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州 甘肃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Vol.22 No.2 Journal of Gansu Radio TV University Jun.2012 试论新时期我国付费采访的表现形式及其影响 王晓红'，郭倩倩'，刘玉琦 (1.兰州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甘肃兰州730000： 2.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北京 100872) 「墙要1讲入21世纪以来煤介世条日持教烈，一种新的有倦采访形武一付墙采访浙新进入人们的视线中 所赢得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又大大刺激了许多新闻煤体竞相效法。本文从付费采访的方式以及影响两方 面探究这 一新兴的采访形式，力图得到尽可能面的 认知，以丰富理论新阅研究和促进新实践的发展 [关键词]付费采访：经济效益：社会效 [中图分类号]G21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8-4630(2012)02-0045-04 顾名思义，“付费采访”是指新闻媒体或记者 有涉及公共利益的公共信息；从采访对象来看，既 以付费的方式从被采访对象处得到某些“独家新 有社会公权力机关或工作人员，也有非公职人员： 闻”或采访权。它强调的是新闻来源在新闻报道 队付费采访行为的发生性质来看，既有媒体和记 活动中的重要性，迎合的是“以受众为中心”的传 者主动提出付费，也有采访对象索取采访费用的 播理念，是当今杜会传媒市场化和媒介内容同质 目前，我国“付费采访”主要呈现出两种表现方式。 化的产物。 (一)“社会名人”的付费采访与“热线奖励” “付费采访”在欧美国家和地区被称为“支票 式的付费采访 簿新面”，其作为大众媒介市场化发楼的产物兴起 从付费采访所涉及的社会领域来看，可以分 于20世纪90年代的日本。其时随着我国市场经 为采访“社会名人”的娱乐、体育领域和以“热线 济的深人发展和大众媒介产业化的不断推进，“付 奖励”为代表的社会领域。无论是“杜会名人”的 费采访”逐渐在我国各类大众媒介上出现。新世 付费采访还是“热线奖励”的付费采访，都体现了 纪以来，“付费采访”在我国大多数地方悄然进行， 新闻媒介对新闻来源的重视，都是在激烈的市场 采访对象开始由体育、娛乐领域向其他领域蔓延 竞争环境下，媒介内容同质化的产物。 扩展，如2002年，江苏卫视和《南京晨报》各以10 “社会名人”的付费采访，多集中在体育、娱乐 万元的价格买断了江苏泗阳一座大型汉基考古发 领域，其卖点是采访对象的显著性。比如姜文接 掘报道权。目前，我国相关管理部门还没有出台 受Tom.com的访问、F4公开标价受访、3R接受广 对这一现象的规范性文件，因此，“付费采访”的表 州某媒体访问等皆属此类。这类采访也是付费采 现形式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访引起争议的主要方面。这其中牵涉社会名人的 、付费采访的表现形式 知识产权的问题，我国著作权法明确规定：时事新 闻不属于保护范围；对于不属于时事新闻类的媒 付费采访作为一种新兴的有偿采访形式，其 体采访.则尊循《著作权法实施条例》(2002年9 表现方式也是多种多样的：从所涉及的社会领域 月15日起施行)第二条规定：“著作权法所称作 来看，既有娱乐、体育领域，也有“热线奖励”式的 品，是指文学、艺术和科学领域内具有独创性并能 社会领域：从付费目的上看，既有一次性的独家新 以某种有形形式复制的智力成果”、“著作权法所 闻报道，也有付费以垄断报道权的情形；从报道的 称创作，是指直接产生文学、艺术和科学作品的智 新闻信息性质来看，既有属于私人的个人信息，也 力活动。为他人创作进行组织工作，提供咨询意 收稿日期：201204-18 作者简介：王晓红(1973-)，女，甘肃庆阳人，讲师，博士研克生，主要从事文化传播学研克 C 1994-2012 China Academic lournal Ele 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www cnki net
46 甘肃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第22卷落2期 见、物质条件，或者进行其他辅助工作，均不视为 源。不同于有偿新闻，“付费采访”所得的新闻，通 创作。 ”从以上规定可以看出，“社会名人“接受媒 常具有很大的新闻价值，也能吸引受众的眼球 介采访后，按照双方约定，媒介已经为采访对象的 因而在有偿新闻被全面禁止的同时，“付费采访 思想、观点支付了相关费用，由此，对“社会名人 以其合理性仍在业界广泛流行。 的采访作品是记者的创作成果，“社会名人”的相 1.“付督采访”体现了新闻媒介开始尊重市场 关思想 观点不再受著作权法的保护。 规律，注重个体劳动价值和采访对象的个人权利 还有一类是以“热线奖励”为代表的社会领域 新闻记者通过在相关媒介上发表作品获得 的付费采访，这类采访现已被大多数都市报所采 酬，大众煤体通过提供信息输出平台和传播信息 用其壶占是争杂新闻来源，其内容大多是贴近市 生产出“受众”，并将“受众”的信息消费行为转化 民生活的琐碎小事 为“注意力经济”，从而在广告商那里获得利益朴 (二) 一次性付费采访与付费垄断采访权 偿，广告商通过对“注意力”的购买而有效推广 从付费采访的目的来看，可以分为一次性付 商品的市场销售和品牌塑造。在这一系列售卖过 静采访和付费以垄断采访权两种情形。 程中，参与生产、制作、传播信息的各方，其劳动都 吹性 付费采访主要是针对人的，即上面所 获得了相应的经济补偿，但作为原始信息的提供 说的“社会名人 ,既可以是独家重大新闻、轰动性 者，付出劳动的采访对象并没有进人这 一信息传 人物或轰动性社会事件的采访，也可以是非独家 播链条中，其利益被漠视。正如孙道临所讲：“份 的一次性付费采访，“热线奖励”便属于这一类型 们报纸是卖钱的吧，卖钱的为什么不能付给我钱 它所看重的是新闻来源，其特点是一次性付费。 呢？我为什么要将我这边的材料无偿提供给 次性采访，不存在连续性或行业内部的垄断。 你 山在市场经济下，我们必须承认采访对象的 付费垄断采访权则恰恰相反，它主要针对某 知识、时间、精力、经历同样也是大众媒介信息传 -事件或事物采访报道，往往具有连续性和垄断 播系统有效运转的重要环节，其付出的劳动也应 生 这是媒介内容同质化趋势与 内容为王”的新 该得到经济补偿、 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媒体如 闻理念相冲突的产物，它强调独家新闻与独家 果主动适当付出采访费用，在 一定程度上就是对 道，江苏卫视和《南京晨报》有偿获得汉基考古发 采访对象劳动的尊重，是对传统价值惯性的反叛 掘报道权，就属于付费垄断采访权。相比于一次 和对自身劳动价值追求的回归，体现了对个体劳 性付费采访，这种对采访权的垄断行为更为国人 动价值的尊重，有利于保护个人权刻 所诟病，它一方面损害了公众的知情权，另一方面 付费采访”有利于记者新闻业务能力的提 也有损于新闻的客观、公正原则。 高，保证高质量的采访 “付费采访”有利于记者新闻业务能力的拔 二、“付费采访”的影响 高，“付费采访”不同于以往对“采访对象”劳动成 作为新闻采访在新形势下的一个变 ,“付费 果的无偿获取、占有和使用，大众媒介对信息源的 采访”所带来的影响也不容忽视。近几年来，学术 使用必须按照市场经济行为的原则村出与之相证 界和业界对此争论不休赞成者从采访对象的个 应的成本。这样，记者将会在新闻价值、报道思 人权益出发，提出思想有价的观点，而反对者则从 想、采访准备、访问技巧、提问内容、深人采访等名 道德伦理、市场逻辑、媒介自身运作以及公众与社 个方面都认真对待、反复研究，力求提高采访的性 会公正等角度予以批判，争论不可谓不激烈。笔 价比，从而有助于提高记者的新闻业务能力，推动 者认为，所有事物都具有两面性，付费采访也是 我国新闻事业的发展与规范化进程。 因此，笔者认为，在媒介市场竞争日趋激烈的 (一)付费采访所带来的正面影， 今天，“付费采访”体现的是 “内容为王 观念】 过 “付费采访”虽是有偿新闻的一种形式，但两 合的是“以受众为中心”的传播理念 “付费采 者在收受主体、目的、性质上都有若较大的差异。 访”的新闻往往具有很高的新闻价值，譬如新鲜 有偿新闻是被报道、被采访对象给新闻单位付费 性、重要性、显著性等等，也更能吸引受众的眼球 媒体实际上是种稀资源：“付费采访”是 因此，极具新闻价值的采访内容加上新闻记者较 体付给采访对象费用，这时采访对象成为稀缺 高的业务能力，能更好地保证新闻报道的质量 4-2012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cnki.net
2012年6月 王晓红等：论新时期我回付费采访的表现形式及其影 3.“付费采访”符合新闻生产规律 新闻的单怕心理来沽市洪利。这样。采坊便不再 付费采访”符合新闻生产规律，是由新闻产 是 项单纯的采访，而异化为金钱交易 。名人，专 品的商品性所决定的。众所周知，新闻产品具有 家、学者利用其掌握的社会稀缺资源，以保护知识 政怡属性和经济属性双重属性，两者是有机联系 产权的名义，把接受采访偶尔所得的劳动报酬理 相互补充、相互促进的。其政治属性决定了它的 解为印证白己社会身份的象征和个人劳动的合理 传插活动必须遵循党和政府的政治要求，以社会 人得利，群则效之，偶尔的劳动“补偿” 数益为重：而经济属性又快定了它必须采用企业 成为普适性潜规则，大量本应该作为公共产品而 化的管理方式，开发和增强其经济实力，从而更好 公开传播的信息就成为少数信息的“拿握人”牟利 地发挥奥论工具的作用。新闻产品的双重属性 的“奇货”，待价而沾，价高从优。久而久之，大众 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存在 获得信息的通道就会被堵塞，从而造成谣言四起 在媒介产业化与企业化日趋发展的今天， 而真相难影，腐败丛生而监督乏力，媒介恶性竞争 方面音争越来越激烈媒介内容呈同质化倾向，新 蔓延而公信力越来越低。 闻来源成为主要的竞争性资源：另 方面新闻产 2.“付来访描害公众的知情权和公平有序 品的商品性越来越突出，这样，在消息来源市场 的媒介市场环境，植害大众媒介的公益性原则 上，属于供小于求，主动权草握在采访对象手中」 “付费采访”的诞生虽源于大众媒介追求对公 受访收费也就应运而生了 众知情权的满足，但由于新闻资源的有限性、我国 “付费采访”是新闻媒介为维护其独立性对抗 断闻媒介发展规模的差异性以及我国区域经济发 各方压力的产物，是新闻专业主义在现阶段的 展的不平衡性，不同地域、不同级别、不同类型的 种表现形态，是传媒市场化和媒介内容同质化协 媒介都希望在竞争中超越对手，成为媒介市场博 同作用的结果，它的存在有二定的合理性，其所带 弈的丰导力量。因此，在当前我国媒介市场上，姓 来的正面影响应当肯定 介竞争格局边界逐渐清晰，那些处于经济社会发 (二)付费采访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达地区或处于 媒介生态“生物链”上端的大众媒介 在我国确定大众媒介产业化发展道路之后 会凭借其政治或经济优势而高价垄断重大新闻的 大众媒介作为信息市场的一个重要主体，新闻产 采访权而处于经济社会发展落后地区的大众婢 品就是其参与市场行为并在市场竞争中获取利润 介为了生存把“付费采访”当作跻身高级行列、以 的“商品”。但是在信息时代 公众获取 土会信 家得发展壮大的策略和手段，为此恶意垄断新闻 更多地要依赖大众媒介的传播，大众传播媒介在 来源，在竞争中获取排他性优势 这种竞争的 牡会中发挥的作用越来越重要。由于大众媒介具 证最终导致公众只能通过单 或少数煤介渠道了 有公共属性，因此不能将新闻产品看成单纯的 解信息，大众的知情权受到极大的限制。 般意义上的“商品 众媒介的“奥论引导”、“环 在现代社会，公众知情权的实现很大程度上 境监测”、“传承文化”等内在要求决定了参与市 依赖于新闻 而媒体记者的采访是 种满足 场竞争的大众媒介所生产的更多的是一种社会公 公众知情权的行为。因此笔者认为，当下不受限 共产品。新闻煤体既然是“社会公器”，公共性是 制的“付费采访”，必然损害我国新闻业的公益性， 大众媒介产品的最主要属性，那么，其产品的生产 最终会损害公众的知情权。 和销售就必须坚持市场效益与社会效 益的平衡 “付贵采访”会增加介运营成本，难以保 就必须重视“付费采访”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倖新闻的客 观 ,甚至会陷 入 业认同危材 1.“付费采访”会造成采访对象洁市谋利，采 对“付费采访”如果不加约束而令其肆意 访行为异化 延以处形成一种庸俗的媒体采访程式媒体运作 由于我国大众媒介市场发育的迟滞和相关法 成本热必大幅度增加，为了维持运作，媒体要么提 律法规的不健全，新闻来源成为制约媒体生存与 ,要么加大 “告版面，要么压缩从业人员收 发展不可或缺的竞争性资源，独家、重大消息来源 入或其他支出，如此发展下去，媒介价格 扬， 的获得成为大众媒介参与市场竞争的排他性利 告铺天盖地淹没新闻版面，媒体留不住优秀从业 器。堪介章形成了信息市场的“卖方市场”，趋 人员，新闻从业者整体素质下降 利的本能将促使信源人利用媒体、记者追求独家 此出外，付费采访.强热煤体首开先例.弱势媒 12 China Academie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
48 甘斋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第2卷第2期 体只有硬着头皮，疲于应付，可以预见，接下来会 合理性。但是，作为社会公器的新闻媒体，必须承 愈演食列。其实付费采访并不可柏，可怕的品 担一定的社会责任，“付费采访”的泛滥必将损害 些人看到付碧的商机，会挖空心思杜耀一些信自 公众利齿坊害新闻发布的客现、公正。因出针 情节、细节，迎合记者、编导的意图，携手愚弄罗 费采访必须加以限制，从而更好地优化煤介环境， 众。更为可怕的是，在市场份额的诱惑之下，某些 促进新闻业在新媒介生态下的发展。 职业素质差的记者和编导往往会主动授意采访对 「参老文献 象怎么说，怎么做，这样一来，新闻的客观性、公正 性将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传蝶业或会因此陷人 [1]孙道临接受采访要收费！受访收费该不该？〔N门.羊 专业认同危机而导致内部功能障碍和外部适应性 城晚报，2议 -02 23B 失宜。 [2]烈山.教授要求采访付倒，何错之有[N],南方都市 综上，在市场经济持续发展的今天，传煤市场 报，2005-06-22(B13) 化和媒介内容同质化使得“付费采访”具有一定的 On Impact and Form of Chinas Paid Interview in New Age WANG Xiao-hong,GUO Qian-qian,LIU Yu -qi [责任编辑张译宁] 1994-2012 China Academie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enki.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