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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傻瓜,世界在向右,凭什么你要向左,什么“与整个世又看到了这种品性,显然叶弥珍爱此类人物。在《司马的 界为敌”不过是年少轻狂罢了,像“弟弟”这样的人,就是绳子》(2002)、《天鹅绒》(2002这样的故事中,叶弥好走 市场经济发展必然的牺牲品,一再沉溺在幻想中不去、险棋,在为一般道德所不齿的、与日常伦理构成尖锐冲 也不敢认清现实,并不值得同情。——如果能够坚定站突的一刹那间,见证人性的纯粹。“世界能对任何思想进 在以上这两种立场的任何一边,读这部小说、面对“弟行分门别类的处理。但它不能替一种真正的新体验进行 弟”这个人物的时候,都不会有那种心痛欲裂的感受。分类”,我想,叶弥正在拒绝被分类的处境中,摸索一 但由此我也明白,“弟弟”这个人物之所以复杂、拒绝简种真正的人性体验。这种独特的人性体验,也需要一种 单的归类与判断,原因之一是:这个人物紧贴着时代与独特的文学形式来赋形 社会跳动的脉搏,用张新颖老师的话来说是“内在于时 叶弥笔下的人物,无论是在乡间小路上踽踽独行, 代”的。而我在面对这个人物时心绪的无法平静,恰恰因或是穿梭在都市的街头巷尾,内心都充满痛苦、烦恼和 为我和小说人物的这种“拖泥带水”的关系,正是我自己挣扎,“对这个世界充满倦怠”,在一团又一团的矛盾纠 和时代的关系。这部小说是如此诚恳,也逼迫着读者诚结中扑腾……这是我们经历过的历史,是我们正在面对 恳地去看清楚自己的面貌、自己和这个时代的关系。 的现实,当今天的作家要展现上述“沉重”的生活时,往 《成长如蜕》的叙述者是作为姐姐的“我”,“我”不往将叙述话语的性质迁就现实生活的经验,一意朝着 仅操控着小说走向,而且不时介入到“弟弟”的故事中,实、满、峻急、沉重的方向落笔,甚至滞涩地举不起笔来 有时是和风细雨式的说服;有时潜入“弟弟”胸腔中剖出叶弥大概是个特例,借用批评家的发现,她找到了一种 其隐秘心计,“他醒来的一刹那间心怀恐惧,以为是睡在“以轻击重”的方式。②无论是《现在》(1998、《美哉少 西藏的某个肮脏简陋的小旅馆里(不可与人言说的真实年》(2002)、《局部》(2011这样以历史上惨不忍睹的灾 啊”;有时则冷眼旁观,“弟弟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远离了难为背景,抑或《小女人》(2004、《小男人》(20060、《恨 现实世界而囿于他的丰富美丽的内心世界”;有时发出枇杷》(2006这样直面个人日常生活中剪不断理还乱的 先行者沧桑阅尽后的感悟:“真正的成熟使人抑制某种苦恼——总之这些小说都可以铺陈出无边而让人室息 欲望,牺牲某种信念,换取目前的平衡,这才是一种清醒的苦难场景,但叶弥却总是让叙述充满轻盈、灵性、诗 的取舍,含有人生真正的悲壮”……这样的操纵和介入,意,甚至不乏戏剧性、喜剧味道的天光乍现。就像卡尔维 不仅是在展开“弟弟”的故事,也是在引导读者该当如何诺举证的希腊神话,柏尔修斯依靠“世界上最轻的物 理解“弟弟”。不过且慢,“弟弟”的故事在很大程度上是质—风和云”,来反抗美杜莎会把人变成坚硬石头的 由姐姐/“我”叙述出来的,这种叙述在多大程度上贴近目光。 弟弟”生活的本来面貌,多大程度上能复原出“弟弟”成 “当我觉得人类的王国不可避免地要变得沉重时 长的细节和隐痛?当“我”以老僧入定般的卒章显志 我总想我是否应该像柏尔修斯那样飞向另一个世界。我 人生有些事是不得不做的,于不得不做中勉强去做,是不是说要逃避到幻想与非理性的世界中去,而是说我应 毁灭;于不得不做中做得很好,是勇敢”—来许诺给该改变方法,从另一个角度去观察这个世界,以另外 “弟弟”一个“结局很圆满”,来替代“弟弟”劫后余生的大种逻辑、另外一种认识与检验的方法去看待这个世 彻大悟之时,这番话真的能够取缔、收束“弟弟”此前“勉界。”这样处理现实的、“另外一种”的方式到底为文学 强去做”的意义吗?真的能够压服、平息一代又一代“弟提供了什么?我注意到《恨枇杷》中这样一个细节:梅洛 弟们”驿动的心灵吗?我并不觉得叙述者“我”就等同于水,所在工厂车间全体下岗,丈夫不知所踪,那天应约去 作者的代言人,《成长如蜕》最具有文学意味的阐释空市政府大门口静坐,一无所获,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赶 间,在姐姐/“我”和“弟弟”之间,这个空间含混、犹豫、回去“履行家庭主妇的职责”…在路上她进了超市,看 最难将息,找不到稳固的立场,又质疑仼何给定的到鲜花,“想也不想就买了一捧玫瑰花”,不消说,这捧鲜 花“对她这个年龄的中国女人,对她这样生活拮据的下 骑着麦秸,夜晩飞行 岗人员,是不合适的”。 我们对于下岗女工有一个想象,她们的生活必然 《成长如蜕》之后,弟弟”这样“一根筋”式的人物如夜一般的黑暗;同时,我们对女性文学也有一种想象, 在叶弥笔下并未绝迹。这些人物坚守着有悖常理的道无论是张牙舞爪型或温婉体贴型,总之更多的伸向内心 德原则,甚至在被揭破、被伤害之后仍然抓住唯一的安隐秘。曾经有评论家质问,为什么铺天盖地的女性写作 慰,我们在后来《父亲与骗f》(2001中的“父亲”身上,中,就没有以下岗女工为对象的?我想更重要的原因是 ∠203.4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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