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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虞不知何人,晋张称其有记,度必汉魏间儒 者不可以益乎?孔子曰:“否,天之道成者未尝得 自其记述以后,《子夏传》乃单行,故晋有四卷,梁 久也。夫学者以虚受之,故曰得,苟不知持满,则 有六卷隋唐有二卷也 天下之善言不得入其耳矣。昔尧履天子之位,犹 马国翰认为,骈臂子弓传《子夏易传》汉初,丁宽 允恭以持之,虚静以待下,故百载以逾盛,迄今而 韩婴“得(《子夏易传》)而修之,载入己书中”,并以《诗》 益彰;昆吾自臧而满意,穷高而不衰,故当时而亏 只言《毛传》而不言及子夏为例,来证明自己的推测。 败迄今而逾恶,是非损益之征与1 今人多附庸此说。陈鸿森先生干脆认为,汉世传行 我们看出孔子由损益两卦,谈到了尧、昆吾的不 的《子夏易传》书,即书·艺文志》所著录之“易传同结果进而生发出谦益满损的治国理路,帛书《要》 韩氏”乃汉儒韩婴“推易义为之传”者,自无可疑也。篇:“损益之道,足以观天地之变而君者之事已”,其 我们认为他们的说法不能成立。南朝王俭在《七志》解易风格与《说苑·敬慎篇》是很相近的。对于益卦 中引刘向《七略》说“《易传》子夏,韩氏婴也。刘向提及《夏易传》:“雷以动之,风以散之,万物皆益”毫无 “《易传》子夏”,可知此书西汉末年尚单行,马国翰认为政治教化色彩,它和帛书《易传》、《说苑》别俨然这段 晋“自其(张)记述以后《子夏传》乃单行”,这种说法文字可作为我们上述论证的旁证。 是不对的。最明显的证据是,今本《易经·谦卦》的 三司马迁易学观之检讨 谦”,《子夏易传》作“賺”,《外传》作“谦”,既然编入 司马迁编纂《史记》的总纲是“究天人之际,通古今 书,为何文字并不相同? 之变,成一家之言”,其“究天人之际”蕴含着对自然和 对比《子夏易传》和帛书《易传》,二者有相同的地人关系的把握。(史记·太史公自序》云“太史公学 方如对《丰》卦“沛”的解释帛书《缪和》和《子夏易传》官于唐都受《易》于杨何,习道论于黄子。”司马迁的 出于其父司马 释如帛书昭力》解释《师卦》师也者,人之聚也。而《易》本隐之以显。司马迁把握天人之际,彰显天道依 《子夏易传》“大人谓王者之师也。”二是解易风格的不据的就是(周易》。周易》极大地拓展了他理论思维的 同《归妹》卦“六五,帝乙归妹,”《子夏易传》“汤之视野,是其“究天人之际哲学提升的基石。和董仲舒 嫁妹也。士封羊无血”《子夏易传》曰血谓四·"书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不同,司马迁以《周易》为框架,融 《缪和》解释《妹》卦:此言君臣上下之求也。女者,下合诸子百家学术,在学术史上无疑具有非常积极的意 也,士者,上也。承者下口于上也。封1者,上求于义。 下也。羊者众也,无血,无攸利。血者,邮也。攸者, 司马迁重人事轻天命,大胆怀疑天道,对秦始皇 所也。夫贤君之为列执爵位也,匚实承群臣,荣亓列、汉武帝沉湎于封禅活动持批评态度,是司马迁思想的 乐亓实 夫明君之畜亓臣也,不虚忠臣之事亓君主流但其易学具有二重性。《史记·秦本纪》说:“秦 也有实,上下迥(同)实,此所以长又令名于天下也。夫之先,帝颛顼之苗裔孙曰女修。女修织,玄鸟陨卵,女 忠言情爱而实弗修,此鬼神之所疑也而兄况)人乎?修吞之生子大业。显然是《诗经·玄鸟》“圣人无父感 将何所利”后汉书·徐防传》曰:“诗》、《书》、《礼》、天而生的翻版《史记·六国年表》仗史记·秦楚之际 《乐》定自孔子发明章句,始于子夏”从《子夏易传》对月表》认为秦统一六国浏刘邦建汉得益于天的佑助,实 《归妹》卦的解释来看,明显带有训诂章句之学的特点 际上是一种王权天命论;《史记·高祖本纪》、《史记 而帛书《缪和》不仅解释“羊”“血”“攸”等词语,更重要 绛侯周勃世家》《史记·黥布列传》等纪传中记有大量 的是帛书逕和)非常重视君臣上下之道的阐发带有相术(史记大官书》多言阴阳灾异之变且都应 浓厚的政治教化色彩。《汉书·儒林传》说韩婴“推“修禳”(《史记·天官书》),他把希望寄托在帝王重视 《易》意而为之传”,《外传》的解易方法源自帛书《易传》,“天人之符”上,主张“日变修德,月变省刑星变结合” 因此,韩婴易学和《子夏易传》的解易风格相去甚远 《子夏易传》编入韩婴《易传》的说法并不能成立 又不自觉地滑入了“天人感应”神学思潮的窠臼。 “文史星历,近乎卜祝之间”,司马迁身为史官,从 有意思的是,《说苑·敬慎》篇有一段子夏学易于 孔子的记载 ①郎宝如先生认为,《天官书》的正文代表的是官方的天人思想 孔子读《易》,至于《损》、《益》,则喟然而叹。《天官书》论赞部分才代表司马迁对天人关系的深刻认识。参郎宝如: 子夏避席而问曰:“夫子何为叹?孔子曰:“夫自损再论走出可马迁天人思想研究的误区)内蒙古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 学版),197年第1期。结合《史记》的其他章节,其说法并不足以否认司 者益,自益者缺,吾是以叹也”。子夏曰:“然则学马迁思想中存有天人感应的成分 o1994-2010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薛虞不知何人 ,晋张 称其有记 ,度必汉魏间儒 , 自其记述以后《, 子夏传》乃单行 ,故晋有四卷 ,梁 有六卷 ,隋唐有二卷也[15] 。 马国翰认为 ,马干臂子弓传《子夏易传》,汉初 ,丁宽、 韩婴“得《( 子夏易传》)而修之 ,载入己书中”,并以《诗》 只言《毛传》而不言及子夏为例 ,来证明自己的推测。 今人多附庸此说[16] 。陈鸿森先生干脆认为 ,汉世传行 的《子夏易传》一书 ,即《汉书 ·艺文志》所著录之“易传 韩氏”,乃汉儒韩婴“推易义为之传”者 ,自无可疑也[17] 。 我们认为 ,他们的说法不能成立。南朝王俭在《七志》 中引刘向《七略》说“:《易传》子夏 ,韩氏婴也。”刘向提及 “《易传》子夏”,可知此书西汉末年尚单行 ,马国翰认为 晋“自其(张 )记述以后《, 子夏传》乃单行”,这种说法 是不对的。最明显的证据是 ,今本《易经 ·谦卦》的 “谦”《, 子夏易传》作“嗛”《, 外传》作“谦”,既然编入一 书 ,为何文字并不相同 ? 对比《子夏易传》和帛书《易传》,二者有相同的地 方 ,如对《丰》卦“沛”的解释 ,帛书《缪和》和《子夏易传》 都解释为“小”,但不同的地方更多:一是对卦爻辞的解 释 ,如帛书《昭力》解释《师卦》“: 师也者 ,人之聚也。”而 《子夏易传》“: 大人 ,谓王者之师也。”二是解易风格的不 同《: 归妹》卦“: 六五 ,帝乙归妹 ,”《子夏易传》曰“: 汤之 嫁妹也。”“士刲羊无血”《, 子夏易传》曰“: 血谓四。”帛书 《缪和》解释《归妹》卦:此言君臣上下之求也。女者 ,下 也 ,士者 ,上也。承者 ,[下] □[于上也。刲]者 ,上求于 下也。羊者 ,众也 ,无血 ,无攸利。血者 ,血阝也。攸者 , 所也。夫贤君之为列执爵位也 , □实承群臣 ,荣亓列 , 乐亓实。……夫明君之畜亓臣也 ,不虚忠臣之事 ,亓君 也有实 ,上下迥(同)实 ,此所以长又令名于天下也。夫 忠言情爱而实弗修 ,此鬼神之所疑也 ,而兄(况) 人乎 ? 将何所利 ?《”后汉书 ·徐防传》曰“:《诗》《、书》《、礼》、 《乐》定自孔子 ,发明章句 ,始于子夏”,从《子夏易传》对 《归妹》卦的解释来看 ,明显带有训诂章句之学的特点 , 而帛书《缪和》不仅解释“羊”“、血”“、攸”等词语 ,更重要 的是 ,帛书《缪和》非常重视君臣上下之道的阐发 ,带有 浓厚的政治教化色彩。《汉书 ·儒林传》说韩婴“推 《易》意而为之传”《, 外传》的解易方法源自帛书《易传》, 因此 ,韩婴易学和《子夏易传》的解易风格相去甚远 , 《子夏易传》编入韩婴《易传》的说法并不能成立。 有意思的是《, 说苑 ·敬慎》篇有一段子夏学易于 孔子的记载: 孔子读《易》,至于《损》《、益》,则喟然而叹。 子夏避席而问曰“: 夫子何为叹 ?”孔子曰“: 夫自损 者益 ,自益者缺 ,吾是以叹也”。子夏曰“: 然则学 者不可以益乎 ?”孔子曰“: 否 ,天之道 ,成者未尝得 久也。夫学者以虚受之 ,故曰得 ,苟不知持满 ,则 夭下之善言不得入其耳矣。昔尧履天子之位 ,犹 允恭以持之 ,虚静以待下 ,故百载以逾盛 ,迄今而 益彰;昆吾自臧而满意 ,穷高而不衰 ,故当时而亏 败 ,迄今而逾恶 ,是非损益之征与 ? [18] 我们看出 ,孔子由损益两卦 ,谈到了尧、昆吾的不 同结果 ,进而生发出谦益满损的治国理路 ,帛书《要》 篇“: 损益之道 ,足以观天地之变而君者之事已”, 其 解易风格与《说苑 ·敬慎篇》是很相近的。对于益卦 , 《子夏易传》曰“: 雷以动之 ,风以散之 ,万物皆益”,毫无 政治教化色彩 ,它和帛书《易传》《、说苑》区别俨然 ,这段 文字可作为我们上述论证的旁证。 三、司马迁易学观之检讨 司马迁编纂《史记》的总纲是“究天人之际 ,通古今 之变 ,成一家之言”,其“究天人之际”蕴含着对自然和 人关系的把握。《史记 ·太史公自序》云“: 太史公学天 官于唐都 ,受《易》于杨何 ,习道论于黄子。”司马迁的 《易》学出于其父司马谈 ,司马迁说“:《春秋》推见至隐 , 《易》本隐之以显。”司马迁把握天人之际 ,彰显天道依 据的就是《周易》。《周易》极大地拓展了他理论思维的 视野 ,是其“究天人之际”哲学提升的基石。和董仲舒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不同 ,司马迁以《周易》为框架 ,融 合诸子百家学术 ,在学术史上无疑具有非常积极的意 义。 司马迁重人事 ,轻天命 ,大胆怀疑天道 ,对秦始皇、 汉武帝沉湎于封禅活动持批评态度 ,是司马迁思想的 主流 ,但其易学具有二重性。《史记 ·秦本纪》说“: 秦 之先 ,帝颛顼之苗裔孙曰女修。女修织 ,玄鸟陨卵 ,女 修吞之 ,生子大业。”显然是《诗经 ·玄鸟》“圣人无父感 天而生”的翻版《; 史记 ·六国年表》《、史记 ·秦楚之际 月表》认为秦统一六国 ,刘邦建汉 ,得益于天的佑助 ,实 际上是一种王权天命论《; 史记 ·高祖本纪》《、史记 · 绛侯周勃世家》《、史记 ·黥布列传》等纪传中记有大量 相术《, 史记 ·天官书》多言阴阳灾异之变 ,且都一一应 验①。虽然司马迁也劝诫统治者及时“修德”、“修救”、 “修禳”《( 史记 ·天官书》) ,他把希望寄托在帝王重视 “天人之符”上 ,主张“日变修德 ,月变省刑 ,星变结合”, 又不自觉地滑入了“天人感应”神学思潮的窠臼。 “文史星历 ,近乎卜祝之间”,司马迁身为史官 ,从 221 ① 郎宝如先生认为《, 天官书》的正文代表的是官方的天人思想 , 《天官书》论赞部分才代表司马迁对天人关系的深刻认识。参郎宝如: 《再论走出司马迁天人思想研究的误区》,内蒙古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 学版) ,1997 年第1 期。结合《史记》的其他章节 ,其说法并不足以否认司 马迁思想中存有天人感应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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