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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五年,我正在尝试不同的博士论文题材,赫师要求我尝试把风险加进投资 这个大难题。他认为我的思想天马行空,说不定会幸运起来,打开闷局。这就是 我对一九六五之前的风险文献读得用心的原因。试了几个月,决定放弃,因为认 为在观察上风险是无从量度的。不知风险何物,怎可以在理论上加进投资的选择 去呢?不是说没有风险这回事,而是在观察上难以判断投资甲的风险比投资乙的 风险为高,或高多少。当时量度风险的方法,是以统计学的变量( variance)来 处理的,后来虽然有了深入变化,基本上还是以这变量为作风险量度的基础。那 时我的立场,是如果风险可以用预知的变量来量度,那就没有风险可言了。变量 既知,风险从何说起?赫师当时是同意的。这正如到澳门赌大细,长赌必输可以 肯定,而每手下注的胜负或然率大家都知道,庄家如果按此率订赔率,每手所值 也肯定,何风险之有哉? 也不是那么简单。我这一辈读有关风险的经济论著,开头通常是奈特的博士论文 ( Frank Knight,《Risk, Uncertainty, and Profit》)。一九六二初读这重要 的作品时,就跟同学们吵起来了。奈特把风险(risk)与不确定( uncertainty) 分开,说前者是可以事前估计的,所以可买保险,后者无从估计,保险做不成。 我不同意,认为二者没有分别,而保险有如赌博生意,只要赔率到位,处理的成 本够低,成交会出现。赌博是不需要量度风险的。这观点不仅当时的同学同意, 多年后巴赛尔及戴维德也同意。 跟着大家必读的重要风险文章,是一九四八 Friedman与 Savage的《风险选择的 效用分析》。此文解释为什么一个人可以一方面买保险,另一方面跑到赌场去 天才之作无疑问,虽然个人认为说服力有问题。此文到了师兄W. Sharpe手上, 把曲线切去一半,翻转头,把二轴倒转过来,写成他后来获诺奖的重要文章 九六五之后我对风险与投资的分析没有再跟进。一九六七年,在《佃农理论》 的第四章我还是以上述的变量( variance,其百分比率称 coefficient of varlation)来量度风险。很不满意自己这样做,但当时想不到更好的方法。我 要到二○O二年写《制度的选择》时才成功地以讯息(交易)费用替代风险。一九六五年,我正在尝试不同的博士论文题材,赫师要求我尝试把风险加进投资 这个大难题。他认为我的思想天马行空,说不定会幸运起来,打开闷局。这就是 我对一九六五之前的风险文献读得用心的原因。试了几个月,决定放弃,因为认 为在观察上风险是无从量度的。不知风险何物,怎可以在理论上加进投资的选择 去呢?不是说没有风险这回事,而是在观察上难以判断投资甲的风险比投资乙的 风险为高,或高多少。当时量度风险的方法,是以统计学的变量(variance)来 处理的,后来虽然有了深入变化,基本上还是以这变量为作风险量度的基础。那 时我的立场,是如果风险可以用预知的变量来量度,那就没有风险可言了。变量 既知,风险从何说起?赫师当时是同意的。这正如到澳门赌大细,长赌必输可以 肯定,而每手下注的胜负或然率大家都知道,庄家如果按此率订赔率,每手所值 也肯定,何风险之有哉? 也不是那么简单。我这一辈读有关风险的经济论著,开头通常是奈特的博士论文 (Frank Knight,《Risk, Uncertainty, and Profit》)。一九六二初读这重要 的作品时,就跟同学们吵起来了。奈特把风险(risk)与不确定(uncertainty) 分开,说前者是可以事前估计的,所以可买保险,后者无从估计,保险做不成。 我不同意,认为二者没有分别,而保险有如赌博生意,只要赔率到位,处理的成 本够低,成交会出现。赌博是不需要量度风险的。这观点不仅当时的同学同意, 多年后巴赛尔及戴维德也同意。 跟着大家必读的重要风险文章,是一九四八 Friedman 与 Savage 的《风险选择的 效用分析》。此文解释为什么一个人可以一方面买保险,另一方面跑到赌场去。 天才之作无疑问,虽然个人认为说服力有问题。此文到了师兄 W. Sharpe 手上, 把曲线切去一半,翻转头,把二轴倒转过来,写成他后来获诺奖的重要文章。 一九六五之后我对风险与投资的分析没有再跟进。一九六七年,在《佃农理论》 的第四章我还是以上述的变量(variance,其百分比率称 coefficient of variation)来量度风险。很不满意自己这样做,但当时想不到更好的方法。我 要到二○○二年写《制度的选择》时才成功地以讯息(交易)费用替代风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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