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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万系(丝)迎风而不乱”,表示由衷赞叹。欣欣子认为,这些特点决定了《金瓶梅》的成就在《剪灯新话》《水 浒传》等小说之上。 作为《金瓶梅》评论史上最早的论文之一,欣欣子这篇序对它的分析(尤其是艺术分析)还比较粗略;对这样-部 作品何以会产生补益世道人心的作用,由于缺乏对这一问题的复杂性作更深入的分析,也显得说服力有所不足。但 是,文章足以启发人们对《金瓶梅》作者创作动机和小说主旨、社会效果的进一步寻究和思考,艺术上也开启了将 《金瓶梅》与明代其他小说作比较硏究的先河。这些都值得引起人们注意。此外,序文随作品而刊行,其影响自然 也要比文人通信时所交换的对《金瓶梅》的看法、意见大得多 叙山歌 〔明〕冯梦龙 冯梦龙(一),字犹龙,又字子犹、耳犹,别署绿天馆主人、龙子犹、墨憨斋主人、顾曲散人、词奴等,长洲(今 江苏苏州)人。崇祯三年()取得贡生资格,任丹徒县训导,七年升寿宁知县,十一年离任归隐。清兵下江南,曾 参加抗清活动。冯梦龙酷爱通俗文学,表现岀鮮明的市民审美趣尚,对我囯通俗文学的提倡整理曾作岀重要贡献。 他的小说有拟话本和长篇,题材较广。更擅戏曲,合律便演。也善散曲、诗歌。其散曲以抒情为主,真朴条畅,和 谐铿锵。其诗通俗平易,不拘诗律。冯梦龙是一位重要的通俗文学批评家,对通俗文学的社会价值和审美价值,有 深刻的认识,并且总结出—套丰富的通俗文学创作理论。冯梦龙编著极富,主要编印了短篇小说"三言"(《喻世明 言》《警世通言》《醒世恒言》),及民歌集《挂枝儿》《山歌》。著有长篇小说《平妖传》《新列国志》,戏曲 传奇《双雄记》《万事足》等。 书契以来,代有歌谣,太史所陈,并称《风》《雅》,尚矣。自楚骚唐律,争姸竞畅,而民间性情之响,遂不得列 于诗坛,于是别之日山歌,言田夫野竖矢口寄兴之所为,荐绅学士家不道也。惟诗坛不列,荐绅学士不道,而歌之 权愈轻,歌者之心亦愈浅。今所盛行者,皆私情谱耳。虽然,桑间、濮上,《国风》刺之,尼父录焉,以是为情真 而不可废也。山歌虽俚甚矣,独非郑、卫之遗欤?且今虽季世,而但有假诗文,无假山歌,则以山歌不与诗文争 名,故不屑假。苟其不屑假,而吾藉以存真,不亦可乎?抑今人想见上古之陈于太史者如彼,而近代之留于民间者 如此,倘亦论世之林云尔。若夫借男女之真情,发名教之伪药,其功于《挂枝儿》等,故录《挂枝词》而次及《山 墨憨斋主人题。 尽管对于《诗经》中的列国之诗,儒家有“采风ˆ、囌陈诗,即来自民间的说法,但是,在它被奉为儒家经典而居于 至高无上的地位以后,尊重民间真诗的简单本义已经被异化为"宗经"之观念。在以后很长的文学发展史上,虽然每 个阶段都会有一些诗人为各自时代清新、朴素、机智的民歌风格所吸引,而且部分地将其掇入到自己的诗歌创作中 去,但是,文人文学作为一个整体,却视民间文学(包括谣曲)为异质而加以排斥,而这又增强了文人在民间作品 面前的贵族化意识。 明代中期以后,这种情况得到改变。前后七子、唐宋派、公安派、竟陵派以及不少不λ派的文人,都对民歌流露出 热情,不仅对历史上的民歌,而且对周围口耳传唱的谣曲,都给予积极的评价。他们往往从反对文人诗歌之虚假, 反对道学之虛伪两个方面,肯定民歌敞述心腑,真情无饰。在这种文学气氛下,明代的民歌创作、搜集、整理,皆 取得突出成就,以至卓珂月自豪地称:民歌为我明一绝”(自陈宏绪《寒夜录》)。 冯梦龙为鼓吹当代民歌作出了卓越贡献。由亍他编集了《挂枝儿》《山歌》,从而使明代民歌(主要是江南民歌) 得以比较有效地保存。他附于有些歌谣之后的注释、说明、评语,对于理解作品、了解民风世俗,是宝贵的第一手 资料。他为《山歌》撰写的序文虽然简短,却深刻阐述了对民歌的看法,代表了晚明一种具有比较显明的市民意识 内容的文学观念 首先,冯梦龙对民间性情之响"长期以来受到文人文学的抑制,不得列于诗坛ˆ深表不满。他认为,荐绅学土家所 不道的田夫野竖矢口寄兴之作,虽然俚甚却是《诗经》之遗,其本质是卓越的。其次,他分析由于受到正宗文 学传统的轻视,而使歌之权愈轻,歌者之心亦愈浅",结果,“山歌"的创作形成了两个特点:其一,题材相对狭 窄,所谓今所盛行者,皆私情谱耳。土大夫往往以传唱男欢女爱为由置民歌于不屑,而冯梦龙则以为,这本身便 是民间创作遭受荐绅学士压抑而产生的后果。其二,真情毕露。民歌作者因毋须接受文人的种种清规戒律,也不 屑与文人争长竞短,可以敞开歌喉,随心所欲地吟唱自己的真情真爱,故所作一片真声,全无假意。怛但有假诗 文,无假山歌。如果承认寞真'是文学的一个属性的话,显然,冯梦龙认为山歌ˆ比文人的诗文"更具备这一条件。如万系(丝)迎风而不乱”,表示由衷赞叹。欣欣子认为,这些特点决定了《金瓶梅》的成就在《剪灯新话》《水 浒传》等小说之上。 作为《金瓶梅》评论史上最早的论文之一,欣欣子这篇序对它的分析(尤其是艺术分析)还比较粗略;对这样一部 作品何以会产生补益世道人心的作用,由于缺乏对这一问题的复杂性作更深入的分析,也显得说服力有所不足。但 是,文章足以启发人们对《金瓶梅》作者创作动机和小说主旨、社会效果的进一步寻究和思考,艺术上也开启了将 《金瓶梅》与明代其他小说作比较研究的先河。这些都值得引起人们注意。此外,序文随作品而刊行,其影响自然 也要比文人通信时所交换的对《金瓶梅》的看法、意见大得多。 叙山歌 〔明〕 冯梦龙 冯梦龙(—),字犹龙,又字子犹、耳犹,别署绿天馆主人、龙子犹、墨憨斋主人、顾曲散人、词奴等,长洲(今 江苏苏州)人。崇祯三年()取得贡生资格,任丹徒县训导,七年升寿宁知县,十一年离任归隐。清兵下江南,曾 参加抗清活动。冯梦龙酷爱通俗文学,表现出鲜明的市民审美趣尚,对我国通俗文学的提倡整理曾作出重要贡献。 他的小说有拟话本和长篇,题材较广。更擅戏曲,合律便演。也善散曲、诗歌。其散曲以抒情为主,真朴条畅,和 谐铿锵。其诗通俗平易,不拘诗律。冯梦龙是一位重要的通俗文学批评家,对通俗文学的社会价值和审美价值,有 深刻的认识,并且总结出一套丰富的通俗文学创作理论。冯梦龙编著极富,主要编印了短篇小说“三言”(《喻世明 言》《警世通言》《醒世恒言》),及民歌集《挂枝儿》《山歌》。著有长篇小说《平妖传》《新列国志》,戏曲 传奇《双雄记》《万事足》等。 书契以来,代有歌谣,太史所陈,并称《风》《雅》,尚矣。自楚骚唐律,争妍竞畅,而民间性情之响,遂不得列 于诗坛,于是别之曰山歌,言田夫野竖矢口寄兴之所为,荐绅学士家不道也。惟诗坛不列,荐绅学士不道,而歌之 权愈轻,歌者之心亦愈浅。今所盛行者,皆私情谱耳。虽然,桑间、濮上,《国风》刺之,尼父录焉,以是为情真 而不可废也。山歌虽俚甚矣,独非郑、卫之遗欤?且今虽季世,而但有假诗文,无假山歌,则以山歌不与诗文争 名,故不屑假。苟其不屑假,而吾藉以存真,不亦可乎?抑今人想见上古之陈于太史者如彼,而近代之留于民间者 如此,倘亦论世之林云尔。若夫借男女之真情,发名教之伪药,其功于《挂枝儿》等,故录《挂枝词》而次及《山 歌》。 墨憨斋主人题。 尽管对于《诗经》中的列国之诗,儒家有“采风”、“陈诗”,即来自民间的说法,但是,在它被奉为儒家经典而居于 至高无上的地位以后,尊重民间真诗的简单本义已经被异化为“宗经”之观念。在以后很长的文学发展史上,虽然每 个阶段都会有一些诗人为各自时代清新、朴素、机智的民歌风格所吸引,而且部分地将其掇入到自己的诗歌创作中 去,但是,文人文学作为一个整体,却视民间文学(包括谣曲)为异质而加以排斥,而这又增强了文人在民间作品 面前的贵族化意识。 明代中期以后,这种情况得到改变。前后七子、唐宋派、公安派、竟陵派以及不少不入派的文人,都对民歌流露出 热情,不仅对历史上的民歌,而且对周围口耳传唱的谣曲,都给予积极的评价。他们往往从反对文人诗歌之虚假, 反对道学之虚伪两个方面,肯定民歌敞述心腑,真情无饰。在这种文学气氛下,明代的民歌创作、搜集、整理,皆 取得突出成就,以至卓珂月自豪地称: 民歌为“我明一绝”(自陈宏绪《寒夜录》)。 冯梦龙为鼓吹当代民歌作出了卓越贡献。由于他编集了《挂枝儿》《山歌》,从而使明代民歌(主要是江南民歌) 得以比较有效地保存。他附于有些歌谣之后的注释、说明、评语,对于理解作品、了解民风世俗,是宝贵的第一手 资料。他为《山歌》撰写的序文虽然简短,却深刻阐述了对民歌的看法,代表了晚明一种具有比较显明的市民意识 内容的文学观念。 首先,冯梦龙对“民间性情之响”长期以来受到文人文学的抑制,“不得列于诗坛”深表不满。他认为,“荐绅学士家”所 不道的“田夫野竖矢口寄兴”之作,虽然“俚甚”却是《诗经》之遗,其本质是卓越的。其次,他分析由于受到正宗文 学传统的轻视,而使“歌之权愈轻,歌者之心亦愈浅”,结果,“山歌”的创作形成了两个特点: 其一,题材相对狭 窄,所谓“今所盛行者,皆私情谱耳”。士大夫往往以传唱男欢女爱为由置民歌于不屑,而冯梦龙则以为,这本身便 是民间创作遭受“荐绅学士”压抑而产生的后果。其二,真情毕露。民歌作者因毋须接受文人的种种清规戒律,也不 屑与文人争长竞短,可以敞开歌喉,随心所欲地吟唱自己的真情真爱,故所作一片真声,全无假意。“但有假诗 文,无假山歌”。如果承认“真”是文学的一个属性的话,显然,冯梦龙认为“山歌”比文人的“诗文”更具备这一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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