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油条在一起 现在人们的生活水平都提高了,在餐 馆,大酒店吃饭都是家常便饭,但我一直认 为无论是特色小菜,还是豪华大餐,都不及 种最传统的滋味,那就是儿时吃的油条。 我是在上海的老弄堂长大的,每天早上 都会被收旧物品的铃声吵醒。在家门口的三 轮车左转,出了大门第二条街就是个菜场 几乎每次出门,我都会吵着闹着缠奶奶到菜 场去买油条。冬天也就罢了,夏天蔬菜摊上 全是苍蝇,摊主时不时不耐烦地往菜上扇几 下,路过肉摊则会闻到一股腐肉的味道。门 口就是各种小吃的天下,走近了,就嘈杂起 来,传来的叫卖声别有一番风味,吸引附近 的人不惜踩着污水把各摊头围得水泄不通, 其中卖油条的摊头尤其热闹。摊主不慌不忙 地把面团揉捏,拍打,拉,绕,叠,晾,最 终投入沸油中,滋地一声响就热闹起来。摊 主的这十八般武艺,我怎么也看不厌。当摊 主用铁夹子把那金黄冒油的油条拎起时,油 条是最脆的时候,听那折成两段的清脆声就
和油条在一起 现在人们的生活水平都提高了,在餐 馆,大酒店吃饭都是家常便饭,但我一直认 为无论是特色小菜,还是豪华大餐,都不及 一种最传统的滋味,那就是儿时吃的油条。 我是在上海的老弄堂长大的,每天早上 都会被收旧物品的铃声吵醒。在家门口的三 轮车左转,出了大门第二条街就是个菜场。 几乎每次出门,我都会吵着闹着缠奶奶到菜 场去买油条。冬天也就罢了,夏天蔬菜摊上 全是苍蝇,摊主时不时不耐烦地往菜上扇几 下,路过肉摊则会闻到一股腐肉的味道。门 口就是各种小吃的天下,走近了,就嘈杂起 来,传来的叫卖声别有一番风味,吸引附近 的人不惜踩着污水把各摊头围得水泄不通, 其中卖油条的摊头尤其热闹。摊主不慌不忙 地把面团揉捏,拍打,拉,绕,叠,晾,最 终投入沸油中,滋地一声响就热闹起来。摊 主的这十八般武艺,我怎么也看不厌。当摊 主用铁夹子把那金黄冒油的油条拎起时,油 条是最脆的时候,听那折成两段的清脆声就
知道。接过用薄薄的白塑料袋包着的两截油 条后,手就热了,那绝不比前一阵流行过的 双节棍差。把沾油的袋子撩到一边,就一边 闻着香,一边津津有味地品尝了。别人都说 真正的中国四大发明中有臭豆腐,那么第二 个就是油条了。 浦东改造后,弄堂周围的百年老店很幸运 地保存了下来,而那个菜场却消失了。原先 的场地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黑乎乎,铺 着菜根菜屑的地板成了水泥地,亮堂多了 但诸如油条之类的小吃也消失不见了 难得有一回探望母校,发现附近一家小店 对面有许多流动摊贩排满了一条街,也是各 种各样的小吃。每个人都捧起一个早就锈了 的铁锅,里面盛着沸腾的油,不停地叫卖, 有大饼,麻花,棉花糖,生煎,油墩子,还 有油条。这时我早已被灌输了许多卫生理 念,只能在一旁用眼和耳品尝。那十八般武 艺,不论看着听着,还是一样干净利索。 更多的平民化的东西已经在逐渐消失了 然而,弄堂,铃声,三轮车,锈铁锅和油条 是那么令人怀念,他们在我的记忆中活灵活
知道。接过用薄薄的白塑料袋包着的两截油 条后,手就热了,那绝不比前一阵流行过的 双节棍差。把沾油的袋子撩到一边,就一边 闻着香,一边津津有味地品尝了。别人都说 真正的中国四大发明中有臭豆腐,那么第二 个就是油条了。 浦东改造后,弄堂周围的百年老店很幸运 地保存了下来,而那个菜场却消失了。原先 的场地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黑乎乎,铺 着菜根菜屑的地板成了水泥地,亮堂多了。 但诸如油条之类的小吃也消失不见了。 难得有一回探望母校,发现附近一家小店 对面有许多流动摊贩排满了一条街,也是各 种各样的小吃。每个人都捧起一个早就锈了 的铁锅,里面盛着沸腾的油,不停地叫卖, 有大饼,麻花,棉花糖,生煎,油墩子,还 有油条。这时我早已被灌输了许多卫生理 念,只能在一旁用眼和耳品尝。那十八般武 艺,不论看着听着,还是一样干净利索。 更多的平民化的东西已经在逐渐消失了。 然而,弄堂,铃声,三轮车,锈铁锅和油条 是那么令人怀念,他们在我的记忆中活灵活
现,一直陪伴着我。 选自《朝花》第十七期
现,一直陪伴着我。 选自《朝花》第十七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