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来在“文革”中的两次绝密飞行 本文所选的是两位机长有关周恩来的回忆,事情发生在“文革”期间。从一个特 殊角度,我们再次看到了晚年周恩来面对高压,面对病魔,面对灾难性天气,面 对艰难时势,所表现出的精神风貌 毛泽东有事情要与周恩来商量。还在上海的周恩来面对恶劣气象情况决定紧急赶 回北京 飞机从6000米到10000米,都强烈颠簸,高度差竟在100米。周总理一向以坐 飞机从不晕机为自豪,可这回他也顶不住了,吃了两次晕机灵 “文革”期间的一天,已是傍晚时分,我们接到紧急起飞命令:“立即飞到上海, 把周恩来总理接回北京!”飞机升空后气流翻滚而来,好不容易在虹桥机场降落, 已将近晚上九点钟了。 此时上海上空正骚动着一股大范围的强气流,这种强气流可使飞机受到强烈颠 簸,严重的还可使机体损坏。空军首长接到我们报告的天气情况后,认为总理专 机不宜当即返回北京,便给总理秘书挂电话协商。 据说,那天之所以让周总理紧急赶回北京,是因为毛泽东主席有事情要与他商量。 秘书同样不敢自作主张,要请示总理后再答复。机组及空军首长都认为,这样的 天气总理十之八九会接受第二天拂晓返回北京的建议,因此机组人员放心地从机 场到了锦江饭店南楼。刚安排停当,门外响起“咚咚”的敲门声。大家以为是服 务员送水来了,可是门外竟站着周总理,大家都吃了一惊。总理快步走进房间, 劈头问道:“天气怎么个不好?究竟能不能回北京?”“空中强度气流,颠簸得 很厉害。”我是机长,立即站起来回总理的话。“哪个高度层颠得厉害?”“从 6000米至10000米,每个高度层都很厉害。来的时候我们都试探过了。”“相 比较哪个高度层要好一些呢?”沉默一会儿后,有人报告:“8000米稍微好 点。”周总理听了,很干脆地说:“好,就飞8000米!你们既然可以飞来,我 为什么就不能飞回去呢?我们走!” 恰在此时,收到北京发来的电报:“侧风60度,风速每秒18米!”风速这样大, 又接近正侧风,飞机降落地面时稍有不慎,就会被风掀个底朝天。周总理紧锁双 眉,把那张电报纸捏在手心里,好长一段时间没说话。“是不是可以先起飞?西 郊机场不能落的话就落到北京周围其他机场。好不好?”周总理提出自己的方案
周恩来在“文革”中的两次绝密飞行 本文所选的是两位机长有关周恩来的回忆,事情发生在“文革”期间。从一个特 殊角度,我们再次看到了晚年周恩来面对高压,面对病魔,面对灾难性天气,面 对艰难时势,所表现出的精神风貌。 毛泽东有事情要与周恩来商量。还在上海的周恩来面对恶劣气象情况决定紧急赶 回北京。 飞机从 6000 米到 10000 米,都强烈颠簸,高度差竟在 100 米。周总理一向以坐 飞机从不晕机为自豪,可这回他也顶不住了,吃了两次晕机灵。 “文革”期间的一天,已是傍晚时分,我们接到紧急起飞命令:“立即飞到上海, 把周恩来总理接回北京!”飞机升空后气流翻滚而来,好不容易在虹桥机场降落, 已将近晚上九点钟了。 此时上海上空正骚动着一股大范围的强气流,这种强气流可使飞机受到强烈颠 簸,严重的还可使机体损坏。空军首长接到我们报告的天气情况后,认为总理专 机不宜当即返回北京,便给总理秘书挂电话协商。 据说,那天之所以让周总理紧急赶回北京,是因为毛泽东主席有事情要与他商量。 秘书同样不敢自作主张,要请示总理后再答复。机组及空军首长都认为,这样的 天气总理十之八九会接受第二天拂晓返回北京的建议,因此机组人员放心地从机 场到了锦江饭店南楼。刚安排停当,门外响起“咚咚”的敲门声。大家以为是服 务员送水来了,可是门外竟站着周总理,大家都吃了一惊。总理快步走进房间, 劈头问道:“天气怎么个不好?究竟能不能回北京?”“空中强度气流,颠簸得 很厉害。”我是机长,立即站起来回总理的话。“哪个高度层颠得厉害?”“从 6000 米至 10000 米,每个高度层都很厉害。来的时候我们都试探过了。”“相 比较哪个高度层要好一些呢?”沉默一会儿后,有人报告:“8000 米稍微好一 点。”周总理听了,很干脆地说:“好,就飞 8000 米!你们既然可以飞来,我 为什么就不能飞回去呢?我们走!” 恰在此时,收到北京发来的电报:“侧风 60 度,风速每秒 18 米!”风速这样大, 又接近正侧风,飞机降落地面时稍有不慎,就会被风掀个底朝天。周总理紧锁双 眉,把那张电报纸捏在手心里,好长一段时间没说话。“是不是可以先起飞?西 郊机场不能落的话就落到北京周围其他机场。好不好?”周总理提出自己的方案
很显然,他希望能得到我们的认可。我们已经看出来,周总理回北京的决心已是 不可动摇,只好点头同意了 从上海虹桥机场起飞后,飞机一气上升到6000米,颠簸,继续爬高到7000米, 还是颠簸,再爬至预计的8000米,仍然强烈颠簸。接着上到9000米,10000米! 所有这些高度层都是强烈颠簸。气流一会儿把飞机抛上去,一会儿又给踢下来, 上下颠簸的髙度差,竟在100米左右。领航员吐了,机械师吐了,只有紧握驾驶 杆的飞行员全力以赴同气流抗争。周总理一向以坐飞机从不晕机为自豪,可这回 他也顶不住了,吃了两次晕机灵,仍脸色煞白,额头冷汗直冒。见此,我们恨不 得推机头降到6000米以下,因为下面的气流平稳多了。可是不能,当时空中飞 行有一套规章制度,6000米以下是中小型飞机的飞行高度,周总理决不会答应 我们这样做(据讲现在的高度配备有了改变)。我们不忍心让周总理继续受罪 准备就近找机场降落,并派一个人到后舱向总理请示。周总理一见到他,马上强 打精神,关切地问:“你们怎么样?还能坚持吗?”看到总理此时仍想着别人, 这位同志被感动得热泪盈眶。他什么也没说,他知道没有必要说什么。 大家咬紧牙关工作,飞机终于返回了北京。(据王进忠回忆) 1974年12月,重病中的周恩来要去长沙向毛泽东汇报人事安排问题和四届人大 筹备情况。机场,卫士扶着总理朝飞机慢慢走来。总理的身体不住地左右摇晃, 脚步飘忽不稳。 我看总理骨瘦如柴的样子,两行热泪忍不住夺眶而出,总理沉默着,什么都没有 说。估计他已经看见我的泪水,也有些伤感 1974年12月22日深夜12点。“叮铃铃……”一阵响亮的铃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我抓过话筒,自报家门 “我是师长杨扶真!”“杨扶真啊!我是叶剑英 23日中午1点钟,周总理要去长沙。你派噪音小的三叉戟吧,挑选一架发动机 好的飞机 我们早已从各种渠道得知周总理生病住院的消息,听到叶帅说总理要去外地,以 为总理恢复了健康。待叶帅话一停,我就迫不及待地问:“叶帅,总理的病已经 痊愈了吗?”电话那一头静静地好大一阵子没有回音,我疑惑地对着话筒“喂喂” 地叫了几声,叶帅这才回答道:“总理的病并没有好,但他必须去长沙,这任务 非他莫属!”原来就在周总理临出发的前几天,医生又发现他大便里有血,需要
很显然,他希望能得到我们的认可。我们已经看出来,周总理回北京的决心已是 不可动摇,只好点头同意了。 从上海虹桥机场起飞后,飞机一气上升到 6000 米,颠簸,继续爬高到 7000 米, 还是颠簸,再爬至预计的 8000 米,仍然强烈颠簸。接着上到 9000 米,10000 米! 所有这些高度层都是强烈颠簸。气流一会儿把飞机抛上去,一会儿又给踢下来, 上下颠簸的高度差,竟在 100 米左右。领航员吐了,机械师吐了,只有紧握驾驶 杆的飞行员全力以赴同气流抗争。周总理一向以坐飞机从不晕机为自豪,可这回 他也顶不住了,吃了两次晕机灵,仍脸色煞白,额头冷汗直冒。见此,我们恨不 得推机头降到 6000 米以下,因为下面的气流平稳多了。可是不能,当时空中飞 行有一套规章制度,6000 米以下是中小型飞机的飞行高度,周总理决不会答应 我们这样做(据讲现在的高度配备有了改变)。我们不忍心让周总理继续受罪, 准备就近找机场降落,并派一个人到后舱向总理请示。周总理一见到他,马上强 打精神,关切地问:“你们怎么样?还能坚持吗?”看到总理此时仍想着别人, 这位同志被感动得热泪盈眶。他什么也没说,他知道没有必要说什么。 大家咬紧牙关工作,飞机终于返回了北京。(据王进忠回忆) 1974 年 12 月,重病中的周恩来要去长沙向毛泽东汇报人事安排问题和四届人大 筹备情况。机场,卫士扶着总理朝飞机慢慢走来。总理的身体不住地左右摇晃, 脚步飘忽不稳。 我看总理骨瘦如柴的样子,两行热泪忍不住夺眶而出,总理沉默着,什么都没有 说。估计他已经看见我的泪水,也有些伤感。 1974 年 12 月 22 日深夜 12 点。“叮铃铃……”一阵响亮的铃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我抓过话筒,自报家门———“我是师长杨扶真!”“杨扶真啊!我是叶剑英。 23 日中午 1 点钟,周总理要去长沙。你派噪音小的三叉戟吧,挑选一架发动机 好的飞机……” 我们早已从各种渠道得知周总理生病住院的消息,听到叶帅说总理要去外地,以 为总理恢复了健康。待叶帅话一停,我就迫不及待地问:“叶帅,总理的病已经 痊愈了吗?”电话那一头静静地好大一阵子没有回音,我疑惑地对着话筒“喂喂” 地叫了几声,叶帅这才回答道:“总理的病并没有好,但他必须去长沙,这任务 非他莫属!”原来就在周总理临出发的前几天,医生又发现他大便里有血,需要
检查治疗。可离四届人大召开只有20天了,最关键的人事安排问题必须马上向 毛主席汇报,以得到他的支持和认可。还有四届人大的筹备情况,政府工作报告 的审定等,也都必须向毛主席汇报。而能承担这一重任的只有周总理。 1974年12月23日,天出奇的寒冷。还是和以往一样,周恩来总理非常准时地 到了机场。然而与以前不同之处也非常明显,首先在周总理乘坐的小轿车后面跟 着另一辆小轿车,那是一个由心血管专家、泌尿科专家,另加总理的保健医生和 一名护士组成的医疗小组。而周总理的车开到飞机旁时,车门打开,我们没有见 到总理利索地一头钻出来,竟是由一名卫士探进了半个身子,把总理从汽车里搀 扶出来。我们知道周总理一向不喜欢穿厚重的大衣,不喜欢戴帽子,但这一回, 不仅裹着厚厚的大衣,头上戴着毡呢帽,还捂了一个大大的白口罩。尽管总理穿 着很多,却遮掩不住他瘦削的身躯。从车上下来后,卫士扶着总理朝飞机慢慢走 来。总理的身体不住地左右摇晃,脚步飘忽不稳。走不了几步,他竟偏向机门的 一侧而去,在卫士的帮助下才好不容易纠正过来,可再走几步他又偏到了另一侧。 总算到了舷梯,总理一只手借助扶手支撑着身体,由卫士搀扶了另一只胳膊,艰 难地向飞机“攀登”。 记得六十年代初期,我们受命飞往武汉,送在那里视察的周总理去云南思茅,与 胡志明主席秘密会谈。当时武汉军区空军参谋长姓李,是位资深的红军老战士。 他担心飞机不安全,便想让总理坐火车到广西南宁。他虽然主意已定,却又不敢 对总理说,便在我们机组身上打主意,强迫我们与他“同流合污”,编造航线天 气不好,飞机不能起飞的假情报。总理信以为真,为了赶时间,决定在一列货车 上挂一节客车车厢赶往南宁。在南宁下火车后,总理在省招待大厦见到我们,吃 惊道:“噫,你们怎么先到了?不是这两天天气都不好吗?”我们只得实话实说。 总理听了气得脸色铁青,连声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些人就是官僚主义 不负责任!怕这怕那的,为什么就是不怕耽误了我的事……”周总理的时间总是 排得满满的,他发完火后,马上大声吩咐身边工作人员:“小张,赶快架电台, 与北京联系,问问容国团打了冠军没有?”当时正在匈牙利举行第26届世界乒 乓球赛,容国团在比赛中为我国赢得了第一块金牌,周总理得知这一消息非常高 兴:“我们已经出了第一个冠军,只是开了个头,以后还会出第二个第三个乃至 更多的冠军!”那时的总理精力过人,在南宁稍事休息,又立即乘飞机赶往思茅
检查治疗。可离四届人大召开只有 20 天了,最关键的人事安排问题必须马上向 毛主席汇报,以得到他的支持和认可。还有四届人大的筹备情况,政府工作报告 的审定等,也都必须向毛主席汇报。而能承担这一重任的只有周总理。 1974 年 12 月 23 日,天出奇的寒冷。还是和以往一样,周恩来总理非常准时地 到了机场。然而与以前不同之处也非常明显,首先在周总理乘坐的小轿车后面跟 着另一辆小轿车,那是一个由心血管专家、泌尿科专家,另加总理的保健医生和 一名护士组成的医疗小组。而周总理的车开到飞机旁时,车门打开,我们没有见 到总理利索地一头钻出来,竟是由一名卫士探进了半个身子,把总理从汽车里搀 扶出来。我们知道周总理一向不喜欢穿厚重的大衣,不喜欢戴帽子,但这一回, 不仅裹着厚厚的大衣,头上戴着毡呢帽,还捂了一个大大的白口罩。尽管总理穿 着很多,却遮掩不住他瘦削的身躯。从车上下来后,卫士扶着总理朝飞机慢慢走 来。总理的身体不住地左右摇晃,脚步飘忽不稳。走不了几步,他竟偏向机门的 一侧而去,在卫士的帮助下才好不容易纠正过来,可再走几步他又偏到了另一侧。 总算到了舷梯,总理一只手借助扶手支撑着身体,由卫士搀扶了另一只胳膊,艰 难地向飞机“攀登”。 记得六十年代初期,我们受命飞往武汉,送在那里视察的周总理去云南思茅,与 胡志明主席秘密会谈。当时武汉军区空军参谋长姓李,是位资深的红军老战士。 他担心飞机不安全,便想让总理坐火车到广西南宁。他虽然主意已定,却又不敢 对总理说,便在我们机组身上打主意,强迫我们与他“同流合污”,编造航线天 气不好,飞机不能起飞的假情报。总理信以为真,为了赶时间,决定在一列货车 上挂一节客车车厢赶往南宁。在南宁下火车后,总理在省招待大厦见到我们,吃 惊道:“噫,你们怎么先到了?不是这两天天气都不好吗?”我们只得实话实说。 总理听了气得脸色铁青,连声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些人就是官僚主义, 不负责任!怕这怕那的,为什么就是不怕耽误了我的事……”周总理的时间总是 排得满满的,他发完火后,马上大声吩咐身边工作人员:“小张,赶快架电台, 与北京联系,问问容国团打了冠军没有?”当时正在匈牙利举行第 26 届世界乒 乓球赛,容国团在比赛中为我国赢得了第一块金牌,周总理得知这一消息非常高 兴:“我们已经出了第一个冠军,只是开了个头,以后还会出第二个第三个乃至 更多的冠军!”那时的总理精力过人,在南宁稍事休息,又立即乘飞机赶往思茅
了 可是,眼前的周恩来总理已被病魔改变太多了。在卫士搀扶下,周总理终于“攀” 上了飞机。待他们将总理安顿好后,我敲开了总理客舱的门。大概因为休息了 会儿,总理的精神显得好一些了。这时飞机起飞了,总理说:“我已经一年多不 坐飞机了,在医院里住了八个多月。不过现在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看来我 就是和飞机有缘。”说着,他掉头看了看机窗外,“三叉戟不错,飞得稳,速度 又快。今后我还坐这种飞机。”过了一会儿,总理又说:“五十年代,我坐你们 空军的飞机多;六十年代,我有意多坐民航的飞机。以后我再坐你们空军的飞机。” 听着总理这些非常乐观的话,几乎使我忘记了眼前的现实:“总理,您实在太劳 累了。 开完四届人大好好地休息休息,等恢复了体力,健康自然也就恢复了。”总理听 了笑了笑,对我说:“希望是这样子。与疾病也需要作斗争,但要恢复到以前的 健康状况已是不容易的了。”我看总理骨瘦如柴的样子,两行热泪忍不住夺眶而 出,我怕总理看见我挂在脸颊上的眼泪,忙站起身匆匆退到门外。总理沉默着, 什么都没有说。估计他已经看见我的泪水,也有些伤感。(据杨扶真回忆)(摘 自《文汇报》李克菲彭东海)
了。 可是,眼前的周恩来总理已被病魔改变太多了。在卫士搀扶下,周总理终于“攀” 上了飞机。待他们将总理安顿好后,我敲开了总理客舱的门。大概因为休息了一 会儿,总理的精神显得好一些了。这时飞机起飞了,总理说:“我已经一年多不 坐飞机了,在医院里住了八个多月。不过现在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看来我 就是和飞机有缘。”说着,他掉头看了看机窗外,“三叉戟不错,飞得稳,速度 又快。今后我还坐这种飞机。”过了一会儿,总理又说:“五十年代,我坐你们 空军的飞机多;六十年代,我有意多坐民航的飞机。以后我再坐你们空军的飞机。” 听着总理这些非常乐观的话,几乎使我忘记了眼前的现实:“总理,您实在太劳 累了。 开完四届人大好好地休息休息,等恢复了体力,健康自然也就恢复了。”总理听 了笑了笑,对我说:“希望是这样子。与疾病也需要作斗争,但要恢复到以前的 健康状况已是不容易的了。”我看总理骨瘦如柴的样子,两行热泪忍不住夺眶而 出,我怕总理看见我挂在脸颊上的眼泪,忙站起身匆匆退到门外。总理沉默着, 什么都没有说。估计他已经看见我的泪水,也有些伤感。(据杨扶真回忆)(摘 自《文汇报》李克菲彭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