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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瓦解,而且人也被迫进入了一种实际的一致的状态。市场的好处是不问出身, 但我们为此也付出了代价,这个代价就是,我们因不同的出身而具有的各种不 同的可能性都被进行了重新塑造,以使之适应商品的生产。每个人都被赋予了 一个独特的自我、与所有他人不同,而这却只是为了确保我们最终能够被变成 完全同样的。又因为自我永远都不会与那个同一的模子正相匹配,所以在整个自 由主义的时期启蒙都对社会强制持同情的态度。被操纵的集体的同一性就来源于 对每一个个体的否定和它对于那种能够使人们成为个体的社会的蔑视。那种‘帮 ( horde)的说法,我们在希特勒的青年组织中间肯定能看到这种说法,并不代 表着倒退到古老的野蛮主义,而是压抑性的‘平等’的胜利,它意味着权利的 平等已经倒退为平等地施加于每个人身上的错误。”14 这段话明确地指出了资本主义条件下的社会统治的独特性。与前资本主义社 会相比,在资本主义社会中一方面依然存在着一方对另一方的统治,即,前文 中所提到的掌控着生产工具的一方对劳动者的一方的统治。但与此同时,这种社 会统治又具有两个鲜明的特点。一是它获得了民主的形式,市场不问出身,任 何人都可以“平等”地进入其中。另一是它同时具有了普遍的形式,无论是统治 的一方、还是被统治的一方都要服从于统一的抽象的逻辑。借用马克思的语言来 说,就是资本主义条件下的社会统治同时又具有普遍的物化的形式。霍克海默和 阿多诺还进一步指出,这种普遍的形式意味着对个体性的全面瓦解。按照取消个 体性的逻辑,它与法西斯主义阶段的集权统治内在一致。也就是说,法西斯主 义的集权统治是对资本主义条件下的社会统治的固有残酷性的直接体现。 论述至此,《启蒙辩证法》的思想意图就清楚明白了。该著所针对的正是资 本主义条件下的社会统治。伴随着自由资本主义向垄断资本主义的转变,这种 社会统治的残酷性正日益彰显、不容回避。其中的主题文章《论启蒙的概念》就 旨在揭示导致这种形式的社会统治的内在根源。沿着这个方向进行追问,两位 作者首先指出资本主义条件下的这种社会统治表明启蒙已经走向了自我毁灭的 困境。在此基础之上,他们要进一步探索驱动着启蒙的事业走向自我毀灭的深 层原因,他们分别在两个层次上揭示出了启蒙走向自我毁灭的原因。首先是社会 杈力的介入。由于社会权力的介入,人们在启蒙的过程中逐渐丢掉了启蒙的真精 神,即,“有规定的否定”( determinate negation)。其次是自我保存理性的 工具性。一旦思想被去除了“有规定的否定”的向度,它就仅仅只是一种自我保 存的工具。这种自我保存的工具一方面成就了人的主体地位,另一方面也带来了 人的自我否定。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前者(即,人类的主体地位)被具体实现为 内在于资本主义劳动分工体系之中的社会统治,后者(即,人的自我否定)则 体现为普遍的自我异化。在垄断资本主义的阶段,普遍的自我异化又被表达为直 接的解或间接的社会强制(即,法西斯主义或文化工业)。 、社会权力对启蒙的制约 在前文的论述中我们曾经提到,霍克海默和阿多诺认为我们在启蒙的道路 上先后经历了史诗的神话、哲学和现代科学三个主要环节。在进一步反思启蒙走 向自我毁灭的根源时他们又强调指出,在所有这些环节之上启蒙一直都受到了社 会权力的制约。正是由于这一层制约,启蒙没能真正走上“有规定的否定”的道 14 Max Horkheimer and Theodor W. Adorno, Dialectic of Enlightenment: Philosophical Fragments, trans. Edmund jephcott,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2, p95 被瓦解,而且人也被迫进入了一种实际的一致的状态。市场的好处是不问出身, 但我们为此也付出了代价, 这个代价就是,我们因不同的出身而具有的各种不 同的可能性都被进行了重新塑造, 以使之适应商品的生产。每个人都被赋予了 一个独特的自我、与所有他人不同, 而这却只是为了确保我们最终能够被变成 完全同样的。又因为自我永远都不会与那个同一的模子正相匹配,所以在整个自 由主义的时期启蒙都对社会强制持同情的态度。被操纵的集体的同一性就来源于 对每一个个体的否定和它对于那种能够使人们成为个体的社会的蔑视。那种‘帮’ (horde)的说法, 我们在希特勒的青年组织中间肯定能看到这种说法,并不代 表着倒退到古老的野蛮主义,而是压抑性的‘平等’的胜利, 它意味着权利的 平等已经倒退为平等地施加于每个人身上的错误。”14 这段话明确地指出了资本主义条件下的社会统治的独特性。与前资本主义社 会相比,在资本主义社会中一方面依然存在着一方对另一方的统治, 即, 前文 中所提到的掌控着生产工具的一方对劳动者的一方的统治。但与此同时,这种社 会统治又具有两个鲜明的特点。一是它获得了民主的形式, 市场不问出身, 任 何人都可以“平等”地进入其中。另一是它同时具有了普遍的形式,无论是统治 的一方、还是被统治的一方都要服从于统一的抽象的逻辑。借用马克思的语言来 说,就是资本主义条件下的社会统治同时又具有普遍的物化的形式。霍克海默和 阿多诺还进一步指出,这种普遍的形式意味着对个体性的全面瓦解。按照取消个 体性的逻辑, 它与法西斯主义阶段的集权统治内在一致。也就是说, 法西斯主 义的集权统治是对资本主义条件下的社会统治的固有残酷性的直接体现。 论述至此,《启蒙辩证法》的思想意图就清楚明白了。该著所针对的正是资 本主义条件下的社会统治。伴随着自由资本主义向垄断资本主义的转变, 这种 社会统治的残酷性正日益彰显、不容回避。其中的主题文章《论启蒙的概念》就 旨在揭示导致这种形式的社会统治的内在根源。沿着这个方向进行追问, 两位 作者首先指出资本主义条件下的这种社会统治表明启蒙已经走向了自我毁灭的 困境。在此基础之上, 他们要进一步探索驱动着启蒙的事业走向自我毁灭的深 层原因, 他们分别在两个层次上揭示出了启蒙走向自我毁灭的原因。首先是社会 权力的介入。由于社会权力的介入,人们在启蒙的过程中逐渐丢掉了启蒙的真精 神, 即,“有规定的否定” (determinate negation)。其次是自我保存理性的 工具性。一旦思想被去除了“有规定的否定”的向度,它就仅仅只是一种自我保 存的工具。这种自我保存的工具一方面成就了人的主体地位,另一方面也带来了 人的自我否定。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前者(即,人类的主体地位)被具体实现为 内在于资本主义劳动分工体系之中的社会统治, 后者(即, 人的自我否定)则 体现为普遍的自我异化。在垄断资本主义的阶段,普遍的自我异化又被表达为直 接的解或间接的社会强制(即,法西斯主义或文化工业)。 二、 社会权力对启蒙的制约 在前文的论述中我们曾经提到, 霍克海默和阿多诺认为我们在启蒙的道路 上先后经历了史诗的神话、哲学和现代科学三个主要环节。在进一步反思启蒙走 向自我毁灭的根源时他们又强调指出,在所有这些环节之上启蒙一直都受到了社 会权力的制约。正是由于这一层制约,启蒙没能真正走上“有规定的否定”的道 14 Max Horkheimer and Theodor W. Adorno, Dialectic of Enlightenment: Philosophical Fragments, trans. Edmund Jephcott,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2, p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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