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大外交 so)认为,在幅员足够大的共和国中,不同政治“派别”图谋私利的行 为,在某种自动的作用之下,反可形成内政的和谐。由孟德斯鸠首倡并 且实践美国宪法之中的三权分立与制衡观念,也是出自同-一观点。 分权的目的是防止专制,而不是为了政府和谐;其用意在于使政府各部 门,丁追求本身利益的同时,能节制过分的行为,从而促进大家的利益。 同样的原则被应用到国际事务上。各国追求本身利益之余,对国际社 会也会有所贡献,仿佛有-一只隐形的手能够保证,各国凭自由意志所作 的选择必能为人类全体带来福祉。 百余年来,这个期待似乎并未落空。法国大革命及拿破仑战争造 成欧洲失序后,各国领袖在一八一五年的维也纳会议上恢复了欧洲均 势,设法以道德及法律的约束,使国际行为走向中庸之道,缓和残酷的 权力竞逐。但到十九世纪末年,欧洲均势又回复到权力政治,而当时的 环境却是更不留情了。鄙视对手成为外交法则,导致一次又一次的实 力决斗。最后危机终于在一九-·四年爆发,而谁也不肯退缩。欧洲始 终未能自一次大战的灾难中,完全恢复其世界领袖地位。美国脱颖而 出成为世界的主导者,但威尔逊总统立即表明,美国无意于按照欧洲的 规则行事。 美国历史上从未曾参与过均势体系。在两次世界大战之前,美国 受惠于均势政治却不必置身其间,一面享受其好处,一面还大加挞伐。 冷战期间,美国投入到在意识形态,上、政治上、战略上与苏联的对抗之 中,在此两强对峙的世界里,国际政治的原则便与均势体系大不相同。 在两极世界里,我们无法佯称不同势力的冲突会对大局有益,因为有一 方得就必有-方失。美国在冷战中可谓不战而胜,如此的胜利却使她 不得不面对萧伯纳笔下的两难:“人生有两大悲剧。-一是失去梦想,一 是梦想实现,”美国的领袖总把自身的理想视为当然,很少认清这些价 值对旁人而言是多么离经叛道,多么令人寝食难安。没有任何其他社 会会认为,道德标准应一视同仁地应用于国际行为和个人行为,这跟黎 塞留得导的政治理由(raison detat)刚好相反。美国认为防止战争不但 是外交挑战,也是法律挑战,美国反对的不是国际局势的改变,而是改 变的方法,尤其是使用武力。伸斯麦(Bismarck)或迪斯累里(Disrae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