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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太”,过好一会儿,(好像饿得接不上气儿啦。)才接下去用低音喊:“有 那剩饭一一剩菜一一赏我点儿吃吧!” 四季叫卖的货色自然都不同。春天一到,卖大小金鱼儿的就该出来了 我对卖蛤蟆骨朵儿(未成形的幼蛙)最有好感,一是我买得起,花上一个制钱 就往碗里捞上十来只;二是玩够了还能吞下去。我一直奇怪它们怎么没在我肚 子里变成青蛙!一到夏天,西瓜和碎冰制成的雪花酪就上市了。秋天该卖“树 熟的秋海棠”了。卖柿子的吆喝有简繁两种。简的只一声“喝了蜜的大柿子 其实满够了。可那时小贩都想卖弄一下嗓门儿,所以有的卖柿子的不但词儿编 得热闹,还卖弄一通唱腔。最起码也得像歌剧里那种半说半唱的道白。一到 天,“葫芦儿一一刚蘸得”就出场了。那时,北京比现下冷多了。我上学时鼻 涕眼泪总冻成冰。只要兜里还有个制钱,一听“烤白薯哇真热乎”,就非买上 块不可。一路上既可以把那烫手的白薯揣在袖筒里取暖,到学校还可以拿出 来大嚼一通 叫卖实际上就是一种口头广告,所以也得变着法儿吸引顾客。比如卖 种用秫秸秆制成的玩具,就吆喝:“小玩艺儿赛活的。”有的吆喝告诉你制作的 过程,如城厢里常卖的一种近似烧卖的吃食,就介绍得十分全面:“蒸而又炸 呀,油儿又白搭。面的包儿来,西葫芦的馅儿啊,蒸而又炸。”也有简单些的 如“卤煮喂,炸豆腐哟”。有的借甲物形容乙物,如“栗子味儿的白薯”或“萝 卜赛过梨”。“葫芦儿一一冰塔儿”既简洁又生动,两个字就把葫芦(不管是山 楂、荸荠还是山药豆的)形容得晶莹可人。卖山里红(山楂)的靠戏剧性来吸 引人,“就剩两挂啦”。其实,他身上挂满了那用绳串起的紫红色果子 有的小贩吆喝起来声音细而高,有的低而深沉。我怕听那种忽高忽低的 也许由于小时人家告诉我卖荷叶糕的是“拍花子的”拐卖儿童的,我特别害 怕。他先尖声尖气地喊一声“一包糖来”,然后放低至少八度,来一声“荷叶 糕”。这么叫法的还有个卖荞麦皮的。有一回他在我身后“哟”了一声,把我 吓了个马趴。等我站起身来,他才用深厚的男低音唱出“荞麦皮耶 特别出色的是那种合辙押韵的吆喝。我在小说《邓山东》里写的那个卖 炸食的确有其人,至于他替学生挨打,那纯是我瞎编的。有个卖萝卜的这么吆 喝:“又不糠来又不辣,两捆萝卜一个大。”“大”就是一个铜板。甚至有的乞 丐也油嘴滑舌地编起快板:“老太太(那个)真行好,给个饽饽吃不了。东屋 里瞧(那么)西屋里看,没有饽饽赏碗饭。 现在北京城倒还剩一种吆喝,就是“冰棍儿一一三分啦”。语气间像是五 分的减成三分了。其实就是三分一根儿。可见这种带戏剧性的叫卖艺术并没失 传(哎)太”,过好一会儿,(好像饿得接不上气儿啦。)才接下去用低音喊:“有 那剩饭--剩菜--赏我点儿吃吧!” 四季叫卖的货色自然都不同 。春天一到 ,卖大小金鱼儿的就该出来了, 我对卖蛤蟆骨朵儿(未成形的幼蛙)最有好感,一是我买得起,花上一个制钱, 就往碗里捞上十来只;二是玩够了还能吞下去。我一直奇怪它们怎么没在我肚 子里变成青蛙!一到夏天,西瓜和碎冰制成的雪花酪就上市了。秋天该卖“树 熟的秋海棠”了。卖柿子的吆喝有简繁两种。简的只一声“喝了蜜的大柿子”。 其实满够了。可那时小贩都想卖弄一下嗓门儿,所以有的卖柿子的不但词儿编 得热闹,还卖弄一通唱腔。最起码也得像歌剧里那种半说半唱的道白。一到冬 天,“葫芦儿--刚蘸得”就出场了。那时,北京比现下冷多了。我上学时鼻 涕眼泪总冻成冰。只要兜里还有个制钱,一听“ 烤白薯哇真热乎”,就非买上 一块不可。一路上既可以把那烫手的白薯揣在袖筒里取暖,到学校还可以拿出 来大嚼一通 叫卖实际上就是一种口头广告,所以也得变着法儿吸引顾客。比如卖一 种用秫秸秆制成的玩具,就吆喝:“小玩艺儿赛活的。”有的吆喝告诉你制作的 过程,如城厢里常卖的一种近似烧卖的吃食,就介绍得十分全面:“蒸而又炸 呀,油儿又白搭。面的包儿来,西葫芦的馅儿啊,蒸而又炸。”也有简单些的, 如“卤煮喂,炸豆腐哟”。有的借甲物形容乙物,如“栗子味儿的白薯”或“萝 卜赛过梨”。“葫芦儿--冰塔儿”既简洁又生动,两个字就把葫芦(不管是山 楂、荸荠还是山药豆的)形容得晶莹可人。卖山里红(山楂)的靠戏剧性来吸 引人,“就剩两挂啦”。其实,他身上挂满了那用绳串起的紫红色果子 有的小贩吆喝起来声音细而高,有的低而深沉。我怕听那种忽高忽低的, 也许由于小时人家告诉我卖荷叶糕的是“ 拍花子的” 拐卖儿童的,我特别害 怕。他先尖声尖气地喊一声“一包糖来”,然后放低至少八度,来一声“荷叶 糕”。这么叫法的还有个卖荞麦皮的。有一回他在我身后“哟”了一声,把我 吓了个马趴。等我站起身来,他才用深厚的男低音唱出“荞麦皮耶” 特别出色的是那种合辙押韵的吆喝。我在小说《邓山东》里写的那个卖 炸食的确有其人,至于他替学生挨打,那纯是我瞎编的。有个卖萝卜的这么吆 喝:“又不糠来又不辣,两捆萝卜一个大。”“大”就是一个铜板。甚至有的乞 丐也油嘴滑舌地编起快板:“老太太(那个)真行好,给个饽饽吃不了。东屋 里瞧(那么)西屋里看,没有饽饽赏碗饭。” 现在北京城倒还剩一种吆喝,就是“冰棍儿--三分啦”。语气间像是五 分的减成三分了。其实就是三分一根儿。可见这种带戏剧性的叫卖艺术并没失 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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