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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第4期当代作家评论37 怪力乱神其实都映射着人间实况,我们光”(《白光》);“门幕一掀”女吊出场,“大红 也不妨勘察一下小驴鬼魅叙事①的源头究竟衫子,黑色长背心,长发蓬松,颈挂两条纸锭 连接着怎样一个世道。农村辛苦供养出来的垂头,垂手…石灰一样白的圆脸,漆黑的浓 大学生反倒不如“农民打个死工挣得多”眉,乌黑的眼眶,猩红的嘴唇”(《女吊》)。愁 (《少儿不宜》);年轻情侣辛苦攒钱买房,未云惨雾、死亡的蛊惑、复仇的主题、对世相的 承想所在地区被纳入高新区开发蓝图“一讽喻…小驴笔下的鬼魅叙事确实可以与鲁 夜之间,原来的首付还不够塞牙缝了”(《大迅的文学世界相沟通。比如《少儿不宜》中 罪》);开发温泉之后,本地人却无力消费的那条蛇“蛇的肌肤冰冷异常,他感到皮肤 (《少儿不宜》)…无怪乎绝食中的祖父在像是要开裂了,血液溢出,全身痉挛,以至于 亡故前留下“这个世界就要变了,只是你们打了一个冷战。但是很快就适应了过来,那 不知道”的谶言(《弥天》),无怪乎年轻人一蛇不紧不慢地缠在他的手臂上,身上的花纹 边喝酒一边骂娘“我们八O后没法活了”烂漫无比。游离试着用鼻尖碰了碰蛇身,凉 (《大罪》),无怪乎游离心想“这真他妈什么凉的”,主人公游离与蛇显然具备某种神秘 世道(《少儿不宜》)。小驴的这些作品聚焦的呼应。我们当记得鲁迅的《墓碣文》 的正是这样一批与发展时代相疏离的青年群有游魂,化为长蛇,口有毒牙。不以 体,在日益膨胀的社会消费面前,他们被鼓荡啮人,自啮其身,终以殒颠。早有学者将“游 起强烈的做“人”欲望,却由于社会地位的渺魂”解作鲁迅“第二自我”的化身。这其中的 小与无助,被摒弃在既得利益集团之外,也无对应与转化也启发我们去理解《少儿不宜》, 力与坚固的社会结构正面抗衡,于是积怨与结尾处蛇被打死,游离“飞向陌生的南方坡 冲动,发为鬼魅幽魂,就像《大罪》结尾时 市”,似乎是过往终结而开始新生,但我们切 “从走廊里贯穿过来的风一阵比一阵地阴莫忘了游离临走前的一番作为“火光冒起 冷”,烟雾萦绕中“依稀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几丈高,南岳庙顿时成了人间炼狱”,难道这 影从走廊尽头走来”,这是“人影”抑或小马 里没有鲁迅笔下《长明灯》中那位疯子 化作孤鬼现身?读者这才想起小说第一节里 “只闪烁着狂热的眼光”,“仿佛想要寻火 小马曾“用力地拍了拍陈乘的肩膀,笑了笑种”,因为“我放火!”—的影子吗?由此再 说,早点修成正果吧,可别像我孤魂野鬼 来看游离为自己设想的“云游四方,不娶妻 个,死了没人晓得!”竟是预埋的伏笔,一语不生子,不建房,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用去 想,就这么晃荡来,晃荡去”的姿态,这究竟 成谶。 正义与公理残缺,天地秩序摇摇欲坠,挣是“狂人”治愈还是游魂重临? 鬼魅叙事的贡献还在于,往往召唤出潜 扎在社会边缘的人们艰于呼吸视听,于是种藏在历史大叙述之下的记忆暗流,恍如幽灵 种逾越情理的力量四下蔓延“太平之世,人 般,呈现“不可见物的隐秘的和难以把握 鬼相分:今日之世,人鬼相杂”(冯梦龙:《喻 世明言·杨思温燕山逢故人》)。小驴似乎 带着读者重回鲁迅笔下的阴森世界:2吃人 盛宴(《狂人日记》):死后冷笑的尸体(《孤 ①关于当下华语写作中鬼魅叙事的蔚为大观,见王德威《魂 兮归,《现代中国小说十讲》,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 独者》);“月亮已向西高峰这方面隐去,远想 离城三十五里的西高峰正在眼前,朝笏一般 ②鲁迅自是中国现代启蒙之父,但却无法抗拒,甚至一再书 写鬼魅的世界,夏济安与李欧梵早就指出过鲁迅作品中的 黑魃魃的挺立着,周围便放出浩大闪烁的白 黑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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