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国际关系》2010年第2期 奥巴马政府人权外交评析 李莉 [内容提要]奥巴马政府的人权外交与往届政府相比有所变化。在人权理念上，注重以“更为 广泛的人权概念”看待人权：在人权外交实施上，提出“原则性务实主义”理念，注重策略的灵活性， 凸显对软权力因素的重视。“原则性务实主义”的人权外交政策是奥巴马政府“巧实力”外交的有 机组成部分。但奥巴马政府在人权目标的追求上没有改变，包括在一些具体的实施政策上亦会对 过去有所继承。这对中国来说既有一定的积极意义亦富有挑战性，需要中国在加强国内善治的同 时，提升对美战略的灵巧性。 [关键词]奥巴马政府人权外交原则性务实主义 [作者介绍]李莉，合肥工业大学人文经济学院教师、法学博士，合肥工业大学现代科技发展与 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中心成员，主要研究中国外交与中美关系。 人权外交在卡特入主白宫后成为美国政府外交 广播公司“60分钟”节目采访时对前布什政府的关 政策的一个基本组成部分。冷战结束后，美国处于 塔那摩监狱政策提出批评，认为对被拘捕者一味实 空前的“一超独霸”地位，“人权高于主权”等新干涉 施关押不仅没有实效反而会激起反美情绪。 主义论调大行其道，美国运用“人权之剑”对别国特 其次，向“人权问题严重的特别关注国”主动示 别是发展中国家的人权状况进行点评与施压，在国 好，展现出其愿意实行接触的倾向。2009年2月， 际上摆出咄咄逼人态势。奥巴马政府上台后，美国 奥巴马政府开始审议美对缅甸的人权政策，主张调 在人权外交上出现了新变化。本文拟在对奥巴马执 整前布什政府单纯的制裁措施，与缅甸进行有限接 政一年来的人权外交进行勾勒的基础上，对其人权 触。国务卿希拉里于9月23日在纽约表示：“在我 外交政策宣示及其举措进行评析，并兼论其对中国 们看来将制裁与接触相对立，是错误的选择。为了 的影响。 取得进展，我们将同时采用这两种方式。”①12月30 日，国务院发言人伊恩·凯利(an Kell)在缅甸独 一、人权外交政策 立62周年纪念日到来前夕发表祝贺声明，重申支持 奥巴马政府上台一年来，出台或采取了一系列 缅甸走向民主繁荣，指出“美国随时准备采取改善 人权外交政策与举措。其主要内容包括以下几方 双边关系的步骤，只要缅甸政府作出相同的和有意 面。首先，美新政府试图通过身体力行修复美业已 幸本文得到合肥工业大学博士学位人员专项资助资金项目 受损的国际道德形象。奥巴马就任美国总统伊始便 《冷战后美国国会对华政策》(GDBD009-033)以及2009年度合肥 工业大学政治理论研究中心重点项目怜战后对华提案与美国国会 于2009年1月22日签署一道总统令和三道行政命 的表决》(2009ZY08zd的资助。感谢评审专家提出的宝贵意见.文 令，全面改革美国对待恐怖犯罪嫌疑人的政策体系， 中的不足之处概由本人负责。 ①“美国将直接与缅甸接触但继续实施制裁”，《美国参考》 包括在一年内关闭关塔那摩监狱、重新评估现行审 2009年9月24日，hp/Awww.merra gv/st/peacesec-chnese/ 2009/Sep tanber/20090925153516 esnam fuak03433889hm】(上网时 判恐怖犯罪嫌疑人制度以及禁止对恐怖犯罪嫌疑人 间：2010年1月23日) 使用酷刑。同年3月22日，奥巴马在接受哥伦比亚 8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enki.net
奥巴马政府人权外交评析 * 李 莉 [内容提要 ]奥巴马政府的人权外交与往届政府相比有所变化。在人权理念上, 注重以 更为 广泛的人权概念 看待人权; 在人权外交实施上, 提出原则性务实主义 理念, 注重策略的灵活性, 凸显对软权力因素的重视。 原则性务实主义 的人权外交政策是奥巴马政府 巧实力 外交的有 机组成部分。但奥巴马政府在人权目标的追求上没有改变, 包括在一些具体的实施政策上亦会对 过去有所继承。这对中国来说既有一定的积极意义亦富有挑战性, 需要中国在加强国内善治的同 时, 提升对美战略的灵巧性。 [关键词 ]奥巴马政府 人权外交 原则性务实主义 [作者介绍 ]李莉, 合肥工业大学人文经济学院教师、法学博士, 合肥工业大学现代科技发展与 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中心成员, 主要研究中国外交与中美关系。 人权外交在卡特入主白宫后成为美国政府外交 政策的一个基本组成部分。冷战结束后, 美国处于 空前的 一超独霸 地位, 人权高于主权 等新干涉 主义论调大行其道, 美国运用 人权之剑 对别国特 别是发展中国家的人权状况进行点评与施压, 在国 际上摆出咄咄逼人态势。奥巴马政府上台后, 美国 在人权外交上出现了新变化。本文拟在对奥巴马执 政一年来的人权外交进行勾勒的基础上, 对其人权 外交政策宣示及其举措进行评析, 并兼论其对中国 的影响。 一、人权外交政策 奥巴马政府上台一年来, 出台或采取了一系列 人权外交政策与举措。其主要内容包括以下几方 面。首先, 美新政府试图通过身体力行修复美业已 受损的国际道德形象。奥巴马就任美国总统伊始便 于 2009年 1月 22日签署一道总统令和三道行政命 令, 全面改革美国对待恐怖犯罪嫌疑人的政策体系, 包括在一年内关闭关塔那摩监狱、重新评估现行审 判恐怖犯罪嫌疑人制度以及禁止对恐怖犯罪嫌疑人 使用酷刑。同年 3月 22日, 奥巴马在接受哥伦比亚 广播公司 60 分钟 节目采访时对前布什政府的关 塔那摩监狱政策提出批评, 认为对被拘捕者一味实 施关押不仅没有实效反而会激起反美情绪。 其次, 向 人权问题严重的特别关注国 主动示 好, 展现出其愿意实行接触的倾向。 2009年 2 月, 奥巴马政府开始审议美对缅甸的人权政策, 主张调 整前布什政府单纯的制裁措施, 与缅甸进行有限接 触。国务卿希拉里于 9月 23日在纽约表示: 在我 们看来, 将制裁与接触相对立, 是错误的选择。为了 取得进展, 我们将同时采用这两种方式。 ! 12月 30 日, 国务院发言人伊恩 ∀ 凯利 ( Ian Ke lly )在缅甸独 立 62周年纪念日到来前夕发表祝贺声明, 重申支持 缅甸走向民主繁荣, 指出 美国随时准备采取改善 双边关系的步骤, 只要缅甸政府作出相同的和有意 * 本文得到合肥工业大学博士学位人员专项资助资金项目 #冷战后美国国会对华政策∃ ( GDB J2009- 033)以及 2009年度合肥 工业大学政治理论研究中心重点项目 #冷战后对华提案与美国国会 的表决∃( 2009ZY08zd)的资助。感谢评审专家提出的宝贵意见, 文 中的不足之处概由本人负责。 ! 美国将直接与缅甸接触但继续实施制裁 , #美国参考 ∃, 2009年 9月 24日, h ttp: / /www. am erica. gov/ st/p eacesec- ch in ese/ 2009 /Sep tember/20090925153516 esnam fuak0. 3433889. h tm .l (上网时 间: 2010年 1月 23日) 8 #现代国际关系∃ 2010年第 2期
《现代国际关系》2010年第2期 义的努力，实现缅甸人民的民主愿望。”① 任国务卿期间占据核心位置”，她主张“妇女是世界 第三，扩大人权关注的领域与范围。2009年美 进步和繁荣的关键”。③ 国用于全球人道主义项目的资金估计约为45亿美 奥巴马政府还对人权外交理念与政策进行了明 元，负责人口、难民和移民事务的助理国务卿施瓦茨 确的宣示。2009年12月14日，国务卿希拉里在乔 (Eric Schw artz)于同年8月宣布，奥巴马政府将增拨 治敦大学发表“2I世纪人权议程”(R m aiks on the 16亿美元用于支持国际人道援助和保护工作以及 Human R gh ts Agenda for the2 Ist Century)的长篇演 为可持续的恢复创造条件。在新增款项中，约5800 讲，对新政府的人权外交理念进行详细而明确的阐 万美元用于非洲的救援工作，重点是索马里的无家 述。其核心议题包括对人权理念的解读以及促进人 可归者，以及刚果、苏丹和乍得：2900万美元用于帮 权的举措。在人权理念上，拓宽对人权概念的认知 助阿富汗难民和冲突受害者：约7100万美元用于其 将人权概念从民主与公民的政治权利扩大到人类的 他造成难民的重大危机地区。施瓦茨说，美国的决 发展权，认为人权、民主和发展有着紧密的相互联 策应“以保护世界处境最危者为核心”。他进而指 系。在人权外交的实施上，提出了四个具体原则：一 出，美国在人道援助方面的主导作用使美国能够对 是实行自我问责制。对人权的承诺以普世公认的标 援助的原则、政策及项目产生影响。“我们必须加 准，以要求包括美国人在内的每个人都遵循这些标 强与主要盟友和盟国及其人民以及与我们敌对国的 准为起点。二是坚持原则的务实精神。在推进人权 人民之间的合作，我们的努力不仅帮助消除负面形 议程时必须务实而灵活一在坚持原则的前提下采 象和成见，而且还将向全世界表明，美国致力于负责 取最有可能产生实效的做法。三是自上而下的合 任的海外参与原则。”② 作。支持公民和社区推动的改革。四是广泛的关 第四，妇女问题成为奥巴马政府在人权领域关 注。积极的变革需要长期不断得到加强和巩固。在 注的重要议题。2009年初，奥巴马总统在白宫设立 人的生命面临危险的地方，美国将尽一切努力改善 了一个新职位一由琳·罗森塔尔(Lym 局势，使其向充满希望和尊严的未来发展。④ Rosenthal)担任，负责就美国家庭暴力和性攻击问题 向总统和副总统提出建议。奥巴马总统还在国务院 二、调整与继承 新设主管全球妇女问题的无任所大使，任命长期为 自卡特政府将人权作为实现美国外交目标的政 提升妇女地位而努力的梅兰妮·韦维尔(M elanne 策工具以来，美国推行人权外交已有30多年。冷战 V erveer)担任此职，动员全球力量，为争取妇女权益 结束以来人权外交更成为历届美国政府对外政策的 和打击针对妇女和女童的各种形式的暴力提供实际 重要组成部分。克林顿时期，“人权高于主权”的新 支持。为了通过妇女教育来支持打击暴力的努力， 干涉主义理论大行其道，布什政府则崇尚单边主义， 美国国际开发署(USAD)于2009年春在阿富汗楠 格哈尔省(N angarhar)和巴格兰省(Baghlan)领导开 ①“美国就缅甸独立纪念日发表声明”，《美国参考》，2009年 展了为期一个月的“妇女享有正义”(The W amens 12月30日，htp/kww.aeria gov/st/dan ocmcyh~chnese2009/ Decmmber/20091231105759akgnoH)3955456.him Y CP.r=tmue A ccess to Justice Campaign)公共宣讲活动，努力让农 (上网时间：2010年1月6日) ②“美国纪念世界人道日”，《美国参考》.2009年8月19日， 村和城市妇女及男子更深入地了解男女平等、妇女 http //www.amerca gov /st/peacesec chinese/2009 /August/ 权利和法律制度等。美国国际开发署还支持增进阿 20090820145255 esnan fak04884716hm1(上网时间：2010年1月 23日) 富汗邻国巴基斯坦的妇女权益。同年4月1日，美 ③“妇女问题将是美国政策重点之一”，《美国参考》.2009年 10月15日，htp/hww.aerca gov/st/danocracyhr-chnese/2009/ 国国际开发署和国务院联合为巴基斯坦一个小额信 0cbbe/20091016124626 ajesmom0.5288464htm】(上网时间：2009 贷组织Kshf基金会提供赠款。希拉里9月24日 年12月1日) ④“国务卿克林顿就21世纪的人权议程发表演说”，《美国参 对在纽约市参加第64届联合国年度大会开幕式的 考》，2009年12月14日，htp/www.merra gov/st/dan oracyhr- chnese /2009/D ecam ber/20091215160545 eaifas0 7509272 hm?CP. 各国妇女首脑和外交部长说，妇女问题“将在我担 55=c(上网时间：2009年12月15日)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enki
义的努力, 实现缅甸人民的民主愿望。 ! 第三, 扩大人权关注的领域与范围。 2009 年美 国用于全球人道主义项目的资金估计约为 45 亿美 元, 负责人口、难民和移民事务的助理国务卿施瓦茨 ( E ric Schw artz)于同年 8月宣布, 奥巴马政府将增拨 1. 6亿美元用于支持国际人道援助和保护工作以及 为可持续的恢复创造条件。在新增款项中, 约 5800 万美元用于非洲的救援工作, 重点是索马里的无家 可归者, 以及刚果、苏丹和乍得; 2900 万美元用于帮 助阿富汗难民和冲突受害者; 约 7100万美元用于其 他造成难民的重大危机地区。施瓦茨说, 美国的决 策应以保护世界处境最危者为核心 。他进而指 出, 美国在人道援助方面的主导作用使美国能够对 援助的原则、政策及项目产生影响。 我们必须加 强与主要盟友和盟国及其人民以及与我们敌对国的 人民之间的合作, 我们的努力不仅帮助消除负面形 象和成见, 而且还将向全世界表明, 美国致力于负责 任的海外参与原则。 % 第四, 妇女问题成为奥巴马政府在人权领域关 注的重要议题。 2009年初, 奥巴马总统在白宫设立 了一 个 新 职 位&&& 由 琳 ∀ 罗 森 塔 尔 ( Lynn Rosenthal)担任, 负责就美国家庭暴力和性攻击问题 向总统和副总统提出建议。奥巴马总统还在国务院 新设主管全球妇女问题的无任所大使, 任命长期为 提升妇女地位而努力的梅兰妮 ∀ 韦维尔 (M elanne V erveer)担任此职, 动员全球力量, 为争取妇女权益 和打击针对妇女和女童的各种形式的暴力提供实际 支持。为了通过妇女教育来支持打击暴力的努力, 美国国际开发署 ( USA ID)于 2009 年春在阿富汗楠 格哈尔省 (N angarhar)和巴格兰省 ( Baghlan )领导开 展了为期一个月的 妇女享有正义 ( The W omens A ccess to Justice Campaign)公共宣讲活动, 努力让农 村和城市妇女及男子更深入地了解男女平等、妇女 权利和法律制度等。美国国际开发署还支持增进阿 富汗邻国巴基斯坦的妇女权益。同年 4月 1日, 美 国国际开发署和国务院联合为巴基斯坦一个小额信 贷组织 K ashf基金会提供赠款。希拉里 9月 24日 对在纽约市参加第 64届联合国年度大会开幕式的 各国妇女首脑和外交部长说, 妇女问题 将在我担 任国务卿期间占据核心位置 , 她主张 妇女是世界 进步和繁荣的关键 。∋ 奥巴马政府还对人权外交理念与政策进行了明 确的宣示。2009年 12月 14日, 国务卿希拉里在乔 治敦大学发表 21世纪人权议程 ( R em arks on the Human R igh ts Agenda for the 21st Century)的长篇演 讲, 对新政府的人权外交理念进行详细而明确的阐 述。其核心议题包括对人权理念的解读以及促进人 权的举措。在人权理念上, 拓宽对人权概念的认知, 将人权概念从民主与公民的政治权利扩大到人类的 发展权, 认为人权、民主和发展有着紧密的相互联 系。在人权外交的实施上, 提出了四个具体原则: 一 是实行自我问责制。对人权的承诺以普世公认的标 准, 以要求包括美国人在内的每个人都遵循这些标 准为起点。二是坚持原则的务实精神。在推进人权 议程时必须务实而灵活 &&& 在坚持原则的前提下采 取最有可能产生实效的做法。三是自上而下的合 作。支持公民和社区推动的改革。四是广泛的关 注。积极的变革需要长期不断得到加强和巩固。在 人的生命面临危险的地方, 美国将尽一切努力改善 局势, 使其向充满希望和尊严的未来发展。( 二、调整与继承 自卡特政府将人权作为实现美国外交目标的政 策工具以来, 美国推行人权外交已有 30多年。冷战 结束以来人权外交更成为历届美国政府对外政策的 重要组成部分。克林顿时期, 人权高于主权 的新 干涉主义理论大行其道, 布什政府则崇尚单边主义, 9 #现代国际关系∃ 2010年第 2期 ! % ∋ ( 美国就缅甸独立纪念日发表声明 , #美国参考∃, 2009年 12月 30日, h ttp: / /www. am erica. gov /st/dem ocracyh r- ch inese /2009 / Decemb er /20091231105759akgnoh0. 3955456. htm ?l CP. rss = true. (上网时间: 2010年 1月 6日 ) 美国纪念世界人道日 , #美国参考∃, 2009年 8月 19日, h ttp: / /www. am erica. gov /st/peacesec - ch in ese/2009 /August/ 20090820145255esnam fuak0. 4884716. h tm .l (上网时间: 2010年 1月 23日) 妇女问题将是美国政策重点之一 , #美国参考∃, 2009年 10月 15日, h ttp: / /www. am erica. gov /st/democracyhr- ch inese /2009 / October /20091016124626ajesrom0. 5288464. h tm .l (上网时间: 2009 年 12月 1日 ) 国务卿克林顿就 21世纪的人权议程发表演说 , #美国参 考∃, 2009年 12月 14日, http: / /www. am erica. gov /st/dem ocracyhrch inese /2009 /D ecem ber/20091215160545 eaifas0. 7509272. h tm ?l CP. rss= true. (上网时间: 2009年 12月 15日 )
《现代国际关系》2010年第2期 在人权政策上亦彰显咄咄逼人态势。从奥巴马就职 威胁政府的稳定。保护人民的权利、为其提供机会 以来的美国外交政策宣示和已经采取的各种人权外 和促进发展的民主社会是稳定的、强大的，而且很可 交措施看，奥巴马政府的人权外交政策既对过去有 能使人民发挥其潜力。”④2010年1月6日，希拉里 所继承，亦有所调整。与以往政府相比，奥巴马政府 在华盛顿的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作“21世纪的发 人权外交的变化主要表现在以下两方面。 展”讲演时指出，美国正在把发展提高到与外交和 在人权理念上，奥巴马政府更加注重用“更为 国防并行的外交政策高度.并且表示，消除贫穷与不 广泛的人权概念”看待人权。长期以来，受基督教 平等对于创造一个更稳定、更民主的世界必不可少， 以及自身所处发展阶段的深刻影响，美国对于人权 “当饥饿和贫穷会影响实现真正人权所必需的良政 内涵的理解非常狭隘，过于追求和看重个体的安全 和法治的时候”，就很难帮助促进人权。⑤ 权利和政治权利，包括思想、宗教、言论、出版和参政 对“更为广泛的人权概念”的重视对美国相对 自由，把个人自由放在集体利益之上，将个人权利看 客观而全面地审视其他国家的人权状况能够产生助 得高于个人责任，将公民政治自由看得高于经济权 益，这是奥巴马政府与以往政府相比在人权理念上 利和社会保护。当美国政府将促进人权列入外交政 发生的有积极意义的变化。这在某种程度上反映出 策目标时，他们关心的主要是个人政治自由而不是 美国政府更加意识到推动人权外交的复杂性与长期 生存手段和得到基本社会保障的权利。①这是造成 性，从而亦会更加注重细水长流的工作。 美国与包括中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在人权观念上分 在人权外交的实施上，奥巴马政府更加注重策 歧严重的重要原因之一。对此.乔治·华盛顿大学 略的灵活性，凸显出对软权力因素的重视。自人权 哈里·哈丁教授（汉名何汉理）认为，美国应该扩大 成为美国外交政策的一个基本组成部分始，美国政 人权定义的范畴，从公民的政治权力扩大到公民的 府总体上在人权外交方面都实行双重标准：对别国 社会和经济权利：并认识到民主是一个渐进过程，在 的人权状况横加指责，对自身所存在的人权问题则 这一过程中强调维持政治和社会稳定的重要性。② 保持缄默：对同盟国或亲美国家的人权状况或者严 2009年12月14日希拉里在乔治敦大学有关人权 重侵犯人权的历史保持容忍乃至默认态度：对无关 议题的演讲是美国政府迄今为止对“更为广泛的人 美国战略利益或重要利益的边缘国家和地区出现的 权概念”最为全面的阐述。在肯定民主与公民政治 严重侵犯人权状况采取漠不关心态度。与此同时， 权利的同时，希拉里强调了保障与追求人类发展权 过度狭隘的人权概念也使美国政府在人权外交中显 的重要性。希拉里指出，支持民主与促进发展是美 得过于僵化。在乔治敦大学发表的演讲中，希拉里 国政府在21世纪人权议程的基石。“人们必须能 明确表示要改变美国政府以往在人权政策上过度僵 够摆脱暴政、酷刑和歧视的迫害，不再有被当权者关 化的策略，提出了“原则性务实主义”(Prncipled 押或被迫失踪’的恐惧。他们同时也应当无匮乏 之虞一不缺乏食品、医药、教育以及法律上和事实 ①郝雨凡、张燕冬著：《无形的手：与美国中国问题专家点评中 上的平等。”®与此同时，希拉里还强调了人类发展 美关系》新华出版社，2001年，第175页。 ②郝雨凡、张燕冬著：《无形的手：与美国中国问题专家点评中 对促进民主与公民政治权利的重要性，把人权、民主 美关系》第263页。 ③“国务脚克林顿就2】世纪的人权议程发表演说”，《美国参 和发展看作密切联系在一起的统一的整体目标。 考》.2009年12月14日，htp/www.meria gov/st/dem ocracyhr- “因为基本生活保障如食品、住宅、卫生、教育以及 chnese /2009/D ecom ber/20091215160545 caifas0 7509272 hm CP. 5s=me(上网时间：2009年12月15日) 良好的公共环境，如环境可持续性、预防传染病、援 ④“国务卿克林顿就21世纪的人权议程发表演说”，《美国参 考》，2009年12月14日，htp/www.aerra gov/st/den ocracyhr- 助难民，都是人们行使权利的必要条件，还因为人类 chnese /2009/D ecom ber/20091215160545 eaifas0 7509272 hm?CP. 发展和民主相辅相成。如果人民的基本生活没有保 55=muc(上网时间：2009年12月15日) 回“克林顿视美国援助基于“伙伴关系'而非‘施舍’”，《美国 障，民主政府是不能长久存在的。贫困和疾病导致 参考》2010年1月6日，htp/hwww.a erica gov./st/devebp-hi n ese/2010/January/20100107135252 esnam fuak0 4628521 htm CP 的绝望通常引发暴力，从而进一步危及人民的权利， 55=mc(上网时间：2010年1月10日) 10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e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cnki.net
在人权政策上亦彰显咄咄逼人态势。从奥巴马就职 以来的美国外交政策宣示和已经采取的各种人权外 交措施看, 奥巴马政府的人权外交政策既对过去有 所继承, 亦有所调整。与以往政府相比, 奥巴马政府 人权外交的变化主要表现在以下两方面。 在人权理念上, 奥巴马政府更加注重用 更为 广泛的人权概念 看待人权。长期以来, 受基督教 以及自身所处发展阶段的深刻影响, 美国对于人权 内涵的理解非常狭隘, 过于追求和看重个体的安全 权利和政治权利, 包括思想、宗教、言论、出版和参政 自由, 把个人自由放在集体利益之上, 将个人权利看 得高于个人责任, 将公民政治自由看得高于经济权 利和社会保护。当美国政府将促进人权列入外交政 策目标时, 他们关心的主要是个人政治自由而不是 生存手段和得到基本社会保障的权利。! 这是造成 美国与包括中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在人权观念上分 歧严重的重要原因之一。对此, 乔治 ∀ 华盛顿大学 哈里∀ 哈丁教授 (汉名何汉理 )认为, 美国应该扩大 人权定义的范畴, 从公民的政治权力扩大到公民的 社会和经济权利; 并认识到民主是一个渐进过程, 在 这一过程中强调维持政治和社会稳定的重要性。% 2009年 12月 14 日希拉里在乔治敦大学有关人权 议题的演讲是美国政府迄今为止对 更为广泛的人 权概念 最为全面的阐述。在肯定民主与公民政治 权利的同时, 希拉里强调了保障与追求人类发展权 的重要性。希拉里指出, 支持民主与促进发展是美 国政府在 21世纪人权议程的基石。 人们必须能 够摆脱暴政、酷刑和歧视的迫害, 不再有被当权者关 押或被迫 )失踪 ∗ 的恐惧。他们同时也应当无匮乏 之虞& && 不缺乏食品、医药、教育以及法律上和事实 上的平等。 ∋ 与此同时, 希拉里还强调了人类发展 对促进民主与公民政治权利的重要性, 把人权、民主 和发展看作密切联系在一起的统一的整体目标。 因为基本生活保障如食品、住宅、卫生、教育以及 良好的公共环境, 如环境可持续性、预防传染病、援 助难民, 都是人们行使权利的必要条件, 还因为人类 发展和民主相辅相成。如果人民的基本生活没有保 障, 民主政府是不能长久存在的。贫困和疾病导致 的绝望通常引发暴力, 从而进一步危及人民的权利, 威胁政府的稳定。保护人民的权利、为其提供机会 和促进发展的民主社会是稳定的、强大的, 而且很可 能使人民发挥其潜力。 ( 2010 年 1 月 6 日, 希拉里 在华盛顿的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作 21世纪的发 展 讲演时指出, 美国正在把发展提高到与外交和 国防并行的外交政策高度, 并且表示, 消除贫穷与不 平等对于创造一个更稳定、更民主的世界必不可少, 当饥饿和贫穷会影响实现真正人权所必需的良政 和法治的时候 , 就很难帮助促进人权。+ 对更为广泛的人权概念 的重视, 对美国相对 客观而全面地审视其他国家的人权状况能够产生助 益, 这是奥巴马政府与以往政府相比在人权理念上 发生的有积极意义的变化。这在某种程度上反映出 美国政府更加意识到推动人权外交的复杂性与长期 性, 从而亦会更加注重细水长流的工作。 在人权外交的实施上, 奥巴马政府更加注重策 略的灵活性, 凸显出对软权力因素的重视。自人权 成为美国外交政策的一个基本组成部分始, 美国政 府总体上在人权外交方面都实行双重标准: 对别国 的人权状况横加指责, 对自身所存在的人权问题则 保持缄默; 对同盟国或亲美国家的人权状况或者严 重侵犯人权的历史保持容忍乃至默认态度; 对无关 美国战略利益或重要利益的边缘国家和地区出现的 严重侵犯人权状况采取漠不关心态度。与此同时, 过度狭隘的人权概念也使美国政府在人权外交中显 得过于僵化。在乔治敦大学发表的演讲中, 希拉里 明确表示要改变美国政府以往在人权政策上过度僵 化的策略, 提出了 原则性务实主义 ( Principled 10 #现代国际关系∃ 2010年第 2期 ! % ∋ ( + 郝雨凡、张燕冬著: #无形的手: 与美国中国问题专家点评中 美关系∃, 新华出版社, 2001年, 第 175页。 郝雨凡、张燕冬著: #无形的手: 与美国中国问题专家点评中 美关系∃, 第 263页。 国务卿克林顿就 21世纪的人权议程发表演说 , #美国参 考∃, 2009年 12月 14日, http: / /www. am erica. gov /st/dem ocracyhrch inese /2009 /D ecem ber/20091215160545 eaifas0. 7509272. h tm ?l CP. rss= true. (上网时间: 2009年 12月 15日 ) 国务卿克林顿就 21世纪的人权议程发表演说 , #美国参 考∃, 2009年 12月 14日, http: / /www. am erica. gov /st/dem ocracyhrch inese /2009 /D ecem ber/20091215160545 eaifas0. 7509272. h tm ?l CP. rss= true. (上网时间: 2009年 12月 15日 ) 克林顿视美国援助基于)伙伴关系 ∗ 而非)施舍∗ , #美国 参考∃, 2010年 1月 6日, h ttp: / /www. am erica. gov /st/develop - ch i n ese/2010 /January/20100107135252 esnam fuak0. 4628521. htm ?l CP. rss= true. (上网时间: 2010年 1月 10日 )
现代国际关系》2010年第2期 pragm atisn)这一新的实施理念。其内涵包括：第 总之，“原则性务实主义”的人权政策凸显了奥 一，人权政策要与广泛的外交政策目标相适应。人 巴马政府对软权力的重视：接触政策暗含新政府试 权外交作为美国外交的组成部分应与美整体外交策 图通过沟通与影响力促进他国人权：强调自我问责 略相适应。第二，原则的坚定性要与策略的灵活性 和扩大人权关注领域与范围是用来修复与改善美在 相适应。美追求的人权目标崇高而远大，但是具体 第三世界的道德形象：重返多边机制是想重新确立 实施策略必须依据复杂与多元化的现实而采用灵活 美在世界上的道德领导作用，并被作为加强美国地 性举措并能产生积极效应。当旧有方法行不通时， 区影响力的手段。与此同时，“原则性务实主义”的 应尝试采用新方法。正如奥巴马所说：“我们必须 人权政策也体现了奥巴马政府的“巧实力”外交战 竭尽所能，以平衡隔离和接触，压力和激励机制，使 略，是美国“巧实力”外交的有机组成部分。 人权和尊严随着时间的推移前进。”①第三，重视多 需要指出的是，在人权议题上，奥巴马政府与往 边机制的作用。布什政府认为，联合国人权理事员 届政府相比有所变化也有所不变。这首先体现为在 会(UN Hum an R ig中ts Counc i沙是一个滥用人权的国 人权目标的追求上没有改变。在2009年11月访华 家占多数的机构，并且对以色列有偏见，因此自 期间与上海学生的交流中，奥巴马表达了对中国实 2006年联合国人权理事会成立以来，美国一直回避 行普选、新闻自由、司法独立、对公民负责任的公正、 这个机构。但是，奥巴马政府于2009年3月份高调 透明的政府机制的肯定，认为这些普世价值理应得 宣布要重新加入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并于5月份顺 到遵从。在乔治敦大学发表的演讲中希拉里提出， 利成为该机构成员国。希拉里指出：“多边机制是 美国政府在21世纪的人权议程是要使人权成为人 很有价值的工具，当应用得当时，可以协调多国努力 类现实，并指出，“从长远来看，民主已被证明是使 而实现共同目标。因此，我们重新加入了联合国人 人权成为人类现实的最好的政治体制。”她对人权 权理事会，并不是因为我们看不到它的缺陷，而是因 概念的扩展包括对人类发展权的重视亦是以人类发 为我们觉得，只有参与其中我们才最有可能发挥建 展有利于公民政治权利和限权政府发展为出发点。 设性的影响。”②在首次参加的联合国人权理事会会 此外，奥巴马政府在人权外交实施的一些具体政策 议上，美与埃及作为共同提案国提出了言论自由 上亦会对过去有所继承。冷战结束以来美国在人权 (Freedom of Expression)提案并得到通过。美国务 外交政策上已经实现了立法化与机制化，因而奥巴 院主管国际组织事务的助理国务卿埃丝特·布里默 马政府在诸如发布国别人权报告、宗教自由报告、利 (Esther Brimmer)表示，这项决议案的重大意义在于 用多边机制推动人权议题进一步国际化等方面不会 它确立了在言论自由问题上评议所有国家的标 发生改变。 准。③第四，强调美国要身体力行，实施自我问责 制。与以往政府不同的是，奥巴马执政以来在人权 议程上特别重视身体力行。奥巴马就任总统的第二 ①“国务卿克林顿就2]世纪的人权议程发表演说”，《美国参 天就发布了一项行政命令，禁止任何美国官员使用 考》.2009年12月14日，htp/hwww.meria gov/st/den oc racyhr-- ch nese /2009/D ecem ber/20091215160545 eaifas0 7509272 hm?CP. 酷刑或官方授权的虐待手段，并命令关闭关塔那摩 5s=tmue(上网时间：2009年12月15日） ②“国务卿克林顿就21世纪的人权议程发表演说”，《美国参 湾的关押设施。希拉里就人权议题发表的演讲强调 考》.2009年12月14日，hp/hwww.aerra gov/st/dem ocracyhr- 了美在人权问题上要实行包括美自身在内的问责 chnese /2009/D ecom ber/20091215160545 caifas0 7509272 hm CP. 5s=me(上网时间：2009年12月15日)） 制，将通过联合国参加有关美人权记录的普遍定期 ③“美国致力于在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弥合分歧”，《美国参 考》，2009年10月2日，htp/hww.aerra g即v/st/d mocracyhr-- 审议(Un iversal Period ic Rev iew)。究其目的，如希 ch nese /2009/0 ctober/20091005134213 esnam fuak0 8140222 hm 1 拉里所言，“通过自我问责，我们能强化我们的道德 (上网时间：2010年1月2日) ④“国务脚克林顿就21世纪的人权议程发表演说”，《美国参 权威，进而要求所有政府恪守国际法所规定的义 考》，2009年12月14日，htp/hww.aneria gov/st/den ocracyhr- chnese /2009/D ecam ber/20091215160545 eaifas0 7509272 hm?CP. 务”。① s=me(上网时间：2009年12月15日) 1994-2010 China Academie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cnki.het
pragmatism )这一新的实施理念。其内涵包括: 第 一, 人权政策要与广泛的外交政策目标相适应。人 权外交作为美国外交的组成部分应与美整体外交策 略相适应。第二, 原则的坚定性要与策略的灵活性 相适应。美追求的人权目标崇高而远大, 但是具体 实施策略必须依据复杂与多元化的现实而采用灵活 性举措并能产生积极效应。当旧有方法行不通时, 应尝试采用新方法。正如奥巴马所说: 我们必须 竭尽所能, 以平衡隔离和接触, 压力和激励机制, 使 人权和尊严随着时间的推移前进。 ! 第三, 重视多 边机制的作用。布什政府认为, 联合国人权理事员 会 ( UN Human R ights Counc il)是一个滥用人权的国 家占多数的机构, 并且对以色列有偏见, 因此自 2006年联合国人权理事会成立以来, 美国一直回避 这个机构。但是, 奥巴马政府于 2009年 3月份高调 宣布要重新加入联合国人权理事会, 并于 5 月份顺 利成为该机构成员国。希拉里指出: 多边机制是 很有价值的工具, 当应用得当时, 可以协调多国努力 而实现共同目标。因此, 我们重新加入了联合国人 权理事会, 并不是因为我们看不到它的缺陷, 而是因 为我们觉得, 只有参与其中我们才最有可能发挥建 设性的影响。 % 在首次参加的联合国人权理事会会 议上, 美与埃及作为共同提案国提出了言论自由 ( Freedom o f Expression) 提案并得到通过。美国务 院主管国际组织事务的助理国务卿埃丝特 ∀ 布里默 ( E sther B rimmer)表示, 这项决议案的重大意义在于 它确立了在言论自由问题上评议所有国家的标 准。∋ 第四, 强调美国要身体力行, 实施自我问责 制。与以往政府不同的是, 奥巴马执政以来在人权 议程上特别重视身体力行。奥巴马就任总统的第二 天就发布了一项行政命令, 禁止任何美国官员使用 酷刑或官方授权的虐待手段, 并命令关闭关塔那摩 湾的关押设施。希拉里就人权议题发表的演讲强调 了美在人权问题上要实行包括美自身在内的问责 制, 将通过联合国参加有关美人权记录的普遍定期 审议 ( Un iversa l Period ic Rev iew )。究其目的, 如希 拉里所言, 通过自我问责, 我们能强化我们的道德 权威, 进而要求所有政府恪守国际法所规定的义 务 。( 总之, 原则性务实主义 的人权政策凸显了奥 巴马政府对软权力的重视: 接触政策暗含新政府试 图通过沟通与影响力促进他国人权; 强调自我问责 和扩大人权关注领域与范围是用来修复与改善美在 第三世界的道德形象; 重返多边机制是想重新确立 美在世界上的道德领导作用, 并被作为加强美国地 区影响力的手段。与此同时, 原则性务实主义 的 人权政策也体现了奥巴马政府的 巧实力 外交战 略, 是美国 巧实力 外交的有机组成部分。 需要指出的是, 在人权议题上, 奥巴马政府与往 届政府相比有所变化也有所不变。这首先体现为在 人权目标的追求上没有改变。在 2009年 11月访华 期间与上海学生的交流中, 奥巴马表达了对中国实 行普选、新闻自由、司法独立、对公民负责任的公正、 透明的政府机制的肯定, 认为这些普世价值理应得 到遵从。在乔治敦大学发表的演讲中希拉里提出, 美国政府在 21世纪的人权议程是要使人权成为人 类现实, 并指出, 从长远来看, 民主已被证明是使 人权成为人类现实的最好的政治体制。 她对人权 概念的扩展包括对人类发展权的重视亦是以人类发 展有利于公民政治权利和限权政府发展为出发点。 此外, 奥巴马政府在人权外交实施的一些具体政策 上亦会对过去有所继承。冷战结束以来美国在人权 外交政策上已经实现了立法化与机制化, 因而奥巴 马政府在诸如发布国别人权报告、宗教自由报告、利 用多边机制推动人权议题进一步国际化等方面不会 发生改变。 11 #现代国际关系∃ 2010年第 2期 ! % ∋ ( 国务卿克林顿就 21世纪的人权议程发表演说 , #美国参 考∃, 2009年 12月 14日, http: / /www. am erica. gov /st/dem ocracyhrch inese /2009 /D ecem ber/20091215160545 eaifas0. 7509272. h tm ?l CP. rss= true. (上网时间: 2009年 12月 15日 ) 国务卿克林顿就 21世纪的人权议程发表演说 , #美国参 考∃, 2009年 12月 14日, http: / /www. am erica. gov /st/dem ocracyhrch inese /2009 /D ecem ber/20091215160545 eaifas0. 7509272. h tm ?l CP. rss= true. (上网时间: 2009年 12月 15日 ) 美国致力于在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弥合分歧 , #美国参 考∃, 2009年 10月 2日, h ttp: / /www. am erica. gov/ st/d em ocracyhrch inese /2009 /O ctober/20091005134213 esnam fuak0. 8140222. h tm .l (上网时间: 2010年 1月 2日 ) 国务卿克林顿就 21世纪的人权议程发表演说 , #美国参 考∃, 2009年 12月 14日, http: / /www. am erica. gov /st/dem ocracyhrch inese /2009 /D ecem ber/20091215160545 eaifas0. 7509272. h tm ?l CP. rss= true. (上网时间: 2009年 12月 15日 )
《现代国际关系》2010年第2期 林顿时代。③长期以来，由于实力和国际地位的差 三、对中国的影响及挑战 距，“西方发达国家在人权问题上占主导地位.中国 从奥巴马执政一年来美国的人权政策宣示及其 的人权观在国际上的影响力还不大。”一些发展中 举措来看，“原则性务实主义”的人权外交政策对中 国家出于现实利益考虑，或是出于意识形态原因，在 国既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亦有一定的挑战性。 一定程度上迎合、接受西方的人权主张。④在这种 从积极意义说，奥巴马政府更加注重用“更为 情况下，即使美一改往日对中国咄咄逼人的人权攻 广泛的人权概念”考察人权，有助于美用更全面的 势，在人权议程上美领导作用的修复与强化亦将会 视角看待中国的人权状况，从而有利于中美两国在 给中国带来一定的“软性压力”。不仅如此，对中国 人权议题方面的沟通。长期以来，中美在人权观念 政府来说，如何应对美就人权议题在多边机制中发 上存在巨大分歧。中方认为，过去30年中国在改善 挥的“建设性作用”，将是中国面临的严重挑战。中 人权状况方面己有很大进步，中国政治稳定，绝大多 国要特别谨防美或许利用联合国人权理事会所设立 数中国人生活水平得到提高，老百姓在日常生活中 的普遍定期审议机制对中国进行人权攻略，中国也 有了更多的自由和选择。中国人认为人权是一个广 要谨防美等西方国家将国际上其他地区的人权问题 泛概念，它涵盖政治、经济、社会等一系列生存权力， 与“中国责任论”挂钩。 而改善人权状况是一个逐渐的过程。但美国人则认 此外，还要看到，“原则性务实主义”的人权政 为，人权主要指政治权力和个人自由，中国的问题在 策作为奥巴马政府“巧实力”战略的有机组成部分， 于缺乏民主。①虽然上世纪90年代末期美国政府 变化的只是手段，其追求的目标不会发生根本变化。 在人权观念上开始出现转变迹象，但是，长久以来美 由于中美两国在人权观念、政治制度、历史发展所处 从未停止对中国人权状况的批评与诋毁。2009年 阶段的巨大差异，以及彼此战略互信的缺失，人权问 12月希拉里在乔治敦大学发表的“21世纪人权议 题已经成为中美关系中的结构性矛盾，具有长期性与 程”长篇演讲，把人权概念从单纯追求民主和公民 复杂性，而且冷战后时期美己将对华人权政策立法化 的政治权利拓宽到公民的食品、卫生、教育等人类发 与机制化。因此，推动中国的民主化进程、最终改变 展议题，有助于美用更为全面的视角看待中国的人 中国的政治制度等对华人权外交趋向在奥巴马政府 权状况，客观地评价中国.从而有利于两国在人权对 期间不会发生根本变化。如2009年10月26日，美 话中的沟通。 国国务院发布的《2009年度国际宗教自由报告把中 面对美在人权议程上策略的改变，中国也面临 国列为严重侵犯宗教自由的“特别关注国”。⑤同年 新的压力与挑战。国内学者周琪认为，现在是美在 12月23日，美批评中国开庭审判异议人士刘晓波。 中国人权问题上相对最温和的时期，但美不是让步， 次日，美国务院代理发言人马克·托纳(Mark Toner) 而是在方式方法上变得更聪明了。②在人权议题 就中国异议人士刘晓波被判刑一事发表声明，要求中 上，奥巴马政府与往届政府相比明显的区别之一是 国政府立即释放刘晓波。○ (责任编辑：沈碧莲) 强调要实行“自我问责”，注重身体力行。从长远 看，这有利于修复冷战结束以来美在国际舞台上道 ①郝雨凡、张燕冬著：《无形的手：与美国中国问题专家点评中 德形象的下滑.有助于强化美道德权威包括在人权 美关系》第172页。 议程上的领导地位。由于奥巴马的努力，美在世界 ②“美称不宜用人权硬逼中俄”，《环球时报》，2009年2月 16日，第6版。 的威信正由谷底向上爬升：2009年6月公布的对22 ③伊铭：“奥巴马执政一年的得与失”，《联合早报》.2010年1 月11日，hp/www.zaobaa coml(上网时间：2010年1月11日) 个国家的民调显示，美海外形象自奥巴马当选以来 ④蒲傳“中国对外关系中的人权政策”，《教学与研究》2004 年第9期.第50页。 提升了6个百分点，有42%的人表示对美印象良 ⑤“美国国务院发布《2009年度国际宗教自由报告》，《美国参 好。同年7月公布的在24个国家所作的民调显示， 考》2009年10月2日，htp/ww.anerica v/st/den ocracyhr- hmse/20090 ctober2009127153258 ajesmoM00687176hm】(上网 许多国家对美持有正面观点的比例几乎已恢复到克 时间：2010年1月6日) 121994-2010 China Academie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enki.net
三、对中国的影响及挑战 从奥巴马执政一年来美国的人权政策宣示及其 举措来看, 原则性务实主义 的人权外交政策对中 国既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亦有一定的挑战性。 从积极意义说, 奥巴马政府更加注重用 更为 广泛的人权概念 考察人权, 有助于美用更全面的 视角看待中国的人权状况, 从而有利于中美两国在 人权议题方面的沟通。长期以来, 中美在人权观念 上存在巨大分歧。中方认为, 过去 30年中国在改善 人权状况方面已有很大进步, 中国政治稳定, 绝大多 数中国人生活水平得到提高, 老百姓在日常生活中 有了更多的自由和选择。中国人认为人权是一个广 泛概念, 它涵盖政治、经济、社会等一系列生存权力, 而改善人权状况是一个逐渐的过程。但美国人则认 为, 人权主要指政治权力和个人自由, 中国的问题在 于缺乏民主。! 虽然上世纪 90 年代末期美国政府 在人权观念上开始出现转变迹象, 但是, 长久以来美 从未停止对中国人权状况的批评与诋毁。2009年 12月希拉里在乔治敦大学发表的 21世纪人权议 程 长篇演讲, 把人权概念从单纯追求民主和公民 的政治权利拓宽到公民的食品、卫生、教育等人类发 展议题, 有助于美用更为全面的视角看待中国的人 权状况, 客观地评价中国, 从而有利于两国在人权对 话中的沟通。 面对美在人权议程上策略的改变, 中国也面临 新的压力与挑战。国内学者周琪认为, 现在是美在 中国人权问题上相对最温和的时期, 但美不是让步, 而是在方式方法上变得更聪明了。% 在人权议题 上, 奥巴马政府与往届政府相比明显的区别之一是 强调要实行 自我问责 , 注重身体力行。从长远 看, 这有利于修复冷战结束以来美在国际舞台上道 德形象的下滑, 有助于强化美道德权威包括在人权 议程上的领导地位。由于奥巴马的努力, 美在世界 的威信正由谷底向上爬升: 2009年 6月公布的对 22 个国家的民调显示, 美海外形象自奥巴马当选以来 提升了 6 个百分点, 有 42% 的人表示对美印象良 好。同年 7月公布的在 24个国家所作的民调显示, 许多国家对美持有正面观点的比例几乎已恢复到克 林顿时代。∋ 长期以来, 由于实力和国际地位的差 距, 西方发达国家在人权问题上占主导地位, 中国 的人权观在国际上的影响力还不大。 一些发展中 国家出于现实利益考虑, 或是出于意识形态原因, 在 一定程度上迎合、接受西方的人权主张。( 在这种 情况下, 即使美一改往日对中国咄咄逼人的人权攻 势, 在人权议程上美领导作用的修复与强化亦将会 给中国带来一定的 软性压力 。不仅如此, 对中国 政府来说, 如何应对美就人权议题在多边机制中发 挥的 建设性作用 , 将是中国面临的严重挑战。中 国要特别谨防美或许利用联合国人权理事会所设立 的普遍定期审议机制对中国进行人权攻略, 中国也 要谨防美等西方国家将国际上其他地区的人权问题 与 中国责任论 挂钩。 此外, 还要看到, 原则性务实主义 的人权政 策作为奥巴马政府 巧实力 战略的有机组成部分, 变化的只是手段, 其追求的目标不会发生根本变化。 由于中美两国在人权观念、政治制度、历史发展所处 阶段的巨大差异, 以及彼此战略互信的缺失, 人权问 题已经成为中美关系中的结构性矛盾, 具有长期性与 复杂性, 而且冷战后时期美已将对华人权政策立法化 与机制化。因此, 推动中国的民主化进程、最终改变 中国的政治制度等对华人权外交趋向在奥巴马政府 期间不会发生根本变化。如 2009年 10月 26日, 美 国国务院发布的#2009年度国际宗教自由报告∃把中 国列为严重侵犯宗教自由的 特别关注国 。+ 同年 12月 23日, 美批评中国开庭审判异议人士刘晓波。 次日, 美国务院代理发言人马克 ∀ 托纳 (M ark Toner) 就中国异议人士刘晓波被判刑一事发表声明, 要求中 国政府立即释放刘晓波。, (责任编辑: 沈碧莲 ) 12 #现代国际关系∃ 2010年第 2期 ! % ∋ ( + 郝雨凡、张燕冬著: #无形的手: 与美国中国问题专家点评中 美关系∃, 第 172页。 美称不宜用人权硬逼中俄 , #环球时报∃, 2009年 12月 16日, 第 6版。 伊铭: 奥巴马执政一年的得与失 , #联合早报∃, 2010年 1 月 11日, h ttp: / /www. zaobao. com /. (上网时间: 2010年 1月 11日 ) 蒲俜: 中国对外关系中的人权政策 , #教学与研究∃, 2004 年第 9期, 第 50页。 美国国务院发布#2009年度国际宗教自由报告∃ , #美国参 考∃, 2009年 10月 26日, http: / /www. am erica. gov/st/dem ocracyhr - ch inese/2009 /October /20091027153258ajesroM0. 0687176. htm .l ( 上网 时间: 2010年 1月 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