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外交 新出现的现实需要之~是:同时存在着儿个实力相近国家的世界,其秩 序必须建立在某种均衡(equilibrium)的观念上.,而这是美国向来雉以 接受的一种观念。 美国外交政策思想与欧洲外交传统于一九一九年在巴黎和会上交 手时,历史经验的差异便极为明显。欧洲领袖想根据他们熟悉的方式 调整既有的体系;美国的与会代表则认为,此次大战绝非起因于难以控 制的地缘政治冲突,面是欧洲人作法不当所造成的。域尔逊在著名的 “十四点原则”中告诉欧洲人,由此可知国际体系不应建立在均势上,而 应以民族月决为基础,欧洲的安全不应仰赖军事结盟,而应建立集体安 全,且其外交不应再由专家秘密进行,应“以公开达成的公开协议”为 准。显然,威尔逊来此主要不是为了讨论停战的条件,或恢复固有的国 际秩序,而是想要把行之已近三百年的国际关系体系加以重新建构。 美国人只要一想到外交政策,必定会认为欧洲的问题都是出在均 势体系上。而自从欧洲首度必须顾及美国的外交政策时,欧洲领袖便 对美国以全球改革为已任的想法不以为然。双方的态度仿佛都是认 为,对方的外交行为模式全是任性的抉择,如果更加明智或不是那么好 战,本应当会选择另外一种更能令人接受的模式。 事实上,美国与欧洲的外交政策模式都是其本身特殊环境的产物: 美国所处的近乎是真空的大陆,毗邻的是弱国,又有两大洋将虎视眈耽 的强权隔离在外。由于美国没有面临需要与之抗衡的对等势力,自然 不太可能全力投人应付平衡权力的挑战中,即使美国领袖曾有过“在背 离欧洲的美国”模仿欧洲的这种怪念头,也不可能做得到。 让欧洲国家深受其苦的国家安全困境,美国在近一百五十年后才 开始面临。美因面临这个难题时,便是参与了全是欧洲国家引起的两 次世界大战。每次美国参战,权力均势均已瓦解,这里显现出一个矛盾 现象:受大多数美国人排斥的均势观念事实上保障了美国的安全,只要 它运作良好;是均势遭到破坏才使美国涉人国际政治。 欧洲各国从未主动选择均势,来作为历来纷争不休、或旧大陆式喜 好谋略的国际关系的规范。若说强调民主及国际法是美国独特的安全 感所导致,则欧洲外交便是在严酷的打击下所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