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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只不过住的地域不同而已,怎麽会有这种现象? 这种种事情,使得做为一个中国人,不但艰难,而且羞辱、痛苦。就 是身在美国的中国人,你不晓得他是怎麽一回事,左、右、中、独、中偏左、 左偏中、中偏右、右偏中等等。 简直没有共同语言。互相把对方当作杀父之仇,这算是一个什麽样的 民族?这算是一个什縻样的国家?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像中国那麽历史悠 久,没有一个国家有我们这样一脉相传的文化,而且这个文化曾经达到高度 的文明。现代的希腊人跟从前的希腊人无关,现代的埃及人跟从前的埃及人 无关,而现代的中国人却是古中国人的後裔。为什麽这样一个庞大的国家, 这样一个庞大的民族,落到今天这种丑陋的地步?不但受外国人欺负,更受 自己人欺负-受暴君、暴官、暴民的欺负。有时侯我在外国公园里停一下。 看到外国小孩,他们是那麽快乐,我从内心产生羡慕。他们没有负担,他们 的前途坦落,心理健康,充满欢愉。我们台湾的孩子,到学校去念书。戴上 近视眼镜。为了应付功课的压力,六亲不认。他母亲昏倒在地,他去扶她。 母亲悲怆的喊:「我死了算了,管我干什麽?你用功罢,你用功罢!」我太太 在教书的时候,偶尔谈到题外做人的话,学生马上就抗议:「我们不要学做 人,我们要学应付考试。」再看大陆上的一些孩子,从小就要斗,就要诈欺, 就要练习出卖朋友同志,就要满口谎言。多可怕的教育,我们要靠下一代, 下一代却是这种样子。 我在台湾三十多年,写小说十年,写杂文十年,坐牢十年,现在将是 写历史十年,平均分配。为什麽我不写小说了?我觉得写小说比较间接,要 透过一个形式,一些人物,所以我改写杂文。杂文像匕首一样,可以直接插 入罪恶的心脏。杂文就好像一个人坐在司机的旁边一直提醒司机,你已经开 错了,应该左转,应该右转,应该靠边走,不应该在双黄线上超车,前面有 桥,应该放缓油门,前面有一个十字路口,有红灯等等。不停的提醒,不停 的叫,叫多了以後就被关进大牢。掌握权柄的人认为:只要没有人指出他的 错误,他就永远没有错误。 我自己在牢房裹沉思,我为什麽坐牢,我犯了什麽罪?犯了什麽法? 出狱之後,我更不断的探讨,像我这样的遭遇,是不是一个变态的、特殊的 例予?我到爱荷华,正式和大陆的作家在一起,使我发现,像我这种人,上 帝注定要我坐牢,不在台湾坐牢,就在大陆坐牢。 他们同我讲:「你这个脾气,到不了红卫兵,到不了文化大革命,反右 就把你反掉了。」为什麽一个中国人,稍微胆大心粗一点,稍微讲一点点实 话,就要遭到这种命运?我遇到很多在大陆坐过牢的人,我间他们:「你为 什麽坐牢?」他们说:「讲了几句实话。」就是这样。为什麽讲了几句实话就 会遭到这样的命运?我认为这不是个人的问题,而是中国文化的问题。前几 天,有位从北京来的「全国作家协会」的党书记,我同他谈,把我气得讲不 出话来。我觉得我吵架还蛮有本领,可是那一次真把我一棍于打闷了。但不 能怪他,甚至於在台北关我的特务,都不能责备,换了各位,在那个环境之 中,纳入那种轨道之後,也可能会有那样的反应,因为你觉得做得是对的。 我也会那样做。因为我认为我做得是对的,甚至可能比他们更坏。常听到有 人说:「你的前途操在自己手裹。」我年纪大了之後,觉得这话很有问题,事 实上是,一半操在自己之手,一半操在别人之手。 个人生活在世上,就好像水泥搅拌器裹的石子一样,运转起来之後,语言,只不过住的地域不同而已,怎麽会有这种现象? 这种种事情,使得做为一个中国人,不但艰难,而且羞辱、痛苦。就 是身在美国的中国人,你不晓得他是怎麽一回事,左、右、中、独、中偏左、 左偏中、中偏右、右偏中等等。 简直没有共同语言。互相把对方当作杀父之仇,这算是一个什麽样的 民族?这算是一个什縻样的国家?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像中国那麽历史悠 久,没有一个国家有我们这样一脉相传的文化,而且这个文化曾经达到高度 的文明。现代的希腊人跟从前的希腊人无关,现代的埃及人跟从前的埃及人 无关,而现代的中国人却是古中国人的後裔。为什麽这样一个庞大的国家, 这样一个庞大的民族,落到今天这种丑陋的地步?不但受外国人欺负,更受 自己人欺负--受暴君、暴官、暴民的欺负。有时侯我在外国公园里停一下。 看到外国小孩,他们是那麽快乐,我从内心产生羡慕。他们没有负担,他们 的前途坦落,心理健康,充满欢愉。我们台湾的孩子,到学校去念书。戴上 近视眼镜。为了应付功课的压力,六亲不认。他母亲昏倒在地,他去扶她。 母亲悲怆的喊:「我死了算了,管我干什麽?你用功罢,你用功罢!」我太太 在教书的时候,偶尔谈到题外做人的话,学生马上就抗议:「我们不要学做 人,我们要学应付考试。」再看大陆上的一些孩子,从小就要斗,就要诈欺, 就要练习出卖朋友同志,就要满口谎言。多可怕的教育,我们要靠下一代, 下一代却是这种样子。 我在台湾三十多年,写小说十年,写杂文十年,坐牢十年,现在将是 写历史十年,平均分配。为什麽我不写小说了?我觉得写小说比较间接,要 透过一个形式,一些人物,所以我改写杂文。杂文像匕首一样,可以直接插 入罪恶的心脏。杂文就好像一个人坐在司机的旁边一直提醒司机,你已经开 错了,应该左转,应该右转,应该靠边走,不应该在双黄线上超车,前面有 桥,应该放缓油门,前面有一个十字路口,有红灯等等。不停的提醒,不停 的叫,叫多了以後就被关进大牢。掌握权柄的人认为:只要没有人指出他的 错误,他就永远没有错误。 我自己在牢房裹沉思,我为什麽坐牢,我犯了什麽罪?犯了什麽法? 出狱之後,我更不断的探讨,像我这样的遭遇,是不是一个变态的、特殊的 例予?我到爱荷华,正式和大陆的作家在一起,使我发现,像我这种人,上 帝注定要我坐牢,不在台湾坐牢,就在大陆坐牢。 他们同我讲:「你这个脾气,到不了红卫兵,到不了文化大革命,反右 就把你反掉了。」为什麽一个中国人,稍微胆大心粗一点,稍微讲一点点实 话,就要遭到这种命运?我遇到很多在大陆坐过牢的人,我间他们:「你为 什麽坐牢?」他们说:「讲了几句实话。」就是这样。为什麽讲了几句实话就 会遭到这样的命运?我认为这不是个人的问题,而是中国文化的问题。前几 天,有位从北京来的「全国作家协会」的党书记,我同他谈,把我气得讲不 出话来。我觉得我吵架还蛮有本领,可是那一次真把我一棍于打闷了。但不 能怪他,甚至於在台北关我的特务,都不能责备,换了各位,在那个环境之 中,纳入那种轨道之後,也可能会有那样的反应,因为你觉得做得是对的。 我也会那样做。因为我认为我做得是对的,甚至可能比他们更坏。常听到有 人说:「你的前途操在自己手裹。」我年纪大了之後,觉得这话很有问题,事 实上是,一半操在自己之手,一半操在别人之手。 一个人生活在世上,就好像水泥搅拌器裹的石子一样,运转起来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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