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公民宗教 罗伯特·贝拉(Robert N.Bellah) 口陈勇译 在重印该文的前言中，作者写道，“我并非把美国公民宗 教的中心传统看做国家自我崇拜的一种模式，而是试图将国 家置于道德原则的制约和评判之下。不管批评者怎么看，我 相信每一个国家每一个民族都在宗教方面有着自我理解。与 其谴责不可避免的东西，不如在公民宗教传统中寻找一些关 健原则，以消解目前无所不在的国家自我偶像崇拜的危险。” 虽然很多人把基督教当作国家信仰，也有人认为基督教 和犹太教共同创造了叫“美国生活方式”的合成宗教，很少有 人认识到在这些体制宗教之外还存在着一种公民宗教。这篇 文章想要证明的就是，美国不仅存在公民宗教这样一种东西， 而且它应该受到跟其他任何宗教一样的认真对待，① ①为什么如此明显的现象却未引起人们的重视本身就是一个有趣的问题。部分原因可能 是因为这个话题富有争议性。实际上，从19世纪早期开始，保守的宗教和政治群体就极力证明 基督救是国牧。其中一些人甚至到了20世纪50年代还力图提案通过宪法：正案，以正式承认 基督教的国教地位。为了挥卫政较分离的原则，许多持相反意见的群体则极力证明国家政体与 宗教根本无莎。温和派则宜称国家是允许和支持宗教团体的（免税等等），因此对宗敏持正面态 度，但这与我所关注的宗散体制化的积极意义仍有差别。这一现象未受重视的部分原因则还要 归功于西方对于“宗教”概念的独特理解一把宗教看做是一个集合体，个人在某一时刻只能是 一种宗数的成员。图尔干那种认为任何群体都有宗教维度的看法-一南亚和东南亚是典型例 子一对于我们来说是很陌生的。这种观点妨碍了我们对于我们自己社会中类似现象的认识。 123 1994-2012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cnki
美国的公民宗教 罗伯特 · 贝 拉(R o b e r t N . B e ll a h ) 口 陈勇译 在重 印该 文 的前言 中 , 作者写道 , “ 我并非把 美 国公 民宗 教 的 中心 传统 看 做 国 家 自我 崇拜 的 一 种 模 式 , 而 是 试 图将 国 家! 于道德 原 则 的 制 约和 评 判 之 下 。 不 管批评 者怎 么 看 , 我 相 信每一 个 国家每一 个 民族 都在 宗教 方 面 有 着 自我 理 解 。 与 其健责不 可避 免 的 东 西 , 不 如 在公 民 宗教 传 统 中寻找 一 些 关 健原 则 , 以 消解 目前无 所 不 在的 国家 自我偶像 崇拜的危 险 。 ” 虽 然很 多人 把基 督教当作国 家信仰 , 也 有人 认 为基 督教 和犹太教共 同创造 了叫 “ 美国生 活方式 ” 的合成宗教 , 很 少 有 人认识 到在这些 体制 宗 教 之 外 还 存在 着一 种 公 民宗 教 。 这 篇 文章想要 证明的就是 , 美国不仅存在公 民宗教这 样一 种 东西 , 而且 它 应该受到跟 其他任何宗教 一 样 的认真对待 。 ¹ … 子摸— 对于 我们誉来说是很陌生的 . 这种观荟点妨碍 了我们对 于我葺们 自己社会 中类似现象的 { 认 { 识 {。 { J 2 考 J. !…l
需教及宗教对话 肯尼迪就职滴说 约翰·肯尼迪在1961年1月20号的就职演说是引介公民宗教的很 好的例子。演说的开头是这样的： 今天不仅是政党的胜利，而且也是对自由的庆祝一一象征着结 束，也象征着开始一一标志着更断和变化。在你们和全能的上帝面 前，我对着国父们在一百七十五年前起草的誓言庄严宣誓。 今日世界不同于以往。因为人们手中掌握的权力既可以消灭贫 困，也可以毁灭生命。我们的国父为之而战斗的革命信念在今日全 球仍有意义。此信仰即是，人的权力并非来自国家的慷慨情赠，而 是来自上帝之手。 在演说的结尾肯尼迪这样说： 最后，不管你是美国公民还是世界公民，正如我们对你们所要 求的一样，你们也应该要求我们作出艰苦的努力和栖牲。凭着我们 禀赋的良心以及历史的最终评判，让我们在这片深爱的土地上勇往 直前。我们有着上帝的祝福与帮助，但其神迹必须通过我们的双手 来实现。 在肯尼迪的演说中，有这么三处地方提到了上帝的名字。如果我们 能理解在这三处地方他为什么和怎样提到上帝，以及他想要说明什么， 我们就能对美国公民宗教有相当的理解。但要做到并不容易，学宗教的 美国学生可能对这三处引文有不同的解释。 让我们先来看看这三处引文的段落安排。三处引文出现在演说的头 两段和最后一段，从而搭成了整个演说的基本框架。不光如此，美国总 统在所有庄重场合的演讲都有类似的对上帝的征引，而总统在与国会讨 论具体事务时很少提到上帝。那我们该怎样解释这些有关上帝的引文呢？ 也许有人会说，这几处引文只不过说明了宗教的角色在世俗化的美 国社会中无足轻重。在演说和公共生活中提到上帝，表明宗教“只具有象 征性的意义”；这样做只是为了在讨论正事之前，讨得那些比较蒙昧的社 124 1994-2012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cnki
孺教及宗教对话 肯尼迪就职演说 约翰 · 肯尼 迪在 1 9 6 1 年 1 月 20 号的就职演说是引介公 民宗教的很 好的例子 。 演说的开 头是这样的 : 今 天 不 仅是 政 党的胜 利 , 而 且 也 是 对 自由的 庆祝— 象征 着结 束 , 也 象征 着开始 — 标 志 着更 新 和 变化 。 在你 们 和 全 能 的上 帝 面 前 , 我对 着国父 们 在一 百 七 十五年前起 草的誓言庄 严 宣誓 。 今 日世 界 不 同于 以 往 。 因为人 们 手 中掌握 的权 力 既 可 以 消灭 贫 困 , 也 可 以 毁 灭 生命 。 我们 的 国 父 为之 而 战斗 的革命信 念在今 日全 球仍 有意义 。 此 信仰 即是 , 人 的 权 力 并非 来 自国家 的慷 慨情 婚 , 而 是 来 自上 帝之 手 。 在 演说的结尾肯尼迪 这样 说 : 最后 , 不 管你是 美国公 民还 是世 界 公 民 , 正如 我们 对你 们 所要 求的 一样 , 你们 也应 该要 求我 们 作 出艰 苦 的 努 力 和栖 牲 。 凭 着我 们 票斌 的 良心 以 及 历 史 的最 终评 判 , 让 我们 在 这 片深 爱 的 土 地 上 勇往 直前 。 我们 有着上 帝的祝福 与帮助 , 但 其神迹 必 须 通过 我们 的 双 手 来实现 。 在肯尼迪的演说 中 , 有这 么三 处地方提到 了上帝 的名字 。 如果我们 能理解在这 三 处 地方 他为什么 和怎 样提到上 帝 , 以及 他想要 说 明什么 , 我们就能对 美国公民宗教有相 当的理 解 。 但要 做到并不 容易 , 学宗教的 美国学 生 可能对 这三 处引 文有不 同的解释 。 让 我们先来看看这三 处 引文 的段 落安排 。 三 处 引 文 出现 在 演说的头 两 段和 最后 一段 , 从 而搭 成 了整个 演说的基 本框架 。 不 光 如此 , 美 国总 统 在所 有庄 重场 合的演讲都有类 似的 对上 帝 的 征 引 , 而 总统 在 与 国会 讨 论具体事务 时很 少提 到上帝 。 那我们该怎样 解释 这些 有关上 帝的引文 呢? 也 许有人会说 , 这几 处引 文 只不 过 说明 了宗教 的 角色在 世俗化 的美 国社会中无 足轻重 。 在演说和公共生 活 中提到上帝 , 表明宗教 “ 只具有象 征性 的意义 ” ; 这 样做只是 为 了在讨论 正事 之前 , 讨得 那些 比较蒙昧的社 .几 J 月 2 峥 月
美田的公民宗教 会成员随声附和而已。一个玩世不恭的人甚至会认为，任何美国总统必 须把上帝挂在嘴边，否则就会失去选票。表面上的虔诚是白宫的潜在游 戏规则之一，仅比今天对电视人物的要求稍显旧式，略有不同而已。 但鉴于我们对许多社会的典礼和仪式的了解，有些仪式并不是表面 上那么简单。人们在庄重场合说的话当不能一笑了之，它往往是日常生 活中并不显见的深层价值和理念的反映。如此看来，肯尼迪演说中几次 提到上帝的行文安排的确值得细细斟酌。 当然也许有的人也会说肯尼迪演说中提到上帝正好反映了宗教的衰 颓现象。他并没具体指明是哪一种宗教。他没有提到耶稣或摩西，抑或 基督教堂，更没有提到天主教堂。实际上，他唯一用到的词就是上帝， 而这个词对不同的人来说有不同的意思，因此也可以说是一个空洞的词 汇。这不正好说明对很多人来说，宗教也许是好事情，但人们已不太关 心它的具体内容？艾森豪威尔不也说过，“除非建立在深刻的宗教信仰的 基础之上，我不在乎这种信仰具体是什么，否则我们的政府无以为 立。”①这不正好否定了宗教的真实内容么？ 这些问题都值得深思，因为它们涉及怎样看待公民宗教一方面与政 治生活、另一方面与民间宗教组织的密切关系。肯尼迪总统是一个基督 徒，更确切地说是天主教徒。因此他所提到的上帝并不是空而无物的。 但他为什么不提救世主耶稣或者天主教堂呢？他没有提因为这些都是他 的私人信仰方面的东西；而这些东西与公共事务并不相关。有不同宗教 信仰的人或属于不同宗教派别的人都能同等地参与政治过程。政教分离 的原则保证了宗教信仰和结社的自由，但它同时也把属于私人性质的宗 教生活从政治生活中分隔开来。 说道政教分离，那为什么总统可以用上帝这个词呢？答案就在于， 政教分离的原则并没有否认政治领域中存在宗教的维度。虽然宗教信仰、 崇拜、和结社都被认为是私人事情，但大多数的美国人在宗教方面都具 有一些共同的元素。这些元素曾经在美国的制度建构中发挥过关键作用， 并仍然在为整个美国生活，包括政治的层面，提供一个宗教维度。这些 公共的宗教维度通过一系列的信仰、符号、和仪式来表达，我把它叫做 ①Dwight Dalid Eisenhower,(德怀特·艾森素威尔)，转引自Will Herberg,Protestant, Catholic,Jew.(Garden City,N.Y.Doubleday &Co.,1955),p.97. 125 1994-2012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cnki
美国的公民宗教 会成员 随声附和而 已 。 一 个玩 世 不 恭的人甚 至会认为 , 任何美 国总 统必 须把上帝挂在嘴边 , 否 则就会失 去 选 票 。 表面 上 的虔 诚是 白宫的潜在游 戏规则之一 , 仅比今天对 电视人 物的要求稍显 旧式 , 略有不 同而 已 。 但鉴 于我们对 许多社 会 的典礼和仪式 的 了解 , 有些仪式 并不是 表 面 上那么简单 。 人们在庄重 场合说 的话当不 能一笑 了之 , 它往 往是 日 常生 活 中并不显 见 的深层 价值和 理 念的反 映 。 如此 看来 , 肯尼 迪 演说 中几 次 提到上帝的行文安排的确值得细细斟酌 。 当然也许有的人也会说肯尼迪演说 中提到上 帝正 好反映了宗教 的衰 颓现 象 。 他并没具 体指明 是 哪一 种宗教 。 他 没有提到耶 稣或摩西 , 抑或 基督教堂 , 更 没 有提到天 主教 堂 。 实际 上 , 他唯一 用 到 的词 就是 上 帝 , 而这个词对 不 同的人来说有不 同的意思 , 因此 也 可 以 说是一 个空 洞 的词 汇 。 这不 正好说明对很 多人 来说 , 宗教 也许是好事情 , 但人 们 已不 太关 心它 的具体 内容? 艾森豪威尔不 也说过 , “ 除非建立在深刻的宗教 信仰 的 基础 之上 , 我不 在 乎 这 种 信 仰 具 体是 什 么 , 否 则 我们 的 政 府无 以 为 立 。 ” ¹ 这不 正好否定 了宗教的真实内容么 ? 这些 问题都值得深 思 , 因 为它 们涉及 怎 样看待公民宗教 一 方面与 政 治生 活 、 另一 方面与民间宗教组 织的密切关系 。 肯尼迪 总统 是一 个基 督 徒 , 更确切地 说是 天 主 教 徒 。 因此 他 所提 到的 上 帝并不 是 空 而 无 物的 。 但他为什么不 提救世 主耶 稣或者天 主 教堂 呢 ? 他没 有提因 为这些 都是他 的私 人信仰方 面 的东 西 ; 而 这些 东西 与公共事务并不 相 关 。 有 不 同宗 教 信仰的人 或属 于不 同宗教 派 别的人 都能同等地 参 与政治过 程 。 政 教分离 的原 则保证 了宗教信仰和 结社 的 自由 , 但 它 同时 也 把属 于 私 人 性 质的 宗 教生 活从 政治生 活 中分隔 开来 。 说道 政教分离 , 那为什 么 总 统可 以 用 上 帝这 个 词 呢 ? 答 案就 在 于 , 政教 分离的原 则并没有否认 政治领域 中存在宗教 的 维度 。 虽 然 宗教 信仰 、 崇拜 、 和结社 都被认 为是 私人事情 , 但大多 数 的美 国人 在 宗 教 方 面都 具 有一 些共 同的元 素 。 这 些元 素曾经在 美 国 的制度 建构 中发挥过 关键作用 , 并仍然在 为整 个美 国生 活 , 包括 政治 的层 面 , 提供一 个 宗教维 度 。 这 些 公共的宗教维 度通 过 一 系列 的信仰 、 符号 、 和 仪式 来表达 , 我把它叫做 ¹ D w ig ht D a lid E i s e n h o w e r . (德怀特 · 艾森紊威尔 ) , 转引 自 W il H e r b e rg , Po t 。: ta , t , 肠t h o li e , J e 、 . ( G a rd e n Ci t y , N . Y . : DO u b l e d a y & C o . , 19 55 ) , p . 9 7
口需教及宗教对话 美国公民宗教。总统的就职典礼就是这种宗教的重要仪式。它奠定了最 高政治权力机构的宗教合法性。 让我们来看看肯尼迪都具体说了些什么。首先，他说，“在你们和全 能的上帝面前，我对着国父们在一百七十五年前起草的誓言庄严宜誓。” 誓言是总统的就职誓言，包括承诺捍卫宪法的义务。他在人民和上帝面 前宜誓。那么在宪法之外，总统的义务也延伸到人民和上帝。当然，美 国政治理论把国家主权归于人民，但在或隐或显中，却把终极主权归于 上帝。这正是那句格言“以上帝的名义承诺”和对国旗宣誓时说“上帝明 鉴”的意思。那么主权归于上帝又有什么问题呢？虽然用选票体现的民意 是政治权力的来源，它并不具有终极意义。民意本身不是对与错的标准。 判定对错有一个更高的标准，而民众有可能是错的。总统的义务则触及 了这个更高的标准。 当肯尼迪说，“人的权力并非来自国家的慷慨馈赠，而是来自上帝之 手。”他正是说明了这个意思。国家是专制君主的意志的表达还是人民意 志的表达并没有关系；人的权力比一切政治结构更根本，并为改变国家 政权提供革命杠杆。这就是他重申美国独立革命意义的用意所在。 但肯尼迪所认识到的政治生活中的宗教维度不仅为人的权力奠定基 础，从而杜绝政治专断，而且也为政治过程提供超越目标。这也体现在 其演说的最后，“神迹必须通过我们的双手来实现。”肯尼迪的意涵所在， 我认为，可以在圣经中找到痕迹： 现在，号角又在召唤我们一不是叫我们拿起武器，虽然我们 也需要它一不是叫我们去战斗，虽然我们正严阵以待一而是叫 我们去承受那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斗争的重担，“在希望中欢呼， 在苦难中等待”一一是面对人类共同敌人的斗争：暴政，贫穷，疾病 和战争。 肯尼迪的演说只不过是美国传统中一个深刻主题的最新一次申明， 那即是在现世中执行上帝意志的集体和个人的神圣义务。这也是美国国 父们的立国精神，其在每一代人身上得以体现。所以贯穿肯尼迪演说全 文的主题在最后跃然纸上，那即是上帝的神迹必须通过我们的亲自努力 来实现。通过美国的第一任天主教总统来阐明一个历史上属于新教的积 126 1994-2012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cnki
偏教及宗教对话 美国公民宗教 。 总统的就职典礼就是这种宗教的 重要 仪式 。 它奠定了最 高政治权力机构的宗教合法 性 。 让我们来看看肯尼迪都具体说了些 什么 。 首 先 , 他说 , “ 在你们和全 能的上帝面前 , 我对 着国 父们在一百 七 十五 年前起草的哲言庄严宣哲 。 ” 哲言是 总统的就 职誓言 , 包括承诺捍卫 宪法 的 义务 。 他在人 民和上 帝 面 前宣誓 。 那么在宪法之 外 , 总统的 义 务也延 伸到人 民和 上 帝 。 当然 , 美 国政治理 论 把国家主权归于 人 民 , 但 在或隐或显 中 , 却把终极主权归于 上 帝 。 这正是那句格言 “ 以上 帝 的名义 承诺 ” 和对 国旗宣誓时说 “ 上 帝 明 鉴 ” 的意思 。 那么 主权归于上 帝又有什么 问题呢 ? 虽然用选票体现 的民意 是政治权力的来源 , 它并不具有终极意义 。 民意本身不 是对与错的标准 。 判定对错有一 个更高的标准 , 而 民众有可 能是错 的 。 总统 的义 务则触及 了这个更高的标准 。 当肯尼迪 说 , “ 人 的权力 并非来 自国家的慷慨馈赠 , 而是来 自上帝之 手 。 ” 他正 是说明 了这个意思 。 国家是 专制君 主 的 意志 的表达 还是人 民意 志的表达 并没 有关系 ; 人 的权 力比一 切 政治结构更 根 本 , 并为改变 国家 政权提供革命杠杆 。 这 就是 他重 申美国独立 革命意义 的用意所 在 。 但肯尼迪所认识 到的政治生 活 中的宗教 维度不 仅 为人 的 权力奠定基 础 , 从而 杜绝 政治专断 , 而 且也 为政治过程 提供超越 目标 。 这也 体现 在 其演说 的最后 , “ 神迹必 须通过我们的双 手来实现 。 ” 肯尼迪 的意涵所在 , 我认为 , 可 以在圣经 中找到痕迹 : 现在 , 号角又在 召 唤 我们— 不 是 叫我们 拿起武器 , 虽 然 我们 也 需要 它— 不 是 叫我 们 去 战 斗 , 虽 然 我 们 正 严 阵 以 待— 而 是 叫 我们 去承 受 那年 复 一 年 、 日 复一 日 的 斗 争的重担 , “ 在希望 中欢 呼 , 在 苦 难 中等待 ” — 是 面 对人 类共 同敌 人 的斗 争 : 幕政 , 贫穷 , 疾 病 和战 争 。 肯尼迪 的演说 只不 过 是 美 国传统 中一 个 深刻主 题的 最 新 一 次 申明 , 那即是在 现 世 中执行 上帝意志 的集体 和个 人 的神圣 义 务 。 这 也 是 美国 国 父 们的立 国精神 , 其在每一 代人 身上 得 以体现 。 所 以 贯穿肯尼 迪 演说全 文 的主题在最后跃然 纸上 , 那 即是上 帝的 神迹 必 须通 过 我们 的亲 自努力 来实现 。 通 过美国 的第一 任天 主教 总统 来阐 明一 个 历 史上 属 于 新 教 的积 口.苦 O/ 2 月盛
美田的公民宗教 极人世的宗教义务，恰恰说明了其已深深根植于美国精神面貌之中。下 面就让我们来看看肯尼迪所提到的公民宗教传统的形式和历史。 关于公民宗教的概念 “公民宗教”这个术语，最早来源于卢梭。在《社会契约论》第4卷第8 章中，他列出了公民宗教的基本教条：上帝的存在，对来生的信仰，扬 善惩恶，和对宗教不宽容的排斥。所有其他宗教理念都在政府监管之外， 公民可以自由信仰。虽然就我所知国父们并没有用“公民宗教”这个词， 当然我也并非要证明卢梭的影响，但鉴于18世纪末的文化氛围，类似的 理念在国父们身上显然有所体现。比如，本杰明·弗兰克林就在他的自 传中写道： 我从未抛弃过一些宗教原则。我从未怀疑过，比如说，神的存 在；他创造了世界并治之以神祇；他最能接受的行为就是行善；我 们的灵魂是不朽的；罪恶必受惩罚，德行必受褒扬，不管是在今生 还是来世。我认为这些是每一种宗教的基本教义；在我们国家的所 有宗教中也都能找到这些教义。我尊重所有这些教义，当然程度有 所不同，因为它们往往跟别的教义混杂在一起，而有些别的教义非 但不能促进道德，反而分裂人群，造成以邻为坐。 当然也很容易鉴别与宗教相关的功利主义的立场。在华盛顿的告别 演说中（虽然可能是汉密尔顿起草的），这种功利主义就昭然若揭： 在所有促成政治昌明的气质和习俗中，宗教和伦理是不可或缺 的要素。如果一个人试图颜覆这些人类幸福的支柱和公民的根本责 任，他是不可能有爱国精神的。无论是政治家还是普通百姓都应该 珍视这些要素。用一整本书都不可能穷尽其与私人和公共幸福的密 切关系。我们只消简单问一下，如果去拌法庭正义誓词中的宗教义 务部分，则哪里还能找到财产安全，名誉安全，和生命安全？我们 先不要匆忙推断没有宗教的伦理会维持下去。虽然良好的教育可以 起到一定的作用，但理智和经验都告诉我们离开了宗教信条的伦理 道德是无法倡行的。 127 1994-2012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cnki
美国的公民宗教 卜一 极 面 人 就 世 让 的 我 宗 们 教 来看 义务 看肯 , 恰 尼 恰 迪 说 所 提 明 到 了 的 其 公 已 民 深 宗 深 教 根 传 植 统 于 的 美 形 国 式 精 和 神 历 面 史 貌 。 之 中 。 下 — 关于公 民宗教的概念 “ 公 民宗教 ” 这个术语 , 最 早来源 于卢梭 。 在《社会契约论》第 4 卷第 8 章中 , 他列出了公 民宗教 的基 本教条 : 上 帝的存在 , 对来生 的信仰 , 扬 善惩恶 , 和对 宗教不 宽容的排斥 。 所有其他宗教理 念都在政府监 管之 外 , 公 民可 以 自由信仰 。 虽 然就我所知 国父 们并没 有用 “ 公 民宗 教 ” 这 个 词 , 当然我也并非要证 明卢梭的影 响 , 但鉴于 18 世纪末 的文化氛围 , 类似的 理 念在国父们身上显 然有所 体现 。 比如 , 本杰 明 · 弗兰 克林就 在他的 自 传中写 道 : 我从 未抛 弃过 一 些 宗教原 则 。 我从 未怀提 过 , 比 如 说 , 神 的 存 在 ; 他 创造 了世 界 并治 之 以 神抵 ; 他 最能接 受的 行 为 就 是行 善 ; 我 们 的 灵魂是 不 朽的 ; 罪 恶 必 受惩 罚 , 德 行 必 受裹扬 , 不 管是 在今 生 还 是 来橙 。 我认为这 些是 每 一 种 宗教的 基 本 教义 ; 在我们 国 家的 所 有 宗教 中也都能找到这 些教 义 。 我 莽重所 有这 些 教义 , 当 然 程 度 有 所不 同 , 因 为它们往 往 跟 别 的教 义 混 杂在一 起 , 而 有 些 别 的教 义 非 但 不 能促进 道德 , 反 而 分裂人 群 , 造 成 以 郁为 壑 。 当然也很 容易鉴 别与宗教相关 的功 利 主 义 的立 场 。 在华盛 顿的 告 别 演说中(虽 然可 能是汉 密尔 顿起 草的) , 这 种功利主 义就 昭然 若揭 : 在所 有促成政 治 昌明 的 气 质和 习俗 中 , 宗教 和 伦 理 是 不 可 或 缺 的要素 。 如果 一个人试 图戴 及这 些 人 类 幸福 的 支柱 和 公 民的 根 本 责 任 , 他 是 不 可能有爱 国 精神 的 。 无 论 是 政 治 家还 是 普通 百 性 都应 该 珍 视这些要素 。 用一 整 本 书都不 可 能 穷 尽 其 与私 人 和 公 共幸福 的 密 切 关 系 。 我们 只 消简单 问 一 下 , 如 果 去 掉 法 庭 正 义 誓词 中的 宗教 义 务 部 分 , 则哪 里还 能找 到 财产 安 全 , 名 誉 安 全 , 和 生 命 安 全? 我 们 先不 要 匆忙推断没有 宗教的伦理 会 维持 下 去 。 虽 然 良好 的教 育可 以 起 到一 定 的作 用 , 但理 智和 经 验 都告 诉 我 们 离开 了 宗教信 条的 伦 理 道 德是 无 法 倡行 的
需教及宗教对话 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宗教，特别是上帝的理念，在早期美国政 治家们的思想中起到过关键作用。 肯尼迪的就职演说触及了独立宣言的宗教方面，因此有必要在此将 其仔细审视一番。独立宜言中有四处提到了上帝。第一处说，“自然以及 自然的上帝的法则”给予人们独立。第二处就是著名的那句，所有的人都 “由造物主赋予不可剥夺的权力，”在这里，杰斐逊把新独立国家的根本合 法性归于一种基于古典自然法则和圣经宗教之上的“更高法则”。第三处 就是“向世界最高主宰证明我们的初衷的正当性，”最后一处则提到“要坚 定地依托于神柢的保护。”在这最后两处引文中，以历史审视者出现的圣 经中的上帝形象跃然于纸上。 这些宗教理念与新国家的自我意识之间的密切关系频繁地显现在早 期的官方文件中。比如说，在华盛顿于1789年4月30日的第一次就职 演说中我们就发现： 如果在这第一个官方文件中略去我对那个主宰宇宙，君临万国， 普示神祇的全能的神灵的炽烈恳求，则将是非常不合适的。我要祈 求他辅助美利坚人民通过成立政府来追求自由和幸福，也祈求他保 佑这届政府的每个法令都得以顺利执行。 没有一个国家的人民比美国人民更能认识和敬慕那只看不见的 手对人间事务的干预。我们作为一个独立国家所取得的每一个进步 似乎都有神迹的参与。 如果一个国家无视于上天所赋予的秩序和权利，那么她也不可 能享受到上天那慈悲的微笑。自由之圣火和共和政府的命运都需要 通过美国人民的亲身实验来得以保存。 当然，这些宗教情愫也决非总统的私人表达。应参众两院的要求， 华盛顿在其当总统的同一年的10月3日宣布，11月26日为“公众感恩和 析祷日，”也就是宪法规定的第一个感恩节。 国父们特别是头几任总统的言行，为此后的公民宗教奠定了形式和 基调。虽然很大程度上是来源于基督教，但公民宗教显然不是基督教本 身。有一条是肯定的，不但华盛顿、亚当、和杰斐逊，就是后来的任何 128 1994-2012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cnki
偏教及宗教对话 我们有充 分的理 由相 信 , 宗教 , 特别是 上帝 的理 念 , 在 早 期美国政 治家们的思想 中起到过 关键作用 。 肯尼 迪 的就职演说触及 了独立宣 言 的宗教方 面 , 因 此有必 要 在此 将 其仔细 审视一 番 。 独立 宜 言中有四 处 提到了上帝 。 第一处 说 , “ 自然以及 自然的上 帝的法则 ” 给予人们独立 。 第二处 就是著名的那句 , 所 有的人都 “ 由造物主赋予不 可剥夺的权力 。 ” 在这 里 , 杰斐逊 把新独立 国家的根 本合 法性归于一种基 于古典 自然法则和 圣 经宗教之 上 的 “ 更高法 则 ” 。 第三处 就是 “ 向世界最 高主宰证 明我们的初衷的 正 当性 , ” 最后 一 处则 提到 “ 要坚 定地 依托于神抵 的保护 。 ” 在这最 后 两处 引文 中 , 以历 史审视者 出现 的圣 经 中的上 帝形象跃然于 纸上 。 这些 宗教理念与新 国家的自我意识 之 间的密切关系频繁地 显 现 在早 期的官方文件 中 。 比如说 , 在华盛顿于 1 7 8 9 年 4 月 30 日的第一 次就职 演说 中我们就发现 : 知 果在这 第一 个 官方 丈件 中略去我 对 那个 主 宰宇宙 , 君 临 万 国 , 普示 神抵 的 全能 的神灵 的 炽 烈 恳求 , 则 将 是 非 常不 合 适 的 。 我要祈 求他 辅 助 美利 坚人 民通过 成 立 政府 来追 求 自由和幸福 , 也 祈 求他 保 佑这 届 政 府 的每个法令 都得 以 顺 利执行 。 没 有一 个 国 家的人 民比 美 国人 民 更 能认 识 和 敬 慕那 只 看 不 见 的 手 对人 间事务的干预 。 我们 作为 一 个 独 立 国 家所取 得 的每一 个进 步 似 乎都有神迹 的参与 。 如果 一 个 国家无视 于 上 天 所赋 予的秋序和 权 利 , 那 么 她也 不 可 能 享受到 上 天那 慈悲 的微 笑 。 自由 之 圣 火 和 共 和政 府 的 命运都 需要 通过 美国 人 民 的 亲身实脸 来得 以 保 存 。 当然 , 这些 宗教情慷 也 决非总 统 的私 人 表 达 。 应参众两 院的要 求 , 华盛 顿在其 当总统的同一 年的 10 月 3 日宣 布 , n 月 26 日为 “ 公众感恩 和 祈祷 日 , ” 也 就是 宪法 规定 的第一个感恩 节 。 国父们特别是头 几任总 统的言 行 , 为 此 后 的公 民宗教 奠定 了形 式和 基 调 。 虽然 很 大程度 上是来源 于基 督 教 , 但公 民 宗教显 然 不 是基 督 教本 身 。 有一条是 肯定的 , 不 但华盛 顿 、 亚 当 、 和杰 斐 逊 , 就 是后 来 的任何
美国的公民宗教 一位总统，在其就职演说中都没有提到基督，虽然他们都提到了上帝.① 公民宗教中的上帝不仅“拥护政治统一，”而且还显出威严的面孔，常常与 秩序、法规和权力而不是数赎和慈爱相关联。虽然他多少有些自然神的 气质，但他绝不是一个钟表匠般的上帝。他积极投身于历史之演绎中， 并对美国抱以特别关注。这个类比跟古代以色列的关联尤胜于其与自然 法则的关联；如同在“美利坚的以色列”这个概念中把美国与以色列等同 起来的例子并不罕见。②在华盛顿的演说辞中一些隐晦的词汇，在杰斐 逊的第二次就职演说中则变得明朗起来：“神，就像帮助古老以色列一 样，曾经引领我们的国父走出祖居地并来到生活富足舒适的国度，我也 需要他的帮助。”欧洲是埃及，美利坚就是神诺的土地。上帝引领他的子 民建立了一种新的社会秩序，并以此照亮世上众国。③ 这也是贯穿于公民宗教中的一个主题。我们已经在讨论肯尼迪的就 职演说时见识到了。在约翰逊总统的就职演说中则再一次见到这个主题： 他们已经来到了这里一那些流放者，陌生人，勇敢者，和被 ①除了华盛顿的第二大就职演说一很简短和草率一所有的美国总统就职清说都提到 了上帝，但值得注意的是，“上帝”这个词本身直到门罗于1821年3月5日的第二次就职演说才 出现。在华盛顿的第一次就职演说中，他把上帝称为“统治宇宙的全能之主”，“所有公共和私下 领域普的伟大作者”，“看不见的手”和“人类的慈厚家长”。约输·亚当斯把上帝称为“上天”， “至高无上之主”，“秩序的主宰”，“正义的源泉”和“自由的万世庇护者”。杰是逊则称之为“主宰 宇宙命运的餐不见的力量”和“使我们得以存在之主”。麦迪逊则把它叫做“支配众国命运的全能 之主”和“天”。门罗在他的第一次演说中用的是“上天”和“全能者”，在第二次演说中才用到“全 能的上帝”，见《从1789年乔怡·华盛领到1949年哈里·杜鲁门的美国总统就职液说》，第82 届国会，第2次会议，众议院档案第540号，1952。 ②例如，马萨诸塞州哈维希尔市的“第一教会”牧师阿比尔·阿波特，在1799年名为“美 国人民与古代以色列的相似特征”的感愿节布道会上这样说道：“常常有人说，美国人民比地球 上的任何其他国家都更像古代以色列，因此，·我们的美利坚的以色列'不仅是一个领繁使用的 词汇，而且很恰当并要流传开来，"见汉斯·科恩(Hans Kohn)《民族主义的观念》(New York: Macmillan Co.,1961),665页。 ③摩西的类比早在立国之初就存在于开国元勋们的头脑中了，这从富兰克林和杰斐逊设 计的奠国国印就可以看出来。1776年？月4日，他们和亚当斯一起组成大陆委员会的三人小组， 来提出设计方案。“富兰克林的方案是，摩西举起手中的瘦杖分开红海，法老被海水吞赠，铭文 则是‘对爆君的反叛就是对上帝的顺从'。杰斐逊的方案是，以色列的子民在荒野中·白天被云彩 引领，夜晚则由火柱导向'，”安森·斯多克斯(Anson Phelps Stokes)?,《美国的政治和宗教》，第 1卷(New York:Harper&Co.,1950),467~468页， 1129 1994-2012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cnki
美国的公民宗教 卜一一一 一 — 一位总统 , 在其就职 演说中都没有提到基督 , 虽 然他们都提到了 上帝 。 ¹ 公民宗教 中的上 帝不仅 “ 拥护政治统一 , ” 而且 还显 出威严 的面 孔 , 常常与 秩序 、 法 规和权力而 不是 救赎 和慈爱相关联 。 虽 然他多少 有些 自然神 的 气质 , 但他绝不 是一 个钟表 匠般 的上 帝 。 他积极投 身于 历 史之演绎 中 , 并对美国抱以特别关注 。 这个类 比跟 古代 以色列 的关联 尤胜于 其与 自然 法则的关联 ; 如同在 “ 美利坚 的以 色列 ” 这个概念 中把美 国与以 色列 等同 起来 的例子 并不 罕见 。 º 在华盛顿的演说 辞中一 些 隐晦的词汇 , 在杰斐 逊 的第二次就职演说 中则变得 明 朗起 来 : “ 神 , 就像 帮助古老 以 色列 一 样 , 曾经引领我们的国父 走出祖居 地 并来到生 活 富足 舒适 的 国度 , 我也 需要 他的帮助 。 ” 欧洲 是埃及 , 美利坚 就是 神诺 的土地 。 上 帝引领 他的子 民建立 了一 种新的社会秩序 , 并以此照 亮世 上众 国 。 » 这也是贯穿于公民宗教中的一 个主 题 。 我们 已 经 在讨论肯尼迪 的就 职演说时见 识到了 。 在约翰逊 总统的就职演说中则再一 次见 到这个 主题 : 他们 已经 来到T 这 里— 那 些 流放 者 , 隋 生 人 , 勇敢 者 , 和被 ¹ 除 了华盛顿 的第二次就职演说—很简短 和 草率—所有 的美 国总统就 职演说都提 到 了上 帝 。 但值得注意 的是 , “ 上 帝 ” 这个词本 身直 到门罗于 18 21 年 3 月 S 日 的第 二 次就职 演说 才 出现 。 在华盛顿的第一次就职演说中 , 他把上帝 称为 “ 统治 宇宙 的全能 之主 ” , “ 所有公共 和私 下 领域善 的伟大作者 ” , “ 着 不见 的手 ” 和 “ 人类 的慈厚 家长 ” . 约翰 · 亚 当斯把 上 帝 称为 “ 上 天 ” , “ 至 高无上 之主 ” , “ 秩序的主宰 ” , “ 正义的源泉 ” 和 “ 自由的万世庇 护者 ” 。 杰哭逊 则称之 为 “ 主宰 宇宙命运 的看 不见 的力t ” 和 “ 使我们得以 存在之 主 ” 。 麦迪 逊则把 它叫做 “ 支配众 国命运 的全 能 之主 ” 和 “ 天 ” 。 门罗在他 的第一次演说中用 的是 “ 上 天 ” 和 “ 全 能者 ” , 在第 二 次演说 中才用 到 “ 全 能的上帝 ” 。 见《从 17 8 9 年乔治 · 华 盛栩到 19 49 年哈里 . 杜奋 门的美国 总统 就职 演说 》 , 第 82 届国会 , 第 2 次会议 , 众议院档案第 540 号 , 19 52 . º 例如 , 马萨诸塞州 哈维希尔市的 “ 第一教会 ” 牧 师阿 比 尔 · 阿波特 , 在 17 99 年名 为 “ 美 国人民 与古 代以 色列 的相似特征 ” 的感恩节布道会 上 这样说 道 : “ 常 常有人说 , 美国人 民比地球 上 的任何 其他 国 家都 更像古代以色列 . 因此 , ‘ 我们 的美 利坚的 以 色列 ’ 不 仅是一 个孩繁 使用 的 词汇 , 而且 很恰当并要流传 开来 . ” 见汉 斯 · 科思 ( H an s K o hn) 《民族 主 义的 观念》( N e w Y or k : M a e m il a n Co . , 19 6 1) , 6 6 5 页 . » 牵西 的类 比早在 立 国之初就存在于 开 国元 勋们的 头 脑中 了 , 这 从, 兰 克林和 杰 斐逊设 计的美国 国印就可 以 着出来 。 17 7 6 年 7 月 4 日 , 他们 和亚 当斯一起组 成大陆委员会 的三 人 小组 , 来提出设计方案 。 “ 富兰克林 的方案是 , 康西举起手中的魔杖分开 红 海 , 法老被海水 吞 嘴 , 铭文 则是 ‘ 对 攀君的反 叛就是对 上帝的顺从 ’ . 杰斐逊的方案是 , 以 色列的子民 在荒盯中 ‘ 白天 被云 彩 引领 , 夜晚则由火柱 导向 ’ 。 ”安森 . 斯多克斯( A ns on Phel p s st ok es ) , 《美 国 的政治和 宗教》 , 第 l 卷 ( N e w Y o r k : H a r p e r & co . , 19 5 0 ) , 46 7 一 46 5 页 。 29 J . 月
需教及宗教对话 恐吓者一在这里，他们成为自己的主人。他们与这片土地立下了 契约。用正义、自由、和团结的理念写成，这个契约终将激起全人 类的希望；它也将我们紧紧团结在一起。如果我们秉持其理想，我 们就会繁荣昌盛。 因此，从立国之初起，我们所拥有的则是一系列具神圣意味并被建 制化的信仰、符号、和仪式。这个宗教一看来也没有别的更好的 词一虽并不与基督教相对，且与基督教有许多共通之处，既不属于某 一教派，也不属于任何基督徒。在基督徒占社会绝对主体的时候，不具 体征引基督教条文看起来也不大可能是为了避免伤害少数非基督徒的感 情。相反，公民宗教所表达的只不过是那些先驱们与世推移而认为合宜 的东西罢了。它所表达的是他们在私下和公开场合的观点。公民宗教也 不是“泛泛而论的宗教。”虽然普适性被许多人认为是优点，就像前面所引 的弗兰克林一样，公民宗教在谈到美国的时候却是有具体所指。正是因 为这种具体性，公民宗教才不致变成空洞的形式主义，而是成为国家在 宗教方面自我理解的真正载体。 但除了极个别如汤姆·裴恩者，在弗兰克林、华盛顿、杰斐逊以及 其他领袖的心目中，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用公民宗教来取代基督教。在公 民宗教和基督教的功能方面，存在着微妙但确然的区别。在宗教自由的 信条之下，有关个人虔诚和社会行为的很大一块都由教会来决定。但教 会不是要控制国家，也并非要被国家控制。国家行政长官，不管他私下 的宗教信仰是什么，在执行公务的时候都要在公民宗教的框架下行事， 就像我们前面看到肯尼迪的例子。这种相容性在受基督新教和启蒙运动 影响下的特定历史条件的产物，而且也经受了文化和宗教变迁的风风 雨雨。 美国内战与公民宗教 直到美国内战，公民宗教的焦点都集中在被看做是《出埃及记》的最 后事件的独立战争上。独立宣言和宪法被看做是神圣的经典，而华盛顿 则是上帝钦点的、带领人民脱离暴政的摩西。被悉尼·密德叫作“美国历 130 1994-2012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cnki
祝教及宗教对话 恐 吓 者— 在这 里 , 他 们成 为 自己 的 主人 。 他们 与 这 片土 地 立 下 了 契约 。 用 正 义 、 自由 、 和 团结 的 理 念 写成 , 这 个 契约 终 将 激 起 全人 类 的希望 ; 它也将 我们 紧 紧团结 在一 起 。 如 果 我们 乘持其理 想 , 我 们 就会 繁荣昌盛 。 因 此 , 从立 国之初起 , 我们所拥有的则是一 系列具神圣 意味并被建 制化的 信 仰 、 符 号 、 和 仪式 。 这 个 宗 教— 看 来 也 没 有别 的更 好 的 词— 虽并不 与基 督教相对 , 且 与基督教有许多共通 之 处 , 既 不 属 于某 一教派 , 也不 属于任何基 督徒 。 在基督徒 占社会绝对主 体的时候 , 不 具 体征 引基 督教条文 看起来也 不 大可 能是为了避 免伤害少 数非基督徒 的感 情 。 相反 , 公民宗教所表达 的只不 过 是那些 先驱 们与世推移而认 为合宜 的东西 罢 了 。 它所 表达 的是他们在私下 和 公开场合 的观 点 。 公民宗教也 不是 “ 泛泛 而论 的宗教 。 ” 虽然普适性 被许多人认为是优点 , 就像前面所 引 的弗兰克林一样 , 公民宗教在谈 到美 国的 时候却是有具体所 指 。 正 是因 为这种具体性 , 公民宗教才不致 变成空 洞 的形式主 义 , 而是成为 国家在 宗教方面 自我理 解的真正载体 。 但除了极个 别如汤姆 · 裴恩 者 , 在弗兰 克林 、 华盛顿 、 杰斐逊 以及 其他领袖的心 目中 , 从来就没有想过 要用 公 . 民宗教来取 代基督教 。 在公 民宗教和基督教的功 能方面 , 存在着微妙但确然的 区 别 。 在宗教 自由的 信条之 下 , 有关 个人虔诚和社 会行为的很 大一 块都 由教会来决定 。 但教 会不 是要 控制国家 , 也 并非要被 国家控制 。 国 家行政长官 , 不 管他私 下 的宗教信仰是什么 , 在执行公务 的时候都要 在公民 宗教的框架 下行 事 , 就像我们前面看到肯尼 迪 的 例子 。 这 种相 容性 在受基 督新 教 和启蒙运 动 影响 下 的特 定历 史 条件 的 产物 , 而 且 也 经 受 了文 化 和 宗教变迁 的 风 风 雨雨 。 美国内战 与公 民宗教 直到美 国内战 , 公 民宗教 的 焦点 都集 中在被看做是 《出 埃及 记 》的最 后 事件 的独 立战争上 。 独 立 宜 言和 宪法 被 看 做是神圣 的 经典 , 而华盛 顿 则 是上帝 钦点 的 、 带领 人 民脱离 暴政 的摩西 。 被 悉尼 · 密德 叫作 “ 美国历 . 屯0 心J J
美团的公民宗教鲁 史的中心”①的内战，是国家自我认同的第二个伟大事件，因此也需要在 公民宗教中得到表达。在1835年，阿历克谢·托克维尔写到，美利坚合 众国从未受到真正的考验，其独立革命的胜利更多是由于大英帝国忙于 他事以及一个强大盟邦（法国）的出现，而不是由于美国人民的军事胜利。 但在1861年，真正的考验到来了。南北战争不光有自相残杀的悲剧性， 而且也是19世纪最血腥的战争之一；美国人民被战争吞噬的生命比此前 任何一次都多。 南北内战就国家的意义提出了最深刻的问题。阐明并躬行践履美国 国家精神者当推亚伯拉罕·林肯。对他来说，问题首先还不在于奴隶制， 而在于“奉行奴隶制的国家能否维持下去。”1861年2月22日，他在费城 独立厅这样说道： 到目前为止，所有我所引征的政治理念都来自于这间独立大厅。 我还从未有过超出于独立宣言之外的政治情感.② 杰斐逊的语句常常回响在林肯的演说中。他的首要任务，是要拯救联 邦一不单是为了美国，而是为了向世界阐明美国精神，正像他在葛底 斯堡演说中的最后段落所表明的那样。 但无可避免地，他要面对造成冲突的深层原因，即奴隶制。在他的 第二次就职演说中，林肯把奴隶制和战争放在了终极意义的角度： 如果我们说美国奴隶制是对上帝旨意的冒犯并到了该抛弃的时 候，而南北战争是上帝降临给那些冒犯者的灾难，那么我们是否会 看到人们对神性的特征有所怀疑呢？我们真挚地渴望和虔诚地祈裤， 战争的煎熬会很快成为过去。但，如果上帝想要战争继续以使二百 五十年奴隶所创造的财富耗费殆尽，直到鞭子下的每一浦血用刀剑 下的每一滴血来偿还，就像三千年前所说的那样，那只能说“上帝的 Sidney E.Mead,The Lively experiment.New York:Harper &Row,1963,p.12. 2Allan Nevins,Lincoln and Gettysburg Address.Urbana,Ill:Univ.of Ill Press,1964, p.39. 131 1994-2012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cnki
美田的公民宗教 史的 中心 ” ¹ 的内战 , 是 国家 自我认同的第二 个伟大事件 , 因此 也 需要 在 公民宗教中得到表达 。 在 18 35 年 , 阿历 克谢 · 托克维尔写 到 , 美利坚合 众国从未受到真正 的考验 , 其独立 革命 的胜 利更多是 由于 大英帝国 忙于 他事以及一个强大盟邦( 法 国 ) 的出现 , 而不 是由于美 国人 民 的军事胜利 。 但在 18 61 年 , 真正 的考验到来 了 。 南北 战争不 光 有 自相残杀的 悲剧 性 , 而且 也是 19 世纪最血腥 的战争之一 ; 美国人 民被战争吞 噬 的 生命 比此前 任何一次都多 。 南北 内战就国家的意义提 出 了最 深刻的问题 。 阐明并躬行践履 美国 国家精神者当推亚 伯拉罕 · 林肯 。 对他来说 , 问题首先还 不在于 奴隶制 , 而在于 “ 奉行奴隶制的国家能否 维 持下 去 。 ” 18 6 1 年 2 月 2 日 , 他在费城 独立 厅这 样说道 : 到 目前为止 , 所 有我所 引征 的政 治 理念都来 自于这 间 独 立 大 厅 。 我还 从 未有过 超 出于独立 宣 言之 外的政 治 情感 。 º 杰斐逊的语句 常常 回 响在林肯 的演 说 中 。 他 的首 要 任 务 , 是 要 拯救联 邦— 不 单是为了美国 , 而是为 了向世 界 阐 明美 国精神 , 正 像他在葛底 斯堡演说 中的最后 段落所表明的那样 。 但无可避 免地 , 他要 面对 造 成 冲突 的深 层 原 因 , 即奴 隶制 。 在他 的 第二 次就 职演说中 , 林肯把奴隶制和战 争放 在了终极 意 义的 角度 : 如 果我们 说美 国奴隶制 是 对 上 帝 旨意 的 冒犯 并到 了 该抛 弃 的 时 候 , 而 南北 战争是 上 帝降临 给 那 些 冒犯 者 的 灾难 , 那 么 我们 是 否 会 看 到人们 对神性 的特征 有所怀疑 呢? 我 们 真 攀地渴 望 和 度诚 地 祈祷 , 战 争的 煎熬 会很快成 为过 去 。 但 , 如 果 上 帝想要 战 争继 续 以 使 二 百 五 十年奴 隶所创 造的 对 富耗 费殆 尽 , 直到 鞭子 下 的 每 一 滴 血 用 刀 剑 下 的 每一 滴血 来偿 还 , 就像 三 千年 前所 说 的 那样 , 那 只 能说 “ 上 帝的 S id n e y E . M e a d , Th e L 艺货l, ex Pe ri 淤 ”t , N e w Yo r k : H a r pe r 乙 R o w , 19 6 3 , p . 12 , A l a n N e v i n s , L f 月c o l ” a n d Ge t t少s b “r g A d d re s s , U r b a n a , 111 : U n i v . o f 111 Pr e s s . 19 6 4 . ¹º P . 3 9 月 . J 一1 三 .口 . J二
青需教及宗教对话 审判既真实又正义”。 但是，林肯在他的演说结尾采用了调解的口气：“让无人再有怨恨， 让人人都有博爱。” 随着内战的爆发，关于死亡、牺牲、再生等的主题进人了新的公民 宗教。这一切都在林肯的生与死中得到了象征性的体现。没有什么更比 葛底斯堡演说一一公民圣经的林肯“新约”部分一表达得更清楚明白了。 罗伯特·罗威尔最近更指出林肯演说在描述“光荣的烈士”时“对生的形象 的持续应用”：“抚养”、“孕育”、“创造”、“自由的新生”。他接着说： 葛底斯堡演说是象征性和神圣性兼有的法令。其富有逐辑性和 平实简洁的风格构成了其文字的魅力。在其文辞中，林肯象征性地 死了，正如同联邦士兵真正地死了一样一而他自己也很快真的死 了。他用他的演说赋予了战场一种象征性的重大意义。对我们和我 们的国家来说，他将杰斐进的自由和平等的理想与基督教中在死亡 和再生面前的牺牲行为巧妙地结合在了一起。我认为这种意义超越 了派别或宗教，也超越了和平与战争，而作为一种挑战、障碍、和 希望成为我们生命的一部分。（罗伯特·罗威尔(Robert Lowell): “关于葛底斯堡演说，”88、89页。) 罗威尔正确地指出了演说的象征意义中的基督教的元素，但同时也 涤荡了其中的一些派系的因素。早期公民宗教的象征意义中带有希伯来 的，但又并非是明显的犹太人的意味。葛底斯堡的象征意义(“他们失去 了生命，而国家却得以生存”)是基督教的，但又并不直接与基督教会 相关。 把林肯与耶稣象征性地等同起来则相对出现较早。林肯的法律合作 伙伴荷恩顿就写到： 上帝把亚伯拉罕·林肯放在火炉中烤了五十年了。他这样做是 为了考验和净化亚伯拉罕。这使林肯先生变得谦逊，柔和，忍耐， 同情苦难，仁慈，敏感，宽容；使他的整个人格变得宽广，深刻， 博大；使他成为耶稣基督之后最高责、最可爱的角色。我相信林肯 132 1994-2012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cnki
祝教及宗教对话 审判 既真 实又 正 义 ” 。 但是 , 林肯在 他的演说结尾采用 了调 解的口 气 : “ 让无 人再 有怨恨 , 让人 人都有博爱 。 ” 随着内战的爆发 , 关 于死 亡 、 牺 牲 、 再 生 等的 主题进人 了新的公 民 宗教 。 这 一切都在林肯的生 与死 中得到 了象征性 的体现 。 没 有什么更 比 葛底斯堡演说— 公 民圣 经 的林肯 “ 新约 ” 部分— 表达 得更清楚明白了 。 罗伯特 · 罗威尔最近 更指出林肯演说在描述 “ 光 荣的烈士 ” 时 “ 对 生 的形象 的持续应用 ” : “ 抚养 ” 、 “ 孕育 ” 、 “ 创造 ” 、 “ 自由的新生 ” 。 他接着说 : 葛底斯 堡 演说是 象征 性 和 神圣性 兼有的 法 令 。 其 富有退 择性 和 平 实简洁 的风格 构成 了 其 文 字的魅 力 。 在其 文 辞 中 , 林 肯象征 性 地 死 了 , 正知 同联邦 士兵 真正 地 死 T 一 样— 而 他 自己 也很 快真的 死 了 。 他 用他 的 演说斌 予 了战场 一 种 象征 性 的重 大 意 义 。 对我们 和我 们 的 国 家来说 , 他将 杰 斐逊 的 自由和 平 等的理 想与墓 督教 中在死 亡 和 再 生面 前 的栖 牲行 为 巧 妙 地 结 合 在 了 一 起 。 我认 为这 种 意义 超 越 了派 别 或 宗教 , 也 超越 了 和 平 与 战 争 , 而 作 为 一 种 挑战 、 津碍 、 和 希望成 为我 们 生 命 的 一 部 分 。 (罗伯 特 · 罗 威 尔 (R o ber t L o w el ) : “ 关 于葛底斯 堡 演说 , ” 8 、 89 页 。 ) 罗威尔正 确地 指出了演说的象征 意义 中的基 督 教 的元 素 , 但 同时也 涤荡 了其中 的一些 派系 的 因 素 。 早 期 公 民宗教的 象征意义 中带有希伯来 的 , 但又并非 是 明显 的犹 太 人 的 意味 。 葛底斯堡 的象征意 义 ( “ 他们失 去 了生 命 , 而 国家 却得 以生 存 ” )是 基 督 教 的 , 但 又 并不 直接与 基 督 教 会 相关 。 把林肯与耶稣象征性地 等同起 来则相 对 出现 较早 。 林 肯的法 律合作 伙伴荷恩顿就写 到 : 上 帝把亚 伯 拉 罕 · 林 肯 放在 火 炉 中烤 了 五 十年 了 。 他 这 样做 是 为 了考验 和 净化 亚 伯 拉 罕 。 这使 林 肯先 生 变得 谦 逊 , 柔 和 , 忍 耐 , 同 情苦 难 , 仁 慈 , 歌 感 , 宽 容 ; 、 使 他 的 整 个 人 格 变得 宽 广 , 深 刻 , 博大 ; 使 他 成为 邓稣 墓督之 后 最 高贵 、 最 可 爱 的 角 色 。 我 相信 林 肯 2 1 J J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