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 ￥男经济5k治2005年第9期 人权、进步与国际关系理论 朱锋 【内容提要】联合国的努力使得“人权这一传统意义上被认为是国内事务的概念已经和 国际关系有了非常广泛而又紧密的结合。然而，国际人权的壮大和发展就国际关系而言究竞是 一种什么意义上的“变化”？联合国的人权努力在多大程度上促成了国际关系的“进步”？显然， 单纯从政治语言上来解释并不能给我们一个准确的答案。作者认为，从国际关系理论的角度来 分析，国际人权事业确实带来了二战后国际关系的进步，但只是一种进步性的变化”。世界政治 并没有因为国际人权的兴起而出现根本变化。 【关键词】国际人权；进步；国际道义；国际关系理论 【作者简介】朱锋，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北京邮编：100871) 【中图分类号】D8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9550(2005)09-0013-07 当我们回顾和评价联合国成立60年来的风雨历程 时，人权是一个不得不涉及的领域。联合国的人权贡献 进步的定义： 是将原本属于国内事务的人权变成了具有普世性的国 国家主义的还是道德主义的？ 际人权，如果脱离了人权，当代有关发展、和平、安全与 国际正义的任何讨论只会割裂其应有的时代特征。与 在国际关系理论中，进步(progre ss))”一词一直是 以往以及现有的任何国际组织相比，联合国的人权业 一个争议性的话题。虽然各国领导人都会毫不吝啬地 绩或许是其惟一真正骄傲的领域”。①在联合国的推动 谈论和宣扬“进步的思想和行动，但这种基于意识形态 之下，人权不仅成为引领世界团结、和平与繁荣最鲜艳 和道德主义价值的“进步话语是政治性的，而并非是国 的旗帜，也成为冲击国际关系冷冰冰的权力政治窠臼的 际关系理论所认可的“进步”。②御即便国家的政策议程和 武器。在21世纪，离开了人权，世界无法就自己生存和 国际组织的活动确实表现了对国际进步的追求，充斥了 发展的基本状态以及人类行为得到清晰而又准确的认 关于国家间加强合作、实现正义等目标，但究竞什么是 识。尽管如此，国际人权还是一个存在着普遍争议的问 题。笔者在这里想要讨论的问题并不是联合国60年来 D Paul Gordon Lauren,The Evolution of In temational Hin an Rights. 的人权成就究竞有多大，而是想探讨这些国际人权成就 Philadelphia: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Press,2003,p 234 究竞给当代国际关系带来了什么样的变化？这些变化 ②对各国政策目标中人权言论与政治动机之间的分析，请参见 Hans J.Morgenthau,Politics Among Nations:The Stnggle for Pover and 在国际关系理论概括和发展中到底出现了什么样的我 Peace.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影印版，Pp.101-126,Michael Hunt, 们可以称之为进步的内容？这是我们将人权与进步 ldeology and US Foreign Policy.New Haven:Yale University Press,1987, 的关系从单纯政治和伦理语言变成国际关系中的经验 pp 46-88.R J.Vincent,Humman Rights and Intemational Relations. 和理论认知问题的关键。 Cambridge:Ca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6,pp 129-152;Jack Donne ly,Intemational Hunan R ights 2nd Edition,Boulder.Westview,1997;Da- vid P.Forsythe,ed,The United Nations and Hum an Rights:Looking In- ward and Ousvar.Lincoln:University of Nebraska,1999. 一13一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cnki.net
2005年第 9期 人权、进步与国际关系理论 朱 锋 【内容提要 】 联合国的努力使得“人权 ”这一传统意义上被认为是国内事务的概念已经和 国际关系有了非常广泛而又紧密的结合。然而 ,国际人权的壮大和发展就国际关系而言究竟是 一种什么意义上的“变化 ”? 联合国的人权努力在多大程度上促成了国际关系的“进步 ”? 显然 , 单纯从政治语言上来解释并不能给我们一个准确的答案。作者认为 ,从国际关系理论的角度来 分析 ,国际人权事业确实带来了二战后国际关系的进步 ,但只是一种“进步性的变化 ”。世界政治 并没有因为国际人权的兴起而出现根本变化。 【关键词 】 国际人权 ;进步 ;国际道义 ;国际关系理论 【作者简介 】 朱锋 ,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 (北京 邮编 : 100871) 【中图分类号 】 D80 【文献标识码 】 A 【文章编号 】 1006 - 9550 (2005) 09 - 0013 - 07 当我们回顾和评价联合国成立 60年来的风雨历程 时 ,人权是一个不得不涉及的领域。联合国的人权贡献 是将原本属于国内事务的人权变成了具有普世性的国 际人权 ,如果脱离了人权 ,当代有关发展、和平、安全与 国际正义的任何讨论只会割裂其应有的时代特征。与 以往以及现有的任何国际组织相比 ,“联合国的人权业 绩或许是其惟一真正骄傲的领域 ”。①在联合国的推动 之下 ,人权不仅成为引领世界团结、和平与繁荣最鲜艳 的旗帜 ,也成为冲击国际关系冷冰冰的权力政治窠臼的 武器。在 21世纪 ,离开了人权 ,世界无法就自己生存和 发展的基本状态以及人类行为得到清晰而又准确的认 识。尽管如此 ,国际人权还是一个存在着普遍争议的问 题。笔者在这里想要讨论的问题并不是联合国 60年来 的人权成就究竟有多大 ,而是想探讨这些国际人权成就 究竟给当代国际关系带来了什么样的变化 ? 这些变化 在国际关系理论概括和发展中到底出现了什么样的我 们可以称之为“进步 ”的内容 ? 这是我们将人权与进步 的关系从单纯政治和伦理语言变成国际关系中的经验 和理论认知问题的关键。 一 “进步 ”的定义: 国家主义的还是道德主义的 ? 在国际关系理论中 ,“进步 (p rogress) ”一词一直是 一个争议性的话题。虽然各国领导人都会毫不吝啬地 谈论和宣扬“进步 ”的思想和行动 ,但这种基于意识形态 和道德主义价值的“进步 ”话语是政治性的 ,而并非是国 际关系理论所认可的“进步 ”。②即便国家的政策议程和 国际组织的活动确实表现了对国际进步的追求 ,充斥了 关于国家间加强合作、实现正义等目标 ,但究竟什么是 — 13 — 纪念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 60周年 ① ② Paul Gordon Lauren, The Evolution of International Hum an R ights, Philadelphia: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Press, 2003, p. 234. 对各国政策目标中人权言论与政治动机之间的分析 ,请参见 Hans J. Morgenthau, Politics Am ong Nations: The S truggle for Power and Peace, 北京大学出版社 , 2005年影印版 , pp. 101 2 126; M ichael Hunt, Ideology and US Foreign Policy, New Haven: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87, pp. 46 2 88; R. J. Vincent, Hum an R ights 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6, pp. 129 2152; Jack Donnel2 ly, International Hum an R ights, 2nd Edition, Boulder: Westview, 1997; Da2 vid P. Forsythe, ed. , The United Nations and Hum an R ights: Looking In2 ward and Outward, Lincoln: University of Nebraska, 1999
人权进步与国际关系理论 国际关系中的进步依然还存在着众多的疑问。例如， 过程的方向性变化”。⑦在这个定义中强调积极变化的 国际关系中国家间的合作在不断扩大，制度化的合作成 “不可逆转的特点，但问题是又如何定义并以什么根据 为国际社会追求的目标，这就意味着进步吗？罗伯 来定义美好呢？从这个角度来说，进步缇指“国家 特·基欧汉明确指出，虽然各国间有效的、持续的政策 追求利益时的方法是否能够促进人类利益”，®而并非 协调是有好处的，但为了任何目标而持续增加的合作 只是单纯道德主义意义上的价值判断。国际关系本身 必将培育世界政治中人的价值的观点未免有些天 就是一个各个国家追求利益而展开互动进而发生各种 真”，①哈作并不必然增加国际行为的道德价值”。缺 结果的场所，但国家的利益追求既有国家主义的方法” 乏道德价值又如何来衡量进步呢？然而，如果以道德 也有“系统主义的方法：从个体的国家来说，进步似 主义的观点来取舍国际关系中是否出现“进步”，新的问 乎是个体国家目标和利益的实现：但从国家所构成的国 题又出现了：国际关系中道德主义的内容需要增加到什 际系统的观点来看，进步应该是可以具有“缣容性” 么程度才能使我们相信这是一种“进步”、而不是简单的 0 目标的集体行动的产物。国际系统中评估进步”必须 变化”？在世界政治中，采取集体行动维护人类的道德 着眼于这样一个事实：无论是利益的目标、标准和价值 尊严的同时，总是有许多道德主义困境盘桓在人类的良 以及追求这些利益的方式都应该顾及国际社会所共同 知中间。但这并不能否定人类对进步给出的“知识性” 支持的共识性的价值。只有这种共识性的价值才能使 标准所具有的道德主义崇高性。②从这个意义上说，二战 得个体国家的利益追求尽可能地兼顾整体国际社会的 后的国际人权发展是国际进步的重要标准，也展示了国 利益追求，个体国家对“进步的向往符合国际关系整体 际关系进步的崭新内容。因为在人权理念深入人心之 对利益实现的共同渴望。 后，和平不再是没有战争，而是能否阻止一切暴力；安全 不是单纯的没有军事冲突，而是人类是否能免于匮乏、 恐惧和暴政：经济的发展不再是简单地增加财富，更重 ①美罗伯特·基欧汉著，苏长和等译：衡权之后：世界政治经 要的是财富的全球合理分配。③ 济中的合作与纷净》，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10页。 ②人类政治生活中进步含义的道德主体是显著的，它有别于经 国际关系中的进步概念是国际关系整体性的理 济进步的财富积累和分配效应概念、科学进步的规律探索和掌握概念以 论认识和解释能力的发展，与我们通常所说的政治性和 及社会发展的增加现代性概念。人类政治生活进步的本质无一例外都将 知识性的“进步认知有着显著的区别。由于运用的 标准制定在是否更好地符合人权、自由、正义以及公平等核心理念。参见 John Rawls,A Theory of Justice:Revised Edition.Canbridge,Mass The 领域不同，国际关系中的进步”可以分成两个部分：一 Belknap Press of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9,Ch 8. 是指国际关系理论本身在评价各种理论贡献和理论努 ③有关人权对因际道义原则的丰富与深化，请参见T Dunne and 力时考察和检验理论进步的概念，二是指从理论的角 N.1 Wheeler,Human Rights in Global Politics 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9,K E Sm ith and M.Light,eds,Ethics and Fo 度认识国际关系时“实践进步的概念。从前者来说，国 reign Policy.Cambridge:Camn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1. 际关系理论的“进步是指研究方法论和理论解释能力 ④John S Dryzek,“The Progress of Political Science,”The Joumal 的进步”，是不断提高的理论能力，能够解释和联系 of Politics.Vol 48,Na 2,May 1986,p 301. ⑤有关这方面的系统论述，请参见Colin Eman and Miriam Fendius 复杂的现象”。④从这个意义上，国际关系理论领域内的 Elamnan,eds,Progress in Intemational Relations Theory:Appruising the 进步是一种科学进步的含义，更确切的是指国际 Field.Cambridge,Mass:MIT Press,2004;mre Lakatos and A lan Mus 关系在政治科学范畴内按照学科的科学标准和规范而 rave,eds Criticim and the Grav th of Knav ledge.New York:Camnbridge U- niversity Press,1970;Gary King,RobertO.Keohane and Sidney Verba,De- 进行的衡量与判别的科学化程度发展的进步”。⑤而 signing Social Inquiry:Scientific Inference in Oualitative Research,Princeton, 在衡量这种理论的学科层次的“进步中，最基本的方法 N J.: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94. 之一是通过各种理论方式的交锋和论战，推动国际关系 Randall L Schweller,"The Progressiveness of Neoclassical Real is,in Emanuel Adler and Beverty Crawford,eds,Progress in Postar In 理论更有统一性、能兼顾各种问题和现象”。推动 temational Relations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1991.p 317 兼容各种范式的国际关系理论向着“大理论方向的发 ⑦Francisco1Ayaa,“The Evolutionary Concept of Pogress,”n 展是国际关系理论“进步的需要。@ Gabriel A.Amond,Mervin Chodorow,and Roy Harvey,eds Progress and Its D iscontents.Berkeley:University of Caliomia Press,1977,p 109 在国际关系实践的领域内，“进步的定义并不复 Emanuel Adler and Beverly Cravord,eds,Progress in Posar In- 杂。国际关系中的进步”是指“对于更好的事物或者 temational Relations:A Critical Appratsal Boulder.Westview,1992,p.2 -14-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cnki.net
国际关系中的“进步 ”依然还存在着众多的疑问。例如 , 国际关系中国家间的合作在不断扩大 ,制度化的合作成 为国际社会追求的目标 ,这就意味着“进步 ”吗 ? 罗伯 特 ·基欧汉明确指出 ,虽然各国间有效的、持续的政策 协调是有好处的 ,但“为了任何目标而持续增加的合作 必将培育世界政治中人的价值的观点未免有些天 真 ”, ①合作并不必然增加国际行为的“道德价值 ”。缺 乏道德价值又如何来衡量“进步 ”呢 ? 然而 ,如果以道德 主义的观点来取舍国际关系中是否出现“进步 ”,新的问 题又出现了:国际关系中道德主义的内容需要增加到什 么程度才能使我们相信这是一种“进步 ”、而不是简单的 “变化 ”? 在世界政治中 ,采取集体行动维护人类的道德 尊严的同时 ,总是有许多道德主义困境盘桓在人类的良 知中间。但这并不能否定人类对进步给出的“知识性 ” 标准所具有的道德主义崇高性。②从这个意义上说 ,二战 后的国际人权发展是国际进步的重要标准 ,也展示了国 际关系进步的崭新内容。因为在人权理念深入人心之 后 ,和平不再是没有战争 ,而是能否阻止一切暴力 ;安全 不是单纯的没有军事冲突 ,而是人类是否能免于匮乏、 恐惧和暴政;经济的发展不再是简单地增加财富 ,更重 要的是财富的全球合理分配。③ 国际关系中的“进步 ”概念是国际关系整体性的理 论认识和解释能力的发展 ,与我们通常所说的政治性和 “知识性 ”的“进步 ”认知有着显著的区别。由于运用的 领域不同 ,国际关系中的“进步 ”可以分成两个部分:一 是指国际关系理论本身在评价各种理论贡献和理论努 力时考察和检验“理论进步 ”的概念;二是指从理论的角 度认识国际关系时“实践进步 ”的概念。从前者来说 ,国 际关系理论的“进步 ”是指研究方法论和理论解释能力 的“进步 ”,是“不断提高的理论能力 ,能够解释和联系 复杂的现象 ”。④从这个意义上 ,国际关系理论领域内的 “进步 ”是一种“科学进步 ”的含义 ,更确切的是指国际 关系在政治科学范畴内按照学科的科学标准和规范而 进行的衡量与判别的“科学化 ”程度发展的“进步 ”。⑤而 在衡量这种理论的学科层次的“进步 ”中 ,最基本的方法 之一是通过各种理论方式的交锋和论战 ,推动国际关系 理论更有统一性、能兼顾各种“问题 ”和“现象 ”。推动 兼容各种范式的国际关系理论向着“大理论 ”方向的发 展是国际关系理论“进步 ”的需要。⑥ 在国际关系实践的领域内 ,“进步 ”的定义并不复 杂。国际关系中的“进步 ”是指“对于更好的事物或者 过程的方向性变化 ”。⑦在这个定义中强调积极变化的 “不可逆转 ”的特点 ,但问题是又如何定义并以什么根据 来定义“美好 ”呢 ? 从这个角度来说 ,“进步 ”是指“国家 追求利益时的方法是否能够促进人类利益 ”, ⑧而并非 只是单纯道德主义意义上的价值判断。国际关系本身 就是一个各个国家追求利益而展开互动进而发生各种 结果的场所 ,但国家的利益追求既有“国家主义的方法 ” 也有“系统主义 ”的方法 :从个体的国家来说 ,“进步 ”似 乎是个体国家目标和利益的实现 ;但从国家所构成的国 际系统的观点来看 ,“进步 ”应该是可以具有“兼容性 ” 目标的集体行动的产物。国际系统中评估“进步 ”必须 着眼于这样一个事实:无论是利益的目标、标准和价值 以及追求这些利益的方式都应该顾及国际社会所共同 支持的共识性的价值。只有这种共识性的价值才能使 得个体国家的利益追求尽可能地兼顾整体国际社会的 利益追求 ,个体国家对“进步 ”的向往符合国际关系整体 对利益实现的共同渴望。 — 14 — 人权、进步与国际关系理论 ① ② ③ ④ ⑤ ⑥ ⑦ ⑧ [美 ]罗伯特 ·基欧汉著 ,苏长和等译:《霸权之后:世界政治经 济中的合作与纷争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 2001年版 ,第 10页。 人类政治生活中“进步 ”含义的道德主体是显著的 ,它有别于经 济进步的财富积累和分配效应概念、科学进步的规律探索和掌握概念以 及社会发展的增加现代性概念。人类政治生活进步的本质无一例外都将 标准制定在是否更好地符合人权、自由、正义以及公平等核心理念。参见 John Rawls, A Theory of Justice: Revised Edition, Cambridge, Mass. : The Belknap Press of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99, Ch. 8。 有关人权对国际道义原则的丰富与深化 ,请参见 T. Dunne and N. J. Wheeler, Hum an R ights in Global Politics,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9; K. E. Smith and M. Light, eds. , Ethics and Fo2 reign Policy,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1。 John S. Dryzek, “The Progress of Political Science, ”The Journal of Politics, Vol. 48, No. 2, May 1986, p. 301. 有关这方面的系统论述 ,请参见 Colin Elman and M iriam Fendius Elaman, eds. , Progress 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Theory: Appraising the Field, Cambridge, Mass. : M IT Press, 2004; Imre Lakatos and Alan Mus2 rave, eds. , Criticism and the Grow th of Know ledge, New York: Cambridge U2 niversity Press, 1970; Gary King, RobertO. Keohane and SidneyVerba, De2 signing Social Inquiry: Scientific Inference in Qualitative Research, Princeton, N. J. :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94。 Randall L. Schweller, “The Progressiveness of Neoclassical Real2 ism, ”in EmanuelAdler and Beverly Crawford, eds. , Progress in Postwar In2 ternational Relations,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91, p. 317. Francisco J. Ayala, “The Evolutionary Concep t of Progress, ”in Gabriel A. Almond, Mervin Chodorow, and Roy Harvey, eds. , Progress and Its D iscontents,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77, p. 109. EmanuelAdler and Beverly Crawford, eds. , Progress in Postwar In2 ternational Relations: A Critical Appraisal, Boulder: Westview, 1992, p. 2
￥男维沂5k治2005年第9期 为什么要以“人类利益来界定国际关系的“供识 多地接受和受制于共同的规则和规范。⑦虽然新现实主 性价值或者供同利益呢？因为“人类共同利益在 义理论并不认为规范能根本改变国家行为的性质，但布 概念界定上可以包容道义主义与实用主义的双重优，点。 尔的观点在建构主义理论中得到了很大的发展。在建 康德主义(Kantian)强调一切政治行为必须基于对人性 构主义那里，规范是特定的国家行为共同体采取合理 尊重的看法，需要用法律与道德控制和协调个体差异而 行为的集体预期”。⑧这种集体预期不仅可以影响国家 追求世界整体的“人类利益应该是所有利益中最高 在利益上的判断因为适应这种预期是国家在国际 的。©但“人类共同利益的含义并非只有道德主义。布 关系中互动的结果，而且通过利益观念的国家适用而影 尔(Hedley Bu就认为，在国际关系中，国际社会的秩 响国家实际的政策选择。其结果是国家不再单纯根据 序应该优于国际正义，国际秩序的稳定才能最好地代表 私利或者权力的计算、而是根据自身对国际社会的认同 人类利益。②因此，“人类利益饲语的使用本身代表了 程度来决定自己的外交政策。⑨规范和国家行为的结合 争锋中让不同权力地位的国家能够在利益追求方式彼 可以呈现出凋期性的成长特点即规范的影响也可以 此相互兼顾的最大公约数，是国家主义”和道义主 分为兴起、普及和内化这3个阶段，使得规范经由兴起、 义的各种理论观念都能接受的看法。 鼓动接受，而逐步转变为国家对规范的自我认同。® 联合国人权活动的发展很好地体现了规范在国 二 联合国的人权活动 给国际关系带来了什么？ ①有关康德的自由主义国际观，请参见H S Reiss,ed,Kant Po litical W ritings 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1,pp.93- 136。 二战结束以来联合国人权活动的变化首先表现为 ②Hedley Bull,“Revolt Against the West,”in Hedley Bull and A. 国际道义摆脱了二战以前的模糊状态，开始具有了统一 Watson,eds,The Expansion of Intemational Society.Oxford:Oxord Uni 的、丰富的内涵，以至于“全球道义的概念从来没有像 versity Press,1984 今天这么清晰。 3Gerard Elfstiom,Contanporry Ethical Isues:Intemational Ethics, Santa Barbara,CA:ABE-CLD,1998,p 4 国际道义的中心内容涉及的是国际关系中各国之 ④有关这方面的详细探讨，请参见Cathal】Noan,Ethics and 间、人民之间“相互对待的基本方式”。蹲重和履行国 Statecraft The Morul Dmension of Intemational Affairs.Westport,Conn: 际道义，就是要求所有国家的行动都必须承担道义的责 Praeger,1995,pp 22-35:Gerard Elfstrom,Contepomry Etical Issues: Inkemational Ethics,pp 2-41;Joel H Rosenthal,ed,Ethics and Intema- 任以及在国家的责任中必须包含道义的目标。④1945年 tional Affairs:A Reader:Washington,D.C.Georgetown University Press, 以前国际政治中道义力量不仅微弱，而且什么构成了国 1995,Pp2-38。 际关系中的道义主义非常模糊。⑤重要的国际条约都没 ⑤有关二战以前国际关系中的道义问题，请参见Jack Donnelly, Intemational Hu an Rights.Boulder,CO.Westview,1997,Ch 3. 有将各国的道义责任列为重建和平与秩序的基本原则。 Charles L Glaser,"Realists as Optmists Cooperation as Self- 二战结束后，人权成为《联合国宪章的三大宗旨之一 help,"Intemational Security.Vol 19,Na 3,W inter 1994/1995,pp.50- 在世界范围内尊重和保障人权成为了基本的国际规范 71 Hedley Bull,The Anarchical Society:A Study of O rder in World (om)。为了实现促进和保障人权目标建立起来的国 Politics 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2002,pp.230-247 际人权规制成为国际关系中重要的规范性(nomative) Martha Finnemore,"Noms Culture,and World Politics Insights 力量，以至于加强国际人权合作本身就成为国家“自助 from Sociology's Institutionalisn,IntemationalOrganiation,Vol 50,No 2,Spring 1996,p.326 (self-help)追求的重要形式.@ ⑨这方面的具体论述，请参见Martha Finnemore,National Interests 规范是可以影响和调节国际行为并进而使得传统 in Intemational Society.Ithaca,NY:Comell University Press,1996. 的权力政治发生或多或少变化的重要因素。虽然不 Emanuel Adler and Michael Bamett,eds,Securin Conmunities.Cam- 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8;Glenn Chafetz,Michael Spirtas, 同的理论流派对规范的作用和意义有着不同的评价，但 Benjm in Frankel,eds,The Origins of National Interests London:Frank 规范的发展能够给国际关系带来进步性变化的效 Cass,1999。 用是显著的。布尔提出超越传统权力政治为核心的国 Martha Finnemore and Kathrym Sikkink,"Intemational Nom Dy- namics and the Political Change,"in Peter Katzenstein,John Krastner and 家体系的替代方法就是强化“格劳秀斯主义(Grotiu~ Robert Keohane,eds,The Explortion and Contesation in the Stdy ofWorld sian)”基础上的团结主义(Solidalitis)”,各国能够更 Politics Boston:MIT Press,1999,pp.254-265 15— C1994-2010 China Academie Journal Elee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cnki.net
2005年第 9期 为什么要以“人类利益 ”来界定国际关系的“共识 性价值 ”或者“共同利益 ”呢 ? 因为“人类共同利益 ”在 概念界定上可以包容道义主义与实用主义的双重优点。 康德主义 (Kantian)强调一切政治行为必须基于对人性 尊重的看法 ,需要用法律与道德控制和协调个体差异而 追求世界整体的“人类利益 ”应该是所有利益中最高 的。①但“人类共同利益 ”的含义并非只有道德主义。布 尔 (Hedley Bull)就认为 ,在国际关系中 ,国际社会的秩 序应该优于国际正义 ,国际秩序的稳定才能最好地代表 人类利益。②因此 ,“人类利益 ”词语的使用本身代表了 争锋中让不同权力地位的国家能够在利益追求方式彼 此相互兼顾的最大公约数 ,是“国家主义 ”和“道义主 义 ”的各种理论观念都能接受的看法。 二 联合国的人权活动 给国际关系带来了什么 ? 二战结束以来联合国人权活动的变化首先表现为 国际道义摆脱了二战以前的模糊状态 ,开始具有了统一 的、丰富的内涵 ,以至于“全球道义 ”的概念从来没有像 今天这么清晰。 国际道义的中心内容涉及的是国际关系中各国之 间、人民之间“相互对待的基本方式 ”。③尊重和履行国 际道义 ,就是要求所有国家的行动都必须承担道义的责 任以及在国家的责任中必须包含道义的目标。④ 1945年 以前国际政治中道义力量不仅微弱 ,而且什么构成了国 际关系中的道义主义非常模糊。⑤重要的国际条约都没 有将各国的道义责任列为重建和平与秩序的基本原则。 二战结束后 ,人权成为《联合国宪章 》的三大宗旨之一 , 在世界范围内尊重和保障人权成为了基本的国际规范 (norm)。为了实现促进和保障人权目标建立起来的国 际人权规制成为国际关系中重要的规范性 ( normative) 力量 ,以至于加强国际人权合作本身就成为国家“自助 (self2help) ”追求的重要形式。⑥ 规范是可以影响和调节国际行为并进而使得传统 的权力政治发生或多或少“变化 ”的重要因素。虽然不 同的理论流派对规范的作用和意义有着不同的评价 ,但 “规范 ”的发展能够给国际关系带来“进步性变化 ”的效 用是显著的。布尔提出超越传统权力政治为核心的国 家体系的替代方法就是强化“格劳秀斯主义 ( Grotiu2 sian) ”基础上的“团结主义 (Solidalitism) ”,各国能够更 多地接受和受制于共同的规则和规范。⑦虽然新现实主 义理论并不认为规范能根本改变国家行为的性质 ,但布 尔的观点在建构主义理论中得到了很大的发展。在建 构主义那里 ,规范是“特定的国家行为共同体采取合理 行为的集体预期 ”。⑧这种集体预期不仅可以影响国家 在利益上的判断 ———因为适应这种预期是国家在国际 关系中互动的结果 ,而且通过利益观念的国家适用而影 响国家实际的政策选择。其结果是国家不再单纯根据 私利或者权力的计算、而是根据自身对国际社会的认同 程度来决定自己的外交政策。⑨规范和国家行为的结合 可以呈现出“周期性 ”的成长特点 ,即规范的影响也可以 分为兴起、普及和内化这 3个阶段 ,使得规范经由兴起、 鼓动、接受 ,而逐步转变为国家对规范的自我认同。λυ 联合国人权活动的发展很好地体现了“规范 ”在国 — 15 — ① ② ③ ④ ⑤ ⑥ ⑦ ⑧ ⑨ λυ 有关康德的自由主义国际观 ,请参见 H. S. Reiss, ed. , Kant Po2 litical W ritings,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1, pp. 93 2 136。 Hedley Bull, “Revolt Against the West, ”in Hedley Bull and A. Watson, eds. , The Expansion of International Society, Oxford: Oxford Uni2 versity Press, 1984. Gerard Elfstrom, Contem porary Ethical Issues: International Ethics, Santa Barbara, CA: ABE - CL IO, 1998, p. 4. 有关这方面的详细探讨 ,请参见 Cathal J. Nolan, Ethics and S tatecraft: The M oral D im ension of International Affairs, Westport, Conn. : Praeger, 1995, pp. 22 2 35; Gerard Elfstrom, Contem porary Ethical Issues: International Ethics, pp. 2 241; Joel H. Rosenthal, ed. , Ethics and Interna2 tional Affairs: A Reader, Washington, D. C. : Georgetown University Press, 1995, pp. 2 238。 有关二战以前国际关系中的道义问题 ,请参见 Jack Donnelly, International Hum an R ights, Boulder, CO. : Westview, 1997, Ch. 3。 Charles L. Glaser, “Realists as Op timists: Cooperation as Self2 help, ”International Security, Vol. 19, No. 3, W inter 1994 /1995, pp. 50 2 71. Hedley Bull, The Anarchical Society: A S tudy of O rder in W orld Politics,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2002, pp. 230 2247. Martha Finnemore, “Norms, Culture, and World Politics: Insights from Sociology’s Institutionalism, ”International O rganization, Vol. 50, No. 2, Sp ring 1996, p. 326. 这方面的具体论述 ,请参见 Martha Finnemore, National Interests in International Society, Ithaca, NY: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1996; Emanuel Adler and M ichael Barnett, eds. , Security Comm unities, Cam2 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8; Glenn Chafetz, M ichael Sp irtas, Benjamin Frankel, eds. , The O rigins of National Interests, London: Frank Cass, 1999。 Martha Finnemore and Kathrym Sikkink, “International Norm Dy2 namics and the Political Change, ”in Peter Katzenstein, John Krastner and Robert Keohane, eds. , The Exploration and Contestation in the S tudy ofW orld Politics, Boston: M IT Press, 1999, pp. 254 2265
人权进步与国际关系理论 际关系中影响力扩大的进程，也深入地说明了国际人权 系互动层次大大超越了政府和跨国经济实体的范畴，而 规范在国际关系中可以扮演的角色。它们通过二战后 将更加活跃的社会性联系变成了一种跨国的网络结构。 发展中国家的发展路程已经证明，联合国人权观念可以 其结果是，不仅在国际关系中有了新的制约政府行为的 以一种规范社会化的方式，对原来并不熟悉人权的国 因素和更加多元化的力量来源，也使得国际关系的社 家的国内政治和制度产生重要的影响，进而将国际人权 会结构进一步发展。⑤人权活动无论从理论方法上，还 观念逐步地变成现实的制度实践。①尽管人权的制度实 是从实际作用上，都前所未有地诠释了“英国学派所提 践在广大发展中国家并不那么成功，但人权规范在国际 出的一个命题：如何在权力分配为主导的世界秩序变革 关系中的社会化效用”并不能忽视。联合国的国际 的进程中糅合进人类世界主义(cosmopolitan)的道德和 人权法案对普及国际人权观念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 价值要求。⑥ 用，而国际人权实践又将人权观念变成了可以影响国家 行为的规范并逐步成为国家可以“内化的行为规则。 三 国际关系理论 通过联合国的努力，人权已经变成了超越具体国界和历 如何评价人权进步”？ 史界限的普世主义的价值，变成了可以影响国家的国际 行为的国际规范，变成了国际社会作为一个整体上原本 然而，人权给国际关系理论和实践所带来的进步是 不熟悉、不使用，但现在不得不去熟悉和使用、并以此来 有限的，当我们欣喜地感受到联合国的人权活动给世界 衡量国际行为的重要价值要素。国际人权观念与实践 政治带来的变化时，简单地基于政治和价值立场或者 的深入本质上是国际观念互动中被国际关系的社会化 “经济文化相对主义的态度来分析和看待人权都不是 “建构出来的国际规范，进而能在观念的结构而不是权 一种科学的立场。 力的结构中去影响国家行为。② 文森特就曾批评过那种基于人权价值的狂热而认 联合国的国际人权实践也充分地说明了这一点。 为人道主义干预可以“哈法化的观点，认为人道主义干 国际人权条约法已经成为签署国家最多和国际条约义 预是世界社会(world community)的内容，而现实的世 务最为普遍的国际法律实体。国际人权规范的力量既 界却充其量只是一个国际社会(intemational socie- 体现在联合国对地区性冲突的影响从单纯的维和发展 y)”- 一一个由拥有主权的、千差万别的国家所组成的 到对造成冲突的责任的追究，例如前南战犯法庭和卢旺 世界。因此，国际人权的强制性扩展以及人道主义干预 达-索马里战犯法庭的建立，也反映在联合国今天在对 严重违反国际人权罪行所建立的新的国际司法管辖制 度，例如2002年正式成立的海牙常设国际刑事法庭。 没有人权规范的深入人心，美国在阿布格莱德监狱的虐 ①关于国际人权规范如何具体影响因家内部的制度实践进程的理 囚丑闻也不会成为国际社会质疑美国在伊拉克重建行 论和经验探讨，请参见Thomas Risse,Stephen C Ropp,and Kathryn Sik- 动的解放者定位的理由。尽管国际人权在定义和促 kink,eds,The Paver of Him an Rights:Intemational Noms and Danestic Change.Ca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2. 进方式上直到今天还存在着多种争议，如果我们着眼于 2 Jack Donnelly,"The Social Construction of Intemational Human 二战以前的世界历史进程，那么二战后联合国的国际人 Rights,"in Tm Dunne and Nicholas J.Wheeler,eds,Human Rights in 权活动是改造国际政治的重要杠杆之一，是推动国际社 Global Politics 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9,pp.71-102 3 R.J.Vincent,Him an Rights and Itemational Relations.p.56 会形成和发展的关键性力量之一。 R.J.Vincent,Hum an Rights and Intemational Relations.p 104. 约翰·文森特(R J.Vincent)在仔细研究了人权 ⑤有关非政府组织在国际人权活动和规范发展中的作用，请参见 对国际关系的影响之后指出，人权的发展使得国际道义 Michael Edwards and David Hun me,eds,Beyond the Magic Bullet NGO Peyfom ance and Accountability in the PostCold War World.West Hartford: 己经超越了单独国家对价值问题的解释，人权普遍性原 Kumarian Press,1996。 则的规范性力量让人们己经有理由去创造一个超越单 R J.Vincent,"Hedley Bull and Order in Intemational Ethics," 独国家的道德世界的“普世性的道德世界”，③是世界 Millennim.Vol 17,Na 2,Summer 1988,pp 195-213;"The ldea of Rights In Intemational Ethics,"in Terry Nardin and D.Mapel,eds,Tra- 社会在文化范畴上的降临”。④例如，人权活动鼓励和活 ditions of Intemational Ethics.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跃了非政府组织在当代国际关系中的作用，使得国际关 1992,pp250-269 —16—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cnki.net
际关系中影响力扩大的进程 ,也深入地说明了国际人权 规范在国际关系中可以扮演的角色。它们通过二战后 发展中国家的发展路程已经证明 ,联合国人权观念可以 以一种“规范社会化 ”的方式 ,对原来并不熟悉人权的国 家的国内政治和制度产生重要的影响 ,进而将国际人权 观念逐步地变成现实的制度实践。①尽管人权的制度实 践在广大发展中国家并不那么成功 ,但人权规范在国际 关系中的“社会化效用 ”并不能忽视。联合国的“国际 人权法案 ”对普及国际人权观念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 用 ,而国际人权实践又将人权观念变成了可以影响国家 行为的规范并逐步成为国家可以“内化 ”的行为规则。 通过联合国的努力 ,人权已经变成了超越具体国界和历 史界限的普世主义的价值 ,变成了可以影响国家的国际 行为的国际规范 ,变成了国际社会作为一个整体上原本 不熟悉、不使用 ,但现在不得不去熟悉和使用、并以此来 衡量国际行为的重要价值要素。国际人权观念与实践 的深入本质上是国际观念互动中被国际关系的社会化 “建构 ”出来的国际规范 ,进而能在观念的结构而不是权 力的结构中去影响国家行为。② 联合国的国际人权实践也充分地说明了这一点。 国际人权条约法已经成为签署国家最多和国际条约义 务最为普遍的国际法律实体。国际人权规范的力量既 体现在联合国对地区性冲突的影响从单纯的维和发展 到对造成冲突的责任的追究 ,例如前南战犯法庭和卢旺 达 -索马里战犯法庭的建立 ,也反映在联合国今天在对 严重违反国际人权罪行所建立的新的国际司法管辖制 度 ,例如 2002年正式成立的海牙常设国际刑事法庭。 没有人权规范的深入人心 ,美国在阿布格莱德监狱的虐 囚丑闻也不会成为国际社会质疑美国在伊拉克重建行 动的“解放者 ”定位的理由。尽管国际人权在定义和促 进方式上直到今天还存在着多种争议 ,如果我们着眼于 二战以前的世界历史进程 ,那么二战后联合国的国际人 权活动是改造国际政治的重要杠杆之一 ,是推动国际社 会形成和发展的关键性力量之一。 约翰 ·文森特 (R. J. Vincent)在仔细研究了人权 对国际关系的影响之后指出 ,人权的发展使得国际道义 已经超越了单独国家对价值问题的解释 ,人权普遍性原 则的规范性力量让人们已经有理由去创造一个超越单 独国家的道德世界的“普世性的道德世界 ”, ③是“世界 社会在文化范畴上的降临 ”。④例如 ,人权活动鼓励和活 跃了非政府组织在当代国际关系中的作用 ,使得国际关 系互动层次大大超越了政府和跨国经济实体的范畴 ,而 将更加活跃的社会性联系变成了一种跨国的网络结构。 其结果是 ,不仅在国际关系中有了新的制约政府行为的 因素和更加多元化的力量来源 ,也使得国际关系的“社 会结构 ”进一步发展。⑤人权活动无论从理论方法上 ,还 是从实际作用上 ,都前所未有地诠释了“英国学派 ”所提 出的一个命题 :如何在权力分配为主导的世界秩序变革 的进程中糅合进人类世界主义 ( cosmopolitan)的道德和 价值要求。⑥ 三 国际关系理论 如何评价人权“进步 ”? 然而 ,人权给国际关系理论和实践所带来的进步是 有限的 ,当我们欣喜地感受到联合国的人权活动给世界 政治带来的变化时 ,简单地基于政治和价值立场或者 “经济 /文化相对主义 ”的态度来分析和看待人权都不是 一种科学的立场。 文森特就曾批评过那种基于人权价值的狂热而认 为人道主义干预可以“合法化 ”的观点 ,认为人道主义干 预是“世界社会 (world community) ”的内容 ,而现实的世 界却充其量只是一个“国际社会 ( international socie2 ty) ”———一个由拥有主权的、千差万别的国家所组成的 世界。因此 ,国际人权的强制性扩展以及人道主义干预 — 16 — 人权、进步与国际关系理论 ① ② ③ ④ ⑤ ⑥ 关于国际人权规范如何具体影响国家内部的制度实践进程的理 论和经验探讨 ,请参见 Thomas Risse, Stephen C. Ropp, and Kathryn Sik2 kink, eds. , The Power of Hum an R ights: International Norm s and Dom estic Change,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2。 Jack Donnelly, “The Social Construction of International Human Rights, ”in Tim Dunne and Nicholas J. Wheeler, eds. , Hum an R ights in Global Politics,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9, pp. 71 2102. R. J. Vincent, Hum an R ights 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p. 56. R. J. Vincent, Hum an R ights 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p. 104. 有关非政府组织在国际人权活动和规范发展中的作用 ,请参见 M ichael Edwards and David Humlme, eds. , B eyond the M agic B ullet: NGO Perform ance and Accountability in the Post2Cold W ar W orld, West Hartford: Kumarian Press, 1996。 R. J. Vincent, “Hedley Bull and Order in International Ethics, ” M illennium, Vol. 17, No. 2, Summer 1988, pp. 195 2 213; “The Idea of Rights: In International Ethics, ”in Terry Nardin and D. Mapel, eds. , Tra2 ditions of International Ethics,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2, pp. 250 2269
￥男维沂5k治2005年第9期 等都无法真正适用于国家中心主义的国际关系。©国际 论能够将这两种道义规范合而为一吗？这是有可能的 人权的普世化发展充其量只是一个世界社会刚刚开 但至少还不是现在。国际关系学者至少认为，在一个即 始同强权政治的世界并存。杰克·多奈里(Jack 使人权能够完全实现的世界里，冲突和战争很可能依然 Donnelly)也批评了那种人权理念和价值可以改造权力 难以避免。@ 在国际关系中主宰地位的看法，指出“人权并非是一个 以古典现实主义和新现实主义为代表的传统国际 普世性的道义与政治的万能药，原则上只是依附于国家 关系理论即便面对国际人权发展也很少讨论进步问 权力之中的一种资源”。②因为国际关系中挥之不去的 题。马丁·怀特Martin W igh)指出，由于大国都需要 国家主义，希望通过国际人权实践来为国际关系理论找 将国际社会看做一个整体，“权力政治就不可避免地带 到可以更新理论解释的有说服力的经验事实几乎是徒 有意识形态的激情”，道德主义只有在权力政治需要展 劳的，国际公认的人权规范无法替代和超越主权国家系 示激情时变得活跃，“自法国大革命以来，各国都是从政 统中的基本互动方式。③正因为如此，在联合国60年人 治信念、而不是道德传统中寻找共同精神”。⑦肯尼思· 权活动的推动下，人权规范国际化了，但人权规范的执 沃尔兹则更是直言不讳地指出，“国际政治的内容仍然 行还是国家层次的事务，是民族国家自身努力才能实现 是高度一致性的、模式固定和事件无休止的重复”。⑧ 的目标。在科索沃和卢旺达，我们可以看到强制性国际 然而，新现实主义的国际关系理论认为权力政治是世界 人道主义干预的事例，这也是因为出现了种族灭绝的灾 政治的宿命，但并不等于不要国际道义，在其理论框架 难因而是作为“个案而非通则出现在冷战后的国 内追求将现实主义权力原则与道义的伦理主题兼容同 际社会的。除了人权在理论解释中的国家主义和 样也是一种发展的趋势。约翰·赫兹(John H Hert) 世界主义的困境之外，即便是自由主义学派的国际道 就曾提出，过去常常利益和理想出现难以调和矛盾的 义的推崇者也并不认为人权基础上的国际道义就是一 事物现在正在变成两类利益的复合体”，因为理想也是 种完美的有关国际道义问题的哲学解释。④ “俐益”，人类在面对大国战争的生存压力时，不得不 关于国际道义究竞应该建立在什么基础上才是国 将共同利益置于让对手犯错误的传统利益之上”。©但 际关系中道义原则的理想状态的争论从来就没有停止 过。但基于“人类利益的道义观则更关心人类生存和 发展问题，例如可以持续的和平、相互之间的利益的兼 ①RJ,V incent,.“Realpolitik and World Community,”in Janes Mayall,ed,The Communiry of Sates London:Allen and Urin,1982, 顾与个体利益的克制、合理的满足以及从制度到文化可 Pp73-84 以对权力欲的制约。换言之，“人类利益要求国家所拥 2 Jack Donnelly,"Unfinished Business Failure of maginaton Pre- 有的道义观是来自于对人类自私的权力欲望的恐惧。 serves hequality and Jeopardies the University of Human Rights,Political Science and Politics.Vol 31,Na 3,September 1998,p.530 因而需要国家在个体理性的基础上去发展一种国际道 3 Jack Donnelly,Intemational Human Rights Ch 1-2 义，让所有的国家在对国际秩序的整体稳定承担责任的 ④例如，有人认为对人权的重视是基于美因式的个人主义，其发展 同时来把握自身命运。文森特将为了国际社会的共同 只会导致国际关系分裂状态的延续：也有人认为，道义原则在某些文化环 境中（例如阿拉伯文化中）必须具有宗教联系，人权观念太过世俗，是无 利益而应该发展出的道德观称之为国家道义”。这两 法真正构成普遍性的道义基础的。参见Rhoda Howard,Him an Rights 种国际道义规范在本质上是相互竞争和冲突的。基于 and the Search for Camm unity.Boulder,CR:Westview,1995;Michael J. 人权的道义观要求将“人的存在条件视为国际道义的 Perry,The ldea of Human Rights:Four Inquiries New York:Oxford Univer sity Press,1998. 来源，而基于共同利益的道义观则要求克制国家行动， R.J.Vincent,Hum an Rights and Intemational Relations pp.111 不需要将一些不必要的关注来混淆国家政策对核心利 -128 益的关注。这些核心利益不是人的普遍的权利与自由 Jack Donnelly,"Unfinished Business Failure of magination Pre- erves nequality and Jeopardizes the University of Human Rights,"p.534 的要求，而是生存和安全。尽管当代的国际关系理论学 ⑦英马丁·怀特著，宋爱群译：椒力政治》，北京：世界知识出 者在讨论国际道义规范的时候经常将这两种道义观不 版社，2004年版，第206~210页。 做刻意的区分以便能适应一个主流舆论的世界对道德 Kenneth N.Waltz,Theory of Intemational Politics.Reading, 的起码理解，在国际关系理论的范式争论中，这些不同 Mass:Addison-Wesley Publishing Company,1979,p66 回John H Hert也，Intemational Politics in the Atom ic Age.New York 的价值立场的分立是清晰而又明显的。未来的理论争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1959,p.312 一17一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cnki.net
2005年第 9期 等都无法真正适用于国家中心主义的国际关系。①国际 人权的普世化发展充其量只是一个“世界社会 ”刚刚开 始同“强权政治 ”的世界并存。杰克 ·多奈里 (Jack Donnelly)也批评了那种人权理念和价值可以改造权力 在国际关系中主宰地位的看法 ,指出“人权并非是一个 普世性的道义与政治的万能药 ,原则上只是依附于国家 权力之中的一种资源 ”。②因为国际关系中挥之不去的 国家主义 ,希望通过国际人权实践来为国际关系理论找 到可以更新理论解释的有说服力的经验事实几乎是徒 劳的 ,国际公认的人权规范无法替代和超越主权国家系 统中的基本互动方式。③正因为如此 ,在联合国 60年人 权活动的推动下 ,人权规范国际化了 ,但人权规范的执 行还是国家层次的事务 ,是民族国家自身努力才能实现 的目标。在科索沃和卢旺达 ,我们可以看到强制性国际 人道主义干预的事例 ,这也是因为出现了种族灭绝的灾 难 ,因而是作为“个案 ”而非“通则 ”出现在冷战后的国 际社会的。除了人权在理论解释中的“国家主义 ”和 “世界主义 ”的困境之外 ,即便是自由主义学派的国际道 义的推崇者也并不认为人权基础上的国际道义就是一 种完美的有关国际道义问题的哲学解释。④ 关于国际道义究竟应该建立在什么基础上才是国 际关系中道义原则的理想状态的争论从来就没有停止 过。但基于“人类利益 ”的道义观则更关心人类生存和 发展问题 ,例如可以持续的和平、相互之间的利益的兼 顾与个体利益的克制、合理的满足以及从制度到文化可 以对权力欲的制约。换言之 ,“人类利益 ”要求国家所拥 有的道义观是来自于对人类自私的权力欲望的恐惧。 因而需要国家在个体理性的基础上去发展一种国际道 义 ,让所有的国家在对国际秩序的整体稳定承担责任的 同时来把握自身命运。文森特将为了国际社会的共同 利益而应该发展出的道德观称之为“国家道义 ”。⑤这两 种国际道义规范在本质上是相互竞争和冲突的。基于 人权的道义观要求将“人 ”的存在条件视为国际道义的 来源 ,而基于共同利益的道义观则要求克制国家行动 , 不需要将一些不必要的关注来混淆国家政策对核心利 益的关注。这些核心利益不是人的普遍的权利与自由 的要求 ,而是生存和安全。尽管当代的国际关系理论学 者在讨论国际道义规范的时候经常将这两种道义观不 做刻意的区分以便能适应一个主流舆论的世界对道德 的起码理解 ,在国际关系理论的范式争论中 ,这些不同 的价值立场的分立是清晰而又明显的。未来的理论争 论能够将这两种道义规范合而为一吗 ? 这是有可能的 , 但至少还不是现在。国际关系学者至少认为 ,在一个即 使人权能够完全实现的世界里 ,冲突和战争很可能依然 难以避免。⑥ 以古典现实主义和新现实主义为代表的传统国际 关系理论即便面对国际人权发展也很少讨论“进步 ”问 题。马丁 ·怀特 (Martin W ight)指出 ,由于大国都需要 将国际社会看做一个整体 ,“权力政治就不可避免地带 有意识形态的激情 ”,道德主义只有在权力政治需要展 示激情时变得活跃;“自法国大革命以来 ,各国都是从政 治信念、而不是道德传统中寻找共同精神 ”。⑦肯尼思 · 沃尔兹则更是直言不讳地指出 ,“国际政治的内容仍然 是高度一致性的、模式固定和事件无休止的重复 ”。⑧ 然而 ,新现实主义的国际关系理论认为权力政治是世界 政治的宿命 ,但并不等于不要国际道义 ,在其理论框架 内追求将现实主义权力原则与道义的伦理主题兼容同 样也是一种发展的趋势。约翰 ·赫兹 (John H. Hertz) 就曾提出 ,“过去常常利益和理想出现难以调和矛盾的 事物现在正在变成两类利益的复合体 ”,因为理想也是 “利益 ”;人类在面对大国战争的生存压力时 ,“不得不 将共同利益置于让对手犯错误的传统利益之上 ”。⑨但 — 17 — ① ② ③ ④ ⑤ ⑥ ⑦ ⑧ ⑨ R. J . Vincent, “Realpolitik and World Community, ”in James Mayall, ed. , The Comm unity of S tates, London: Allen and Unwin, 1982, pp. 73 284. Jack Donnelly, “Unfinished Business: Failure of Imagination Pre2 serves Inequality and Jeopardizes the University of Human Rights, ”Political Science and Politics, Vol. 31, No. 3, Sep tember 1998, p. 530. Jack Donnelly, International Hum an R ights, Ch. 1 22. 例如 ,有人认为对人权的重视是基于美国式的个人主义 ,其发展 只会导致国际关系分裂状态的延续;也有人认为 ,道义原则在某些文化环 境中 (例如阿拉伯文化中 )必须具有宗教联系 ,人权观念太过世俗 ,是无 法真正构成普遍性的道义基础的。参见 Rhoda Howard, Hum an R ights and the Search for Comm unity, Boulder, CR: Westview, 1995; M ichael J. Perry, The Idea of Hum an R ights: Four Inquiries, New York: Oxford Univer2 sity Press, 1998。 R. J. Vincent, Hum an R ights 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pp. 111 2128. Jack Donnelly, “Unfinished Business: Failure of Imagination Pre2 serves Inequality and Jeopardizes the University of Human Rights, ”p. 534. [英 ]马丁 ·怀特著 ,宋爱群译:《权力政治 》,北京:世界知识出 版社 , 2004年版 ,第 206～210页。 Kenneth N. Waltz, Theory of International Politics, Reading, Mass. : Addison2Wesley Publishing Company, 1979, p. 66. John H. Hertz, International Politics in the A tom ic Age,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59, p. 312
人权进步与国际关系理论 这种道德化了的现实主义并不认为国际关系的性质就 予以相同的重视，但就国际人权制度而言，无论是其权 此具备了进步的本质，而是希望现实主义理论同样顺 力性质还是权力的来源，都无法、也不可能超越个体国 应道德主义所关注的“人类利益后而变得在理论上更 家权力依然是国际关系主体性权力构造的事实。例如， 加可靠。赫兹的理论代表了一种技术化现实主义 在人权保障名义下进行的人道主义干预在理论和实践 (technical realis)而不是实际化现实主义(practical 上的扩展是20世纪90年代以来国际人权行动的重要 realisn),是学者在认知利益上有了新的解放”.①另 成果。但2000年科索沃危机独立调查委员会的报告却 外一种现实主义的观点则更倾向于将国际系统的结构 一针见血地指出，轰炸南联盟的行动是绯法的，因为 解释同人权变化糅合起来，认为人权进步让国际系统的 并没有得到联合国的授权。报告还认为北约军事干预 权力分配结构之外产生了调整国家行为的新因素，人 行动中的政治性动机要远远高于其人权动机。@ 权的规范作用与体系的结构制约并不矛盾，而是体系的 其次，人权活动也没有对国家行为造成实质性的制 结构性制约条件下国际关系的新现象”。②罗森纳 约，从而让国家在对外政策的选择上可以根本改变以国 (James Rosenau)指出，人权在国际关系中的作用，表现 家利益为中心的利益追求方式。九一一事件使得反恐 了国际秩序开始吸纳公共政策管理中的管制特征，是 成为美国在安全领域内的首要任务。然而，被媒体一再 国际秩序的“新变化”，但同样既不能改变也不能动摇国 曝光的美军在阿富汗以及伊拉克从事反恐战争时所出 际秩序的权力本质。③国际人权使国际关系中的规范和 现的虐囚、亵渎《估兰经以及战争行动中的无辜平民的 规制(regme)都发生了一系列积极变化，但这是在国际 伤亡事件，突现了人权规范的脆弱性。这些事件不仅激 人权的执行不能排斥国家权力的情况下进行的，而国际 起了穆斯林世界的反美情绪，事实上也伤害了美国通过 人权想要更加实质性地超越国家主权和权力时，基本是 反恐想要维护的价值。恐怖主义成了一种可以用各 无法成功的。因此，人权给国际关系带来的进步，充其 种手段去处理的威胁行为。⑦早在2002年10月，联合国 量只是“最低限度的进步(m inmalist pogres)”.O 就通过决议呼吁反恐战争和行动必须符合相应的国际 因此，即便从人权的角度来说，随着时代的发展，国 法律规则、人道主义以及难民单方面的规约，但美国在 际关系中不断出现变化”，但变化并不等同于进步”。 国际关系学者承认国际关系的时代变化极其重要，但 ①R ichard K Ashley,“Political Realisn and Human Iterests,”r 变化与进步是两个不同的概念。⑤从国际关系理论 temational Snudies Quarterly.Vol 25,1981,pp.204-236 2 Lea Brimayet,American Hegemony:PoliticalMorlity in aOne-Su 的角度来衡量，人权在二战后国际关系中的发展是一种 perparerWorld.New Haven:Yale University Press,1994. “积极的变化”，这是定义国际关系中人权进步的比较可 3 James N.Rosenau and EmstOto Czempiel,eds,Govemance 靠的用语。 without Govemment Order and Change in World Polities Cambridge:Cam- 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2 ④Jack Donnelly,“Progress in Human Rights,”in EmanuelAdler and 四 国际关系如何评价人权进步？ Beverly Crawford,eds,Progress in Poswar Intemational Relations,pp.312 -358 ⑤有关反对将因际关系的时代性变化视为是“进步的代表性观 考察实践层次上国际人权活动所能得出的结论也 点，请参见Barry Buzan and R.J Barry Jones,eds,Change and the Std 是同样的。联合国的人权活动确实给国际关系带来了 of Intemational Relations:The Evaded Dmension.London:Pinter,1981; 进步”但对待这种进步的意义不能特别乐观。首先， Robert Gilpin,War and Change in World Politics 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1;John G Ruggie,"Continuity and Transomation in 人权活动并没有从本质上改变国际关系的基本结构和 World Polity:Toward a Neorealist Synthesis,"World Politics Vol 35,Na 性质。尽管人权的规范在60年的联合国历程中在全球 2,1983,Pp261-285。 得到了普及，人权价值和理念的普世原则得到了前所未 The Independent Intemational Comm ission on Kosovo,Kosovo Re- port:Conflict Intemational Response.Lessons Leamed.New York:Oxford 有的遵从，但国际人权活动面临的最大困境是如何能克 University Press,2000 服本质上是个体国家和政府构成事实权力单位的国际 ⑦有关美国在反恐过程中的人权侵害问题，请参见Paul Hofman, 关系同人权国际关注与行动之间的紧张关系。国际人 "Human R ights and Terorisn,Him an Rights Ouarterhy.Vol 26,Issue 4, 权保障的有效行动需要动员起不同背景和体制的政府 November 2004;Hunan Rights Watch B riefng Paper for the 61h Session of the United Nations Canm ission on Humnan R ights (2005),http:/www.hi. 对人权尊重和保障采取共同的行动、投入共同的热情和 ong/un/chr6//counter-tenorisnbck pdf/. -18-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cnki.net
这种道德化了的现实主义并不认为国际关系的性质就 此具备了“进步 ”的本质 ,而是希望现实主义理论同样顺 应道德主义所关注的“人类利益 ”后而变得在理论上更 加可靠。赫兹的理论代表了一种“技术化 ”现实主义 ( technical realism)而不是“实际化 ”现实主义 (p ractical realism) ,是学者在认知利益上有了新的“解放 ”。① 另 外一种现实主义的观点则更倾向于将国际系统的结构 解释同人权变化糅合起来 ,认为人权进步让国际系统的 权力分配结构之外产生了“调整 ”国家行为的新因素 ,人 权的规范作用与体系的结构制约并不矛盾 ,而是体系的 结构性制约条件下国际关系的“新现象 ”。②罗森纳 (James Rosenau)指出 ,人权在国际关系中的作用 ,表现 了国际秩序开始吸纳公共政策管理中的“管制 ”特征 ,是 国际秩序的“新变化 ”;但同样既不能改变也不能动摇国 际秩序的权力本质。③国际人权使国际关系中的规范和 规制 ( regime)都发生了一系列积极变化 ,但这是在国际 人权的执行不能排斥国家权力的情况下进行的 ,而国际 人权想要更加实质性地超越国家主权和权力时 ,基本是 无法成功的。因此 ,人权给国际关系带来的进步 ,充其 量只是“最低限度的进步 (minimalist p rogress) ”。④ 因此 ,即便从人权的角度来说 ,随着时代的发展 ,国 际关系中不断出现“变化 ”,但变化并不等同于“进步 ”。 国际关系学者承认国际关系的时代变化极其重要 ,但 “变化 ”与“进步 ”是两个不同的概念。⑤从国际关系理论 的角度来衡量 ,人权在二战后国际关系中的发展是一种 “积极的变化 ”,这是定义国际关系中人权进步的比较可 靠的用语。 四 国际关系如何评价人权进步 ? 考察实践层次上国际人权活动所能得出的结论也 是同样的。联合国的人权活动确实给国际关系带来了 “进步 ”,但对待这种进步的意义不能特别乐观。首先 , 人权活动并没有从本质上改变国际关系的基本结构和 性质。尽管人权的规范在 60年的联合国历程中在全球 得到了普及 ,人权价值和理念的普世原则得到了前所未 有的遵从 ,但国际人权活动面临的最大困境是如何能克 服本质上是个体国家和政府构成事实权力单位的国际 关系同人权国际关注与行动之间的紧张关系。国际人 权保障的有效行动需要动员起不同背景和体制的政府 对人权尊重和保障采取共同的行动、投入共同的热情和 予以相同的重视 ,但就国际人权制度而言 ,无论是其权 力性质还是权力的来源 ,都无法、也不可能超越个体国 家权力依然是国际关系主体性权力构造的事实。例如 , 在人权保障名义下进行的人道主义干预在理论和实践 上的扩展是 20世纪 90年代以来国际人权行动的重要 成果。但 2000年科索沃危机独立调查委员会的报告却 一针见血地指出 ,轰炸南联盟的行动是“非法 ”的 ,因为 并没有得到联合国的授权。报告还认为北约军事干预 行动中的政治性动机要远远高于其人权动机。⑥ 其次 ,人权活动也没有对国家行为造成实质性的制 约 ,从而让国家在对外政策的选择上可以根本改变以国 家利益为中心的利益追求方式。九一一事件使得反恐 成为美国在安全领域内的首要任务。然而 ,被媒体一再 曝光的美军在阿富汗以及伊拉克从事反恐战争时所出 现的虐囚、亵渎《古兰经 》以及战争行动中的无辜平民的 伤亡事件 ,突现了人权规范的脆弱性。这些事件不仅激 起了穆斯林世界的反美情绪 ,事实上也伤害了美国通过 反恐想要维护的价值。“恐怖主义 ”成了一种可以用各 种手段去处理的威胁行为。⑦早在 2002年 10月 ,联合国 就通过决议呼吁反恐战争和行动必须符合相应的国际 法律规则、人道主义以及难民单方面的规约 ,但美国在 — 18 — 人权、进步与国际关系理论 ① ② ③ ④ ⑤ ⑥ ⑦ Richard K. Ashley, “Political Realism and Human Interests, ”In2 ternational S tudies Quarterly, Vol. 25, 1981, pp. 204 2236. Lea Brilmayer, Am erican Hegem ony: PoliticalM orality in a One2Su2 perpowerW orld, New Haven: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94. James N. Rosenau and Ernst2Otto Czemp iel, eds. , Governance w ithout Governm ent: O rder and Change in W orld Politics, Cambridge: Cam2 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2. Jack Donnelly,“Progress in Human Rights, ”in EmanuelAdler and Beverly Crawford, eds. , Progress in Postwar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pp. 312 2358. 有关反对将国际关系的时代性变化视为是“进步 ”的代表性观 点 ,请参见 Barry Buzan and R. J. Barry Jones, eds. , Change and the S tudy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The Evaded D im ension, London: Pinter, 1981; Robert Gilp in, W ar and Change in W orld Politics,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1; John G. Ruggie, “Continuity and Transformation in World Polity: Toward a Neorealist Synthesis, ”W orld Politics, Vol. 35, No. 2, 1983, pp. 261 2285。 The Independent International Commission on Kosovo, Kosovo Re2 port: Conflict, International Response, Lessons Learned,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0. 有关美国在反恐过程中的人权侵害问题 ,请参见 Paul Hoffman, “Human Rights and Terrorism, ”Hum an R ights Quarterly, Vol. 26, Issue 4, November 2004; Hum an R ights W atch B riefing Paper for the 61 th Session of the United Nations Comm ission on Hum an R ights (2005) , http: / /www. hrw. org/un / chr61 / counter2terrorismbck. pdf/
￥男维沂5k治2005年第9期 反恐战争中侵犯人权的行动证明了现实主义的观点，价 个别国家价值标准中的、而应该是所有国家可以共同认 值和规范充其量只能是政策的包装或者是对权力的补 可并接受的进步”。如果着眼于世界的共同发展，那么 充而已。进一步来说，反恐和人权保障本来应该是一个 “进步”不应该是单纯国家利益而更应该是人类利益上 相互联系的事业，没有真正解决广大发展中国家的贫困 的进步”，不应该是国家权力层次上的进步而应该是所 和失序问题，国际社会将无法取得反恐行动的决定性胜 有民族“共同体层次上的进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 利。然而，反恐的现实政治己经将国际人权问题边缘 “进步无论从现实到概念都与国际关系的理论认知存 化”，至少将分散和降低可以用于人权保障的资源。世 在着密切联系。国际关系中的进步”不但是理论认知、 界银行已经担心2015年世界发展目标将为此无法实 价值倡导问题，最重要的是国际关系实践是否能推动和 现。① 确立新的理论发展问题—一种建立在新的经验事实 最后，国际人权规制和国际人权制度与经济领域内 总结基础上的更具解释力的理论更新。然而，联合国成 的国际制度相比，无论是在价值设定还是在功能性的执 立60年以来的国际人权活动尽管贡献巨大，我们都不 行能力上都很脆弱。未来是否能在功能领域中形成具 能就此认为人权己经带来了国际关系从理论到实践的 有强制力的国际人权制度的前景暗淡。在发展中国家 巨大进步，而只能认为带来了“有限的进步，或者是造 普遍受欢迎的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保障领域，国际人 成了进步性的变化”。围绕着人权问题，既没有传统理 权行动的表现可以说是举步维艰。在国际发展援助资 论范式的显著更新，也没有新理论范式在该问题上有说 金的分配、使用、监督和效果评估中，国际人权机构最头 服力的结论。在实际政策的层面上，人权问题更是饱受 痛的问题是如何建立与受援国顺畅的伙伴关系，经常受 批评和指责。诚如福歇司(David P Forsythe)所言，国 窘于自身能力的匮乏以及如何与当地的人权组织合作 际人权或许将永远是一个现实主义与自由主义争论不 而不受到政府的排挤。②尽管1966年的联合国《国际经 休的世界。@ 济社会和文化权力公约是批准国最多的国际人权公 收稿日期：2005-06-221 约之一，但至少有近一半的发展中国家在承担此项人权 [修回日期：2005-07-06] 公约义务时表现出了明显的“随意性”。③联合国开发计 [责任编辑：主父笑飞] 划署承认，在冷战结束后的10年中，数以百万计的地球 人口的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是在恶化而不是在改善。 对很多国家来说，冷战后的10年是绝望的10年”。有 54个国家比20世纪90年代初更加贫困，其中34个国 家人民的生活期待下降。世界上还有12亿人口，相当 D Paul Blustein,"Agencies Say Poverty Persists Despite Global Ef forts,"Washingion Post.April 23,2004,A24 于世界人口总额的20%，他们的日平均生活水准低于1 ②有关联合国人权机构在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领域内所面临的 美元，10亿人无法获得清洁的饮用水，每年有1000万 困难，参见Kenneth Roth,“Defend ing Econom ic,Social and Cultural Rights 儿童死于本来可以预防但却未能得到预防的疾病。©国 Practical Issues Faced by an Intemational Human Rights Organization,"H man RightsOuarterhy.Vol 26,Issue 1,January 2004,pp 51 -75;Leonard 际人权的普世主义理想和现实中依然暗淡的人权状况 S Rubenste in,"How Intemational Human R ightsOrganizations Can Advance 之间的矛盾存在着难以跨越的鸿沟。有人认为，国际人 Economic,Social and Cultural Rights A Response o Kenneth Roth,"Hu 权的发展无非是过去300年来世界在西方化狼潮中 m an Rights Ouarterhy.Vol 26,Issue 4,November 2004,pp 845 -866. 3 Kenneth Roth,"Defending Econom ic,Social and Cultral R ights 所达到的新的发展高度而己。⑤ Practical Issues Faced by an Intemational Human Rights Organization,"p. g 五结论 4 United Nations Development Programme,Hun an Developn ent Re- port 2003:Millennim Developm ent GoalsA Compact an ong Nations to End Human Poverty.2003,pp 5-9 当联合国的人权活动给国际关系带来进步时，它 Theodore H Von Laue,The World Revolution of Westemeation: 不仅反映了作用于国家行为的影响要素的变化和丰富， The Tv entieth Centuny in Global Perspective.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ess,1987. 同时也是国际关系中的权力与道义关系深化的表现。 David P.Forsythe,Hum an Rights in Intemational Relations.Camn- 无论是在国际关系理论还是实践过程中，进步”不能是 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0,p 6 19—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cnki.net
2005年第 9期 反恐战争中侵犯人权的行动证明了现实主义的观点 ,价 值和规范充其量只能是政策的包装或者是对权力的补 充而已。进一步来说 ,反恐和人权保障本来应该是一个 相互联系的事业 ,没有真正解决广大发展中国家的贫困 和失序问题 ,国际社会将无法取得反恐行动的决定性胜 利。然而 ,反恐的现实政治已经将国际人权问题“边缘 化 ”,至少将分散和降低可以用于人权保障的资源。世 界银行已经担心 2015年世界发展目标将为此无法实 现。① 最后 ,国际人权规制和国际人权制度与经济领域内 的国际制度相比 ,无论是在价值设定还是在功能性的执 行能力上都很脆弱。未来是否能在功能领域中形成具 有强制力的国际人权制度的前景暗淡。在发展中国家 普遍受欢迎的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保障领域 ,国际人 权行动的表现可以说是举步维艰。在国际发展援助资 金的分配、使用、监督和效果评估中 ,国际人权机构最头 痛的问题是如何建立与受援国顺畅的伙伴关系 ,经常受 窘于自身能力的匮乏以及如何与当地的人权组织合作 而不受到政府的排挤。②尽管 1966年的联合国《国际经 济、社会和文化权力公约 》是批准国最多的国际人权公 约之一 ,但至少有近一半的发展中国家在承担此项人权 公约义务时表现出了明显的“随意性 ”。③联合国开发计 划署承认 ,在冷战结束后的 10年中 ,数以百万计的地球 人口的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是在恶化而不是在改善。 对很多国家来说 ,冷战后的 10年是“绝望的 10年 ”。有 54个国家比 20世纪 90年代初更加贫困 ,其中 34个国 家人民的生活期待下降。世界上还有 12亿人口 ,相当 于世界人口总额的 20% ,他们的日平均生活水准低于 1 美元; 10亿人无法获得清洁的饮用水 ,每年有 1 000万 儿童死于本来可以预防但却未能得到预防的疾病。④国 际人权的普世主义理想和现实中依然暗淡的人权状况 之间的矛盾存在着难以跨越的鸿沟。有人认为 ,国际人 权的发展无非是过去 300年来世界在“西方化 ”浪潮中 所达到的新的发展高度而已。⑤ 五 结 论 当联合国的人权活动给国际关系带来“进步 ”时 ,它 不仅反映了作用于国家行为的影响要素的变化和丰富 , 同时也是国际关系中的权力与道义关系深化的表现。 无论是在国际关系理论还是实践过程中 ,“进步 ”不能是 个别国家价值标准中的、而应该是所有国家可以共同认 可并接受的“进步 ”。如果着眼于世界的共同发展 ,那么 “进步 ”不应该是单纯国家利益而更应该是人类利益上 的“进步 ”,不应该是国家权力层次上的进步而应该是所 有民族“共同体 ”层次上的进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 , “进步 ”无论从现实到概念都与国际关系的理论认知存 在着密切联系。国际关系中的“进步 ”不但是理论认知、 价值倡导问题 ,最重要的是国际关系实践是否能推动和 确立新的理论发展问题 ———一种建立在新的经验事实 总结基础上的更具解释力的理论更新。然而 ,联合国成 立 60年以来的国际人权活动尽管贡献巨大 ,我们都不 能就此认为人权已经带来了国际关系从理论到实践的 巨大进步 ,而只能认为带来了“有限 ”的进步 ,或者是造 成了“进步性的变化 ”。围绕着人权问题 ,既没有传统理 论范式的显著更新 ,也没有新理论范式在该问题上有说 服力的结论。在实际政策的层面上 ,人权问题更是饱受 批评和指责。诚如福歇司 (David P. Forsythe)所言 ,国 际人权或许将永远是一个现实主义与自由主义争论不 休的世界。⑥ [收稿日期 : 2005 206 222 ] [修回日期 : 2005 207 206 ] [责任编辑 :主父笑飞 ] — 19 — ① ② ③ ④ ⑤ ⑥ Paul Blustein, “Agencies Say Poverty Persists Desp ite Global Ef2 forts, ”W ashington Post, Ap ril 23, 2004, A24. 有关联合国人权机构在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领域内所面临的 困难 ,参见 Kenneth Roth,“Defending Economic, Social and Cultural Rights: Practical Issues Faced by an International Human Rights Organization, ”Hu2 m an R ights Quarterly, Vol. 26, Issue 1, January 2004, pp. 51 275; Leonard S. Rubenstein,“How International Human RightsOrganizations Can Advance Economic, Social and Cultural Rights: A Response to Kenneth Roth, ”Hu2 m an R ights Quarterly, Vol. 26, Issue 4, November 2004, pp. 845 2866。 Kenneth Roth, “Defending Economic, Social and Cultural Rights: Practical Issues Faced by an International Human Rights Organization, ”p. 69. United Nations Development Programme, Hum an Developm ent Re2 port 2003: M illennium Developm ent Goals—A Com pact am ong Nations to End Hum an Poverty, 2003, pp. 5 29. Theodore H. Von Laue, The W orld Revolution of W esternization: The Twentieth Century in Global Perspective,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87. David P. Forsythe, Hum an R ights 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Cam2 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0, p. 6
W orld Econom ics and Politics Na9,2005 Abstracts US Fore ign Policy:Soft Power and Hard Power Xu Guoqi (1) W orld War II and the Changes n the hternational System Zhang Xiom ing (7) The intemational system has always been in the process of change A large-scale war used to be one of the most i- portant factors that promoted changes in the intemational system.World War II resulted in dramatic and profound chan- ges in the intemational system in temms of structure and process The author elaborates on the relevance ofWorld War II to the changes in the postwar intemational system by focusing on the bpolar power structure,intematonal institutions, and nuclear weapons Human Rights Progress and IR Theories Zhu Feng (13) Through the efforts of the UN,human rights,a concept traditionally related to intemal affairs,have been frequently and extensively used in intemational relations However,in what sense do the prosperity and development of intemation- al human rights mean "changes"in intemational relations?And to what extent have the UN's eforts in human rights contributed to "progress"in intemational relations?Obviously,a search for an exp lanation smp ly in political language cannot provide us with a proper answer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R theories,the author argues that the intemational hu- man rights cause did bring about progress in intemational relations,but that was only a kind of"progressive change There have been no fundamental changes in world politics due to the rise of human rights Auschwitz,War Respon sbility,and Iterna tional Ethics Zhou Guiyn (20) After World War IL,the Nuremberg trials established and confimed a series of intemational rules regarding the war crmes comm itted by Nazi Gemany,especially in the Auschwitz Concentration Camp,including war crmes,crmes against peace,and crmes against humanity These rules,along with their legal,political,and ethical significance, have greatly promoted the practice and devebpment of intemational law.However,these rules have also faced theoreti- cal and practical dilemmas,namely,the maintenance,promotion,and enforcement of the intemational rules versus the humanitarian interventions they have caused By providing an analysis of realisn pluralis and liberal intemationalis, the author introduces the just war theory as a framework for the use of force conceming humanitarian intervention and ethical consideratons of peace and war The M emory of the War 60 Years Ago:The hfluence ofW orld War II on the Con tem porary Concept ofW ar in the Un ited States and Europe He Zhongyi Zhao Jingfang (28) 一4一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e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cnki.net
Abstracts US Fore ign Policy: Soft Power and Hard Power Xu Guoqi ( 1) W orld War II and the Changes in the Interna tiona l System Zhang X iaom ing ( 7) The international system has always been in the p rocess of change. A large2scale war used to be one of the most im2 portant factors that p romoted changes in the international system. World War II resulted in dramatic and p rofound chan2 ges in the international system in term s of structure and p rocess. The author elaborates on the relevance ofWorldW ar II to the changes in the postwar international system by focusing on the bipolar power structure, international institutions, and nuclear weapons. Human R ights, Progress, and IR Theor ies Zhu Feng ( 13) Through the efforts of the UN, human rights, a concep t traditionally related to internal affairs, have been frequently and extensively used 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However, in what sense do the p rosperity and development of internation2 al human rights mean“changes”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And to what extent have the UN’s efforts in human rights contributed to“p rogress”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Obviously, a search for an exp lanation simp ly in political language cannot p rovide uswith a p roper answer.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R theories, the author argues that the international hu2 man rights cause did bring about p rogress 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but that was only a kind of“p rogressive change. ” There have been no fundamental changes in world politics due to the rise of human rights. Auschw itz, W ar Responsibility, and Interna tiona l Ethics Zhou Guiy in ( 20) AfterWorldW ar II, the Nuremberg trials established and confirmed a series of international rules regarding the war crimes comm itted by Nazi Germany, especially in the Auschwitz Concentration Camp, including war crimes, crimes against peace, and crimes against humanity. These rules, along with their legal, political, and ethical significance, have greatly p romoted the p ractice and development of international law. However, these rules have also faced theoreti2 cal and p ractical dilemmas, namely, the maintenance, p romotion, and enforcement of the international rules versus the humanitarian interventions they have caused. By p roviding an analysis of realism2p luralism and liberal internationalism, the author introduces the just war theory as a framework for the use of force concerning humanitarian intervention and ethical considerations of peace and war. The M em ory of the War 60 Y ears Ago: The Influence of W orld War II on the Contem porary Concept of W ar in the Un ited Sta tes and Europe He Zhongy i Zhao J ingfang ( 28) — 4 — W orld Econom ics and Politics No. 9, 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