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量子力学朝花夕拾一教与学篇 M.Kac的说法和费曼传记的作者J.Gleick引述了另一位数学家的话，说：世界有 两种天才，一种是“普通的”天才，另一种是如魔术师般“神奇的天才。所谓“普 通的”就是说比我们聪明几倍几十倍，比我们多了些好运气，毕竟我们可以理解他 的心思。所谓“魔术师“般的天才，是指他的思路运作是我们完全理解不了的，不知 道他怎么会想出来。Berry引述M.Kac的分类也是这样。Dirac就是魔术师型的 天才，费曼也是这类天才。杨振宁把Dirac方程称为“神来之笔”，不过Dirac和 Feynman不同，“Dirac是如此的精确，透明，没有一点点含糊，而Feynman反倒喜 欢一些探索式的模型”。“因为他觉得顺着这些模型说不定就会找出真正的答案， 他相信一点点不精确一点点模糊反而有助于表达”。Heisenberg自己说他是东 寻西觅.雾中摸索，忽然大悟，可是在他人看来他的风格，还是如同“雾里看花”。当 N,Bohr谈到Dirac时说：Dirac是所有“物理家中有着最纯净的灵魂"(purest soul in physics),据说又说过，Dirac“身上没有-一根多余的骨头”，M.Bery写Dirac的成就 的文章，讲到Dirac的“明锐的智点之光时"，引述J.Wheeler的话：Dirac不会投射 半明不暗的阴影(penumbra),文章结尾一句话说：“Dirac是个魔术师3 人所共知在[文1]中，杨振宁用中国古典诗句的高度抽象境界来描绘Diac “性灵出万象，风骨超常论。”“秋水文章不染尘”用“无中生有，石破惊天”的“神来之 笔”描写Dirac方程，引出电子自旋，负能级，这些全新概念给人们的感受。Dirac文 章和讲话逻辑严密，问题直接，没有废话，清楚透彻。1983年杨振宁在香港中文大 学对物理系研究生讲课s,把Bohr和Dirac作了比较。他说：“Bohr风格与Dira 刚好相反，本来懂的东西，同Bohr一讨论，就变得不懂了。因为Bohr会把一切复 杂的事都一齐摆出来，Bor写一篇文章，每一句话都要做到能在各种不同情况下 都站得住，所以一篇文章每句话一改再改，有人说同Bohr合作是一件exhausted (弄得筋疲力尽)的事。5 杨振宁说：量子力学的重要人物早期工作几乎都有错误，除了Diac之外，没 有一个没有错误，只有Dirac一开始就对。Heisenberg在24岁时写了引进量子力 学的文章，但其他文章后来看是错的，量子力学发展史写不出来，因为每个人都写 过stupid paper(愚蠢文章)所以大家都不写了。量子力学发展史要由一个未参与 量子力学发现过程的人来写，以一个旁观者的立场来写。 名家在评论量子力学的大名家时，不讳言谈他们的缺点错误，一个真实的人物 历史对于后学者会更富教益。传统正规的科学历史和传记都是记录正确和成功的 面，只记录成功者（社会历史则除了记录胜利者之外也同样记录失败者，刘邦和 项羽就是一对)。国内曾经出版过两本专讲大物理学学失误的事实的科学小品著 作，如今国内的一种风气，说不得错误，说不得批评。我这段引述之言，是想告诉大 家，名家尚且如此，何况科学追星族潮流中的小小沙子。 Dirac独特的言行，传说不少，有一个例子是杨振宁讲的s1,他用以说明Dira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