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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交通大学:《汉字文化》教学资源_作业_观看金庸武侠小说中武功与汉字书法的描写片段,对比所翻拍的影视剧中的镜头呈现,谈谈你的感想?你有何改进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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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业:观看金庸武侠小说中武功与汉字书法的描写片段,对比所翻拍的影视剧中的镜头 呈现,谈谈你的感想?你有何改进的见解? (一)《神雕侠侣》 (第十二回“英雄大宴”、第十三回“武林盟主”一一朱子柳用真草隶篆“一阳书指” 大战蒙古王子霍都) 古天乐版第11集02分00秒 黄晓明版第11集16分00秒 黄蓉道:“朱师兄,以你一阳指功夫,要胜这蒙古王子是不难的。”朱子柳当年在大理国 中过状元,又做过宰相,自是饱学之士,才智过人。大理段氏一派的武功十分讲究悟性。朱 子柳初列南帝门墙之时,武功居渔樵耕读四大弟子之末,十年后己升到第二位,此时的武功 却己远在三位师兄之上。 … 朱子柳走到厅中,向霍都拱了拱手,说道:“这第一场,由敝人来向阁下讨教。 敝人姓朱名子柳,生平爱好吟诗作对,诵经读易,武功上就粗疏得很,要请阁下多多指 教。”说着深深一揖,从袖里取出一枝笔来,在空中画了几个虚圈儿,全然是个迂儒模样。 朱子柳道:“蒙古乃蛮夷之邦,未受圣人教化,阁下既然请教,敝人自当指点指点。”霍 都心下恼怒:“你出言辱我蒙古,须饶你不得。”摺扇一张,道:“这就是我的兵刃,你使刀 还是使剑?”朱子柳提笔在空中写了一个“笔”字,笑道: “敝人一生与笔杆儿为伍,会使甚么兵刃?”霍都凝神看他那枝笔,但见竹管羊毫,笔 锋上沾着半寸墨,实无异处,与武林中用以点穴的纯纲笔大不相同… 霍都转过头来,对朱子柳道:“你既不用兵刃,咱们拳脚上分胜败也好。”朱子柳道:“非 也。我中华乃礼义之邦,不同蒙古蛮夷。加子论文,以笔会友,敌人有笔无刀,何须兵刃?” 霍都道:“既然如此,看招!”摺扇张开,向他一挥。朱子柳斜身侧步,摇头摆脑,左掌在身 前轻掠,右手毛笔迳向霍都脸上划去。霍都侧头避开,但见对方身法轻盈,招数奇特,当下 不敢抢攻,要先瞧明他武功家数,再定对策。朱子柳道:“敌人笔杆儿横扫千军,阁下可要 小心了。”说着笔锋向前疾点。 霍都虽是在西藏学的武艺,但金轮法王胸中渊博,浩若湖海,于中原名家的武功无一不 知。霍都学武时即已决意赴中原树立威名,因此金轮法王曾将中土著名武学大派的得意招数 一一与他拆解。岂知今日一会朱子柳,他用的兵器既己古怪,而出招更是匪夷所思,从所未 闻,只见他笔锋在空中横书斜钓,似乎写字一般,然笔锋所指,却处处是人身大穴。 大理殷氏本系凉州武威郡人,在大理得国称帝,中华教化文物广播南疆。朱子柳是天南 第一书法名家,虽然学武,却未弃文,后来武学越练越精,竞自触类旁通,将一阳指与书法 融为一炉。这路功夫是他所独创,旁人武功再强,若是腹中没有文学根柢,实难抵挡他这一 路文中有武、武中有文、文武俱达高妙境界的功夫。差幸霍都自幼曾跟汉儒读过经书、学过 诗词,尚能招架抵挡。但见对方毛笔摇幌,书法之中有点穴,点穴之中有书法,当真是银钓 铁划,劲峭凌厉,而雄伟中又蕴有一股秀逸的书卷气。 郭靖不懂文学,看得暗暗称奇。黄蓉却受乃父家传,文武双全,见了朱子柳这一路奇妙 武功,不禁大为赞赏。 郭芙走到母亲身边,问道:“妈,他拿笔划来划去,那是甚么玩意?”黄蓉全神观斗, 随口答道:“房玄龄碑。”郭芙愕然不解,又问:“甚么房玄龄碑?”黄蓉看得舒畅,不再回

作业:观看金庸武侠小说中武功与汉字书法的描写片段,对比所翻拍的影视剧中的镜头 呈现,谈谈你的感想?你有何改进的见解? (一)《神雕侠侣》 (第十二回“英雄大宴”、第十三回“武林盟主”——朱子柳用真草隶篆“一阳书指” 大战蒙古王子霍都) 古天乐版第 11 集 02 分 00 秒 黄晓明版第 11 集 16 分 00 秒 黄蓉道:“朱师兄,以你一阳指功夫,要胜这蒙古王子是不难的。”朱子柳当年在大理国 中过状元,又做过宰相,自是饱学之士,才智过人。大理段氏一派的武功十分讲究悟性。朱 子柳初列南帝门墙之时,武功居渔樵耕读四大弟子之末,十年后已升到第二位,此时的武功 却已远在三位师兄之上。 …… 朱子柳走到厅中,向霍都拱了拱手,说道:“这第一场,由敝人来向阁下讨教。 敝人姓朱名子柳,生平爱好吟诗作对,诵经读易,武功上就粗疏得很,要请阁下多多指 教。”说着深深一揖,从袖里取出一枝笔来,在空中画了几个虚圈儿,全然是个迂儒模样。 朱子柳道:“蒙古乃蛮夷之邦,未受圣人教化,阁下既然请教,敝人自当指点指点。”霍 都心下恼怒:“你出言辱我蒙古,须饶你不得。”摺扇一张,道:“这就是我的兵刃,你使刀 还是使剑?”朱子柳提笔在空中写了一个“笔”字,笑道: “敝人一生与笔杆儿为伍,会使甚么兵刃?”霍都凝神看他那枝笔,但见竹管羊毫,笔 锋上沾着半寸墨,实无异处,与武林中用以点穴的纯纲笔大不相同…… 霍都转过头来,对朱子柳道:“你既不用兵刃,咱们拳脚上分胜败也好。”朱子柳道:“非 也。我中华乃礼义之邦,不同蒙古蛮夷。加子论文,以笔会友,敌人有笔无刀,何须兵刃?” 霍都道:“既然如此,看招!”摺扇张开,向他一挥。朱子柳斜身侧步,摇头摆脑,左掌在身 前轻掠,右手毛笔迳向霍都脸上划去。霍都侧头避开,但见对方身法轻盈,招数奇特,当下 不敢抢攻,要先瞧明他武功家数,再定对策。朱子柳道:“敌人笔杆儿横扫千军,阁下可要 小心了。”说着笔锋向前疾点。 霍都虽是在西藏学的武艺,但金轮法王胸中渊博,浩若湖海,于中原名家的武功无一不 知。霍都学武时即已决意赴中原树立威名,因此金轮法王曾将中土著名武学大派的得意招数 一一与他拆解。岂知今日一会朱子柳,他用的兵器既已古怪,而出招更是匪夷所思,从所未 闻,只见他笔锋在空中横书斜钓,似乎写字一般,然笔锋所指,却处处是人身大穴。 大理殷氏本系凉州武威郡人,在大理得国称帝,中华教化文物广播南疆。朱子柳是天南 第一书法名家,虽然学武,却未弃文,后来武学越练越精,竟自触类旁通,将一阳指与书法 融为一炉。这路功夫是他所独创,旁人武功再强,若是腹中没有文学根柢,实难抵挡他这一 路文中有武、武中有文、文武俱达高妙境界的功夫。差幸霍都自幼曾跟汉儒读过经书、学过 诗词,尚能招架抵挡。但见对方毛笔摇幌,书法之中有点穴,点穴之中有书法,当真是银钓 铁划,劲峭凌厉,而雄伟中又蕴有一股秀逸的书卷气。 郭靖不懂文学,看得暗暗称奇。黄蓉却受乃父家传,文武双全,见了朱子柳这一路奇妙 武功,不禁大为赞赏。 郭芙走到母亲身边,问道:“妈,他拿笔划来划去,那是甚么玩意?”黄蓉全神观斗, 随口答道:“房玄龄碑。”郭芙愕然不解,又问:“甚么房玄龄碑?”黄蓉看得舒畅,不再回

答。 原来“房玄龄碑”是唐朝大臣褚遂良所书的碑文,乃是楷书精品。前人评褚书如“天女 散花”,书法刚健婀娜,顾盼生姿,笔笔凌空,极尽仰扬控纵之妙。朱子柳这一路“一阳书 指”以笔代指,也是招招法度严谨,宛如楷书般的一笔不苟。霍都虽不仅一阳指的精奥,总 算曾临写过“房玄龄碑”,预计得到他那一横之后会跟着写那一直,倒也守得井井有条,丝 毫不见败象。 朱子柳见他识得这路书法,喝一声采,叫道:“小心!草书来了。”突然除下头顶帽子, 往地下一掷,长袖飞舞,狂奔疾走,出招全然不依章法。但见他如疯如癫、如酒醉、如中邪, 笔意淋漓,指走龙蛇。 郭芙骇然笑问:“妈,他发癫了吗?”黄蓉道:“嗯,若再喝上三杯,笔势更佳。”提起 酒壶斟了三杯酒,叫道:“朱大哥,且喝三杯助兴。”左手执杯,右手中指在杯上一弹,那酒 杯稳稳的平飞过去。朱子柳举笔捺出,将霍都逼开一步,抄起酒杯一口饮尽。黄蓉第二杯、 第三杯接着弹去。霍都见二人在阵前劝酒,竞不把自己放在眼内,想挥扇将酒杯打落,但黄 蓉凑合朱子柳的笔意,总是乘着空隙弹出酒杯,叫霍都击打不着。 朱子柳连干三杯,叫道:“多谢,好俊的弹指神通功夫!”黄蓉笑道:“好锋锐的‘自言 帖'!”朱子柳一笑,心想:“朱某一生自负聪明,总是逊这小姑娘一筹。我苦研十余年的一 路绝技,她一眼就看破了。”原来他这时所书,正是唐代张旭的“自言帖”。张旭号称“草圣”, 乃草书之圣。杜甫“饮中八仙歌”诗云: “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黄蓉劝他三杯酒,一来切合 他使这路功夫的身分,二来是让他酒意一增,笔法更具锋芒,三来也是挫折霍都的锐气。 只见朱子柳写到“担夫争道”的那个“道”字,最得一笔钓将上来,直划上了霍都衣衫。 群豪轰笑声中,霍都跟跄后退。 金轮法王双眼时开时合,似于眼前战局浑不在意,实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眼见霍都己 处下风,突然说道:“阿古斯金得儿,咪嘛哈斯登,七儿七儿呼!”众人不知他这几句藏语说 些甚么,霍都却知师父提醒自己,不可一味坚守,须使“狂风迅雷功”与对方抢功,当下发 声长啸,右扇左袖,鼓起一阵疾风,急向朱子柳挥去。 劲风力道凌厉,旁观众人不由自主的渐渐退后,只听他口中不住有似霹雳般吆喝助威, 料想这“狂风迅雷功”除了兵刃拳脚之外,叱诧雷鸣,也是克敌制胜的一门厉害手段。朱子 柳奋袂低昂,高视阔步,和他斗了个旗鼓相当。 两人翻翻滚滚拆了百余招,朱子柳一篇“自言帖”将要写完,笔意斗变,出手迟缓,用 笔又瘦又硬,古意盎然。黄蓉自言自语:“古人言道:‘瘦硬方通神’,这一路‘褒斜道石刻', 当真是千古未有之奇观。” 霍都仍以“狂风迅雷功”对敌,只是对方力道既强,他扇子相应加劲,呼喝也更是猛烈。 武功较逊之人竞在大厅中站立不住,一步步退到了天井之中。 这时朱子柳用笔越来越是丑拙,但劲力却也逐步加强,笔致有似蛛丝络壁,劲而复虚。 霍都暗暗心惊,渐感难以捉模。金轮法王大声喝道:“马米八米,古斯黑斯。”这八个字不知 是甚么意思,却震得人人耳中嗡嗡发响。朱子柳焦躁起来,心想:“他若再变招,这场架不 知何时方能打完我以大理国故相而为大宋打头阵,可千万不能输了,致贻邦国与师门之羞。” 忽然间笔法又变,运笔不似写字,却如拿了斧斤在石头上凿打一般。 这一节郭芙也瞧出来了,问道:“朱伯伯在刻字么?”黄蓉笑道:“我的女儿倒也不蠢, 他这一路指法是石鼓文。那是春秋之际用斧凿刻在石鼓上的文字,你认认看,朱伯伯刻的是 甚么字。”郭芙顺着他笔意看去,但见所写的每一字都是盘绕纠缠,倒像是一幅幅的小画, 一个字也不识得。黄蓉笑道:“这是最古的大篆,无怪你不识,我也认不全。”郭芙拍手笑道: “这蒙古蠢才自然更加认不出了。妈,你瞧他满头大汗、手忙脚乱的怪相

答。 原来“房玄龄碑”是唐朝大臣褚遂良所书的碑文,乃是楷书精品。前人评褚书如“天女 散花”,书法刚健婀娜,顾盼生姿,笔笔凌空,极尽仰扬控纵之妙。朱子柳这一路“一阳书 指”以笔代指,也是招招法度严谨,宛如楷书般的一笔不苟。霍都虽不仅一阳指的精奥,总 算曾临写过“房玄龄碑”,预计得到他那一横之后会跟着写那一直,倒也守得井井有条,丝 毫不见败象。 朱子柳见他识得这路书法,喝一声采,叫道:“小心!草书来了。”突然除下头顶帽子, 往地下一掷,长袖飞舞,狂奔疾走,出招全然不依章法。但见他如疯如癫、如酒醉、如中邪, 笔意淋漓,指走龙蛇。 郭芙骇然笑问:“妈,他发癫了吗?”黄蓉道:“嗯,若再喝上三杯,笔势更佳。”提起 酒壶斟了三杯酒,叫道:“朱大哥,且喝三杯助兴。”左手执杯,右手中指在杯上一弹,那酒 杯稳稳的平飞过去。朱子柳举笔捺出,将霍都逼开一步,抄起酒杯一口饮尽。黄蓉第二杯、 第三杯接着弹去。霍都见二人在阵前劝酒,竟不把自己放在眼内,想挥扇将酒杯打落,但黄 蓉凑合朱子柳的笔意,总是乘着空隙弹出酒杯,叫霍都击打不着。 朱子柳连干三杯,叫道:“多谢,好俊的弹指神通功夫!”黄蓉笑道:“好锋锐的‘自言 帖’!”朱子柳一笑,心想:“朱某一生自负聪明,总是逊这小姑娘一筹。我苦研十余年的一 路绝技,她一眼就看破了。”原来他这时所书,正是唐代张旭的“自言帖”。张旭号称“草圣”, 乃草书之圣。杜甫“饮中八仙歌”诗云: “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黄蓉劝他三杯酒,一来切合 他使这路功夫的身分,二来是让他酒意一增,笔法更具锋芒,三来也是挫折霍都的锐气。 只见朱子柳写到“担夫争道”的那个“道”字,最得一笔钓将上来,直划上了霍都衣衫。 群豪轰笑声中,霍都跟跄后退。 金轮法王双眼时开时合,似于眼前战局浑不在意,实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眼见霍都已 处下风,突然说道:“阿古斯金得儿,咪嘛哈斯登,七儿七儿呼!”众人不知他这几句藏语说 些甚么,霍都却知师父提醒自己,不可一味坚守,须使“狂风迅雷功”与对方抢功,当下发 声长啸,右扇左袖,鼓起一阵疾风,急向朱子柳挥去。 劲风力道凌厉,旁观众人不由自主的渐渐退后,只听他口中不住有似霹雳般吆喝助威, 料想这“狂风迅雷功”除了兵刃拳脚之外,叱诧雷鸣,也是克敌制胜的一门厉害手段。朱子 柳奋袂低昂,高视阔步,和他斗了个旗鼓相当。 两人翻翻滚滚拆了百余招,朱子柳一篇“自言帖”将要写完,笔意斗变,出手迟缓,用 笔又瘦又硬,古意盎然。黄蓉自言自语:“古人言道:‘瘦硬方通神’,这一路‘褒斜道石刻’, 当真是千古未有之奇观。” 霍都仍以“狂风迅雷功”对敌,只是对方力道既强,他扇子相应加劲,呼喝也更是猛烈。 武功较逊之人竟在大厅中站立不住,一步步退到了天井之中。 这时朱子柳用笔越来越是丑拙,但劲力却也逐步加强,笔致有似蛛丝络壁,劲而复虚。 霍都暗暗心惊,渐感难以捉模。金轮法王大声喝道:“马米八米,古斯黑斯。”这八个字不知 是甚么意思,却震得人人耳中嗡嗡发响。朱子柳焦躁起来,心想:“他若再变招,这场架不 知何时方能打完。我以大理国故相而为大宋打头阵,可千万不能输了,致贻邦国与师门之羞。” 忽然间笔法又变,运笔不似写字,却如拿了斧斤在石头上凿打一般。 这一节郭芙也瞧出来了,问道:“朱伯伯在刻字么?”黄蓉笑道:“我的女儿倒也不蠢, 他这一路指法是石鼓文。那是春秋之际用斧凿刻在石鼓上的文字,你认认看,朱伯伯刻的是 甚么字。”郭芙顺着他笔意看去,但见所写的每一字都是盘绕纠缠,倒像是一幅幅的小画, 一个字也不识得。黄蓉笑道:“这是最古的大篆,无怪你不识,我也认不全。”郭芙拍手笑道: “这蒙古蠢才自然更加认不出了。妈,你瞧他满头大汗、手忙脚乱的怪相

霍都对这一路古篆果然只识得一两个字。他既不知对方书写何字,自然猜不到书法间架 和笔画走势,登时难以招架。朱子柳一个字一个字篆将出来,文字固然古奥,而作为书法之 基的一阳指也相应加强劲力。霍都一扇挥出,收回稍迟,朱子柳毛笔抖动,己在他扇上题了 一个大篆。 霍都一看,茫然问道:“这是网'字么?”朱子柳笑道:“不是,这是‘尔’字。”随 即伸笔又在他扇上写了一字。霍都道:“这多半是‘月’字?”朱子柳摇头说道:“错了,那 是‘乃’字。”霍都心神沮丧,摇动扇子,要躲开他笔锋,不再让他在扇上题字,不料朱子 柳左掌斗然强攻,霍都忙伸掌抵敌,却给他乘虚而入,又在扇上题了两字,只因写得急了, 己非大篆,却是草书。霍都便识得了,叫道: “蛮夷!” 朱子柳哈哈大笑,说道:“不错,正是‘尔乃蛮夷’。”群雄愤恨蒙古铁骑入侵,残害百 姓,个个心怀怨愤,听得朱子柳骂他“尔乃蛮夷”,都大声喝起采来。 霍都给他用真草隶篆四般“一阳书指”杀得难以招架,早就怯了,听得这一股喝采声势, 心神更乱,但见朱子柳振笔挥舞,在空中连书三个古字,那里还想得到去认甚么字?只得勉 力举扇护住面门胸口要害,突感膝头一麻,原来己被敌人倒转笔尖,点中了穴道。霍都但觉 膝弯酸软,便要跪将下去,心想这一跪倒,那可再也无颜为人,强吸一口气向膝间穴道冲去, 要待跃开认输,朱子柳笔来如电,跟着又是一点。他以笔代指,以笔杆使一阳指法连环进招, 霍都怎能抵挡?膝头麻软,终于跪了下去,脸上己是全无血色。 (二)《倚天屠龙记》 (第四章“字作丧乱意彷徨” 张三丰临空书写《丧乱帖》、第六章“浮槎北溟海宠 ”) 邓超版第1集42分00秒 只见张三丰走了一会,仰视庭除,忽然伸出右手,在空中一笔一划的写起字来。张三丰 文武兼资,吟诗写字,弟子们司空见惯,也不以为异。张翠山顺着他手指的笔划瞧去,原来 写的是“丧乱”两字,连写了几遍,跟着又写“茶毒”两字。张翠山心中一动:“师父是在 空临‘丧乱帖’。”他外号叫做“银钩铁划”,原是因他左手使烂银虎头钩、右手使镔铁判官 笔而起,他自得了这外号后,深恐名不副实,为文士所笑,于是潜心学书,真草隶篆,一一 遍习。这时师父指书的笔致无垂不收,无往不复,正是王羲之“丧乱帖”的笔意。这“丧乱 帖”张翠山两年前也曾临过,虽觉其用笔纵逸,清刚峭拔,总觉不及“兰亭诗序帖”、“十七 帖”各帖的庄严肃穆,气象万千,这时他在柱后见师父以手指临空连书“羲之顿首:丧乱之 极,先墓再离茶毒,追惟酷甚”这十八个字,一笔一划之中充满了拂郁悲愤之气,登时领悟 了王羲之当年书写这“丧乱帖”时的心情。 王羲之是东晋时人,其时中原板荡,沦于异族,王谢高门,南下避寇,于丧乱之余,先 人坟墓惨遭毒手,自是说不出满腔伤痛,这股深沉的心情,尽数隐藏在“丧乱帖”中。张翠 山翩翩年少,无牵无虑,从前怎能领略到帖中的深意?这时身遭师兄存亡莫测的大祸,方懂 得了“丧乱”两字、“茶毒”两字、“追惟酷甚”四字。 张三丰写了几遍,长长叹了口气,步到中庭,沉吟半晌,伸出手指,又写起字来。这一 次写的字体又自不同。张翠山顺着他手指的走势看去,但看第一字是个“武”字,第二个写 了个“林”字,一路写下来,共是二十四字,正是适才提到过的那几句话:“武林至尊、宝 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想是张三丰正自琢磨这二十四个字

霍都对这一路古篆果然只识得一两个字。他既不知对方书写何字,自然猜不到书法间架 和笔画走势,登时难以招架。朱子柳一个字一个字篆将出来,文字固然古奥,而作为书法之 基的一阳指也相应加强劲力。霍都一扇挥出,收回稍迟,朱子柳毛笔抖动,已在他扇上题了 一个大篆。 霍都一看,茫然问道:“这是‘网’字么?”朱子柳笑道:“不是,这是‘尔’字。”随 即伸笔又在他扇上写了一字。霍都道:“这多半是‘月’字?”朱子柳摇头说道:“错了,那 是‘乃’字。”霍都心神沮丧,摇动扇子,要躲开他笔锋,不再让他在扇上题字,不料朱子 柳左掌斗然强攻,霍都忙伸掌抵敌,却给他乘虚而入,又在扇上题了两字,只因写得急了, 已非大篆,却是草书。霍都便识得了,叫道: “蛮夷!” 朱子柳哈哈大笑,说道:“不错,正是‘尔乃蛮夷’。”群雄愤恨蒙古铁骑入侵,残害百 姓,个个心怀怨愤,听得朱子柳骂他“尔乃蛮夷”,都大声喝起采来。 霍都给他用真草隶篆四般“一阳书指”杀得难以招架,早就怯了,听得这一股喝采声势, 心神更乱,但见朱子柳振笔挥舞,在空中连书三个古字,那里还想得到去认甚么字?只得勉 力举扇护住面门胸口要害,突感膝头一麻,原来已被敌人倒转笔尖,点中了穴道。霍都但觉 膝弯酸软,便要跪将下去,心想这一跪倒,那可再也无颜为人,强吸一口气向膝间穴道冲去, 要待跃开认输,朱子柳笔来如电,跟着又是一点。他以笔代指,以笔杆使一阳指法连环进招, 霍都怎能抵挡?膝头麻软,终于跪了下去,脸上已是全无血色。 (二)《倚天屠龙记》 (第四章“字作丧乱意彷徨”——张三丰临空书写《丧乱帖》、第六章“浮槎北溟海茫 茫”) 邓超版第 1 集 42 分 00 秒 只见张三丰走了一会,仰视庭除,忽然伸出右手,在空中一笔一划的写起字来。张三丰 文武兼资,吟诗写字,弟子们司空见惯,也不以为异。张翠山顺着他手指的笔划瞧去,原来 写的是“丧乱”两字,连写了几遍,跟着又写“荼毒”两字。张翠山心中一动:“师父是在 空临‘丧乱帖’。”他外号叫做“银钩铁划”,原是因他左手使烂银虎头钩、右手使镔铁判官 笔而起,他自得了这外号后,深恐名不副实,为文士所笑,于是潜心学书,真草隶篆,一一 遍习。这时师父指书的笔致无垂不收,无往不复,正是王羲之“丧乱帖”的笔意。这“丧乱 帖”张翠山两年前也曾临过,虽觉其用笔纵逸,清刚峭拔,总觉不及“兰亭诗序帖”、“十七 帖”各帖的庄严肃穆,气象万千,这时他在柱后见师父以手指临空连书“羲之顿首:丧乱之 极,先墓再离荼毒,追惟酷甚”这十八个字,一笔一划之中充满了拂郁悲愤之气,登时领悟 了王羲之当年书写这“丧乱帖”时的心情。 王羲之是东晋时人,其时中原板荡,沦于异族,王谢高门,南下避寇,于丧乱之余,先 人坟墓惨遭毒手,自是说不出满腔伤痛,这股深沉的心情,尽数隐藏在“丧乱帖”中。张翠 山翩翩年少,无牵无虑,从前怎能领略到帖中的深意?这时身遭师兄存亡莫测的大祸,方懂 得了“丧乱”两字、“荼毒”两字、“追惟酷甚”四字。 张三丰写了几遍,长长叹了口气,步到中庭,沉吟半晌,伸出手指,又写起字来。这一 次写的字体又自不同。张翠山顺着他手指的走势看去,但看第一字是个“武”字,第二个写 了个“林”字,一路写下来,共是二十四字,正是适才提到过的那几句话:“武林至尊、宝 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想是张三丰正自琢磨这二十四个字

中所含的深意,推想俞岱岩因何受伤?此事与倚天剑、屠龙刀这两件传说中的神兵利器到底 有甚么关连?只见他写了一遍又是一遍,那二十四个字翻来覆去的书写,笔划越来越长,手 势却越来越慢,到后来纵横开阖,宛如施展拳脚一般。张翠山凝神观看,心下又惊又喜,师 父所写的二十四个字合在一起,分明是套极高明的武功,每一字包含数招,便有数般变化。 “龙”字和“锋”字笔划甚多,“刀”字和“下”字笔划甚少,但笔划多的不觉其繁,笔划 少的不见其陋,其缩也凝重,似尺蠖之屈,其纵也险劲,如狡兔之脱,淋漓酣畅,雄浑刚健, 俊逸处如风飘,如雪舞,厚重处如虎蹲,如象步。张翠山于目眩神驰之际,随即潜心记忆。 这二十四个字中共有两个“不”字,两个“天”字,但两字写来形同而意不同,气似而神不 似,变化之妙,又是另具一功。近年来张三丰极少显示武功,殷梨亭和莫声谷两个小弟子的 功夫大都是宋远桥和俞莲舟代授,因此张翠山虽是他的第五名弟子,其实已是他亲授武功的 关门弟子。从前张翠山修为未到,虽然见到师父施展拳剑,未能深切体会到其中博大精深之 处。近年来他武学大进,这一晚两人更是心意相通,情致合一,以遭丧乱而悲愤,以遇茶毒 而拂郁。张三丰情之所至,将这二十四个字演为一套武功。他书写之初原无此意,而张翠山 在柱后见到更是机缘巧合。师徒俩心神俱醉,沉浸在武功与书法相结合、物我两忘的境界之 中。这一套拳法,张三丰一遍又一遍的翻覆演展,足足打了两个多时辰,待到月涌中天,他 长啸一声,右掌直划下来,当真是星剑光芒,如矢应机,霆不暇发,电不及飞,这一直乃是 “锋”字的最后一笔。张三丰仰天遥望,说道:“翠山,这一路书法如何?”张翠山吃了一 惊,想不到自己躲在柱后,师父虽不回头,却早知道了,当即走到厅口,说道:“弟子得窥 师父绝艺,真是大饱眼福。我去叫大师哥他们出来一齐瞻仰,好么?”张三丰摇头道:“我 兴致己尽,只怕再也写不成那样的好字了。远桥、松溪他们不懂书法,便是看了,也领悟不 多。”说着袍袖一挥,进了内堂。 史镖头举棍欲击,张翠山左手一挥一掠,使出新学的那套武功,却是“天”字诀的一撇。 史镖头棍棒脱手,倒撞下马。祝镖头待要退缩,却哪里来得及?张翠山顺手使出“天”字的 一捺,手指扫中他腰肋,砰的一声,将他连人带鞍,摔出丈余。 张翠山转身吐气,左拳送出,却是“下”字诀的一直,拍的一声,已击中他的后心。 他一个左拗步,抢到了西首,右掌自左向右平平横扫,拍的一声,打在一人的太阳穴上, 登时将那人击晕,跟着左手自右上角斜挥左下角,击中了另一人的腰肋。这两下是“不”字 诀的一横一撇。他两击得手,左手直钩,右拳砰的一“点”,四笔写成了一个“不”字,登 时将四名敌人尽数打倒。 车年年。中年 张翠山人在半空,无法闪避,敌人这一击又是既狠且劲,危急之中,伸左掌在敌人兵刃 上一按,一借力,轻轻巧巧的翻上了墙头,这一招乃是“武”字诀中的一“戈”,正所谓: “差池燕起,振迅鸿飞,临危制节,中险腾机”,当千钧一发之际,转危为安。 (三)《笑傲江湖》 (第十九章“打赌” 令狐冲大战秃笔翁的书法武功) 霍建华版第30集17分30秒 李亚鹏版第21集30分40秒 门帷掀起,走进一个人来,矮矮胖胖,头顶秃得油光滑亮,一根头发也无,右手提着一

中所含的深意,推想俞岱岩因何受伤?此事与倚天剑、屠龙刀这两件传说中的神兵利器到底 有甚么关连?只见他写了一遍又是一遍,那二十四个字翻来覆去的书写,笔划越来越长,手 势却越来越慢,到后来纵横开阖,宛如施展拳脚一般。张翠山凝神观看,心下又惊又喜,师 父所写的二十四个字合在一起,分明是套极高明的武功,每一字包含数招,便有数般变化。 “龙”字和“锋”字笔划甚多,“刀”字和“下”字笔划甚少,但笔划多的不觉其繁,笔划 少的不见其陋,其缩也凝重,似尺蠖之屈,其纵也险劲,如狡兔之脱,淋漓酣畅,雄浑刚健, 俊逸处如风飘,如雪舞,厚重处如虎蹲,如象步。张翠山于目眩神驰之际,随即潜心记忆。 这二十四个字中共有两个“不”字,两个“天”字,但两字写来形同而意不同,气似而神不 似,变化之妙,又是另具一功。近年来张三丰极少显示武功,殷梨亭和莫声谷两个小弟子的 功夫大都是宋远桥和俞莲舟代授,因此张翠山虽是他的第五名弟子,其实已是他亲授武功的 关门弟子。从前张翠山修为未到,虽然见到师父施展拳剑,未能深切体会到其中博大精深之 处。近年来他武学大进,这一晚两人更是心意相通,情致合一,以遭丧乱而悲愤,以遇荼毒 而拂郁。张三丰情之所至,将这二十四个字演为一套武功。他书写之初原无此意,而张翠山 在柱后见到更是机缘巧合。师徒俩心神俱醉,沉浸在武功与书法相结合、物我两忘的境界之 中。这一套拳法,张三丰一遍又一遍的翻覆演展,足足打了两个多时辰,待到月涌中天,他 长啸一声,右掌直划下来,当真是星剑光芒,如矢应机,霆不暇发,电不及飞,这一直乃是 “锋”字的最后一笔。张三丰仰天遥望,说道:“翠山,这一路书法如何?”张翠山吃了一 惊,想不到自己躲在柱后,师父虽不回头,却早知道了,当即走到厅口,说道:“弟子得窥 师父绝艺,真是大饱眼福。我去叫大师哥他们出来一齐瞻仰,好么?”张三丰摇头道:“我 兴致已尽,只怕再也写不成那样的好字了。远桥、松溪他们不懂书法,便是看了,也领悟不 多。”说着袍袖一挥,进了内堂。 …… 史镖头举棍欲击,张翠山左手一挥一掠,使出新学的那套武功,却是“天”字诀的一撇。 史镖头棍棒脱手,倒撞下马。祝镖头待要退缩,却哪里来得及?张翠山顺手使出“天”字的 一捺,手指扫中他腰肋,砰的一声,将他连人带鞍,摔出丈余。 …… 张翠山转身吐气,左拳送出,却是“下”字诀的一直,拍的一声,已击中他的后心。 …… 他一个左拗步,抢到了西首,右掌自左向右平平横扫,拍的一声,打在一人的太阳穴上, 登时将那人击晕,跟着左手自右上角斜挥左下角,击中了另一人的腰肋。这两下是“不”字 诀的一横一撇。他两击得手,左手直钩,右拳砰的一“点”,四笔写成了一个“不”字,登 时将四名敌人尽数打倒。 …… 张翠山人在半空,无法闪避,敌人这一击又是既狠且劲,危急之中,伸左掌在敌人兵刃 上一按,一借力,轻轻巧巧的翻上了墙头,这一招乃是“武”字诀中的一“戈”,正所谓: “差池燕起,振迅鸿飞,临危制节,中险腾机”,当千钧一发之际,转危为安。 (三)《笑傲江湖》 (第十九章“打赌”——令狐冲大战秃笔翁的书法武功) 霍建华版第 30 集 17 分 30 秒 李亚鹏版第 21 集 30 分 40 秒 门帷掀起,走进一个人来,矮矮胖胖,头顶秃得油光滑亮,一根头发也无,右手提着一

枝大笔,衣衫上都是墨迹。他走近一看,突然双目直瞪,呼呼喘气,颤声道:“这…这是 真迹!真是…真是唐朝…唐朝张旭的《率意帖》,假…假…假不了!”帖上的草书大 开大阖,便如一位武林高手展开轻功,窜高伏低,虽然行动迅捷,却不失高雅的风致。令狐 冲在十个字中还识不到一个,但见帖尾写满了题跋,盖了不少图章,料想此帖的是非同小可。 丹青生道:“这位是我三哥秃笔翁,他取此外号,是因他性爱书法,写秃了千百枝笔,却不 是因他头顶光秃秃地。这一节千万不可弄错。”令狐冲微笑应道:“是。”那秃笔翁伸出右手 食指,顺着率意帖中的笔路一笔一划的临空钩勒,神情如醉如痴,对向问天和令狐冲二人固 是一眼不瞧,连丹青生的说话也显然浑没听在耳中。令狐冲突然之间,心头一震:“向大哥 此举,只怕全是早有预谋。记得我和他在凉亭中初会,他背上便有这么一个包袱。”但转念 又想:“当时包袱之中,未必藏的便是这两个卷轴,说不定他为了来求梅庄的四位庄主治我 之病,途中当我在客店中休息之时,出去买来,甚或是偷来抢来。嗯,多半是偷盗而得,这 等无价之宝,又哪里买得到手?”耳听得那秃笔翁临空写字,指上发出极轻微的嗤嗤之声, 内力之强,和黑白子各擅胜场,又想:“我的内伤乃因桃谷六仙及不戒大师而起,这梅庄三 位庄主的内功,似乎不在桃谷六仙和不戒大师之下,那大庄主说不定更加厉害。再加上向大 哥,五人合力,或许能治我之伤了。但愿他们不致大耗功力才好。”向问天不等秃笔翁写完, 便将率意帖收起,包入包裹。… 秃笔翁向他愕然而视,过了好一会,说道:“换甚么?”向问天摇头道:“甚么都不能换。” 秃笔翁道:“二十八招石鼓打穴笔法!”黑白子和丹青生齐声叫道:“不行!”秃笔翁道:“行, 为甚么不行?能换得这幅张旭狂草真迹到手,我那石鼓打穴笔法又何足惜?”向问天摇头道: “不行!”秃笔翁急道:“那你为甚么拿来给我看?”向问天道:“就算是在下的不是,三庄 主只当从来没看过便是。”秃笔翁道:“看已经看过了,怎么能只当从来没看过?”向问天道: “三庄主真的要得这幅张旭真迹,那也不难,只须和我们打一个赌。”秃笔翁忙问:“赌甚么?” 丹青生道:“三哥,此人有些疯疯癫癫。他说赌我们梅庄之中,无人能胜得这位华山派风朋 友的剑法。”秃笔翁道:“倘若有人胜得了这位朋友,那便如何?”向问天道:“倘若梅庄之 中,不论哪一位胜得我风兄弟手中长剑,那么在下便将这幅张旭真迹《率意帖》奉送三庄主, 将那幅范宽真迹《溪山行旅图》奉送四庄主,还将在下心中所记神仙鬼怪所下的围棋名局二 十局,一一录出,送给二庄主。”秃笔翁道:“我们大哥呢?你送他甚么?” 向问天道:“在下有一部《广陵散》琴谱,说不定大庄主…”他一言未毕,黑白子等 三人齐声道:“《广陵散》?”令狐冲也是一惊:“这《广陵散》琴谱,是曲长老发掘古墓而 得,他将之谱入了《笑傲江湖之曲》,向大哥又如何得来?”随即恍然:“向大哥是魔教右使, 曲长老是魔教长老,两人多半交好。曲长老得到这部琴谱之后,喜悦不胜,自会跟向大哥说 起。向大哥要借来抄录,曲长老自必欣然允诺。”想到谱在人亡,不禁喟然。秃笔翁摇头道: “自嵇康死后,《广陵散》从此不传,童兄这话,未免是欺人之谈了。” 向问天微笑道:“我有一位知交好友,爱琴成痴。他说嵇康一死,天下从此便无《广陵 散》。这套琴谱在西晋之后固然从此湮没,然而在西晋之前呢?” 秃笔翁等三人茫然相顾,一时不解这句话的意思。向问天道:“我这位朋友心智过人, 兼又大胆妄为,便去发掘晋前擅琴名人的坟墓。果然有志者事竞成,他掘了数十个古墓之后, 终于在东汉蔡邕的墓中,寻到了此曲。”秃笔翁和丹青生都惊噫一声。黑白子缓缓点头,说 道:“智勇双全,了不起!”向问天打开包袱,取了一本册子,封皮上写着《广陵散琴曲》五 字,随手一翻,册内录的果是琴谱。他将那册子交给令狐冲,说道:“风兄弟,梅庄之中, 倘若有哪一位高人胜得你的剑法,兄弟便将此琴谱送给大庄主。” 秃笔翁向施令威道:“施管家,烦你将我那杆秃笔拿来。”施令威应了,出去拿了一件兵 刃进来,双手递上。令狐冲一看,竞是一杆精钢所铸的判官笔,长一尺六寸,奇怪的是,判 官笔笔头上竞然缚有一束沾过墨的羊毛,恰如是一枝写字用的大笔。寻常判官笔笔头是作点

枝大笔,衣衫上都是墨迹。他走近一看,突然双目直瞪,呼呼喘气,颤声道:“这……这是 真迹!真是……真是唐朝……唐朝张旭的《率意帖》,假……假……假不了!”帖上的草书大 开大阖,便如一位武林高手展开轻功,窜高伏低,虽然行动迅捷,却不失高雅的风致。令狐 冲在十个字中还识不到一个,但见帖尾写满了题跋,盖了不少图章,料想此帖的是非同小可。 丹青生道:“这位是我三哥秃笔翁,他取此外号,是因他性爱书法,写秃了千百枝笔,却不 是因他头顶光秃秃地。这一节千万不可弄错。”令狐冲微笑应道:“是。”那秃笔翁伸出右手 食指,顺着率意帖中的笔路一笔一划的临空钩勒,神情如醉如痴,对向问天和令狐冲二人固 是一眼不瞧,连丹青生的说话也显然浑没听在耳中。令狐冲突然之间,心头一震:“向大哥 此举,只怕全是早有预谋。记得我和他在凉亭中初会,他背上便有这么一个包袱。”但转念 又想:“当时包袱之中,未必藏的便是这两个卷轴,说不定他为了来求梅庄的四位庄主治我 之病,途中当我在客店中休息之时,出去买来,甚或是偷来抢来。嗯,多半是偷盗而得,这 等无价之宝,又哪里买得到手?”耳听得那秃笔翁临空写字,指上发出极轻微的嗤嗤之声, 内力之强,和黑白子各擅胜场,又想:“我的内伤乃因桃谷六仙及不戒大师而起,这梅庄三 位庄主的内功,似乎不在桃谷六仙和不戒大师之下,那大庄主说不定更加厉害。再加上向大 哥,五人合力,或许能治我之伤了。但愿他们不致大耗功力才好。”向问天不等秃笔翁写完, 便将率意帖收起,包入包裹。…… 秃笔翁向他愕然而视,过了好一会,说道:“换甚么?”向问天摇头道:“甚么都不能换。” 秃笔翁道:“二十八招石鼓打穴笔法!”黑白子和丹青生齐声叫道:“不行!”秃笔翁道:“行, 为甚么不行?能换得这幅张旭狂草真迹到手,我那石鼓打穴笔法又何足惜?”向问天摇头道: “不行!”秃笔翁急道:“那你为甚么拿来给我看?”向问天道:“就算是在下的不是,三庄 主只当从来没看过便是。”秃笔翁道:“看已经看过了,怎么能只当从来没看过?”向问天道: “三庄主真的要得这幅张旭真迹,那也不难,只须和我们打一个赌。”秃笔翁忙问:“赌甚么?” 丹青生道:“三哥,此人有些疯疯癫癫。他说赌我们梅庄之中,无人能胜得这位华山派风朋 友的剑法。”秃笔翁道:“倘若有人胜得了这位朋友,那便如何?”向问天道:“倘若梅庄之 中,不论哪一位胜得我风兄弟手中长剑,那么在下便将这幅张旭真迹《率意帖》奉送三庄主, 将那幅范宽真迹《溪山行旅图》奉送四庄主,还将在下心中所记神仙鬼怪所下的围棋名局二 十局,一一录出,送给二庄主。”秃笔翁道:“我们大哥呢?你送他甚么?” 向问天道:“在下有一部《广陵散》琴谱,说不定大庄主……”他一言未毕,黑白子等 三人齐声道:“《广陵散》?”令狐冲也是一惊:“这《广陵散》琴谱,是曲长老发掘古墓而 得,他将之谱入了《笑傲江湖之曲》,向大哥又如何得来?”随即恍然:“向大哥是魔教右使, 曲长老是魔教长老,两人多半交好。曲长老得到这部琴谱之后,喜悦不胜,自会跟向大哥说 起。向大哥要借来抄录,曲长老自必欣然允诺。”想到谱在人亡,不禁喟然。秃笔翁摇头道: “自嵇康死后,《广陵散》从此不传,童兄这话,未免是欺人之谈了。” 向问天微笑道:“我有一位知交好友,爱琴成痴。他说嵇康一死,天下从此便无《广陵 散》。这套琴谱在西晋之后固然从此湮没,然而在西晋之前呢?” 秃笔翁等三人茫然相顾,一时不解这句话的意思。向问天道:“我这位朋友心智过人, 兼又大胆妄为,便去发掘晋前擅琴名人的坟墓。果然有志者事竟成,他掘了数十个古墓之后, 终于在东汉蔡邕的墓中,寻到了此曲。”秃笔翁和丹青生都惊噫一声。黑白子缓缓点头,说 道:“智勇双全,了不起!”向问天打开包袱,取了一本册子,封皮上写着《广陵散琴曲》五 字,随手一翻,册内录的果是琴谱。他将那册子交给令狐冲,说道:“风兄弟,梅庄之中, 倘若有哪一位高人胜得你的剑法,兄弟便将此琴谱送给大庄主。” 秃笔翁向施令威道:“施管家,烦你将我那杆秃笔拿来。”施令威应了,出去拿了一件兵 刃进来,双手递上。令狐冲一看,竟是一杆精钢所铸的判官笔,长一尺六寸,奇怪的是,判 官笔笔头上竟然缚有一束沾过墨的羊毛,恰如是一枝写字用的大笔。寻常判官笔笔头是作点

穴之用,他这兵刃却以柔软的羊毛为笔头,点在人身穴道之上,如何能克敌制胜?想来他武 功固另有家数,而内力又必浑厚之极,内力到处,虽羊毛亦能伤人。秃笔翁将判官笔取在手 里,微笑道:“风兄,你仍是双足不离足印么?”令狐冲急忙退后两步,躬身道:“不敢。晚 辈向前辈请教,何敢托大?”丹青生点头道:“是啊,你跟我比剑,站着不动是可以的,跟 我三哥比就不行了。”秃笔翁举起判官笔,微笑道:“我这几路笔法,是从名家笔帖中变化出 来的。风兄文武全才,自必看得出我笔法的路子。风兄是好朋友,我这秃笔之上,便不蘸墨 了。”令狐冲微微一怔,心想:“你倘若不当我是好朋友,笔上便要蘸墨。笔上蘸墨,却又怎 地?”他不知秃笔翁临敌之时,这判官笔上所蘸之墨,乃以特异药材煎熬而成,着人肌肤后 墨痕深印,永洗不脱,刀刮不去。当年武林好手和“江南四友”对敌,最感头痛的对手便是 这秃笔翁,一不小心,便给他在脸上画个圆圈,打个交叉,甚或是写上一两个字,那便终身 见不得人,宁可给人欣上一刀,断去一臂,也胜于给他在脸上涂抹。秃笔翁见令孤冲和丁坚 及丹青生动手时出剑颇为忠厚,是以笔上也不蘸墨了。令狐冲虽不明其意,但想总是对自己 客气,便躬身道:“多感盛情。晚辈识字不多,三庄主的笔法,晚辈定然不识。” 秃笔翁微感失望,道:“你不懂书法?好罢,我先跟你解说。我这一套笔法,叫做《裴 将军诗》,是从颜真卿所书诗帖中变化出来的,一共二十三字,每字三招至十六招不等,你 听好了:“裴将军!大君制六合,猛将清九垓。战马若龙虎,腾陵何壮哉!'”令狐冲道:“多 承指教。”心中却想:“管你甚么诗词、书法,反正我一概不懂。”秃笔翁大笔一起,向令狐 冲左颊连点三点,正是那“裴”字的起首三笔,这三点乃是虚招,大笔高举,正要自上而下 的划将下来,令狐冲长剑递出,制其机先,疾刺他右肩。秃笔翁迫不得已,横笔封挡,令狐 冲长剑己然缩回。两人兵刃并未相交,所使均是虚招,但秃笔翁这路《裴将军诗》笔法第一 式便只使了半招,无法使全。他大笔挡了个空,立时使出第二式。令狐冲不等他笔尖递出, 长剑便己攻其必救。秃笔翁回笔封架,令狐冲长剑又己缩回,秃笔翁这第二式,仍只使了半 招。秃笔翁一上手便给对方连封二式,自己一套十分得意的笔法无法使出,甚感不耐,便如 一个善书之人,提笔刚写了几笔,旁边便有一名顽童来捉他笔杆,拉他手臂,教他始终无法 好好写一个字。秃笔翁心想:“我将这首《裴将军诗》先念给他听,他知道我的笔路,制我 机先,以后各招可不能顺着次序来。”大笔虚点,自右上角至左下角弯曲而下,劲力充沛, 笔尖所划是个“如”字的草书。令狐冲长剑递出,指向他右胁。秃笔翁吃了一惊,判官笔急 忙反挑,砸他长剑,令孤冲这一刺其实并非真刺,只是摆个姿式,秃笔翁又只使了半招。他 这笔草书之中,本来灌注了无数精神力气,突然间中途转向,不但笔路登时为之室滞,同时 内力改道,只觉丹田中一阵气血翻涌,说不出的难受。 他呼了口气,判官笔急舞,要使“腾”字那一式,但仍只半招,便给令狐冲攻得回笔拆 解。秃笔翁好生恼怒,喝道:“好小子,便只捣乱!”判官笔使得更加快了,可是不管他如何 腾挪变化,每一个字的笔法最多写得两笔,便给令狐冲封死,无法再写下去。他大喝一声, 笔法登变,不再如适才那么恣肆流动,而是劲贯中锋,笔致凝重,但锋芒角出,剑拔弩张, 大有磊落波磔意态。令狐冲自不知他这路笔法是取意于蜀汉大将张飞所书的《八濛山铭》, 但也看出此时笔路与先前己大不相同。他不理对方使的是甚么招式,总之见他判官笔一动, 便攻其虚隙。秃笔翁哇哇大叫,不论如何腾挪变化,总是只使得半招,无论如何使不全一招。 秃笔翁笔法又变,大书《怀素自叙帖》中的草书,纵横飘忽,流转无方,心想:“怀素 的草书本己十分难以辨认,我草中加草,谅你这小子识不得我这自创的狂草。”他哪知令狐 冲别说草书,便是端端正正的真楷也识不了多少,他只道令狐冲能抢先制住自己,由于揣摸 到了自己的笔路,其实在令狐冲眼中所见,纯是兵刃的路子,乘瑕抵隙,只是攻击对方招数 中的破绽而己。 秃笔翁这路狂草每一招仍然只能使出半招,心中郁怒越积越甚,突然大叫:“不打了, 不打了!”向后纵开,提起丹青生那桶酒来,在石几上倒了一滩,大笔往酒中一蘸,便在白

穴之用,他这兵刃却以柔软的羊毛为笔头,点在人身穴道之上,如何能克敌制胜?想来他武 功固另有家数,而内力又必浑厚之极,内力到处,虽羊毛亦能伤人。秃笔翁将判官笔取在手 里,微笑道:“风兄,你仍是双足不离足印么?”令狐冲急忙退后两步,躬身道:“不敢。晚 辈向前辈请教,何敢托大?”丹青生点头道:“是啊,你跟我比剑,站着不动是可以的,跟 我三哥比就不行了。”秃笔翁举起判官笔,微笑道:“我这几路笔法,是从名家笔帖中变化出 来的。风兄文武全才,自必看得出我笔法的路子。风兄是好朋友,我这秃笔之上,便不蘸墨 了。”令狐冲微微一怔,心想:“你倘若不当我是好朋友,笔上便要蘸墨。笔上蘸墨,却又怎 地?”他不知秃笔翁临敌之时,这判官笔上所蘸之墨,乃以特异药材煎熬而成,着人肌肤后 墨痕深印,永洗不脱,刀刮不去。当年武林好手和“江南四友”对敌,最感头痛的对手便是 这秃笔翁,一不小心,便给他在脸上画个圆圈,打个交叉,甚或是写上一两个字,那便终身 见不得人,宁可给人砍上一刀,断去一臂,也胜于给他在脸上涂抹。秃笔翁见令狐冲和丁坚 及丹青生动手时出剑颇为忠厚,是以笔上也不蘸墨了。令狐冲虽不明其意,但想总是对自己 客气,便躬身道:“多感盛情。晚辈识字不多,三庄主的笔法,晚辈定然不识。” 秃笔翁微感失望,道:“你不懂书法?好罢,我先跟你解说。我这一套笔法,叫做《裴 将军诗》,是从颜真卿所书诗帖中变化出来的,一共二十三字,每字三招至十六招不等,你 听好了:“裴将军!大君制六合,猛将清九垓。战马若龙虎,腾陵何壮哉!’”令狐冲道:“多 承指教。”心中却想:“管你甚么诗词、书法,反正我一概不懂。”秃笔翁大笔一起,向令狐 冲左颊连点三点,正是那“裴”字的起首三笔,这三点乃是虚招,大笔高举,正要自上而下 的划将下来,令狐冲长剑递出,制其机先,疾刺他右肩。秃笔翁迫不得已,横笔封挡,令狐 冲长剑已然缩回。两人兵刃并未相交,所使均是虚招,但秃笔翁这路《裴将军诗》笔法第一 式便只使了半招,无法使全。他大笔挡了个空,立时使出第二式。令狐冲不等他笔尖递出, 长剑便已攻其必救。秃笔翁回笔封架,令狐冲长剑又已缩回,秃笔翁这第二式,仍只使了半 招。秃笔翁一上手便给对方连封二式,自己一套十分得意的笔法无法使出,甚感不耐,便如 一个善书之人,提笔刚写了几笔,旁边便有一名顽童来捉他笔杆,拉他手臂,教他始终无法 好好写一个字。秃笔翁心想:“我将这首《裴将军诗》先念给他听,他知道我的笔路,制我 机先,以后各招可不能顺着次序来。”大笔虚点,自右上角至左下角弯曲而下,劲力充沛, 笔尖所划是个“如”字的草书。令狐冲长剑递出,指向他右胁。秃笔翁吃了一惊,判官笔急 忙反挑,砸他长剑,令狐冲这一刺其实并非真刺,只是摆个姿式,秃笔翁又只使了半招。他 这笔草书之中,本来灌注了无数精神力气,突然间中途转向,不但笔路登时为之窒滞,同时 内力改道,只觉丹田中一阵气血翻涌,说不出的难受。 他呼了口气,判官笔急舞,要使“腾”字那一式,但仍只半招,便给令狐冲攻得回笔拆 解。秃笔翁好生恼怒,喝道:“好小子,便只捣乱!”判官笔使得更加快了,可是不管他如何 腾挪变化,每一个字的笔法最多写得两笔,便给令狐冲封死,无法再写下去。他大喝一声, 笔法登变,不再如适才那么恣肆流动,而是劲贯中锋,笔致凝重,但锋芒角出,剑拔弩张, 大有磊落波磔意态。令狐冲自不知他这路笔法是取意于蜀汉大将张飞所书的《八濛山铭》, 但也看出此时笔路与先前已大不相同。他不理对方使的是甚么招式,总之见他判官笔一动, 便攻其虚隙。秃笔翁哇哇大叫,不论如何腾挪变化,总是只使得半招,无论如何使不全一招。 秃笔翁笔法又变,大书《怀素自叙帖》中的草书,纵横飘忽,流转无方,心想:“怀素 的草书本已十分难以辨认,我草中加草,谅你这小子识不得我这自创的狂草。”他哪知令狐 冲别说草书,便是端端正正的真楷也识不了多少,他只道令狐冲能抢先制住自己,由于揣摸 到了自己的笔路,其实在令狐冲眼中所见,纯是兵刃的路子,乘瑕抵隙,只是攻击对方招数 中的破绽而已。 秃笔翁这路狂草每一招仍然只能使出半招,心中郁怒越积越甚,突然大叫:“不打了, 不打了!”向后纵开,提起丹青生那桶酒来,在石几上倒了一滩,大笔往酒中一蘸,便在白

墙上写了起来,写的正是那首《裴将军诗》。二十三个字笔笔精神饱满,尤其那个“如”字 直犹破壁飞去。他写完之后,才松了口气,哈哈大笑,侧头欣赏壁上殷红如血的大字,说道: “好极!我生平书法,以这幅字最佳。” 四 )《侠客行》 (第二十章“侠客行”一一蝌蚪文书写的李白《侠客行》) 吴健版第38集32分00秒(该集还有其他镜头描写到武功与汉字书法) 梁朝伟版第18集30分40秒 白自在等行出十余丈,来到一道石门之前,门上刻着三个斗大古棣:“侠客行”。 一名黄衫弟子上前推开石门,说道:“洞内有二十四座石室,各位可请随意来去观看, 看得厌了,可到洞外散心。一应饮食,各石室中均有置备,各位随意取用,不必客气。”… 温仁厚道:“你瞧,这第一句‘赵客缦胡缨’,其中对这个‘胡’字的注解说:‘胡者, 西域之人也。新唐书承乾传云:数百人习音声学胡人,椎髻剪采为舞衣…’”一面说,一 面指着石壁上的小字注解,读给白自在听。… 温仁厚瞪目道:“你说什么?这‘侠客行’的古诗图解,包蕴古往今来最最博大精深的 武学秘奥,咱们竭尽心智,尚自不能参悟其中十之一二,那里还能分心去理会世上俗事?你 看图中此人,绝非燕赵悲歌慷慨的豪杰之士,却何以称之为‘赵客’?要解通这一句,自非 先明白这个重要关键不可。” 温仁厚道:“白兄,我最近揣摩而得,图中人儒雅风流,本该是阴柔之象,注解中却说: “须从威猛刚硬处着手’,那当然说的是阴柔为体、阳刚为用,这倒不难明白。但如何为‘体', 如何为‘用’,中间实有极大的学问。” 白自在诵读壁上所刻注解:“庄子说剑篇云:‘太子曰:吾主所见剑士,皆蓬头突鬓,垂 冠,缦胡之缨,短后之衣。’司马注云:‘缦胡之缨,谓粗缨无文理也。’温兄,‘缦胡’二字 应当连在一起解释,‘缦胡’就是粗糙简陋,‘缦胡缨’是说他头上所带之缨并不精致,并非 说他带了胡人之缨。这个‘胡’字,是胡里胡涂之胡,非西域胡人之胡。” 温仁厚摇头道:“不然,你看下一句注解:‘左思魏者赋云:缦胡之缨。注:铣曰,缦胡, 武士缨名。’这是一种武士所戴之缨,可以粗陋,也可精致。前几年我曾向凉州果毅门的掌 门人康昆请教过,他是西域胡人,于胡人之事是无所不知的。他说胡人武士冠上有缨,那形 状是这样的…”说着蹲了下来,用手指在地下画图示形。… 只见两人拆了数招,便即罢斗,一个白须老者说道:“老弟,你刚才这一剑设想虽奇, 但你要记得,这一路剑法的总纲,乃是‘吴钩霜雪明’五字。吴钩者,弯刀也,出剑之时, 总须念念不忘‘弯刀’二字,否则不免失了本意。以刀法运剑,那并不难,但当使直剑如弯 刀,直中有曲,曲中有直,方是‘吴钩霜雪明’这五个字的宗旨。” 另一个黑须老者摇头道:“大哥,你却忘了另一个要点。你瞧壁上的注解说:鲍照乐府: ‘锦带佩吴钩’,又李贺诗云:‘男儿何不带吴钩’。这个‘佩’字,这个‘带’字,才是诗 中最要紧的关键所在。吴钩虽是弯刀,却是佩带在身,并非拿出来使用。那是说剑法之中当 隐含吴钩之势,圆转如意,却不是真的弯曲。”那白须老者道:“然而不然。‘吴钩霜雪明’, 精光闪亮,就非入鞘之吴钩,利器佩带在身而不入鞘,焉有是理?”… 那身材魁梧的黑脸汉子道:“这壁上的注解说道:白居易诗云:‘勿轻直折剑,犹胜曲全 钩'。可见我这直折之剑,方合石壁注文原意。” 另一个是个老道,石破天认得他便是上清观的掌门人天虚道人,是石庄主夫妇的师兄

墙上写了起来,写的正是那首《裴将军诗》。二十三个字笔笔精神饱满,尤其那个“如”字 直犹破壁飞去。他写完之后,才松了口气,哈哈大笑,侧头欣赏壁上殷红如血的大字,说道: “好极!我生平书法,以这幅字最佳。” (四)《侠客行》 (第二十章“侠客行”——蝌蚪文书写的李白《侠客行》) 吴健版第 38 集 32 分 00 秒(该集还有其他镜头描写到武功与汉字书法) 梁朝伟版第 18 集 30 分 40 秒 白自在等行出十余丈,来到一道石门之前,门上刻着三个斗大古棣:“侠客行”。 一名黄衫弟子上前推开石门,说道:“洞内有二十四座石室,各位可请随意来去观看, 看得厌了,可到洞外散心。一应饮食,各石室中均有置备,各位随意取用,不必客气。”…… 温仁厚道:“你瞧,这第一句‘赵客缦胡缨’,其中对这个‘胡’字的注解说:‘胡者, 西域之人也。新唐书承乾传云:数百人习音声学胡人,椎髻剪采为舞衣……’”一面说,一 面指着石壁上的小字注解,读给白自在听。…… 温仁厚瞪目道:“你说什么?这‘侠客行’的古诗图解,包蕴古往今来最最博大精深的 武学秘奥,咱们竭尽心智,尚自不能参悟其中十之一二,那里还能分心去理会世上俗事?你 看图中此人,绝非燕赵悲歌慷慨的豪杰之士,却何以称之为‘赵客’?要解通这一句,自非 先明白这个重要关键不可。” 温仁厚道:“白兄,我最近揣摩而得,图中人儒雅风流,本该是阴柔之象,注解中却说: ‘须从威猛刚硬处着手’,那当然说的是阴柔为体、阳刚为用,这倒不难明白。但如何为‘体’, 如何为‘用’,中间实有极大的学问。” 白自在诵读壁上所刻注解:“庄子说剑篇云:‘太子曰:吾主所见剑士,皆蓬头突鬓,垂 冠,缦胡之缨,短后之衣。’司马注云:‘缦胡之缨,谓粗缨无文理也。’温兄,‘缦胡’二字 应当连在一起解释,‘缦胡’就是粗糙简陋,‘缦胡缨’是说他头上所带之缨并不精致,并非 说他带了胡人之缨。这个‘胡’字,是胡里胡涂之胡,非西域胡人之胡。” 温仁厚摇头道:“不然,你看下一句注解:‘左思魏者赋云:缦胡之缨。注:铣曰,缦胡, 武士缨名。’这是一种武士所戴之缨,可以粗陋,也可精致。前几年我曾向凉州果毅门的掌 门人康昆请教过,他是西域胡人,于胡人之事是无所不知的。他说胡人武士冠上有缨,那形 状是这样的……”说着蹲了下来,用手指在地下画图示形。…… 只见两人拆了数招,便即罢斗,一个白须老者说道:“老弟,你刚才这一剑设想虽奇, 但你要记得,这一路剑法的总纲,乃是‘吴钩霜雪明’五字。吴钩者,弯刀也,出剑之时, 总须念念不忘‘弯刀’二字,否则不免失了本意。以刀法运剑,那并不难,但当使直剑如弯 刀,直中有曲,曲中有直,方是‘吴钩霜雪明’这五个字的宗旨。” 另一个黑须老者摇头道:“大哥,你却忘了另一个要点。你瞧壁上的注解说:鲍照乐府: ‘锦带佩吴钩’,又李贺诗云:‘男儿何不带吴钩’。这个‘佩’字,这个‘带’字,才是诗 中最要紧的关键所在。吴钩虽是弯刀,却是佩带在身,并非拿出来使用。那是说剑法之中当 隐含吴钩之势,圆转如意,却不是真的弯曲。”那白须老者道:“然而不然。‘吴钩霜雪明’, 精光闪亮,就非入鞘之吴钩,利器佩带在身而不入鞘,焉有是理?”…… 那身材魁梧的黑脸汉子道:“这壁上的注解说道:白居易诗云:‘勿轻直折剑,犹胜曲全 钩’。可见我这直折之剑,方合石壁注文原意。” 另一个是个老道,石破天认得他便是上清观的掌门人天虚道人,是石庄主夫妇的师兄

石破天心下凛凛,生怕他见了自己便会生气,那知他竞似没见到自己,手中拿着半截断剑, 只是摇头,说道:“‘吴钩霜雪明’是主,‘犹胜曲全钩'是宾。喧宾夺主,必非正道。” …那女子安慰他道:“远哥,比之五个月前,这一招可大有进境了。咱们再想想这一 条注解:‘吴钩者,吴王阖庐之宝刀也。’为什么吴王阖庐的宝刀,与别人的宝刀就有不同?” 那男子收起长剑,诵读壁上注解道:“‘吴越春秋云:阖庐既宝莫邪,复命于国中作金钩,令 曰:能为善吴钩者,赏之百金。吴作钩者甚众。而有人贪王之重赏也,杀其二子,以血衅金, 遂成二钩,献于阖庐。’傅妹,这故事甚是残忍,为了吴王百金之赏,竞然杀死了自己的两 个儿子。”那女子道:“我猜想这‘残忍’二字,多半是这一招的要诀,须当下手不留余地, 纵然是亲生儿子,也要杀了。否则壁上的注释文字,何以特地注明这一节。” 石破天见这女子不过四十来岁年纪,容貌甚是清秀,但说到杀害亲子之时,竞是全无凄 侧之心,不愿再听下去。举向石壁瞧去,只见壁上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字,但见千百文字之中, 有些笔划宛然便是一把长剑,共有二三十把。 这此剑形或横或直,或撇或捺,在识字之人眼中,只是一个字中的一笔,但石破天既不 识字,见到的却是一把把长长短短的剑,有的剑尖朝上,有的向下,有的斜起欲飞,有的横 掠欲坠,石破天一把剑一把剑的瞧将下来,瞧到第十二柄剑时,突然间右肩‘巨骨穴’间一 热,有一股热气蠢蠢欲动,再看第十三柄剑时,热气顺着经脉,到了‘五里穴’中,再看第 十四柄剑时,热气跟着到了‘曲池穴’中。热气越来越盛,从丹田中不断涌将上来。 石破天暗自奇怪:“我自从练了本偶身上的经脉图之后,内力大盛,但从不像今日这般 劲急,肚子里好似火烧一般,只怕是那腊八粥的毒性发作了。” 他不由得有些害怕,再看石壁上所绘剑形,内力便自行按着经脉运行,腹中热气缓缓散 之于周身穴道义,当下自第一柄剑从头看起,顺着剑形而观,心内存想,内力流动不息,如 川之行。从第一柄剑看到第二十四柄时,内力也自‘迎香穴’而到‘商阳穴’运行了一周。 他暗自寻思:“原来这些剑形与内力的修习有关,只可惜我不识得壁上文字,否则依法修习, 倒可学到一套剑法。是了,白爷爷尚在第一室中,我去请他解给我听。” …他在第二室中观看二十四柄剑形,发觉长剑的方位指向,与休内经脉暗合,这第一 图中却只一个青年书生,并无共他图形。看了片刻,觉得图中人右袖挥出之势甚是飘逸好看, 不禁多看了一会,突然间只觉得右肋下‘渊液穴’上一动,一道热线沿着‘足少阳胆经', 向着‘日月’、‘京门’二穴行去。 …当下寻到了图中笔法的源头,依势练了起来。这图形的笔法与世上书画大不相同, 笔划顺逆颇异常法,好在他从来没学过写字,自不知不论写字画图,每一笔都该自上而下、 自左而右,虽然勾挑是自下而上,曲撇是自右而左,然而均系斜行而非直笔。这图形中却是 自下而上、自右向左的直笔其多,与画画笔意往往截然相反,拗拙非凡。他可丝毫不以为怪, 照样习练。换作一个学写过几十天字的蒙童,便决计不会顺着如此的笔路存想了。 图中笔画上下倒顺,共有八十一笔。石破天练了三十余笔后,觉得腹中饥饿,见石室四 角几上摆满面点茶水,便过去吃喝一阵,到外边而所中小解了,回来又依着笔路照练。 石室中灯火明亮,他倦了便倚壁而睡,饿了伸手便取糕饼而食,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 已将第一图中的八十一笔内功记得纯熟,去寻白自在时,己然不在室中。 …那老道微微一笑,说道:“威德先生,你天授神力,老道甘拜下风。然而咱们比的 是剑法,可不是比内力。”白自在道:“愚茶道长,你剑法比我高明,我是佩服的。但这是你 武当派世传的武学,却不是石壁上剑法的本意。”愚茶道人敛起笑容,点了点头,道:“依你 说却是如何?”白自在道:“这一句‘吴钩霜雪明’这个‘明’字,大有道理…” …只听第一个老者道:“这一首‘侠客行’乃大诗人李白所作。但李白是诗仙,却不 是剑仙,何以短短一首二十四句的诗中,却含有武学至理?”第二人道:“创制这套武功的 才是一位震古烁今、不可企及的武学大宗师。他老人家只是借用了李白这首诗,来抒写他的

石破天心下凛凛,生怕他见了自己便会生气,那知他竟似没见到自己,手中拿着半截断剑, 只是摇头,说道:“‘吴钩霜雪明’是主,‘犹胜曲全钩’是宾。喧宾夺主,必非正道。” ……那女子安慰他道:“远哥,比之五个月前,这一招可大有进境了。咱们再想想这一 条注解:‘吴钩者,吴王阖庐之宝刀也。’为什么吴王阖庐的宝刀,与别人的宝刀就有不同?” 那男子收起长剑,诵读壁上注解道:“‘吴越春秋云:阖庐既宝莫邪,复命于国中作金钩,令 曰:能为善吴钩者,赏之百金。吴作钩者甚众。而有人贪王之重赏也,杀其二子,以血衅金, 遂成二钩,献于阖庐。’傅妹,这故事甚是残忍,为了吴王百金之赏,竟然杀死了自己的两 个儿子。”那女子道:“我猜想这‘残忍’二字,多半是这一招的要诀,须当下手不留余地, 纵然是亲生儿子,也要杀了。否则壁上的注释文字,何以特地注明这一节。” 石破天见这女子不过四十来岁年纪,容貌甚是清秀,但说到杀害亲子之时,竟是全无凄 恻之心,不愿再听下去。举向石壁瞧去,只见壁上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字,但见千百文字之中, 有些笔划宛然便是一把长剑,共有二三十把。 这此剑形或横或直,或撇或捺,在识字之人眼中,只是一个字中的一笔,但石破天既不 识字,见到的却是一把把长长短短的剑,有的剑尖朝上,有的向下,有的斜起欲飞,有的横 掠欲坠,石破天一把剑一把剑的瞧将下来,瞧到第十二柄剑时,突然间右肩‘巨骨穴’间一 热,有一股热气蠢蠢欲动,再看第十三柄剑时,热气顺着经脉,到了‘五里穴’中,再看第 十四柄剑时,热气跟着到了‘曲池穴’中。热气越来越盛,从丹田中不断涌将上来。 石破天暗自奇怪:“我自从练了本偶身上的经脉图之后,内力大盛,但从不像今日这般 劲急,肚子里好似火烧一般,只怕是那腊八粥的毒性发作了。” 他不由得有些害怕,再看石壁上所绘剑形,内力便自行按着经脉运行,腹中热气缓缓散 之于周身穴道义,当下自第一柄剑从头看起,顺着剑形而观,心内存想,内力流动不息,如 川之行。从第一柄剑看到第二十四柄时,内力也自‘迎香穴’而到‘商阳穴’运行了一周。 他暗自寻思:“原来这些剑形与内力的修习有关,只可惜我不识得壁上文字,否则依法修习, 倒可学到一套剑法。是了,白爷爷尚在第一室中,我去请他解给我听。” ……他在第二室中观看二十四柄剑形,发觉长剑的方位指向,与休内经脉暗合,这第一 图中却只一个青年书生,并无共他图形。看了片刻,觉得图中人右袖挥出之势甚是飘逸好看, 不禁多看了一会,突然间只觉得右肋下‘渊液穴’上一动,一道热线沿着‘足少阳胆经’, 向着‘日月’、‘京门’二穴行去。 ……当下寻到了图中笔法的源头,依势练了起来。这图形的笔法与世上书画大不相同, 笔划顺逆颇异常法,好在他从来没学过写字,自不知不论写字画图,每一笔都该自上而下、 自左而右,虽然勾挑是自下而上,曲撇是自右而左,然而均系斜行而非直笔。这图形中却是 自下而上、自右向左的直笔其多,与画画笔意往往截然相反,拗拙非凡。他可丝毫不以为怪, 照样习练。换作一个学写过几十天字的蒙童,便决计不会顺着如此的笔路存想了。 图中笔画上下倒顺,共有八十一笔。石破天练了三十余笔后,觉得腹中饥饿,见石室四 角几上摆满面点茶水,便过去吃喝一阵,到外边而所中小解了,回来又依着笔路照练。 石室中灯火明亮,他倦了便倚壁而睡,饿了伸手便取糕饼而食,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 已将第一图中的八十一笔内功记得纯熟,去寻白自在时,已然不在室中。 ……那老道微微一笑,说道:“威德先生,你天授神力,老道甘拜下风。然而咱们比的 是剑法,可不是比内力。”白自在道:“愚茶道长,你剑法比我高明,我是佩服的。但这是你 武当派世传的武学,却不是石壁上剑法的本意。”愚茶道人敛起笑容,点了点头,道:“依你 说却是如何?”白自在道:“这一句‘吴钩霜雪明’这个‘明’字,大有道理……” ……只听第一个老者道:“这一首‘侠客行’乃大诗人李白所作。但李白是诗仙,却不 是剑仙,何以短短一首二十四句的诗中,却含有武学至理?”第二人道:“创制这套武功的 才是一位震古烁今、不可企及的武学大宗师。他老人家只是借用了李白这首诗,来抒写他的

神奇武功。咱们不可太钻牛角尖,拘泥于李白这首‘侠客行’的诗意。”第三人道:“纪兄之 言虽极有理,但这名‘银鞍照白马',若是离开了李白的诗意,便不可索解。”第一个老者道: “是啊。不但如此,我以为还得和第四室中那句‘飒沓如流星’连在一起,方为正解。解释 诗文固不可断章取义,咱们研讨武学,也不能断章取义才是。” …这四人出剑狠辣,口中都是念念有词,诵读石壁上的口诀注解。一人道:“银光灿 烂,鞍自平稳。”另一人道:“‘照’者居高而临下,‘白’则皎洁而渊深。”又一人道:“天马 行空,瞬息万里。”第四人道:“李商隐文:‘手为天马,心为国图。’韵府:‘道家以手为天 马’,原来天马是手,并非真的是马。”… “侠客行”一诗共二十四句,即有二十四间石室图解。他游行诸室,不识壁上文字,只 从图画中去修习内功武术。那第五句‘十步杀一人’,第十句‘脱剑膝前横’,第十七句‘救 赵挥金锤’,每一句都是一套剑法。第六句‘千里不留行’,第七句‘事了拂衣去’,第八句 ‘深藏身与名’,每一句都是一套轻身功夫:第九句闲过信陵饮',第十四句五岳倒为轻’, 第十六句‘纵死侠骨香’,则各是一套拳掌之法。第十三句‘三杯吐言诺’,第十八句‘意气 素霓生’,第二十句‘桓赫大梁城',则是吐纳呼吸的内功。 …当下走到第二十四室之中。 走进室门,只见龙岛主和木岛主盘膝坐在锦垫之上,百对石壁,凝神苦思。 石破天对这二人心存敬畏,不敢走近,远远站着,举目向石壁瞧去,一看之下,微感失 望,原来二十三座石室壁上均有图形,这最后一室却仅刻文字,并无图画。 他想:“这里没有图画,没什么好看,我去跟爷爷说,我今天便回去了。”想到数日后便 可和阿绣、石清、闵柔等人见面,心中说不出的欢喜,当即跪倒,向两位岛主拜了几拜,说 道:“多承二位岛主款待,又让我见识石壁上的武功,十分感谢。小人今日告辞。” 龙木二岛主浑不量睬,只是凝望着石壁出神,于他的说话跪拜似乎全然不闻不见。石破 天知道修习高深武功之时,人人如此全神贯注,倒也不以为忤。顺着二人目光又向石壁瞧了 一眼,突然之间,只觉壁上那些文字一个个似在盘旋飞舞,不由得感到一阵晕眩。 他定了定神,再看这些字迹时,脑中又是一阵晕眩。他转开目光,心想:“这些字怎地 如此古怪,看上一眼,便会头晕?”好奇心起,注目又看,只见字迹的一笔一划似乎都变成 了一条条蝌蚪,在壁上蠕蠕欲动,但若凝目只看一笔,这蝌蚪却又不动了。 他幼时独居荒山,每逢春日,常在山溪中捉了许多蝌蚪,养在峰上积水而成的小池中, 看它们生脚步脱尾,变成青蛙,跳出池塘,阁阁之声吵得满山皆响,解除了不少寂寞。此时 便如重逢儿时的游伴,欣喜之下,细看一条条蝌蚪的情状。只见无数蝌蚪或上窜、或下跃, 姿态各不相同,甚是有趣。 他看了良久,陡觉背心‘至阳穴’上内息一跳,心想:“原来这些蝌蚪看似乱钻乱游, 其实还是和内息有关。”看另一条蝌蚪时,背心‘悬枢穴’上又是一跳,然而从‘至阳穴' 至‘悬枢穴’的一条内息却串连不起来:转目去看第三条蝌蚪,内息却全无动静。 忽听得身旁一个冷冷清的声音说道:“石帮主注目‘太玄经’,原来是位精通蝌蚪文的大 方家。”石破天转过头来,见木岛主一双照耀如电的目光正瞧着自己,不由得脸上一热,忙 道:“小人一个字也不识,只是瞧着这些小蝌蚪十分好玩,便多看了一会。” 木岛主点头道:“这就是了。这部‘太玄经’以古蝌蚪文写成,我本来正自奇怪,石帮 主年纪轻轻,居然有此奇才,识得这种古奥文字。”石破天讪讪的道:“那我不看了,不敢打 扰两位岛主。”木岛主道:“你不用去,尽管在这里看便是,也打扰不了咱们。”说着闭上了 双目。 石破天待要走开,却想如此便即离去,只怕木岛主要不高兴,再瞧上片刻,然后出去便 了。转头再看壁上的蝌蚪时,小腹上的‘中注穴’突然剧烈一跳,不禁全身为之震动,寻思: “这些小蝌蚪当真奇怪,还没变成青蛙,就能这么大跳而特跳。”不由得童心大盛,一条条

神奇武功。咱们不可太钻牛角尖,拘泥于李白这首‘侠客行’的诗意。”第三人道:“纪兄之 言虽极有理,但这名‘银鞍照白马’,若是离开了李白的诗意,便不可索解。”第一个老者道: “是啊。不但如此,我以为还得和第四室中那句‘飒沓如流星’连在一起,方为正解。解释 诗文固不可断章取义,咱们研讨武学,也不能断章取义才是。” ……这四人出剑狠辣,口中都是念念有词,诵读石壁上的口诀注解。一人道:“银光灿 烂,鞍自平稳。”另一人道:“‘照’者居高而临下,‘白’则皎洁而渊深。”又一人道:“天马 行空,瞬息万里。”第四人道:“李商隐文:‘手为天马,心为国图。’韵府:‘道家以手为天 马’,原来天马是手,并非真的是马。”…… “侠客行”一诗共二十四句,即有二十四间石室图解。他游行诸室,不识壁上文字,只 从图画中去修习内功武术。那第五句‘十步杀一人’,第十句‘脱剑膝前横’,第十七句‘救 赵挥金锤’,每一句都是一套剑法。第六句‘千里不留行’,第七句‘事了拂衣去’,第八句 ‘深藏身与名’,每一句都是一套轻身功夫;第九句‘闲过信陵饮’,第十四句‘五岳倒为轻’, 第十六句‘纵死侠骨香’,则各是一套拳掌之法。第十三句‘三杯吐言诺’,第十八句‘意气 素霓生’,第二十句‘烜赫大梁城’,则是吐纳呼吸的内功。 ……当下走到第二十四室之中。 走进室门,只见龙岛主和木岛主盘膝坐在锦垫之上,百对石壁,凝神苦思。 石破天对这二人心存敬畏,不敢走近,远远站着,举目向石壁瞧去,一看之下,微感失 望,原来二十三座石室壁上均有图形,这最后一室却仅刻文字,并无图画。 他想:“这里没有图画,没什么好看,我去跟爷爷说,我今天便回去了。”想到数日后便 可和阿绣、石清、闵柔等人见面,心中说不出的欢喜,当即跪倒,向两位岛主拜了几拜,说 道:“多承二位岛主款待,又让我见识石壁上的武功,十分感谢。小人今日告辞。” 龙木二岛主浑不量睬,只是凝望着石壁出神,于他的说话跪拜似乎全然不闻不见。石破 天知道修习高深武功之时,人人如此全神贯注,倒也不以为忤。顺着二人目光又向石壁瞧了 一眼,突然之间,只觉壁上那些文字一个个似在盘旋飞舞,不由得感到一阵晕眩。 他定了定神,再看这些字迹时,脑中又是一阵晕眩。他转开目光,心想:“这些字怎地 如此古怪,看上一眼,便会头晕?”好奇心起,注目又看,只见字迹的一笔一划似乎都变成 了一条条蝌蚪,在壁上蠕蠕欲动,但若凝目只看一笔,这蝌蚪却又不动了。 他幼时独居荒山,每逢春日,常在山溪中捉了许多蝌蚪,养在峰上积水而成的小池中, 看它们生脚步脱尾,变成青蛙,跳出池塘,阁阁之声吵得满山皆响,解除了不少寂寞。此时 便如重逢儿时的游伴,欣喜之下,细看一条条蝌蚪的情状。只见无数蝌蚪或上窜、或下跃, 姿态各不相同,甚是有趣。 他看了良久,陡觉背心‘至阳穴’上内息一跳,心想:“原来这些蝌蚪看似乱钻乱游, 其实还是和内息有关。”看另一条蝌蚪时,背心‘悬枢穴’上又是一跳,然而从‘至阳穴’ 至‘悬枢穴’的一条内息却串连不起来;转目去看第三条蝌蚪,内息却全无动静。 忽听得身旁一个冷冷清的声音说道:“石帮主注目‘太玄经’,原来是位精通蝌蚪文的大 方家。”石破天转过头来,见木岛主一双照耀如电的目光正瞧着自己,不由得脸上一热,忙 道:“小人一个字也不识,只是瞧着这些小蝌蚪十分好玩,便多看了一会。” 木岛主点头道:“这就是了。这部‘太玄经’以古蝌蚪文写成,我本来正自奇怪,石帮 主年纪轻轻,居然有此奇才,识得这种古奥文字。”石破天讪讪的道:“那我不看了,不敢打 扰两位岛主。”木岛主道:“你不用去,尽管在这里看便是,也打扰不了咱们。”说着闭上了 双目。 石破天待要走开,却想如此便即离去,只怕木岛主要不高兴,再瞧上片刻,然后出去便 了。转头再看壁上的蝌蚪时,小腹上的‘中注穴’突然剧烈一跳,不禁全身为之震动,寻思: “这些小蝌蚪当真奇怪,还没变成青蛙,就能这么大跳而特跳。”不由得童心大盛,一条条

蝌蚪的瞧去,遇到身上穴道猛烈跃动,觉得甚是好玩。 壁上所绘小蝌蚪成千成万,有时碰巧,两处穴道的内息连在一起,便觉全身舒畅。他看 得兴发,早忘了木岛主的言语,自行找寻合适的蝌蚪,将各处穴道中的内息串连起来。 但壁上蝌蚪不计其数,要将全身数百处穴道串成一条内息,那是谈何容易?石室之中不 见天日,惟有灯火,自是不知日夜,只是腹饥便去吃面,吃了八九餐后,串连的穴道渐多。 但这些小蝌蚪似乎一条条的都移到了体内经脉穴道之中,又像变成了一只只小青蛙,在 他四肢百骸间到处跳跃。他又觉有趣,又是害怕,只有将几处穴道连了起来,其中内息的动 荡跳跃才稍为平息,然而一穴方平,一穴又动,他犹似着迷中魔一般,只是凝视石壁上的文 字,直到倦累不堪,这才倚墙而睡,醒转之后,目光又被壁上千千万万小蝌蚪吸了过去。 如此痴痴迷迷的饥了便吃,倦了便睡,余下来的时光只是瞧着那些小蝌蚪,有时见到龙 木二岛主投向自己的目光甚是奇异,心中羞愧之念也是一转即过,随即不复留意。 也不知是那一天上,突然之间,猛觉内息汹涌澎湃,顷刻间冲破了七八个室滞之处,竞 如一条大川般急速流动起来,自丹田而至头顶,自头顶又至丹田,越流越快。他惊惶失措, 一时之间没了主意,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四肢百骸之中都是无可发泄的力气,顺手便将‘五 岳倒为轻’这套掌法使将出来。 掌法使完,精力愈盛,右手虚执空剑,便使‘十步杀一人’的剑法,手中虽然无剑,剑 招却源源而出。 ‘十步杀一人'的剑法尚未使完,全身肌肤如欲胀裂,内息不由自主的依着‘赵客缦胡 缨’那套经脉运行图谱转动,同时手舞足蹈,似是大欢喜,又似大苦恼。‘赵客缦胡缨’既 毕,接下去便是‘吴钩霜雪明',他更不思索,石壁上的图谱一幅幅在脑海中自然涌出,自 ‘银鞍照白马’直到第二十三句‘谁能书阁下’,一气呵成的使了出来,其时剑法、掌法、 内功、轻功,尽皆合而为一,早己分不出是掌是剑。 待得‘谁能书阁下’这套功夫演完,只觉气息逆转,便自第二十二句‘不惭世上英’倒 使上去,直练至第一句‘赵客缦胡缨'。他情不自禁的纵声长啸,霎时之间,谢烟客所传的 炎炎功,自木偶体上所学的内功,从雪山派群弟子练剑时所见到的雪山剑法,丁当所授的擒 拿法,石清夫妇所授的上清观剑法,丁不四所授的诸般拳法掌法,史婆婆所授的金乌刀法, 都纷至沓来,涌向心头。他随手挥舞,己是不按次序,但觉不论是‘将炙啖朱亥’也好,是 ‘脱剑膝前横’也好,皆能随心所欲,既不必存想内息,亦不须记忆招数,石壁上的千百种 招式,自然而然的从心中传向手足。 他越演越是心欢,忍不住哈哈大笑,叫道:“妙极!” 只见龙岛主和木岛主各站在室角之中,满脸惊喜的望着他。 龙岛主道:“这石壁上的蝌蚪古文,在下与木兄弟所识得的还不到一成,不知石帮主肯 赐予指教么?” 石破天瞧瞧龙岛主,又瞧瞧木岛主,见二人脸色诚恳,却又带着几分患得患失之情,似 乎怕自己不肯吐露秘奥,忙道:“我跟两位说知便是。我看这条蝌蚪,‘中注穴’中便有跳动: 再看这条蝌蚪,‘太赫穴’便大跳了一下…”他指着一条条蝌蚪,解释给二人听。他说了 一会,见龙木二人神色迷惘,似乎全然不明,问道:“我说错了么?” 龙岛主道:“原来…原来…石帮主看的是一条条…一条条那个蝌蚪,不是看一个 个字,那么石帮主如何能通解全篇‘太玄经’?” 石破天脸上一红,道:“小人自幼没读过书,当真是一字不识,惭愧得紧。” 龙木二岛主一齐跳了起来,同声问道:“你不识字?” 龙岛主转头向石破天道:“石帮主,幸亏你不识字,才得解破这个大疑团,令我兄弟死 得瞑目,不致抱恨而终。” 石破天搔了搔头,问道:“什么…什么死得瞑目?

蝌蚪的瞧去,遇到身上穴道猛烈跃动,觉得甚是好玩。 壁上所绘小蝌蚪成千成万,有时碰巧,两处穴道的内息连在一起,便觉全身舒畅。他看 得兴发,早忘了木岛主的言语,自行找寻合适的蝌蚪,将各处穴道中的内息串连起来。 但壁上蝌蚪不计其数,要将全身数百处穴道串成一条内息,那是谈何容易?石室之中不 见天日,惟有灯火,自是不知日夜,只是腹饥便去吃面,吃了八九餐后,串连的穴道渐多。 但这些小蝌蚪似乎一条条的都移到了体内经脉穴道之中,又像变成了一只只小青蛙,在 他四肢百骸间到处跳跃。他又觉有趣,又是害怕,只有将几处穴道连了起来,其中内息的动 荡跳跃才稍为平息,然而一穴方平,一穴又动,他犹似着迷中魔一般,只是凝视石壁上的文 字,直到倦累不堪,这才倚墙而睡,醒转之后,目光又被壁上千千万万小蝌蚪吸了过去。 如此痴痴迷迷的饥了便吃,倦了便睡,余下来的时光只是瞧着那些小蝌蚪,有时见到龙 木二岛主投向自己的目光甚是奇异,心中羞愧之念也是一转即过,随即不复留意。 也不知是那一天上,突然之间,猛觉内息汹涌澎湃,顷刻间冲破了七八个窒滞之处,竟 如一条大川般急速流动起来,自丹田而至头顶,自头顶又至丹田,越流越快。他惊惶失措, 一时之间没了主意,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四肢百骸之中都是无可发泄的力气,顺手便将‘五 岳倒为轻’这套掌法使将出来。 掌法使完,精力愈盛,右手虚执空剑,便使‘十步杀一人’的剑法,手中虽然无剑,剑 招却源源而出。 ‘十步杀一人’的剑法尚未使完,全身肌肤如欲胀裂,内息不由自主的依着‘赵客缦胡 缨’那套经脉运行图谱转动,同时手舞足蹈,似是大欢喜,又似大苦恼。‘赵客缦胡缨’既 毕,接下去便是‘吴钩霜雪明’,他更不思索,石壁上的图谱一幅幅在脑海中自然涌出,自 ‘银鞍照白马’直到第二十三句‘谁能书阁下’,一气呵成的使了出来,其时剑法、掌法、 内功、轻功,尽皆合而为一,早已分不出是掌是剑。 待得‘谁能书阁下’这套功夫演完,只觉气息逆转,便自第二十二句‘不惭世上英’倒 使上去,直练至第一句‘赵客缦胡缨’。他情不自禁的纵声长啸,霎时之间,谢烟客所传的 炎炎功,自木偶体上所学的内功,从雪山派群弟子练剑时所见到的雪山剑法,丁当所授的擒 拿法,石清夫妇所授的上清观剑法,丁不四所授的诸般拳法掌法,史婆婆所授的金乌刀法, 都纷至沓来,涌向心头。他随手挥舞,已是不按次序,但觉不论是‘将炙啖朱亥’也好,是 ‘脱剑膝前横’也好,皆能随心所欲,既不必存想内息,亦不须记忆招数,石壁上的千百种 招式,自然而然的从心中传向手足。 他越演越是心欢,忍不住哈哈大笑,叫道:“妙极!” 只见龙岛主和木岛主各站在室角之中,满脸惊喜的望着他。 龙岛主道:“这石壁上的蝌蚪古文,在下与木兄弟所识得的还不到一成,不知石帮主肯 赐予指教么?” 石破天瞧瞧龙岛主,又瞧瞧木岛主,见二人脸色诚恳,却又带着几分患得患失之情,似 乎怕自己不肯吐露秘奥,忙道:“我跟两位说知便是。我看这条蝌蚪,‘中注穴’中便有跳动; 再看这条蝌蚪,‘太赫穴’便大跳了一下……”他指着一条条蝌蚪,解释给二人听。他说了 一会,见龙木二人神色迷惘,似乎全然不明,问道:“我说错了么?” 龙岛主道:“原来……原来……石帮主看的是一条条……一条条那个蝌蚪,不是看一个 个字,那么石帮主如何能通解全篇‘太玄经’?” 石破天脸上一红,道:“小人自幼没读过书,当真是一字不识,惭愧得紧。” 龙木二岛主一齐跳了起来,同声问道:“你不识字?” 龙岛主转头向石破天道:“石帮主,幸亏你不识字,才得解破这个大疑团,令我兄弟死 得瞑目,不致抱恨而终。” 石破天搔了搔头,问道:“什么……什么死得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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