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政要热读 梦想与梦魇 六十年代给下层阶级留下的遗产 美】麦隆·马格尼特著 THE DREAM AND THE NIGHTMARE The Sixties'Legacy to the Underclass ◇北京古社出版集团 浴文津出服社
内容提要 《梦想与梦魇一60年代给下层阶级留下的遗产》(The Dream and The Nightmare:The Sixties'Legacy to the Under- class).被誉为“帮助乔治·W·布什成为总统的一本书”,这一评 价绝非言过其实。 2001年1月5日,布什对《华尔街日报》记者说,《梦想与梦 魔》是除了《圣经》之外他所读到的最重要的一本书。布什的主要 战略顾问卡尔·罗夫则称本书是“指引布什形成‘有同情心的保 守主义’哲学的地图”。 布什曾这样评价本书:“《梦想与梦魇》为我清晰地勾画了60 年代失败的文化对美国价值观和社会的严重影响。所谓的新文化 助长了依赖政府、破坏家庭、败坏道德的社会风气,冲击了那些 曾经经受住时间的考验、对每一个向往美好未来的美国人来说都 至关重要的价值观。”本书使得布什下决心重新审视政府的作用。 所谓“有同情心的保守主义”实际上就是要政府尽可能地少管 事。 “下层阶级”指的是一种心境和生活方式,是文化状态而不
是经济条件。“下层阶级”的贫穷问题不是简单的缺钱,而是一 种道德和精神上的贫穷。因此,属于非“下层阶级”的穷人可能 通过努力摆脱贫穷,但“下层阶级”的贫穷却往往数代相传。城 市中心日益被迅速扩大的“下层阶级”蚕食(其中60%是黑人、 20%是拉美后裔),这已成为美国最令人警觉的一大社会问题。 本书作者麦隆·马格尼特曾任《财富》杂志编辑,现任纽约曼 哈顿研究所《城市》季刊主编,专门研究城市及贫穷问题
序 言 《梦想与梦魇》这本书首次提出,是-一种文化,而不是种族主 义、失业或缺乏福利制度造就了下层阶级。我并不是说犯罪分子 代表了“贫穷文化”或“贫民区文化”,问题在于文化的主流。 20世纪60年代,在大学、司法界、新闻界、基金会、教会等精 英组织的领导下,美国文化经历了一场革命,从而改变了某些最 基本的理念和价值观,其中也包括对贫穷的根源的看法。当这些 新的理念被穷人,特别是那些居住在城市的少数民族穷人认同的 时候,便造成了灾难性的后果:许多新文化理念忽视个人责任和 自我调控,否认成功需要耐心。与此同时,新文化向穷人鼓吹自 我放纵一“感觉好的事情就去做好啦!”但是,实际上穷人比 富人更犯不起错,一旦犯错结果往往就是灾难性的。由这些新理 念产生的社会政策实际上增加了社会灾难。 1993年,上述观点成为一个引起争议的热门话题。左派和 右派的思想家们都认为,作为一种经济现象,几代人持续贫穷势 必有经济上的原因。其后几年里,我的文化决定论改变了许多人 的信念,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有志问鼎白宫的乔治·W·布什先
002梦想与梦顾 生。他的政治战略顾问最近向新闻界透露,《梦想与梦魇》一书 “是州长看待政府作用问题的指南”。甚至反对本书观点的两大经 济理论的拥护者,包括查尔斯·莫雷和威廉·朱利叶·威尔逊, 也都开始认识到了文化在形成下层阶级方面的巨大力量。 其中最有教育意义的转变发生在多伊基金会主席乔治·麦克 唐纳身上。众所周知,1993年他曾经积极地为无家可归者呐喊。 在一次电视辩论中,他大力宣传当时颇为流行的一个观点,即无 家可归者都是缺乏同情心的社会造成的,因此只需用住房就能解 决他们的问题。在后来的岁月里,那些熟知无家可归者境遇的人 使麦克唐纳改变了原来的观点:经过对庇护所里的房客进行调 查,他发现五分之四的无家可归者都是瘾君子;他们的问题不是 住不起房子,而是源自自我毁灭的行为;这些行为恰恰是由一种 能向他们提供住房、衣食救助和同情的文化所造成的。他最终认 识到,无家可归者需要的是周围的文化向他们传递一种自食其 力、处事冷静、注重个人责任的信息。依据上述原则,他随即对 无家可归者展开了名为“做好准备,下定决心,必能成功”的拯 救运动。可惜该计划在美国电视辩论中受到了强烈的抨击。 在我写《梦想与梦魇》一书的时候,我曾经认为既然是精英文 化导致了某些社会问题,因此也只有通过精英文化才最可能解决 这些问题。在这一点上我错了。从乔治·麦克唐纳转变的心路历 程来看,必须贴近社会实际和平民百姓才能了解社会。美国已经 对60年代精英文化提倡的价值观进行了大量的实践。比如说降 低了打击犯罪的力度、放松了福利政策、迅速进行了性观念的革 命、把大学变成了新文化的研究场所等等,从上到下,用实际行 动对新理念加以确认。这一切造成了切实的显而易见的后果:下 层阶级的大量犯罪、粗暴行为、脏乱差等问题使得城市变得不适
序 言003 宜居住;“感觉好的事情就去做好啦!”这一风气拆散了许多家 庭,造成了许多儿童由于缺乏关爱而自毁前程。 到了20世纪90年代,美国开始以一种少谈理论的务实方式 治理与下层阶级有关的破坏性现象,但仍未能触及造成这些现象 的“文化革命”本身。这种修复工作至今为止有两个里程碑。一 是纽约市长鲁道夫·朱利安尼从1994年开始在这个“谋杀之都” 展开的打击犯罪的运动;二是1996年通过的联邦福利改革法案。 上述运动及其结果彻底否定了“文化革命”所推崇的大部分理 念,这是《梦想与梦魇》一书最后一章所要讨论的内容。 鲁道夫·朱利安尼上任前一年,纽约市发生了2240宗谋杀 案;公共住房计划由于彻夜不停的枪声而告失败;盗车风行。纽 约人回家途中不得不经过闹哄哄的街区和充斥在大街小巷甚至公 园里的毒品市场,到家之后必须用三重门锁才能保护自己公寓的 安全。朱利安尼上台后立刻展开了积极的新式执法,打击那些妨 碍生活质量的过度噪音、涂鸦、卖淫、街头毒品交易和咄咄逼人 的乞讨等行为。如果当局不对这些犯罪行为加以惩罚,势必造成 公共场所无序、守法公民受到威胁和恫吓、有潜在犯罪企图的人 蠢蠢欲动。朱利安尼的警察部队最终摧毁了所有毒品黑帮,清理 了诸如围墙和非法汽车拆卸厂等犯罪分子的活动场所,并且不遗 余力地收缴街头的非法枪支。 1999年便取得了辉煌的成果:严重犯罪减少了大约一半; 谋杀案降低了68%;纽约变成了美国最安全的大城市。不再心 存恐惧的纽约人夜晚也走出家门,成群结队地涌人戏院和餐馆。 过去被纽约的暴力和无序吓跑的游客再次蜂拥而至。这些切实有 效的成果粉碎了“文化革命”的所谓正统观念,即在没有根除不 平等和种族主义两大“根源”之前,社会无法减少犯罪。亲身体
004梦想与梦魇 验自己生活质量提高、亲眼目睹城市由于公共秩序的恢复而焕发 新生的纽约人难以继续接受那种正统的观念,即应对犯罪负责的 是“体制”而不是犯罪分子。他们也不再相信犯罪分子是受害 者、可能会受到不公正的对待或惩罚等一派胡言。 福利改革对于那些社会广泛认同的理念也起到了分化作用。 1996年新福利法案通过伊始,就连向来以冷静公正著称的参议 员丹尼尔·派屈克·莫伊尼罕都预计将会出现大量的申请福利救 济的穷苦妇女和饥饿儿童,但是这种情形根本没有发生。相反, 全国领取福利的人数下降了40%以上,因为许多曾经依赖福利 的母亲都找到了足以养家湖口的新工作。大家曾经信以为真的正 统理念又一次受到了驳斥。真的没有足够的工作机会吗?城市居 民可选择的工作都太远了吗?实践证明恰恰相反。 诚然,有人批评朱利安尼是用“盖世太保的手段”去降低犯 罪,还有一些反对者期待着看到经济衰退时饥肠辘辘的儿童会重 新涌上街头一一给十年哪怕更长的时间他们也都会反对福利改 革。然而对于许多美国人而言,这些政策导致了彻底的文化变 革。绝大部分纽约人(还有那些效仿纽约反犯罪措施并取得成效 的其他城市的市民)都公开表示不再相信“文化革命”提出的有 关犯罪和罪犯的理论。有的即使没有公开表示,私下也已经不再 相信。没有谁愿意回到犯罪失控的年代,那时许多人都以为纽约 没有希望了。现在犯罪分子和潜在的罪犯也改变了态度:他们都 知道警察已经张开了天罗地网,民众对于打击犯罪也越来越支 持。他们愈来愈少听到人们把罪犯称为可怜的受害者或是有气概 的叛逆分子,以至于他们自己也无法继续自命不凡。但是确有许 多流行音乐歌手仍在苦苦地鼓吹不法之徒的魅力。同其他人一 样,下层阶级的民众也是根据头脑里的理念来决定自己的行为
序言005 的。犯罪数字的减少反映了他们态度的转变。 对于福利来说也是一样。在90年代,美国人愈来愈不喜欢 这一制度,因为把劳动视为一种传统的道德和价值观一直是美国 社会的主流。但此前福利显然成为了下层阶级谋生的手段和失败 的社会病理学所开出的需要终身注射的药剂。任何时期街上都有 饥肠辘辘的儿童。看到过去申领福利的人成功地进入了劳动大 军,而且报纸上还说他们中许多人在境遇改变之后变得非常乐 观,福利和福利的受益者、贫穷和对穷人的同情都发生了新的变 化。日益扩大的文化群体正向下层阶级传递着这样一种信息:人 是应该劳动的;劳动是体面的事情,无所事事却不然;没有承担 相应的义务就没有相应的权利。津津乐道的传闻最终引起了城里 人,特别是年轻妇女的世界观的巨大变化。 从“文化革命”到清除恶果再到改变态度的这一过程,说明 了有关理念和现实之间辩证关系的一个简单道理:理念会导致现 实后果,现实情况反过来也会改变人们的理念。它同时还说明了 另一个古老的真理:现实,尤其是人性本质的现实,不是无限可 塑的,而是有其自身的规律。因此,人们应该有一种正确的生 活。这种生活必须符合我们的本质;这种生活还必须能够完全发 挥我们个人乃至全人类追求自由、尊严、欢乐的潜力。在过去的 三四千年里,许多哲学家和诗人都一直试图告诉我们什么才是正 确的生活。过去的三四千年也见证了我们的祖先是如何为了实现 一种正确的生活而奋斗。尽管人们不是对所有事情都抱有一致的 意见,但是对下列领域的看法却是一样的:维护社会秩序、讲究 个人责任、抑制肉欲膨胀、保持适度和清醒、照顾家庭、抚育子 女、对人真挚诚实、追求法律允许下的自由等等。 约翰·斯图亚特·密尔所说的那些“活体实验”曾试图让人
006梦想与梦魇 类违背上述原则而生存,其结果是造成了骇人听闻的死伤数字。 历史上不乏失败的事例,中世纪自杀献祭的教派即属于此类。我 们这个国家好就好在,当我们承认60年代以来所进行的一些试 验是失败的并随即做出同人类本质要求相符的调整后,我们的城 市就能避免彻底解体。但是这种调整开始得太迟了,许多人已经 失去了生命,许多下层阶级民众的生活已经被毁灭了。 我想,我们应该将1999年4月发生在科伦拜恩高中的那起 令人憎恶的暴行视为我们文化的另一个转折点。在那次事件中, 两个来自上层中产阶级的孩子开枪杀死了一名教师和12名同学。 如果他们最初的计划完全得逞的话,他们手中的2000多发子弹 足以杀光学校所有的人。由于美国文化在60年代被歪曲了,因 而信念与现实脱节、正确与错误的标准模糊、令人一头雾水的人 生观使那些社会边缘人物最先成为受害者。居住在城里的、早熟 的、贫穷的、缺乏技能的、教育程度较差的大部分黑人都沦为下 层阶级。60年代以后我们的“文化革命”仍在进行。无论是大 学中学和小学所教导的、电视节目所表现的、流行音乐所传唱 的,还是新闻媒体所报道的父母与子女之间的关系、男人与女人 之间的关系都变得越来越极端,造成了日益严重的恶性循环。早 年道德观念和价值观的影响使得科伦拜恩事件中的凶手(90年代 出现了史无前例的校园枪击潮)最终以一种灾难性的方式演绎了 自己疯狂的幻想。如果早期的道德观念是另一种样子,也许校方 反应得会更快,凶手的家庭也可能会更好地处理青春期孩子的骚 动,不至于酿成不可挽回的灾难。 这就是大多数美国人在暴行发生之后在一片焦虑和惶恐之中 得出的结论。科伦拜恩事件发生后,许多惊恐万分的观察家纷纷 在新闻媒体上疾呼:“我们到底创造了什么样的文化?”人人都知
序言007 道过去几十年里我们的文化发生了剧变,但是直至今日人们才开 始考察这些变化对美国各阶层的下一代会造成何种现实后果一 当然这也是为了美国社会的未来。 我在《梦想与梦魇》最后一章里指出了这些后果。我想通过全 书说明这样一个问题,即“文化革命”包括截然不同却相互交 织、相互支持的两个方面:一是在政治上寻求赋予黑人平等地 位;二是寻求个人解放,特别是性解放。我还要指出的是,这两 方面都会愈走愈极端,并最终形成一种既不能净化年轻人的灵 魂,又不能为他们指明生活意义的文化。这些趋势在“文化革 命”开始几年后逐步强化,对年轻人的邪恶影响也日益严重。 “文化革命”的政治层面导致文化和道德上的相对主义风行 一时。年轻人只能获得少之又少的真善美的理念,而这些正是人 类应该努力实现的目标和奉行的标准。在这场被误导的运动中, 黑人和所谓受害群体独有的传统美德及其衡量标准都被一扫而 光。家庭是最基础的培养个人性格的社会组织,但个人层面的性 解放却极大地削弱了美国的家庭,许许多多的孩子因而成长在根 本不安全的环境之中,缺乏自我意识。由于他们的父母(无论是 亲生父母还是继父母)也投身于盛行的相对主义之中,因此他们 给下一代的道德指导少得可怜。当年轻人进人青春期及长大成人 之后,他们发现“文化革命”后的两性关系非常混乱。这个人类 长久以来一直满意的领域开始变得麻烦多多。曾许诺会带来更多 欢乐的“文化革命”结果却是减少了人们的欢乐。 1993年的时候,我曾非常同情那些80年代成年的人们的境 遇,当时“文化革命”风头正盛。我后来发现,造成这批人困境 的文化潮流在90年代初竟然愈演愈烈。于是我想当然地认为这 一代年轻人需要为此付出更大的代价。90年代孩子们的虚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