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政治经济与国际关系 迫的议题。在中美关系中，奥巴马政府在经济上有求于 充分运用软实力来谋求美国的经济利益。希拉里与盖特 我，因此，开启了以合作为主基调、以软实力运用为主的 纳在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前夕，联袂在《华尔街日报》 中美“蜜月期”。这一阶段从奥巴马政府上台到奥巴马访 撰文，呼吁中美同舟共济。美国总统奥巴马、国务卿希拉 问中国为止(2009年1月20日一11月中旬)。在这一阶 里和财政部长盖特纳分别引用了中国的典故名句。奥巴 段，奥巴马政府总结教训，调整政策，放下身段，实行“微 马在开幕式上引用中国先哲孟子的话“山径之蹊间，介然 笑外交”，注意倾听中国的意见，肯定中国的地位，强调中 用之而成路，为间不用，则茅塞之矣”，强调美中两国的任 国的大国责任，谋求中国对美国经济复苏乃至化解全球 务就是要为后代共同探索和开辟一条增加互信、通往未 问题的合作与支持。 来的道路。希拉里以“人心齐，泰山移”，盖特纳用“风雨 奥巴马当选美国总统后不久，于2009年1月30日与 同舟”，分别强调了加强中美合作的重要性。美国政府为 胡锦涛首次通话，强调指出。“对中美两国而言，没有比两 迎合中国人的心理，高规格接待中国代表团，竭力营造 国关系更为重要的双边关系。双方有着许多共同利益。 “宾至如归”的感觉。对话开幕式后，双方代表团极富中 美国政府愿同中方共同努力，发展更加积极、更富有建设 国特色的合影，希拉里宴请王岐山副总理时的双手合十 性的中美关系。美中两国加强建设性对话和合作不仅有 礼，盖特纳用“家宴”招待国务委员戴秉国，奥巴马会后接 利于两国，而且有利于世界。美国期待若在重大国际和 见中国代表团时赠送篮球等，表明美国政府在软实力运 区域问题上同中方加强合作。”这明确表达了其以合作为 用的细节上下足了功夫，而其目的无非是“以隆重形式换 主基调发展美中关系的积极愿望和建设性态度。2月17 取实质回报”。 日，新上任的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在美国亚洲协会发表演 2009年11月15一18日，奥巴马开始了上任之后对 说，提出在全球金融危机的背景下，为了应对挑战，克服 中国的首次访问，更加重视巧实力战略中软实力的运用。 危机，美中要“同舟共济”，这不仅是对美中关系的新期 这次访问，奥巴马体现了令人印象深刻的“谦卑、倾听、合 待，也是美国对华政策的新宜示。在随后访华时，她明确 作”的态度。踏上中国领土之前，奥巴马在日本发表“新 强调“人权问题不应成为中美合作的障碍”。美国政界重 亚洲政策”，强调“一个强大、繁荣的中国的崛起，可以是 要人物和智囊也纷纷出谋划策。美国原国务卿基辛格提 世界各国发展的力量源泉”。“21世纪的问题绝非一个国 出，美中两国将在未来国际政治经济结构中共同扮演关 家能解决，它须要中美更好的配合·我们欢迎中国在 键的角色，应该建立一种“命运共同体”结构，使两国“成 世界舞台上发挥更大作用，并在其经济日益增长的同时 为世界进步与繁荣、和平与稳定的中流砥柱”。美国前总 肩负更大责任。”奥巴马在中国访问期间，在同胡锦涛、温 统国家安全事务顾问布热津斯基在北京参加中美建交30 家宝等中国领导人会谈时，更加尊重中方，避免“教训”和 周年纪念活动时，甚至提出了召开美中两国参与的“两强 “指责”中方，对重大敏感问题或放低调门，或婉转表达， (G2)峰会”建议，呼吁两国首脑举行定期会晤，将两国关 或缓而不提，在表达美国诉求的同时，注意倾听中方意 系提升到一个新高度。2009年4月初，奥巴马在伦敦参 见，加强沟通，并者力寻求扩大双方的合作领域和共同利 加G20峰会前夕会见胡锦涛主席时，明确建议把中美原 益。奥巴马访华期间，一改过往美国惟我独尊的倨做风 有的“战略经济对话”机制提升为“战略与经济对话”机 格，注意放下身段，以更平等的方式同中方领导人进行会 制，不仅把中美战略对话的范围扩大到经济层面之外，包 谈和沟通。会谈后共见记者的形式也体现了这一点，即 括经济、政治、安全、人权等，而且把全球重大议题纳入中 由中美领导人轮流致辞，不接受提问，明显反映美方尊重 美对话之中。这既是对小布什政府战略对话机制的调 中方领导人不即兴谈话及不公开回应问题的惯例。 整，也表明奥巴马政府对加强中美战略合作的高度重视 当然，奥巴马政府在这一阶段，也不时展现一下“肌 和期待。 肉”，显示一下硬实力。如2009年3月，美国“无暇号”军 奥巴马政府以合作为主基调对华外交软实力的运 舰到中国南海进行侦查性测量并派神盾舰护航：2009年6 用，在首届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举行及奥巴马首次访华 月，美不顾中方抗议拒不遣返东突恐怖分子：2009年9 期间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2009年7月27一28日，首 月，奥巴马批准了对中国进口轮胎征收25%一35%高额 届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在华盛顿举行，这次会议的重要 关税的轮胎特保案：11月上旬，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初步 议题是如何应对两国在双边、地区和全球范围内当前及 裁定对从中国进口的铜版纸征收高额关税等。但这些都 长期战略和经济利益方面所面临的挑战和机遇，尤其是 没有成为这一阶段中美关系的主要影响因素，尚未影响 如何共同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的深化和蔓延，促进世界经 中美合作的主基调。 济早日复苏。美国政府对首届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高度 (二)以施压为主基调、以硬实力运用为主的阶段 重视，奥巴马亲自出席会议开幕式，并发表重要讲话，强 访华期间，虽然奥巴马没有多谈人权等敏感议题，而 调“中美关系将塑造21世纪的历史”，两国必须“致力于 把注意力主要放在推进同中国的合作，谋求中国对美国 维持稳固的双边与多边合作”，以应对全球经济衰退和核 摆脱金融危机以及核不扩散政策的支持上，但是，由于美 扩散危机等一系列挑战。美国政府为促使对话取得对美 国对中国提出的世界大国责任和合作要求超出了中国自 有利的实质性成果，在对中国的传统文化、现实政治文化 身能力所能承受的范围，有可能损害中国的根本利益，因 和普通民众的心理进行有针对性研究的基础上，大力开 此，奥巴马访华营造的中美关系的氛围虽然较为融治，开 展“面子攻势”、“心理攻势”、“文化攻势”、“舆论攻势”， 局较好，但实际成果却较有限。也就是说，奥巴马以合作 —95—迫的议题。在 中 美 关 系 中，奥巴马政府在经济上有求于 我，因 此，开启了以合作为主基调、以软实力运用为主的 中美“蜜月期”。这一阶段从奥巴马政府上台到奥巴马访 问中国为止(2009 年 1 月 20 日—11 月 中 旬)。在 这 一 阶 段，奥巴马政府总 结 教 训，调 整 政 策，放 下 身 段，实 行“微 笑外交”，注意倾听中国的意见，肯定中 国 的 地 位，强 调 中 国的大国责任，谋求中国对美国经济复苏乃至化解全球 问题的合作与支持。 奥巴马当选美国总统后不久，于 2009 年 1 月 30 日与 胡锦涛首次通话，强调指出，“对中美两 国 而 言，没 有 比 两 国关系更为重要的双边关系。双方有着许多共同利益。 美国政府愿同中方共同努 力，发 展 更 加 积 极、更 富 有 建 设 性的中美关系。美中两国加强建设性对话和合作不仅有 利于两国，而且有利于世界。美国期待着在重大国际和 区域问题上同中方加强合作。”这明确表达了其以合作为 主基调发展美中关系的积极愿望和建设性态度。2 月 17 日，新上任的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在美国亚洲协会发表演 说，提出在全球金融危机的背景下，为 了 应 对 挑 战，克 服 危机，美中 要“同 舟 共 济”，这不仅是对美中关系的新期 待，也是美国对华政策的新宣示。在 随 后 访 华 时，她 明 确 强调“人权问题不应成为中美合作的障碍”。美国政界重 要人物和智囊也纷纷出谋划策。美国原国务卿基辛格提 出，美中两国将在未来国际政治经济结构中共同扮演关 键的角色，应该建立一 种“命 运 共 同 体”结 构，使 两 国“成 为世界进步与繁荣、和平与稳定的中流 砥 柱”。美 国 前 总 统国家安全事务顾问布热津斯基在北京参加中美建交 30 周年纪念活动时，甚至提出了召开美中两国参与的“两 强 (G2)峰会”建议，呼吁两国首脑举行定期会晤，将 两 国 关 系提升到一个新 高 度。2009 年 4 月 初，奥巴马在伦敦参 加 G20 峰会前夕会见胡锦涛主席时，明确建议把中美原 有的“战略经济对话”机 制 提 升 为“战略与经济对话”机 制，不仅把中美战略对话的范围扩大到经济层面之外，包 括经济、政治、安全、人权等，而且把全球重大议题纳入中 美对话 之 中。这既是对小布什政府战略对 话机制的调 整，也表明奥巴马政府对加强中美战略合作的高度重视 和期待。 奥巴马政府以合作为主基 调对华外交软实力的运 用，在首届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举行及奥巴马首次访华 期间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2009 年 7 月 27—28 日，首 届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在华盛顿举行，这次会议的重要 议题是如何应对 两 国 在 双 边、地区和全球范围内当前及 长期战略和经济利益方面所面临的挑战和机遇，尤 其 是 如何共同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的深化和蔓延，促 进 世 界 经 济早日复苏。美国政府对首届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高度 重视，奥巴马亲自出席会议开幕式，并发表重要讲话，强 调“中美关系将塑造 21 世 纪 的 历 史”，两 国 必 须“致 力 于 维持稳固的双边与多边合作”，以应对全球经 济 衰 退 和 核 扩散危机等一系列挑战。美国政府为促使对话取得对美 有利的实质性成果，在对中国的传统文化、现 实 政 治 文 化 和普通民众的心理进行有针对性研究的基础上，大 力 开 展“面子攻势”、“心 理 攻 势”、“文 化 攻 势”、“舆 论 攻 势”， 充分运用软实力来谋求美国的经济利益。希 拉 里 与 盖 特 纳在中美“战略与 经 济 对 话”前 夕，联 袂 在《华 尔 街 日 报》 撰文，呼吁中美同舟共济。美国总统奥巴马、国 务 卿 希 拉 里和财政部长盖特纳分别引用了中国的典故名句。奥 巴 马在开幕式上引用中国先哲孟子的话“山径 之 蹊 间，介 然 用之而成路，为间不用，则茅塞之矣”，强调美中两国的任 务就是要为后代共同探索和开辟一条增加互信、通 往 未 来的道路。希拉里以“人 心 齐，泰 山 移”，盖 特 纳 用“风 雨 同舟”，分别强调了加强中美合作的重要性。美 国 政 府 为 迎合中国 人 的 心 理，高规格接待中国代表团，竭 力 营 造 “宾至如归”的 感 觉。对 话 开 幕 式 后，双方代表团极富 中 国特色的合影，希拉里宴请王岐山副总理时的双手合十 礼，盖特纳用“家宴”招待国务委员戴秉国，奥巴马会后接 见中国代表团时 赠 送 篮 球 等，表明美国政府在软实力运 用的细节上下足了功夫，而其目的无非是“以 隆 重 形 式 换 取实质回报”。 2009 年 11 月 15—18 日，奥巴马开始了上任之后对 中国的首次访问，更加重视巧实力战略中软实力的运用。 这次访问，奥巴马体现了令人印象深刻的“谦 卑、倾 听、合 作”的态度。踏上中国领土之前，奥巴马在日本发表“新 亚洲政策”，强 调“一 个 强 大、繁荣的中国的崛起，可 以 是 世界各国发展的力量源泉”。“21 世纪的问题绝非一个国 家能解决，它须要中美更好的配合 ……我们欢迎中国在 世界舞台上发挥 更 大 作 用，并在其经济日益增长的同时 肩负更大责任。”奥巴马在中国访问 期 间，在 同 胡 锦 涛、温 家宝等中国领导人会谈时，更加尊重中方，避免“教训”和 “指责”中方，对重大敏感问题或放低调门，或 婉 转 表 达， 或缓而不 提，在表达美国诉求的同时，注 意 倾 听 中 方 意 见，加强沟通，并着力寻求扩大双方的合作领域和共同利 益。奥巴马访 华 期 间，一改过往美国惟我独尊的倨傲风 格，注意放下身段，以更平等的方式同中方领导人进行会 谈和沟通。会谈后共见记者的形式也体现了这一点，即 由中美领导人轮流致辞，不 接 受 提 问，明显反映美方尊重 中方领导人不即兴谈话及不公开回应问题的惯例。 当然，奥巴马政府在这一阶段，也不时展现一下“肌 肉”，显示一下硬实力。如 2009 年 3 月，美国“无暇号”军 舰到中国南海进行侦查性测量并派神盾舰护航;2009 年 6 月，美不顾中方抗议拒不遣返东突恐怖分子;2009 年 9 月，奥巴马批准了对中国进口轮胎征收 25% —35% 高 额 关税的轮胎特保案;11 月上旬，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初步 裁定对从中国进口的铜版纸征收高额关税等。但 这 些 都 没有成为这一阶段中美关系的主要影响因素，尚 未 影 响 中美合作的主基调。 (二)以施压为主基调、以硬实力运用为主的阶段 访华期间，虽然奥巴马没有多谈人权等敏感议题，而 把注意力主要放在推进同中国的合作，谋求中国对美国 摆脱金融危机以及核不扩散政策的支持上，但 是，由 于 美 国对中国提出的世界大国责任和合作要求超出了中国自 身能力所能承受的范围，有可能损害中国的根本利益，因 此，奥巴马访华营造的中美关系的氛围虽然较为融洽，开 局较好，但实际成果却较 有 限。也 就 是 说，奥 巴 马 以 合 作 — 95 — 国际政治经济与国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