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20世纪数教! 刘汉生等洛 [美]沃尔特·艾萨克森/著 Walter Isaacson 基辛格 大国博弈的背后 他 度被吹棒为“外交成略家”“独脚智囊”和超泛时务即 度波媒体指责为美国历来掌权者中“放危给的人物 相5文化去版话可
前言1 基辛格的现实主义和当今的理想主义 在亨利·基辛格离任30年后,他仍然以奇妙的方式影响着美国公众的想 象力和国家的外交政策。他持久的影响力和盛名是当代所有政治家都无法比 拟的。 基辛格不仅是全球最富盛名的外交政策专家,也是全球私营企业和政治领 导人推崇的顾问。他的声音是媒体的常客他的名字时常出现在学术论文上。 他的智慧在一定程度上奠定了基辛格长盛不衰的卓绝地位,即使他的反对 者也在这一点上也没有异议。 当今世界,政治讨论常常出现两极化.党派化,或者被电视热卖的内容所左 右。可是即使和基辛格意见相左的人士,也会被他精准,细致、深刻和理智的尖 锐论点所折服。 描写基辛格的回忆录之所以不同凡响.在于他的文章和观点结合了历史公 理和具有时代感的深度分析。 现在全球政治不再是过度简单化的冷战时代。基辛格理解问题的方式和强 调大国之间力量均衡的理论变得更加有现实意义。 同样,他对全球相关性的判断,也就是说,在这个地球上一个角落里发生 的事情会影响到另外一个角落的人们.在纷杂的全球化时代背景下显得日趋 重要。 但是,和基辛格政坛常青树的地位相对的是,他一直和政府职位保持着 距离
基辛格:大国博弈的背后 自从基辛格在福特政府末期离开政府职位到两任大、小布什政府的32年 期间,一共有三位共和党总统,在任时间长达20年。 但是没有任何一位总统任命基辛格以政府高位。这是为什么呢? 这个答案既和共和党内以及国家的政治变动有关,也和基辛格本人有关。 基辛格代表了保守国际主义。保守国际主义大部分根源于现实主义,现实 政治、讲究力量平衡和实用主义。 在此书中,我谈到过对基辛格最有危害的反对者们并非是左翼鸽派或者自 由民主派,而是新保守派或者具有极度意识形态的共和党人。这些人们从扩张、 价值观,道德和情感为基础看待美国在全球事务上的冲突。 这本书的读者将看到,罗纳德·里根总统成为了基辛格在意识形态领域最 致命的对手。 尽管里根总统在很多观点上和基辛格达成一致,但是他最终将基辛格赶出 了他的政府。 特别是里根总统在外交政策上的方针一参与争取自由运动而并非是基 辛格所提倡的寻求力量之间的平衡稳定一定义了共和党人的观点。 这个方针在小布什政府执政期间.特别是2001年的9·11事件之后变得更 加清晰。 一些基辛格派的现实主义者们,特别是布伦特·斯考克罗夫特Bret Scowcroft)和劳伦斯·伊戈尔博格(Lawrence Eagleburger),公开质疑扩张型的外 交政策。基辛格也对此颇有疑虑,但是他将疑虑用不明显、细致和微妙的方式表 达出来。 他这样做有两个原因。 第一,基辛格的观点,始终带有细微的变化。在处理伊拉克和中东地区的复 杂问题上,基辛格表现的十分微妙,充满智慧,有时候即使态度有些保留,也是 先见之明之举。 这个世界是一个复杂和危险的世界,作为一个分析家,基辛格的长处在于 他从不将事情过度简单化(他的弱点是融入更多意识形态保守力量)。 另外,他本能地反对公开挑战当权者。 这一观点在保守共和党人执政时期表现得十分明显。执政者对基辛格的意 识形态持不信任的态度,这种不信任导致了他被排挤在政权之外。 这使我联想到这本书讨论的核心话题,这一话题在当下更有讨论的价值。 ii 我认为基辛格是极少数一手打造美国外交的现实主义者(和理想主义者相
前言1 对应)。在国与国的力量均衡上,基辛格是一位大师。他天生就能感觉到力量的 平衡和范围,以及和现实政治的关系。 基辛格出色地创造了美国、俄罗斯[指前苏联。一编者注]和中国之间的三角 结构,在南越瓦解后打造了美国的国家实力和在全球的影响力。 基辛格会将理想主义价值观称之为理想主义情感,他不理解在公开的民主 体制下这一价值观在国内外发挥的作用。 他也不认同理想主义价值观。我认为,美国民主体制的公开透明和混乱局 面对外交政策来说是优点而并非弱点。 因为在尼克松的黑暗政治下,基辛格太喜欢,同时也十分依赖于在黑暗下 的秘密操作。 当这本书最初付梓的时候,基辛格并不十分认可,即使我曾经采访过他许 多次。他感到惊讶的是保守派对他的批评多于自由派。我在猜想,像基辛格这样 很爱面子的人,如果诺贝尔和平奖关于他的引言中,或者他的传记中正面评价 太少,他很有可能会在看后大发雷霆。 这本书问世后的一段时间里,基辛格没有和我说过话。后来我成为《时代》 周刊的执行主编。在我们杂志的一次封面人物的年度晚会上,基辛格被邀请到 场。他打电话给我:“你好!沃尔特,即使30年战争都有结束的时候。我原谅你 了。“(他允许他忠实和聪明的夫人南茜支持百年战争)。从那以后,我和基辛格 在很多项目上一起工作,包括阿斯本研究院主持的中东问题。 我们最近的几次谈话中,基辛格着力强调可持续的外交政策所发挥的作 用。对他来说,国家之间的利益和交易之中一定要有一个力量平衡,这个平衡一 定要在理智的情况下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想全面理解这一观点,读者可以阅读基辛格撰写的关于他在白官期间的一 些著作。最著名的一本是1994年出版的大部头著作《大外交》。 此书挖掘了历史上外交政策中的力量均衡,包括现实主义和理想主义。从 红衣主教黎塞留,现实主义者西奥多·罗斯福到理想主义者伍德罗·威尔逊。 基辛格是一个欧洲的难民,从小读的梅特涅远远多于托马斯·杰斐逊,这使 得他的著作倾向于现实主义的阵营。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宣称国际领导地位是建立在利他主义上的。“基 辛格在此书中写到。 有些美国人持有这个观点是因为骄傲,但是当基辛格这么说的时候,他的 态度更像是一个人类学家在观察一个持续混乱的部落仪式。 i市
墓辛格:大国博弈的背后 基辛格指出,将外交政策建立在理想主义而并非国家利益的基础上会将一 个国家置于一个危险的,难以预测的境地。 从《大外交》和他的过去20年间其他著作和看法上来说,基辛格成为了继 西奥多·罗斯福后,在美国所有政治家中,最极力推崇现实主义和普鲁士式现实 政策在国际事务中发挥作用的倡导者。 如果说乔治·肯南奇特将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结合在一起的思想形成了美 国在冷战后的外交立场,基辛格强调国家利益,弱化道德情感的思想则定义了 美国处理在苏联解体后复杂国际事务的框架。 在《大外交》的结束语中,基辛格这样写到:“美国理想主义仍然像以往一样 占主导地位甚至更强大。但是在新世界的秩序中,理想主义需要为此提供一个 信念,这个信念能够让美国在并不完美的世界中那些模糊不清的纷繁选择中坚 持下来。” 事实上,自从本·富兰克林在法国施行了力量均衡的政策并借此机会展示 美国优秀的价值观以来,美国的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一直交织进行着。 从门罗主义到“天赋使命观“到马歇尔计划.美国的国家利益总是和其观念 联系起来。在冷战时期通过美国的道德运动和国家安全方面的努力得到了明显 的表现。 基辛格意识到,美国的外交政策在当时需要实现力量均衡,以价值观为基 础的理想主义是实现力量均衡十分重要的一部分。 但是,我始终相信,美国70年代的力量均衡理论更多的被政府秘密和暗箱 操作所扭曲。而有些时候,这些策略在一个民主国家对于现实外交看起来是必 要的。 1999年出版的基辛格自传里,在第三卷中的福特时代(在我这本书面世之 后),基辛格一直在捍卫这个观点,而并非否认这个倾向。 “美国必须用国家利益来缓和其传教士的精神,要用头脑而不是心灵去定 义它对世界的责任。“他说。 即使基辛格的如上结论是在克林顿政府时期得出的,也可能是在其接下来 的布什政府得到运用。 基辛格的现实主义,在70年代时期成功地打造了一个稳定的框架,却没有 维持到政治范围的终结。在一个民主政权里,他的现实主义和保持国际关系的 情绪并不谐调,这也导致了不正常的一些秘密行动。 v 但是如今,我们应该从另外一面来看待美国外交政策:我们是否过于倾向
前言1 于理想主义的方向?我们是否需要更多基辛格的现实主义和基辛格式的精巧? 国家积极宣杨自由的外交方针一直被一种道德使命和征服精神所驱使,是否我 们现在需要增加一些小心翼翼,实用主义.现实主义和冷静计算国家利益,以及 我们的传统保守主义。 为了回答这些问题,我认为我们必须认识到基辛格所持有的保守现实政治 传统发挥的重要作用,认识到他40年来和情感理想主义,包括大力倡导的新保 守主义和讲究道德的自由主义所作出的斗争。 了解基辛格本人和他对全球变化的观点在越南战争后以及冷战后十分重 要,这一点在现在也是如此。 沃尔特·艾萨克森 于华盛顿 V
前言2 当教授时,我认为历史是由非人性的力量推 动的。但当你实实在在看着它前进时,你会发现 人格力量给历史演进带来的巨大不同。 一基辛格,1974年 父母将仅剩的几件允许带出德国的行李打好包,15岁的眼镜少年独自 伫立在墙角,回想着这里曾经上演的点点滴滴。他是个书虫式的和多思的男 孩,带着一种长大懂事后却惨遭迫害时产生的一种自尊自负和不安全感的 奇怪结合。“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他冲着翻检他们行李箱的海关检查员说 道。多年后,他忆起当年那海关小官是如何看着他,脸上带着“那个时代特有 的鄙夷,“一言未发。 亨利·基辛格没有食言:多年后他确实又多次踏上了巴伐利亚的土地。 最初是作为美军反情报部队官员,后来是知名的国际关系学者,最后则作为 享誉时代的政治巨头。不过他重返故里时,是作为一个美国人而非德国人。 基辛格刚一来到纽约便发现,在这里他不必为了闪躲对面冲过来的非犹太 裔的孩子们的殴打而绕到街对面去走路,从那时起,基辛格便渴望能被看作 并被接受为美国人。 他的愿望实现了。当1973年基辛格坐上国务卿宝座时,据盖洛普民调 显示,他成了美国最受欢迎的公共人物。当基辛格在鸡尾酒会上以贵宾身份 跳动外交舞步的时候,他总是成为那些最能抓住国际社会眼球的名流人物 之一。基辛格访问玻利维亚,礼宾官不让玻利维亚总统加入机场的欢迎人 vi
基辛格:大国博弈的背后 群.但固执的总统竟然隐姓埋名地跑到了机场里头,就为了能亲眼见到基辛 格抵达。 但是,基辛格也遭到许多美国公众的鄙视,从自由派知识精英到保守主 义活动家,都认为基辛格是个危险的、核战争狂式的权力操纵者.没有任何 道德原则。在美国主流外交机构的官僚群体内部,讽刺基辛格也成了一种时 尚,即使人们都亲切地称他亨利。美国资深外交家乔治·保尔曾给一家出版 社的编辑寄去一份书稿.结果编辑告诉他:“里头有个大麻烦。在每一章里, 您总是说着说着就停下来奚落一番基辛格。“保尔回复说:“编辑先生,请告 诉我有没有哪些章节我漏下了,我好再加上些(关于基辛格的)流言蜚语。“ 正因为人们对基辛格抱有十分不同的意见.而且往往立场特别坚定,要 想写一本关于基辛格的传记,就必须回答一个问题:对基辛格究竟是褒还是 贬?这问题很奇怪,写关于亨利·史汀生、乔治·马歇尔甚至迪恩·艾奇逊的传 记就不会有这种问题。离开官位多年后,基辛格这个人物仍能引发激烈争 议,而且人们在评价基辛格时往往持有鲜明的个人喜好一憎恨或崇拜、厌 恶或者敬畏,所有的争论都旗帜鲜明,很少夹杂中立立场。 基辛格风格诡秘,像个变色龙,这些特质使得外界要抓住他在某个问题 上的真实色彩变得非常困难,要想得出客观的评价就更复杂了。那些在不同 时候和基辛格一同卷入某个重大历史事件的人们一一入侵柬埔寨、在海防 港布雷、圣诞节轰炸河内.1973年恢复对以色列武器供应等等,往往对基辛 格如何看待事物有着相互冲突的认知。 这或许解释了为什么大多数讲述基辛格外交政策的著作都持有观点鲜 明的或褒或贬的立场,这也是为什么从来没有一本完整的基辛格传记的原 因。笔者的目标是写一本能够描绘基辛格所有复杂特性的、不偏不倚的传 记,当然,我写的成功与否留给读者去判断。在我看来,基辛格叱咤风云的年 代毕竟遥远,逝去的时间已够长,曾经的主角们已走进职业生涯的晚期,他 们仍旧保留着历史记忆和私人文件,并且不再受制于保密规定和个人升迁 野心,这就使我们能够获得对基辛格的客观评说。 写这本传记并没有得到授权,书出版之前,基辛格并没有去批准甚至了 解其中的内容,他也无权去规定我写什么或不写什么。当然,对书里披潺的 一些东西和作出的判断,基辛格肯定会怀疑,尤其是出于他的自负和敏感, 他很可能觉得连自己的回忆录都不足以公正地评价他取得的丰功伟绩。 vl 但是从另一方面讲,这也不是一本未经授权的传记。到最初决定下笔时
前言2 为止,我和基辛格之间唯一一次联系,是为创作一本有关其他当代美国政治 家的著作而进行的采访《该书名为《明智之土》。我决定写他的传记后,出于 礼貌,给他写了封信。 基辛格的复信里流露出一丝兴奋。他说,他没法阻止我干这件事情,但 是也不想看到我极力推动此事。但当我逐个采访他以前的下属.收集文献资 料的时候,我开始察觉到,基辛格的兴趣也越来越大。 书的主题深深地吸引了基辛格。毕竟,他自己从未写过有关尼克松政府 之前的回忆录和关于他个人自身的东西,也没有写过其在福特政府任职期 间及其后的经历。作为基辛格个性的一部分,他对努力说服别人理解他的言 行有一种近乎强迫症般的关注,就好像飞蛾扑火一样.批评者总是对基辛格 非常有吸引力.他常常显得急于去转化他们,或至少向他们解释些什么。 所以,当我再次和基辛格交谈的时候,他改弦更张,转而同我充分合作。 我们进行了超过两打以上的访谈.我得以接触了大量的公共和私人文件。此 外,基辛格还请其家人,前助手,生意伙伴和几位前总统配合我的工作。他甚 至帮我找到了他从前的一些敌手。 在创作过程中,我努力不夹杂任何个人偏见.但还是想突出一些主题,希 望读者能够体会得到并且感到信服。其中最基本的一点,我相信,就是基辛格 对于构造大国博弈和创造新的全球势力均衡有着本能般的天才,但比较而 言,在运用美国的民主制度和价值观念在国际关系中创造力量方面,基辛格 的才能并不那么强.而制度和价值二者才是美国全球影响力的真正来源。 基辛格有着魅力十足但有时颇具欺骗性的个性一才华横溢。善弄权 谋、行事诡秘、对人际关系和细微差别的敏感多虑、嗜于对抗和争权夺利。我 所探究的一个问题是,这种个性和作为基辛格政策基础的权力政治、秘密外 交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关系。政策根植于个性,正如基辛格从梅特涅那里学 到的那样。 基辛格登上权力舞台之时,正值历史发展的各种力量风云激荡的大时 代,苏联获得了和美国平起平坐的战略地位,美国在越南狼狈挣扎,而中国 正面临结束长达一代人自我封闭的历史渴求。而同时,这也是一个复杂而传 奇的英雄人物在世界大舞台上纵横天下、一逞风流的时代,这其中有尼克 松、毛泽东和萨达特,也包括基辛格本人。 还是年轻学者的时候,基辛格曾这样描述俾斯麦和他所处的时代:“这 位天才试图通过驾驭国内外相互竞争的各种力量间的敌对和仇视对它们加 i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