荸术人 Academic Monthly 第46卷03Mar2014 是一种自然性质的工具。“当然,理智的表象只是一种工具。在思想中,人们拉开自己与自然之间的距 以便对它进行安排、使其成为可被人完全掌控的。它就像物质性的工具一样,物质性的工具作为一件东西 在任何不同的情况之下都保持是那同一件东西,并因此把那个无序的、杂多的、无联系的世界与这个被该 工具整理过的、可知的、单一的、自我同一的世界分离开来。因此,概念也就是观念——工具,它在那 个特定的点上与所有的事物相适应,从这个特定的点出发我们能够达到对这些事物的控制。”①霍克海默和 阿多诺明确指出,人的逻辑性的思想在根本上只是我们得自于自然的一种独特的工具。作为一件工具,它 与其他的物质性的工具一样,我们可以借助于它们在原本无序的世界中分离出一个具有同一性的世界来 因此,我们的逻辑概念在根本上只是非物质性的工具,即观念一工具(idea-tool)。该观念-工具却又被我 们当作是人的主体性的根据,因为相对于这个具有同一性的新自然,人被确立为可以全面地认识和驾驭它 的主体。但霍克海默和阿多诺却强调指出,人的逻辑性的思想所具有的强制性实质上只是对自然的强制性 力量的反映,人凭借它而获得的支配自然的力量其实只是自然本身的力量 正因为该自我保存理性在根本上所代表的只是自然本身的强制性力量,它极易成为暴力统治的工具。 “理性揭示出承认自然对于人的理性的权力和限制人的理性的自我一立法才是其真实目的,正因如此,理性 作为一种形式的实体是为每一种自然的利益服务的。思想变成了仅仅只是一种工具,它倒退为自然。然而 对于统治者来说这意味着人变成了纯粹的物质,就像自然对于社会来说变成了可被掌控的物质一样。”②也 就是说,自我保存理性(纯粹的逻辑性的思想)的真实目的不是人的自由,而是刚好相反,其目的在于宣 称自然对人的统治、限制人的自我立法。所以,该理性与人的文明的根本原则正相违背,它可以为任何自 然的利益甚至是赤裸的暴力服务。这种纯形式的理性通过把被统治者转变成纯粹的物质而直接为极权主义 的统治服务。 到这里,霍克海默和阿多诺就揭示出了自我保存理性之所以会沦为权力的纯粹工具的内在机制。与此 同时,他们也找到了拯救启蒙理性的可能道路,即对自我保存理性的反思。 然而,当现实的历史与现实的苦难还相互纠缠之时,这些苦难当然并没有随着可取消人类苦难的那些工 具的増加而成比例地减少,取消人类苦难的愿景只有依赖于这样的概念才能被实现。因为该概念不仅仅作为 科学在拉开人与自然之间的距离,而且,作为对思想(以科学的形式出现的思想,此时依然受制于盲目的经 济趋势)的自我反思,它还使人与自然之间的这一能使非正义得到永恒化的距离得到了反思和衡量。通过这 种对于内在于主体自身中的自然的记忆,该记忆包含着所有文化的尚未被我们充分认识到的真理,启蒙在原 则上反对权力,③ 从这段话中我们可以明确看到,对自我保存理性的反思主要有两方面的重要内涵:一方面,它意味着 对人的逻辑性思想的纯自然性质的自觉。用霍克海默和阿多诺的话来说,就是“对自然的记忆”,即清醒地 意识到那内在于人的主体性之中的思想其实只代表着纯自然的、强制性的力量。“对自然的记忆”对于拯救 启蒙至关重要,因为只有它才能让我们意识到自我保存理性并不是人类文明的根据,才能因此使自我保存 理性得到明确限制,使理性的另外一个维度得到承认和发展。另一方面,它同时也意味着对于人和自然以 及人和人之间的双重权力关系进行反思。自我保存理性不仅代表着来自自然的强制性力量,而且这种力量 同时还被转化成了人对自然的统治和人对他人的统治。因此,对理性的自我反思同时也就是对权力的反思 和消解。在这个意义上,启蒙理性在本质上就是通过对自我保存理性的反思来批判和反对权力 结语 综观霍克海默和阿多诺在《启蒙辩证法》中对自我保存理性的批判,不难看出其思想重心在于对资本 2@ Max Horkheimer and Theodor w. Adorno, Dialectic of Enlightenment: Philosophical Fragments, trans. Edmund Jephcott,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2, p31, P. 68, P. 32. 校 Academic Monthly ԛ  ࡼ 03 Mar 2014 స໎ ᰃϔ⾡㞾✊ᗻ䋼ⱘᎹ݋DŽĀᔧ✊ˈ⧚ᱎⱘ㸼䈵াᰃϔ⾡Ꮉ݋DŽ೼ᗱᛇЁˈҎӀᢝᓔ㞾ᏅϢ㞾✊П䯈ⱘ䎱⾏ˈ ҹ֓ᇍᅗ䖯㸠ᅝᥦǃՓ݊៤Ўৃ㹿Ҏᅠܼᥠ᥻ⱘDŽᅗህڣ⠽䋼ᗻⱘᎹ݋ϔḋˈ⠽䋼ᗻⱘᎹ݋԰Ўϔӊϰ㽓 ೼ӏԩϡৠⱘᚙމПϟ䛑ֱᣕᰃ䙷ৠϔӊϰ㽓ˈᑊ಴ℸᡞ䙷Ͼ᮴ᑣⱘǃᴖ໮ⱘǃ᮴㘨㋏ⱘϪ⬠Ϣ䖭Ͼ㹿䆹 Ꮉ݋ᭈ⧚䖛ⱘǃৃⶹⱘǃऩϔⱘǃ㞾៥ৠϔⱘϪ⬠ߚ行ᓔᴹDŽ಴ℸˈὖᗉгህᰃ㾖ᗉüüᎹ݋ˈᅗ೼䙷ϔ Ͼ⡍ᅮⱘ⚍ϞϢ᠔᳝ⱘџ⠽Ⳍ䗖ᑨˈҢ䖭Ͼ⡍ᅮⱘ⚍ߎথ៥Ӏ㛑໳䖒ࠄᇍ䖭ѯџ⠽ⱘ᥻ࠊDŽāķ䳡ܟ⍋咬੠ 䰓໮䇎ᯢ⹂ᣛߎˈҎⱘ䘏䕥ᗻⱘᗱᛇ೼ḍᴀϞাᰃ៥Ӏᕫ㞾Ѣ㞾✊ⱘϔ⾡⣀⡍ⱘᎹ݋DŽ԰ЎϔӊᎹ݋ˈᅗ Ϣ݊Ҫⱘ⠽䋼ᗻⱘᎹ݋ϔḋˈ ៥Ӏৃҹࡽ׳ѢᅗӀ೼ॳᴀ᮴ᑣⱘϪ⬠Ёߚ行ߎϔϾ݋᳝ৠϔᗻⱘϪ⬠ᴹDŽ ಴ℸˈ៥Ӏⱘ䘏䕥ὖᗉ೼ḍᴀϞাᰃ䴲⠽䋼ᗻⱘᎹ݋ेˈ㾖ᗉ  Ꮉ݋˄idea-tool˅DŽ䆹㾖ᗉ  Ꮉ݋ैজ㹿៥ Ӏᔧ԰ᰃҎⱘЏԧᗻⱘḍ᥂ˈ಴ЎⳌᇍѢ䖭Ͼ݋᳝ৠϔᗻⱘᮄ㞾✊ˈҎ㹿⹂ゟЎৃҹܼ䴶ഄ䅸䆚੠偒偁ᅗ ⱘЏԧDŽԚ䳡ܟ⍋咬੠䰓໮䇎ैᔎ䇗ᣛߎˈҎⱘ䘏䕥ᗻⱘᗱᛇ᠔݋᳝ⱘᔎࠊᗻᅲ䋼Ϟাᰃᇍ㞾✊ⱘᔎࠊᗻ ࡯䞣ⱘড᯴ˈҎ׳߁ᅗ㗠㦋ᕫⱘᬃ䜡㞾✊ⱘ࡯䞣݊ᅲাᰃ㞾✊ᴀ䑿ⱘ࡯䞣DŽ ℷ಴Ў䆹㞾៥ֱᄬ⧚ᗻ೼ḍᴀϞ᠔ҷ㸼ⱘাᰃ㞾✊ᴀ䑿ⱘᔎࠊᗻ࡯䞣ˈᅗᵕᯧ៤Ўᲈ࡯㒳⊏ⱘᎹ݋DŽ Ā⧚ᗻᧁ⼎ߎᡓ䅸㞾✊ᇍѢҎⱘ⧚ᗻⱘᴗ࡯੠䰤ࠊҎⱘ⧚ᗻⱘ㞾៥  ゟ⊩ᠡᰃ݊ⳳᅲⳂⱘˈℷ಴བℸˈ⧚ᗻ ԰Ўϔ⾡ᔶᓣⱘᅲԧᰃЎ↣ϔ⾡㞾✊ⱘ߽Ⲟ᳡ࡵⱘDŽᗱᛇব៤њҙҙাᰃϔ⾡Ꮉ݋ˈᅗצ䗔Ў㞾✊DŽ✊㗠ˈ ᇍѢ㒳⊏㗙ᴹ䇈䖭ᛣੇⴔҎব៤њ㒃㊍ⱘ⠽䋼ˈህڣ㞾✊ᇍѢ⼒Ӯᴹ䇈ব៤њৃ㹿ᥠ᥻ⱘ⠽䋼ϔḋDŽāĸг ህᰃ䇈ˈ㞾៥ֱᄬ⧚ᗻ˄㒃㊍ⱘ䘏䕥ᗻⱘᗱᛇ˅ⱘⳳᅲⳂⱘϡᰃҎⱘ㞾⬅ˈ㗠ᰃ߮དⳌডˈ݊Ⳃⱘ೼Ѣᅷ ⿄㞾✊ᇍҎⱘ㒳⊏ǃ䰤ࠊҎⱘ㞾៥ゟ⊩DŽ᠔ҹˈ䆹⧚ᗻϢҎⱘ᭛ᯢⱘḍᴀॳ߭ℷⳌ䖱㚠ˈᅗৃҹЎӏԩ㞾 ✊ⱘ߽Ⲟ⫮㟇ᰃ䌸㻌ⱘᲈ࡯᳡ࡵDŽ䖭⾡㒃ᔶᓣⱘ⧚ᗻ䗮䖛ᡞ㹿㒳⊏㗙䕀ব៤㒃㊍ⱘ⠽䋼㗠Ⳉ᥹ЎᵕᴗЏН ⱘ㒳⊏᳡ࡵDŽ ࠄ䖭䞠ˈ䳡ܟ⍋咬੠䰓໮䇎ህᧁ⼎ߎњ㞾៥ֱᄬ⧚ᗻП᠔ҹӮ≺Ўᴗ࡯ⱘ㒃㊍Ꮉ݋ⱘݙ೼ᴎࠊDŽϢℸ ৠᯊˈҪӀгᡒࠄњᣃᬥਃ㩭⧚ᗻⱘৃ㛑䘧䏃ˈेᇍ㞾៥ֱᄬ⧚ᗻⱘডᗱDŽ ௶֗ēӲຣಬԅॅಮူຣಬԅ࣍ઔܮອࡏܚПᄍನēუ໔࣍ઔӲ௶ωਠပ഻ᆂࢶ່௜ఆफ࣍ઔԅઊ໔ٝ ࡮ԅ႙ަ֗юΑैԙ߈౲ē௜່ఆफ࣍ઔԅၛ࠿ᄚပྦྷऀဟუྂԅؠ઱Ϭટ΄ಬຣd࿙นؠ؞઱Ϣࠧࠧᆴน ࢳ༰ၽࢗࣸఆူᆑ௶ᄍ޷ԅ࡯शē֗யēᆴนճ഑ຸďྻࢳ༰ԅ໹಴ѻຣԅ഑ຸēҮನྦྷ௶೓ᄥဟਉંԅ࠼ ޖ௔ಽĐԅᆑแֱ഑ē൑ܮರఆူᆑ௶ᄍ޷ԅუྡྷટರׄჾ࿌ԄӾစܤۺԅ࡯शԄӾॴֱ഑ۤ۹२dඹڶუ ᄵճဟઝၽဟᅖ඘ᆑಆᄯԅᆑ௶ԅޚ࿋ēޚ؞࿋ͧۃᆂൎပำܤԅ౩ร΄แਬѩדఊಭӾԅყसē୳ਮၽၐ ႕౨ֱճ௣ॏdĹ Ң䖭↉䆱Ё៥Ӏৃҹᯢ⹂ⳟࠄˈᇍ㞾៥ֱᄬ⧚ᗻⱘডᗱЏ㽕᳝ϸᮍ䴶ⱘ䞡㽕ݙ˖ ⎉ϔᮍ䴶ˈᅗᛣੇⴔ ᇍҎⱘ䘏䕥ᗻᗱᛇⱘ㒃㞾✊ᗻ䋼ⱘ㞾㾝DŽ⫼䳡ܟ⍋咬੠䰓໮䇎ⱘ䆱ᴹ䇈ˈህᰃĀᇍ㞾✊ⱘ䆄ᖚāˈे⏙䝦ഄ ᛣ䆚ࠄ䙷ݙ೼ѢҎⱘЏԧᗻПЁⱘᗱᛇ݊ᅲাҷ㸼ⴔ㒃㞾✊ⱘǃᔎࠊᗻⱘ࡯䞣DŽĀᇍ㞾✊ⱘ䆄ᖚāᇍѢᣃᬥ ਃ㩭㟇݇䞡㽕ˈ಴Ўা᳝ᅗᠡ㛑䅽៥Ӏᛣ䆚ࠄ㞾៥ֱᄬ⧚ᗻᑊϡᰃҎ㉏᭛ᯢⱘḍ᥂ˈᠡ㛑಴ℸՓ㞾៥ֱᄬ ⧚ᗻᕫࠄ⹂ᯢ䰤ࠊˈՓ⧚ᗻⱘ঺໪ϔϾ㓈ᑺᕫࠄᡓ䅸੠থሩDŽ঺ϔᮍ䴶ˈᅗৠᯊгᛣੇⴔᇍѢҎ੠㞾✊ҹ ঞҎ੠ҎП䯈ⱘঠ䞡ᴗ࡯LTD݇䖯㸠ডᗱDŽ㞾៥ֱᄬ⧚ᗻϡҙҷ㸼ⴔᴹ㞾㞾✊ⱘᔎࠊᗻ࡯䞣ˈ㗠Ϩ䖭⾡࡯䞣 ৠᯊ䖬㹿䕀࣪៤њҎᇍ㞾✊ⱘ㒳⊏੠ҎᇍҪҎⱘ㒳⊏DŽ಴ℸˈᇍ⧚ᗻⱘ㞾៥ডᗱৠᯊгህᰃᇍᴗ࡯ⱘডᗱ ੠⍜㾷DŽ೼䖭ϾᛣНϞˈਃ㩭⧚ᗻ೼ᴀ䋼Ϟህᰃ䗮䖛ᇍ㞾៥ֱᄬ⧚ᗻⱘডᗱᴹᡍ߸੠ডᇍᴗ࡯DŽ 㒧䇁 㓐㾖䳡ܟ⍋咬੠䰓໮䇎೼ljਃ㩭䕽䆕⊩NJЁᇍ㞾៥ֱᄬ⧚ᗻⱘᡍ߸ˈϡ䲒ⳟߎ݊ᗱᛇ䞡ᖗ೼Ѣᇍ䌘ᴀ Max Horkheimer and Theodor W. Adorno, Dialectic of Enlightenment: Philosophical Fragments, trans. Edmund Jephcott,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2, p.31, p.68, p.32. ķĸ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