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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18年第5期 娄的功能和意义,后者需要的绝非仅是“吃饭的桌子”。于是,小娄来到丛林后 的第一次劳动,就是“锯倒了一棵桉树……尽量将它打磨得更平滑些。将纸张铺 展开来,树桩顿时成了书桌”;又“锯了几段树身,充当凳子”。而鲁滨逊漂流 到荒岛后,首先制造的也恰恰是桌椅。他们的制造,“并不是从自然必需品开始 的,而是从生活舒适和快乐开始”,就小娄而言,固然是因为老康为其准备了食 物等以维持生存,也同样因为,“对于这样一个来自文明社会的人来说,首先的 必需品’其实是使自己尽可能像在文明社会中生活,这才是舒适和快乐的来 源”@。所以一点不奇怪,小娄带去了书与纸张,“刚来的时候,还每天认真 写篇日记”。当开始种植药材时,小娄有着强烈的自信,“我的自信来源于我 大学里选的农学专业”。可见,尽管小娄“在水面上看见了自己的模样,邋遢 的头发,乱糟糟的胡子……带着一股子脱离文明社会的野蛮味”,但是与鲁滨 逊一样,小娄并不是文明返回自然,探索“自然的技艺”,他的种植劳动,不 仅借助文明的工具,更依靠种种文化的装备。 瓦特在论述鲁滨逊时指岀:“经济动机的本质,按照逻辑需要其它思想 感觉、行为的模式贬值:各种传统形式的群体关系、家庭、行为、村庄、民族 感,这一切都要被削弱。”⑨小娄退居丛林,割断一切社会关系纽带,原本起 因于失败者逃离城市,但却无意中“还原”出鲁滨逊式“经济个人主义”兴起 的前提,为此后的开垦荒地、种植药材打下铺垫。不过,小娄终究不是鲁滨逊 意义上“一个真正的资产者”③、纯粹的“经济人”。比如,鲁滨逊的簿记上 详细“记载着他所有的各种使用物品,生产这些物品所必需的各种活动,最后 还记载着他制造这种种一定量的产品平均耗费的劳动时间”③。小娄初到拉丁 时也曾记过日记,由其“文学青年”的本性来看,日记上的文字内容肯定不 同于鲁滨逊式的权衡利弊、盘算进出。再比如,对于纯粹的“经济人”来说,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首要是借贷关系、契约关系、主从关系,所以感情生活在鲁 滨逊的故事中被一笔带过。尤其对于以性别为基础的关系更是需要被彻底屏 蔽,“正像韦伯指出的那样,性是人类生活中最强烈的非理性因素,它是个人 对合理的经济目的的追求最大的潜在危险”。因此,“爱情在鲁滨逊的个人生 活中几乎没有位置,甚至在他获得最大胜利的场面中,在那个岛上,性的诱惑 仍然被排斥在外”③。而小娄却无法完全挣脱人际关系、感情交流和性生活等 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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