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3月 安徽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Mar.,2004 第13卷第2期 Journal of Anhui Agricultural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 edition) Vol.13 No.2 马克思现代理性主义人性观的生成 读《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 刘荣清 (安徽师范大学经济法政学院，安徽芜湖241000) 摘要：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一书中，通过对异化劳动的分析，对资本主义社会中 人性丧失的揭示和对未来共产主义真正的人性复归的向往，批判了传统理性主义人性观 和非理性主义人性观，超越了传统理性主义人性观和非理性主义人性观的抽象对立，把 “抽象的人”变成了“现实的人”，从而诞生了包融了理性和非理性成分的现代理性主义人 性观。 关键词：理性主义：非理性主义：现代理性主义：人性观 中图分类号：A8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2463(2004)02-0061-04 Forming of Marx's Modern Rational Humanity View -Reading The Manuscript of Economy and Philosophy in 1844> LIU Rong-qing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Law and Politics,Anhui Normal University,Wuhu,241000,Anhui) Abstract:In Marx's work of The Manuscript of Economy and Philosophy in 1844>Marx analyzed the alien- ated labor,promulgated the loss of human nature in capitalist society,looked forward to the re- newal of real human nature in communist society,criticized the traditional rational humanity view and irrational humanity view,surpassed the abstract opposition of traditional rational humani- ty view and irrational humanity view,changed"abstract human"into"realistic human",and based on it,Marx formed modern rational humanity view. Key words:rationalism;irrationalism;modern rationalism;humanity view 马克思的《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以下简称实现。当然，这种人性的复归，不是对没有异化的， 《手稿》)被整理发表后，引起了中国乃至全世界思预设了本质的先验主体的复归，而是对在人类文明 想界的极大关注和反响。在这一著作中，马克思通大道上不断生成的人的本质的渐趋复归，是沿着人 过对异化劳动的分析，揭示了在资本主义条件下劳类文明大道不断延伸而无终点的人性复归。在对资 动者同劳动产品、劳动本身、类本质以及人自身的本主义的片面占有的“非人”和共产主义的全面占 异化关系，说明了资本主义对劳动的片面占有使人有的“真正的人”的揭示中，马克思批判了传统理性 成为“非人”，因此，向真正的人的复归，即“通过人主义理性万能、理性至善、乐观人本主义人性观，超 并且为了人而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只有在越了非理性主义抽象的非历史的处于社会关系之 对异化劳动的积极扬弃了的共产主义社会中才能外的人性观，建构了自己的包容理性和非理性在内 收稿日期：2003-05-22 作者简介：刘荣清(1975-)，男，汉族，安徽合肥人，安徽师范大学经济法政学院2002级研究生。 4-2010 China Academie Joum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cn
· !"· 马克思的《"#$$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以下简称 《手稿》& 被整理发表后，引起了中国乃至全世界思 想界的极大关注和反响。在这一著作中，马克思通 过对异化劳动的分析，揭示了在资本主义条件下劳 动者同劳动产品、劳动本身、类本质以及人自身的 异化关系，说明了资本主义对劳动的片面占有使人 成为“非人”，因此，向真正的人的复归，即“通过人 并且为了人而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 " ( % )#" & 只有在 对异化劳动的积极扬弃了的共产主义社会中才能 实现。当然，这种人性的复归，不是对没有异化的， 预设了本质的先验主体的复归，而是对在人类文明 大道上不断生成的人的本质的渐趋复归，是沿着人 类文明大道不断延伸而无终点的人性复归。在对资 本主义的片面占有的“非人”和共产主义的全面占 有的“真正的人”的揭示中，马克思批判了传统理性 主义理性万能、理性至善、乐观人本主义人性观，超 越了非理性主义抽象的非历史的处于社会关系之 外的人性观，建构了自己的包容理性和非理性在内 收稿日期：*++, - +. - ** 作者简介：刘荣清%"/0. - &，男，汉族，安徽合肥人，安徽师范大学经济法政学院 *++* 级研究生。 马克思现代理性主义人性观的生成 ———读《"#$$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 刘荣清 %安徽师范大学 经济法政学院，安徽 芜湖 *$"+++& 摘 要：马克思在《"#$$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一书中，通过对异化劳动的分析，对资本主义社会中 人性丧失的揭示和对未来共产主义真正的人性复归的向往，批判了传统理性主义人性观 和非理性主义人性观，超越了传统理性主义人性观和非理性主义人性观的抽象对立，把 “抽象的人”变成了“现实的人”，从而诞生了包融了理性和非理性成分的现代理性主义人 性观。 关键词：理性主义；非理性主义；现代理性主义；人性观 中图分类号：1# 文献标识码：1 文章编号："++/ - *$!, %*++$ &+* - ++!" - +$ !"#$%&’ "( )*#+,- )"./#& 0*1%"&*2 34$*&%15 6%/7 ———234567《8 9:3 ;47?6@A BC D>B7BEF 475 ):6GB=B@:F 67 "#$$》 HIJ 2B78 - K678 % L>:BBG BC D>B7BE6>= 475 H4M 475 )BG6A6>=N 17:?6@A BC D>B7BEF 475 ):6GB=B@:F 67 "#$$》;4?R 474GFU35 A:3 4G637V 4A35 G4WB?N @?BE4@6A4G6=A =B>63AFN GBBT35 CB?M4?5 AB A:3 ?3V 73M4G BC ?34G :BEE63AFN >?6A6>6U35 A:3 A?456A6B74G ?4A6B74G :A B@@B=6A6B7 BC A?456A6B74G?4A6B74G ::47835 “4W=A?4>A : :64G =>637>3 356A6B7& \BGX ", OBX *
的，超越了理性和非理性的抽象对立，对人全面关 人生的全部意义，把理性看成是一种绝对力量，是 怀的现代理性主义人性观。 宇宙存在的根基和发展的逻辑，是人安生立命的精 一、对传统理性人性观和非理性人性观的批判 神支柱，宣扬乐观的人本主义。非理性主义则把人 西方传统理性主义可以追溯到古希腊的苏格 的欲望、情感、意志、激情、信念、直觉等非条理性、 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苏格拉底在“自知其无 非逻辑性、非规范性的东西概括为人的本质含义， 知”的哲学思考中告诫人们要“认识你自己”，宣称 强调非理性的生命主体按其生命本身的我行我素 “美德即知识”，从而说明了包括节制、虔诚、勇敢等 的行动。把人置于狭隘的抽象的孤立的立场上进行 人的德性，宣扬无人有意作恶”。亚里士多德的“中 貌似公允的剖析。 庸之道”学说提出人性的激情、官能和性格状况，强 马克思在《手稿》中对旧的人性观进行了深入 调人所追求的目标是“至善”，人类的幸福和至善就 的批判。 在于符合德性的活动。欧洲中世纪，在神学阴影笼 第一、批判了传统理性人性观和非理性人性观 罩下的神学人性观是传统理性主义人性观的扭曲 中抽象的人权理论。它们作为资产阶级的思想武 和变种。在长期人性受到神性的压抑下，对人性的 器，用关于自由、平等、博爱的现代神话代替了对现 反思必然要冲破狭隘的伦理范畴。高扬人性的自 实社会中现实人的实际状况的考察。 由、平等、博爱也便随着近代工业文明的兴起，随着 马克思认为任何意义上的自由、平等、博爱都 资本主义社会价值体系的逐步形成，成为不可阻挡必须以人对生命的占有，即对异化劳动的扬弃为 的历史潮流汹涌澎湃而来。近代理性主义将社会生 前提，而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这些条件恰恰不是掌 活和人的本质都以理性为取向而全盘“理性化” 握在劳动人民手中。马克思说：“对工人来说，劳动 了。这一时期人对自身充满信心，人把一切希望和 的外在性质就表现在：这种劳动不是他自己的，而 梦想都聚焦于理性本身，他们主张按照理性的要求 是别人的：劳动不属于他：他在劳动中不属于他自 去改造社会和国家，靠自己的理性营造一个真正的 己，而是属于别人。”155)劳动人民处于被剥削、 人间天堂。人成了自我幸福的主体，成了知性的自 被奴役的地位。 我主人。 第二、破除了旧人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旧人 以叔本华、尼采、柏格森等为代表的现代西方 学的要害是把人抽象化，而马克思则把人放在社会 哲学则向传统哲学提出了挑战，强调由对外部世界 历史的发展中去考察。马克思在《手稿》中用大量的 的探讨转向对人的内心世界的探讨以及对人自身 篇幅分析了资本主义社会中被“异化劳动”所奴役 命运的思考，与这种转变相适应，它往往强调人的 下的工人的悲惨境地，通过对土地所有者、资本家、 本体地位，实际上是强调人的心理情感的本体地 工人以及地租、利润和工资关系的分析，揭示了资 位，强调个人意志不受约束的自由和非理性的意 本主义社会的阶级关系。马克思说：“对私有财产的 义。尼采在肯定人的本能冲动，高扬生命至上、自我 积极扬弃，作为对人的生命的占有，是一切异化的 至上、创造至上的唯意志人性论中提出“个人是一 积极扬弃，从而是人从宗教、家庭、国家等等向自己 种全新的东西、创造的东西、绝对的东西，一切行动 的人的即社会的存在的复归。”四2这样，进入马克 都是他自己的。”21柏格森以其神秘的直觉主义强 思视野的己经不是抽象的人或人的观念，而是在国 调生命的精神本原，认为非理性的、活生生的，在发 家中现实的地主、资本家、农民、工人等等以及他们 展中的自我方是唯一的实在的东西。萨特在维护人 的现实活动。 的自由和尊严中倡导“人就是人，这不仅说他是自 二、对传统理性人性观和非理性人性观袖象对 己认为的那样，而且也是他愿意成为的那样。”无 立的超越 论是法兰克福学派马尔库塞的爱欲解放论，还是弗 传统理性主义人性观在近代的运动发展中，高 洛姆的规范人本主义理论，现代哲学始终在思考生 扬“启蒙精神”和“人文主义”的背后则是对理性的 命冲动或生命意义的本体论问题，将人的生命冲动 绝对倡导，坚持理性作为人的本质之君具有一切的 得到充分的释放而达到对人性的非理性的抽象的 先在性和普遍性。因此，非理性主义的出现则带有 建构。 尖锐的对抗色彩。他们首先反对理性本质粗暴地强 传统理性主义人性观和非理性主义人性观都 夺了人的生命本身，试图以意志、情感、信仰或其他 是从各自立场上片面强调人性的某一方面。传统理的生命原动力来恢复一个有弹性的世界，一个让人 性主义把包含自由、平等、博爱、人权、真理、进步、们在其中能够扮演演员和预言家的角色并能够遭 理想等具有形而上学色彩的概念，理性的发展看作 遇成功和失败的色彩斑澜的世界。这种非理性主义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cnki.net 。62·
· !"· 的，超越了理性和非理性的抽象对立，对人全面关 怀的现代理性主义人性观。 一、对传统理性人性观和非理性人性观的批判 西方传统理性主义可以追溯到古希腊的苏格 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苏格拉底在“自知其无 知”的哲学思考中告诫人们要“认识你自己”，宣称 “美德即知识”，从而说明了包括节制、虔诚、勇敢等 人的德性，宣扬“无人有意作恶”。亚里士多德的“中 庸之道”学说提出人性的激情、官能和性格状况，强 调人所追求的目标是“至善”，人类的幸福和至善就 在于符合德性的活动。欧洲中世纪，在神学阴影笼 罩下的神学人性观是传统理性主义人性观的扭曲 和变种。在长期人性受到神性的压抑下，对人性的 反思必然要冲破狭隘的伦理范畴。高扬人性的自 由、平等、博爱也便随着近代工业文明的兴起，随着 资本主义社会价值体系的逐步形成，成为不可阻挡 的历史潮流汹涌澎湃而来。近代理性主义将社会生 活和人的本质都以理性为取向而全盘“理性化” 了。这一时期人对自身充满信心，人把一切希望和 梦想都聚焦于理性本身，他们主张按照理性的要求 去改造社会和国家，靠自己的理性营造一个真正的 人间天堂。人成了自我幸福的主体，成了知性的自 我主人。 以叔本华、尼采、柏格森等为代表的现代西方 哲学则向传统哲学提出了挑战，强调由对外部世界 的探讨转向对人的内心世界的探讨以及对人自身 命运的思考，与这种转变相适应，它往往强调人的 本体地位，实际上是强调人的心理情感的本体地 位，强调个人意志不受约束的自由和非理性的意 义。尼采在肯定人的本能冲动，高扬生命至上、自我 至上、创造至上的唯意志人性论中提出“个人是一 种全新的东西、创造的东西、绝对的东西，一切行动 都是他自己的。”# " $ 柏格森以其神秘的直觉主义强 调生命的精神本原，认为非理性的、活生生的，在发 展中的自我方是唯一的实在的东西。萨特在维护人 的自由和尊严中倡导“人就是人，这不仅说他是自 己认为的那样，而且也是他愿意成为的那样。”# % $ 无 论是法兰克福学派马尔库塞的爱欲解放论，还是弗 洛姆的规范人本主义理论，现代哲学始终在思考生 命冲动或生命意义的本体论问题，将人的生命冲动 得到充分的释放而达到对人性的非理性的抽象的 建构。 传统理性主义人性观和非理性主义人性观都 是从各自立场上片面强调人性的某一方面。传统理 性主义把包含自由、平等、博爱、人权、真理、进步、 理想等具有形而上学色彩的概念，理性的发展看作 人生的全部意义，把理性看成是一种绝对力量，是 宇宙存在的根基和发展的逻辑，是人安生立命的精 神支柱，宣扬乐观的人本主义。非理性主义则把人 的欲望、情感、意志、激情、信念、直觉等非条理性、 非逻辑性、非规范性的东西概括为人的本质含义， 强调非理性的生命主体按其生命本身的我行我素 的行动。把人置于狭隘的抽象的孤立的立场上进行 貌似公允的剖析。 马克思在《手稿》中对旧的人性观进行了深入 的批判。 第一、批判了传统理性人性观和非理性人性观 中抽象的人权理论。它们作为资产阶级的思想武 器，用关于自由、平等、博爱的现代神话代替了对现 实社会中现实人的实际状况的考察。 马克思认为任何意义上的自由、平等、博爱都 必须以人对生命的占有，即对异化劳动的扬弃为 前提，而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这些条件恰恰不是掌 握在劳动人民手中。马克思说：“对工人来说，劳动 的外在性质就表现在：这种劳动不是他自己的，而 是别人的；劳动不属于他；他在劳动中不属于他自 己，而是属于别人。”# & $ ’ ()) * 劳动人民处于被剥削、 被奴役的地位。 第二、破除了旧人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旧人 学的要害是把人抽象化，而马克思则把人放在社会 历史的发展中去考察。马克思在《手稿》中用大量的 篇幅分析了资本主义社会中被“异化劳动”所奴役 下的工人的悲惨境地，通过对土地所有者、资本家、 工人以及地租、利润和工资关系的分析，揭示了资 本主义社会的阶级关系。马克思说：“对私有财产的 积极扬弃，作为对人的生命的占有，是一切异化的 积极扬弃，从而是人从宗教、家庭、国家等等向自己 的人的即社会的存在的复归。”# & $ ’ (+" * 这样，进入马克 思视野的已经不是抽象的人或人的观念，而是在国 家中现实的地主、资本家、农民、工人等等以及他们 的现实活动。 二、对传统理性人性观和非理性人性观抽象对 立的超越 传统理性主义人性观在近代的运动发展中，高 扬“启蒙精神”和“人文主义”的背后则是对理性的 绝对倡导，坚持理性作为人的本质之君具有一切的 先在性和普遍性。因此，非理性主义的出现则带有 尖锐的对抗色彩。他们首先反对理性本质粗暴地强 夺了人的生命本身，试图以意志、情感、信仰或其他 的生命原动力来恢复一个有弹性的世界，一个让人 们在其中能够扮演演员和预言家的角色并能够遭 遇成功和失败的色彩斑斓的世界。这种非理性主义
的逆转从一个侧面触及到了对人性观全面思考的 在也是不可分割地联系于一体的。虽然马克思在 时代之中心问题。 《手稿》中还没有达到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 在当代的哲学思想中，还有一条试图从根本 对人性的真正合理地概括的水平，但他在对思辩唯 上去理解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路向，它把理性和非 心主义的全部批判中，本质地包含着对“理性的专 理性的对抗看成是抽象对立的结果，并力图从人 制主义”和“非理性至上”的批判。把人的本质与其 的现实存在为基础去真正瓦解这种抽象对立。将 社会性存在不可分割的统一性联系于一体。他说： “抽象的人”变成了“现实的人”。这首先当推马克 “除了这些直接的器官外，还以社会的形式形成社 思的哲学。 会的器官。例如，同他人直接交往的活动等等，成为 第一，“现实的人”是马克思新的哲学概念，是 我的生命表现的器官和对人的生命的一占有方 马克思人性观的基本出发点。马克思在论及“现实式。”s6)并在此基础上，从人的社会性存在角度超 的人”时提出了人对自己本质的全面占有，克服了 越了理性与非理性人性观的抽象对立：“只有当对 理性主义和非理性主义仅仅从认识论，心理学的角 象性对人来说成为社会的对象，人本身对自己来说 度出发对人的本质的片面占有。黑格尔哲学的秘 成为社会的存在物，而社会在这个对象中对人来说 密，正如马克思所说，是形而上学地改装了的“现实 成为本质的时候，人才不致在自己的对象中丧失自 的人和现实的人类”。因此，马克思对黑格尔的“翻 身。”1s6) 转”并是把对人的本质的全面占有放置在关于“现 三、马克思现代理性主义人性观的诞生 实的人和现实的人类”的存在方面。 在漫长的人类文明进程中，一代代思想家无不 “现实的人”的根本特点是实践性。在《手稿》 怀着极大的热情对人性做了仔细的考察和研究。在 中，马克思认为实践作为对象性活动，在资本主义这一过程中，对人性内涵渐趋丰富的论述，其整体 社会中则表现为“异化劳动”。“人变成对自己来说动向是人类文明的进步。可是理性主义对人性的德 是对象的，…他的生命表现就是他的生命的外行，神性或唯理智的说明，要么把人置于绝对的无 化，他的现实化就是他的非现实化，就是异化的现 人权的被压抑的地位，要么把人作为理性化认知化 实。”I5因此，对人的本质的全面占有必须建立 的主体加以工具性和技术性改造。非理性主义虽然 在对异化劳动和私有财产的积极杨弃的基础上。 强调对人自身的重视，但其缺少对人的生存的根本 “人以一种全面的方式，就是说，作为一个总体的 之所在，即社会性存在的考察，而将人完全抽象 人，占有自己的全面本质。人对世界的任何一种人化。作为有当代视野的马克思，对人的本质说明，即 的关系一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思维、直 “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 观、情感、愿望、活动、爱一…，是通过自己的 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41无疑具有科学 对象性关系，即自己同对象的关系而对对象的占 性。在《手稿》时期的马克思，已经具有了科学人性 有，对人的现实的占有。”Is5)正是在对人本质的 观的雏形。应该说，《手稿》是马克思现代理性主义 全面占有的意义上，马克思克服了理性和非理性 人性观的诞生地。 人性观的抽象对立。 第一，马克思扬弃了黑格尔绝对的“概念人”和 第二，在马克思看来，“现实的人”的存在与自 费尔巴哈抽象的“自然人”。 然界的对象性存在不可分割地联系在一起的，二者 我们知道，在抽象的意义上，黑格尔也承认人 都是以“对象性的活动”为基础的，并在这种活动中 是社会历史中活动的存在物，并通过活动、劳动来 表现为有机的一体。 理解人的本质。正如马克思在《手稿》中提出的，黑 马克思认为，异化劳动必然会导致人的自我异 格尔“抓住了劳动的本质，把对象性的人，现实的因 化，自我异化的结果必然会造成人与自然，主体与 而是真正的人理解为他自身的劳动的结果。"“黑格 客体以及人与自身的分离与抽象对立。在自我异化尔站在现代国民经济学家的立场上。他把劳动看作 的积极扬弃过程中，人的解放同时也是“自然界的 是人的本质，看作人的自我确证的本质。”uI)但 真正复活”。马克思说：“在人类历史中即人类社会 是黑格尔从客观唯心主义出发，把自然、社会及其 的形成过程中生成的自然界，是人的现实的自然 历史看作是绝对精神、世界理性自我发展的表现， 界。”9因此，在马克思视野中，理性与非理性人而人则被等同于意识到自己的精神，即自我意识。 性观的抽象对立被超越了：“人不仅通过思维，而且因而他所谓的活动、劳动，必然被归结为精神的意 以全部感觉在对象世界中肯定自己。”s)第三，在 识的活动、劳动。马克思指出：“黑格尔惟一知识并 马克思看来，“现实的人”的存在与社会的对象性存 承认的劳动是抽象的精神的劳动。”山o)按照这一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cnkinet ·63·
· !"· 的逆转从一个侧面触及到了对人性观全面思考的 时代之中心问题。 在当代的哲学思想中，还有一条试图从根本 上去理解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路向，它把理性和非 理性的对抗看成是抽象对立的结果，并力图从人 的现实存在为基础去真正瓦解这种抽象对立。将 “抽象的人”变成了“现实的人”。这首先当推马克 思的哲学。 第一，“现实的人”是马克思新的哲学概念，是 马克思人性观的基本出发点。马克思在论及“现实 的人”时提出了人对自己本质的全面占有，克服了 理性主义和非理性主义仅仅从认识论，心理学的角 度出发对人的本质的片面占有。黑格尔哲学的秘 密，正如马克思所说，是形而上学地改装了的“现实 的人和现实的人类”。因此，马克思对黑格尔的“翻 转”并是把对人的本质的全面占有放置在关于“现 实的人和现实的人类”的存在方面。 “现实的人”的根本特点是实践性。在《手稿》 中，马克思认为实践作为对象性活动，在资本主义 社会中则表现为“异化劳动”。“人变成对自己来说 是对象的，……他的生命表现就是他的生命的外 化，他的现实化就是他的非现实化，就是异化的现 实。”# $ % & ’() * 因此，对人的本质的全面占有必须建立 在对异化劳动和私有财产的积极扬弃的基础上。 “人以一种全面的方式，就是说，作为一个总体的 人，占有自己的全面本质。人对世界的任何一种人 的关系———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思维、直 观、情感、愿望、活动、爱———……，是通过自己的 对象性关系，即自己同对象的关系而对对象的占 有，对人的现实的占有。”# $ % & ’() * 正是在对人本质的 全面占有的意义上，马克思克服了理性和非理性 人性观的抽象对立。 第二，在马克思看来，“现实的人”的存在与自 然界的对象性存在不可分割地联系在一起的，二者 都是以“对象性的活动”为基础的，并在这种活动中 表现为有机的一体。 马克思认为，异化劳动必然会导致人的自我异 化，自我异化的结果必然会造成人与自然，主体与 客体以及人与自身的分离与抽象对立。在自我异化 的积极扬弃过程中，人的解放同时也是“自然界的 真正复活”。马克思说：“在人类历史中即人类社会 的形成过程中生成的自然界，是人的现实的自然 界。”# $ % & ’(+ * 因此，在马克思视野中，理性与非理性人 性观的抽象对立被超越了：“人不仅通过思维，而且 以全部感觉在对象世界中肯定自己。”# $ % & ’(, * 第三，在 马克思看来，“现实的人”的存在与社会的对象性存 在也是不可分割地联系于一体的。虽然马克思在 《手稿》中还没有达到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 对人性的真正合理地概括的水平，但他在对思辩唯 心主义的全部批判中，本质地包含着对“理性的专 制主义”和“非理性至上”的批判。把人的本质与其 社会性存在不可分割的统一性联系于一体。他说： “除了这些直接的器官外，还以社会的形式形成社 会的器官。例如，同他人直接交往的活动等等，成为 我的生命表现的器官和对人的生命的一占有方 式。”# $ % & ’(! * 并在此基础上，从人的社会性存在角度超 越了理性与非理性人性观的抽象对立：“只有当对 象性对人来说成为社会的对象，人本身对自己来说 成为社会的存在物，而社会在这个对象中对人来说 成为本质的时候，人才不致在自己的对象中丧失自 身。”# $ % & ’(! * 三、马克思现代理性主义人性观的诞生 在漫长的人类文明进程中，一代代思想家无不 怀着极大的热情对人性做了仔细的考察和研究。在 这一过程中，对人性内涵渐趋丰富的论述，其整体 动向是人类文明的进步。可是理性主义对人性的德 行，神性或唯理智的说明，要么把人置于绝对的无 人权的被压抑的地位，要么把人作为理性化认知化 的主体加以工具性和技术性改造。非理性主义虽然 强调对人自身的重视，但其缺少对人的生存的根本 之所在，即社会性存在的考察，而将人完全抽象 化。作为有当代视野的马克思，对人的本质说明，即 “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 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 % 无疑具有科学 性。在《手稿》时期的马克思，已经具有了科学人性 观的雏形。应该说，《手稿》是马克思现代理性主义 人性观的诞生地。 第一，马克思扬弃了黑格尔绝对的“概念人”和 费尔巴哈抽象的“自然人”。 我们知道，在抽象的意义上，黑格尔也承认人 是社会历史中活动的存在物，并通过活动、劳动来 理解人的本质。正如马克思在《手稿》中提出的，黑 格尔“抓住了劳动的本质，把对象性的人，现实的因 而是真正的人理解为他自身的劳动的结果。”“黑格 尔站在现代国民经济学家的立场上。他把劳动看作 是人的本质，看作人的自我确证的本质。”# $ % & ’$.$ * 但 是黑格尔从客观唯心主义出发，把自然、社会及其 历史看作是绝对精神、世界理性自我发展的表现， 而人则被等同于意识到自己的精神，即自我意识。 因而他所谓的活动、劳动，必然被归结为精神的意 识的活动、劳动。马克思指出：“黑格尔惟一知识并 承认的劳动是抽象的精神的劳动。”# $ % & ’$.$ * 按照这一
观点，在社会历史中活动的主体就成了无人身的自 观水平。但马克思看到了意识、理论来源于实践，以 我意识，人的本质，在黑格尔看来等于自我意识。 及理论的发展依赖于实践，一切理论难点的解决只 正是针对黑格尔的思辨唯心主义观点，马克思 有通过实践。他说：“我们看到，理论的对立本身的 首先强调全部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是有生 解决，只有通过实践的方式，只有借助于实践的力 命的个人的存在。而且对社会历史的符合现实生活 量，才是可能的。”Is并且他进一步说明了实践作 的考察方法也应从现实的，有生命的个人本身出为人的基本的活动方式是不断深化和发展的，因而 发，并把意识仅仅看作是他们的意识。这种作为出实践在人对异化劳动的扬弃中发挥了巨大的作 发点的现实的有生命的个人只能是活生生的有生 用。马克思说：“自然科学却通过工业日益在实践上 命的人身，而不是什么无人身的理性、意识和自我 进入人的生命，并为人的解放作准备。尽管它不得 意识等同或代替人本身。 不直接地使非人化充分发展。”9这样，实践必然 在《手稿》中，马克思称“费尔巴哈是惟一对黑 会使人失去抽象的唯心主义方向，成为真正的人的 格尔辩证法采取严肃的、批判的态度的人”196)费 本质的基础。 尔巴哈也反对把人看成是抽象的自我意识的唯心 第三，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马克思现代理性主 主义观点，力图用唯物主义自然观的“人本学”来强 义性观所追求的最终方向。 调人“是导源于自然界：人必须从自然界开始他的 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不是一种抽象的，理想的， 生活和思维。”51在人的问题上，费尔巴哈本来是想 浪漫的设定，不是纯粹唯心的意识的自发运动。在 克服黑格尔思辨唯心主义的抽象观点的，他用肉体 现实关系中，它直接取决于对劳动的全面占有。这 的、感性的人同精神的、抽象的人相对立，但是他停 种对劳动的全面占有只有在对私有制即人的自我 留在直观的唯物主义水平上，只是直观把人看作是异化的积极扬弃了的共产主义社会里才能实现，是 感性的对象，而没有实践地把人看作是“感性活 人通过自身并为了自身而展开的一个不懈追求的 动”。因此，关于人，他没有找到人从抽象转为现实 过程，是一个极其艰巨而漫长的历史过程。然而，正 的道路。 像人本身在历史的发展中的不断生成一样，历史的 马克思在《手稿》中则从两个方面考察了人，即 每一次进步都是对劳动全面占有关系的新的逼近， 人的“自然存在”和人的“社会存在”，并且强调人的 是人自由全面发展大道中的一个新界碑。人类必将 社会存在是人的自然存在的最终归宿和真正本 朝着马克思所指引的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共产主 质。从而超越了费尔巴哈抽象的“自然人”。马克思 义方向阔步前进。 说：“只有在社会中，人的自然存在对他来说才是自 己的人的存在，并且自然对他来说才成为人。因此， 参考文献： 社会是人同自然界的完成了的本质的统一，是自然 [1]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 界的真正复活，是人实现了的自然主义和自然界实 民出版社，2000. 现了的人道主义。”3)马克思初步地透过社会来[2]尼采.权利意志[ML.北京：商务印书馆，1991. 把握人的本质，深化了对人的本质的认识，克服了 [3]萨特.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M).北京：商 费尔巴哈“人本学”的缺陷。 务印书馆，1958 第二，马克思科学人性观的根本特点是将“抽 [4]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M).北 象的人”变成了“现实的人”，其根本途径是将实践 京：人民出版社，1972 性引入了人的本质之中。只有承认了人是实践的 [5]费尔巴哈.费尔巴哈著作选读[M.北京：人民 人，才能将人具体化和现实化。 出版社，1990. 马克思在《手稿》中虽然没能达到对人的实践 的全面深刻剖析，没能达到从现实的人出发，就是 责任编辑：吴祥安 从现实的人的实践出发，即物质生产出发的唯物史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cnki.net 。64·
· !"· 观点，在社会历史中活动的主体就成了无人身的自 我意识，人的本质，在黑格尔看来等于自我意识。 正是针对黑格尔的思辨唯心主义观点，马克思 首先强调全部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是有生 命的个人的存在。而且对社会历史的符合现实生活 的考察方法也应从现实的，有生命的个人本身出 发，并把意识仅仅看作是他们的意识。这种作为出 发点的现实的有生命的个人只能是活生生的有生 命的人身，而不是什么无人身的理性、意识和自我 意识等同或代替人本身。 在《手稿》中，马克思称“费尔巴哈是惟一对黑 格尔辩证法采取严肃的、批判的态度的人”# $ % & ’(! ) 费 尔巴哈也反对把人看成是抽象的自我意识的唯心 主义观点，力图用唯物主义自然观的“人本学”来强 调人“是导源于自然界；人必须从自然界开始他的 生活和思维。”# * % 在人的问题上，费尔巴哈本来是想 克服黑格尔思辨唯心主义的抽象观点的，他用肉体 的、感性的人同精神的、抽象的人相对立，但是他停 留在直观的唯物主义水平上，只是直观把人看作是 感性的对象，而没有实践地把人看作是“感性活 动”。因此，关于人，他没有找到人从抽象转为现实 的道路。 马克思在《手稿》中则从两个方面考察了人，即 人的“自然存在”和人的“社会存在”，并且强调人的 社会存在是人的自然存在的最终归宿和真正本 质。从而超越了费尔巴哈抽象的“自然人”。马克思 说：“只有在社会中，人的自然存在对他来说才是自 己的人的存在，并且自然对他来说才成为人。因此， 社会是人同自然界的完成了的本质的统一，是自然 界的真正复活，是人实现了的自然主义和自然界实 现了的人道主义。”# $ % & ’+, ) 马克思初步地透过社会来 把握人的本质，深化了对人的本质的认识，克服了 费尔巴哈“人本学”的缺陷。 第二，马克思科学人性观的根本特点是将“抽 象的人”变成了“现实的人”，其根本途径是将实践 性引入了人的本质之中。只有承认了人是实践的 人，才能将人具体化和现实化。 马克思在《手稿》中虽然没能达到对人的实践 的全面深刻剖析，没能达到从现实的人出发，就是 从现实的人的实践出发，即物质生产出发的唯物史 观水平。但马克思看到了意识、理论来源于实践，以 及理论的发展依赖于实践，一切理论难点的解决只 有通过实践。他说：“我们看到，理论的对立本身的 解决，只有通过实践的方式，只有借助于实践的力 量，才是可能的。”# $ % & ’++ ) 并且他进一步说明了实践作 为人的基本的活动方式是不断深化和发展的，因而 实践在人对异化劳动的扬弃中发挥了巨大的作 用。马克思说：“自然科学却通过工业日益在实践上 进入人的生命，并为人的解放作准备。尽管它不得 不直接地使非人化充分发展。”# $ % & ’+( ) 这样，实践必然 会使人失去抽象的唯心主义方向，成为真正的人的 本质的基础。 第三，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马克思现代理性主 义性观所追求的最终方向。 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不是一种抽象的，理想的， 浪漫的设定，不是纯粹唯心的意识的自发运动。在 现实关系中，它直接取决于对劳动的全面占有。这 种对劳动的全面占有只有在对私有制即人的自我 异化的积极扬弃了的共产主义社会里才能实现，是 人通过自身并为了自身而展开的一个不懈追求的 过程，是一个极其艰巨而漫长的历史过程。然而，正 像人本身在历史的发展中的不断生成一样，历史的 每一次进步都是对劳动全面占有关系的新的逼近， 是人自由全面发展大道中的一个新界碑。人类必将 朝着马克思所指引的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共产主 义方向阔步前进。 参考文献： #$ % 马克思 - $+""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 #.% - 北京：人 民出版社/ 0111- #0 %尼采 - 权利意志#.%- 北京：商务印书馆，$(($- #, % 萨特 - 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 #.% - 北京：商 务印书馆，$(*+- #" % 马克思，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 - 北 京：人民出版社，$(20- #* % 费尔巴哈 - 费尔巴哈著作选读 #.% - 北京：人民 出版社，$((1- 责任编辑：吴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