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来临终纪实 1972年5月,周恩来检査身体时发现尿中有癌细胞,随后被确诊为膀胱癌。 从1975年6月以后,周恩来由于癌症的折磨,身体极度消瘦,体重只剩下了30.5 公斤。他清醒地估计到自己的生命“还有半年”的时间,但他依然继续顽强地工 作着,同病魔、同邪恶势力进行着最后的搏斗。 “死后不要保留骨灰” 在周恩来住院期间,他的妻子邓颖超经常守候在丈夫身边,从精神上给周恩来更 多的关怀和慰藉。在充分估计到自己的“时间不长了”,对于“后事”的安排 自然成了他和邓颖超共同商量的话题。在他去世一周后,邓颖超在同周恩来身边 工作人员、医务工作者以及亲属的谈话中,作了这样的回忆:“我自己是共产党 员,我用无产阶级的坚韧性,高度地克制我内心的痛苦,在他病中还要用愉快的 精神和恩来一起同疾病作斗争。当他知道自己的病不能挽救时,一再叮嘱我,死 后不要保留他的骨灰。这是我和恩来在十几年前共同约定下来的。”“1958年, 恩来首先把他死去的父亲,我把自己死去的母亲以及重庆办事处的一些死去的同 志的坟墓平掉,进行深埋。恩来还把他在淮安几代亲人的坟墓,也托人平掉,改 为深埋,把土地交公使用。在中央作出人死后实行火葬这个决定不久,我们二人 共同商定,互相保证,把我们的骨灰撒到祖国的大好河山去,撒到水里、土里去。” “他自己就曾经讲过:人死后为什么要保留骨灰?把它撒在地里可以做肥料,撒 在水里可以喂鱼。他还主张人死了以后应该做尸体解剖。在他病重住院期间,他 曾专门交代医务人员:现在癌症的治疗还没有好办法,我一旦死去,你们要彻底 解剖检査一下,好好研究研究,能为国家医学发展做出一点贡献,我是很高兴的。” “恩来对他的后事,曾经对我说过,丧仪要从简,规格不要超过中央的任何人。” “一定不要搞特殊化 周恩来和邓颖超1925年在广州结婚,在半个世纪的风风雨雨里,他们互相关心, 互相帮助,相濡以沫,堪称一对模范夫妻。在这生离死别的最后时刻,他们之间 该有多少要说的话啊!可是,他们谈论的仍然是如何严于律己、遵守组织决定, 如何为人民、为后代造福。至于他们认为不应该谈论的其他”心里话”,始终没有 讲起。邓颖超回忆说:有一次,我们在一起交谈,他对我说:"我肚子里还装着 很多话没有说。”我回答他:"我肚子里也装着很多话没有说。"当时双方都知道
周恩来临终纪实 1972 年 5 月,周恩来检查身体时发现尿中有癌细胞,随后被确诊为膀胱癌。 从 1975 年 6 月以后,周恩来由于癌症的折磨,身体极度消瘦,体重只剩下了 30.5 公斤。他清醒地估计到自己的生命“还有半年”的时间,但他依然继续顽强地工 作着,同病魔、同邪恶势力进行着最后的搏斗。 “死后不要保留骨灰” 在周恩来住院期间,他的妻子邓颖超经常守候在丈夫身边,从精神上给周恩来更 多的关怀和慰藉。在充分估计到自己的“时间不长了”,对于“后事”的安排, 自然成了他和邓颖超共同商量的话题。在他去世一周后,邓颖超在同周恩来身边 工作人员、医务工作者以及亲属的谈话中,作了这样的回忆:“我自己是共产党 员,我用无产阶级的坚韧性,高度地克制我内心的痛苦,在他病中还要用愉快的 精神和恩来一起同疾病作斗争。当他知道自己的病不能挽救时,一再叮嘱我,死 后不要保留他的骨灰。这是我和恩来在十几年前共同约定下来的。”“1958 年, 恩来首先把他死去的父亲,我把自己死去的母亲以及重庆办事处的一些死去的同 志的坟墓平掉,进行深埋。恩来还把他在淮安几代亲人的坟墓,也托人平掉,改 为深埋,把土地交公使用。在中央作出人死后实行火葬这个决定不久,我们二人 共同商定,互相保证,把我们的骨灰撒到祖国的大好河山去,撒到水里、土里去。” “他自己就曾经讲过:人死后为什么要保留骨灰?把它撒在地里可以做肥料,撒 在水里可以喂鱼。他还主张人死了以后应该做尸体解剖。在他病重住院期间,他 曾专门交代医务人员:现在癌症的治疗还没有好办法,我一旦死去,你们要彻底 解剖检查一下,好好研究研究,能为国家医学发展做出一点贡献,我是很高兴的。” “恩来对他的后事,曾经对我说过,丧仪要从简,规格不要超过中央的任何人。” “一定不要搞特殊化。” 周恩来和邓颖超 1925 年在广州结婚,在半个世纪的风风雨雨里,他们互相关心, 互相帮助,相濡以沫,堪称一对模范夫妻。在这生离死别的最后时刻,他们之间 该有多少要说的话啊!可是,他们谈论的仍然是如何严于律己、遵守组织决定, 如何为人民、为后代造福。至于他们认为不应该谈论的其他"心里话",始终没有 讲起。邓颖超回忆说:有一次,我们在一起交谈,他对我说:"我肚子里还装着 很多话没有说。"我回答他:"我肚子里也装着很多话没有说。"当时双方都知道
最后的诀别不久就会残酷无情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然而我们把没有说的话终于 埋藏在各自的心底里,永远地埋藏在心底了。 他们一生严格遵守党的纪律,保守党的秘密,成为每个共产党员学习的榜样。 病重期间,每当剧痛袭来时,周恩来紧紧握住医护人员的手,不露痛苦的表情, 并安慰和鼓励他们:你们给我治疗是个好机会,可以很好地在我身上总结经验。 现在还有那么多人受癌症的折磨,我就不相信对癌症没有办法,总有一天会突破 的!他曾专门交代医务人员:现在对癌症的治疗还没有好办法,我一旦死去,你 们要彻底解剖检查一下,好好研究研究,能为国家的医学发展做出一点贡献,我 是很高兴的。 “我很疼,能不能哼一哼” 到了1975年秋天,周恩来的病情有了新的发展,即由原来的”移行上皮细胞癌 转为″鳞状细胞癌″之后,恶性程度更髙了,并很快扩散到盆腔内临近器官、腹腔 内脏,继而转移到全身重要器官。他基本上处于卧床不起状态。大小便已开始在 床上解决,进食主要靠鼻饲,偶尔在病床上喝一点汤汁及茶水。从11月下旬起, 他身体已十分虚弱,连躺在床上大小便也没有力气,要依靠别人将他身体托起把 便盆塞进身体下面去才行。后来,消化道发生部分梗阻,由鼻饲管通过蠕动泵 输入胃肠道的营养物质不能往下运转,引起腹部胀满不适,只得改为每天静脉输 入抗菌素治疗药物,同时输入必要的营养物质以维持生命活动最基本的热量需 要。但是,大剂量的各种广谱抗菌素的反复使用,造成肠道菌群失调引起腹泻, 大便量与次数明显增加,进而发生全身性霉菌病,导致持续髙热不退,心脏和肾 脏功能衰竭,使本已十分复杂的治疗工作变得更加艰难了。 由于全身免疫系统功能已面临崩溃,抵抗力极度下降,癌细胞在体内更肆虐。它 们每时每刻在吞噬着周恩来的五脏六腑、骨骼与肌肉,由此引起全身各处难以忍 受的疼痛:镇静药物和止痛药品几乎已失去了作用;满脸胡茬,更显岀虚弱憔悴 的病容。那双令敌人望而丧胆、使同志倍感亲切的眼睛已不再炯炯有神。他的体 力非常差,呼吸与脉搏也很弱:说话声音轻微,生命处在垂危之中。从12月中 旬起,终日卧床的周恩来已无法进食,所需要的食物由医护人员用管子直接灌入 胃里。这时周恩来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进食、输血、输液、排液……以至连 翻身都受到限制。为了减少周恩来的痛苦,医生不得已使用了安眠药和止痛针
最后的诀别不久就会残酷无情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然而我们把没有说的话终于 埋藏在各自的心底里,永远地埋藏在心底了。 他们一生严格遵守党的纪律,保守党的秘密,成为每个共产党员学习的榜样。 病重期间,每当剧痛袭来时,周恩来紧紧握住医护人员的手,不露痛苦的表情, 并安慰和鼓励他们:你们给我治疗是个好机会,可以很好地在我身上总结经验。 现在还有那么多人受癌症的折磨,我就不相信对癌症没有办法,总有一天会突破 的!他曾专门交代医务人员:现在对癌症的治疗还没有好办法,我一旦死去,你 们要彻底解剖检查一下,好好研究研究,能为国家的医学发展做出一点贡献,我 是很高兴的。 “我很疼,能不能哼一哼” 到了 1975 年秋天,周恩来的病情有了新的发展,即由原来的"移行上皮细胞癌" 转为"鳞状细胞癌"之后,恶性程度更高了,并很快扩散到盆腔内临近器官、腹腔 内脏,继而转移到全身重要器官。他基本上处于卧床不起状态。大小便已开始在 床上解决,进食主要靠鼻饲,偶尔在病床上喝一点汤汁及茶水。从 11 月下旬起, 他身体已十分虚弱,连躺在床上大小便也没有力气,要依靠别人将他身体托起把 便盆塞进身体下面去才行。后来,消化道发生部分梗阻,由鼻饲管通过"蠕动泵" 输入胃肠道的营养物质不能往下运转,引起腹部胀满不适,只得改为每天静脉输 入抗菌素治疗药物,同时输入必要的营养物质以维持生命活动最基本的热量需 要。但是,大剂量的各种广谱抗菌素的反复使用,造成肠道菌群失调引起腹泻, 大便量与次数明显增加,进而发生全身性霉菌病,导致持续高热不退,心脏和肾 脏功能衰竭,使本已十分复杂的治疗工作变得更加艰难了。 由于全身免疫系统功能已面临崩溃,抵抗力极度下降,癌细胞在体内更肆虐。它 们每时每刻在吞噬着周恩来的五脏六腑、骨骼与肌肉,由此引起全身各处难以忍 受的疼痛;镇静药物和止痛药品几乎已失去了作用;满脸胡茬,更显出虚弱憔悴 的病容。那双令敌人望而丧胆、使同志倍感亲切的眼睛已不再炯炯有神。他的体 力非常差,呼吸与脉搏也很弱;说话声音轻微,生命处在垂危之中。从 12 月中 旬起,终日卧床的周恩来已无法进食,所需要的食物由医护人员用管子直接灌入 胃里。这时周恩来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进食、输血、输液、排液……以至连 翻身都受到限制。为了减少周恩来的痛苦,医生不得已使用了安眠药和止痛针
但是,不时袭来的剧痛,仍使周恩来常常浑身颤抖,大汗淋漓。就是在这种状态 下,他仍表现出高度的自制力。医生张佐良回忆:"总理用的止痛药,开头打 针可管上四五个小时,后来管两三个小时……他疼得实在不行时,就把我叫进去, 说,我很疼,能不能哼一哼,叫唤叫唤。听到这里,我的眼泪都掉出来了。我说, 总理,你现在愿意怎样就怎样吧!"护士许奉生说:"这时总理是很痛苦的,可他 从来不哼也不叫。有一次他正睡觉,一下让病痛惊醒了,就问,我喊了没有?我 们说,你叫叫没关系的,如果你疼,你就哼哼,就叫,没关系。他摇摇头。 12月20日上午,周恩来体温达到38.7℃。这时应约来谈对台工作的罗青长来到 周恩来的床前。周恩来非常吃力地向罗青长询问台湾近况以及在台的一些老朋友 的情况,并且嘱咐道:不能忘记那些对人民做过有益事情的人们……不到15分 钟的谈话,周恩来竟两次被病痛折磨得说不出话来,最后进入昏迷状态。 “去照顾别的生病的同志” 到12月底,病危中的周恩来因为长时间没有理发,他的容貌已完全变了:花白 的头发蓬长,胡须几乎把嘴唇遮住,灰黄的面部布满一块块的老年斑,深陷的眼 窝发黑,双目更不见原有的神韵和风采。过去一直为周恩来理发的北京饭店职工 朱殿华,几次托人捎信请求给总理理发。周恩来知道后,告诉工作人员说:朱师 傅给我理发20多年,看我现在病成这个样子,他会难受的,还是不要让他来 谢谢他了。 周恩来虽然已有两个多月不能进食,但肠道内仍有自身分泌的液体,还有留下的 少许残渣,加之体内恶性肿瘤细胞和各类致病菌在迅速地生长繁殖,不停地进行 新陈代谢而产生毒素。这些复杂而有害的物质造成肠道发生麻痹,本已处在高热 状态的周恩来又增加了″肠麻痹″,使得他腹部胀满,疼痛难耐 为此,在1976年1月5日凌晨,医务人员为生命垂危的周恩来做了最后一次手 术,即做″结肠造瘘术”,就是在左下腹部开一个口子,以解决大便不通问题,将 肠道里的″残渣余孽″尽量清除出去,但毫无效果。随后,接到周恩来病危通知的 在京中央政治局成员、国务院负责人等陆续来到医院。 1月7日,周恩来病情继续恶化,气息已变得十分微弱,长时间处于昏迷状态。 医疗组成员、护理人员等昼夜守护在病房,随时准备抢救。深夜1l时,弥留中 的周恩来从昏迷中苏醒。他微睁双眼,认出守在他身边的吴阶平大夫,用微弱的
但是,不时袭来的剧痛,仍使周恩来常常浑身颤抖,大汗淋漓。就是在这种状态 下,他仍表现出高度的自制力。医生张佐良回忆:"总理用的止痛药,开头打一 针可管上四五个小时,后来管两三个小时……他疼得实在不行时,就把我叫进去, 说,我很疼,能不能哼一哼,叫唤叫唤。听到这里,我的眼泪都掉出来了。我说, 总理,你现在愿意怎样就怎样吧!"护士许奉生说:"这时总理是很痛苦的,可他 从来不哼也不叫。有一次他正睡觉,一下让病痛惊醒了,就问,我喊了没有?我 们说,你叫叫没关系的,如果你疼,你就哼哼,就叫,没关系。他摇摇头。" 12 月 20 日上午,周恩来体温达到 38.7℃。这时应约来谈对台工作的罗青长来到 周恩来的床前。周恩来非常吃力地向罗青长询问台湾近况以及在台的一些老朋友 的情况,并且嘱咐道:不能忘记那些对人民做过有益事情的人们……不到 15 分 钟的谈话,周恩来竟两次被病痛折磨得说不出话来,最后进入昏迷状态。 “去照顾别的生病的同志” 到 12 月底,病危中的周恩来因为长时间没有理发,他的容貌已完全变了:花白 的头发蓬长,胡须几乎把嘴唇遮住,灰黄的面部布满一块块的老年斑,深陷的眼 窝发黑,双目更不见原有的神韵和风采。过去一直为周恩来理发的北京饭店职工 朱殿华,几次托人捎信请求给总理理发。周恩来知道后,告诉工作人员说:朱师 傅给我理发 20 多年,看我现在病成这个样子,他会难受的,还是不要让他来。 谢谢他了。 周恩来虽然已有两个多月不能进食,但肠道内仍有自身分泌的液体,还有留下的 少许残渣,加之体内恶性肿瘤细胞和各类致病菌在迅速地生长繁殖,不停地进行 新陈代谢而产生毒素。这些复杂而有害的物质造成肠道发生麻痹,本已处在高热 状态的周恩来又增加了"肠麻痹",使得他腹部胀满,疼痛难耐。 为此,在 1976 年 1 月 5 日凌晨,医务人员为生命垂危的周恩来做了最后一次手 术,即做"结肠造瘘术",就是在左下腹部开一个口子,以解决大便不通问题,将 肠道里的"残渣余孽"尽量清除出去,但毫无效果。随后,接到周恩来病危通知的 在京中央政治局成员、国务院负责人等陆续来到医院。 1 月 7 日,周恩来病情继续恶化,气息已变得十分微弱,长时间处于昏迷状态。 医疗组成员、护理人员等昼夜守护在病房,随时准备抢救。深夜 11 时,弥留中 的周恩来从昏迷中苏醒。他微睁双眼,认出守在他身边的吴阶平大夫,用微弱的
声音说道:"我这里没有什么事了。你们还是去照顾别的生病的同志,那里更需 要你们……″这是周恩来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1976年1月8日上午9时57分,周恩来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享年78
声音说道:"我这里没有什么事了。你们还是去照顾别的生病的同志,那里更需 要你们……"这是周恩来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1976 年 1 月 8 日上午 9 时 57 分,周恩来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享年 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