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管雨刊 YAOWEN-JIAOZI 咬嚼字 2003 年第 1 上海文化出版社
卷苜曲臂 本发廊 招收 白头应聘 郭炜·文 4 麦荣邦·画 路过一发廊，只见门口写着一则招聘广告：本发廊招收洗头 公。这家发廊为何专招“洗头公”呢？莫非是“洗头工”吧。事涉商业 机密，不敢多问。 1-1
目 录 …郭 炜 场人 白头应聘 麦荣邦(1) “续貂”两则…胡明扬(4) 咬文嚼字 从“撞”到“羞” ……李路蕾(6) 2003年1月1日出版 沈万三生前有沈厅吗…金文明(8) 第1期 读余秋雨散文札记之三 (总第97期) 陕西状元知多少…曾 史(10) 司马迁受“幽闭”？…鲁 萍(12) 主管：上海市新阳出版局 主办：上海文化出版社 说“捣浆糊”的“捣”…魏 雨(13) 编辑：（咬文曹字》杂志杜 “本案”小议…陈 静(15) E-maik yaowenjiaozi@sina com 电话：021-64330669 美丽的“香格里拉”…陈 晨(16) 传真：021-64330669 邮购电话：021-64372608-291 地址：上海市绍兴路74号 最难忘的一句新诗 6…(18) 螂政编码：200020 心中的“天平”…袁 诹(18) 发行：上海市报刊发行局 我爱“黑眼睛” …若木(19) 订阅处：全回各地邮局 “达达的马蹄”…秦玉兰(20) 国内代号：4-641 I5SN1009-2390 美丽的天亡 …官玺(21) CN31-1801/H 永远善良 …丁蝉婵(22) 电脑排版： …朱丽(22) 上海艺文激光电脑排版厂 “别处”的魅力 印到：上海中华印刷有限公司 心中的“难石” *…李大新(23) 广告业务： 外婆和妈妈 …吴红厦(24) 上海文艺广告传播中心 电话：021-64431400 广告经营许可证：沪工商广字 说“刺”谈“剌” …潭人(25) 3101034000029号 “羊蝎子”为何物 …安鸿逵(26) 定价：2.00元 “差胜”应作何解…张若牧(27) 1-2
“剪烛西窗”？ …刘佳莹(28) “多”还是“少 陈章(28) 太阳“陨落”？ …隋世杰(28) 针 十万人超世界记录？…谢礼波(29) 顾问张斌濮之珍 耶稣有几个门徒 言(29) 主墉郝铭鉴 见 “貂禅”和“荆柯” 程翠仙(29) 编委李玲璞何伟渔 “红娘”何曾嫁“李岩” 兰军(30) 陈必祥金文明 血 “乱窜”岂能乱用 000.0... 张广藩(30) “二八妙龄”？ 姚以思 村 友(30) 特约编委 有此 时间基点的错位…苏培成(31) 汪惠迪（中国香港） “泰山”三说 …凌大(33) 田小琳（中国香港） 说 倒贴“福”字的由来… 张国学(35) 林国安（马来西亚） 吴英成（新加坡） 省略号前后的点号如何处理？ …(36) 百 纯属多余…赵 乙(36) 责任编辑 韩秀凤 家 不要舍本求末…钱 朝(37) 发稿编辑 黄安靖 会 问号、叹号不可或缺 …宏 波(38) 封面设计 官超 诊 特殊语气特殊处理 …周其五(39) 特约校读 话说例外…吴 王瑞样 柳(40) 陈以鸿 孔子卒年·布雷顿森林会议…封常曦(42) 《辞海》中的黄浦江…信 男(44) 洪承畴“偷吃饼干”？…石斯仁(45) 向你 长风破浪会有时 挑战 出版改革座谈会侧记（试卷）…(46) 落款雅趣 …马仲全(7) 语 绝妙的数字诗…朱铭(11) 陈寅恪巧作“防空联”…周德茂(26) 讽贪官联…王国锋(34) 1-3
阔林漫齿 888 “续 两 胡明扬 20世纪70年代北京一家报纸收 果发表在《语文建设》1990年第1期。 到一篇稿件，作者在末尾附言“拙作 我们问过不少调查对象：“为什么叫 似未完，请编辑代为狗尾续貂”，编 “欣大山'？什么意思？”他们不约而 辑看了真是啼笑皆非。稿子当然没 同地回答说：“就那么东一榔头、西 法采用，而这“附言”一时传为笑话。 一棒槌瞎砍呗！”所以他们都写成 我读了《咬文嚼字》有些话想说，因 “欣大山”。1985年商务印书馆出版 为看到里面的文章虽然很短，但却 的陈刚先生编的《北京方言词典》 能以小见大，别具慧眼，笔者自惭浅 144页就收了“砍大山”，注为：“高谈 陋，所以只能算作狗尾续貂。 阁论（带有吹牛意味）。” 大概在1990年前后，《北京晚 “砍大山”还是“侃大山”？ 报》也登载了有关北京土话“欧大 《咬文嚼字2001年11期25页有 山”的小文章，不久有人在该报的 一篇金文明先生的文章《说“佩”》， “百家言”栏目发表文章，说“秋大 文中说到：“最近十多年来，‘佩'字 山”的“砍”，本字应该是“侃”，还举 除了形容词义外，又出现了新的动 了元曲的例子作为书证，可是元曲 词意义：闲谈，闲扯。”我在这里提供 上的“调侃”指的是“用言语戏弄、嘲 一点背情况。“砍大山”是北京土 弄”的意思，跟“瞎扯”不是一个意 话，也是上世纪70-80年代北京青 思。这位作者更没有提供任何其他 少年中间的流行语。1988年我和我 证据来证明“佩”是“砍大山”的“秋 的一个研究生对北京青少年(14~ 的本字。可是，因为这位作者是一位 25岁)流行语作过一次调查，调查结 颇有影响的文化人，虽然他的文章 1一4
在我看来并不能自圆其说，但还是 个世纪的三四十年代，“大上海主 引起了广泛的关注，甚至可以说是 义”是很有一点市场的。不少上海人 一锤定音，从此《北京晚报》把“砍大 只认自己是“城里人”，而把外地人 山”都改成“侃大山”，其他刊物又很 统统叫做“乡下人”。南通地处苏北， 快一体遵循。其实“考本字”是不太 更是上海人最瞧不起的地方。就是 容易的，有些人并不太懂“考本字” 其他大城市跟上海比，在某些人眼 是怎么回事，不过是想求“古雅”而 里，恐怕也只能算是“乡下”！赵青跟 已，“佩”字到了20世纪90年代并没 她父亲是在上海长大的，说回南通 有突然出现了动词意义，有人以 是“从城里到乡下”，一点不奇怪。可 “佩”代“欣”，我看是想当然耳。不 以批评这种历史遗留下来的“大上 过，正如《说“侃”》的作者说的，“欲 海”意识，可是赵青并没有犯语言文 大山”写成“侃大山”也有好处，因为 字表达方面的错误。 “砍”是一个常用字，容易有歧义，如 大概是在20世纪40年代，全国处 “他又在那儿砍了”，究竞是“又在砍 于水深火热之中，烽火连天、百业凋 柴”了，还是“又在胡扯”了？起用一 敝、民不聊生，但是在帝国主义租界 个死了上千年谁也不用了的“侃”字 特权庇护下沦为孤岛的上海却在经 就不会引起误会，也可以说是废物 济上发展到了鼎盛阶段，当时连不少 利用，何乐而不为呢？所以我也不反 普通的日本人也向往这东方的巴黎， 对。不过要说“本字”什么的，那就实 也要到上海来观光。就在这样的历史 在不敢苟同。 背景下，有些上海人自我膨胀，把上 上海人嘴里的 海人以外的中国人都叫成“乡下人”， “乡下人”和“乡下” 把上海以外的中国其他地方都说成 “乡下”，这就一点不奇怪了。 《咬文嚼字2001年11期12页有 不过，为了避免误解，我在这里 一篇崔继锋先生写的文章《南通不 还是有必要强调一下，我说的是历 是“乡下”》，批评赵丹的女儿赵青把 史，是历史上的观念、意识在语言中 回南通过年说成“从城里到乡下”过 残留的影响。今天的上海是改革开 年。我不清楚崔先生是哪儿人，是什 放的上海，上海人的胸怀日益开阔， 么时候到上海的，很可能他对上海 目光日益远大，我们当然不能把历 的历史缺乏足够的了解。其实在上 史和现实混为一谈。 1—5
语言是社 车”，候车室 会生活的摄影 从“撞到“羞” 内的“请勿吸 师，生活方式、 烟”“严禁携 价值观念、文 带易燃易爆 化心理的变 物品”一样， 化，都会在语 这种话说起 词中留下鲜明的时代烙印。杜会流 来总给人以居高临下之感。 行语是当代社会生活的快照，我们 可是人的心理是复杂的，人人 可以从流行语所采用的表达方式中 都惧怕车祸的惨状，谁喜欢让“撞车” 看出社会文化心理的时代特征。 两个字成天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 中国人常说“民以食为天”，其 呢？这种趋吉避凶的心理，使得人们 实，中国人更注重“行”，自古及今 在运用语言时总会有所禁忌有所避 “马、轿、车”都是社会地位和身份的 讳，于是便出现了委蜿的车尾语，像 象征；在当代，汽车拥有量的多少或 “不要让我们因相撞而相识”之类，这 许还是衡量一个地区经济发展水平 在语用学上叫做间接言语行为。 的标准。不过，汽车也会给人们带来 然而“婉约”的警示语绝对飕慑 意想不到的灾难。开车的人最怕的莫 不了“豪放”的飘车族，于是有人变 过于两个字—撞车，于是汽车屁股 换心理视点，以汽车为说话人，模拟 上开始流行起“警示语”来。从一本正 人的语气，用修辞手段“演义”车尾 经的“保持车距”“小心撞车”到嬉皮 语。比如小汽车的车尾写道“千万别 笑脸的“千万别吻我”“老虎的屁股 吻我，那很可怕”“撞上来吧，我正需 碰不得”，真是五花八门。去年最 要一笔钱”：大型运输车的车尾写道 为前卫的流行语恐怕是“我怕羞”。 “鸡蛋撞石头的结果是什么呢”；油 “我怕羞”的含义当然是“我怕 罐车的车尾写道“老虎的屁股一 修”，不过也并不这么简单。最直接 碰不得”；小型豪华轿车的车尾写道 的车尾语要数“小心撞车”了，它是 “饶了我吧，你赔不起”。有的车尾语 开车人对后面车辆的提醒和警告， 火药味十足，像什么“请和TNT炸 话说得明明白白，没有任何修辞色 药车保持一定距离”“如果您急着进 彩，这在语用学上叫做直接言语行 棺材，请超行”等等。 为。如同政府机关门前的“禁止停 “我怕羞”正是在这类车尾流行 1-6
语的基础上产生的。从“撞”到“羞”，中 我”以车拟人，以“吻”喻“攮”，就把 间经历了“吻”的阶段。“小心撞车”的 这种忌讳撞车的心理和现代开放的 心理视，点是人，反映的是人与人之间 心理都生动地表现出来了。 的言语交际。“千万别吻我”，运用了拟 “我怕羞”则比“千万别吻我”含 人的修辞格，变换了视点，由人与人的 蓄多了。从社会心理的角度看，它反 对话变为“车与车”的对话。从文化心 映了一种向传统回归的心态，应该 理的角度看，这种视点的变换基于人 说，文明程度并不是与暴露隐私的 们趋吉避凶、趋新求异的心理，这正是 程度成正比的，中国人的文化心理 车尾流行语也是其他流行语产生的 从根本上说还是含蓄的。从表达方 内在动力。 式上看，“我怕羞”仍然是以车拟人， “吻”，在中国传统文化观念中， 婉言撞车，同时“羞”“修”谐音双关， 是一个极其隐私的字眼，公开招贴 更加含蓄。联系“千万别吻我”来看， 是极不雅观的。“千万别吻我”这类 “我怕羞”还是一种藏词，它的潜台 车尾语，是故意用忌讳的字眼来威 词仍然是“别吻我”。这样简简单单 慑对方，一方面反映了社会心理中 的三个字，竟然一语四格：拟人、婉 传统保守的一面，另一方面也可以 言、双关、藏词，实在值得玩味。小小 看作是社会开放后，社会心理由保 的车尾语让我们看到了修辞技巧与 守变得开放起来的结果。“千万别吻 文化心理的密切关系。 而 「冯』（馮）多两点亦不成马 室】，意为「户()少马旁而不成驴 屋，刘半农为其题斋名「非驢非馬之 民国时期，卢溢芳与冯梦云合租 风，半身不遂，便以「半边 有位叫胡朴安的 但因居沪时间不长，影响不大，故 李释堪书法颜佳，晚年移居上 所镌一印即为『一目了然」。 语 款雅趣 」著名。 人晚年中 为人作书时便 问药无效，无奈之下，遂佛印章『一窍 书画家吴湖帆一鼻孔常塞，求医 马仲全 -7
懒图▣ 83338309338*8989803889039383838% 沈万三生前有沈厅吗 读余秋雨散文札记之三 金文明 余秋雨先生在《文化苦旅·江 凡是对于沈厅的历史有所了解 南小镇》的第二章中写道： 的人，读了余先生这些浮想联翩、娓 我们的船在一个不小的私家码 娓动听的话语，恐怕都会产生一种 头停下了，这个码头属于一所挺有名 滑稽之患。要知道，在沈万三的生 的宅第，现在叫做“沈厅”，原是明代 前，人们今天看到的沈厅还根本没 初年江南首富沈万山（三）的居所。 有建造起来，你叫他怎么住进去？ 余先生这段记实性的描写，明 让我们先来了解一下沈厅是什 确无误地告诉我们：600多年前的江 么时候建造的。根据近人陈益先生 南首富沈万三，就住在这座位于周 的考证，它原名敬业堂，由沈万三的 庄富安桥畔、南市街口的沈厅里。 后裔沈本仁建成于清乾隆七年 接下来，余先生又写道： (1742)。(见《中国第一水乡周庄》) 进了沈厅大门。一层层走去， 这种观点，已为国内权威的古建筑 600多年前居家礼仪如在目前。这儿 专家所鉴定，并且得到了研究周庄 是门厅，这儿是宾客随从人员伫留 历史的学者们的一致认同。在清人 地，这儿是会客厅，这儿是内宅，这 陶煦所著的《重辑光绪周庄镇志》 几是私家膳室…可以想见，当年 中，也有比较具体的记载： 沈宅门前大小船只的往来是极其频 沈本仁，早岁喜斜游，所交者皆匪 繁的，各种信息、报告、决断、指令、 类。及父（周庄镇社仓长沈文渊）及，人 契约、银票都从这里大进大出… 有言“不出三年必倾家”者。本仁闻之， 1-8
仍置酒，召诸匪类饮，各赠以钱而告之 清章腾龙《贞丰拟乘》：“至沈万 日：“吾今当为支持门户计，不能与诸 三父沈祐从南浔（在今浙江湖州市 君游也。”由是闭门谢客，经营农业，于 东北)徙于东坨，【周庄]始辟为镇。” 所居大业堂拓创散业堂宅，广厦百余 “东庄地乃万三东仓废基，是其积粟 橡，良田千亩，遂成一镇巨室。 处。东通住宅，西接银子浜，园亭、仓 这座典雅古朴的敬业堂，到清末 库互为联络。” 被改为松茂堂，现代又定名为沈厅。 清陶煦《周庄镇志》卷二“第 陈兆弘先生在《寻找沈万三》一文中 宅”：“周庄以村落而辟为镇，实沈万 说：始建于清乾隆七年的沈厅，上距 三父子之功。当时镇西半皆墓地，人 沈万三生活的明初已有300多年，“很 烟所苯惟严字一圩。其东南隅日东 难说和他有什么渊源.到这里来寻找 垞，万三住宅在焉：西北半里许即东 真实的沈万三，显然也无补于事”。 庄地及银子浜，仓库、园亭及住宅互 上引历史文献和当代学者的论 相联络，其巨富气象犹可想见。”“东 证足以说明：在沈万三生前，不可能 垞在镇之东偏，过一水即青浦县，距 存在沈厅这座建筑。他跟300多年后 镇西之属吴江者尚三里许。”又卷 子孙所建的沈厅没有任何关系。 一“胜迹”：“银子浜为沈万三园居， 那么，沈万三的故居究竟在周 湖石尚存。” 庄什么地方？让我再根据明清文献 据此，我们已可大体上得出当 提供的资料作一点简要的考证。 年沈万三故居所在的位置了。 在今天沈厅第六进的楼里，挂 相传在银子浜尽头的水下有一 着一副对联： 个古基，其中埋葬着沈万三的灵柩。 甲万户起南浔迁周庄江南聚宝 而在杏村附近也有一处基地，基主是 称三秀居东垞客金陵浜东藏银 沈万三的孙子沈庄。清人陈松瀛曾经 这副对联向我们提供了一条重 到那里游览，写过一首《杏村吊沈仲 要的线索：沈万三的故居是在一处 荣（即沈万三）基》的七言律诗，开头 名叫“东姹”的地方。 两句说：“豪富曾同石季伦，村居东蔡 东垞，旧时又名东蔡，位于周庄 溷齐民。”把沈万三比作西晋的巨富 银子浜以东，目前正在开发的南湖旅 石崇（字季伦），并且说他家住东蔡 游度假区内。在明清方志中，涉及沈 (东垞)的民宅之中。这也可以作为沈 万三故居的资料，主要有以下几条： 万三故居所在的一个旁证吧！ 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