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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东汉郑众云:“比者,比方于物也。兴者,托事于物。”(《周礼周官大师》郑玄注引)这一解释甚为概括、 简略,比方于物"应就是一般的打比方,牦托事于物则不易了解。但若联系《毛传》解释《诗经》时所标“兴也¨和郑 玄的笺,便十分明白了。例如《周南桃夭》开端云:ˉ桃之夭天,灼灼其华。”《毛传》云:兴也。桃有华之盛 者,天天,其少壮也;灼灼,华之盛也。郑玄笺云:“兴者,喻时妇人皆得以年盛时行也。”郑玄认为,诗人写桃花 盛开,寄托着男女婚嫁不失时的意思,这便是兴。又如《邶风·柏舟》:"泛彼柏舟,亦泛其流。”《毛传》也标 明"兴也”。并说,柏木是宜于为舟的,但如今柏舟飘流水中,“不以济度也"。《郑笺》云:“兴者,喻仁人之不见 用,而与群小人并列,亦犹是也。"认为诗人写柏舟漂流,寄托着仁人不遇之意。可知汉代经师所理解的兴,就是 在物”(如桃树、柏舟)的叙写中,寄托着人事方面的意思。所谓"托事于物,应作如是理解。汉儒又认为兴"中所 寄托的意思,大多与政教有关。比如《桃夭》,青年男女婚嫁以时,是由于周文王治理得好,也是由于其后妃品德 高尚,辅佐文王进行教化,致使天下人都依礼而行。又如《柏舟》,是讽刺卫顷公的不良政治的(均见《毛诗 序》) 刘勰《比兴》篇继承了汉儒的解释。所谓微以拟议",¨环譬以托讽",¨婉而成章,称名也小,取类也大,就 是“托事于物、“举草木鸟兽以见意(唐人孔颖达语,见《毛诗大序》疏)的意思。所寄托的有关人事的意义,在 诗中基本上都不曾说出,后人只有从经师的注释中才知道,因此刘勰强调兴隐,发注而后见。相比较而 言,叱比是将心中所蓄直接说出,是直指所喻对象而言;"兴则是绕圈子说(¨环譬"),是委婉曲折地进行表达。 汉代经师释兴,对后世影响深远。但也有人从另一角度加以解释。如西晋挚虞《文章流别论》云:“兴者,有感之 辞也。挚虞并非否定旧说,而是突出了诗人“感¨的因素,认为牦托事于物"是诗人见ˉ物而感的结果。这种感,是感 触、感悟,是受"物的启发而产生联想,引起感慨。挚虞的说法虽然简略,但可说与汉末魏晋时感物抒怀之作大量 涌现、人们日益自觉意识到文学作品抒发感情、寄托感慨的作用有密切关系,从中可以窥见文学观念的发展变化。 《文心雕龙比兴》说兴者,起也”,“起情者,依微以拟议,起情故兴体以立,强调兴是诗人因"微物的触动而兴 起情思的结果,这可说是与挚虞之说相承,包含了新的因素。 总之,《文心雕龙比兴》论兴,既对汉儒的说法作了准确、充分的发挥,又体现了文学观念的发展。其论述对后 人颇有影响。如唐代孔颖达《毛诗大序正义》说:“比显而兴隐。….毛传特言兴也,为其理隐故也。·便是因袭刘 勰的观点。 《比兴》篇分析汉代赋作比体云构而ˆ兴义销亡"的原因,说那是由于赋家丧失了讽刺精神。他认为《诗经》《楚 辞》作者运用兴法,多是为了委婉地对统治者进行批评;汉赋作家则背离了这种精神,也就不再使用兴法。其实所 谓托事于物的兴,隐晦难明,“发注而后见’,本是难于普遍运用的(这种隐晦的兴",原只是汉儒对于《诗经》的 种理解,颇使人感到牵强穿凿。诗人创作时的想法,未必真如经师所说的那样。这是另一问题,姑且不论,但刘 勰还是遵从经师旧说的)。刘勰对赋家之讽刺道丧~习小而弃大略有批评之意,但也接着对赋中的比举了许多例 子加以说明,认为比法能很好地图状山川,影写云物。这表明刘勰对于比这种手法是充分理解并欣赏的。在赞语 中说:“诗人比兴,触物圆览,物虽胡越,合则肝胆。”指出取作比、兴的事物和被比的本体或所寄托的意思之间 可以距离很远,但经过诗人联想,取其某一点相联系,便可贴切地合在一起。这可说是刘勰总结出的一条规律。事 实上,比的手法,若运用得好,喻体、本体间距离越大,便越能惊听回视,使人感到新奇可喜. 文心雕龙时序 时运交移,质文代变口口口,古今情理,如可言乎!昔在陶唐,德盛化钧口口,野老吐佝力之谈口口,郊童含不 识之歌口口口。有虞继作,政阜民暇口口口,薰风诗于元后口口口,烂云歌于列臣口口口。尽其美者何?乃心乐而声 泰也。至大禹敷土口口口,九序咏功口口口口成汤圣敬口口口,"猗欤作颂口口口。逮姬文之德盛,《周南》勤而不怨 口口口口太王之化淳,《邠风》乐而不淫口口口。幽厉昏而《板》《荡》怒口口,平王微而《黍离》哀口口。故知歌 谣文理口口口,与世推移,风动于上,而波震于下者也。春秋以后,角战英雄,六经泥蟠,百家飙骇。方是时也, 韩、魏力政,燕、赵任权口口,五蠹”六虱冖口口,严于秦令,唯齐、楚两国,颇有文学。齐开庄衢之第口口口, 楚广兰台之宫口口,孟轲宾馆口口口,荀卿宰邑口口口,故稷下扇其清风口口口,兰陵郁其茂俗口口口,邹子以谈天"飞 誉,驺奭以囉雕龙驰响口口,屈平联藻于日月,宋玉交彩于风云口口口。观其艳说,则笼罩《雅》《颂》。故知烨 之奇意,出乎纵横之诡俗也。 爰至有汉,运接燔书,高祖尚武,戏儒简学口口。虽礼律草创,《诗》《书》未遑,然《大风》《鸿鹄》之歌 亦天纵之英作也口口。施及孝惠口口口,迄于文、景,经术颇兴,而辞人勿用。贾谊抑而邹、枚沉口口口,亦可知 已。逮孝武崇儒,润色鸿业口口,礼乐争辉,辞藻竞骛。柏梁展朝口之诗口口口,金堤制恤民之咏口口征枚乘以 蒲轮口口口,申主父以鼎食口口口擢公孙之对策口口口,叹兒宽之拟奏口口买臣负薪而衣锦口口口,相如涤器而被绣 口口口。于是史迁、寿王之徒,严、终、枚皋之属口口口,应对固无方口口口,篇章亦不匮。遗风余采,莫与比盛。越 昭及宣,实继武绩。驰骋石渠口口口,暇豫文会口口口集雕箓之轶材口口口,发绮觳之高喻口口口,于是王褒之伦,底 禄待诏■口口。自元暨成,降意图籍;美玉屑之谈口口,清金马之路口口,子云锐思于干首口口口,子政雠校于六艺师。东汉郑众云:“比者,比方于物也。兴者,托事于物。”(《周礼·周官·大师》郑玄注引)这一解释甚为概括、 简略,“比方于物”应就是一般的打比方,“托事于物”则不易了解。但若联系《毛传》解释《诗经》时所标“兴也”和郑 玄的笺,便十分明白了。例如《周南·桃夭》开端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毛传》云:“兴也。桃有华之盛 者,夭夭,其少壮也;灼灼,华之盛也。”郑玄笺云:“兴者,喻时妇人皆得以年盛时行也。”郑玄认为,诗人写桃花 盛开,寄托着男女婚嫁不失时的意思,这便是兴。又如《邶风·柏舟》:“泛彼柏舟,亦泛其流。”《毛传》也标 明“兴也”。并说,柏木是宜于为舟的,但如今柏舟飘流水中,“不以济度也”。《郑笺》云:“兴者,喻仁人之不见 用,而与群小人并列,亦犹是也。”认为诗人写柏舟漂流,寄托着仁人不遇之意。可知汉代经师所理解的兴,就是 在“物”(如桃树、柏舟)的叙写中,寄托着人事方面的意思。所谓“托事于物”,应作如是理解。汉儒又认为“兴”中所 寄托的意思,大多与政教有关。比如《桃夭》,青年男女婚嫁以时,是由于周文王治理得好,也是由于其后妃品德 高尚,辅佐文王进行教化,致使天下人都依礼而行。又如《柏舟》,是讽刺卫顷公的不良政治的(均见《毛诗 序》)。 刘勰《比兴》篇继承了汉儒的解释。所谓“依微以拟议”,“环譬以托讽”,“婉而成章,称名也小,取类也大”,就 是“托事于物”、“举草木鸟兽以见意”(唐人孔颖达语,见《毛诗大序》疏)的意思。所寄托的有关人事的意义,在 诗中基本上都不曾说出,后人只有从经师的注释中才知道,因此刘勰强调“兴隐”,“发注而后见”。相比较而 言,“比”是将心中所蓄直接说出,是直指所喻对象而言;“兴”则是绕圈子说(“环譬”),是委婉曲折地进行表达。 汉代经师释兴,对后世影响深远。但也有人从另一角度加以解释。如西晋挚虞《文章流别论》云:“兴者,有感之 辞也。”挚虞并非否定旧说,而是突出了诗人“感”的因素,认为“托事于物”是诗人见“物”而感的结果。这种“感”,是感 触、感悟,是受“物”的启发而产生联想,引起感慨。挚虞的说法虽然简略,但可说与汉末魏晋时感物抒怀之作大量 涌现、人们日益自觉意识到文学作品抒发感情、寄托感慨的作用有密切关系,从中可以窥见文学观念的发展变化。 《文心雕龙·比兴》说“兴者,起也”,“起情者,依微以拟议,起情故兴体以立”,强调兴是诗人因“微”物的触动而兴 起情思的结果,这可说是与挚虞之说相承,包含了新的因素。 总之,《文心雕龙·比兴》论兴,既对汉儒的说法作了准确、充分的发挥,又体现了文学观念的发展。其论述对后 人颇有影响。如唐代孔颖达《毛诗大序正义》说:“比显而兴隐。……毛传特言兴也,为其理隐故也。”便是因袭刘 勰的观点。 《比兴》篇分析汉代赋作“比体云构”而“兴义销亡”的原因,说那是由于赋家丧失了讽刺精神。他认为《诗经》《楚 辞》作者运用兴法,多是为了委婉地对统治者进行批评;汉赋作家则背离了这种精神,也就不再使用兴法。其实所 谓“托事于物”的兴,隐晦难明,“发注而后见”,本是难于普遍运用的(这种隐晦的“兴”,原只是汉儒对于《诗经》的 一种理解,颇使人感到牵强穿凿。诗人创作时的想法,未必真如经师所说的那样。这是另一问题,姑且不论,但刘 勰还是遵从经师旧说的)。刘勰对赋家之“讽刺道丧”“习小而弃大”略有批评之意,但也接着对赋中的比举了许多例 子加以说明,认为比法能很好地“图状山川,影写云物”。这表明刘勰对于比这种手法是充分理解并欣赏的。在赞语 中说:“诗人比兴,触物圆览,物虽胡越,合则肝胆。”指出取作比、兴的事物和被比的本体或所寄托的意思之间, 可以距离很远,但经过诗人联想,取其某一点相联系,便可贴切地合在一起。这可说是刘勰总结出的一条规律。事 实上,比的手法,若运用得好,喻体、本体间距离越大,便越能“惊听回视”,使人感到新奇可喜。 文心雕龙·时序 时运交移,质文代变,古今情理,如可言乎!昔在陶唐,德盛化钧,野老吐“何力”之谈,郊童含“不 识”之歌。有虞继作,政阜民暇,“薰风”诗于元后,“烂云”歌于列臣。尽其美者何?乃心乐而声 泰也。至大禹敷土,九序咏功;成汤圣敬,“猗欤”作颂。逮姬文之德盛,《周南》勤而不怨 ;太王之化淳,《邠风》乐而不淫。幽厉昏而《板》《荡》怒,平王微而《黍离》哀。故知歌 谣文理,与世推移,风动于上,而波震于下者也。春秋以后,角战英雄,六经泥蟠,百家飙骇。方是时也, 韩、魏力政,燕、赵任权,“五蠹”“六虱”,严于秦令,唯齐、楚两国,颇有文学。齐开庄衢之第, 楚广兰台之宫,孟轲宾馆,荀卿宰邑,故稷下扇其清风,兰陵郁其茂俗,邹子以“谈天”飞 誉,驺奭以“雕龙”驰响,屈平联藻于日月,宋玉交彩于风云。观其艳说,则笼罩《雅》《颂》。故知烨 之奇意,出乎纵横之诡俗也。 爰至有汉,运接燔书,高祖尚武,戏儒简学。虽礼律草创,《诗》《书》未遑,然《大风》《鸿鹄》之歌, 亦天纵之英作也。施及孝惠,迄于文、景,经术颇兴,而辞人勿用。贾谊抑而邹、枚沉,亦可知 已。逮孝武崇儒,润色鸿业,礼乐争辉,辞藻竞骛。柏梁展朝之诗,金堤制恤民之咏;征枚乘以 蒲轮,申主父以鼎食;擢公孙之对策,叹兒宽之拟奏;买臣负薪而衣锦,相如涤器而被绣 。于是史迁、寿王之徒,严、终、枚皋之属,应对固无方,篇章亦不匮。遗风余采,莫与比盛。越 昭及宣,实继武绩。驰骋石渠,暇豫文会;集雕篆之轶材,发绮縠之高喻,于是王褒之伦,底 禄待诏。自元暨成,降意图籍;美玉屑之谈,清金马之路,子云锐思于千首,子政雠校于六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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