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社会科学》二○○六年第四期 当代西方男性气质理论概述 方 刚 提要对男性气质，生物学、心理学、人类学、历史学等学科均有所研究，其中影响最大的是性角色理 论。但直到20世纪80年代，支配性男性气质提出后，男性气质才不再被当做铁板一块。男性气质因阶级、种 族、历史、经济等各种因素的不同而不同。康奈尔强调男性气质是一个在实践中建构的过程，可分为支配性、 从属性、边缘性、共谋性4种。目前男性气质理论己经有了迅速的发展，几乎涉及到各个学科。 关键词男性气质支配性男性气质康奈尔社会性别西方 中图分类号C913.44 涉及男性气质的研究早己有之，但是，作为一 并不因为相同的生理特征便有相同的男性气 个具有清晰的社会性别视角的学科，西方的男性 质。① 气质研究(masculinities study)得到迅速发展却是 2.心理学的观点 在20世纪80年代。如今，男性气质研究己经成 心理学对男性气质的涉及，与精神分析学的 为西方社会性别研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过去 研究紧密相关，其早期主要集中于讨论母子关系。 几十年，男性气质研究发展迅速，视角几乎涉及社 弗洛伊德、荣格、霍妮、弗洛姆及其后的精神分析 会科学的所有学科领域，甚至包括生物科学和自 学家对男性气质都多有论述，但观点有异。② 然学科。 弗洛伊德确信性别的经验复杂性，以及男人 一、20世纪80年代之前的 性格中永远存在女性气质。但他主张，男性应该 西方男性气质理论 克服这种男女气质的对立。③荣格则指出，人格 面具是一个人公开展示的一面，并把它称为精神 综合当代西方学者对男性气质研究历史的总 的外部形象，而把男性的阿尼玛和女性的阿尼姆 结，这里分别从5个学科对20世纪80年代之前 斯称为内部形象。阿尼玛原型是男人心理中女性 的男性气质理论作一简要的评介。 的一面，阿尼姆斯原型则是女人心理中男性的一 1.生物学的观点 面。每个人都天生具有异性的某些性质，从心理 生物学的研究集中在研究天生的生理差别对 学角度看，人的情感和心态总是同时兼具两性倾 两性社会行为的不同影响。男性气质更进取、竞 向。荣格认为，通过千百年来的共同生活和相互 争、好斗、暴力，这是由生理决定的。比如认为男 交往，男人和女人都获得了异性特征，这种异性特 人的行动由左脑控制，女人受右脑控制，左右脑有 征保证了两性之间的协调和理解。要使人格和谐 不同，男性气质与女性气质便有不同。再比如，男 平衡，就必须允许男性人格中女性方面和女性人 人每次射精排出100万枚精子，只有一枚精子会 与卵子结合，而女人每次排卵只会排出20个卵 子，所以女人不需要像男人那样竞争。但是这种 1Kimmel,Michael S.;Messner,Michael A.,2005, 生物决定论非常容易导致种族主义，没有证据显 Introduction,in Kimmel,Michael S.;Messner,Michael A. 示某种生理差别必然会导致某种社会行为。而且 (a.),Meni s Lives(英文影印版第6版)，北京大学出版 社，pp.xi-xi. 生物决定论习惯于将对低等动物的研究中发现的 ②同上，ppxi~xii 规律推论到人的身上，这也受到了批评。事实上， ③康奈尔，2003.《男性气质》，社会科学文献出版 调查显示，不同文化中的男性气质是不同的，男人 社，pp.10-13。 1994-2011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enki.net
当代西方男性气质理论概述 方 刚 提 要 对男性气质, 生物学、心理学、人类学、历史学等学科均有所研究, 其中影响最大的是性角色理 论。但直到 20 世纪 80 年代, 支配性男性气质提出后, 男性气质才不再被当做铁板一块。男性气质因阶级、种 族、历史、经济等各种因素的不同而不同。康奈尔强调男性气质是一个在实践中建构的过程, 可分为支配性、 从属性、边缘性、共谋性 4 种。目前男性气质理论已经有了迅速的发展, 几乎涉及到各个学科。 关键词 男性气质 支配性男性气质 康奈尔 社会性别 西方 中图分类号 C913. 44 涉及男性气质的研究早已有之, 但是, 作为一 个具有清晰的社会性别视角的学科, 西方的男性 气质研究( masculinities study ) 得到迅速发展却是 在20 世纪 80 年代。如今, 男性气质研究已经成 为西方社会性别研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过去 几十年, 男性气质研究发展迅速, 视角几乎涉及社 会科学的所有学科领域, 甚至包括生物科学和自 然学科。 一、20 世纪 80 年代之前的 西方男性气质理论 综合当代西方学者对男性气质研究历史的总 结, 这里分别从 5 个学科对 20 世纪 80 年代之前 的男性气质理论作一简要的评介。 1 生物学的观点 生物学的研究集中在研究天生的生理差别对 两性社会行为的不同影响。男性气质更进取、竞 争、好斗、暴力, 这是由生理决定的。比如认为男 人的行动由左脑控制, 女人受右脑控制, 左右脑有 不同, 男性气质与女性气质便有不同。再比如, 男 人每次射精排出 100 万枚精子, 只有一枚精子会 与卵子结合, 而女人每次排卵只会排出 20 个卵 子, 所以女人不需要像男人那样竞争。但是这种 生物决定论非常容易导致种族主义, 没有证据显 示某种生理差别必然会导致某种社会行为。而且 生物决定论习惯于将对低等动物的研究中发现的 规律推论到人的身上, 这也受到了批评。事实上, 调查显示, 不同文化中的男性气质是不同的, 男人 并不因为相同的生理特征便有相同的男性气 质。 2 心理学的观点 心理学对男性气质的涉及, 与精神分析学的 研究紧密相关, 其早期主要集中于讨论母子关系。 弗洛伊德、荣格、霍妮、弗洛姆及其后的精神分析 学家对男性气质都多有论述, 但观点有异。 弗洛伊德确信性别的经验复杂性, 以及男人 性格中永远存在女性气质。但他主张, 男性应该 克服这种男女气质的对立。 荣格则指出, 人格 面具是一个人公开展示的一面, 并把它称为精神 的外部形象, 而把男性的阿尼玛和女性的阿尼姆 斯称为内部形象。阿尼玛原型是男人心理中女性 的一面, 阿尼姆斯原型则是女人心理中男性的一 面。每个人都天生具有异性的某些性质, 从心理 学角度看, 人的情感和心态总是同时兼具两性倾 向。荣格认为, 通过千百年来的共同生活和相互 交往, 男人和女人都获得了异性特征, 这种异性特 征保证了两性之间的协调和理解。要使人格和谐 平衡, 就必须允许男性人格中女性方面和女性人 67 国外社会科学二 六年第四期 康奈尔, 2003, 男性气质 ,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 社, pp. 10~ 13。 同上, pp. xii~ xiii. Kimmel, Michael S. ; Messner, Michael A. , 2005, Introduction, in Kimmel, Michael S. ; Messner, Michael A. ( eds. ) , Men s Lives( 英文影印版第 6 版) , 北京大学出版 社, pp. xi~ xii
当代西方男性气质理论概述 格中男性方面在个人的意识和行为中得以展现。 性角色。性角色理论区分了男性气质与女性气质 “如果一个男人展现的仅是他的男性气质，他的女 的不同，与男性联系在一起的是技术熟练、进取 性气质就会始终遗留在无意识中而保持其原始的 心、主动、竞争力、抽象认知，而与女性气质联系在 未开化的面貌，这就使他的无意识有一种软弱、敏 一起的是自然感情、亲和力、被动等等特性。男性 感的性质。正因为这样，所以那些表面上最富于 气质和女性气质很容易被解释为内化的性角色， 男子气的人，内心却往往十分软弱和柔顺。”① 它们是社会习得或社会化的产物。按照这一理 霍妮是精神分析学家中具有女性主义意识的 论，男性气质被视为特定环境中的特定角色，是文 代表，她认为，男性气质是通过贬损女性气质来建 化建构的。这一理论强调社会塑造男性或女性， 构的。男性趋向于选择社会地位低下的女性作为 使之同他们的生理性别相结合。⑦ 恋爱对象，并习惯于积极地贬损女性的自尊以便 性角色理论在20世纪80年代受到批评。⑧ 维持“正常男人”的自尊。② 理由是性角色被铸造在一个僵死的容器中，男人 阿德勒认同女性主义的观点：两性中对立的 和女人被要求依据他们的生理性别进入这个容 一方在文化中被贬值并与柔弱联系起来。阿德勒 器，而不管他们在行为或态度上是多么地不适合 认为“男性抗争”是神经衰弱症的中心，焦虑将过 这个容器。这种理论被认为不具有文化普遍性 分激发男性气质，意味对攻击倾向的过分补偿和 因此不能够帮助我们理解男性气质与女性气质的 对胜利的无休止的追求。“我们文化的主要不幸 变化，也不能帮助我们理解个人如何针对性别期 是男子气概的过分张扬”。③ 望的设定来调整他们的角色。 不难看出，精神分析学经典作家对男性气质 性角色理论同我们将要论述的支配性男性气 的分析均是单纯从心理学视角作出的，而忽视了 质理论有相同之处，但最大的不同在于，性角色理 社会文化的影响因素，因此注定是不完整的。 论忽视了个人的男性气质和女性气质的定义、再 3.人类学的观点 生产以及权力关系，而后者更强调社会建构与性 人类学家考察不同文化中男性气质的不同， 强调行为的差异。性别角色具有文化差异，不同 ①霍尔、诺德贝，1987，《荣格心理学入门》，三联书 男性气质的差异来自于文化对不同环境的适应， 店，Pp.52-53。 性别是流动的，文化组织起着决定作用。④米德 ②卡伦霍尔奈，2000.《女性心理学》，上海文艺出 (Margaret Mead便通过分析处于方圆lO0公里之 版社，p.127-144。 ③康奈尔，2003.《男性气质》，社会科学文献出版 内三个原始部落中男性气质与女性气质的差异， 社，p.21。 揭示了男性气质与女性气质的多样性的特点。她 4 Kimmel,Michael S.;Messner,Michael A.,2005, 认为，在不同文化中，性别角色的规定需要一个结 Introduction,in Kimmel,Michael S.;Messner,Michael A. 论来支持，即文化是这些差异具有决定性意义的 (a山.)，Men s Lives(英文影印版第6版)，北京大学出版 因素。⑤ 社，p.xii。 4.历史学的观点 5 Mead,Margaret,1960,Se and Temperament in Tlree 历史学研究强调在变迁中考察男性气质，认 Primitive Societies,New Yotk:The New American Library.pp.197 -209. 为随着社会文化的变迁，男性气质也在变化。这 ©康奈尔，2003.《男性气质》，社会科学文献出版 一领域重要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对欧洲殖民扩张所 社，Pp.36-40。 引起的大规模社会变化中的男性气质变迁的研 7 Brannon,R..1976.The male sex mole:Our cultures 究。⑥ blueprint of manhood,and what it s done for us lately,in David. 5.性角色理论sex role theory) D.S.and Brannon,R.eds.),The forty-nine percent mgjority: The male sex role,MA:Addingar Wesley. 性角色理论长期主导着人们对男性气质的认 ⑧Kimmel,M.S.,l987,Rethinking“masculiniy”: 识。它强调，作为一个男人或一个女人就意味着 New directions in research,in Kmmel,M.S.Newbury.Park. 扮演人们对某一性别的一整套期望，即性角色。 (eds.Charging men:Nao directions in research on men and 任何文化背景下都有两种性角色：男性角色和女 masculinity,Calif:Sage Publications. 68994-2011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e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enki.net
格中男性方面在个人的意识和行为中得以展现。 如果一个男人展现的仅是他的男性气质, 他的女 性气质就会始终遗留在无意识中而保持其原始的 未开化的面貌, 这就使他的无意识有一种软弱、敏 感的性质。正因为这样, 所以那些表面上最富于 男子气的人, 内心却往往十分软弱和柔顺。 霍妮是精神分析学家中具有女性主义意识的 代表, 她认为, 男性气质是通过贬损女性气质来建 构的。男性趋向于选择社会地位低下的女性作为 恋爱对象, 并习惯于积极地贬损女性的自尊以便 维持 正常男人的自尊。 阿德勒认同女性主义的观点: 两性中对立的 一方在文化中被贬值并与柔弱联系起来。阿德勒 认为 男性抗争是神经衰弱症的中心, 焦虑将过 分激发男性气质, 意味对攻击倾向的过分补偿和 对胜利的无休止的追求。 我们文化的主要不幸 是男子气概的过分张扬。 不难看出, 精神分析学经典作家对男性气质 的分析均是单纯从心理学视角作出的, 而忽视了 社会文化的影响因素, 因此注定是不完整的。 3 人类学的观点 人类学家考察不同文化中男性气质的不同, 强调行为的差异。性别角色具有文化差异, 不同 男性气质的差异来自于文化对不同环境的适应, 性别是流动的, 文化组织起着决定作用。 米德 (Margaret Mead) 便通过分析处于方圆 100 公里之 内三个原始部落中男性气质与女性气质的差异, 揭示了男性气质与女性气质的多样性的特点。她 认为, 在不同文化中, 性别角色的规定需要一个结 论来支持, 即文化是这些差异具有决定性意义的 因素。 4 历史学的观点 历史学研究强调在变迁中考察男性气质, 认 为随着社会文化的变迁, 男性气质也在变化。这 一领域重要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对欧洲殖民扩张所 引起的大规模社会变化中的男性气质变迁的研 究。 5 性角色理论( sex role theory) 性角色理论长期主导着人们对男性气质的认 识。它强调, 作为一个男人或一个女人就意味着 扮演人们对某一性别的一整套期望, 即性角色。 任何文化背景下都有两种性角色: 男性角色和女 性角色。性角色理论区分了男性气质与女性气质 的不同, 与男性联系在一起的是技术熟练、进取 心、主动、竞争力、抽象认知, 而与女性气质联系在 一起的是自然感情、亲和力、被动等等特性。男性 气质和女性气质很容易被解释为内化的性角色, 它们是社会习得或社会化的产物。按照这一理 论, 男性气质被视为特定环境中的特定角色, 是文 化建构的。这一理论强调社会塑造男性或女性, 使之同他们的生理性别相结合。 性角色理论在 20 世纪 80 年代受到批评。 理由是性角色被铸造在一个僵死的容器中, 男人 和女人被要求依据他们的生理性别进入这个容 器, 而不管他们在行为或态度上是多么地不适合 这个容器。这种理论被认为不具有文化普遍性, 因此不能够帮助我们理解男性气质与女性气质的 变化, 也不能帮助我们理解个人如何针对性别期 望的设定来调整他们的角色。 性角色理论同我们将要论述的支配性男性气 质理论有相同之处, 但最大的不同在于, 性角色理 论忽视了个人的男性气质和女性气质的定义、再 生产以及权力关系, 而后者更强调社会建构与性 68 当代西方男性气质理论概述 Kimmel, M. S. , 1987, Rethinking masculinity: New directions in research, in Kimmel,M. S. & Newbury, Park, ( eds. ) Changing men: New directions in research on men and masculinity , Calif: Sage Publications. Brannon, R. , 1976, The male sex role: Our cultures blueprint of manhood, and what it s done for us lately, in David, D. S. and Brannon, R. ( eds. ) , Thef ortynine p ercent maj ority : The male sex role, MA: AddingtonWesley. 康奈尔, 2003, 男性气质 ,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 社, pp. 36~ 40。 Mead, Margaret, 1960, Sex and Temperament in Three Primitive Societies, New York:The New American Library, pp. 197 ~ 209. Kimmel, Michael S. ; Messner, Michael A. , 2005, Introduction, in Kimmel, Michael S. ; Messner, Michael A. ( eds. ) , Men s Lives( 英文影印版第 6 版) , 北京大学出版 社, p. x ii。 康奈尔, 2003, 男性气质 ,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 社, p. 21。 卡伦霍尔奈, 2000, 女性心理学 , 上海文艺出 版社, pp. 127~ 144。 霍尔、诺德贝, 1987, 荣格心理学入门 , 三联书 店, pp. 52~ 53
《国外社会科学》二○○六年第四期 别动力学的视角，关注男性气质建构的机制与过 关支配性男性气质的理论。即使在文化单一的、 程。 表面看来非常具有支配性男性气质特征的国家如 智利⑤日本⑥，也存在着不同的男性气质：即使 二、“支配性男性气质”理论的提出 在军队这样强调单一化的群体中，同样也会体现 依照R.W.康奈尔和J.W.梅瑟施米特(James 多样的男性气质。⑦男性气质不仅受性别影响，也 W.Messerschmic)的说法，直到“支配性男性气 受阶级、代际、民族等多种因素影响。男性气质的 质”(hegemonic masculinity)这一概念被提出之后， 类型不仅是多元的，而且是在不断变化中的，没有 真正的社会学意义上的男性气质研究才开始出 固定不变的男性气质。 现。① 男性气质既不是跨越历史的，也不具有文化 支配性男性气质的概念是在1982年发表的 普遍性，而是因文化和时代的变化而有所不同。 一篇对澳大利亚高中的田野调查报告中首次提出 E.普莱克(Elizabeth Pleck)和J.普莱克(loseph 的。凯斯勒(Kessler)等人在这项研究中揭示，影 Pleck)在《美国男性The American Man,198O),⑧中 响男性气质的因素可分为多种层次，包括性别的、 分析了当代男性主题的历史演变。男性气质同时 阶级的、种族的等等，它们共同参与了男性气质的 因为社会群体、文化类型的不同而不同，它被不同 建构。因此，男性气质是多元的，而不是单一的。 的文化阶层、种族、宗教信仰和年龄所塑造。“男 性角色等理论此前所定义的单一的男性气质，实 性气质在一个人的生活中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 际上是一种支配性男性气质”。而除“支配性男 随着他的成长和成熟而变化的”。男性在成长过 性气质”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男性气质。②支配 性男性气质从女性的从属中获利，与男性超越女 性的支配地位相连接。③ 1Connell.R.W.:Messerschmidt,James W.,2005. 需要说明的是，支配性男性气质理论在此时 Hegemonic M asculnity:Rethnking the Concept,in Gendler an Society.Vol.9.No.6.pp.829-859. 提出是与女性主义的发展有着密切关系的。女性 2 Kessler,S.J.Ashenden,D.J.:Connell,R.W.and 主义认为性别是社会建构的，颠覆了长期以来认 Dowsett,G.W.,1982,Ockers and disoor maniacs.Sydney, 为性别是内在的思维。④这一思想对男性气质研 Australia:Inner City Edication Center. 究影响重大。 3 Carrigan Tim;Connell,Bob and Lee.John,1987. 支配性男性气质的概念一经提出，就标志着 Toward a New Socidlogy of Masculinity,n Bod,Harry (ed.) 男性气质不再是单一的，而这一学派的学者也不 The Making gf masculinities:the nao men's studies,Boston. Allen Unwin.p.93. 再使用masculinity这一单数形式，而是使用 4 Gardiner,Judih Kegan,2005.Men,Masculnities,and masculinities这一复数形式，因为他们相信：不同 Feminist Theory,in Kimmd,Michael;Hearn,Jeff and Connell, 文化、种族、阶层的男性，其masculinit ies是不同 R.W.eds.)Handbook of studies on men masculinities,CA: 的。此前流行于欧美的男性气质定义，实际上是 Sage Publications.pp.35~50. 依据白种人的、中年的、中产阶级的、异性恋的男 5 Vald s,T.and Olavarr a,J.,1998.Ser hombre en 人来定义的，而支配性男性气质概念提出后，这样 Santiago de Chile:A pesar de todo.un mismo modelo,in Vald s. T.and Olavarr a.J.Santiago(eds.).Masculiridades y equidal 的男性中心被取消了，男性之间的差异被作为中 de g nero en Am rica Latina,Chile:FLACSOY UNFPA. 心用以理解男性的生活。工人阶级的、有色人种 Ishii Kuntz,M..2003,Balancing fatherhood and work: 的、同性恋的、年轻或年老的男人间的不同被加以 Emergence of diverse masculiniies in contemporary Japan,in 重视。主流的男性气质仅是支配性的，但不是 Roberson J.E.and Suzuki.N.eds.),Men and “对”的。有色人种、同性恋者，以及异教的男人构 masculinities in contemporary Japan,Londn:Routledge Curzon. 7 Barrett,F.J.,1996,The organizational construction of 成对支配性男性气质的挑战，不同的男人建构了 hegemonic masculiniy:The case o the US Navy,in Gender. 不同的男性气质。社会建构的机制与过程进入了 Wark and Organi ation,3(3)pp.129-142. 男性气质研究的视野。 8 Pleck.Elizabath Pleck.Joseph,1980.The American 80年代中期的一系列研究，进一步完善了有 Man.NJ:Prentice Hall 1994-2011 China Academie Joural Electronie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enki.net
别动力学的视角, 关注男性气质建构的机制与过 程。 二、 支配性男性气质理论的提出 依照 R.W. 康奈尔和 J.W. 梅瑟施米特( James W. Messerschmidt) 的说法, 直到 支配性男性气 质( hegemonic masculinity) 这一概念被提出之后, 真正的社会学意义上的男性气质研究才开始出 现。 支配性男性气质的概念是在 1982 年发表的 一篇对澳大利亚高中的田野调查报告中首次提出 的。凯斯勒( Kessler) 等人在这项研究中揭示, 影 响男性气质的因素可分为多种层次, 包括性别的、 阶级的、种族的等等, 它们共同参与了男性气质的 建构。因此, 男性气质是多元的, 而不是单一的。 性角色等理论此前所定义的单一的男性气质, 实 际上是一种 支配性男性气质。而除 支配性男 性气质之外, 还有各种各样的男性气质。 支配 性男性气质从女性的从属中获利, 与男性超越女 性的支配地位相连接。 需要说明的是, 支配性男性气质理论在此时 提出是与女性主义的发展有着密切关系的。女性 主义认为性别是社会建构的, 颠覆了长期以来认 为性别是内在的思维。这一思想对男性气质研 究影响重大。 支配性男性气质的概念一经提出, 就标志着 男性气质不再是单一的, 而这一学派的学者也不 再使 用 masculinity 这一 单数 形 式, 而 是使 用 masculinities 这一复数形式, 因为他们相信: 不同 文化、种族、阶层的男性, 其 masculinities 是不同 的。此前流行于欧美的男性气质定义, 实际上是 依据白种人的、中年的、中产阶级的、异性恋的男 人来定义的, 而支配性男性气质概念提出后, 这样 的男性中心被取消了, 男性之间的差异被作为中 心用以理解男性的生活。工人阶级的、有色人种 的、同性恋的、年轻或年老的男人间的不同被加以 重视。主流的男性气质仅是支配性的, 但不是 对的。有色人种、同性恋者, 以及异教的男人构 成对支配性男性气质的挑战, 不同的男人建构了 不同的男性气质。社会建构的机制与过程进入了 男性气质研究的视野。 80 年代中期的一系列研究, 进一步完善了有 关支配性男性气质的理论。即使在文化单一的、 表面看来非常具有支配性男性气质特征的国家如 智利 、日本, 也存在着不同的男性气质; 即使 在军队这样强调单一化的群体中, 同样也会体现 多样的男性气质。男性气质不仅受性别影响, 也 受阶级、代际、民族等多种因素影响。男性气质的 类型不仅是多元的, 而且是在不断变化中的, 没有 固定不变的男性气质。 男性气质既不是跨越历史的, 也不具有文化 普遍性, 而是因文化和时代的变化而有所不同。 E. 普莱克( Elizabeth Pleck ) 和 J. 普莱克 ( Joseph Pleck) 在美国男性( The American Man, 1980) 中 分析了当代男性主题的历史演变。男性气质同时 因为社会群体、文化类型的不同而不同, 它被不同 的文化阶层、种族、宗教信仰和年龄所塑造。 男 性气质在一个人的生活中不是一成不变的, 而是 随着他的成长和成熟而变化的。男性在成长过 69 国外社会科学二 六年第四期 Pleck, Elizabeth & Pleck, Joseph, 1980, The American Man, NJ: PrenticeHall. Barrett, F. J. , 1996,The organizational construction of hegemonic masculinity: The case of the US Navy, in Gender, Work and Organiz ation, 3( 3) : pp. 129~ 142. IshiiKuntz,M. , 2003, Balancing fatherhood and work: Emergence of diverse masculinities in contemporary Japan, in Roberson, J. E. and Suzuki, N. ( eds. ) , Men and masculinities in contemporary Japan, London: Routledge Curzon. Vald s, T. and Olavarr a, J. , 1998, Ser hombre en Santiago de Chile: A pesar de todo, un mismo modelo, in Vald s, T. and Olavarr a, J. Santiago( eds. ) , Masculinidades y equidad de g nero en Am rica Latina, Chile: FLACSOUNFPA. Gardiner, Judith Kegan, 2005, Men, Masculinities, and Feminist Theory, in Kimmel, Michael; Hearn, Jeff and Connell, R. W. ( eds. ) , Handbook of studies on men & masculinities, CA: Sage Publications, pp. 35~ 50. Carrigan, Tim; Connell, Bob and Lee, John, 1987, Toward a New Sociology of Masculinity, in Brod, Harry ( ed. ) , The Making of masculinities: the new men s studies, Boston: Allen & Unwin, p. 93. Kessler, S. J. ; Ashenden, D. J. ; Connell, R. W. and Dowsett, G. W. , 1982, Ockers and discomaniacs, Sydney, Australia: Inner City Education Center. Connell, R. W. ; Messerschmidt, James W. , 2005, HegemonicMasculinity: Rethinking the Concept, in Gender and Society , Vol. 9. No. 6. pp. 829~ 859
当代西方男性气质理论概述 程中为了保护自己，使自己感到成功，将会在整个 (3)精力投入。形塑和实现性欲望的实践活 生命过程中尝试调整男性气质的定义。① 动是性别秩序的一个方面。康奈尔认为可以对性 到了20世纪90年代之后，这一男性气质理 关系进行这样的考察：双方是自愿的还是强迫的？ 论一男性气质是在社会和历史框架中形成的， 快乐是平等地给予和接受的吗？ 而不是与生俱来的—一成为学术界研究的主流。 康奈尔认为男性气质之间存在着等级。他将 三、康奈尔的主要理论 男性气质划分为支配性、从属性、共谋性、边缘性 4类，它们共同建构着现代西方性别秩序中的主 康奈尔(R.W.Connell)是男性气质理论研究 流男性气质模式的种种实践和关系。 的重要学者，吉登斯曾这样评价康奈尔：“他的理 具体而言，支配性男性气质被认为是男性气 论在社会学界特别有影响，因为他把父权制和男 质的“理想类型”，一个集团可以凭借支配性男性 性气质概念结合为一个性别关系的综合理论。在 气质来声称和拥有在社会生活中的领导地位。 康奈尔看来，男性气质是性别秩序的重要部分，不 支配性与整个社会的主导文化有关，在这个 能同性别秩序或者同与之相伴的女性气质分开理 总框架中，存在着不同男性群体之间的具体的统 解。”② 治与从属的性别关系。男性中也有性别等级，同 康奈尔认为男性气质是一种实践，是实践中 性恋者就处于最底层，其处境类似于女性。此外， 的建构。支配性男性气质分析是一种实践分析， 一些异性恋男人也被从合法性的男性气质圈中驱 可以分析出权力在实践过程中的作用。康奈尔指 逐处于从属的地位，如穷人。 出：“与试图把男性气质定义为一种客体（如一种 共谋性的含义是：能够从各方面严格实践支 自然的性格类型、一种行为的一般标准和一种规 配性男性气质的男性是相当少的，但大多数男人 范的做法不同，我们需要关注那些过程和关系， 从支配性中得到好处，这是男人们普遍从女性的 正是在这些过程和关系中，男性和女性过着不同 整体依附中获得的。某些人一方面谋取权力的利 性别的生活。如果男性气质’能够简明定义的 益，一方面又避开男权制推行者所遭遇的风险，这 话，那么它既是在性别关系中的位置，又是男性和 类人的气质就是共谋性男性气质。 女性通过实践确定这种位置的实践活动，以及这 边缘性是性别与其他结构，如阶级和种族的 些实践活动在身体的经验、个性和文化中产生的 相互作用中发展出的男性气质之间的进一步关 影响。”③康奈尔非常强调身体在男性气质实践 系。占统治地位的男性气质与从属阶级或种族群 中的作用，他提出了“一个超越现有社会理论的模 体的边缘性男性气质之间存在关系，比如，黑人男 式”，即身体的反身实践”。强调“身体同时是实 子具有从属性，而富有的黑人明星，则显示边缘 践的对象和行动者，实践本身型塑了定义与约束 性。⑤ 身体的结构”。④ 以上4种类型并不是僵死的，而是一种动态 康奈尔指出，三个互相影响的社会层面构成 了一个社会的性别秩序，这三个层面是： (1)权力关系。在当代欧洲、美国的性别秩序 1Kimmel,Michael S.;Messner.Michael A..2005. Introduction,in Kimmel,Michael S.;Messner,Michael A. 中，权力关系的主轴是女性的整体从属性地位与 (es.),Men s Lives(英文影印版第6版)，北京大学出版 男性的统治，这一结构也就是妇女解放运动所挑 社，Pp.Xw-xi 战的父权制。 ②安东尼·吉登斯，2003.《社会学》（第4版），北京 (2)生产关系（劳动）。在工作的分配形式方 大学出版社，p.149。 面，性别分工是常见的。在这种分工中，资本主义 ③康奈尔，2003.《男性气质》，社会科学文献出版 经济积累着性别的差异。这是社会建构男性气质 社，p.97。 ④同上，p.84。 的组成部分，结果是男人控制财富，而财富的积累 5 Connell,R.W.Messerschmidt,James W.,2005, 确实己通过性别的社会关系紧紧地与生产领域联 Hegemonic Masculinity:Rethink ing the Concept,in Gender an 系在一起。 Society,Vol.9.No.6.pp.829-858. 0994-2011 China Academie Journal Electronie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enki.net
程中为了保护自己, 使自己感到成功, 将会在整个 生命过程中尝试调整男性气质的定义。 到了 20 世纪 90 年代之后, 这一男性气质理 论 男性气质是在社会和历史框架中形成的, 而不是与生俱来的 成为学术界研究的主流。 三、康奈尔的主要理论 康奈尔( R. W. Connell) 是男性气质理论研究 的重要学者, 吉登斯曾这样评价康奈尔: 他的理 论在社会学界特别有影响, 因为他把父权制和男 性气质概念结合为一个性别关系的综合理论。在 康奈尔看来, 男性气质是性别秩序的重要部分, 不 能同性别秩序或者同与之相伴的女性气质分开理 解。 康奈尔认为男性气质是一种实践, 是实践中 的建构。支配性男性气质分析是一种实践分析, 可以分析出权力在实践过程中的作用。康奈尔指 出: 与试图把男性气质定义为一种客体( 如一种 自然的性格类型、一种行为的一般标准和一种规 范) 的做法不同, 我们需要关注那些过程和关系, 正是在这些过程和关系中, 男性和女性过着不同 性别的生活。如果男性气质 能够简明定义的 话, 那么它既是在性别关系中的位置, 又是男性和 女性通过实践确定这种位置的实践活动, 以及这 些实践活动在身体的经验、个性和文化中产生的 影响。 康奈尔非常强调身体在男性气质实践 中的作用, 他提出了 一个超越现有社会理论的模 式, 即 身体的反身实践。强调 身体同时是实 践的对象和行动者, 实践本身型塑了定义与约束 身体的结构。 康奈尔指出, 三个互相影响的社会层面构成 了一个社会的性别秩序, 这三个层面是: ( 1) 权力关系。在当代欧洲、美国的性别秩序 中, 权力关系的主轴是女性的整体从属性地位与 男性的统治, 这一结构也就是妇女解放运动所挑 战的父权制。 (2) 生产关系( 劳动) 。在工作的分配形式方 面, 性别分工是常见的。在这种分工中, 资本主义 经济积累着性别的差异。这是社会建构男性气质 的组成部分, 结果是男人控制财富, 而财富的积累 确实已通过性别的社会关系紧紧地与生产领域联 系在一起。 ( 3) 精力投入。形塑和实现性欲望的实践活 动是性别秩序的一个方面。康奈尔认为可以对性 关系进行这样的考察: 双方是自愿的还是强迫的? 快乐是平等地给予和接受的吗? 康奈尔认为男性气质之间存在着等级。他将 男性气质划分为支配性、从属性、共谋性、边缘性 4 类, 它们共同建构着现代西方性别秩序中的主 流男性气质模式的种种实践和关系。 具体而言, 支配性男性气质被认为是男性气 质的 理想类型, 一个集团可以凭借支配性男性 气质来声称和拥有在社会生活中的领导地位。 支配性与整个社会的主导文化有关, 在这个 总框架中, 存在着不同男性群体之间的具体的统 治与从属的性别关系。男性中也有性别等级, 同 性恋者就处于最底层, 其处境类似于女性。此外, 一些异性恋男人也被从合法性的男性气质圈中驱 逐, 处于从属的地位, 如穷人。 共谋性的含义是: 能够从各方面严格实践支 配性男性气质的男性是相当少的, 但大多数男人 从支配性中得到好处, 这是男人们普遍从女性的 整体依附中获得的。某些人一方面谋取权力的利 益, 一方面又避开男权制推行者所遭遇的风险, 这 类人的气质就是共谋性男性气质。 边缘性是性别与其他结构, 如阶级和种族的 相互作用中发展出的男性气质之间的进一步关 系。占统治地位的男性气质与从属阶级或种族群 体的边缘性男性气质之间存在关系, 比如, 黑人男 子具有从属性, 而富有的黑人明星, 则显示边缘 性。 以上 4 种类型并不是僵死的, 而是一种动态 70 当代西方男性气质理论概述 Connell, R. W. ; Messerschmidt, James W. , 2005, Hegemonic Masculinity: Rethinking the Concept, in Gender and Society , Vol. 9, No. 6, pp. 829~ 858. 同上, p. 84。 康奈尔, 2003, 男性气质 ,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 社, p. 97。 安东尼吉登斯, 2003, 社会学 ( 第 4 版) , 北京 大学出版社, p. 149。 Kimmel, Michael S. ; Messner, Michael A. , 2005, Introduction, in Kimmel, Michael S. ; Messner, Michael A. ( eds. ) , Men s Lives( 英文影印版第 6 版) , 北京大学出版 社, pp. xv- xvi
《国外社会科学》二○○六年第四期 的存在。 一起，而且一直是开放的，处于变化中的。性同样 与阶级、性别、年龄、家庭结构、信仰、受教育程度、 四、男性气质研究的其他发展 经济状况、社交群体等等都有关系。K.普卢默指 过去的二三十年间，男性气质研究领域产生 出，强调男人的性的这种多元化，并不是否定支配 出众多的学术著作和论文，它们涉及到男性气质 性男性气质定义的支配性的性的存在。它确实存 的界定、青少年男性的成长、男性的特权与危险、 在，而且非常常见，但它不是惟一的。性不是男人 男性与工作、男性与健康、两性关系中的男性、男 的简单的财产，不存在于社会真空中，而是和社会 性与家庭、传媒中的男性、男性运动等诸多方面。 一起流动，在人类的相互影响中相互建构。⑤ 父权文化通过各种方法建构着支配性男性气 父职问题是20世纪90年代美国男性气质研 质。M.梅斯纳(Michael A.Messner)就指出体育运 究中的一个热门话题。在性角色理论中，母亲被 动是表现男性气质的重要方式，如有些喜欢芭蕾 赋予养育孩子的天职”，而男性的父职被忽视，所 的男孩子为了使自己更像一个男人转而投身体育 谓“男主外，女主内”。但是，大量的研究显示，父 运动。支配性男性气质可能通过将自己与权力、 亲完全和母亲一样有很好的抚养孩子的潜质，只 地位、与生俱来的作为男人的优势联系在一起来 是这种潜质被社会性别角色的刻板模式压制了。 获得，比如那些在体育、工作和性关系上总是成功 实际上，缺乏父爱对孩子和家庭的影响都非常不 的男人。① 利。⑥ 支配性男性气质的存在也对男性本身构成压 近些年，西方男性气质研究者普遍注意到全 力，M.费根法斯蒂奥(Marc Feigerr Fasteau)的《男 球化对世界范围内男性气质的影响，特别是对非 性机制》(The Mdle Machine)②和W.法雷尔 西方国家男性气质的深刻影响。当世界资本主义 (Warren Farrell)的《男性解放》(The Liberated 秩序愈发完善的时候，当更多的本土生产体系与 Man)③就讨论了这种压力让男人付出的身心代 世界市场相连接的时候，当本地劳动力进入工资 价。 体系的时候，西方父权制制度的各种本土版本便 托马斯(Thomas)则分析了不符合支配性男性 创立了。可以说，西方的男性气质，通过殖民经 气质的人应对压力的策略，他对10名身体有残疾 的男子进行了深入访谈，发现他们以三种模式来 将自己与支配性男性气质联系在一起：(1)重新定 1 Messner,Michael A..1999.Becoming 100 Percent 义。根据自己的情况重新解释支配性男性气质的 Straight in Coakley,Jay and Peter.Donnelly (eds.)Inside Sports,Routledge.pp.104~110. 定义，以使自己符合这种定义。(2)依赖旧定义。 2 Feigen Fasteau,Marc,1974.The Mde Machine,New 认同那些占支配地位的定义，坚持要做他们做不 York:M cGraw-Hill. 成的事，这使他们更多地陷入苦恼中。(3)拒绝旧 3 Farrel,Waren,1975.The Liberated Man,New York: 定义。他们相信支配性男性气质是错误的，他们 Random House. 都强调自己作为“人”的权利，发展出与自己嘲笑 4 Gerschick,Thomas J.Miller,Adam Stephen,2005, 的男性气质相对立的气质。④ Coming to Tems:Masculinity and Physical Disability,in Kimmel.Michael S.:Messner.Michael A.eds.)Men's 性也一直是男性气质研究所关注的。K.普 Lis(英文影印版第6版)，北京大学出版社，pp.349-362。 卢默(Ken Plummer)认为，直到性角色理论被解构 5 Plummer,Ken,2005.Male Sexualities,in Kimmel, 之前，男性气质在性方面的表现，一直被解读为应 Michael:Hearn.Jeff Connell,R.W.(eds.)Handbook:f 该是充斥着权力的、强烈的、受自然本能驱使的、 sudies on men masculinities.CA:Sage Publications,pp.178~ 难以控制的、阴茎中心的、只为了满足生理机能的 195. 6 Executive Office for Weed and Seed,January 57, 等等。性能力的强大，是男性自我认同的主要标 1998:28 September 2004.What Can the Federal Govermment Do 准。支配性男性气质理论认为，性不再是单纯的 to Derease Grime and Reitalize Communities?U.S.Department 生理问题，人类的性与历史、文化、政治与道德、亲 of Justice,Office of Justice Programs.National Institute of 密关系、通过隐喻和语言进行的实践等等联系在 Justice. 1994-2011 China Academie Joural Electronie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enki.net
的存在。 四、男性气质研究的其他发展 过去的二三十年间, 男性气质研究领域产生 出众多的学术著作和论文, 它们涉及到男性气质 的界定、青少年男性的成长、男性的特权与危险、 男性与工作、男性与健康、两性关系中的男性、男 性与家庭、传媒中的男性、男性运动等诸多方面。 父权文化通过各种方法建构着支配性男性气 质。M. 梅斯纳( Michael A. Messner) 就指出体育运 动是表现男性气质的重要方式, 如有些喜欢芭蕾 的男孩子为了使自己更像一个男人转而投身体育 运动。支配性男性气质可能通过将自己与权力、 地位、与生俱来的作为男人的优势联系在一起来 获得, 比如那些在体育、工作和性关系上总是成功 的男人。 支配性男性气质的存在也对男性本身构成压 力,M. 费根法斯蒂奥(Marc FeigenFasteau) 的男 性机 制 ( The Male Machine ) 和 W. 法 雷 尔 (Warren Farrell) 的 男 性 解 放 ( The Liberated Man) 就讨论了这种压力让男人付出的身心代 价。 托马斯(Thomas) 则分析了不符合支配性男性 气质的人应对压力的策略, 他对10 名身体有残疾 的男子进行了深入访谈, 发现他们以三种模式来 将自己与支配性男性气质联系在一起: ( 1) 重新定 义。根据自己的情况重新解释支配性男性气质的 定义, 以使自己符合这种定义。( 2) 依赖旧定义。 认同那些占支配地位的定义, 坚持要做他们做不 成的事, 这使他们更多地陷入苦恼中。( 3) 拒绝旧 定义。他们相信支配性男性气质是错误的, 他们 都强调自己作为 人的权利, 发展出与自己嘲笑 的男性气质相对立的气质。 性也一直是男性气质研究所关注的。K. 普 卢默( Ken Plummer) 认为, 直到性角色理论被解构 之前, 男性气质在性方面的表现, 一直被解读为应 该是充斥着权力的、强烈的、受自然本能驱使的、 难以控制的、阴茎中心的、只为了满足生理机能的 等等。性能力的强大, 是男性自我认同的主要标 准。支配性男性气质理论认为, 性不再是单纯的 生理问题, 人类的性与历史、文化、政治与道德、亲 密关系、通过隐喻和语言进行的实践等等联系在 一起, 而且一直是开放的, 处于变化中的。性同样 与阶级、性别、年龄、家庭结构、信仰、受教育程度、 经济状况、社交群体等等都有关系。K. 普卢默指 出, 强调男人的性的这种多元化, 并不是否定支配 性男性气质定义的支配性的性的存在。它确实存 在, 而且非常常见, 但它不是惟一的。性不是男人 的简单的财产, 不存在于社会真空中, 而是和社会 一起流动, 在人类的相互影响中相互建构。 父职问题是20 世纪 90 年代美国男性气质研 究中的一个热门话题。在性角色理论中, 母亲被 赋予养育孩子的 天职, 而男性的父职被忽视, 所 谓 男主外, 女主内。但是, 大量的研究显示, 父 亲完全和母亲一样有很好的抚养孩子的潜质, 只 是这种潜质被社会性别角色的刻板模式压制了。 实际上, 缺乏父爱对孩子和家庭的影响都非常不 利。 近些年, 西方男性气质研究者普遍注意到全 球化对世界范围内男性气质的影响, 特别是对非 西方国家男性气质的深刻影响。当世界资本主义 秩序愈发完善的时候, 当更多的本土生产体系与 世界市场相连接的时候, 当本地劳动力进入工资 体系的时候, 西方父权制制度的各种本土版本便 创立了。可以说, 西方的男性气质, 通过殖民经 71 国外社会科学二 六年第四期 Executive Office for Weed and Seed, January 57, 1998; 28 September 2004, What Can the Federal Government Do to Decrease Crime and Revitalize Communities ? U. S. Department of Justice, Office of Justice Programs, National Institute of Justice. Plummer, Ken, 2005. Male Sexualities, in Kimmel, Michael; Hearn, Jeff & Connell, R. W. ( eds. ) , Handbook of studies on men & masculinities, CA: Sage Publications, pp. 178~ 195. Gerschick,Thomas J. & Miller, Adam Stephen, 2005, Coming to Terms: Masculinity and Physical Disability, in Kimmel, Michael S. ; Messner, Michael A. ( eds. ) , Men s Lives( 英文影印版第 6 版) , 北京大学出版社, pp. 349~ 362。 Farrell, Warren, 1975, The Liberated Man , New York: Random House. FeigenFasteau, Marc, 1974, The Male Machine, New York:McGrawHill. Messner, Michael A. , 1999, Becoming 100 Percent Straight, in Coakley, Jay and Peter, Donnelly ( eds. ) , I nside Sp orts, Routledge, pp. 104~ 110
当代西方男性气质理论概述 济、全球市场、跨国公司、劳力输出、跨国际媒体等 中国学术界对男性气质的研究必将为男性气质理 等，对非西方国家施加了深刻影响。① 论作出贡献。可喜的是，1995年“世界妇女大会” 在西方社会，一些学者提出当代社会正面临 之后的10年间，女性主义研究在中国快速发展。 着性别危机，或者说是父权制危机。康奈尔则认 与西方的过程相似，女性主义研究的发展也必将 为，我们只不过是面临着走向危机的强烈趋势，而 激发中国的男性气质研究，如《中国女性主义》便 这种危机倾向可以用来消除性别不平等。危机趋 从2005年开设了“男性研究”专栏，《河南社会科 势既是挑战也是机会。② 学》也在2005年第6期编发了“男性问题研究专 西方男性气质研究在20世纪80年代开始迅 辑”。可以预期的是，不久的将来，男性气质研究 速发展是与女性主义的影响密不可分的。当女性 会在中国得到更广泛的发展。 主义挑战父权制模式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要求对 男人扮演的角色作出说明。而男性面对女性主义 的冲击，同样要作出回应。支配性男性气质理论 (本文作者：男，1968年生，中国人民大学社会学系 就与女性主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博士研究生，100098) 男性气质具有历史性，不同的国家或民族因 (责任编辑：江雪) 其历史、文化不同，男性气质的表现也有所不同。 《家庭心理学杂志》 由美国心理学协会出版的《家庭心理学杂志》(Jornal gf Famni山Psycholagy)致力于从多角度对家庭系统进行研 究，运用心理学方法来促进关于家庭研究、干预和政策的知识的发展。刊物文章涉及的主题包括： ●婚烟与家庭过程、生命阶段、过渡、压力及其应对： ●精神与生理方面的健康与疾病： ●婚烟与家庭评估： ●婚烟与家庭干预研究： ●以家庭为主的预防项目； ●过渡中的家庭（分居、离婚、单亲、再婚、收养、死亡）： ●家庭暴力与虐待： ●就业与家庭： ●家庭与其他系统： ●种族、社会阶层、性别与性取向； ●统计学进展： ●家庭政策 ●家庭心理学的职业问题，包括培训与监管。 f刊物网址：tp:/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 journal/08933200。 ISSN:08933200。 (真 真 1 Connel,R.W.,2005,Globalization.Imperialism,and Masculinities,in Kimmel,Michael:Hearn,Jeff Connell.R.W. (eds.),Handbook f studies on men masculinities.CA:Sage Publications,pp.71-89. ②吉登斯，2003，《社会学M第4版)，北京大学出版社，p.153-154. 994-2011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enki.net
济、全球市场、跨国公司、劳力输出、跨国际媒体等 等, 对非西方国家施加了深刻影响。 在西方社会, 一些学者提出当代社会正面临 着性别危机, 或者说是父权制危机。康奈尔则认 为, 我们只不过是面临着走向危机的强烈趋势, 而 这种危机倾向可以用来消除性别不平等。危机趋 势既是挑战, 也是机会。 西方男性气质研究在 20 世纪 80 年代开始迅 速发展是与女性主义的影响密不可分的。当女性 主义挑战父权制模式的时候, 不可避免地要求对 男人扮演的角色作出说明。而男性面对女性主义 的冲击, 同样要作出回应。支配性男性气质理论 就与女性主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男性气质具有历史性, 不同的国家或民族因 其历史、文化不同, 男性气质的表现也有所不同。 中国学术界对男性气质的研究必将为男性气质理 论作出贡献。可喜的是, 1995 年 世界妇女大会 之后的 10 年间, 女性主义研究在中国快速发展。 与西方的过程相似, 女性主义研究的发展也必将 激发中国的男性气质研究, 如中国女性主义便 从2005 年开设了 男性研究专栏, 河南社会科 学也在 2005 年第 6 期编发了 男性问题研究专 辑。可以预期的是, 不久的将来, 男性气质研究 会在中国得到更广泛的发展。 (本文作者: 男, 1968 年生, 中国人民大学社会学系 博士研究生, 100098) (责任编辑:江 雪) 家庭心理学杂志 由美国心理学协会出版的家庭心理学杂志 ( J ournal of Family Psychology ) 致力于从多角度对家庭系统进行研 究, 运用心理学方法来促进关于家庭研究、干预和政策的知识的发展。刊物文章涉及的主题包括: 婚姻与家庭过程、生命阶段、过渡、压力及其应对; 精神与生理方面的健康与疾病; 婚姻与家庭评估; 婚姻与家庭干预研究; 以家庭为主的预防项目; 过渡中的家庭( 分居、离婚、单亲、再婚、收养、死亡) ; 家庭暴力与虐待; 就业与家庭; 家庭与其他系统; 种族、社会阶层、性别与性取向; 统计学进展; 家庭政策; 家庭心理学的职业问题, 包括培训与监管。 刊物网址: http: / / www. sciencedirect. com/science/ journal/ 08933200。 ISSN: 08933200。 ( 真 真) 72 当代西方男性气质理论概述 吉登斯, 2003,社会学( 第 4 版) , 北京大学出版社, pp. 153~ 154。 Connell, R. W. , 2005, Globalization, Imperialism, and Masculinities, in Kimmel, Michael; Hearn, Jeff & Connell, R. W. ( eds. ) , Handbook of studies on men & masculinities, CA: Sage Publications, pp. 71~ 8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