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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致的,都反映了一种以悲为美的普遍心理。悲剧性的情感富于力度,容易打动人。钟嵘认为强烈动人的情感表现 本身就是一种美。汉代的儒家诗论虽也说诗是情感的产物,但要求情感表现得比较平正中和、温柔敦厚。钟嵘的观 点,在这方面也与旧说不同而体现了魏晋以来新的风气。 关于诗歌的审美标准,钟嵘还提出了干之以风力,润之以丹彩。忛风力是指表现得明朗、生动,富于感染力,丹 彩是指诗歌语言的美丽。钟嵘认为好诗必须以风力为基础,再加以文辞润饰,那样的诗最合乎理想。重视藻采,也 是南朝人的比较普遍的审美观点,而与后世不同。比如曹操、陶渊明的诗,后世评价很髙,但钟嵘只把他们分别列 于下品和中品。这与他们诗歌语言之质朴很有关系。在钟嵘那个时代,人们对于诗歌朴素之美的认识是很不够的, 《诗品序》中最值得注意的,是提出了直寻`、“自然英旨"的审美标准。这就是要求诗人能直接地、敏锐地感受外 物之美,并且直接地、自然而然地表现出来。南朝时有些诗人在诗中堆砌典故,争相使用别人未曾用过的典故。 嵘批评他们缺乏天才。他说写一些政治方面的实用性的文章,是应该多征引历史上的事例的;至于作诗,根本就 不该以用典为贵,不该卖弄学问,而应该自然地表现诗人所感受到的外物之美。这种观点,与刘宋以来清新明丽的 山水诗、描写自然风物的诗大量出现并且受到热烈欢迎很有关系,对于后世颇有影响。它就诗歌的本质立论,表明 当时人的诗歌审美观念达到了较高的水平 以情感动人为美,主张风力与丹彩相结合,要求做到直寻、自然而反对堆砌典故,《诗品序》的这些观点大致 与当时的风气一致。而对于当时由文坛巨子沈约等人所倡导的、风靡朝野的讲究声律的做法,《诗品序》则表示反 对。钟嵘认为诗歌应该读起来流畅上口,但不该人工制定许多规则,使诗人多所拘忌。这种看法有合理的一面,当 时的声律规则确实太繁琐了。但是经过二百来年的演变,到了唐代,齐梁的声律规则变成了所谓近体诗的平仄格 律,从此被沿用千余年之久,这却是钟嵘不曾预料到的。 文选序 萧统(-),字德施,南兰陵兰陵(今江苏丹阳东)人。梁武帝长子。卒后谥昭明,故后世称昭明太子。爱好文章 学问,当时著名文士殷芸、陆棰、王筠、到洽、刘孝绰、徐勉、萧子范等均曾与之游处,《文心雕龙》的作者刘勰 也曾为其东宫通事舍人,深为他所爱接。史称其引纳才学之士,赏爱无倦。恒自讨论篇籍,或与学土商榷古今 间则继以文章著述,率以为常。于时东宫有书几三万卷,名才并集。文学之盛,晋宋以来未之有也”(《梁书》本 传)。有文集二十卷,已佚,后人辑有《昭明太子集》。曾撰录五言诗之善者为《文章英华》二十卷,已佚;又主 持编撰《文选》三十卷,影响于后世极大;还曾搜集校理陶潜诗文,编成《陶渊明集》,对陶潜的为人及其诗文的 艺术表现都给予很高评价。《梁书》卷八、《南史》卷五十三有传。 式观元始口口,眇觌玄风口口口,冬穴夏巢之时,茹毛饮血之世,世质民淳,斯文未作。逮乎伏羲氏之王天下也, 始画八卦,造书契,以代结绳之政口口口。由是文籍生焉。《易》日:“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 下口口口。"文之时义远矣哉口口口!若夫椎轮为大辂之始,大辂宁有椎轮之质口口口?增冰为积水所成,积水曾微增 冰之凛口口口。何哉?盖踵其事而增华,变其本而加厉口口口。物既有之,文亦宜然。随时变改,难可详悉。 尝试论之日口口口:《诗序》云:“诗有六义焉。一日风,二日赋,三日比,四日兴,五日雅,六日颂。至于今之 作者,异乎古昔;古诗之体,今则全取赋名口口口。荀、宋表之于前,贾、马继之于末口口口。自兹以降,源流实 繁。述邑居,则有凭虚"亡是之作口戒畋遊,则有《长杨》《羽猎》之制口口。若其纪一事,咏-物,风云 草木之兴,鱼虫禽兽之流,推而广之,不可胜载矣。 又楚人屈原,含忠履洁,君匪从流,臣进逆耳口口口,深思远恵,遂放湘南。耿介之意既伤口口口,壹郁之怀靡诉 口口口,临渊有怀沙之志口口口,吟泽有憔悴之容口口。骚人之文口口口,自兹而作 诗者,盖志之所之也,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口口口。《关雎》《麟趾》,正始之道著口口口桑间濮上,亡国之音表 口口口。故风雅之道,粲然可观。自炎汉中叶,厥涂渐异。退傅有“在邹之作口口口,降将著“河梁”之篇口口口,四言 五言,区以别矣。又少则三字,多则九言,各体互兴,分镳并驱口口。颂者,所以游扬德业口口,褒赞成功,吉 甫有穆若之谈口口口,季子有至矣”之叹口口口。舒布为诗,既言如彼;总成为颂,又亦若此口口口。次则箴兴于补 阙,戒出于弼匡;论则析理精微,铭则序事清润;美终则诔发,图像则赞兴。又诏诰教令之流,表奏笺记之列,书 誓符檄之品,吊祭悲哀之作,答客指事之制口口,三言八字之文口口口,篇辞引序,碑碣志状,众制锋起,源流间 出。譬陶匏异器口口,并为入耳之娱;黼黻不同口口,俱为悦目之玩。作者之致,盖云备矣 余监抚馀闲口口口,居多暇日。历观文囿,泛览辞林,未尝不心游目想,移晷忘倦口口。自姬、汉以来,眇焉悠 邈,时更七代口口口,数逾千祀口。词人才子,则名溢于缥囊;飞文染翰,则卷盈乎缃帙口口口。自非略其芜秽 集其清英,盖欲兼功,太半难矣口口口。 若夫姬公之籍,孔父之书口口口,与日月俱悬,鬼神争奥,孝敬之准式,人伦之师友,岂可重以芟夷,加之剪截? 老、庄之作,管、孟之流,盖以立意为宗,不以能文为本,今之所撰,又亦略诸。若贤人之美辞,忠臣之抗直,谋 夫之话,辩士之端口口,冰释泉涌,金相玉振口口口,所谓坐狙丘,议稷下口口口,仲连之却秦军口口口,食其之下齐 国口口口,留侯之发八难口口口,曲逆之吐六奇口口,盖乃事美时,语流干载,概见坟籍,旁出子史口口口。若斯之一致的,都反映了一种以悲为美的普遍心理。悲剧性的情感富于力度,容易打动人。钟嵘认为强烈动人的情感表现 本身就是一种美。汉代的儒家诗论虽也说诗是情感的产物,但要求情感表现得比较平正中和、温柔敦厚。钟嵘的观 点,在这方面也与旧说不同而体现了魏晋以来新的风气。 关于诗歌的审美标准,钟嵘还提出了“干之以风力,润之以丹彩”。“风力”是指表现得明朗、生动,富于感染力,丹 彩是指诗歌语言的美丽。钟嵘认为好诗必须以风力为基础,再加以文辞润饰,那样的诗最合乎理想。重视藻采,也 是南朝人的比较普遍的审美观点,而与后世不同。比如曹操、陶渊明的诗,后世评价很高,但钟嵘只把他们分别列 于下品和中品。这与他们诗歌语言之质朴很有关系。在钟嵘那个时代,人们对于诗歌朴素之美的认识是很不够的。 《诗品序》中最值得注意的,是提出了“直寻”、“自然英旨”的审美标准。这就是要求诗人能直接地、敏锐地感受外 物之美,并且直接地、自然而然地表现出来。南朝时有些诗人在诗中堆砌典故,争相使用别人未曾用过的典故。钟 嵘批评他们缺乏“天才”。他说写一些政治方面的实用性的文章,是应该多征引历史上的事例的;至于作诗,根本就 不该以用典为贵,不该卖弄学问,而应该自然地表现诗人所感受到的外物之美。这种观点,与刘宋以来清新明丽的 山水诗、描写自然风物的诗大量出现并且受到热烈欢迎很有关系,对于后世颇有影响。它就诗歌的本质立论,表明 当时人的诗歌审美观念达到了较高的水平。 以情感动人为美,主张风力与丹彩相结合,要求做到“直寻”、“自然”而反对堆砌典故,《诗品序》的这些观点大致 与当时的风气一致。而对于当时由文坛巨子沈约等人所倡导的、风靡朝野的讲究声律的做法,《诗品序》则表示反 对。钟嵘认为诗歌应该读起来流畅上口,但不该人工制定许多规则,使诗人多所拘忌。这种看法有合理的一面,当 时的声律规则确实太繁琐了。但是经过二百来年的演变,到了唐代,齐梁的声律规则变成了所谓近体诗的平仄格 律,从此被沿用千余年之久,这却是钟嵘不曾预料到的。 文选序 萧统(—),字德施,南兰陵兰陵(今江苏丹阳东)人。梁武帝长子。卒后谥昭明,故后世称昭明太子。爱好文章 学问,当时著名文士殷芸、陆倕、王筠、到洽、刘孝绰、徐勉、萧子范等均曾与之游处,《文心雕龙》的作者刘勰 也曾为其东宫通事舍人,深为他所爱接。史称其“引纳才学之士,赏爱无倦。恒自讨论篇籍,或与学士商榷古今, 间则继以文章著述,率以为常。于时东宫有书几三万卷,名才并集。文学之盛,晋宋以来未之有也”(《梁书》本 传)。有文集二十卷,已佚,后人辑有《昭明太子集》。曾撰录五言诗之善者为《文章英华》二十卷,已佚;又主 持编撰《文选》三十卷,影响于后世极大;还曾搜集校理陶潜诗文,编成《陶渊明集》,对陶潜的为人及其诗文的 艺术表现都给予很高评价。《梁书》卷八、《南史》卷五十三有传。 式观元始,眇觌玄风,冬穴夏巢之时,茹毛饮血之世,世质民淳,斯文未作。逮乎伏羲氏之王天下也, 始画八卦,造书契,以代结绳之政。由是文籍生焉。《易》曰:“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 下。”文之时义远矣哉!若夫椎轮为大辂之始,大辂宁有椎轮之质?增冰为积水所成,积水曾微增 冰之凛。何哉?盖踵其事而增华,变其本而加厉。物既有之,文亦宜然。随时变改,难可详悉。 尝试论之曰: 《诗序》云:“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至于今之 作者,异乎古昔;古诗之体,今则全取赋名。荀、宋表之于前,贾、马继之于末。自兹以降,源流实 繁。述邑居,则有“凭虚”“亡是”之作;戒畋遊,则有《长杨》《羽猎》之制。若其纪一事,咏一物,风云 草木之兴,鱼虫禽兽之流,推而广之,不可胜载矣。 又楚人屈原,含忠履洁,君匪从流,臣进逆耳,深思远虑,遂放湘南。耿介之意既伤,壹郁之怀靡诉 ,临渊有怀沙之志,吟泽有憔悴之容。骚人之文,自兹而作。 诗者,盖志之所之也,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关雎》《麟趾》,正始之道著;桑间濮上,亡国之音表 。故风雅之道,粲然可观。自炎汉中叶,厥涂渐异。退傅有“在邹”之作,降将著“河梁”之篇,四言 五言,区以别矣。又少则三字,多则九言,各体互兴,分镳并驱。颂者,所以游扬德业,褒赞成功,吉 甫有“穆若”之谈,季子有“至矣”之叹。舒布为诗,既言如彼;总成为颂,又亦若此。次则箴兴于补 阙,戒出于弼匡;论则析理精微,铭则序事清润;美终则诔发,图像则赞兴。又诏诰教令之流,表奏笺记之列,书 誓符檄之品,吊祭悲哀之作,答客指事之制,三言八字之文,篇辞引序,碑碣志状,众制锋起,源流间 出。譬陶匏异器,并为入耳之娱;黼黻不同,俱为悦目之玩。作者之致,盖云备矣。 余监抚馀闲,居多暇日。历观文囿,泛览辞林,未尝不心游目想,移晷忘倦。自姬、汉以来,眇焉悠 邈,时更七代,数逾千祀。词人才子,则名溢于缥囊;飞文染翰,则卷盈乎缃帙。自非略其芜秽, 集其清英,盖欲兼功,太半难矣。 若夫姬公之籍,孔父之书,与日月俱悬,鬼神争奥,孝敬之准式,人伦之师友,岂可重以芟夷,加之剪截? 老、庄之作,管、孟之流,盖以立意为宗,不以能文为本,今之所撰,又亦略诸。若贤人之美辞,忠臣之抗直,谋 夫之话,辩士之端,冰释泉涌,金相玉振,所谓坐狙丘,议稷下,仲连之却秦军,食其之下齐 国,留侯之发八难,曲逆之吐六奇,盖乃事美一时,语流千载,概见坟籍,旁出子史。若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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