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焦诺 种树的男人 绘图/托梅克译写/张玲玲 北教充出版
假如你想了解谁是真正品行出众的人,恐怕得花好几 年观察:看看他的行为是否无私;动机是否慷慨;同时他 还必须在大地上留下明显的印记。 我很幸运地认识一位“种树的男人”,他正好符合以 上所说的条件 大约四十年前,我长途跋涉来到阿尔卑斯山下的普洛 旺斯高原。当时这个高原一片黄土,光秃秃的,一棵树也 没有。 我走了三天,来到一个破落村庄的废墟附近。这个村 庄的房子早已在风吹雨淋之下,失去了它们的屋顶。一座 尖塔倾圮的教堂,显示这里曾经有人居住,但是现在却毫 无生命的迹象 由于我的水在两天前就喝光了,所以急需找到饮用水。 我原本以为村子里应该有水井,找到它时才发现,它早已 干涸。 我站在没有绿阴的高地,风吹着破旧的屋宇,发出如 狮子般的吼声
假如你想了解谁是真正品行出众的人,恐怕得花好几 年观察:看看他的行为是否无私;动机是否慷慨;同时他 还必须在大地上留下明显的印记。 我很幸运地认识一位“种树的男人”,他正好符合以 上所说的条件。 大约四十年前,我长途跋涉来到阿尔卑斯山下的普洛 旺斯高原。当时这个高原一片黄土,光秃秃的,一棵树也 没有。 我走了三天,来到一个破落村庄的废墟附近。这个村 庄的房子早已在风吹雨淋之下,失去了它们的屋顶。一座 尖塔倾圮的教堂,显示这里曾经有人居住,但是现在却毫 无生命的迹象。 由于我的水在两天前就喝光了,所以急需找到饮用水。 我原本以为村子里应该有水井,找到它时才发现,它早已 干涸。 我站在没有绿阴的高地,风吹着破旧的屋宇,发出如 狮子般的吼声
其实,我对这一带相当熟悉。高地上稀疏地错落着四 五个村庄,其中大部分居民因为忍受不了干旱的气候搬走 ,剩下几家烧炭工人,生活十分艰辛。 男人们大清早把满载着木炭的车,拉到城里,晚上再 拉回家。永无休止的工作压力,狭小的生活空间,让这里 的人对什么事都斤斤计较,从木炭的售价到争教堂里的座 位。自杀仿佛是流行的病疫,精神失常的例子更随处可见 我继续向前走,心想:要找到水,恐怕是没指望了 就在我爬上一个山坡时,忽然看见远处山谷似乎有人影, 我朝那人大声叫道:“给我一点儿水好吗?” 那是一个牧羊人,在石屋前还有一群绵羊
其实,我对这一带相当熟悉。高地上稀疏地错落着四 五个村庄,其中大部分居民因为忍受不了干旱的气候搬走 了,剩下几家烧炭工人,生活十分艰辛。 男人们大清早把满载着木炭的车,拉到城里,晚上再 拉回家。永无休止的工作压力,狭小的生活空间,让这里 的人对什么事都斤斤计较,从木炭的售价到争教堂里的座 位。自杀仿佛是流行的病疫,精神失常的例子更随处可见。 我继续向前走,心想:要找到水,恐怕是没指望了。 就在我爬上一个山坡时,忽然看见远处山谷似乎有人影, 我朝那人大声叫道:“给我一点儿水好吗?” 那是一个牧羊人,在石屋前还有一群绵羊
盒
牧羊人默默地从井里汲水给我,水质清洌可口 他很少说话,但可以感觉得出是一个充满自信、意志 果断的人,因为他在这个荒凉的高地砌起一栋石头房子 这栋房子到处都有他建造的痕迹,也有他抵达高地后 修复废墟的血汗。屋顶很牢,风吹过屋顶的瓦片,发出仿 佛海啸冲到岸边的声音 尽管生活并不富裕,但牧羊人的外表却很整洁。他的 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衣服也一针一线地仔细缝过,看不出 任何补丁
牧羊人默默地从井里汲水给我,水质清洌可口。 他很少说话,但可以感觉得出是一个充满自信、意志 果断的人,因为他在这个荒凉的高地砌起一栋石头房子。 这栋房子到处都有他建造的痕迹,也有他抵达高地后 修复废墟的血汗。屋顶很牢,风吹过屋顶的瓦片,发出仿 佛海啸冲到岸边的声音。 尽管生活并不富裕,但牧羊人的外表却很整洁。他的 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衣服也一针一线地仔细缝过,看不出 任何补丁
牧羊人带着我进房间,倒了一碗汤给我。我递上烟草 袋,他说他不抽烟。不一会儿,他拿出一个小袋子,倒出 堆橡实,然后一颗一颗仔细地拣着 我好奇地问:“你在做什么?” 牧羊人回答:“我要选一百颗种子,明天种。” 牧羊人名叫艾尔则阿·布非耶,今年五十五岁。他以 前在平地有一个农庄,可是当他的妻子和独生子去世后 他决定搬到高地。 艾尔则阿·布非耶在这片荒山野地已播种了三年,大 概埋下十万颗种子。不过其中只有两万颗发了芽,长成树 苗;而在这两万棵树苗之中,又只有一半能逃过干旱的气 候和野鼠的啃食,存活下来 “为什么要辛辛苦苦地种树呢?”我问。 他说,这块高原因为没有树,正走向死亡。反正他没 事业的压力,正好可以担负起拯救大地的任务
牧羊人带着我进房间,倒了一碗汤给我。我递上烟草 袋,他说他不抽烟。不一会儿,他拿出一个小袋子,倒出 一堆橡实,然后一颗一颗仔细地拣着。 我好奇地问:“你在做什么?” 牧羊人回答:“我要选一百颗种子,明天种。” 牧羊人名叫艾尔则阿·布非耶,今年五十五岁。他以 前在平地有一个农庄,可是当他的妻子和独生子去世后, 他决定搬到高地。 艾尔则阿·布非耶在这片荒山野地已播种了三年,大 概埋下十万颗种子。不过其中只有两万颗发了芽,长成树 苗;而在这两万棵树苗之中,又只有一半能逃过干旱的气 候和野鼠的啃食,存活下来。 “为什么要辛辛苦苦地种树呢?”我问。 他说,这块高原因为没有树,正走向死亡。反正他没 事业的压力,正好可以担负起拯救大地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