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研究的史迹与评论一刘虹等 医学与哲学人文社会医学版)2011年4月第32卷第4期总第426期 评论：希波克拉底的意识研究途径是临床观察和哲 的“信仰一意识”理论模式：希波克拉底开创了“大脑一 学推论。他对意识和大脑的研究不可能达到科学实证 意识”研究模式的先河：柏拉图成为“灵魂一意识”理论 层次的意识脑定位水平。但是，希波克拉底的意识观对 模式的鼻祖：笛卡尔推出了充满调和色彩的“二元论一 千年意识研究产生的深远影响一直持续到现在。希波 意识”理论模式。四位先哲的意识研究模式影响世界文 克拉底是科学意识研究的先驱，他在人类历史上第一个 明两千多年，形成了群峰竞秀、各领风骚，相互辉映的格 分析了生命体与意识的内在联系和外在表征，开辟了一 局。在此之后，古希腊的医生希罗菲勒斯和埃拉希斯特 条与宗教、与柏拉图哲学完全不同的通往科学研究意识 塔拉、古罗马的名医盖伦和文艺复兴的巨匠达·芬奇在 的道路：他第一个揭示了大脑和意识的关系，阐述大脑 神经、大脑的解剖方面进行了勇敢地探索5。但由于 的意识功能，他对意识与脑的关系的认识是超时代的， 意识和脑的超复杂性，“大脑一意识”的研究并没有像其 希波克拉底之后半个世纪，哲学家亚里士多德还停留在 他科学研究那样取得全面性、突破性的进展，“信仰一意 意识源于心脏的水平上。 识”、“灵魂一意识”和“二元论意识”的声音依然以各种 3柏拉图的“灵魂一意识” 不同的方式诉说着自己的主张，演绎着意识研究峰回路 史迹：哲学家柏拉图告诉世界：人类能够思考是因 转、跌宕起伏的历史。 为有非物质的灵魂。柏拉图指出灵魂有四种状态：理 5弗洛伊德的无意识 性、理智、信念和想象12燃，柏拉图的灵魂在某种意义上 史迹：150多年前弗洛伊德构建的精神大厦由意 就是思维：视觉和触觉收集到的信号传递给灵魂，灵魂 识、前意识和无意识三个层次构成。无意识的内容，往 召集计算能力和理性处理信号到。柏拉图是第一个 往是生命自然的倾向，是与文化抵触的原始冲动、本能 研究无意识的哲学家。他指出：“在人们睡眠时，灵魂的 欲望，是未加修饰和矫正的本性流露。无意识这种欲望 其余部分，理性的受过教化的起控制作用的部分失去作 和冲动与个体所处的社会风俗习惯、道德、法律是相互 用，而兽性的和野性的部分吃饱喝足之后却活跃起来， 冲突的。无意识试图逃避意识管理和社会规范的修正， 并且力图克服睡意冲出来以求满足自己的本性要求。 因此，被压抑到心理的最底层一无意识领域。 …可怕的强烈的非法欲望事实上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评论：无意识理论是弗洛伊德对意识研究的主要贡 甚至在一些道貌岸然的人心里都有.”到-n 献。无意识以各种方式影响意识，是人类精神生活和生 评论：柏拉图理论化、系统化和哲学化的“灵魂一意 命的重要表征。西方学者这样评价弗洛伊德的无意识 识说”虽然一直面对理性主义和科学主义的质疑，但至今 理论：哥白尼的太阳中心学说打破了人类居住的地球是 依然十分活跃，其悠远而深刻的影响远远超出哲学研究 宇宙中心的安想：达尔文的进化论使人看到了人类和动 的范畴而覆盖包括自然科学在内的人类文化发展的不同 物的血缘关系；弗洛伊德的无意识本我揭示了人性丑恶 领域和不同阶段。西方心灵主义理论主张意识是独立于 的一面，再次给自恋的人类以沉重的打击。这是个意味 大脑并派生出其他事物的，脑不是产生意识的物质器官 深长的评价。高度的哲学思辨而缺乏脑科学和可靠的 而是体现精神的载体。这种受到批评的理论一直以各种 临床证据是无意识学说的方法论特征，并常成为被批评 形态争取着存在的空间，并且得到了一些著名科学家的 的缘由。 支持，包括以研究神经系统的功能和传导而获得诺贝尔 6克里克的意识研究 医学奖的两位神经生理学家谢灵顿和埃克尔斯。 史迹：DNA双螺旋结构的发现者英国科学家克里 4笛卡尔的“二元论意识” 克实现过科学领域大转换一从事对脑和意识的研究。 史迹：17世纪的法国哲学家笛卡尔的二元论哲学 克里克认为意识是一种生物现象，意识活动的过程，也 认为，人具有物质的躯体和精神的灵魂双重本质。有意 是生物活动的过程。克里克说：“你你的快乐与忧愁， 识的灵魂和无意识的物质是并行不悖同时存在的。意 你的记忆与理想，你的个人身份和自由意志，事实上都 识世界的问题由上帝和教会掌管，物理世界的问题可由 不过是大量的神经元细胞及其相关分子集合的行 科学家研究。 为，克里克的这种思想用另外一位学者的语言表述 评论：笛卡尔为科学家从教会那里争得了科学研究 就是：“哲学和意识科学的主要任务就是要表明，意识连 的权利，摆脱了宗教束缚的科学家终于可以按照科学的 同消化、光合作用以及其他所有事物，是怎样成为这个 规律而不是上帝意志进行科学研究了。但同时，笛卡尔 世界的生物性组成部分的。(9 把打开意识迷宫的钥匙交给了上帝。二元论哲学的宿 评论：克里克在科学史上第一次率先尝试用自然科 命使得意识研究的科学之门在其他学科蓬勃发展的17 学的方法研究脑和意识关系。他提出假设：连接丘脑和 世纪~18世纪幽闭了200多年，并对后世的意识研究 皮层神经关联中40赫兹频率的同步放电活动是意识的 产生了长久的影响。 关键形成机制。2003年初，克里克在著名的自然一神 到笛卡尔为止，意识研究的四种基本模式全部出 经科学》杂志上发表论文“意识的框架”，提出意识不是 现：释迦牟尼成就了特色鲜明、蕴含广博、宗教色彩浓厚 先天就有，而是由大脑中位于“扣带前回”的一小组神经 Medicine and Philsophy(Humanist ic Social Medicine Edition).Apr 2011.VoL 32.Nb.4.Total No.426 7 ?1994-2015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cnki.net意识研究的史迹与评论———刘 虹等 医学与 哲学(人文社会医学版)2011 年 4 月第 32 卷第 4 期总第 426 期 Medicine and Philosophy(Humanist ic &Social Medicine Edition),Apr 2011 ,Vol.32 , No.4 ,Total No.426 7 评论 :希波克拉底的意识研究途径是临床观察和哲 学推论。他对意识和大脑的研究不可能达到科学实证 层次的意识脑定位水平。但是 ,希波克拉底的意识观对 千年意识研究产生的深远影响一直持续到现在 。希波 克拉底是科学意识研究的先驱 ,他在人类历史上第一个 分析了生命体与意识的内在联系和外在表征 ,开辟了一 条与宗教 、与柏拉图哲学完全不同的通往科学研究意识 的道路;他第一个揭示了大脑和意识的关系, 阐述大脑 的意识功能;他对意识与脑的关系的认识是超时代的 , 希波克拉底之后半个世纪 ,哲学家亚里士多德还停留在 意识源于心脏的水平上。 3 柏拉图的“灵魂-意识” 史迹 :哲学家柏拉图告诉世界 :人类能够思考是因 为有非物质的灵魂 。柏拉图指出灵魂有四种状态:理 性、理智、信念和想象[ 3] 288 ,柏拉图的灵魂在某种意义上 就是思维 :视觉和触觉收集到的信号传递给灵魂 , 灵魂 召集计算能力和理性处理信号[ 3] 303 。柏拉图是第一个 研究无意识的哲学家 。他指出 :“在人们睡眠时,灵魂的 其余部分 ,理性的受过教化的起控制作用的部分失去作 用,而兽性的和野性的部分吃饱喝足之后却活跃起来 , 并且力图克服睡意冲出来以求满足自己的本性要求 。 ……可怕的强烈的非法欲望事实上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 甚至在一些道貌岸然的人心里都有 。” [ 3] 371 -372 评论:柏拉图理论化、系统化和哲学化的“灵魂 -意 识说”虽然一直面对理性主义和科学主义的质疑,但至今 依然十分活跃,其悠远而深刻的影响远远超出哲学研究 的范畴而覆盖包括自然科学在内的人类文化发展的不同 领域和不同阶段。西方心灵主义理论主张意识是独立于 大脑并派生出其他事物的, 脑不是产生意识的物质器官 而是体现精神的载体。这种受到批评的理论一直以各种 形态争取着存在的空间,并且得到了一些著名科学家的 支持,包括以研究神经系统的功能和传导而获得诺贝尔 医学奖的两位神经生理学家谢灵顿和埃克尔斯。 4 笛卡尔的“二元论意识” 史迹 :17 世纪的法国哲学家笛卡尔的二元论哲学 认为 ,人具有物质的躯体和精神的灵魂双重本质。有意 识的灵魂和无意识的物质是并行不悖同时存在的 。意 识世界的问题由上帝和教会掌管, 物理世界的问题可由 科学家研究。 评论 :笛卡尔为科学家从教会那里争得了科学研究 的权利,摆脱了宗教束缚的科学家终于可以按照科学的 规律而不是上帝意志进行科学研究了。但同时,笛卡尔 把打开意识迷宫的钥匙交给了上帝。二元论哲学的宿 命使得意识研究的科学之门在其他学科蓬勃发展的 17 世纪 ～ 18 世纪幽闭了 200 多年 ,并对后世的意识研究 产生了长久的影响。 到笛卡尔为止, 意识研究的四种基本模式全部出 现:释迦牟尼成就了特色鲜明 、蕴含广博 、宗教色彩浓厚 的“信仰 -意识”理论模式;希波克拉底开创了“大脑 - 意识”研究模式的先河 ;柏拉图成为“灵魂 -意识”理论 模式的鼻祖;笛卡尔推出了充满调和色彩的“二元论 - 意识”理论模式 。四位先哲的意识研究模式影响世界文 明两千多年,形成了群峰竞秀 、各领风骚,相互辉映的格 局。在此之后 ,古希腊的医生希罗菲勒斯和埃拉希斯特 塔拉 、古罗马的名医盖伦和文艺复兴的巨匠达·芬奇在 神经 、大脑的解剖方面进行了勇敢地探索[ 4] 5 。但由于 意识和脑的超复杂性, “大脑 -意识”的研究并没有像其 他科学研究那样取得全面性 、突破性的进展 ,“信仰-意 识” 、“灵魂-意识”和“二元论意识” 的声音依然以各种 不同的方式诉说着自己的主张,演绎着意识研究峰回路 转、跌宕起伏的历史 。 5 弗洛伊德的无意识 史迹 :150 多年前弗洛伊德构建的精神大厦由意 识、前意识和无意识三个层次构成。无意识的内容 , 往 往是生命自然的倾向, 是与文化抵触的原始冲动、本能 欲望 ,是未加修饰和矫正的本性流露。无意识这种欲望 和冲动与个体所处的社会风俗习惯、道德、法律是相互 冲突的。无意识试图逃避意识管理和社会规范的修正 , 因此 ,被压抑到心理的最底层 ———无意识领域。 评论 :无意识理论是弗洛伊德对意识研究的主要贡 献。无意识以各种方式影响意识 ,是人类精神生活和生 命的重要表征 。西方学者这样评价弗洛伊德的无意识 理论 :哥白尼的太阳中心学说打破了人类居住的地球是 宇宙中心的妄想;达尔文的进化论使人看到了人类和动 物的血缘关系 ;弗洛伊德的无意识本我揭示了人性丑恶 的一面, 再次给自恋的人类以沉重的打击。这是个意味 深长的评价。高度的哲学思辨而缺乏脑科学和可靠的 临床证据是无意识学说的方法论特征 ,并常成为被批评 的缘由。 6 克里克的意识研究 史迹 :DNA 双螺旋结构的发现者英国科学家克里 克实现过科学领域大转换———从事对脑和意识的研究 。 克里克认为意识是一种生物现象, 意识活动的过程 , 也 是生物活动的过程 。克里克说 :“你, 你的快乐与忧愁 , 你的记忆与理想,你的个人身份和自由意志, 事实上都 不过是大量的神经元细胞及其相关分子集合的行 为。” [ 5] 克里克的这种思想用另外一位学者的语言表述 就是 :“哲学和意识科学的主要任务就是要表明, 意识连 同消化、光合作用以及其他所有事物 ,是怎样成为这个 世界的生物性组成部分的。” [ 6] 59 评论 :克里克在科学史上第一次率先尝试用自然科 学的方法研究脑和意识关系 。他提出假设:连接丘脑和 皮层神经关联中 40 赫兹频率的同步放电活动是意识的 关键形成机制 。2003 年初 ,克里克在著名的《自然 -神 经科学》杂志上发表论文“意识的框架” ,提出意识不是 先天就有 ,而是由大脑中位于“扣带前回”的一小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