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与文化丛书)总序 《汉字与文化丛书》总序 在本丛书即将付梓的时候，我们想谈谈对汉字 与文化的关系问题以及对汉字文化学学科建设问题 的初步思考。汉字与文化这一课题刚刚起步，很多 问题还在讨论而无定论，本丛书的目的既然是希望 e 吸引更多的同道来关注这一课题、参与这一学科的 建设工作。那么，谈谈我们的初步思考，起到抛砖 引玉的作用，就不但是必要的，而且是必须的。何 况，经过十年的实践，在汉字文化学这个研究领域 里，也有一些原则的问题，已经在大多数人中产生 了共识，结论日趋明朗。为了新学科的健康发展， 使有些问题在前一阶段讨论的基础上有所推进。所 以，我们想在这里对一些具体问题谈谈自己的看 法。 PDF文件使用"pdfFactory Pro”试用版本创建www,fineprint.co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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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建立汉字文化学的事实基础是汉字与文化的关 系。汉字与文化究竟有些什么关系？这种关系表现 汉字和文化问题 出什么样的规律？怎样去探求这些规律？解决这些 问题，是建立汉字文化学的前提。 汉字与文化的关系，古代和近、现代都有人作 过一些研究，但从来没有成为系统之学、专门之 学。将汉字与“文化”连在一起而目冠以“学”的 名称并明确表示要作为专门学科来建设，至今还不 到十年历史。十年间，不但在一些汉宇学和文化 学、文化史的论著中，常有部分内容沙及这一课 题，在一些文字考据的工作中，汉字与文化关系的 意识也时时呈现；而且，专门讨论这一问题的论著 日渐增多。这些成果，拓宽了汉字学的研究领域， 为汉字文化学的发展开辟了道路。十载经营，这门 学科已显示了白己的生命力。它的成就至少有以下 三个方面： 第一，重背评价汉字。从19世纪末开始，汉 字一直处在受批评的地位。从“汉字落后”进而发 展到要“废除议字”。中国也要走拼音文字的道路， 似乎已战定论。直到20世纪80年代，人们重新反 思汉字的优越性，才不再盲目附和，并进而打破了 舆论一律的僵化局面；同时，也否定了以往把汉字 改革生硬地纳入社会改革、政治革金轨道的错误思 想和做法。只有在这样的形势下，汉字文化学的研 究才有可能；汉字文化学的及时提出，又为发展这 PDF文件使用"pdfFactory Pro”试用版本创建www,fineprint.co.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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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大好形势起了推动作用， ⊙ 第二，揭示汉字本身蕴藏着的丰富的文化信 息。目前已出版的汉字文化学著作无不注意发掘个 体汉字所包含的文化信息。曹先耀最早出版的《字 里乾坤》就是对汉字蕴涵的文化信息进行分析的； 《汉字与文化丛书) 何九盈等主编的《汉字文化大观》分上下两编，下 编是分析汉字本身的文化信息的，刘志基的《汉字 禀 文化综论》分上中下三编，上编为“文化蕴酒考”， 其内容都是分门别类探索挖据具体汉字的文化内涵 的；刘志诚的《汉字与华夏文化》，其目的也是 “从汉字形体结构证明华夏史前文化”（张廿操谣）。该 书五、六、七章的标题都是“古文字形体一一华夏 史前文化的投影”，乃全书重点所在。1935年陈寅 恪给沈兼士的信说：“依照今日训诂学之标准，凡 解释一字即是作一部文化史”(《就隶士半术论文果》幕2m 页)。从考古学的观点来看，汉字的确具有“文字生 物学”的介值，我们可以把它看作是古人留在能 甲、牛骨、陶器、青铜、简帛等载体上的“活化 石”，利用这些“活化石”考察古代文化的方方面 面，其可信程度不亚于另外一些出土文物，甚至高 于其他的文物。众多的汉字文化研究工作者，一起 步就在“文字生物学”方面下功夫，这不是没有道 里的。 第三，提出了许多边缘性质的问题，将汉字研 究引进前人很少涉足的宏观世界，突现了汉字与汉 PDF文件使用"pdfFactory Pro”试用版本创建www,fineprint.co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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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 人、汉民族、汉文仁、汉文化圈的种种深层关系。 如汉字与意识形态、汉字与思维方式、汉字与汉语 汉字和文化问题 及其方言、汉字与原始文化、汉字与境内少数民族 境外的其他民族的关系… 这些问题，一般的汉字学是很少能顾及到的。 只有顺时而生应运而起的汉字文化学才能将这类问 题集合在一起，放在统一的框架之中，分门别类浅 行研穷。 既然汉字与文化的关系如此密切，汉字文化学 的建立就是势所必然的了。这样，为汉字文化学定 位的问题就提到日程上来了。我们认为，为汉字文 化学定位，要考虑到下面三方面的问题： 首先，一门新的学科所以诞生，因为它是时代 的需要，是科学发展的必然。既然是一种需要，一 种发展的必然，它的诞生必然会有特定的历史背景 和理论背最以及本学科的知识积累过程。 “汉字文化学”的远背景要追溯到本世纪初兴 起的“以字考史”、“说文证史”的潮流，近背景为 0年代出现的“文化热”，特别是文化语言学的中 国潮促使一些研究汉字的学人由文化观潮一变而为 文化手潮儿。前一背景以汉字作为研究古代历史和 古代粒会的工具，王国维的“古史新证”是以地下 出土的甲骨文与文献资料互证，程树德的《说文稽 古篇》是以小篆考证古人的生活习俗。这些研究都 四 具有文化研究的性质，却不能称之为“汉字文化 PDF文件使用"pdfFactory Pro”试用版本创建ww,fineprint.co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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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应属于汉字学的范围；至于“文化语言学” (或称语言文化学)，它是由语言学分出来的边缘学 科，研究的重点只是语言跟文化的关系，也还不是 汉字文化学但是，这远近两方面的研究，无疑属 于汉字文化学产生的背景，是汉字文化学产生的重 《汉字与文化丛书) 要推动力。 其次，一门学科所以能成为独立的学科，它必 蓆 然有展于自己的独立研究的内容和任务。什么是汉 字文化学研究的内容和任务呢？ 何九盈等主编的《中国汉字文化大观》（以下 简称《大观》)在《前言·汉字文化简论)中明确指 出：“汉字文化学是-门以汉字为核心的多边缘交 叉学科。尽管研究工作还有待于深入，但这门学科 的总任务已非常明确。一是阅明汉字作为一个符号 系统、信息系统，它自身所具有的文化意义：二是 探讨汉字与中国文化的关系。也就是从汉字入手研 究中国文化，从文化学的角度研究汉字。”正因为 总任务是如此，所以《大观》“对汉字的历史和特 征，对以汉字为载体的辉煌文明，对沉字的研究和 教学，有较系统的介绍、论述”。“是要展示汉字文 化的方方面面”。仅仅看这几句纲领性的说明，就 能感到，这一类关于汉字文化的界定，外延相当 大，内容相当丰富。从《大观》所论述的内容来看 也的确如此，如“汉字的起源”、“汉字形体的演 变”、“汉字的书写工具与载体”、“汉字的特点”、 五 PDF文件使用"pdfFactory Pro”试用版本创建www,fineprint.co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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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字的规苑、注音和简化”、“汉字的研究与应 用”、“汉字与汉民族文化”、“汉字与汉语及兄弟民 汉字和文化问题 族文字”、“汉字与文学艺术”、“汉字与年号、姓 氏、避讳”、“汉字与意识形态、思维方式”、“汉字 与兵、法、吏”、“汉字与衣食住行”、“汉字与经济 活动”、“汉字与动物、植物”、“汉字在海外”（以 上均为该书标题)。 王宁在《说文解字与汉字学》的第一章中对汉 字文化学的内容和任务作了如下的概括：“这种研 究（按：指汉字文化学的研究）有两方面的意义： 一方面是从文化的角度看汉字，用文化的眼光来观 察汉字、解释汉字。例如，对汉字构形依层次两两 拼合的格局形成的文化原因的探讨；对汉字构形模 式形成的文化原因的探讨：对汉字各种书体产生和 成熟的历史社会背景的探讨等等。总之，是把汉字 视为一项在文化巨系统中的文化项，探讨它与其他 文化项的互促、互抑因而能互证的关系。另一方 面，是对汉字在构形中所携带的文化信息的分析， 这种分析既有对个体字符的分析，又有对总体系统 的分析” 赵诚在《汉字文化探索)一文中对汉字文化学 的研究内容进一步论述说：“汉字是汉语的书写符 号，汉语是汉文化信息的载体，而汉文化义包括各 种类型的文化。因此，汉字与汉语、汉字与汉文化 六 的各类型文化有着千丝方缕的联系和多种形式的关 PDF文件使用"pdfFactory Pro”试用版本创建www,fineprint.co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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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研究汉字文化必须注意，也会在一定程度上涉 ⊙ 及这些联系和关联。如果丝毫不涉及，则汉字文化 的研究将是不完整的…虽然汉字与汉字文化息息 相关，但是，汉字并不等于汉字文化，而汉字文化 又是汉文化下属的各种类型文化中的一种，如果汉 《汉字与文化丛书) 字文化蓝涵的研究过多地涉及汉文化的各类型文 化，则汉字文化的内容有可能不适宜地膨胀；另 幕 外，汉字不等于汉语、汉字文化不等于汉字，汉字 文化也不等于汉语文化，如果汉字文化学不恰当地 兼容了汉字学、汉语语言学〔包括汉语的语法学、 音韵学、词义学、修辞学笔等)和语言文化学的内 容，则汉字文化学将会显得相当庞杂。” 以上三种论述，前-种更开放一些，后两种则 更严格一些。但是，它们有两点是共同的：第一， 汉字文化学具有多边缘交叉的性质，但是，它的研 究内容和任务不论涉及多么广泛，都是以汉字为核 心的，头汉字与文化的关系为限制的。第二，汉字 文化学的内容有宏观与微观两个角度：安观的，是 把汉字也看成是一个文化项，来探讨它与其他文化 项的关系；微观的，是把汉字字符及其系统作为文 化的载体，来探讨它所载负的文化信息。本丛书的 五位学术委员对汉字文化学的内容和任务都有自己 不同的论述、这些论述并不是在所有方面都完全一 致，但以上两个方面，可以说是他们的共识，因而 这两点，可以看做本丛书讨论问题的基本出发点。 七 PDF文件使用"pdfFactory Pro”试用版本创建www,fineprint.co.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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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创建一门新的学科，不仅要有这一学科 下值得研究的内容，而且必须为这门新学科找到自 汉字和文化问题 己的位置。也就是说，礁定这门学科在现代科学体 系里处在琊一个层次上，属于哪一个领域，和琊些 其他学科为邻。 汉字文化学是属于汉字学的分支呢，还是属于 语言文化学的分支呢，目前有两种不同的意见。何 九盈等在《简论汉字文化学》中已谈到：汉宇文化 学是从汉字学“这大树分蘖出来的新枝”。王宁在 《说文解字与汉字学》中把汉字学已有的分支划分 为四个方面，也就是四个分学科，即：汉字构形 学、汉字形义学、汉字字源与字用学和汉字文化 学。这也就是说，汉字文化学是汉字学的一个分 支；而另一种意见认为“汉字文化研究可以认为是 中国语言文化学的一个分支学科”。我们认为汉字 文化学应当属于汉字学的一个分支，是基于以下三 方面的考虑： 第一，决定学科地位的主要依据是该学科的研 究对象。汉字文化学既然以汉字作为研究对象，而 且要以汉字的形体结构作为重要依据，它自然应是 汉字学的分支。当然，汉字是记录汉语的符号，没 有汉语也就谈不上汉字，但是，汉字与汉语在本质 上：不是间一的关系。汉字的发展演变除在一些方面 受到汉语的推动外，也还有不受汉语支配的自身发 展规律。汉宇是有相当大的独立性的符号系统，因 DF文件使用"pdfFactory Pro”试用版本创建mw,fineprint.co.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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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汉字的文化内涵不等于汉语的文化内涵。汉字 ⊙ 学与汉语语言学既不是同-的学科，筱此也没有从 属关系。语言文化学与汉字文化学也不应该有从属 关系。 第二，何况，什么叫“文化语言学”，又是一 《汉字与文化丛书》 个难题。在我们看来，现在国内所说的文化语言 学，只不过是汉民族的语言与文化研究，它是汉语 鼻 研究的一个分支，并不能包括或代替整个汉语研 究，更无云涵盖汉字文化学的内容。汉字文化学与 汉语文化语言学、二者是平行中又有交叉的关系。 第三，汉字是汉民族的文字，而又超出了汉民 族，国内不同语言的少数民族有汉字式的文字，东 亚又有不止一个国家使用过或仍在使用着汉字。法 国江德迈的《新汉文化圈》说：“这一文化区域所 表现出的肉内聚力一直十分强大，并有其鲜明的特 点。它既不同于印度教、伊斯兰教各国，内聚力来 自宗教的力量；又不同于拉丁语系或盎格鲁一撒克 逊语系各国，由共同的母语派生出各国的民族语 言。这一区域的共同文化根基源自蒴生于中国而遥 用于四邻的汉字。”东亚有一个汉字区域，并没有 一个汉语区域，这一点也可以证明，文化语言学不 能涵盖汉字文化学。 汉字文化学的研究显然不能满足现状。迄今为 止，众所公认的、成熟的理论体系还没有建立起 来，许多基础性的问题还有待于进一步研究。如： PDF文件使用"pdfFactory Pro”试用版本创建www,fineprint.co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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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么是“汉字文化学”，汉字文化学的学科定位， 汉字文仁学的范围，汉宇文化学的意义，都还有讨 汉字和文化问题 论的必要。这些问题一时不能形成统一的意见也没 有关系。“文化”一司是什么涵义，国内外众说纷 绘，莫衷-是，然而这并不妨碍大家对“文化” 词的广泛使用，也丝毫不妨得“文化热”的出现。 同理，你可以不同意我们对“汉字文化学”的说 法，甚至还可以认为：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汉学文 化学”。这也无妨，或许还能从对立相反的方向刺 激促进这门学科的发展。 根据汉字文化学基本内容的界定，在这一领域 里，有大量可作的题目，有的已经有人作过，有的 还无人问津。即使那些巳经作过的题目，也汝有过 时，可作的文章还很多。所谓琨论、方法，也只有 通过对具体问题的深入研究，才有可能抽象化、系 统化。真正能起指导作用的理论恐怕也只有那么儿 条，几句话，一些不着边际的模糊含混的高论不可 能有什么威力。 一种学科的研究形成热潮，本来应当是这一学 科的幸运；但是，“热”有时也会带来“滥”。在汉 字文化研究的热潮中，我们也注意到了有-一些信口 开河或耸人听闻的说法。有的人为了表现对汉字的 “热爱”，把汉字的作用夸大到“比-一切文字都优 越”，侍此来否定拼音文字，甚至要把汉字强加给 全世界；有的人打着“维护汉字文化”的旗号，不 DF文件使用"pdfFactory Pro”试用版本创建www,fineprint.co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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