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之独步(纪弦) 我乃旷野里独来独往的一匹狼。 港在山外 不是先知,没有半个字的叹息。 春天系在黑发的林里 而恒以数声凄厉己极之长嗥 当蝙蝠目盲的时刻 摇撼彼空无一物之天地, 黎明的海就飘动着 使天地战栗如同发了疟疾: 载满爱情的船舶 并刮起凉风飒飒的,飒飒飒飒的: 这就是一种过瘾。 火浴 (余光中) 错误 一种不灭的向往向不同的元素 (郑愁予) 向不同的空间至热或者至冷 我打江南走过 不知该上升或是该下降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该上升如凤凰在火难中上升 或是浮于流动的透明一氅天鹅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一片纯白的形象映着自我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长颈与丰躯全由弧线构成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有一种欲望要洗濯也需要焚烧 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净化的过程两者都需要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沉淀的需要沉淀飘扬的飘扬 赴水为禽扑火为鸟火鸟与水禽 我答答的马蹄声是美丽的错误 则我应选择选择哪一种过程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西方有一只天鹅游泳在冰海 那是寒带一种超人的气候 过黑发桥(罩子豪) 那里冰结寂寞结冰 寂是静止的时间倒影多完整 佩腰的山地人走过黑发桥 曾经每一只野雁都是天鹅 海风吹乱他长长的黑发 水波粼粼似幻亦似真在东方 黑色的闪烁 在炎炎的东有一只凤凰 如蝙蝠窜入黄昏 从火中来的仍回到火中 一步一个火种蹈着烈焰 黑发的山地人归去 烧死鸦族烧不死凤雏 白头的鹭鸶,满天飞翔 一羽太阳在颤动的永恒里上升 一片纯白的羽毛落下 清者自清火是勇士的行程 我的一茎白发 光荣的轮回是灵魂从元素到元素 落入古铜色的镜中 而黄昏是桥上的理发匠 白孔雀天鹅鹤白衣白扇 以火焰烧我的青丝 时间静止中间栖着智士隐士 永远流动永远的烈焰 我的一茎白发 涤净勇士的罪过勇士的血 溶入古铜色的镜中 则灵魂你应该如何选择 而我独行 你选择冷中之冷或热中之热 于山与海之间的无人之境 选择冰海或是选择太阳
1 狼之独步(纪弦) 我乃旷野里独来独往的一匹狼。 不是先知,没有半个字的叹息。 而恒以数声凄厉已极之长嗥 摇撼彼空无一物之天地, 使天地战栗如同发了疟疾; 并刮起凉风飒飒的,飒飒飒飒的: 这就是一种过瘾。 错误 (郑愁予)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答答的马蹄声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过黑发桥(覃子豪) 佩腰的山地人走过黑发桥 海风吹乱他长长的黑发 黑色的闪烁 如蝙蝠窜入黄昏 黑发的山地人归去 白头的鹭鸶,满天飞翔 一片纯白的羽毛落下 我的一茎白发 落入古铜色的镜中 而黄昏是桥上的理发匠 以火焰烧我的青丝 我的一茎白发 溶入古铜色的镜中 而我独行 于山与海之间的无人之境 港在山外 春天系在黑发的林里 当蝙蝠目盲的时刻 黎明的海就飘动着 载满爱情的船舶 火浴(余光中) 一种不灭的向往 向不同的元素 向不同的空间 至热 或者至冷 不知该上升 或是该下降 该上升如凤凰 在火难中上升 或是浮于流动的透明 一氅天鹅 一片纯白的形象 映着自我 长颈与丰躯 全由弧线构成 有一种欲望 要洗濯 也需要焚烧 净化的过程 两者 都需要 沉淀的需要沉淀 飘扬的 飘扬 赴水为禽 扑火为鸟 火鸟与水禽 则我应选择 选择哪一种过程 西方有一只天鹅 游泳在冰海 那是寒带 一种超人的气候 那里冰结寂寞结冰 寂是静止的时间 倒影多完整 曾经 每一只野雁都是天鹅 水波粼粼 似幻亦似真 在东方 在炎炎的东 有一只凤凰 从火中来的仍回到火中 一步一个火种 蹈着烈焰 烧死鸦族 烧不死凤雏 一羽太阳在颤动的永恒里上升 清者自清 火是勇士的行程 光荣的轮回是灵魂 从元素到元素 白孔雀 天鹅 鹤 白衣白扇 时间静止 中间栖着智士 隐士 永远流动 永远的烈焰 涤净勇士的罪过 勇士的血 则灵魂 你应该如何选择 你选择冷中之冷或热中之热 选择冰海或是选择太阳
有洁净的灵魂啊恒是不洁 或浴于冰或浴于火都是完成 烟之外(洛夫) 都是可慕的完成而浴于火 在涛声中唤你的名字而你的名字 火浴更可慕火浴更难 己在千帆之外 火比水更透明比火更深 潮来潮去 火啊永生之门用死亡拱成 左边的鞋印才下午 右边的鞋印己黄昏了 用死亡拱成一座弧形的挑战 六月原是一本很感伤的书 说未拥抱死的不能诞生 结局如此之凄美 是鸦族是凤裔决定在一瞬 一落日西沉 一瞬间咽火的那种意志 千杖交答接受那样的极刑 你依然凝视 向交诟的千舌坦然大呼 那人眼中展示的一片纯白 我无罪!我无罪!我无罪!烙背 他跪向你向昨日那朵美了整个下午的云 黥面我仍是我仍是 海哟,为何在众灯之中 清醒的我灵魂啊醒者何辜 独点亮那一盏茫然 张扬燃烧的双臂似闻远方 还能抓住什么呢? 时间的飓风在啸呼我的翅膀 你那曾被称为云的眸子 毛发悲泣骨骸呻呤用自己的血液 现有人叫作 煎熬自己飞凤雏你的新生 烟 乱曰: 我的歌是一种不灭的向往 我的血沸停腾为火浴灵魂 上校 (痖弦) 蓝墨水中听有火的歌声 扬起死后更清晰也更高亢 那纯粹是另一种玫瑰 自火焰中诞生 在荞麦田里他们遇见最大的会战 窗 而他的一条腿诀别于一九四三年 罗门 猛力一推双手如流 他曾经听到过历史和笑 总是千山万水 总是回不来的眼睛 甚么是不朽呢 咳嗽药刮脸刀上月房租如此等等 遥望里 而在妻的缝纫机的零星战斗下 你被望成千翼之鸟 他觉得唯一能俘虏他的 弃天空而去你己不在翅膀上 便是太阳 聆听里你被听成千孔之笛 音道深如望向往昔的凝目 猛力一推竞被反锁在走不出去 的透明里 2
2 有洁净的灵魂啊恒是不洁 或浴于冰或浴于火都是完成 都是可慕的完成 而浴于火 火浴更可慕 火浴更难 火比水更透明 比火更深 火啊 永生之门 用死亡拱成 用死亡拱成 一座弧形的挑战 说 未拥抱死的 不能诞生 是鸦族是凤裔决定在一瞬 一瞬间 咽火的那种意志 千杖交笞 接受那样的极刑 向交诟的千舌坦然大呼 我无罪! 我无罪! 我无罪! 烙背 黥面 我仍是我 仍是 清醒的我 灵魂啊 醒者何辜 张扬燃烧的双臂 似闻远方 时间的飓风在啸呼我的翅膀 毛发悲泣 骨骸呻呤 用自己的血液 煎熬自己 飞 凤雏 你的新生 乱曰: 我的歌是一种不灭的向往 我的血沸停腾 为火浴灵魂 蓝墨水中 听 有火的歌声 扬起 死后更清晰 也更高亢 窗 罗门 猛力一推 双手如流 总是千山万水 总是回不来的眼睛 遥望里 你被望成千翼之鸟 弃天空而去 你已不在翅膀上 聆听里 你被听成千孔之笛 音道深如望向往昔的凝目 猛力一推 竟被反锁在走不出去 的透明里 烟之外 (洛夫) 在涛声中唤你的名字而你的名字 已在千帆之外 潮来潮去 左边的鞋印才下午 右边的鞋印已黄昏了 六月原是一本很感伤的书 结局如此之凄美 ——落日西沉 你依然凝视 那人眼中展示的一片纯白 他跪向你向昨日那朵美了整个下午的云 海哟,为何在众灯之中 独点亮那一盏茫然 还能抓住什么呢? 你那曾被称为云的眸子 现有人叫作 烟 上校 (痖弦) 那纯粹是另一种玫瑰 自火焰中诞生 在荞麦田里他们遇见最大的会战 而他的一条腿诀别于一九四三年 他曾经听到过历史和笑 甚么是不朽呢 咳嗽药刮脸刀上月房租如此等等 而在妻的缝纫机的零星战斗下 他觉得唯一能俘虏他的 便是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