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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批斗你,我就上台陪你挨批斗。”当时,老孙说这话时故意声音特别大,是说 给别人听的。在那种环境下听这话,我觉得特感动,我这一生都不会忘。那天晚 上正下着大雪,老孙的身上已经落满了雪,像个雪人了。冰天雪地的,我们两人 到了老孙的家,他让他老婆炒了几个菜,跟我喝了点酒。其实我并不会喝酒,但 那晚我喝多了,心里特热乎,有老孙的话垫底,再寒冷的北大荒,也让我感到温 暖,我知道是老孙带头保护了我,我才幸免于难 这个事情以后,生产队把我发配到队上最偏僻的地方去喂猪,算是从轻发落 吧。喂了一年多猪,由于村里小学缺老师,我又被安排到小学教书,从一年级到 五年级,几个年级混在一个班轮流上课。教了一年多,我被调到宣传队写节目 写了一年多,农场宣传队想把我调过去,但因为我这个差点被打成反革命的事儿 闹得挺大的,生产队里的头头对我依然记恨,死扣着我的档案不放我走,每回去 要档案,我是怎么去的就怎么被挡了回来。后来,我又回村里教书,一直教到 1974年我离开北大荒。 1974年,因为北京缺老师,要调一批高中毕业生回北京,我就回到了北京。 有意思的是,档案是我自己拿回来的,厚厚一叠,我也没看,不知道里面有当时 队里和工作组整我的一大堆材料。直到文革之后,学校校长有一天找我过去,给 我看我的档案,我才知道自己的档案里塞满了整我的材料。学校领导不错,他们 觉得文革已经过去了,一个小伙子有那么多文革中挨整的资料不大好,在征得我 的同意之后,就把那些材料都销毁了。 这个事情给我很深的教育,一是当时政治的黑暗,二是社会底层人情的温暖。 这些事儿特别打动我,会让我记一辈子 大学毕业后,我回了一趟北大荒,那是1982年,我离开北大荒已经8年了。 回去后拜访老乡,第一家就到了老孙家,老孙已经老了,还在洪炉上打铁。我到 洪炉上找到他,握着他的手,我什么话也讲不出来,眼泪就先流了出来…… 我想,主要是当时我才20来岁,没经历过什么大的事情,这样的厄运突然 到来,我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确实让我手足无措。而且当时很多人如避瘟疫一样 避开我,让我害怕,也让我感到世态炎凉,感到一个人在冰冷的北大荒特别孤独, 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而老孙恰好是雪中送炭的人,他敢在当时那种环境 下说那样的话,做那样的事,风险大着呢,一不小心,他也是现行反革命啊。但敢批斗你,我就上台陪你挨批斗。”当时,老孙说这话时故意声音特别大,是说 给别人听的。在那种环境下听这话,我觉得特感动,我这一生都不会忘。那天晚 上正下着大雪,老孙的身上已经落满了雪,像个雪人了。冰天雪地的,我们两人 到了老孙的家,他让他老婆炒了几个菜,跟我喝了点酒。其实我并不会喝酒,但 那晚我喝多了,心里特热乎,有老孙的话垫底,再寒冷的北大荒,也让我感到温 暖,我知道是老孙带头保护了我,我才幸免于难。 这个事情以后,生产队把我发配到队上最偏僻的地方去喂猪,算是从轻发落 吧。喂了一年多猪,由于村里小学缺老师,我又被安排到小学教书,从一年级到 五年级,几个年级混在一个班轮流上课。教了一年多,我被调到宣传队写节目。 写了一年多,农场宣传队想把我调过去,但因为我这个差点被打成反革命的事儿 闹得挺大的,生产队里的头头对我依然记恨,死扣着我的档案不放我走,每回去 要档案,我是怎么去的就怎么被挡了回来。后来,我又回村里教书,一直教到 1974 年我离开北大荒。 1974 年,因为北京缺老师,要调一批高中毕业生回北京,我就回到了北京。 有意思的是,档案是我自己拿回来的,厚厚一叠,我也没看,不知道里面有当时 队里和工作组整我的一大堆材料。直到文革之后,学校校长有一天找我过去,给 我看我的档案,我才知道自己的档案里塞满了整我的材料。学校领导不错,他们 觉得文革已经过去了,一个小伙子有那么多文革中挨整的资料不大好,在征得我 的同意之后,就把那些材料都销毁了。 这个事情给我很深的教育,一是当时政治的黑暗,二是社会底层人情的温暖。 这些事儿特别打动我,会让我记一辈子。 大学毕业后,我回了一趟北大荒,那是 1982 年,我离开北大荒已经 8 年了。 回去后拜访老乡,第一家就到了老孙家,老孙已经老了,还在洪炉上打铁。我到 洪炉上找到他,握着他的手,我什么话也讲不出来,眼泪就先流了出来…… 我想,主要是当时我才 20 来岁,没经历过什么大的事情,这样的厄运突然 到来,我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确实让我手足无措。而且当时很多人如避瘟疫一样 避开我,让我害怕,也让我感到世态炎凉,感到一个人在冰冷的北大荒特别孤独, 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而老孙恰好是雪中送炭的人,他敢在当时那种环境 下说那样的话,做那样的事,风险大着呢,一不小心,他也是现行反革命啊。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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