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季氏第十六 [疏]正义曰:此篇论天下无道,政在大夫,故孔子陈其正道,扬其衰 失,称损益以教人,举《诗》、《礼》以训子,明君子之行,正夫人之 名,以前篇首章记卫君灵公失礼,此篇首章言鲁臣季氏专恣,故以次 之也 季氏将伐颛臾。冉有、季路见於孔子曰:“季氏将有事於颛臾。”(孔 曰:“颛臾,伏羲之後,风姓之国,本鲁之附庸,当时臣属鲁。季氏 贪其土地,欲灭而取之。冉有与季路为季氏臣,来告孔子。”)孔子曰: “求!无乃尔是过与?(孔曰:“冉求为季氏宰,相其室,为之聚敛, 故孔子独疑求教之。”)夫颛臾,昔者先王以为东蒙主,(孔曰:“使主 祭蒙山。”)且在邦域之中矣,(孔曰:“鲁七百里之封,颛臾为附庸, 在其域中。”)是社稷之臣也。何以伐为?”(孔曰:“已属鲁,为社稷 之臣,何用灭之为?”)冉有曰:“夫子欲之,吾二臣者皆不欲也。” 孔曰:“归咎於季氏。”)孔子曰:“求!周任有言曰:‘陈力就列 不能者止。’(马曰:“周任,古之良史。言当陈其才力,度己所 任,以就其位,不能则当止。”)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 矣?(包曰:“言辅相人者,当能持危扶颠。若不能,何用相为?”) 且尔言过矣,虎兕出於柙,龟玉毁於椟中,是谁之过与?”(马曰 “柙,槛也。椟,匮也。失虎毁玉,岂非典守之过邪?”)冉有曰: “今夫颛臾,固而近於费。(马曰:“固,谓城郭完坚,兵甲利也。费, 季氏邑。”)今不取,後世必为子孙忧。”孔子曰:“求!君子疾夫,(孔 曰:“疾如女之言。”)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孔曰:“舍其贪利之
1 ●卷十六·季氏第十六 [疏]正义曰:此篇论天下无道,政在大夫,故孔子陈其正道,扬其衰 失,称损益以教人,举《诗》、《礼》以训子,明君子之行,正夫人之 名,以前篇首章记卫君灵公失礼,此篇首章言鲁臣季氏专恣,故以次 之也。 季氏将伐颛臾。冉有、季路见於孔子曰:“季氏将有事於颛臾。”(孔 曰:“颛臾,伏羲之後,风姓之国,本鲁之附庸,当时臣属鲁。季氏 贪其土地,欲灭而取之。冉有与季路为季氏臣,来告孔子。”)孔子曰: “求!无乃尔是过与?(孔曰:“冉求为季氏宰,相其室,为之聚敛, 故孔子独疑求教之。”)夫颛臾,昔者先王以为东蒙主,(孔曰:“使主 祭蒙山。”)且在邦域之中矣,(孔曰:“鲁七百里之封,颛臾为附庸, 在其域中。”)是社稷之臣也。何以伐为?”(孔曰:“已属鲁,为社稷 之臣,何用灭之为?”)冉有曰:“夫子欲之,吾二臣者皆不欲也。” (孔曰:“归咎於季氏。”)孔子曰:“求!周任有言曰:‘陈力就列, 不能者止。’(马曰:“周任,古之良史。言当陈其才力,度己所 任,以就其位,不能则当止。”)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 矣?(包曰:“言辅相人者,当能持危扶颠。若不能,何用相为?”) 且尔言过矣,虎兕出於柙,龟玉毁於椟中,是谁之过与?”(马曰: “柙,槛也。椟,匮也。失虎毁玉,岂非典守之过邪?”)冉有曰: “今夫颛臾,固而近於费。(马曰:“固,谓城郭完坚,兵甲利也。费, 季氏邑。”)今不取,後世必为子孙忧。”孔子曰:“求!君子疾夫,(孔 曰:“疾如女之言。”)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孔曰:“舍其贪利之
说,而更作他辞,是所疾也。”)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 (孔曰:“国,诸侯。家,卿大夫。不患土地人民之寡少,患政理之 不均平。”)不患贫而患不安,(孔曰:“忧不能安民耳。民安则国富。”) 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包曰:“政教均平,则不贫矣。上下和 同,不患寡矣。大小安宁,不倾危矣。”)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 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今由与求也,相夫子,远人不服,而 不能来也;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孔曰:“民有畏心曰分,欲去 曰崩,不可会聚曰离析。”)而谋动干戈於邦内,(孔曰:“千,楯也。 戈,戟也。”)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郑曰:“萧 之言肃也。墙,谓屏也。君臣相见之礼,至屏而加肃敬焉,是以谓之 萧墙。後季氏家臣阳虎果囚季桓子。”) [疏]“季氏”至“内也”。○正义曰:此章论鲁卿季氏专恣征伐之事 也。“季氏将伐颛臾”者,颛臾,伏羲之後,风姓之国,本鲁之附庸, 当时臣属於鲁,而季氏贪其土地,欲灭而取之也。“冉有、季氏见於 孔子曰:季氏将有事於颛臾”者,冉有、季路为季氏臣,来告孔子, 言季氏将有征伐之事於颛臾也。“孔子曰:求!无乃尔是过与”者, 无乃,乃也。尔,女也。虽二子同来告,以冉求为季氏宰,相其室, 为之聚敛,故孔子独疑求教之,言将伐颛臾,乃女是罪过与?与,疑 辞也。“夫颛臾,昔者先王以为东蒙主”者,言昔者先王始封颛臾为 附庸之君,使主祭蒙山。蒙山在东,故曰东蒙。“且在邦域之中矣” 者,鲁之封域方七百里,颛臾为附庸,在其域中也。“是社稷之臣也 何以伐为”者,言颛臾已属鲁,为社稷之臣,何用伐灭之为?“冉有
2 说,而更作他辞,是所疾也。”)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 (孔曰:“国,诸侯。家,卿大夫。不患土地人民之寡少,患政理之 不均平。”)不患贫而患不安,(孔曰:“忧不能安民耳。民安则国富。”) 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包曰:“政教均平,则不贫矣。上下和 同,不患寡矣。大小安宁,不倾危矣。”)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 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今由与求也,相夫子,远人不服,而 不能来也;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孔曰:“民有畏心曰分,欲去 曰崩,不可会聚曰离析。”)而谋动干戈於邦内,(孔曰:“干,楯也。 戈,戟也。”)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郑曰:“萧 之言肃也。墙,谓屏也。君臣相见之礼,至屏而加肃敬焉,是以谓之 萧墙。後季氏家臣阳虎果囚季桓子。”) [疏]“季氏”至“内也”。○正义曰:此章论鲁卿季氏专恣征伐之事 也。“季氏将伐颛臾”者,颛臾,伏羲之後,风姓之国,本鲁之附庸, 当时臣属於鲁,而季氏贪其土地,欲灭而取之也。“冉有、季氏见於 孔子曰:季氏将有事於颛臾”者,冉有、季路为季氏臣,来告孔子, 言季氏将有征伐之事於颛臾也。“孔子曰:求!无乃尔是过与”者, 无乃,乃也。尔,女也。虽二子同来告,以冉求为季氏宰,相其室, 为之聚敛,故孔子独疑求教之,言将伐颛臾,乃女是罪过与?与,疑 辞也。“夫颛臾,昔者先王以为东蒙主”者,言昔者先王始封颛臾为 附庸之君,使主祭蒙山。蒙山在东,故曰东蒙。“且在邦域之中矣” 者,鲁之封域方七百里,颛臾为附庸,在其域中也。“是社稷之臣也。 何以伐为”者,言颛臾已属鲁,为社稷之臣,何用伐灭之为?“冉有
曰:夫子欲之,吾二臣者皆不欲也”者,夫子,谓季氏也。冉有归其 咎恶於季氏也,故言季氏欲伐,我二人皆不欲也。”孔子曰:求!周 任有言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者,周任,古之良史也。夫子见冉 有归咎於季氏,故呼其名,引周任之言以责之。言为人臣者,当陈其 才力,度己所任,以就其列位,不能则当自止退也。“危而不持,颠 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矣”者,相,谓辅相。焉,何也。言辅相人者, 当持其主之倾危,扶其主之颠踬。若其不能,何用彼相为?“且尔言 过矣”者,尔,汝也。汝为季氏辅相,而归咎於季氏,自是汝之言罪 过矣。“虎兕出於柙,龟玉毁於椟中,是谁之过与”者,此又为辅相 之人作譬也。柙,槛也。椟,匮也。虎兕皆猛兽,故设槛以制之。龟 玉皆大宝,故设匮以藏之。若虎兕失出於槛,龟玉损毁於匮中,是谁 之过与?言是典守者之过也。以喻主君有阙,是辅相者之过也。“冉 有曰:今夫颛臾固而近於费,今不取,後世必为子孙忧”者,此冉有 乃自言欲伐颛臾之意也。固,谓城郭完坚,兵甲利也。费,季氏邑。 言今夫颛臾城郭甲兵坚固,而又近於费邑,若今不伐而取之,後世必 为季氏子孙之忧也。“孔子曰:求!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 辞”者,孔子见冉有言将伐颛臾之意,故又呼冉有名而责之,如汝之 君子所憎疾。夫以舍其探利之说,而更作他辞,是所疾也。“丘 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者,此下孔子又为言其正治之法, 以示非臆说,故云丘也闻。国,谓诸侯。家,谓卿大夫。言为诸侯卿 大夫者,不患土地人民之寡少,但患政理之不均平也。“不患贫而患 不安”者,言不忧国家贫,但忧不能安民耳。民安则国富也。“盖均
3 曰:夫子欲之,吾二臣者皆不欲也”者,夫子,谓季氏也。冉有归其 咎恶於季氏也,故言季氏欲伐,我二人皆不欲也。”孔子曰:求!周 任有言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者,周任,古之良史也。夫子见冉 有归咎於季氏,故呼其名,引周任之言以责之。言为人臣者,当陈其 才力,度己所任,以就其列位,不能则当自止退也。“危而不持,颠 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矣”者,相,谓辅相。焉,何也。言辅相人者, 当持其主之倾危,扶其主之颠踬。若其不能,何用彼相为?“且尔言 过矣”者,尔,汝也。汝为季氏辅相,而归咎於季氏,自是汝之言罪 过矣。“虎兕出於柙,龟玉毁於椟中,是谁之过与”者,此又为辅相 之人作譬也。柙,槛也。椟,匮也。虎兕皆猛兽,故设槛以制之。龟 玉皆大宝,故设匮以藏之。若虎兕失出於槛,龟玉损毁於匮中,是谁 之过与?言是典守者之过也。以喻主君有阙,是辅相者之过也。“冉 有曰:今夫颛臾固而近於费,今不取,後世必为子孙忧”者,此冉有 乃自言欲伐颛臾之意也。固,谓城郭完坚,兵甲利也。费,季氏邑。 言今夫颛臾城郭甲兵坚固,而又近於费邑,若今不伐而取之,後世必 为季氏子孙之忧也。“孔子曰:求!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 辞”者,孔子见冉有言将伐颛臾之意,故又呼冉有名而责之,如汝之 言,君子所憎疾。夫以舍其探利之说,而更作他辞,是所疾也。“丘 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者,此下孔子又为言其正治之法, 以示非臆说,故云丘也闻。国,谓诸侯。家,谓卿大夫。言为诸侯卿 大夫者,不患土地人民之寡少,但患政理之不均平也。“不患贫而患 不安”者,言不忧国家贫,但忧不能安民耳。民安则国富也。“盖均
无贫,和无寡,安无倾”者,孔子既陈其所闻,更为言其理。盖言 政教均平,则不贫矣。上下和同,不患寡矣。小大安宁,不倾危矣 如上所闻,此应云“均无寡,安无贫”。而此乃云“均无贫,和无寡, 安无倾”者,欲见政教均平,又须上下和睦,然後国富民多,而社稷 不倾危也,故衍其文耳。“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 既来之,则安之”者,言夫政教能均平和安,如此,故远方之人有不 服者,则当修文德,使远人慕其德化而来。远人既来,当以恩惠安存 之。“今由与求也,相夫子”者,谓冉有、季路辅相季氏也。“远人 不服而不能来也”者,谓不修文德也。“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者, 民有异心曰分,欲去曰崩,不可会聚曰离析。言国内之民又不能以恩 惠安抚,致有异心,不可会聚,莫能固守也。“而谋动干戈於邦内” 者,谓将伐颛臾也。“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者, 萧墙,谓屏也。萧之言肃也,君臣相见之礼,至屏而加肃敬焉,是以 谓之萧墙。孔子,圣人,有先见之明。见季氏家臣擅命,必知将为季 氏之祸,因冉有言颛臾後世必为子孙忧,故言吾恐季孙之忧不远在颛 臾,而近在萧墙之内。後季氏家臣阳虎果囚季桓子。○注“孔曰”至 “孔子”。O正义曰:云“颛臾伏羲之後,风姓之国”者,僖二十 年《左传》云:“任、宿、须句、颛臾,风姓也。实司太皞与有济之 祀。”杜注云:“太皞,伏羲。四国,伏羲之後,故主其祀。颛臾在泰 山南武阳县东北”是也。云“本鲁之附庸,当时臣属鲁”者,《王制 云:“公侯田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不能五十里者,不合 於天子,附於诸侯,曰附庸。”郑注云:“不合,谓不朝会也。小城曰
4 无贫,和无寡,安无倾”者,孔子既陈其所闻,更为言其理。盖言 政教均平,则不贫矣。上下和同,不患寡矣。小大安宁,不倾危矣。 如上所闻,此应云“均无寡,安无贫”。而此乃云“均无贫,和无寡, 安无倾”者,欲见政教均平,又须上下和睦,然後国富民多,而社稷 不倾危也,故衍其文耳。“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 既来之,则安之”者,言夫政教能均平和安,如此,故远方之人有不 服者,则当修文德,使远人慕其德化而来。远人既来,当以恩惠安存 之。“今由与求也,相夫子”者,谓冉有、季路辅相季氏也。“远人 不服而不能来也”者,谓不修文德也。“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者, 民有异心曰分,欲去曰崩,不可会聚曰离析。言国内之民又不能以恩 惠安抚,致有异心,不可会聚,莫能固守也。“而谋动干戈於邦内” 者,谓将伐颛臾也。“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者, 萧墙,谓屏也。萧之言肃也,君臣相见之礼,至屏而加肃敬焉,是以 谓之萧墙。孔子,圣人,有先见之明。见季氏家臣擅命,必知将为季 氏之祸,因冉有言颛臾後世必为子孙忧,故言吾恐季孙之忧不远在颛 臾,而近在萧墙之内。後季氏家臣阳虎果囚季桓子。○注“孔曰”至 “孔子”。○正义曰:云“颛臾伏羲之後,风姓之国”者,僖二十一 年《左传》云:“任、宿、须句、颛臾,风姓也。实司太皞与有济之 祀。”杜注云:“太皞,伏羲。四国,伏羲之後,故主其祀。颛臾在泰 山南武阳县东北”是也。云“本鲁之附庸,当时臣属鲁”者,《王制》 云:“公侯田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不能五十里者,不合 於天子,附於诸侯,曰附庸。”郑注云:“不合,谓不朝会也。小城曰
附庸。附庸者,以国事附於大国,未能以其名通也。”言此颛臾始封 为附庸之君,以国事附於鲁耳,犹不为鲁臣,故曰鲁之附庸。春秋之 世,强陵弱,众暴寡,故当此季氏之时,而颛臾已属鲁为臣,故曰当 时臣属鲁也。○注“使主祭蒙山”。○正义曰:《禹贡·徐州》云“蒙 羽其艺”。《地理志》云泰山蒙阴县,“蒙山在西南,有祠。颛臾国在 蒙山下”。○注曰“鲁七百里之封,颛臾为附庸,在其域中”。O正义 曰:《明堂位》曰:“成王以周公为有勋劳於天下,是以封周公於曲阜, 地方七百里,革车千乘。”郑注云:“曲阜,鲁地,上公之封,地方五 百里,加鲁以四等之附庸,方百里者二十四井,五五二十五积四十九, 开方之,得七百里。”言其颛臾为附庸,在此七百里封域之中也。 注“周任,古之良史”。O正义曰:周大夫也,与史侯、臧文仲并古 人立言之贤者也。○“马曰”至“过邪”。O正义曰:云“柙,槛也” 者,《说文》云“柙,槛也。槛,栊也。一曰圈。以藏虎兕”。《尔雅》 云:“兕,似牛。”郭璞云:“一角,青色,重千斤。”《说文》云:“兕 如野牛,青毛,其皮坚厚,可制铠。”《交州记》曰:“兕出九德,有 一角,角长三尺馀,形如马鞭柄。”是也。云“椟,匮也”者,亦《说 文》云也。O注“孔曰:干,楯也。戈,戟也”。O正义曰:千, 名楯,今谓之旁牌。《方言》云:“楯,自关而东,或谓之楯,或谓之 干。关西谓之楯。是干、楯为一也,施纷以持之。”孔注《尚书·费 誓》云:“施乃楯纷。”纷如绶而小,系於楯以持之,且以为饰也。干, 扦也,并之以扦敌,故《牧誓》云“比尔干也”。戈者,《考工记》云: “戈,柲六尺有六寸。其刃广二寸,内倍之,胡三之,援四之。”郑
5 附庸。附庸者,以国事附於大国,未能以其名通也。”言此颛臾始封 为附庸之君,以国事附於鲁耳,犹不为鲁臣,故曰鲁之附庸。春秋之 世,强陵弱,众暴寡,故当此季氏之时,而颛臾已属鲁为臣,故曰当 时臣属鲁也。○注“使主祭蒙山”。○正义曰:《禹贡·徐州》云“蒙 羽其艺”。《地理志》云泰山蒙阴县,“蒙山在西南,有祠。颛臾国在 蒙山下”。○注曰“鲁七百里之封,颛臾为附庸,在其域中”。○正义 曰:《明堂位》曰:“成王以周公为有勋劳於天下,是以封周公於曲阜, 地方七百里,革车千乘。”郑注云:“曲阜,鲁地,上公之封,地方五 百里,加鲁以四等之附庸,方百里者二十四井,五五二十五积四十九, 开方之,得七百里。”言其颛臾为附庸,在此七百里封域之中也。○ 注“周任,古之良史”。○正义曰:周大夫也,与史侯、臧文仲并古 人立言之贤者也。○“马曰”至“过邪”。○正义曰:云“柙,槛也” 者,《说文》云“柙,槛也。槛,栊也。一曰圈。以藏虎兕”。《尔雅》 云:“兕,似牛。”郭璞云:“一角,青色,重千斤。”《说文》云:“兕 如野牛,青毛,其皮坚厚,可制铠。”《交州记》曰:“兕出九德,有 一角,角长三尺馀,形如马鞭柄。”是也。云“椟,匮也”者,亦《说 文》云也。○注“孔曰:干,楯也。戈,戟也”。○正义曰:干,一 名楯,今谓之旁牌。《方言》云:“楯,自关而东,或谓之楯,或谓之 干。关西谓之楯。是干、楯为一也,施纷以持之。”孔注《尚书·费 誓》云:“施乃楯纷。”纷如绶而小,系於楯以持之,且以为饰也。干, 扞也,并之以扞敌,故《牧誓》云“比尔干也”。戈者,《考工记》云: “戈,柲六尺有六寸。其刃广二寸,内倍之,胡三之,援四之。”郑
玄注云:“戈,今句孑戟也,或谓之鸡鸣,或谓之拥颈。内谓胡以内 接柲者也,长四寸。胡六寸。援八寸。”郑司农云:“援,直刃也,胡, 其孑。” 孔子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 自诸侯出。自诸侯出,盖十世希不失矣;(孔曰:“希,少也。周幽王 为犬戎所杀,平王东迁,周始微弱。诸侯自作礼乐,专行征伐,始於 隐公。至昭公十世失政,死於乾侯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 (孔曰:“季文子初得政,至桓子五世,为家臣阳虎所囚。”)陪臣执 国命,三世希不失矣。(马曰:“陪,重也。谓家臣。阳虎为季氏家臣, 至虎三世而出奔齐。”)天下有道,则政不在大夫。(孔曰:“制之由君。”) 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孔曰:“无所非议。”) [疏]“孔曰”至“不议”。○正义曰:此一章论天下有道、无道,礼 乐征伐所出不同,及言衰失之世数也。“孔子曰:天下有道,则礼乐 征伐自天子出”者,王者功成制礼,治定作乐,立司马之官,掌九伐 之法,诸侯不得制作礼乐,赐弓矢然後专征伐。是天下有道之时,礼 乐征伐自天子出也。“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者,谓天子 微弱,诸侯上僭,自作礼乐,专行征伐也。“自诸侯出,盖十世希不 失矣”者,希,少也。言政出诸侯,不过十世,必失其位,不失者少 也。若鲁昭公出奔齐是也。“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者,言政在 大夫,不过五世,必失其位,不失者少矣。若鲁大夫季桓子为阳虎所 囚是也。“陪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者,陪,重也,谓家臣也 大夫已为臣,故谓家臣为陪臣。言陪臣擅权执国之政命,不过三世
6 玄注云:“戈,今句孑戟也,或谓之鸡鸣,或谓之拥颈。内谓胡以内 接柲者也,长四寸。胡六寸。援八寸。”郑司农云:“援,直刃也,胡, 其孑。” 孔子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 自诸侯出。自诸侯出,盖十世希不失矣;(孔曰:“希,少也。周幽王 为犬戎所杀,平王东迁,周始微弱。诸侯自作礼乐,专行征伐,始於 隐公。至昭公十世失政,死於乾侯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 (孔曰:“季文子初得政,至桓子五世,为家臣阳虎所囚。”)陪臣执 国命,三世希不失矣。(马曰:“陪,重也。谓家臣。阳虎为季氏家臣, 至虎三世而出奔齐。”)天下有道,则政不在大夫。(孔曰:“制之由君。”) 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孔曰:“无所非议。”) [疏]“孔曰”至“不议”。○正义曰:此一章论天下有道、无道,礼 乐征伐所出不同,及言衰失之世数也。“孔子曰:天下有道,则礼乐 征伐自天子出”者,王者功成制礼,治定作乐,立司马之官,掌九伐 之法,诸侯不得制作礼乐,赐弓矢然後专征伐。是天下有道之时,礼 乐征伐自天子出也。“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者,谓天子 微弱,诸侯上僭,自作礼乐,专行征伐也。“自诸侯出,盖十世希不 失矣”者,希,少也。言政出诸侯,不过十世,必失其位,不失者少 也。若鲁昭公出奔齐是也。“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者,言政在 大夫,不过五世,必失其位,不失者少矣。若鲁大夫季桓子为阳虎所 囚是也。“陪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者,陪,重也,谓家臣也。 大夫已为臣,故谓家臣为陪臣。言陪臣擅权执国之政命,不过三世
必失其位,不失者少矣。若阳虎三世而出奔齐是也。“天下有道,则 政不在大夫”者,元为政命,制之由君也。“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 者,议谓谤讪。言天下有道,则上酌民言以为政教,所行皆是,则庶 人无有非毁谤议也。○注“孔曰”至“乾侯”。O正义曰:云“周幽 王为犬戎所杀,平王东迁”者,案《周本纪》云:“幽王三年,嬖褒 姒,生伯服。幽王欲废太子。太子母,申侯女,而为后。幽王得褒姒, 爱之,使废申后,并去太子,用褒姒为后,以其子伯服为太子。幽王 之废后去太子也,申侯怒,乃与缯、西夷犬戎共攻幽王。幽王举烽火 徵兵,兵莫至。遂杀幽王丽山下,虏褒姒,尽取周赂而去。”隐六年 《左传》称:“周桓公言於王曰:‘我周之东迁,晋、郑焉依?’”《周 本纪》又云:“於是诸侯乃即申侯,而共立故幽王太子宜臼,是为平 王也。”云“周始微弱”者,《地理志》云:“幽王淫褒姒,灭宗周 子平王东居洛邑。”於是王室之尊与诸侯无异,其诗不能复雅,故其 诗谓之《王国风》,是周始微弱也。云“诸侯自作礼乐”者,谓僭为 天子之礼乐,若鲁昭公之比也。案昭二十五年《公羊传》云:“子家 驹曰:‘诸侯僭於天子,大夫僭於诸侯,久矣。’昭公曰:‘吾何僭矣 哉?’子家驹曰:‘设两观,乘大辂,朱干玉戚以舞《大夏》,八佾以 舞《大武》。”是也。云“专行征伐”者,谓不由王命,专擅行其征 伐。春秋之时,诸侯皆是也。云“始於隐公。至昭公十世失政,死於 乾侯”者,隐公名息姑,伯禽七世孙,惠公弗皇子,声子所生,平王 四十九年即位。是王室微弱,政在诸侯,始於隐公。隐公卒,弟桓公 允立。卒,子庄公同立。卒,子闵公开立。卒,兄僖公申立。卒,子
7 必失其位,不失者少矣。若阳虎三世而出奔齐是也。“天下有道,则 政不在大夫”者,元为政命,制之由君也。“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 者,议谓谤讪。言天下有道,则上酌民言以为政教,所行皆是,则庶 人无有非毁谤议也。○注“孔曰”至“乾侯”。○正义曰:云“周幽 王为犬戎所杀,平王东迁”者,案《周本纪》云:“幽王三年,嬖褒 姒,生伯服。幽王欲废太子。太子母,申侯女,而为后。幽王得褒姒, 爱之,使废申后,并去太子,用褒姒为后,以其子伯服为太子。幽王 之废后去太子也,申侯怒,乃与缯、西夷犬戎共攻幽王。幽王举烽火 徵兵,兵莫至。遂杀幽王丽山下,虏褒姒,尽取周赂而去。”隐六年 《左传》称:“周桓公言於王曰:‘我周之东迁,晋、郑焉依?’”《周 本纪》又云:“於是诸侯乃即申侯,而共立故幽王太子宜臼,是为平 王也。”云“周始微弱”者,《地理志》云:“幽王淫褒姒,灭宗周, 子平王东居洛邑。”於是王室之尊与诸侯无异,其诗不能复雅,故其 诗谓之《王国风》,是周始微弱也。云“诸侯自作礼乐”者,谓僭为 天子之礼乐,若鲁昭公之比也。案昭二十五年《公羊传》云:“子家 驹曰:‘诸侯僭於天子,大夫僭於诸侯,久矣。’昭公曰:‘吾何僭矣 哉?’子家驹曰:‘设两观,乘大辂,朱干玉戚以舞《大夏》,八佾以 舞《大武》。’”是也。云“专行征伐”者,谓不由王命,专擅行其征 伐。春秋之时,诸侯皆是也。云“始於隐公。至昭公十世失政,死於 乾侯”者,隐公名息姑,伯禽七世孙,惠公弗皇子,声子所生,平王 四十九年即位。是王室微弱,政在诸侯,始於隐公。隐公卒,弟桓公 允立。卒,子庄公同立。卒,子闵公开立。卒,兄僖公申立。卒,子
文公兴立。卒,子宣公倭立。卒,子成公黑肱立。卒,子襄公午立 卒,子昭公立。是为十世也。《春秋》昭公二十五年,公孙於齐。 三十二年,卒於乾侯。是也。O注“孔曰”至“所囚”。O正义曰: “季文子初得政,至桓子五世”者,谓文子、武子、悼子、平子、桓 子为五世也。云“为家臣阳虎所囚”者,定五年《左传》云“九月乙 亥,阳虎囚季桓子及公父文伯”是也。O注“阳虎”至“奔齐”。O 正义曰:鲁伐阳虎,阳虎出奔齐,在定九年。 孔子曰:“禄之去公室五世矣,(郑曰:“言此之时,鲁定公之初。鲁 自东门襄仲杀文公之子赤而立宣公,於是政在大夫,爵禄不从君出, 至定公为五世矣。”)政逮於大夫四世矣,(孔曰:“文子、武子、悼子、 平子。”)故夫三桓之子孙微矣。”(孔曰:“三桓,谓仲孙、叔孙、季 孙。三卿皆出桓公,故曰三桓也。仲孙氏改其氏称孟氏,至哀公皆衰。”) [疏]“孔子”至“微矣”。○正义曰:此章言鲁公室微弱,政在大夫 也。“孔子曰:禄之去公室五世矣”者,谓政在大夫,爵禄不从君出, 始於宣公。言此之时,在鲁定公之初,故为五世矣。“政逮於大夫四 世矣”者,逮,及也。言君之政令及於大夫,至今四世矣。谓季文子、 武子、悼子、平子也。“故夫三桓之子孙微矣”者,三桓谓仲孙、叔 孙、季孙。三卿皆出桓公,故曰三桓也。仲孙氏改其氏称孟氏。以礼 乐征伐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故夫三桓子孙至哀公时皆衰微也。O 注“郑曰”至“世矣”。○正义曰:“鲁自东门襄仲杀文公之子赤而 立宣公”者,文十八年《左传》云“文公二妃敬嬴生宣公。敬嬴嬖 而私事襄仲。宣公长,而属诸襄仲。襄仲欲立之,叔仲不可。仲见于
8 文公兴立。卒,子宣公倭立。卒,子成公黑肱立。卒,子襄公午立。 卒,子昭公 立。是为十世也。《春秋》昭公二十五年,公孙於齐。 三十二年,卒於乾侯。是也。○注“孔曰”至“所囚”。○正义曰: “季文子初得政,至桓子五世”者,谓文子、武子、悼子、平子、桓 子为五世也。云“为家臣阳虎所囚”者,定五年《左传》云“九月乙 亥,阳虎囚季桓子及公父文伯”是也。○注“阳虎”至“奔齐”。○ 正义曰:鲁伐阳虎,阳虎出奔齐,在定九年。 孔子曰:“禄之去公室五世矣,(郑曰:“言此之时,鲁定公之初。鲁 自东门襄仲杀文公之子赤而立宣公,於是政在大夫,爵禄不从君出, 至定公为五世矣。”)政逮於大夫四世矣,(孔曰:“文子、武子、悼子、 平子。”)故夫三桓之子孙微矣。”(孔曰:“三桓,谓仲孙、叔孙、季 孙。三卿皆出桓公,故曰三桓也。仲孙氏改其氏称孟氏,至哀公皆衰。”) [疏]“孔子”至“微矣”。○正义曰:此章言鲁公室微弱,政在大夫 也。“孔子曰:禄之去公室五世矣”者,谓政在大夫,爵禄不从君出, 始於宣公。言此之时,在鲁定公之初,故为五世矣。“政逮於大夫四 世矣”者,逮,及也。言君之政令及於大夫,至今四世矣。谓季文子、 武子、悼子、平子也。“故夫三桓之子孙微矣”者,三桓谓仲孙、叔 孙、季孙。三卿皆出桓公,故曰三桓也。仲孙氏改其氏称孟氏。以礼 乐征伐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故夫三桓子孙至哀公时皆衰微也。○ 注“郑曰”至“世矣”。○正义曰:“鲁自东门襄仲杀文公之子赤而 立宣公”者,文十八年《左传》云“文公二妃敬嬴生宣公。敬嬴嬖, 而私事襄仲。宣公长,而属诸襄仲。襄仲欲立之,叔仲不可。仲见于
齐侯而请之。齐侯新立,而欲亲鲁,许之。冬十月,仲杀恶及视,而 立宣公”是也。《公羊传》作“子赤襄仲居东门,故曰东门襄仲”。云 至定公为五世矣”者,谓宣公、成公、襄公、昭公、定公也。O注 “孔曰:文子、武子、悼子、平子”。○正义曰:此据《左传》及《世 家》文也。 孔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 辟,(马曰:“便辟,巧辟人之所忌,以求容媚。”)友善柔,(马曰: “面柔也。”)友便佞,损矣。”(郑曰:“便,辩也,谓佞而辨。”) [疏]“孔子”至“损矣”。O正义曰:此章戒人择友也。“益者三友, 损者三友”者,以人为友,损益於己,其类各三也。“友直,友谅, 友多闻,益矣”者,直谓正直,谅谓诚信,多闻谓博学。以此三种之 人为友,则有益於己也。“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者,便 辟,巧辟人之所忌,以求容媚者也。善柔,谓面柔,和颜悦色以诱人 者也。便,辨也,谓佞而复辨。以此三种之人为友,则有损於己也。 孔子曰:“益者三乐,损者三乐。乐节礼乐,(动得礼乐之节。)乐道 人之善,乐多贤友,益矣。乐骄乐,(孔曰:“恃尊贵以自恣。”)乐佚 游,(王曰:“佚游,出入不节。”)乐宴乐,损矣。”(孔曰:“宴乐, 沈荒淫渎。三者,自损之道。”) [疏]“孔子”至“损矣”。○正义曰:此章言人心乐好损益之事,各 有三种也。“乐节礼乐”者,谓凡所动作,皆得礼乐之节也。“乐道人 之善”者,谓好称人之美也。“乐多贤友”者,谓好多得贤人以为朋 友也。言好此三者,於身有益也。“乐骄乐”者,谓恃尊贵以自恣也
9 齐侯而请之。齐侯新立,而欲亲鲁,许之。冬十月,仲杀恶及视,而 立宣公”是也。《公羊传》作“子赤襄仲居东门,故曰东门襄仲”。云 “至定公为五世矣”者,谓宣公、成公、襄公、昭公、定公也。○注 “孔曰:文子、武子、悼子、平子”。○正义曰:此据《左传》及《世 家》文也。 孔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 辟,(马曰:“便辟,巧辟人之所忌,以求容媚。”)友善柔,(马曰: “面柔也。”)友便佞,损矣。”(郑曰:“便,辩也,谓佞而辨。”) [疏]“孔子”至“损矣”。○正义曰:此章戒人择友也。“益者三友, 损者三友”者,以人为友,损益於己,其类各三也。“友直,友谅, 友多闻,益矣”者,直谓正直,谅谓诚信,多闻谓博学。以此三种之 人为友,则有益於己也。“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者,便 辟,巧辟人之所忌,以求容媚者也。善柔,谓面柔,和颜悦色以诱人 者也。便,辨也,谓佞而复辨。以此三种之人为友,则有损於己也。 孔子曰:“益者三乐,损者三乐。乐节礼乐,(动得礼乐之节。)乐道 人之善,乐多贤友,益矣。乐骄乐,(孔曰:“恃尊贵以自恣。”)乐佚 游,(王曰:“佚游,出入不节。”)乐宴乐,损矣。”(孔曰:“宴乐, 沈荒淫渎。三者,自损之道。”) [疏]“孔子”至“损矣”。○正义曰:此章言人心乐好损益之事,各 有三种也。“乐节礼乐”者,谓凡所动作,皆得礼乐之节也。“乐道人 之善”者,谓好称人之美也。“乐多贤友”者,谓好多得贤人以为朋 友也。言好此三者,於身有益也。“乐骄乐”者,谓恃尊贵以自恣也
“乐佚游”者,谓好出入不节也。“乐宴乐”者,谓好沈荒淫溢也 言好此三者,自损之道也。○注“沈荒淫渎”。○正义曰:云沉者, 《书·微子》云“沉酗於酒”,言人以酒乱,若沉没於水,故以耽酒 为沉也。荒者,废也,谓有所好乐而废所掌之职事也。《书》云“酒 荒於厥邑”,“内作色荒,外作禽荒”,皆是淫,训过也。言耽酒为过 差也。渎者,嫉慢也。言无复礼节也。 孔子曰:“侍於君子有三愆:(孔曰:“愆,过也。”)言未及之而言谓 之躁,(郑曰:“躁,不安静。”)言及之而不言谓之隐,(孔曰:“隐匿 不尽情实。”)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周曰:“未见君子颜色所趣向, 而便逆先意语者,犹瞽也。”) [疏]“孔子”至“之瞽”。○正义曰:此章戒卑侍於尊,审慎言语之 法也。“侍於君子有三愆”者,愆,过也。言卑侍於尊,有三种过失 之事。“言未及之而言谓之躁”者,谓君子言事,未及於己而辄先言, 是谓躁动不安静也。“言及之而不言谓之隐”者,谓君子言论及已, 己应言而不言,是谓隐匿不尽情实也。“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者 瞽,谓无目之人也。言未见君子颜色所趣向,而便逆先意语者,犹若 无目人也 孔子曰:“君子有三戎: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 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孔曰:“得, 贪得。”) [疏]“孔子”至“在得”。O正义曰:此章言君子之人,自少及老, 有三种戒慎之事也。“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者,少,谓人
10 “乐佚游”者,谓好出入不节也。“乐宴乐”者,谓好沈荒淫溢也。 言好此三者,自损之道也。○注“沈荒淫渎”。○正义曰:云沉者, 《书·微子》云“沉酗於酒”,言人以酒乱,若沉没於水,故以耽酒 为沉也。荒者,废也,谓有所好乐而废所掌之职事也。《书》云“酒 荒於厥邑”,“内作色荒,外作禽荒”,皆是淫,训过也。言耽酒为过 差也。渎者,嫉慢也。言无复礼节也。 孔子曰:“侍於君子有三愆:(孔曰:“愆,过也。”)言未及之而言谓 之躁,(郑曰:“躁,不安静。”)言及之而不言谓之隐,(孔曰:“隐匿 不尽情实。”)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周曰:“未见君子颜色所趣向, 而便逆先意语者,犹瞽也。”) [疏]“孔子”至“之瞽”。○正义曰:此章戒卑侍於尊,审慎言语之 法也。“侍於君子有三愆”者,愆,过也。言卑侍於尊,有三种过失 之事。“言未及之而言谓之躁”者,谓君子言事,未及於己而辄先言, 是谓躁动不安静也。“言及之而不言谓之隐”者,谓君子言论及己, 己应言而不言,是谓隐匿不尽情实也。“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者, 瞽,谓无目之人也。言未见君子颜色所趣向,而便逆先意语者,犹若 无目人也。 孔子曰:“君子有三戎: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 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孔曰:“得, 贪得。”) [疏]“孔子”至“在得”。○正义曰:此章言君子之人,自少及老, 有三种戒慎之事也。“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者,少,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