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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交從事卻成雠。淹淹細憶宵來事,記得歸時月滿樓。」余謂比太素更詳而有味。 中吳文徴仲〈寄義興杭道卿詩〉云:「坐消歲月渾無跡,老惜交游苦不齊。」唐 子畏解元(詠帽〉云:「堪笑滿中皆白髮,不欺在上有青天。」人多傳誦。李太師《懷 麓堂稿》〈上元客罷〉云:「春回花柳元無跡,老冋交游卻有情。」〈謝人惠東坡巾〉 云:「分明木假山前地,不愧烏紗頂上天。」其氣味每相似 作詩凡一篇之中,亦忌用自相矛盾語。東坡有「日日出東門,尋步東城遊。城門抱關 卒,怪我此何求。我亦無所求,駕言寫我憂」。章子厚評之云:「前步而後駕,何其上 下紛紛也?」東坡聞之曰:「吾以尻為輪,以神為馬,何曾上下乎?」參寥子謂其文過 似孫子荊曰:「所以枕流,欲洗其耳。」然終是詩病 李太白〈鳳凰臺詩〉,昔賢評為古今絕唱。余偶讀郭功父詩,得其和韻一首云 「高臺不見鳳凰遊,浩浩長江入海流。舞罷青蛾同去國,戰殘白骨尚盈邱。風搖落日催 行棹,潮擁新沙換故洲。結綺臨春無處覓,年年芳草向人愁。」真得太白逸氣。其母夢 太白而生,是豈其後身邪? 李文正公《懷麓堂稿》〈五月七日泰陵忌辰詩)云:「秘殿深嚴聖語溫,十年前 是—乾坤。孤臣林壑餘生在,帝里金湯舊業存。舜殿南風難解慍,漢陵西望欲消魂。年 年此日無窮恨,風雨瀟瀟獨閉門。」讀之不能不使人掩卷流涕。 唐人〈送宮人入道詩〉,《文苑英華》共載五首。中有張蕭遠一首云:「捨寵求 仙畏色衰,辭天素面立階墀。金丹擬駐干年貌,玉指休勻八字眉。師主與收珠翠後,君 王看戴角巾時。從來宮女皆相妒,聞向瑤臺淚盡垂。」尤覺婉切可誦。 作詩之妙,全在意境融徹,岀音聲之外,乃得真味。如曰:「孫康映雪寒窗下, 車胤收螢敗帙邊。」非事不蕨,對非不工,惡,是何言哉? 張繼〈楓橋夜泊詩〉,世多傳誦。近讀孫仲益〈過楓橋寺詩〉云:「白首重來- 夢中,青山不改舊時容。烏啼月落橋邊寺,欹枕猶聞丬夜鐘。」亦可謂鼓動前人之意 矣 東坡少年有詩云:「清吟雜夢寐,得句旋已忘。」固已奇矣。晩謫恵州復有一聯 云:「春江有佳句,我醉墮渺莽。」則又加少作一等。評書家謂筆隨年老,豈詩亦然 邪 溫庭筠〈商山早行詩〉,有「雞聲茅店月,人跡板橋霜」。歐陽公甚嘉其語,故 自作「鳥聲茅店雨,野色板橋舂」以擬之,終覺其在範圍之內。 天子旌旗分一半,八方風雨會中州。」此劉禹錫〈賀晉公留守東都詩〉也。其 遠大之志,自覺軒豁可仰 余嘗見石刻一詩云:「客懷耿耿自難寬,老傍京塵更鮮歡。遠夢已回窗不曉,杏 花風度五更寒。」雖小詩亦自飄逸可愛。後題盧蹈衷父,字畫出入蘇、米,久未知其履 歷。近讀《渭南集》,乃知其為夾江人,佳士也。 近見寒山子一詩云:「有人兮山陘,雲卷兮霞纓。秉芳兮欲寄,路漫兮難征。心 惆悵兮狐疑,蹇獨立兮忠貞。」昔人以為無異《離騷》。寒山子,唐人。豈亦楚狂沮、 溺之流與? 余家舊藏顧仲瑛詩帙紙,乃〈次韻劉孝章治中邀夏仲信郎中遊永安湖〉二首, 字畫絕工。楊鐵崖先生嘗和之。中有一聯云:「啄花鶯坐水楊柳,雪藕人歌山鷓鴣。 極為鐵崖所稱許。仲瑛家饒於財,而豪俠不羈,詩筆乃其餘事。中吳楊禮曹支硎先生跋 其後云:「吾家鐵先生,平日豪氣塞雲漢,未嘗輕易假人以稱可語。今為仲瑛拈岀 聯,低頭遜避,乃知先生是中自有人也。然仲瑛之作如此二篇者,誠亦甚少,宜先生之 駭歎也。仲瑛在當時能以俠勝,詩筆特其餘耳。今求斯人,又何可得?家有數百頃田, 被新衣,駕大舫,赫赫買冠帶,欺鄉里愚民,彼視文字為何物?然則雖有吾家先生,當故交從事卻成讎。淹淹細憶宵來事,記得歸時月滿樓。」余謂比太素更詳而有味。 中吳文徵仲〈寄義興杭道卿詩〉云:「坐消歲月渾無跡,老惜交游苦不齊。」唐 子畏解元〈詠帽〉云:「堪笑滿中皆白髮,不欺在上有青天。」人多傳誦。李太師《懷 麓堂稿》〈上元客罷〉云:「春回花柳元無跡,老向交游卻有情。」〈謝人惠東坡巾〉 云:「分明木假山前地,不愧烏紗頂上天。」其氣味每相似。 作詩凡一篇之中,亦忌用自相矛盾語。東坡有「日日出東門,尋步東城遊。城門抱關 卒,怪我此何求。我亦無所求,駕言寫我憂」。章子厚評之云:「前步而後駕,何其上 下紛紛也?」東坡聞之曰:「吾以尻為輪,以神為馬,何曾上下乎?」參寥子謂其文過 似孫子荊曰:「所以枕流,欲洗其耳。」然終是詩病。 李太白〈鳳凰臺詩〉,昔賢評為古今絕唱。余偶讀郭功父詩,得其和韻一首云: 「高臺不見鳳凰遊,浩浩長江入海流。舞罷青蛾同去國,戰殘白骨尚盈邱。風搖落日催 行棹,潮擁新沙換故洲。結綺臨春無處覓,年年芳草向人愁。」真得太白逸氣。其母夢 太白而生,是豈其後身邪? 李文正公《懷麓堂稿》〈五月七日泰陵忌辰詩〉云:「秘殿深嚴聖語溫,十年前 是一乾坤。孤臣林壑餘生在,帝里金湯舊業存。舜殿南風難解慍,漢陵西望欲消魂。年 年此日無窮恨,風雨瀟瀟獨閉門。」讀之不能不使人掩卷流涕。 唐人〈送宮人入道詩〉,《文苑英華》共載五首。中有張蕭遠一首云:「捨寵求 仙畏色衰,辭天素面立階墀。金丹擬駐千年貌,玉指休勻八字眉。師主與收珠翠後,君 王看戴角巾時。從來宮女皆相妒,聞向瑤臺淚盡垂。」尤覺婉切可誦。 作詩之妙,全在意境融徹,出音聲之外,乃得真味。如曰:「孫康映雪寒窗下, 車胤收螢敗帙邊。」非事不覈,對非不工,惡,是何言哉? 張繼〈楓橋夜泊詩〉,世多傳誦。近讀孫仲益〈過楓橋寺詩〉云:「白首重來一 夢中,青山不改舊時容。烏啼月落橋邊寺,欹枕猶聞半夜鐘。」亦可謂鼓動前人之意 矣。 東坡少年有詩云:「清吟雜夢寐,得句旋已忘。」固已奇矣。晚謫惠州復有一聯 云:「春江有佳句,我醉墮渺莽。」則又加少作一等。評書家謂筆隨年老,豈詩亦然 邪? 溫庭筠〈商山早行詩〉,有「雞聲茅店月,人跡板橋霜」。歐陽公甚嘉其語,故 自作「鳥聲茅店雨,野色板橋春」以擬之,終覺其在範圍之內。 「天子旌旗分一半,八方風雨會中州。」此劉禹錫〈賀晉公留守東都詩〉也。其 遠大之志,自覺軒豁可仰。 余嘗見石刻一詩云:「客懷耿耿自難寬,老傍京塵更鮮歡。遠夢已回窗不曉,杏 花風度五更寒。」雖小詩亦自飄逸可愛。後題盧蹈衷父,字畫出入蘇、米,久未知其履 歷。近讀《渭南集》,乃知其為夾江人,佳士也。 近見寒山子一詩云:「有人兮山陘,雲卷兮霞纓。秉芳兮欲寄,路漫兮難征。心 惆悵兮狐疑,蹇獨立兮忠貞。」昔人以為無異《離騷》。寒山子,唐人。豈亦楚狂沮、 溺之流與? 余家舊藏顧仲瑛詩帙一紙,乃〈次韻劉孝章治中邀夏仲信郎中遊永安湖〉二首, 字畫絕工。楊鐵崖先生嘗和之。中有一聯云:「啄花鶯坐水楊柳,雪藕人歌山鷓鴣。」 極為鐵崖所稱許。仲瑛家饒於財,而豪俠不羈,詩筆乃其餘事。中吳楊禮曹支硎先生跋 其後云:「吾家鐵先生,平日豪氣塞雲漢,未嘗輕易假人以稱可語。今為仲瑛拈出一 聯,低頭遜避,乃知先生是中自有人也。然仲瑛之作如此二篇者,誠亦甚少,宜先生之 駭歎也。仲瑛在當時能以俠勝,詩筆特其餘耳。今求斯人,又何可得?家有數百頃田, 被新衣,駕大舫,赫赫買冠帶,欺鄉里愚民,彼視文字為何物?然則雖有吾家先生,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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