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的日子 差一年,我便成了80年代出生的人群,但终究是差一年。更多时候,我甚至为此感到 庆幸,因为坚信体内保存有更多的传统和内敛,我所迷恋的生活颜色,还有认同的爱情美学。 这一个别样的春天,日子是少有的舒闲。清风将云彩牵拉成片片丝絮,干净的阳光在空 中尽情散逸开,吐着和暖的气息。选一个舒展的姿势,微睁着眼,才发现这真是个可以发呆 可以出神的季节。 差一年,我便成了80年代出生的人群,但终究是差一年。更多时候,我甚至为此感到 庆幸,因为坚信体内保存有更多的传统和内敛,我所迷恋的生活颜色,还有认同的爱情美学。 也许到高中,我才开始体会喜欢男孩的感觉,而在之前也是不能懂得的。似乎是痛痛的, 却又有些温馨。那是些明晃晃的日子,髙中的班级在教学楼中占据着较髙的楼层,楼前髙大 的树,透过玻璃投射在教室里斑驳的树影忽大忽小。记忆里的高中,好像就是这样的,只是 还多了一个男孩的影子。其实一开始,我经常被他欺负,他似乎总跳出来捣乱,将我的文具 盒弄出划痕,藏起我的书包,抢我的作文本边看还边呵呵地笑,可能正是他的笑吧,其实是 那种带点邪气的,竟然让我对他很多过分的行为并不生气。他常说视力不好看不见黑板,上 课时便把椅子搬到前面来,在过道中挨着我坐下,听老师讲课。大约因为他是“好学生”吧 老师们也竟然默许他这种行为。他总是蛮横地挤占我的课桌,找我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其实, 我心里应该是喜欢和他讲话的,但那时的我经常故意做出冷冷随他去的样子,不敢多看他 当窗外的树叶比碗还大的时候,夏天又来了,整个季节的色彩也变得浓烈起来。我穿上 了当时刚刚时兴的背带裙,纯棉的牛仔布料。记得一天的午后,我看见他和几个男生从外面 疯跑着进来。上课时照样搬椅子坐在我旁边听课,不过一会后他竟然掏出一个金龟子在我面 前晃动,还在这动物头部系上一根细线,让它飞起但无法挣脱。我假装没事继续上课,忽然 这小东西落在我的裙子上面一动不动,我瞪了他一眼,他又是一笑准备把金龟子拽开,没想 到这小家伙的脚却挂在裙子上,居然往上拉动了我的裙摆,虽只一点点,却让我们都尴尬得 很,他在我面前第一次红了脸,半天没消下去,而我却仍故作镇定做听讲的模样,其实心里 早已怦怦直跳了。我想也许我就是从这次开始喜欢他的吧,很奇怪的 还记得他球踢得很好,我才努力学会看球,去场边给他加油。记得一次,我在教室没出 去,他们已经踢完球回来了,他坐到我旁边说着他场上的威风,我看见他膝盖上被磨掉了皮
1 我曾经的日子 差一年,我便成了 80 年代出生的人群,但终究是差一年。更多时候,我甚至为此感到 庆幸,因为坚信体内保存有更多的传统和内敛,我所迷恋的生活颜色,还有认同的爱情美学。 这一个别样的春天,日子是少有的舒闲。清风将云彩牵拉成片片丝絮,干净的阳光在空 中尽情散逸开,吐着和暖的气息。选一个舒展的姿势,微睁着眼,才发现这真是个可以发呆、 可以出神的季节。 差一年,我便成了 80 年代出生的人群,但终究是差一年。更多时候,我甚至为此感到 庆幸,因为坚信体内保存有更多的传统和内敛,我所迷恋的生活颜色,还有认同的爱情美学。 也许到高中,我才开始体会喜欢男孩的感觉,而在之前也是不能懂得的。似乎是痛痛的, 却又有些温馨。那是些明晃晃的日子,高中的班级在教学楼中占据着较高的楼层,楼前高大 的树,透过玻璃投射在教室里斑驳的树影忽大忽小。记忆里的高中,好像就是这样的,只是 还多了一个男孩的影子。其实一开始,我经常被他欺负,他似乎总跳出来捣乱,将我的文具 盒弄出划痕,藏起我的书包,抢我的作文本边看还边呵呵地笑,可能正是他的笑吧,其实是 那种带点邪气的,竟然让我对他很多过分的行为并不生气。他常说视力不好看不见黑板,上 课时便把椅子搬到前面来,在过道中挨着我坐下,听老师讲课。大约因为他是“好学生”吧, 老师们也竟然默许他这种行为。他总是蛮横地挤占我的课桌,找我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其实, 我心里应该是喜欢和他讲话的,但那时的我经常故意做出冷冷随他去的样子,不敢多看他一 眼。 当窗外的树叶比碗还大的时候,夏天又来了,整个季节的色彩也变得浓烈起来。我穿上 了当时刚刚时兴的背带裙,纯棉的牛仔布料。记得一天的午后,我看见他和几个男生从外面 疯跑着进来。上课时照样搬椅子坐在我旁边听课,不过一会后他竟然掏出一个金龟子在我面 前晃动,还在这动物头部系上一根细线,让它飞起但无法挣脱。我假装没事继续上课,忽然 这小东西落在我的裙子上面一动不动,我瞪了他一眼,他又是一笑准备把金龟子拽开,没想 到这小家伙的脚却挂在裙子上,居然往上拉动了我的裙摆,虽只一点点,却让我们都尴尬得 很,他在我面前第一次红了脸,半天没消下去,而我却仍故作镇定做听讲的模样,其实心里 早已怦怦直跳了。我想也许我就是从这次开始喜欢他的吧,很奇怪的。 还记得他球踢得很好,我才努力学会看球,去场边给他加油。记得一次,我在教室没出 去,他们已经踢完球回来了,他坐到我旁边说着他场上的威风,我看见他膝盖上被磨掉了皮
渗着血印。第一次,我没能掩饰自己的感情,悠悠地说“你受伤了”,我想这是整个高中时 代对他说的最关切的话语了,他似乎也是一怔,好久都没有回话。我们班的球队后来还拿了 联赛冠军,大家都很是自豪了一阵。 高三的时候,我们因为分科而不再同班了。学校里又举行广播操比赛,虽然是毕业班也 还是要参加的。我们班比完下来后在路口碰见他,他笑着说,老远都能看着你,很显眼,你 穿的红毛衣。我说,我们班穿的全是红毛衣。他说,就你 后来的日子,大家都忙于复习。有一次,一个女孩拿着她拍的艺术照到学校给我们看, 很漂亮。那个时候,好像才刚刚有艺术照吧,真是很漂亮。我淡淡地说我准备去北京拍艺术 照。有时无意间的一句话,往往真能实现吧,几个月后我真的考到了北京,而我也得知他考 取了西安一所名校。后来他在电话里曾说,应该听他妈妈的就好了,我说,什么。他说,就 能和你上同一所学校了。填志愿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对方填的学校,也许很多东西就是这 样错过的吧 想来大学的日子,我多是在写信和等回信中度过的,真是很快,转眼间已到网络的天下 了。我很庆幸,曾有一段还可以多用纸笔交流的时光,我的大学。还有电话刚走进校园,他 排队在电话亭给我打电话的情形也让我感动,很怀念那些日子。 虽然,我觉得对他的感情是从高中就有了,但我能想起的竟然也只是几个片断而已,我 们也并没有哪怕一天的正式交往,而朦胧的情愫竞延绵了很久的日子,有时我竟怀疑这份感 情也许只是种幻觉吧。 到北京已经六年了,我过着或平静或涟漪的生活。我曾一直都梦想能和他在一起,做他 的新娘。应该感谢是这种距离,让我一直就梦着,很美。我这边的日子如流水一般淌着,你 那边呢? (载于)《北京青年报》2003.07.02) 2
2 渗着血印。第一次,我没能掩饰自己的感情,悠悠地说“你受伤了”,我想这是整个高中时 代对他说的最关切的话语了,他似乎也是一怔,好久都没有回话。我们班的球队后来还拿了 联赛冠军,大家都很是自豪了一阵。 高三的时候,我们因为分科而不再同班了。学校里又举行广播操比赛,虽然是毕业班也 还是要参加的。我们班比完下来后在路口碰见他,他笑着说,老远都能看着你,很显眼,你 穿的红毛衣。我说,我们班穿的全是红毛衣。他说,就你。 后来的日子,大家都忙于复习。有一次,一个女孩拿着她拍的艺术照到学校给我们看, 很漂亮。那个时候,好像才刚刚有艺术照吧,真是很漂亮。我淡淡地说我准备去北京拍艺术 照。有时无意间的一句话,往往真能实现吧,几个月后我真的考到了北京,而我也得知他考 取了西安一所名校。后来他在电话里曾说,应该听他妈妈的就好了,我说,什么。他说,就 能和你上同一所学校了。填志愿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对方填的学校,也许很多东西就是这 样错过的吧。 想来大学的日子,我多是在写信和等回信中度过的,真是很快,转眼间已到网络的天下 了。我很庆幸,曾有一段还可以多用纸笔交流的时光,我的大学。还有电话刚走进校园,他 排队在电话亭给我打电话的情形也让我感动,很怀念那些日子。 虽然,我觉得对他的感情是从高中就有了,但我能想起的竟然也只是几个片断而已,我 们也并没有哪怕一天的正式交往,而朦胧的情愫竟延绵了很久的日子,有时我竟怀疑这份感 情也许只是种幻觉吧。 到北京已经六年了,我过着或平静或涟漪的生活。我曾一直都梦想能和他在一起,做他 的新娘。应该感谢是这种距离,让我一直就梦着,很美。我这边的日子如流水一般淌着,你 那边呢? (载于)《北京青年报》2003.07.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