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it 7 Text A 艰难抉择还是由医生来做吧! 在接受完外科手术培训不久,我便和一位年轻的医生一起工作。他是那种有 感染力的人,不仅是因为他的临床经验,更是因为他对病人的专注。他身躯健硕 有力,但他似乎从来不给病人居高临下的感觉,每当和病人说话时,他会出人意 料地缩身下蹲,与病人平视。他会认真地倾听病人叙述病痛的每一个细节,每次 问诊结束之前,总会询问病人是否还有他没解释到的问题。 有一天下午,看到他在一个护士站,用健硕的胳膊比划着向一名护士抱怨 位病人的家属,我很惊奇。这是位临终的病人,这位年轻的医生安排了和病人家 属的病情通报会,商谈撤掉生命支持系统和药物治疗并着手开始临终关怀。在整 个过程中家属一直喋喋不休地问问题,但最终拒绝做任何决定,也不撤除仼何治 疗手段 “我一直在和他们说,我们要么继续给他们的亲人造成痛苦,要么可以让他 走的舒服一些,”他说的同时手仍然在比划。“我告诉他们要么受罪,要么舒服, 都要由他们做决定。但最终他们没有做决定就径直出了房间。” 医生和病人做医疗决定的方式在过去的50年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多少代 人以来,这些决定都是医生的专属范围;病人即便参与,在做最终选择时往往也 没有什么话语权。但是这种家长式的决策模式在上世纪60年代末和70年代开始 发生改变。要求给病人授权的呼声在增长;医学伦理学家也开始清楚地阐述有关 病人伦理关怀的原则。 临床医生们尤为拥护的一条宗旨是对患者个体的尊重。这一伦理原则已被应 用于病房、诊所和手术室的工作中,也导致了一种新的临床理念的出现,即以病 人为中心的医护 但是,第二条伦理原则,即尊重每个人的自主权,与第一条密切关联,在医患 关系上也起到越来越重要的作用。随着时间的推移,自主权将意味着让病人自己 做决定。而且,这一诠释也渐渐进入医学院校的课程,也被写入联邦法律中,因 为法律规定在治疗方式的选择上医生必须与病人进行讨论。 在接下来的40年里,要培养年轻的医生(我也包括在内),除非是急诊或者 一些无足轻重的决定之外,我们要约束自己,不要越俎代庖,代替病人做任何决
Unit 7 Text A 艰难抉择还是由医生来做吧! 在接受完外科手术培训不久,我便和一位年轻的医生一起工作。他是那种有 感染力的人,不仅是因为他的临床经验,更是因为他对病人的专注。他身躯健硕 有力,但他似乎从来不给病人居高临下的感觉,每当和病人说话时,他会出人意 料地缩身下蹲,与病人平视。他会认真地倾听病人叙述病痛的每一个细节,每次 问诊结束之前,总会询问病人是否还有他没解释到的问题。 有一天下午,看到他在一个护士站,用健硕的胳膊比划着向一名护士抱怨一 位病人的家属,我很惊奇。这是位临终的病人,这位年轻的医生安排了和病人家 属的病情通报会,商谈撤掉生命支持系统和药物治疗并着手开始临终关怀。在整 个过程中家属一直喋喋不休地问问题,但最终拒绝做任何决定,也不撤除任何治 疗手段。 “我一直在和他们说,我们要么继续给他们的亲人造成痛苦,要么可以让他 走的舒服一些,”他说的同时手仍然在比划。“我告诉他们要么受罪,要么舒服, 都要由他们做决定。但最终他们没有做决定就径直出了房间。” 医生和病人做医疗决定的方式在过去的 50 年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多少代 人以来,这些决定都是医生的专属范围;病人即便参与,在做最终选择时往往也 没有什么话语权。但是这种家长式的决策模式在上世纪 60 年代末和 70 年代开始 发生改变。要求给病人授权的呼声在增长;医学伦理学家也开始清楚地阐述有关 病人伦理关怀的原则。 临床医生们尤为拥护的一条宗旨是对患者个体的尊重。这一伦理原则已被应 用于病房、诊所和手术室的工作中,也导致了一种新的临床理念的出现,即以病 人为中心的医护。 但是,第二条伦理原则,即尊重每个人的自主权,与第一条密切关联,在医患 关系上也起到越来越重要的作用。随着时间的推移,自主权将意味着让病人自己 做决定。而且,这一诠释也渐渐进入医学院校的课程,也被写入联邦法律中,因 为法律规定在治疗方式的选择上医生必须与病人进行讨论。 在接下来的 40 年里,要培养年轻的医生(我也包括在内),除非是急诊或者 一些无足轻重的决定之外,我们要约束自己,不要越俎代庖,代替病人做任何决
但一项新的研究表明医生受到的约束太多对病人并不一定就那么好,甚至也 许是不道徳的。虽然医生把让病人自己做决定等同于尊重病人,许多病人却并不 这样看。事实上,对大多数病人而言,那些让他们自己做的决定,似乎从一开始 就根本不是他们自己想要的。 研究人员在芝加哥大学调査了8000多位住院病人。当需要做医疗决定时, 几乎所有的受访者都希望医生提供几种选择并提出他们的意见。但是大多数病人 (三分之二)更希望让他们的医生根据自己的病情做最终的决定 FarA. Curlin博士是一名芝加哥大学的医学助理教授,也是这项研究作者之 。他说,“研究数据明确显示大多数病人并不愿意自己做这些决定。” 很显然,在治疗选择显而易见时并非难题,但如果病人的最佳医疗手段不明 确时则对病人及家属构成了挑战。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医生把做决断的责任推给 病人或其家属,就会雪上加霜,让本已紧张的事态更为糟糕。 Curlin博士说,“如 果一名具有丰富临床经验的医师都感到如此没有把握,试想一下,病人及其家属 会感到的焦虑和困惑该有多么严重啊!” 病人及其家属也经常意识不到,他们的医生也许正为自己的事忧心忡忡。 Curlin博士指出,“医生们也许在想,‘我是谁呀,我怎么能自作主张,知道我的 病人需要什么?’”医生也许不会直截了当明确自己的意见,因为他们担心自己 的所做所为会超越伦理规范。一些医生会隐藏自己意见,以一种隐晦的方式指导 病人做决定。虽然医生坚信自己是客观的和不带感情色彩的,但他们发出的多半 都是利弊参半的信息。 例如,医生会告诉家属,是否从临终病人身上撤掉生命支持系统是他们的自 主选择。但是医生也会使用具有价值取向的语言来描述这些选项。医生会把一个 选项向亲属描述为“合情合理的”或者“舒服的”,而另外一个则是“有侵害性 的”、“积极的”或“痛苦的”。 “这样,在我们交流的过程中便出现了一种很古怪的不诚实行为,” Curlin 博士说,“结果是,病人认为受到了操纵而终止交流并坚决拒绝做仼何决定。” 那么对医生而言,保护病人自主权,亦即以病人为中心的医护理念的关键不 在于是否让病人独自做决定,而在于尊重他们的意见并和他们共同负起责任。在
定。 但一项新的研究表明医生受到的约束太多对病人并不一定就那么好,甚至也 许是不道德的。虽然医生把让病人自己做决定等同于尊重病人,许多病人却并不 这样看。事实上,对大多数病人而言,那些让他们自己做的决定,似乎从一开始 就根本不是他们自己想要的。 研究人员在芝加哥大学调查了 8000 多位住院病人。当需要做医疗决定时, 几乎所有的受访者都希望医生提供几种选择并提出他们的意见。但是大多数病人 (三分之二)更希望让他们的医生根据自己的病情做最终的决定。 Farr A. Curlin 博士是一名芝加哥大学的医学助理教授,也是这项研究作者之 一。他说,“研究数据明确显示大多数病人并不愿意自己做这些决定。” 很显然,在治疗选择显而易见时并非难题,但如果病人的最佳医疗手段不明 确时则对病人及家属构成了挑战。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医生把做决断的责任推给 病人或其家属,就会雪上加霜,让本已紧张的事态更为糟糕。Curlin 博士说,“如 果一名具有丰富临床经验的医师都感到如此没有把握,试想一下,病人及其家属 会感到的焦虑和困惑该有多么严重啊!” 病人及其家属也经常意识不到,他们的医生也许正为自己的事忧心忡忡。 Curlin 博士指出,“医生们也许在想,‘我是谁呀,我怎么能自作主张,知道我的 病人需要什么?’”医生也许不会直截了当明确自己的意见,因为他们担心自己 的所做所为会超越伦理规范。一些医生会隐藏自己意见,以一种隐晦的方式指导 病人做决定。虽然医生坚信自己是客观的和不带感情色彩的,但他们发出的多半 都是利弊参半的信息。 例如,医生会告诉家属,是否从临终病人身上撤掉生命支持系统是他们的自 主选择。但是医生也会使用具有价值取向的语言来描述这些选项。医生会把一个 选项向亲属描述为“合情合理的”或者“舒服的”,而另外一个则是“有侵害性 的”、“积极的”或“痛苦的”。 “这样,在我们交流的过程中便出现了一种很古怪的不诚实行为,” Curlin 博士说,“结果是,病人认为受到了操纵而终止交流并坚决拒绝做任何决定。” 那么对医生而言,保护病人自主权,亦即以病人为中心的医护理念的关键不 在于是否让病人独自做决定,而在于尊重他们的意见并和他们共同负起责任。在
病人需要毫不隐瞒地知悉病情并寻求帮助之时,像我那位年轻的同事,诚然还有 我自己在内的年轻医生就需要对下面的问题更加深思熟虑:病人是否希望与医生 分享治疗信息、是否需要医生提供指导性意见、是否希望医生把做决定的责任移 交给病人。 我们必须停止在病人及其家属周围画一个圈,将其隔离,” Curlin博士继 续说,“我们不要逼着他们走向孤独的境地,让他们背负自主权的负担。相反, 我们要跳进那个圈,他们并肩战斗,对抗疾病
病人需要毫不隐瞒地知悉病情并寻求帮助之时,像我那位年轻的同事,诚然还有 我自己在内的年轻医生就需要对下面的问题更加深思熟虑:病人是否希望与医生 分享治疗信息、是否需要医生提供指导性意见、是否希望医生把做决定的责任移 交给病人。 “我们必须停止在病人及其家属周围画一个圈,将其隔离,” Curlin 博士继 续说,“我们不要逼着他们走向孤独的境地,让他们背负自主权的负担。相反, 我们要跳进那个圈,他们并肩战斗,对抗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