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医学2015年4月第39卷第4期 Mil Med sci,Vl39,N4,Apr,2015 美国“精准医学计划”解读与思考 热点关注 赵晓宇,刁天喜,高云华,陈婷,康迪,王磊 摘要]2015年1月,奥巴马在国情咨文中提出“精准医学计划”并于当月正式启动,由此引发世界各国(包括我 密切关注和迅速跟进。该文深入剖析了美囯“精准医学计划”提出的背景及动因,并在系统阐述精准医学理 念的内涵、发展历史、发展条件的基础上,分析了我国发展精准医学的优劣势,并提出在我囯发展精准医学的思考 与启示 关键词]精准医学;个性化医疗;医学研究 [中图分类号]R199.71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9960(2015)040241404 DOl:10.7644/j.issn.1674960.2015.04.001 Interpretation and contemplation of U.s. Precision Medicine Initiative ZHAO Xiaoyu, DIAO Tian-i, GAO Yun-hua, CHEN Ting, KANG Di, WANG Lei (Institute of Health Service and Medical Information, Academy of Military Medical Sciences, Beijing 100850, China) sCocormespondingauthors,WANGLei,Tel:010466931146,E-mail:13520479691(@126.com:DIAOTian-si,Tel:010-466931118,E-mail diaotx( 163. co [Abstract] During his State of Union Address on Jan. 20th, 2015, U. S. President Obamacalled for a new initiative to fund precision medicine, which was officially launched in the same month.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concept, history and pre- condition of precision medicine, and also presents the advantages and disadvantages of precision medicine development in our country and proposes some considerations and revelations Key words] precision medicine; personalized medicine; medical research 2015年1月20日,美国总统奥巴马在国情咨找到疾病产生原因和治疗的靶点,并对一种疾病不 文演讲中提出了“精准医学计划”( Precision medi-同状态和过程进行精确亚分类,最终实现对于疾病 cine initiative,PM)。1月30日,白宫发布文件正和特定患者进行个性化精确治疗的目的,提高疾病 式启动“精准医学计划”。奥巴马提议在2016财预防与诊治的效益。简言之,精准医学就是要根 年向该计划投入2.15亿美元,以便更好地了解疾病据每名患者的个人特征,量体裁衣式地制定个性化 形成机制,进而为实现“精确施药”铺平道路,并希治疗方案。现有大多数药物都是为“一般患者”设 望以此“引领一个医学新时代”。 计,用药都是“一刀切”,其结果是,对有些患者有效 美国“精准医学计划”的基本情况 而对另一些人无效。而精准医学将帮助医师更好地 了解患者病情的复杂成因,从而更准确地找出最有 1.1精准医学的核心内涵 效的用药方案 美国所提出的精准医学,是以个体化医疗为基 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院长弗朗西斯·柯 础,随着基因组测序技术快速进步以及生物信息与林斯,2015年3月4日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就 大数据科学的交叉应用而发展起来的新型医学概“精准医学计划”发表评述文章指出,精准医学并不 念,本质上是通过基因组、蛋白质组等组学技术和医是一个全新的概念,实质就是“个性化医疗”。100 学前沿技术,对于大样本人群与特定疾病类型进行年前开展的根据患者血型制定不同输血方案的做法 生物标志物的分析与鉴定、验证与应用,从而精确寻就是精准医学最早的实施案例。随着近年来生物信 [作者简介]赵晓宇,女,博士,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外军卫勤与 息数据库(人类基因组序列)、患者个性化检测技术 生物医药情报 (如蛋白质组学、代谢组学、基因组学技术等)和大 [作者单位]军事医学科学院卫生勤务与医学情报研究所,北京数据分析技术的迅速发展,精准医学的理念开始更 画通讯作者]王磊,Te:01066931146,E-mail:13520479691@126 加广泛地应用。与以往医学理念相比,精准医学进 刁天喜,Te:01046931118,E-mlil:dioxy@163.com 步之处是将人们对疾病机制的认识与生物大数据和 21994-2015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
书 檭檭檭檭檭檭檭檭檭 檭 檭 檭檭檭檭檭檭檭檭 檭 殐 殐 殐 殐 美国“精准医学计划”解读与思考 热点关注 赵晓宇，刁天喜，高云华，陈 婷，康 迪，王 磊 ［摘要］ 2015 年 1 月，奥巴马在国情咨文中提出“精准医学计划”并于当月正式启动，由此引发世界各国( 包括我 国) 的密切关注和迅速跟进。该文深入剖析了美国“精准医学计划”提出的背景及动因，并在系统阐述精准医学理 念的内涵、发展历史、发展条件的基础上，分析了我国发展精准医学的优劣势，并提出在我国发展精准医学的思考 与启示。 ［关键词］ 精准医学; 个性化医疗; 医学研究 ［中图分类号］ Ｒ199． 712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674-9960( 2015) 04-0241-04 DOI: 10． 7644 /j． issn． 1674-9960． 2015． 04． 001 Interpretation and contemplation of U． S． Precision Medicine Initiative ZHAO Xiao-yu，DIAO Tian-xi * ，GAO Yun-hua，CHEN Ting，KANG Di，WANG Lei * ( Institute of Health Service and Medical Information，Academy of Military Medical Sciences，Beijing 100850，China) * Co-corresponding authors，WANG Lei，Tel: 010-66931146，E-mail: 13520479691@126．com; DIAO Tian-xi，Tel: 010-66931118，E-mail: diaotx@ 163． com ［Abstract］ During his State of Union Address on Jan． 20th，2015，U． S． President Obamacalled for a new initiative to fund precision medicine，which was officially launched in the same month．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concept，history and precondition of precision medicine，and also presents the advantages and disadvantages of precision medicine development in our country and proposes some considerations and revelations． ［Key words］ precision medicine; personalized medicine; medical research ［作者简介］ 赵晓宇，女，博士，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 外军卫勤与 生物医药情报 ［作者单位］ 军事医学科学院卫生勤务与医学情报研究所，北京 100850 ［通讯作者］ 王 磊，Tel: 010-66931146，E-mail: 13520479691@ 126． com; 刁天喜，Tel: 010-66931118，E-mail: diaotx@ 163． com 2015 年 1 月 20 日，美国总统奥巴马在国情咨 文演讲中提出了“精准医学计划”( Precision Medicine Initiative，PMI) ［1］。1 月 30 日，白宫发布文件正 式启动“精准医学计划”［2］。奥巴马提议在 2016 财 年向该计划投入 2． 15 亿美元，以便更好地了解疾病 形成机制，进而为实现“精确施药”铺平道路，并希 望以此“引领一个医学新时代”。 1 美国“精准医学计划”的基本情况 1． 1 精准医学的核心内涵 美国所提出的精准医学，是以个体化医疗为基 础，随着基因组测序技术快速进步以及生物信息与 大数据科学的交叉应用而发展起来的新型医学概 念，本质上是通过基因组、蛋白质组等组学技术和医 学前沿技术，对于大样本人群与特定疾病类型进行 生物标志物的分析与鉴定、验证与应用，从而精确寻 找到疾病产生原因和治疗的靶点，并对一种疾病不 同状态和过程进行精确亚分类，最终实现对于疾病 和特定患者进行个性化精确治疗的目的，提高疾病 预防与诊治的效益［3］。简言之，精准医学就是要根 据每名患者的个人特征，量体裁衣式地制定个性化 治疗方案。现有大多数药物都是为“一般患者”设 计，用药都是“一刀切”，其结果是，对有些患者有效 而对另一些人无效。而精准医学将帮助医师更好地 了解患者病情的复杂成因，从而更准确地找出最有 效的用药方案。 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 NIH) 院长弗朗西斯·柯 林斯，2015 年 3 月 4 日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就 “精准医学计划”发表评述文章指出，精准医学并不 是一个全新的概念，实质就是“个性化医疗”。100 年前开展的根据患者血型制定不同输血方案的做法 就是精准医学最早的实施案例。随着近年来生物信 息数据库( 人类基因组序列) 、患者个性化检测技术 ( 如蛋白质组学、代谢组学、基因组学技术等) 和大 数据分析技术的迅速发展，精准医学的理念开始更 加广泛地应用。与以往医学理念相比，精准医学进 步之处是将人们对疾病机制的认识与生物大数据和 军事医学 2015 年 4 月 第 39 卷 第 4 期 Mil Med Sci，Vol 39，No 4，Apr，2015 241
242 事医学2015年4月第39卷第4期 Mil Med Sci,vol39,No4,Apr,2015 信息科学相交叉,精确进行疾病分类及诊断,为患者“精准医学计划”也正是在之前美国政府智库对科 (目前主要是乳腺癌、白血病)提供更具针对性和有研路线和策略连续性研究的基础上出台的,体现了 效性的治疗措施,既有生物大数据的整合性,也有个智库对美国政府科研路线与策略的重要影响。 体化疾病诊治的针对性和实时检测的先进性。2.3受政治、经济及科技因素驱动 图1显示了精准医学在治疗过程每一阶段的实质内 分析奥巴马此次提出“精准医学计划”的背景 容,即采用分子医学方法建立能够针对每名患者个主要有三方面的驱动因素。 性化医疗需求的预防、诊断和治疗方法。 其一是政治因素。近几年来,美国医疗费用急 剧增长,医疗资源浪费和过度医疗的现象严重,使美 预防 诊断 治疗 国医改陷入困境,奥巴马亟需采取措施扭转“医改 确定风险 群,实现靶|早期诊断路,降低副 提高健康 失败”对公共健康造成的不利影响“精准医学计 划”正是在这样一个背景下出台的。 其二是经济因素。这一计划将造就新的经济生 长点,该计划的实施很大程度上是依赖于二代基因 图1精准医学在临床治疗不同阶段的预期获益 测序技术的发展。目前认为,二代基因测序的全球 市场规模为200亿美元,并将极大带动药品研发和 1.2“精准医学计划”目标和主要内容 肿瘤诊断和个性化临床应用,其快速发展的市场规 美国“精准医学计划”分短期目标和长期目标,模难以估计。 短期目标是为癌症找到更多更好的治疗手段,长期 其三是科技因素。生物技术尤其是基因测序技 目标则是为实现多种疾病的个性化治疗提供有价值术的飞速发展,为精准医学的发展创造了条件。目 的信息。根据计划,在奥巴马提出的2016财年前,基因诊断和治疗的技术都取得了很大突破。根 2.15亿美元预算中,1,3亿美元将拨给NH,用于资据基因测序所进行的个性化诊断,目标是把DNA序 助研究团体和志愿者招募,建立生物样本库,目标是列与疾病或者体征联系起来。一方面要求DNA测 收集100万人的医疗记录、基因和生活方式等数据;序要更快更准确,成本足够低;另一方面要求找到生 7000万美元将资助国立癌症研究所(NCI),用于癌物信息和疾病的联系。目前最先进的测序仪已经实 症形成机制及其治疗药物的相关研究;1000万美元现了高通量测序,使一个全基因组得到快速测序,且 将提供给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FDA),用于建立项成本已经降至1000美元,价格的大幅下降使这一技 目数据库的监管机制;国家卫生信息技术协调办公术的大范围临床应用成为可能。许多基因突变和疾 室将分到500万美元,用于设立标准以确保数据共病的相关性研究已取得突破,并且表明了人类的很 享不会侵犯个人隐私 多疾病都直接或者间接与基因有关 2美国“精准医学计划”提出背景解析 3精准医学发展的前提条件 2.1精准医学理念由来已久 世界经济合作组织在2012年10月发布报告 精准医学的实质就是“个性化医疗”,而“个性《为精准医学做好准备》指出,精准医学是未来医 化医疗”理念最早于20世纪70年代就已提出,但限学的发展方向,但其发展环境尚未完全成熟,还需要 于当时医学科技发展水平的限制,还无法引起研究构建以下5个方面的支撑条件,才能保证精准医学 界和医疗界的重视。直到2002年“人类基因组计的顺利发展和实现。 划”完成后,“个性化医疗”一词才开始频繁出现在3.1建立新的创新激励机制 各种医学期刊上,成为医学研究领域一个值得期待 精准医学的治疗理念是确保适当的患者在适当 的发展方向,但仍然处于发展的萌芽阶段。 的时间得到适当的治疗。这无疑会带来显著的社会 2.2国家智库对科技政策制定产生重要影响 效益,但同时也意味着治疗模式将变为:一种药物只 2011年,著名基因组学家 Maynard Volson博士能提供给少量患者。这种理念挑战了传统的基于 参与起草的美国国家智库报告《走向精准医学》发“重磅炸弹”药物的制药商业模式。由于新药研发 布,正式提出精准医学理念,即“通过遗传关联研究需要大量资金,制药企业往往更倾向于开发受众范 和临床医学紧密接轨,来实现人类疾病精确治疗和围较广的新药品种,而对于使用范围较窄、投入高且 有效预警”。25年前,他还参与起草过另一个划时投资回报高度不确定的靶向药物开发则显动力不 代智库报告《测定人类基因组序列》。此次启动的足。因此,需要建立适当的刺激机制和偿还机制,才 21994-2015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
信息科学相交叉，精确进行疾病分类及诊断，为患者 ( 目前主要是乳腺癌、白血病) 提供更具针对性和有 效性的治疗措施，既有生物大数据的整合性，也有个 体化疾病诊治的针对性和实时检测的先进性［4］。 图 1 显示了精准医学在治疗过程每一阶段的实质内 容，即采用分子医学方法建立能够针对每名患者个 性化医疗需求的预防、诊断和治疗方法。 图 1 精准医学在临床治疗不同阶段的预期获益 1． 2 “精准医学计划”目标和主要内容 美国“精准医学计划”分短期目标和长期目标， 短期目标是为癌症找到更多更好的治疗手段，长期 目标则是为实现多种疾病的个性化治疗提供有价值 的信息。根 据 计 划，在奥巴马提出的 2016 财 年 2． 15 亿美元预算中，1． 3 亿美元将拨给 NIH，用于资 助研究团体和志愿者招募，建立生物样本库，目标是 收集 100 万人的医疗记录、基因和生活方式等数据; 7000 万美元将资助国立癌症研究所( NCI) ，用于癌 症形成机制及其治疗药物的相关研究; 1000 万美元 将提供给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 FDA) ，用于建立项 目数据库的监管机制; 国家卫生信息技术协调办公 室将分到 500 万美元，用于设立标准以确保数据共 享不会侵犯个人隐私。 2 美国“精准医学计划”提出背景解析 2． 1 精准医学理念由来已久 精准医学的实质就是“个性化医疗”，而“个性 化医疗”理念最早于 20 世纪 70 年代就已提出，但限 于当时医学科技发展水平的限制，还无法引起研究 界和医疗界的重视。直到 2002 年“人类基因组计 划”完成后，“个性化医疗”一词才开始频繁出现在 各种医学期刊上，成为医学研究领域一个值得期待 的发展方向，但仍然处于发展的萌芽阶段。 2． 2 国家智库对科技政策制定产生重要影响 2011 年，著名基因组学家 Maynard Volson 博士 参与起草的美国国家智库报告《走向精准医学》发 布，正式提出精准医学理念，即“通过遗传关联研究 和临床医学紧密接轨，来实现人类疾病精确治疗和 有效预警”。25 年前，他还参与起草过另一个划时 代智库报告《测定人类基因组序列》。此次启动的 “精准医学计划”也正是在之前美国政府智库对科 研路线和策略连续性研究的基础上出台的，体现了 智库对美国政府科研路线与策略的重要影响。 2． 3 受政治、经济及科技因素驱动 分析奥巴马此次提出“精准医学计划”的背景， 主要有三方面的驱动因素。 其一是政治因素。近几年来，美国医疗费用急 剧增长，医疗资源浪费和过度医疗的现象严重，使美 国医改陷入困境，奥巴马亟需采取措施扭转“医改 失败”对公共健康造成的不利影响。“精准医学计 划”正是在这样一个背景下出台的。 其二是经济因素。这一计划将造就新的经济生 长点，该计划的实施很大程度上是依赖于二代基因 测序技术的发展。目前认为，二代基因测序的全球 市场规模为 200 亿美元，并将极大带动药品研发和 肿瘤诊断和个性化临床应用，其快速发展的市场规 模难以估计。 其三是科技因素。生物技术尤其是基因测序技 术的飞速发展，为精准医学的发展创造了条件。目 前，基因诊断和治疗的技术都取得了很大突破。根 据基因测序所进行的个性化诊断，目标是把 DNA 序 列与疾病或者体征联系起来。一方面要求 DNA 测 序要更快更准确，成本足够低; 另一方面要求找到生 物信息和疾病的联系。目前最先进的测序仪已经实 现了高通量测序，使一个全基因组得到快速测序，且 成本已经降至 1000 美元，价格的大幅下降使这一技 术的大范围临床应用成为可能。许多基因突变和疾 病的相关性研究已取得突破，并且表明了人类的很 多疾病都直接或者间接与基因有关。 3 精准医学发展的前提条件 世界经济合作组织在 2012 年 10 月发布报告 《为精准医学做好准备》［5］指出，精准医学是未来医 学的发展方向，但其发展环境尚未完全成熟，还需要 构建以下 5 个方面的支撑条件，才能保证精准医学 的顺利发展和实现。 3． 1 建立新的创新激励机制 精准医学的治疗理念是确保适当的患者在适当 的时间得到适当的治疗。这无疑会带来显著的社会 效益，但同时也意味着治疗模式将变为: 一种药物只 能提供给少量患者。这种理念挑战了传统的基于 “重磅炸弹”药物的制药商业模式。由于新药研发 需要大量资金，制药企业往往更倾向于开发受众范 围较广的新药品种，而对于使用范围较窄、投入高且 投资回报高度不确定的靶向药物开发则显动力不 足。因此，需要建立适当的刺激机制和偿还机制，才 242 军事医学 2015 年 4 月 第 39 卷 第 4 期 Mil Med Sci，Vol 39，No 4，Apr，2015
军事医学2015年4月第39卷第4期 Mil Med sci,Vl39,N4,Apr,2015 243 能鼓励制药企业开发符合精准医学理念的靶向药只有通过完善的立法和监管措施解决好上述问题 物 才能激励患者积极提供自身遗传信息,参与精准医 3.2建立纳入分子遗传数据的新的疾病分类体系学研究。 人类基因组测序技术和高通量组学技术的快速 发展,极大地增强了人们对疾病的理解。人们认识 4我国开展精准医学研究的优势和不足 到,从健康到疾病的转移包含了大量分子水平的活4.1我国开展精准医学研究的优势 动,只有对疾病从分子生物学水平进行较深层次的 近30年来我国在基因组测序技术、临床疾病分 理解,才能开发出符合精准医学理念的治疗方法。子分型与诊治标志物、药物设计靶点、临床队列与生 这就不可避免地要求建立新的疾病分类系统,将新物医学大数据等方面有了相当的积累与发展,主要 出现的分子医学知识纳入到疾病分类系统中。当前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形成了一批有实力参与 世界卫生组织建立的国际疾病分类(ICD)标准不能国际同领域竞争的基地与研究团队,特别是我国的 提供足够的疾病相关的分子医学信息,使得分子医基因测序能力居国际领先地位,为我国开展精准医 学的研究成果与临床诊断和治疗割裂开来。而专为学研究与应用奠定了人才和技术基础;二是我国在 精准医学建立的新疾病分类系统,将较大程度地整健康人群和患病人群队列研究的规模上和生物样本 合分子医学与临床医学数据 的多样性上具有绝对优势;三是我国在开展大规模、 3.3建立更顺畅的新药研究监管体系 多中心的临床试验的速度和成本方面具有绝对优 精准医学的顺利发展需要快速发现并开发出新势;四是我国在数据采集和使用的灵活度上具有 一代的药物疗法。目前很多医学研究组织都不约而定优势。 同地呼吁监管机构改进审査新药监管程序,认为过4.2我国开展精准医学研究的不足 分冗长的审批程序是有效实现实验室向临床转化的 我国深入开展精准医学研究还存在如下几个方 重要阻碍。 Kesselheim的研究结果也印证了这一面的制约因素:一是开展精准医学研究所需要的核 观点,研究显示,2005~2009年间,FDA批准的新药心测序仪器设备与关键性前沿技术主要依赖进口 数量比10年前(1995~1999年)减少了39%,而与国外产品和技术相比,我国自主研发产品与创新 2005~2009年间生物医药领域的研发投入反而大能力存在一定差距;二是在资源共享方面,医疗数据 幅增加。文章分析指出,获批新药数量的下降,其根库和生物样本资源库共享机制缺乏“信息孤岛”的 本原因是新药审批体系对新药安全性、有效性的认现象十分普遍,多元大数据的互通融合、使用上还 定标准存在较大不确定性和不合理性,不利于创新存在一定的问题;三是在转化应用方面,转化医学发 药物的研发。因此,科学界广泛呼吁建立更加流畅展还有很大提升空间,在疾病的监测、诊断、治疗等 的新药监管体系,促进精准医学的发展。新监管流方面的基础医学研究成果,亟待转化为临床应用;四 程应更加高效,并摈弃仅针对传统临床试验的监管是在监管政策方面,国家层面制定的基因诊断、患者 程序,在Ⅲ期临床试验中应更注重特定患者人群的数据安全、临床新技术新产品监管等政策法规体系 选择,才能优化程序,提高经济和临床效果 尚不完善 3.4实现遗传数据的正确解读 精准医学需要处理大量临床数据,并对基本的 5思考与启示 组学数据进行解释。目前大多数临床医师还无法对美国提出的“精准医学计划”是顺应时代和科 分子生物学的检测结果与疾病风险的关系作出正确技发展需求的、具有整体思维的新型医学研究计划 解释。少数国家已经开展了遗传信息分析师的培训是在以往所说的个性化医疗理念基础上,将所有个 项目,专门培训临床医师如何就遗传检测结果向患性化医疗的研究技术与方法(基因组学、蛋白质组 者进行解释。 学、代谢组学、药物基因组学等)、研究资源(健康人 3.5通过适当的法规和监管措施鼓励患者积极参与群及患病人群队列硏究数据、生物样本库及电子健 由于精准医学的研究方法会引发一系列伦理学康档案)系统整合,统一布局,建立起整个美国医学 问题,如侵入性的治疗措施用于健康的风险人群是界的“精准医学大计划”,其突出特点是对医学研究 否恰当?生物信息的使用是否会加大患者之间的不的系统整合。建议我国顺应科技发展的需求,实施 平等?个人对自己的生物信息数据应当享有什么样“中国精准医学研究计划”,同时还应借鉴美国对医 的隐私权,如何保护其安全?谁有权使用这些遗传学研究系统整合的大计划思维,对“精准医学计划” 和生物信息?谁有权“拥有”这些遗传和生物信息?从国家层面进行顶层设计、总体布局,并前瞻性地处 21994-2015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
能鼓励制药企业开发符合精准医学理念的靶向药 物。 3． 2 建立纳入分子遗传数据的新的疾病分类体系 人类基因组测序技术和高通量组学技术的快速 发展，极大地增强了人们对疾病的理解。人们认识 到，从健康到疾病的转移包含了大量分子水平的活 动，只有对疾病从分子生物学水平进行较深层次的 理解，才能开发出符合精准医学理念的治疗方法。 这就不可避免地要求建立新的疾病分类系统，将新 出现的分子医学知识纳入到疾病分类系统中。当前 世界卫生组织建立的国际疾病分类( ICD) 标准不能 提供足够的疾病相关的分子医学信息，使得分子医 学的研究成果与临床诊断和治疗割裂开来。而专为 精准医学建立的新疾病分类系统，将较大程度地整 合分子医学与临床医学数据。 3． 3 建立更顺畅的新药研究监管体系 精准医学的顺利发展需要快速发现并开发出新 一代的药物疗法。目前很多医学研究组织都不约而 同地呼吁监管机构改进审查新药监管程序，认为过 分冗长的审批程序是有效实现实验室向临床转化的 重要阻碍。Kesselheim［6］的研究结果也印证了这一 观点，研究显示，2005 ～ 2009 年间，FDA 批准的新药 数量比 10 年前( 1995 ～ 1999 年) 减少了 39% ，而 2005 ～ 2009 年间生物医药领域的研发投入反而大 幅增加。文章分析指出，获批新药数量的下降，其根 本原因是新药审批体系对新药安全性、有效性的认 定标准存在较大不确定性和不合理性，不利于创新 药物的研发。因此，科学界广泛呼吁建立更加流畅 的新药监管体系，促进精准医学的发展。新监管流 程应更加高效，并摈弃仅针对传统临床试验的监管 程序，在Ⅲ期临床试验中应更注重特定患者人群的 选择，才能优化程序，提高经济和临床效果。 3． 4 实现遗传数据的正确解读 精准医学需要处理大量临床数据，并对基本的 组学数据进行解释。目前大多数临床医师还无法对 分子生物学的检测结果与疾病风险的关系作出正确 解释。少数国家已经开展了遗传信息分析师的培训 项目，专门培训临床医师如何就遗传检测结果向患 者进行解释。 3． 5 通过适当的法规和监管措施鼓励患者积极参与 由于精准医学的研究方法会引发一系列伦理学 问题，如侵入性的治疗措施用于健康的风险人群是 否恰当? 生物信息的使用是否会加大患者之间的不 平等? 个人对自己的生物信息数据应当享有什么样 的隐私权，如何保护其安全? 谁有权使用这些遗传 和生物信息? 谁有权“拥有”这些遗传和生物信息? 只有通过完善的立法和监管措施解决好上述问题， 才能激励患者积极提供自身遗传信息，参与精准医 学研究。 4 我国开展精准医学研究的优势和不足 4． 1 我国开展精准医学研究的优势 近 30 年来我国在基因组测序技术、临床疾病分 子分型与诊治标志物、药物设计靶点、临床队列与生 物医学大数据等方面有了相当的积累与发展，主要 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形成了一批有实力参与 国际同领域竞争的基地与研究团队，特别是我国的 基因测序能力居国际领先地位，为我国开展精准医 学研究与应用奠定了人才和技术基础; 二是我国在 健康人群和患病人群队列研究的规模上和生物样本 的多样性上具有绝对优势; 三是我国在开展大规模、 多中心的临床试验的速度和成本方面具有绝对优 势; 四是我国在数据采集和使用的灵活度上具有一 定优势。 4． 2 我国开展精准医学研究的不足 我国深入开展精准医学研究还存在如下几个方 面的制约因素: 一是开展精准医学研究所需要的核 心测序仪器设备与关键性前沿技术主要依赖进口， 与国外产品和技术相比，我国自主研发产品与创新 能力存在一定差距; 二是在资源共享方面，医疗数据 库和生物样本资源库共享机制缺乏，“信息孤岛”的 现象十分普遍，多元大数据的互通、融合、使用上还 存在一定的问题; 三是在转化应用方面，转化医学发 展还有很大提升空间，在疾病的监测、诊断、治疗等 方面的基础医学研究成果，亟待转化为临床应用; 四 是在监管政策方面，国家层面制定的基因诊断、患者 数据安全、临床新技术新产品监管等政策法规体系 尚不完善［3］。 5 思考与启示 美国提出的“精准医学计划”是顺应时代和科 技发展需求的、具有整体思维的新型医学研究计划， 是在以往所说的个性化医疗理念基础上，将所有个 性化医疗的研究技术与方法( 基因组学、蛋白质组 学、代谢组学、药物基因组学等) 、研究资源( 健康人 群及患病人群队列研究数据、生物样本库及电子健 康档案) 系统整合，统一布局，建立起整个美国医学 界的“精准医学大计划”，其突出特点是对医学研究 的系统整合。建议我国顺应科技发展的需求，实施 “中国精准医学研究计划”，同时还应借鉴美国对医 学研究系统整合的大计划思维，对“精准医学计划” 从国家层面进行顶层设计、总体布局，并前瞻性地处 军事医学 2015 年 4 月 第 39 卷 第 4 期 Mil Med Sci，Vol 39，No 4，Apr，2015 243
244 军事医学2015年4月第39卷第4期 Mil Med Sci,Vl39,No4,Apr,2015 理好精准医学和其他生物医学研究项目的关系,促安全、临床新技术新产品监管等政策法规体系的硏 进国家医药科技整体协调发展。在发展过程中,建究,为我国相关法规政策的制定提供科学支撑 议考虑以下几个方面的因素 5.5重视开展大规模人群队列研究 5.1注重解决中国特色的重大疾病防控问题 开展长周期、大规模人群队列研究是精准医学 美国实施的“精准医学计划”主要是针对肿瘤研究的重要基础,美国在这方面有多年积累。马萨 领域,中国不能盲目照搬照抄,要解决中国特色的重诸塞州波士顿大学为NH做的长达67年的“弗雷 大疾病防控问题,形成中国特色的模式、路径和指南明汉心脏研究项目”,研究目标是明确心脏疾病的 规范。同时,如能将精准医学的研究思维模式、研究风险因素。美国退伍军人事务部的“百万老兵项 方法与中医传统“治未病”理论相结合,开展精确目”,其硏究目标是硏究基因对健康的影响。我国 化、个性化的疾病预防手段研究,有望使我国成为疾应把握精准医学带来的新机遇,积极开展健康人群 病个性化预防研究领域的引领者 及患病人群的大型队列研究,为开展基于精准医学 5.2基础医学研究紧密结合临床需求 的疾病风险检测和个性化治疗提供可供分析的大 此次美国提出“精准医学计划”提示我们,基础数据 医学,尤其是基因组学、蛋白质组学、代谢组学等领 域的科学研究不能单打独斗,应注重整合基础医学【参考文献】 研究与临床研究的优势力量,高度重视临床样本资] President obamaS State Of The Union Address-Remarks as pre- 源以及临床数据的互通共享和信息挖掘,推动开展 ForDelivery[eb/ol].https://medium.com/@whi 个性化、精确化的疾病病因学硏究,帮助寻找精确化 House/president-obamas-tate-f-the-union-address-remarks-as- prepared-for-delivery -5519825449b2. accessed 2015-03-0l 的治疗靶点和治疗药物。 2 Fact Sheet: President Obama's Precision Medicine Initiative [EB 5.3建立基于大数据的科研环境 Ol.http://www.whitehousegov/thepress-ffice/2015/01/30. 当前我国多数临床医院建立的电子病历仅仅解 fact-heet-president-obama-precision-medicine-initiative. Access- 决了无纸化办公问题,而未形成结构化数据,无法成 ed2015-03-02 为可供精准医学研究利用和共享的大数据。因此 E3]张佳星.专访曹雪涛院士:推进精准医学发展助力健康中国 有必要从建立全国统一的、标准化、结构化的电子病 Bi[eb/ol].http://www.biodiscover.com/news/celebrity/ 117614. html. accessed at 2015-03-09 例入手,建立统一编码的数据共享系统,为精准医学日 Collins FS, Varmus H. A new initiative on precision medicine 铺好大数据之路。 D. N Engl J Med,2015,372(9):793-795. 5.4开展相关监管政策法规的制定研究 5] World Economic Forum. Preparing for Precision Medicine [EB 美国“精准医学计划”将科学技术的应用与相 O].2012. Accessed2015-03-0 [6] Kesselheim AS. Using market-cxclusivity incentives to promote 关法规、评估、监管体系建设同步进行,提示我们在 pharmaceutical innovation [. N Engl J Med, 2010, 363(19) 发展精准医学硏究的同时,应当前瞻性地开展监管 机制及政策法规研究,包括开展基因诊断、患者数据 (姜晓舜编辑2015-03-23收稿) ·读者·作者·编者 医学名词术语使用规范 在科技论文的写作中,有关名词术语应规范统一,不要一义多词或一词多义。应以全国自然科学名词审定委员会公布的 各学科名词为准。外文新名词尚无统一译名时,可自译并在第一次引用时用括号注出原文。药名(包括中药)以(华人民共 和国药典》或卫生部药典委员会编的《中国药品通用名称》(1997年版)为准。药物名称不用商品名 (本刊编辑部) 21994-2015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
理好精准医学和其他生物医学研究项目的关系，促 进国家医药科技整体协调发展。在发展过程中，建 议考虑以下几个方面的因素。 5． 1 注重解决中国特色的重大疾病防控问题 美国实施的“精准医学计划”主要是针对肿瘤 领域，中国不能盲目照搬照抄，要解决中国特色的重 大疾病防控问题，形成中国特色的模式、路径和指南 规范。同时，如能将精准医学的研究思维模式、研究 方法与中医传统“治未病”理论相结合，开展精确 化、个性化的疾病预防手段研究，有望使我国成为疾 病个性化预防研究领域的引领者。 5． 2 基础医学研究紧密结合临床需求 此次美国提出“精准医学计划”提示我们，基础 医学，尤其是基因组学、蛋白质组学、代谢组学等领 域的科学研究不能单打独斗，应注重整合基础医学 研究与临床研究的优势力量，高度重视临床样本资 源以及临床数据的互通共享和信息挖掘，推动开展 个性化、精确化的疾病病因学研究，帮助寻找精确化 的治疗靶点和治疗药物。 5． 3 建立基于大数据的科研环境 当前我国多数临床医院建立的电子病历仅仅解 决了无纸化办公问题，而未形成结构化数据，无法成 为可供精准医学研究利用和共享的大数据。因此， 有必要从建立全国统一的、标准化、结构化的电子病 例入手，建立统一编码的数据共享系统，为精准医学 铺好大数据之路。 5． 4 开展相关监管政策法规的制定研究 美国“精准医学计划”将科学技术的应用与相 关法规、评估、监管体系建设同步进行，提示我们在 发展精准医学研究的同时，应当前瞻性地开展监管 机制及政策法规研究，包括开展基因诊断、患者数据 安全、临床新技术新产品监管等政策法规体系的研 究，为我国相关法规政策的制定提供科学支撑。 5． 5 重视开展大规模人群队列研究 开展长周期、大规模人群队列研究是精准医学 研究的重要基础，美国在这方面有多年积累。马萨 诸塞州波士顿大学为 NIH 做的长达 67 年的“弗雷 明汉心脏研究项目”，研究目标是明确心脏疾病的 风险因素。美国退伍军人事务部的“百万老兵项 目”，其研究目标是研究基因对健康的影响。我国 应把握精准医学带来的新机遇，积极开展健康人群 及患病人群的大型队列研究，为开展基于精准医学 的疾病风险检测和个性化治疗提供可供分析的大 数据。 【参考文献】 ［1］ President Obama'S State Of The Union Address-Ｒemarks As Prepared For Delivery［EB/OL］． https: / /medium． com/@ WhiteHouse /president-obamas-state-of-the-union-address-remarks-asprepared-for-delivery-55f9825449b2． accessed 2015 － 03 － 01． ［2］ Fact Sheet: President Obama's Precision Medicine Initiative［EB / OL］． http: / /www． whitehouse． gov /the-press-office /2015 /01 /30 / fact-sheet-president-obama-s-precision-medicine-initiative． Accessed 2015 － 03 － 02． ［3］ 张佳星． 专访曹雪涛院士: 推进精准医学发展 助力健康中国 建设［EB /OL］． http: / /www． biodiscover． com/news/celebrity / 117614． html ． accessed at 2015 － 03 － 09． ［4］ Collins FS，Varmus H． A new initiative on precision medicine ［J］． N Engl J Med，2015，372( 9) : 793 － 795． ［5］ World Economic Forum． Preparing for Precision Medicine［EB / OL］． 2012． Accessed 2015 － 03 － 02． ［6］ Kesselheim AS． Using market-exclusivity incentives to promote pharmaceutical innovation［J］． N Engl J Med，2010，363 ( 19) : 1855 － 1862． ( 姜晓舜 编辑 2015 － 03 － 23 收稿) * * * ·读者·作者·编者· 医学名词术语使用规范 在科技论文的写作中，有关名词术语应规范统一，不要一义多词或一词多义。应以全国自然科学名词审定委员会公布的 各学科名词为准。外文新名词尚无统一译名时，可自译并在第一次引用时用括号注出原文。药名( 包括中药) 以《中华人民共 和国药典》或卫生部药典委员会编的《中国药品通用名称》( 1997 年版) 为准。药物名称不用商品名。 ( 本刊编辑部) 244 军事医学 2015 年 4 月 第 39 卷 第 4 期 Mil Med Sci，Vol 39，No 4，Apr，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