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如此,家家如此”则告诉我们,这种痴迷的普遍与恒久。这是一方面。另一方 面,祝福又是有身份和财产限制的,“拜的只限于男人”“只要买得起福礼”表明, 并非人人都能“年年如此”。像祥林嫂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拜求甚至是连帮忙都 不准参与的。这里,对“福”的普遍恒久的痴迷与祝福的实际上的不能普遍恒久 便形成了悖反。这会导致强者有福愈能祝福,弱者寡福反难祝福的不平。根本问 题就是这种福文化缺乏对弱者的人文关怀,多了些“福利”,少了些悲悯,有点 见福不见爱的味道 再看现实的求福。人们把祥林嫂的噩运当作自己求福的机运,唯福是求而损 人求福,没有了对于弱者的起码同情。最有福的四叔最能祝福也最能求福,而最 需要福的祥林嫂却无缘祝福更无法求福,最后倒落了个惨死的结局。 那么,作为祭祀的祝福所反映的思想观念,在现实的求福中便见到了它行为 上的表现,二者互为表里;而现实求福中的人间不平,也就印证了祭祀祝福中的 神道悖论,两处源流一线。文化是怎样影响了社会,社会又怎么是文化生成的土 壤,于此可见一斑 令人震惊的是,对所求福者(福神)的极度虔敬与对所取福者(祥林嫂)的 极端冷酷竟能如此天然地结合在一起,缺少人性的神性蜕化成了魔性 第二个维度,人物的维度,即同是求福之人,他们的情形又有什么区别呢? 经过比较分类,可以得出: 第一类是损人求福者。这包括婆婆、大伯、卫老婆子、四叔、柳妈等人。祥 林、贺老六、阿毛虽无损人主观,但客观上却成了或人或己损人求福的条件和机 运 第二类是求福被损者。这就是祥林嫂。 第三类是叙述人“我”,属于远祸趋福者,值得注意的是,“我”虽无损人故 意,但有很强的明哲保身的意识,这导致他只求己福而见死不救,因此也可将他 归入第一类中。只不过这种“损”没有那么直接和严重罢了。 如此便形成了两级对立的关系,在这种两极对立中,我们看到,祥林嫂是那 么的孤立无助。她的悲剧是不可避免的了。 再仔细一点分析,在那些损害祥林嫂的人中,其损害的程度也并非完全一样。 如按损害程度从重到轻的顺序将他们排列起来,就会得到如下的序列: 亲人(婆婆、大伯)>主人(四叔、四婶)>同事(柳妈)>中人(卫老婆 子)>邻人(鲁镇闲人)>旁人(叙述人“我”) 这让我们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那就是,对于一个弱者而言,越是与他关 系亲近的人,对他的损害也就越大。 这当然并非一个普遍的规律,但在《祝福》中却是一个冷酷的事实。 这个事实让我们看到了事情的另一个方面,在《祝福》这样的社会中,由于 人们唯福是求损人求福,已到了人伦尽失的地步:亲人失爱,主人无仁,中人不4 年如此,家家如此”则告诉我们,这种痴迷的普遍与恒久。这是一方面。另一方 面,祝福又是有身份和财产限制的,“拜的只限于男人”“只要买得起福礼”表明, 并非人人都能“年年如此”。像祥林嫂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拜求甚至是连帮忙都 不准参与的。这里,对“福”的普遍恒久的痴迷与祝福的实际上的不能普遍恒久 便形成了悖反。这会导致强者有福愈能祝福,弱者寡福反难祝福的不平。根本问 题就是这种福文化缺乏对弱者的人文关怀,多了些“福利”,少了些悲悯,有点 见福不见爱的味道。 再看现实的求福。人们把祥林嫂的噩运当作自己求福的机运,唯福是求而损 人求福,没有了对于弱者的起码同情。最有福的四叔最能祝福也最能求福,而最 需要福的祥林嫂却无缘祝福更无法求福,最后倒落了个惨死的结局。 那么,作为祭祀的祝福所反映的思想观念,在现实的求福中便见到了它行为 上的表现,二者互为表里;而现实求福中的人间不平,也就印证了祭祀祝福中的 神道悖论,两处源流一线。文化是怎样影响了社会,社会又怎么是文化生成的土 壤,于此可见一斑。 令人震惊的是,对所求福者(福神)的极度虔敬与对所取福者(祥林嫂)的 极端冷酷竟能如此天然地结合在一起,缺少人性的神性蜕化成了魔性。 第二个维度,人物的维度,即同是求福之人,他们的情形又有什么区别呢? 经过比较分类,可以得出: 第一类是损人求福者。这包括婆婆、大伯、卫老婆子、四叔、柳妈等人。祥 林、贺老六、阿毛虽无损人主观,但客观上却成了或人或己损人求福的条件和机 运。 第二类是求福被损者。这就是祥林嫂。 第三类是叙述人“我”,属于远祸趋福者,值得注意的是,“我”虽无损人故 意,但有很强的明哲保身的意识,这导致他只求己福而见死不救,因此也可将他 归入第一类中。只不过这种“损”没有那么直接和严重罢了。 如此便形成了两级对立的关系,在这种两极对立中,我们看到,祥林嫂是那 么的孤立无助。她的悲剧是不可避免的了。 再仔细一点分析,在那些损害祥林嫂的人中,其损害的程度也并非完全一样。 如按损害程度从重到轻的顺序将他们排列起来,就会得到如下的序列: 亲人(婆婆、大伯)>主人(四叔、四婶)>同事(柳妈)>中人(卫老婆 子)>邻人(鲁镇闲人)>旁人(叙述人“我”) 这让我们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那就是,对于一个弱者而言,越是与他关 系亲近的人,对他的损害也就越大。 这当然并非一个普遍的规律,但在《祝福》中却是一个冷酷的事实。 这个事实让我们看到了事情的另一个方面,在《祝福》这样的社会中,由于 人们唯福是求损人求福,已到了人伦尽失的地步:亲人失爱,主人无仁,中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