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赵树理创作经验及其当下意义 襄樊学院成教学院学院03.1班∶李松林 指导教师:张治国 摘要:在中国现代文学发展史上,赵树理和他的创作是一个非常奇特的文学现象:一方面, 他的那些农民话语小说由于思想上的肤浅性与艺术上的粗糙性,不可能被纳入到正统文学的经典 之林却轰动一时而百年流芳;另一方面,他在新文学创作方面所产生的社会轰动效应与时代导向 作用,又具有不可或缺、不可替代的历史性意义。赵树理不图名利但求服务于农民的单纯的创作 动机,真正成为中国最广大的农民的读物的巨大影响,和他民族化、大众化的创作风格,使他成 为中国文坛上昙花—现式的作家,好比一颗流星,但却是极亮的-一颗。 关键词:文摊;民族化;大众化;中国作风和中国气魄 1、创作体系 赵树理的创作体系主要内容如下,“老百姓喜欢看,政治上起作用”是他创作的主旨或总的指 导思想,“问题小说”则是他实现其创作主旨的创作方法 1.1、喜欢看,起作用一一创作动机 陈荒煤在1947年指出,赵树理“写作的动机和目的,都是为了群众的,为了战斗的,为了提 出与解决某些问题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要‘老百姓喜欢看,政治上起作用!”(1)“老 百姓喜欢看,政治上起作用”这是赵树理创作的总的指导思想,用研究赵树理的学者董大中的话 来说,“它乃是作家美学思想的最好概括”,“构成了赵树理美学思想的核心,是他创作的根本出 发点。”(2) 五四以来的文学界提出了“文学大众化”,“文学平民化”的要求。周作人在他的《平民文学》 文当中提出并倡导“平民化的文学”,但是事过境迁,虽然经过鲁迅,周作人等许多文学前辈 的不断努力,但是五四以来的文学还是“欧式化”了的。虽然在表面上是大众的,骨子里却还是 精英”的:或者说表面上是平民的,而思想深处的思维却还是“学者型”的。文学作品和人民 大众的距离还是“疏远”,甚至是“隔离”的。文学大众化的努力不能说没有成果,但是收效甚 微。这种尷尬和艰难,一方面是由于文学环境的限制,另一方面则是作者“文化身份”的制约 鲁迅、胡适、周作人等文化学者式的作家,在心理、感觉、思维、意识上,和社会底层的大众毕
浅论赵树理创作经验及其当下意义 襄樊学院成教学院学院 03.1 班：李松林 指导教师：张治国 摘要：在中国现代文学发展史上，赵树理和他的创作是一个非常奇特的文学现象：一方面， 他的那些农民话语小说由于思想上的肤浅性与艺术上的粗糙性，不可能被纳入到正统文学的经典 之林却轰动一时而百年流芳；另一方面，他在新文学创作方面所产生的社会轰动效应与时代导向 作用，又具有不可或缺、不可替代的历史性意义。赵树理不图名利但求服务于农民的单纯的创作 动机，真正成为中国最广大的农民的读物的巨大影响，和他民族化、大众化的创作风格，使他成 为中国文坛上昙花一现式的作家，好比一颗流星，但却是极亮的一颗。 关键词：文摊；民族化；大众化；中国作风和中国气魄 1、创作体系： 赵树理的创作体系主要内容如下，“老百姓喜欢看，政治上起作用”是他创作的主旨或总的指 导思想，“问题小说”则是他实现其创作主旨的创作方法。 1.1、喜欢看，起作用――创作动机 陈荒煤在 1947 年指出，赵树理“写作的动机和目的，都是为了群众的，为了战斗的，为了提 出与解决某些问题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要‘老百姓喜欢看，政治上起作用！’”⑴ “老 百姓喜欢看，政治上起作用”这是赵树理创作的总的指导思想，用研究赵树理的学者董大中的话 来说，“它乃是作家美学思想的最好概括”，“构成了赵树理美学思想的核心，是他创作的根本出 发点。”⑵ 五四以来的文学界提出了“文学大众化”，“文学平民化”的要求。周作人在他的《平民文学》 一文当中提出并倡导“平民化的文学”，但是事过境迁，虽然经过鲁迅，周作人等许多文学前辈 的不断努力，但是五四以来的文学还是“欧式化”了的。虽然在表面上是大众的，骨子里却还是 “精英”的；或者说表面上是平民的，而思想深处的思维却还是“学者型”的。文学作品和人民 大众的距离还是“疏远”，甚至是“隔离”的。文学大众化的努力不能说没有成果，但是收效甚 微。这种尴尬和艰难，一方面是由于文学环境的限制，另一方面则是作者“文化身份”的制约。 鲁迅、胡适、周作人等文化学者式的作家，在心理、感觉、思维、意识上，和社会底层的大众毕
竟隔了一层。五四以来写农民生活和命运的作家不少,但往往是描写“平民”的具体而表面的生 活,然后加入自己的“人性”的、“人道主义”的思考,这种思考往往是怜悯、同情式的,是站 在高处的指点,或者是旁观式的批判,往往是居高临下的,而不是互相“沟通”,平等对话的。 鲁迅等文化巨人也许很难找到一条能够走进农民内心世界的幽径,赵树理则以他的“农民身份 准确地发现,并且表达了农民的内心世界,情感生活,审美心态,以及思维方式。赵树理出生农 民,在农村长大,在农村生活,以后又作为农村基层干部下乡参与农村革命工作,虽然这种经历 也束缚了他的眼界,限制了他的更广阔的视野,但是这种“文化身份”确有其先天的优越性。 对于赵树理个人而言,能否成为现代中国文坛的瞩目人物,这并不是他走上文学创作道路的 兴趣所在;究竟应该如何去把“文艺大众化”的抽象口号变为实际行动,才是促使他产生强烈艺 术冲动的力量源泉。 赵树理与一般意义上的通俗作家不同,他从事写作的目的是不计任何功利报酬的,而是“农 民需要什么,我就写什么。农民喜欢什么艺术形式,我就采用什么艺术形式”。(3)研究赵树理的 学们者很熟悉的他的那段话:我不想上文坛,不想做文坛文学家。我只想上“文摊”,写些小本子夹在卖小 唱本的摊子里去赶庙会,三两个铜板可以买一本,这样一步一步地去夺取那些封建小唱本的阵地。做这样一个文 摊文学家,就是我的志愿。(4) 但要做到雅俗共赏并非易事,也就是说,它是一个高标准。文学史上这样的作品有不少,白 居易的许多诗歌,小说《水浒传》等都是范例:赵树理的代表作《小二黑结婚》和《李有才板话》 在相当程度上也是雅俗共赏的,正如周扬在40年代所说,他的作品“决不是普通的通俗故事, 而是真正的艺术品,它们把艺术性和大众性相当高度地结合起来了。”(5汪曾祺在90年代也说过, 赵树理写的决不是简简单单、故事体的大众文学,《登记》从一枚罗汉钱下笔,布局是很精心 的,……”(6)为了真正做到“老百姓喜欢看”,就要实现文艺大众化。在文艺大众化方面,赵树 理的功绩是“五四”运动之后无人能比的。他在未出名之前在其所工作的地方,就被称为“庙会 作家,快板诗人”。从他在1937年发表的《打倒汉奸》中的“附言”,我们可以明显感受到他向 通俗化方面努力的尝试: 为了使多数的读者直接接受内容起见,故不负丝毫“文字”之责本次:不分“"的”“底”“地”。不以拉丁 化代写不出来的字。不用一个“新”词及“雅”词。不去掉也不纠正“不关重要的旧意识”一—如“王法 之类 而以《小二黑结婚》和《李有才板话》为代表的一系列大众化作品则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 它使文学作品真正实现了大众化,而且达到了人民性与大众化的统一。赵以创作的实绩,尤其是 40年代的小说创作,实现了文学大众化的重大突破,这是自“五四”运动以来,没有第二个人能 做到的。可以说这是赵树理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最重要贡献 最后,挟毛泽东《讲话》之威,仗《小二黑结婚》、《李有才板话》等作品之实,依郭沫若 茅盾、周扬等人的高度肯定性评价之势,赵树理取得了文艺大众化的辉煌胜利 1.2、揭示“问题”的题材选择一一创作方法 每一个时代的作家对自己所处的社会都有一个“认同度”的问题。完全认同,创作上往往就 会歌功颂德,唱赞歌:完全或基本上不认同,创作上就会持批判态度,欧美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 就属于这一类,鲁迅也属于这一类。赵树理对自己所处的社会是基本认同,而又有一定程度的不 认同。有一定程度的不认同,所以才有他的“问题小说”。“问题小说”就是赵树理实现其创作主 旨的创作方法一一他的“药方”。什么是“问题小说”呢?赵树理本人说 我在做群众工作的过程中,遇到了非解决不可而又不是轻易能解决了的问题,往往就变成了所要 写的主题。这在我写的几个小册子中,除了《孟祥英翻身》与《庞如林》两个劳动英雄的报道以外,还没 有例外。如有些热心的青年同事,不了解农村中的实际情况,为表面上的工作成绩所迷惑,我便写《李有 才板话》;农村习惯上误以为土地也不纯是剥削,我便写《地板》(指耕地,不是房子里的地板)……假如也 算经验的话,可以说“在工作中找到的主题,容易产生指导现实的意义"。(7) 这就是赵树理对于“问题小说”的完整表述。赵树理所说的“问题小说”有四个要点。第一, 问题小说”及其主题是在工作中发现和形成的,而不是通过专门的采访或其他途径得来的。这
竟隔了一层。五四以来写农民生活和命运的作家不少，但往往是描写“平民”的具体而表面的生 活，然后加入自己的“人性”的、“人道主义”的思考，这种思考往往是怜悯、同情式的，是站 在高处的指点，或者是旁观式的批判，往往是居高临下的，而不是互相“沟通”，平等对话的。 鲁迅等文化巨人也许很难找到一条能够走进农民内心世界的幽径，赵树理则以他的“农民身份”， 准确地发现，并且表达了农民的内心世界，情感生活，审美心态，以及思维方式。赵树理出生农 民，在农村长大，在农村生活，以后又作为农村基层干部下乡参与农村革命工作，虽然这种经历 也束缚了他的眼界，限制了他的更广阔的视野，但是这种“文化身份”确有其先天的优越性。 对于赵树理个人而言，能否成为现代中国文坛的瞩目人物，这并不是他走上文学创作道路的 兴趣所在；究竟应该如何去把“文艺大众化”的抽象口号变为实际行动，才是促使他产生强烈艺 术冲动的力量源泉。 赵树理与一般意义上的通俗作家不同，他从事写作的目的是不计任何功利报酬的，而是“农 民需要什么，我就写什么。农民喜欢什么艺术形式，我就采用什么艺术形式”。⑶研究赵树理的 学们者很熟悉的他的那段话：我不想上文坛，不想做文坛文学家。我只想上“文摊”，写些小本子夹在卖小 唱本的摊子里去赶庙会，三两个铜板可以买一本，这样一步一步地去夺取那些封建小唱本的阵地。做这样一个文 摊文学家，就是我的志愿。⑷ 但要做到雅俗共赏并非易事，也就是说，它是一个高标准。文学史上这样的作品有不少，白 居易的许多诗歌，小说《水浒传》等都是范例；赵树理的代表作《小二黑结婚》和《李有才板话》 在相当程度上也是雅俗共赏的，正如周扬在 40 年代所说，他的作品“决不是普通的通俗故事， 而是真正的艺术品，它们把艺术性和大众性相当高度地结合起来了。”⑸汪曾祺在 90 年代也说过， “赵树理写的决不是简简单单、故事体的大众文学，《登记》从一枚罗汉钱下笔，布局是很精心 的，……”⑹为了真正做到“老百姓喜欢看”，就要实现文艺大众化。在文艺大众化方面，赵树 理的功绩是“五四”运动之后无人能比的。他在未出名之前在其所工作的地方，就被称为“庙会 作家，快板诗人”。从他在 1937 年发表的《打倒汉奸》中的“附言”，我们可以明显感受到他向 通俗化方面努力的尝试： 为了使多数的读者直接接受内容起见，故不负丝毫“文字”之责。本次：不分“的”“底”“地”。不以拉丁 化代写不出来的字。不用一个“新”词及“雅”词。不去掉也不纠正“不关重要的旧意识”——如“王法” 之类。 而以《小二黑结婚》和《李有才板话》为代表的一系列大众化作品则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 它使文学作品真正实现了大众化，而且达到了人民性与大众化的统一。赵以创作的实绩，尤其是 40 年代的小说创作，实现了文学大众化的重大突破，这是自“五四”运动以来，没有第二个人能 做到的。可以说这是赵树理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最重要贡献。 最后，挟毛泽东《讲话》之威，仗《小二黑结婚》、《李有才板话》等作品之实，依郭沫若、 茅盾、周扬等人的高度肯定性评价之势，赵树理取得了文艺大众化的辉煌胜利。 1.2、揭示“问题”的题材选择――创作方法 每一个时代的作家对自己所处的社会都有一个“认同度”的问题。完全认同，创作上往往就 会歌功颂德，唱赞歌；完全或基本上不认同，创作上就会持批判态度，欧美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 就属于这一类，鲁迅也属于这一类。赵树理对自己所处的社会是基本认同，而又有一定程度的不 认同。有一定程度的不认同，所以才有他的“问题小说”。“问题小说”就是赵树理实现其创作主 旨的创作方法――他的“药方”。什么是“问题小说”呢？赵树理本人说： 我在做群众工作的过程中，遇到了非解决不可而又不是轻易能解决了的问题，往往就变成了所要 写的主题。这在我写的几个小册子中，除了《孟祥英翻身》与《庞如林》两个劳动英雄的报道以外，还没 有例外。如有些热心的青年同事，不了解农村中的实际情况，为表面上的工作成绩所迷惑，我便写《李有 才板话》；农村习惯上误以为土地也不纯是剥削，我便写《地板》（指耕地，不是房子里的地板）……假如也 算经验的话，可以说“在工作中找到的主题，容易产生指导现实的意义”。⑺ 这就是赵树理对于“问题小说”的完整表述。赵树理所说的“问题小说”有四个要点。第一， “问题小说”及其主题是在工作中发现和形成的，而不是通过专门的采访或其他途径得来的。这
是赵树理一贯坚持的一种做法。第二,“问题小说”所涉及和解决的问题不是一般问题,而是“不 是能轻易解决了的问题”,即“问题小说”之问题具有相当的难度。第三,这样的“问题小说”“容 易产生指导现实的意义”。由于是在实际工作中发现和找到的问题,并且这些问题不能轻易解决, 所以就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比如,他在谈《邪不压正》时说,“想写出当时当地土改全部过程 中的经验教训,使土改中的干部和群众读了知所趋避”(8第四,“问题小说”是赵树理一贯的创 作方法,除了两个劳动英雄的报道以外,“还没有例外”。在工作和生活中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 从而形成小说,不从概念出发,不生编硬造,来源于生活,又有可能写成小说后反作用于生活; 这是“问题小说”的精髓。 1.3、现实主义与民族化、大众化一一创作风格 在这里,我们是不得不讨论一下取得如此成功的赵树理创作的风格问题的。 赵树理创造了一种民族化、大众化的新的小说形式,这是他对新文学的重大贡献。我们不难 看出,赵树理小说与鲁迅称道的“乡土小说”是一脉相承的。早期“乡土小说”派的作家,常常 以各自萧条破败的故乡农村生活为题材,反映在野蛮冷酷的陈规陋俗重压下,农民生活的苦难和 挣扎,描摹闭塞故乡独特的风俗民情,具有浓郁的地方色彩,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风格。“乡土小 说”派作家选择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深化和发展了“为人生派”小说的艺术方向,把对人生问 题的表现为思考,集中于故乡农村生活的父老乡亲的命运,显得专一而深刻,对现实主义的乞求 笃诚而专一,凭着对故乡风土人情的熟悉和亲切,把现实主义创作方法运用得更为纯熟和坚实。 鲁迅是五四时期出现的伟大的文学家,也是伟大的思想家和革命家。他的重大贡献在于:无 情地批判了封建礼教,描写了当时中国农民和下层知识分子的生存状态,挖掘了他们的国民劣根 性,且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那是空前的深刻。鲁迅用他的小说和散文向我们揭示了中国人、特 别是中国农民的愚昧、麻木和无能,揭出了旧社会的病苦,意在引起我们民族疗救的注意。鲁迅 表现农民着重其黑暗面,封建主义的一面,忽略其英勇斗争、反抗地主,即民主主义的一面,这 是因为他未曾经验过农民斗争之故。鲁迅以他的《伤逝》《故乡》等作品和郁达夫的小说,在20 世纪二十年代,开现代抒情小说的滥觞,他们代表了小说主人公被黑暗现实压抑和扭曲的心灵世 界,抒发着向社会抗争的悲愤之情,有着深沉浓郁的悲剧色彩。三十年代沈从文的小说,着力描 绘湘西山区的风俗美和人情美,表现人们纯真善良的心灵世界和和谐亲善的人际关系,引导人们 去向往憧憬,并用来对照和讽喻卑污恶浊的现实对人性的污染和摧残,但显得十分虚幻无力,透 着忧郁和哀愁。而抗战时期以来,在解放区小说家中,孙犁的创作以鲜明独特的艺术风格表现着 新的人物,成为民族化、大众化潮流中一朵闪跃着奇光异彩的浪花,其作品显示了坚忍不拔、开 朗热情、乐观自信的生活美和性格美,给读者以积极向上的革命英雄主义的审美感受。但同过去 的抒怀小说有明显不同的是,孙犁用了浪漫格调来反映战争的时代风云和革命农民的精神世界 而与孙犁同处解放区的赵树理却跟孙犁走了不同的路:他严格地遵从了“乡土小说”一贯的现实 主义风格,成为继鲁迅之后最了解农民同时也是最为成功地受到农民欢迎的作家。他说,“我们 的作品是否吸引住群众,受群众欢迎是最重要的。”(9)在这里,作为左翼革命文学运动最为杰出 的理论家一一瞿秋白以独特、深刻的思想见解,集中体现着左翼作家群体的政治理性精神,他一 针见血地指出,“五四”新文学的平民主义理想是极其虚伪的,“五四式的新文言(所谓白话)的 文学,——只是替欧化的绅士换了胃口的鱼翅酒席,劳动人民是没有福气吃的”,“只要这种作品 是用绅士的言语写的,那就和平民群众没有关系。”00言下之意,瞿秋白认为“五四”新文学所 提倡的白话文,其本意不可能是为工农大众的切身利益而着想,它只不过是“新式知识阶级”传 情达意的语体变换方式 “俯首甘为孺子牛”,赵树理出身农民,与广大农民有着天然的血缘关系,与农民结下了 世情缘。生活在农民之中的赵树理,恰如归山猛虎,潜海蛟龙,焕发出无限生机和活力。“亲农”, 是赵树理不变的誓言,也是赵树理一生的实践。“亲农”这一情感特质,不但使赵树理对农民的 喜怒哀乐、性格脾气烂熟于心,且对其文化心理、审美情趣也了如指掌,从而赋予赵树理作品新 鲜活泼的、具有为中国老百姓所喜闻乐见的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的大众化格调。赵树理笔下的农
是赵树理一贯坚持的一种做法。第二，“问题小说”所涉及和解决的问题不是一般问题，而是“不 是能轻易解决了的问题”，即“问题小说”之问题具有相当的难度。第三，这样的“问题小说”“容 易产生指导现实的意义”。由于是在实际工作中发现和找到的问题，并且这些问题不能轻易解决， 所以就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比如，他在谈《邪不压正》时说，“想写出当时当地土改全部过程 中的经验教训，使土改中的干部和群众读了知所趋避”⑻第四，“问题小说”是赵树理一贯的创 作方法，除了两个劳动英雄的报道以外，“还没有例外”。在工作和生活中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 从而形成小说，不从概念出发，不生编硬造 ，来源于生活，又有可能写成小说后反作用于生活； 这是“问题小说”的精髓。 1.3、现实主义与民族化、大众化――创作风格 在这里，我们是不得不讨论一下取得如此成功的赵树理创作的风格问题的。 赵树理创造了一种民族化、大众化的新的小说形式，这是他对新文学的重大贡献。我们不难 看出，赵树理小说与鲁迅称道的“乡土小说”是一脉相承的。早期“乡土小说”派的作家，常常 以各自萧条破败的故乡农村生活为题材，反映在野蛮冷酷的陈规陋俗重压下，农民生活的苦难和 挣扎，描摹闭塞故乡独特的风俗民情，具有浓郁的地方色彩，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风格。“乡土小 说”派作家选择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深化和发展了“为人生派”小说的艺术方向，把对人生问 题的表现为思考，集中于故乡农村生活的父老乡亲的命运，显得专一而深刻，对现实主义的乞求 笃诚而专一，凭着对故乡风土人情的熟悉和亲切，把现实主义创作方法运用得更为纯熟和坚实。 鲁迅是五四时期出现的伟大的文学家，也是伟大的思想家和革命家。他的重大贡献在于：无 情地批判了封建礼教，描写了当时中国农民和下层知识分子的生存状态，挖掘了他们的国民劣根 性，且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那是空前的深刻。鲁迅用他的小说和散文向我们揭示了中国人、特 别是中国农民的愚昧、麻木和无能，揭出了旧社会的病苦，意在引起我们民族疗救的注意。鲁迅 表现农民着重其黑暗面，封建主义的一面，忽略其英勇斗争、反抗地主，即民主主义的一面，这 是因为他未曾经验过农民斗争之故。鲁迅以他的《伤逝》《故乡》等作品和郁达夫的小说，在 20 世纪二十年代，开现代抒情小说的滥觞，他们代表了小说主人公被黑暗现实压抑和扭曲的心灵世 界，抒发着向社会抗争的悲愤之情，有着深沉浓郁的悲剧色彩。三十年代沈从文的小说，着力描 绘湘西山区的风俗美和人情美，表现人们纯真善良的心灵世界和和谐亲善的人际关系，引导人们 去向往憧憬，并用来对照和讽喻卑污恶浊的现实对人性的污染和摧残，但显得十分虚幻无力，透 着忧郁和哀愁。而抗战时期以来，在解放区小说家中，孙犁的创作以鲜明独特的艺术风格表现着 新的人物，成为民族化、大众化潮流中一朵闪跃着奇光异彩的浪花，其作品显示了坚忍不拔、开 朗热情、乐观自信的生活美和性格美，给读者以积极向上的革命英雄主义的审美感受。但同过去 的抒怀小说有明显不同的是，孙犁用了浪漫格调来反映战争的时代风云和革命农民的精神世界。 而与孙犁同处解放区的赵树理却跟孙犁走了不同的路：他严格地遵从了“乡土小说”一贯的现实 主义风格，成为继鲁迅之后最了解农民同时也是最为成功地受到农民欢迎的作家。他说，“我们 的作品是否吸引住群众，受群众欢迎是最重要的。”⑼在这里，作为左翼革命文学运动最为杰出 的理论家－－瞿秋白以独特、深刻的思想见解，集中体现着左翼作家群体的政治理性精神，他一 针见血地指出，“五四”新文学的平民主义理想是极其虚伪的，“五四式的新文言（所谓白话）的 文学，——只是替欧化的绅士换了胃口的鱼翅酒席，劳动人民是没有福气吃的”，“只要这种作品 是用绅士的言语写的，那就和平民群众没有关系。”⑽言下之意，瞿秋白认为“五四”新文学所 提倡的白话文，其本意不可能是为工农大众的切身利益而着想，它只不过是“新式知识阶级”传 情达意的语体变换方式。 “俯首甘为孺子牛”，赵树理出身农民，与广大农民有着天然的血缘关系，与农民结下了一 世情缘。生活在农民之中的赵树理，恰如归山猛虎，潜海蛟龙，焕发出无限生机和活力。“亲农”， 是赵树理不变的誓言，也是赵树理一生的实践。“亲农”这一情感特质，不但使赵树理对农民的 喜怒哀乐、性格脾气烂熟于心，且对其文化心理、审美情趣也了如指掌，从而赋予赵树理作品新 鲜活泼的、具有为中国老百姓所喜闻乐见的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的大众化格调。赵树理笔下的农
民形象,从思想、感情、习惯、气质,直至观察、思考、表达的方式,都具有我们民族面貌的、 地道的农民的特质。 赵树理立足于反映新时代、表现新人物的创作需要,自觉地充分照顾农民的审美心理和欣赏 习惯,把古典小说、民间评书的优秀传统与“五四”新文学白话小说的成功经验熔于一炉,创造 了一种具有鲜明的中国作风和中国气魄的小说体式,达到了雅俗共赏的艺术境界 可以从如下几个方面来小结一下: 在结构安排上,重视故事的完整、情节的联贯、有头有尾、前呼后应,按照事物的本身逻辑, 把来龙去脉,交待个一清二楚。他的小说总是开门见山,人物迅速登场;从头说起,接上去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使情节线索分明,眉目清楚。他有意保留了故事的种种关节,设置悬念 以吸引读者的兴趣。他的小说往往是大故事里套小故事;以故事带出人物,故事说完,人物的性 格也就跃然纸上。小说按照“讲故事”的叙事模式,向世人充分展示了色彩鲜明的民间文学特征。 如《小二黑结婚》就非常具有代表性,作品的故事情节并不是一种完整的叙事结构,而是由十一 个相对独立的故事单元共同组合而成:前五节分别讲述二诸葛的迂腐、三仙姑的风骚、小芹的漂 亮、金旺兄弟的阴险、小二黑的英俊,类似于《三国演义》与《水浒传》中出场人物的逐个介绍, 但它们相互之间又不失其内在意义的关联性;后六节则分别讲述二黑小芹与金旺兄弟及长辈们的 矛盾冲突,无论年轻人争取婚姻自由权力的斗争有多么的曲折复杂,然而“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叙事策略,最终又回归到了话本小说“大团圆”结局的传统套路。 在表现手法上,赵树理主要采用白描手法,把人物置于生活和斗争中,通过对话和行动来表 现各自的性格。他很少作静止孤立的心理刻划和环境铺写,而是把描写溶化在叙述之中,又往往 通过人物本身的眼睛来评价另一个人物 在艺术表现上,赵树理继续保持着他的农民说书体文学形式,在叙事上以故事为中心,讲究 通俗易懂和生动活泼:叙述方式多用动作和对话,很少采用风景和人物心理描写:语言表达上运 用幽默活泼的山西地方农民口语,叙述语言和人物语言基本一致 赵树理又是创造民族化、大众化文学语言的现代“语言大师”。其语言熔大众化和艺术化于 炉,成功地将农民群众的口头语言提炼为准确、鲜明、生动的文学语言,具有口语化的鲜明特 点。在赵树理的小说文本中,农民读者听到了自己钟爱的纯正的“乡音”,亲切之情,油然而生 他注意运用农民熟悉的比喻、夸张等修辞手段,不仅表现了轻松幽默、爽朗风趣的语言风格,而 且准确传神、生动形象,同人物的性格和处境十分吻合贴切。 赵树理鲜明的艺术风格,奠定了他在新文学史上任何人都难以抹杀的显著地位。对五十年代 山药蛋”小说创作流派的形式有着巨大的影响。 赵树理文艺大众化的成功实践,在今天仍然有着重要的启迪意义。面对市场经济条件下的大 众文化、文化工业、通俗文艺的挑战,一方面严肃文艺没有或缺乏市场,另一方面迎合观众低级 趣味的、描写色情、暴力等有害的作品却大行其道,当今的文坛非常需要新时代的赵树理。为什 么没有出现赵树理这样的作家?这是一个很需要研究的课题。 2、刨作实绩: 2.1、影响 在现代文学史上,赵树理的小说获得了极为成功的传播,在文学传播史上谱写了华丽的一页, 其成名作《小二黑结婚》一经刊出,“半年间发行四万册,创下新文学作品在农村畅销流行的新 记录”①D,“在不到10年的时间里,仅在国内,就有《新文化》、《胶东大众报》、人民文学出 版社等,先后15次转载或再版。同时还在全国各地被改编成山东快书、弹词、电影剧本等。《李 有才板话》在《群众》杂志连载发表后,也在短短几年间,便被《解放日报》、《长城》、人民文
民形象，从思想、感情、习惯、气质，直至观察、思考、表达的方式，都具有我们民族面貌的、 地道的农民的特质。 赵树理立足于反映新时代、表现新人物的创作需要，自觉地充分照顾农民的审美心理和欣赏 习惯，把古典小说、民间评书的优秀传统与“五四”新文学白话小说的成功经验熔于一炉，创造 了一种具有鲜明的中国作风和中国气魄的小说体式，达到了雅俗共赏的艺术境界。 可以从如下几个方面来小结一下： 在结构安排上，重视故事的完整、情节的联贯、有头有尾、前呼后应，按照事物的本身逻辑， 把来龙去脉，交待个一清二楚。他的小说总是开门见山，人物迅速登场；从头说起，接上去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使情节线索分明，眉目清楚。他有意保留了故事的种种关节，设置悬念， 以吸引读者的兴趣。他的小说往往是大故事里套小故事；以故事带出人物，故事说完，人物的性 格也就跃然纸上。小说按照“讲故事”的叙事模式，向世人充分展示了色彩鲜明的民间文学特征。 如《小二黑结婚》就非常具有代表性，作品的故事情节并不是一种完整的叙事结构，而是由十一 个相对独立的故事单元共同组合而成：前五节分别讲述二诸葛的迂腐、三仙姑的风骚、小芹的漂 亮、金旺兄弟的阴险、小二黑的英俊，类似于《三国演义》与《水浒传》中出场人物的逐个介绍， 但它们相互之间又不失其内在意义的关联性;后六节则分别讲述二黑小芹与金旺兄弟及长辈们的 矛盾冲突，无论年轻人争取婚姻自由权力的斗争有多么的曲折复杂，然而“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叙事策略，最终又回归到了话本小说“大团圆”结局的传统套路。 在表现手法上，赵树理主要采用白描手法，把人物置于生活和斗争中，通过对话和行动来表 现各自的性格。他很少作静止孤立的心理刻划和环境铺写，而是把描写溶化在叙述之中，又往往 通过人物本身的眼睛来评价另一个人物。 在艺术表现上，赵树理继续保持着他的农民说书体文学形式，在叙事上以故事为中心，讲究 通俗易懂和生动活泼；叙述方式多用动作和对话，很少采用风景和人物心理描写；语言表达上运 用幽默活泼的山西地方农民口语，叙述语言和人物语言基本一致。 赵树理又是创造民族化、大众化文学语言的现代“语言大师”。其语言熔大众化和艺术化于 一炉，成功地将农民群众的口头语言提炼为准确、鲜明、生动的文学语言，具有口语化的鲜明特 点。在赵树理的小说文本中，农民读者听到了自己钟爱的纯正的“乡音”，亲切之情，油然而生。 他注意运用农民熟悉的比喻、夸张等修辞手段，不仅表现了轻松幽默、爽朗风趣的语言风格，而 且准确传神、生动形象，同人物的性格和处境十分吻合贴切。 赵树理鲜明的艺术风格，奠定了他在新文学史上任何人都难以抹杀的显著地位。对五十年代 “山药蛋”小说创作流派的形式有着巨大的影响。 赵树理文艺大众化的成功实践，在今天仍然有着重要的启迪意义。面对市场经济条件下的大 众文化、文化工业、通俗文艺的挑战，一方面严肃文艺没有或缺乏市场，另一方面迎合观众低级 趣味的、描写色情、暴力等有害的作品却大行其道，当今的文坛非常需要新时代的赵树理。为什 么没有出现赵树理这样的作家？这是一个很需要研究的课题。 2、创作实绩： 2.1、影响 在现代文学史上，赵树理的小说获得了极为成功的传播，在文学传播史上谱写了华丽的一页， 其成名作《小二黑结婚》一经刊出，“半年间发行四万册，创下新文学作品在农村畅销流行的新 记录” ⑾ ，“在不到 10 年的时间里，仅在国内，就有《新文化》、《胶东大众报》、人民文学出 版社等，先后 15 次转载或再版。同时还在全国各地被改编成山东快书、弹词、电影剧本等。《李 有才板话》在《群众》杂志连载发表后，也在短短几年间，便被《解放日报》、《长城》、人民文
学出版社等,转载再版达38次之多”0D。赵树理的小说不仅在国内洛阳纸贵,在国外也名动 时,“据不完全的统计,赵树理的作品已经在三十多个国家翻译出版。苏联翻译成多种民族文 字,日本重译很多,许多作品有三种以上译本。加上我国外文出版社出版的各种文字译本,赵树 理的作品在四十多个国家流传”(3。美国记者贝尔登称赵树理“可能是共产党地区中除了毛泽 东、朱德之外最出名的人了”0。无怪乎当年的解放区文艺界要明确提出“向赵树理的方向迈 进”的响亮口号了。赵树理农民话语小说的及时出现,结束了中国现代文坛关于“文艺大众化 喋喋不休的空泛争论,并以它自身强烈的社会示范效应,极大地影响了中国现代文学的后续发展 过程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 重温一下“五四”文学革命发难者与参与者的理论文章,基本上用三句话就可以加以完整地 概括:白话文作为国语文学的地位确立,平民意识作为正统文学的价值认定,人文主义作为现代 文明的理论倡导。关于提升白话文的国语地位问题,胡适之与陈独秀的诸多论述毫无疑问起到了 定论”性的作用。然而,“文字改革是第一步,思想改革是第二步,却比第一步更为重要”(5 文学革命”的发难者,对此显然是具有清醒认识的。所以周作人继胡、陈之后,又提出了“人 的文学”与“平民文学”之说,进一步去强化新文学“思想革命”的创作宗旨。而沈雁冰则说得 更加直白透彻:新文学观的基本理念,必须同时具备“三件要素:一是普遍的性质:二是有表现 人生、指导人生的能力:三是为平民的非为一般特殊阶级的人的。唯其是要有普遍性的,所以我 们要用语体来做;唯其是注重表现人生、指导人生的,我们要注重思想,不注重格式;唯其是为 平民的,所以要有人道主义的精神,光明活泼的气象”。06“白话文”、“平民意识”与“人文主 义”这三个响彻时代的关键名词,旗帜鲜明地向世人们昭示着新文学运动的“民间立场”。 从“文学革命”发难伊始,对它进行严厉质疑的社会呼声,就一直没有间断过。先是有所谓 保守派”的学者群体,后是有左翼“革命派”的先锋人士。在“保守派”与新文学派的思想对 抗中,“学衡派”坚韧顽强的理性批判精神,给后人留下了足以深刻自省的想象空间。与“保守 派”对新文学阵营“平民主义”价值取向的学术理性批判截然不同,左翼革命作家把左翼文学运 动称作是中国近现代社会的第三次“文学革命”,宗旨是要创造无产阶级工农大众自己的文学艺 术。一句话:“保守派”认为新文学根本就不是纯粹的文学,而“革命派”又认为新文学完全不 是平民的文学。其实,“五四”新文学运动固然没有创造出真正意义上的“平民文学”,而左翼革 命文学运动又何尝创造出了名副其实的“工农文学”呢?这只到赵树理的出现才有了“柳暗花明” 的“又一村”。 赵树理一再强调,必须彻底改造传统的通俗文艺形式,正确地去引导农民大众的艺术审美趣 味,进而使他们树立起健康积极的人生观。这无疑使赵树理的小说创作从起步伊始,就呈现出与 五四”新文学和左翼革命文学所截然不同的价值取向。首先,是明确地将农民群体界定为自己 作品的接受对象,用纯正的农民通用语言去描写真实的农村生活状态,彻底消解精英知识分子在 文学领域中的话语霸权。其次,是大胆回归民间文学的艺术表现传统,全面挑战新文学的“西化 文体形式,再造属于农民大众自己的中国现代文学。再者,是注重文学作品思想内容的正确导向, 强调审艺术美寓教于乐的基本原则,主张用明确的政治理想去全面提升普通民众的精神境界 每一部作品都在讲述一个中国农村正在发生着巨大变革的动人故事,每一个故事都精心塑造出了 批生动活泼富有朝气的新型人物,而这些新型农民敢于起来反抗恶旧势力的事件本身,又在形 象地告诉着人们应该怎样去做人的简单道理。赵树理的成功不仅使他在政治上广为扬名,同时也 使他成为了“我国最为群众所喜爱的作家之一”。0赵树理的创作在40年代“解放区”有广泛影 响,出现了不少对他文学风格的学习者。50年代中期,在赵树理的故乡山西,以《火花》杂志为 主要阵地,汇聚了一批在创作风格上与赵树理明显趋同的作家,主要有马烽、西戎、李束为、孙 谦、胡正等人。由于这些作家都集中在山西,艺术风格和创作方法又都以赵树理为楷模,文学批 评界曾一度以文学流派视之,命名为“山药蛋派”或“火花派
学出版社等，转载再版达 38 次之多” ⑿ 。赵树理的小说不仅在国内洛阳纸贵，在国外也名动 一时，“据不完全的统计，赵树理的作品已经在三十多个国家翻译出版。苏联翻译成多种民族文 字，日本重译很多，许多作品有三种以上译本。加上我国外文出版社出版的各种文字译本，赵树 理的作品在四十多个国家流传” ⒀。美国记者贝尔登称赵树理“可能是共产党地区中除了毛泽 东、朱德之外最出名的人了”⒁ 。无怪乎当年的解放区文艺界要明确提出“向赵树理的方向迈 进”的响亮口号了。赵树理农民话语小说的及时出现，结束了中国现代文坛关于“文艺大众化” 喋喋不休的空泛争论，并以它自身强烈的社会示范效应，极大地影响了中国现代文学的后续发展 过程。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 重温一下“五四”文学革命发难者与参与者的理论文章，基本上用三句话就可以加以完整地 概括：白话文作为国语文学的地位确立，平民意识作为正统文学的价值认定，人文主义作为现代 文明的理论倡导。关于提升白话文的国语地位问题，胡适之与陈独秀的诸多论述毫无疑问起到了 “定论”性的作用。然而，“文字改革是第一步，思想改革是第二步，却比第一步更为重要”⒂， “文学革命”的发难者，对此显然是具有清醒认识的。所以周作人继胡、陈之后，又提出了“人 的文学”与“平民文学”之说，进一步去强化新文学“思想革命”的创作宗旨。而沈雁冰则说得 更加直白透彻：新文学观的基本理念，必须同时具备“三件要素：一是普遍的性质；二是有表现 人生、指导人生的能力；三是为平民的非为一般特殊阶级的人的。唯其是要有普遍性的，所以我 们要用语体来做；唯其是注重表现人生、指导人生的，我们要注重思想，不注重格式；唯其是为 平民的，所以要有人道主义的精神，光明活泼的气象”。⒃ “白话文”、“平民意识”与“人文主 义”这三个响彻时代的关键名词，旗帜鲜明地向世人们昭示着新文学运动的“民间立场”。 从“文学革命”发难伊始，对它进行严厉质疑的社会呼声，就一直没有间断过。先是有所谓 “保守派”的学者群体，后是有左翼“革命派”的先锋人士。在“保守派”与新文学派的思想对 抗中，“学衡派”坚韧顽强的理性批判精神，给后人留下了足以深刻自省的想象空间。与“保守 派”对新文学阵营“平民主义”价值取向的学术理性批判截然不同，左翼革命作家把左翼文学运 动称作是中国近现代社会的第三次“文学革命”，宗旨是要创造无产阶级工农大众自己的文学艺 术。一句话：“保守派”认为新文学根本就不是纯粹的文学，而“革命派”又认为新文学完全不 是平民的文学。其实，“五四”新文学运动固然没有创造出真正意义上的“平民文学”，而左翼革 命文学运动又何尝创造出了名副其实的“工农文学”呢?这只到赵树理的出现才有了“柳暗花明” 的“又一村”。 赵树理一再强调，必须彻底改造传统的通俗文艺形式，正确地去引导农民大众的艺术审美趣 味，进而使他们树立起健康积极的人生观。这无疑使赵树理的小说创作从起步伊始，就呈现出与 “五四”新文学和左翼革命文学所截然不同的价值取向。首先，是明确地将农民群体界定为自己 作品的接受对象，用纯正的农民通用语言去描写真实的农村生活状态，彻底消解精英知识分子在 文学领域中的话语霸权。其次，是大胆回归民间文学的艺术表现传统，全面挑战新文学的“西化” 文体形式，再造属于农民大众自己的中国现代文学。再者，是注重文学作品思想内容的正确导向， 强调审艺术美寓教于乐的基本原则，主张用明确的政治理想去全面提升普通民众的精神境界—— 每一部作品都在讲述一个中国农村正在发生着巨大变革的动人故事，每一个故事都精心塑造出了 一批生动活泼富有朝气的新型人物，而这些新型农民敢于起来反抗恶旧势力的事件本身，又在形 象地告诉着人们应该怎样去做人的简单道理。赵树理的成功不仅使他在政治上广为扬名，同时也 使他成为了“我国最为群众所喜爱的作家之一”。⒄赵树理的创作在 40 年代“解放区”有广泛影 响，出现了不少对他文学风格的学习者。50 年代中期，在赵树理的故乡山西，以《火花》杂志为 主要阵地，汇聚了一批在创作风格上与赵树理明显趋同的作家，主要有马烽、西戎、李束为、孙 谦、胡正等人。由于这些作家都集中在山西，艺术风格和创作方法又都以赵树理为楷模，文学批 评界曾一度以文学流派视之，命名为“山药蛋派”或“火花派
2.2、作用 出身旧社会贫民家庭的赵树理,对旧中国农村的生活和农民的思想、情趣、语言非常熟悉, 又深受民间文学、地方戏曲的艺术熏陶。他开始采用当时新文学的体式进行创作活动之时,就很 快觉察到新文学与农民群众间的严重隔阖,充满着封建毒素的读物仍然盘踞着农村文化阵地,因 此他积极参加了当时“左联”发起的文学大众化问题的讨论,主张把农民高不可攀的“文坛”拆 作“文摊”,立场一生为农民写作 凭借他地道的“农民身份”,赵树理建立了一种清新,朴实,俭省,淳厚,幽默的大众小说语 言。另一方面,他成功地把五四以来的新文学形式和民间的通俗文学相融合,并且建立了一种新 的小说体式。欧化形式的阻隔,文学内容的相对艰深晦涩,使五四以来的新文学气息很难吹拂到 广大农村,而赵树理对于此的贡献在三个方面,一是文学大众化的努力,将文学还给了人民:二 是建立了一种清新,朴实,自然,俭省的民间语言;三是形成了一个足以影响文学界的文学流派。 前面已经说过,赵树理的创作坚持的是“老百姓喜欢看”,这是个前提,然后达到“政治上起 作用”的目的,而“问题小说”是赵树理实现其创作主旨的创作方法。 他的“问题小说”问题提得尖锐,而分寸感又很强;结局往往是大团圆,“邪不压正”。“赵树 理在我们文学中能够最早地并且一贯地敢于和善于大胆、尖锐揭露和批评我们队伍中的阴暗和落 后,而同时正是抗日战争的艰苦时期写下的这类作品,倒更其充满鼓舞革命斗志的力量”。①D一 方面,他为落后农民的愚味麻木忧心如焚;为觉悟了的新一代农民的崛起欢呼雀跃;为解放区崭 新的生活风貌放声歌唱;为被损害者的扬眉吐气真诚祝福。另一方面,对欺压善良民众的封建残 余势力予以猛烈抨击;对立场反动、妄想继续鱼肉百姓的地主恶霸给予严正声讨对蜕化变质、 丧失革命性的农村干部加以毫不容情的揭露。与此同时,赵树理还对官僚主义工作作风、有损 农民利益的失当行为等等进行了及时曝光和预警。正是在这样一种真诚的为百姓服务的赤诚愿望 下,二诸葛、三仙姑、二黑、小芹、孟祥英、福贵、催粮差、阎恒元、小元、章工作员等一系列 人物赫然出现在赵树理笔下,深深烙印在读者脑海之中。夺取农村封建文化阵地的目的是用进步 的思想去启发农民的觉悟,促其新生,促其成为一个真正获得了人之尊严和价值的,顶天立地的 大写的“人”。赵树理的文学创作,深深包蕴着作者对广大农民真切博大的人文关怀 如果在此要下结论,是否可以这样说呢?鲁迅采用“望、闻、问、切”,找准了中国人、特别 是中国农民的“病根”,但他并没有实际地开出药方:沈从文、孙犁等是从精神上给出的药方, 让濒死者暂凭精神意志力来苟延残喘;而赵树理则针对病情,一一对症下药,力求做到“药到病 3、创作局限 赵树理的创作过于贴近现实政治。在处理文学与政治的关系方面,孙犁在所有解放区作家中 是做得最好的。他正确处理了政治与艺术的关系,使自己的创作遵循着艺术规律。这一点对于解 放区作家来说,至关重要。因为相当一部分解放区作家,其作品缺乏生命力,是因为他们的作品 成为政治形势的附属物。他们作品中所表现的思想内容,不过是一时一地的政治宣传口号。时过 境迁后,这些作品自然就被历史所淘汰。配合当前的政治宣传任务,有把文艺作品当成政治宣传 工具的倾向,丧失作家独立的创作思想,很难保证作品的艺术质量。 文学史上一些优秀作家对类似问题早就有明确态度。歌德曾说过,“有些高明人不会临时应差 写出肤浅的东西,他们的本性要求对他们要写的题目安安静静地进行深入的研究。这种人往往使 我们感到不耐烦,我们不能从他们手里得到马上要用的东西。但是只有这条路才能导致登峰造 极。”(8 直面生活,揭露问题的文格特点,一方面使赵树理的文学创作能紧紧追随时代潮流,准确把 握时代脉搏,干预生活,充分发挥文学的认识功能,教育功能,得到主流意识形态的高度评价和 热情倡导,但另一方面,也在某种程度上损害了文学的审美娱乐功能,使创作成为配合当前政治
2.2、作用 出身旧社会贫民家庭的赵树理，对旧中国农村的生活和农民的思想、情趣、语言非常熟悉， 又深受民间文学、地方戏曲的艺术熏陶。他开始采用当时新文学的体式进行创作活动之时，就很 快觉察到新文学与农民群众间的严重隔阖，充满着封建毒素的读物仍然盘踞着农村文化阵地，因 此他积极参加了当时“左联”发起的文学大众化问题的讨论，主张把农民高不可攀的“文坛”拆 作“文摊”，立场一生为农民写作。 凭借他地道的“农民身份”，赵树理建立了一种清新，朴实，俭省，淳厚，幽默的大众小说语 言。另一方面，他成功地把五四以来的新文学形式和民间的通俗文学相融合，并且建立了一种新 的小说体式。欧化形式的阻隔，文学内容的相对艰深晦涩，使五四以来的新文学气息很难吹拂到 广大农村，而赵树理对于此的贡献在三个方面，一是文学大众化的努力，将文学还给了人民；二 是建立了一种清新，朴实，自然，俭省的民间语言；三是形成了一个足以影响文学界的文学流派。 前面已经说过，赵树理的创作坚持的是“老百姓喜欢看”，这是个前提，然后达到“政治上起 作用”的目的，而“问题小说”是赵树理实现其创作主旨的创作方法。 他的“问题小说”问题提得尖锐，而分寸感又很强；结局往往是大团圆，“邪不压正”。“赵树 理在我们文学中能够最早地并且一贯地敢于和善于大胆、尖锐揭露和批评我们队伍中的阴暗和落 后，而同时正是抗日战争的艰苦时期写下的这类作品，倒更其充满鼓舞革命斗志的力量”。⑾一 方面，他为落后农民的愚昧麻木忧心如焚；为觉悟了的新一代农民的崛起欢呼雀跃；为解放区崭 新的生活风貌放声歌唱；为被损害者的扬眉吐气真诚祝福。另一方面，对欺压善良民众的封建残 余势力予以猛烈抨击；对立场反动、妄想继续鱼肉百姓的地主恶霸给予严正声讨;对蜕化变质、 丧 失革命性的农村干部加以毫不容情的揭露。与此同时，赵树理还对官僚主义工作作风、有损 农民利益的失当行为等等进行了及时曝光和预警。正是在这样一种真诚的为百姓服务的赤诚愿望 下，二诸葛、三仙姑、二黑、小芹、孟祥英、福贵、催粮差、阎恒元、小元、章工作员等一系列 人物赫然出现在赵树理笔下，深深烙印在读者脑海之中。夺取农村封建文化阵地的目的是用进步 的思想去启发农民的觉悟，促其新生，促其成为一个真正获得了人之尊严和价值的，顶天立地的 大写的“人”。赵树理的文学创作，深深包蕴着作者对广大农民真切博大的人文关怀。 如果在此要下结论，是否可以这样说呢？鲁迅采用“望、闻、问、切”，找准了中国人、特别 是中国农民的“病根”，但他并没有实际地开出药方；沈从文、孙犁等是从精神上给出的药方， 让濒死者暂凭精神意志力来苟延残喘；而赵树理则针对病情，一一对症下药，力求做到“药到病 除”。 3、创作局限： 赵树理的创作过于贴近现实政治。在处理文学与政治的关系方面，孙犁在所有解放区作家中 是做得最好的。他正确处理了政治与艺术的关系，使自己的创作遵循着艺术规律。这一点对于解 放区作家来说，至关重要。因为相当一部分解放区作家，其作品缺乏生命力，是因为他们的作品 成为政治形势的附属物。他们作品中所表现的思想内容，不过是一时一地的政治宣传口号。时过 境迁后，这些作品自然就被历史所淘汰。配合当前的政治宣传任务，有把文艺作品当成政治宣传 工具的倾向，丧失作家独立的创作思想，很难保证作品的艺术质量。 文学史上一些优秀作家对类似问题早就有明确态度。歌德曾说过，“有些高明人不会临时应差 写出肤浅的东西，他们的本性要求对他们要写的题目安安静静地进行深入的研究。这种人往往使 我们感到不耐烦，我们不能从他们手里得到马上要用的东西。但是只有这条路才能导致登峰造 极。”⒅ 直面生活，揭露问题的文格特点，一方面使赵树理的文学创作能紧紧追随时代潮流，准确把 握时代脉搏，干预生活，充分发挥文学的认识功能，教育功能，得到主流意识形态的高度评价和 热情倡导，但另一方面，也在某种程度上损害了文学的审美娱乐功能，使创作成为配合当前政治
宣传、图解政策的“赶任务”活动,一不小心,就易使文学作品沦为文学不象文学,调查报告不 象调查报告、经验总结不象经验总结、政论不象政论的四不象的怪物,因而为文学界所诟病。赵 树理是为问题而创作,几乎都是清一色的“问题小说”,在文学的认识功能、教育功能得以突显 的同时,文学的审美功能相对削弱了 建国以后,“赵树理方向”虽然仍被作为新中国文学的学习楷模,但是他的“神话”效应却因 时代的变化而发生了动摇。到了五六十年代,理论界又对他“中间人物”创作的真实性提出了强 烈的质疑。其实,综观新中国文学自然进化的内在逻辑关系,“赵树理方向”实际上一直是处在 一种被淡化和被消解的静止状态。因为随着新民主主义革命转向了社会主义革命阶段,赵树理农 民话语小说的历史使命也已经基本完结了。新中国文学的创作宗旨,有三大根本任务:一是要用 文学形象化的表现手段,艺术地再现中国现代革命的历史辉煌,进而去教育后代使他们牢记革命 江山的来之不易。二是要紧密配合和平时期的社会主义革命建设事业,努力创造一代革命新人的 光辉形象,进而去启迪中国农民走社会主义康庄大道的政治觉悟。三是要普遍提升全民族的文化 艺术水准,强化精英话语与民间话语合二而一的现代文学形式,进而去建构起中国现代文学的民 族特性。而面对新中国文学这三大现实任务,赵树理显然是难以适应、难以胜任的,原因是长期 的农村封闭生活,使他对于中国现代革命战争缺乏必要的了解,无法去承载激情抒写革命史诗的 创作重任,这使他的文坛地位很快就被梁斌、杜鹏程、曲波等人所取代。他那些缺乏高雅艺术内 涵的农民话语小说,又不可能满足现代读者日益提高的审美阅读趣味,故新生代知识分子作家群 体便以经过加工改造过的新型传统文学形式,完成了他们对于赵树理小说民间故事文本的全面超 越。赵树理命运的坎坷与“赵树理神话”的沉浮,这其中自然有许多政治性的因素在起作用,但 我们也必须实事求是地加以承认,它所反映的却是中国现代文学自身运行规律的真实性、合理性 与必然性。 执着”的品性,促成了赵树理文艺大众化实践的最终胜利,迎来了中国现代文学的“赵树 理时代”,但对追求目标的过分“执着”,又导致了赵树理日后的狭隘。为了卫冕“赵树理方向”, 赵树理执意要回归到民族的、民间的文学传统,只对这一传统大加礼赞,对“五四”新文学以及 外国文学则不以为然,甚至还在他的《回忆历史,认识自己》一文中,认为“五四”新文学传统 是以资产阶级作品的高度为样板的,按那个正统所要求的东西,根本要把现在尚无文化或文化不 高的大部分群众拒于接受圈子之外。对于外国优秀的文学遗产,赵树理则更是毫不客气地加以拒 绝。新中国成立之初,中央宣传部曾专门替他安排了一个学习马列主义文艺理论和外国文学名著 的机会,但他读不下去,借故下乡去了。由于赵树理的墨守成规,缺乏吐故纳新的博大胸怀,最 终导致了其创作生命的停滞。在描写新天地、新思想、新感情、新人物上,赵树理确实有敏锐的 洞察力,在文学大众化上,赵树理也确实取得了里程碑式的成就,但在文学的观念和文艺水准上 赵树理则难以有更大的超越 3、“赵树理经验”的当下意义: 在文学走向“边缘化”的当下文坛,在文学普遍失去“轰动效应”的今天,认真考察并研究 赵树理小说的传播技艺,及时总结其有效传播的成功经验,是颇有必要和大有裨益的 要顺利实现传播,首先必须正确锁定自己的传播对象——接受者,否则,传播就成了无的放 矢,劳而无功。作为文学传播者,作家在进行创作之时,首先必须准确定位自己的读者群,没有 明确的接受者定位,文学编码就不能“因人制宜”,此其 传播者(作家)必须义无返顾地走出象牙塔,扎扎实实地深入生活,全方位地熟悉、了解自 己的接受者(读者),与他们同声相应、同气相求,营造亲密无间的友善关系,传播必能马到成 功,此其二。 传播编码必须尊重接受者(读者)的审美情趣与审美习惯,按接受者(读者)业已形成的译
宣传、图解政策的“赶任务”活动，一不小心，就易使文学作品沦为文学不象文学，调查报告不 象调查报告、经验总结不象经验总结、政论不象政论的四不象的怪物，因而为文学界所诟病。赵 树理是为问题而创作，几乎都是清一色的“问题小说”，在文学的认识功能、教育功能得以突显 的同时，文学的审美功能相对削弱了。 建国以后，“赵树理方向”虽然仍被作为新中国文学的学习楷模，但是他的“神话”效应却因 时代的变化而发生了动摇。到了五六十年代，理论界又对他“中间人物”创作的真实性提出了强 烈的质疑。其实，综观新中国文学自然进化的内在逻辑关系，“赵树理方向”实际上一直是处在 一种被淡化和被消解的静止状态。因为随着新民主主义革命转向了社会主义革命阶段，赵树理农 民话语小说的历史使命也已经基本完结了。新中国文学的创作宗旨，有三大根本任务：一是要用 文学形象化的表现手段，艺术地再现中国现代革命的历史辉煌，进而去教育后代使他们牢记革命 江山的来之不易。二是要紧密配合和平时期的社会主义革命建设事业，努力创造一代革命新人的 光辉形象，进而去启迪中国农民走社会主义康庄大道的政治觉悟。三是要普遍提升全民族的文化 艺术水准，强化精英话语与民间话语合二而一的现代文学形式，进而去建构起中国现代文学的民 族特性。而面对新中国文学这三大现实任务，赵树理显然是难以适应、难以胜任的，原因是长期 的农村封闭生活，使他对于中国现代革命战争缺乏必要的了解，无法去承载激情抒写革命史诗的 创作重任，这使他的文坛地位很快就被梁斌、杜鹏程、曲波等人所取代。他那些缺乏高雅艺术内 涵的农民话语小说，又不可能满足现代读者日益提高的审美阅读趣味，故新生代知识分子作家群 体便以经过加工改造过的新型传统文学形式，完成了他们对于赵树理小说民间故事文本的全面超 越。赵树理命运的坎坷与“赵树理神话”的沉浮，这其中自然有许多政治性的因素在起作用，但 我们也必须实事求是地加以承认，它所反映的却是中国现代文学自身运行规律的真实性、合理性 与必然性。 “执着”的品性，促成了赵树理文艺大众化实践的最终胜利，迎来了中国现代文学的“赵树 理时代”，但对追求目标的过分“执着”，又导致了赵树理日后的狭隘。为了卫冕“赵树理方向”， 赵树理执意要回归到民族的、民间的文学传统，只对这一传统大加礼赞，对“五四”新文学以及 外国文学则不以为然，甚至还在他的《回忆历史，认识自己》一文中，认为“五四”新文学传统 是以资产阶级作品的高度为样板的，按那个正统所要求的东西，根本要把现在尚无文化或文化不 高的大部分群众拒于接受圈子之外。对于外国优秀的文学遗产，赵树理则更是毫不客气地加以拒 绝。新中国成立之初，中央宣传部曾专门替他安排了一个学习马列主义文艺理论和外国文学名著 的机会，但他读不下去，借故下乡去了。由于赵树理的墨守成规，缺乏吐故纳新的博大胸怀，最 终导致了其创作生命的停滞。在描写新天地、新思想、新感情、新人物上，赵树理确实有敏锐的 洞察力，在文学大众化上，赵树理也确实取得了里程碑式的成就，但在文学的观念和文艺水准上， 赵树理则难以有更大的超越。 3、“赵树理经验”的当下意义： 在文学走向“边缘化”的当下文坛，在文学普遍失去“轰动效应”的今天，认真考察并研究 赵树理小说的传播技艺，及时总结其有效传播的成功经验，是颇有必要和大有裨益的。 要顺利实现传播，首先必须正确锁定自己的传播对象——接受者，否则，传播就成了无的放 矢，劳而无功。作为文学传播者，作家在进行创作之时，首先必须准确定位自己的读者群，没有 明确的接受者定位，文学编码就不能“因人制宜”，此其一。 传播者（作家）必须义无返顾地走出象牙塔，扎扎实实地深入生活，全方位地熟悉、了解自 己的接受者（读者），与他们同声相应、同气相求，营造亲密无间的友善关系，传播必能马到成 功，此其二。 传播编码必须尊重接受者（读者）的审美情趣与审美习惯，按接受者（读者）业已形成的译
码规律进行文学创作编码,时刻牢记,读者乃文学的上帝,或阳春白雪,或下里巴人,一切均依 读者的群体个性而定,能获得读者的喜爱,就是成功的文学编码,此其三。 传播者(作者)必须做生活的拥抱者,密切关注接受者(读者)的生存状态,切实把握其喜 怒哀乐,从丰富复杂的生活中选取接受者(读者)所关心的话题作为传播内容,及时编码并发送, 必能取得意想不到的结果,一切背弃现实,远离时代的文学作品,永远不可能拥有广大的读者群 (接受者),此其四。 参考文献: (1)陈荒煤:向赵树理方向迈进],北岳文艺出版社1990年版,第201、202页 (2)董大中:赵树理评传,百花文艺出版社1986年版第162页 (3)董大中:赵树理全集M第246页,北岳文艺出版社2000年版 (4)李普:赵树理印象记[M (5)《论赵树理的创作》,延安《解放日报》1946年8月26日 (6)红药:话说赵树理和沈从文(记汪曾祺先生一席谈)[M,1990年10月18日《文学报》 (7)《也算经验》(1949年)《赵树理文集》第四卷,第1398页 (8)赵树理:关于《邪不压正》[J,《人民日报》1950年1月15日 (9)《在大众文艺创作研究会成立大会上的讲话》(1949年),《赵树理全集》第四卷,188页 ⑩《瞿秋白文集》第三卷 ⑩〕钱理群等: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J,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 3陈荒煤:赵树理研究文集[M(上卷),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96年版。 [美]贝尔登:中国震撼世界[,北京出版社1980年版 ①5周作人:思想革命[J,载《中国新文学大系·建设理论集》 ⑩《茅盾杂文集》第6页,北京三联书店1996年版 ω思基:论赵树理的短篇小说,载1958年2月号《文学青年》 8《歌德谈话录》,人民文学出版社1988年版,第35~36页
码规律进行文学创作编码，时刻牢记，读者乃文学的上帝，或阳春白雪，或下里巴人，一切均依 读者的群体个性而定，能获得读者的喜爱，就是成功的文学编码，此其三。 传播者（作者）必须做生活的拥抱者，密切关注接受者（读者）的生存状态，切实把握其喜 怒哀乐，从丰富复杂的生活中选取接受者（读者）所关心的话题作为传播内容，及时编码并发送， 必能取得意想不到的结果，一切背弃现实，远离时代的文学作品，永远不可能拥有广大的读者群 （接受者），此其四。 参考文献： ⑴陈荒煤：向赵树理方向迈进[M]，北岳文艺出版社 1990 年版，第 201、202 页 ⑵董大中：赵树理评传[M]，百花文艺出版社 1986 年版,第 162 页 ⑶董大中：赵树理全集[M]第 246 页，北岳文艺出版社 2000 年版。 ⑷李普：赵树理印象记[M] ⑸《论赵树理的创作》，延安《解放日报》1946 年 8 月 26 日 ⑹红药：话说赵树理和沈从文（记汪曾祺先生一席谈）[M]，1990 年 10 月 18 日《文学报》 ⑺《也算经验》（1949 年）《赵树理文集》第四卷，第 1398 页 ⑻赵树理：关于《邪不压正》[J]，《人民日报》1950 年 1 月 15 日 ⑼《在大众文艺创作研究会成立大会上的讲话》（1949 年），《赵树理全集》第四卷，188 页 ⑽《瞿秋白文集》第三卷 ⑾钱理群等：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J]，北京大学出版社 1998 年版。 ⑿⒀陈荒煤：赵树理研究文集[M]（上卷），中国文联出版公司 1996 年版。 ⒁［美］贝尔登：中国震撼世界[J]，北京出版社 1980 年版。 ⒂ 周作人：思想革命[J]，载《中国新文学大系·建设理论集》 ⒃《茅盾杂文集》第 6 页，北京三联书店 1996 年版 ⒄思基：论赵树理的短篇小说[J]，载 1958 年 2 月号《文学青年》 ⒅《歌德谈话录》，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8 年版，第 35～36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