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学社会科学学术期数据库 atonal social sciences Datal 2018年7月 西北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 第55卷第4期 Journal of Northwest Normal University (Social Sciences) Vol 55 No “得”字情感致使构式化的事件结构认知研究 文旭,段红2 (1.西南大学外国语学院,重庆400715; 2.云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云南昆明650500) [摘要]探讨“得”字情感致使构式的构式化过程及“得”字情感致使构式范畴内部成员之间的互动关系,得出以 下两点结论:(1)“得”字情感致使构式的构式义源于人类自身对情感致使客观事件的具身体验,是对客观世界情感 致使事件的临摹和概念化。其构式化缘于高频使用的情感致使句法表达式的抽象化和共性提取。(2)“得”字情感致 使构式范畴的不同构式类型是对客观世界情感致使意象或次意象的线性编码。该范畴以原型为认知参照点,依据与客 观情感致使事件的不同象似性程度形成“原型一延伸”关系辐射性范畴。其演化类型编码的情感致使语义略有差异, 构成一个语法网络,通过范畴化关系互相连接,是以不同方式将抽象的情感致使语义具体化的过程 [关键词]“得”;情感致使构式;事件结构;范畴化 [中图分类号]H0-06;H14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9162(2018)04-0050-06 [DO冂]10.16783/j.cnki. nanus.2018.04.006 引言 而来?(2)“得”字情感致使构式范畴内部成员之 间存在何种内在联系?本文认为,“得”字情感致 情感致使结构是人类语言中普遍存在的句法语使构式的意义来源于情感致使构式概念化的事件结 义范畴,它表达的是主体对外部事件的认知评价所构,其演化类型编码的情感致使语义略有差异,构 引发的情感变化。情感致使关系主要由两个事件构成一个语法网络,通过范畴化关系互相连接,是以 成:致使事件和被使事件。前者包括致使者和致使不同方式将抽象的情感致使语义具体化的过程。 力,后者包括被使者和被使者的思想或行为变化。 情感致使关系投射到语言中就构成了情感致使构 情感致使构式的事件结构 式,它表达“事件→情感感受→思想/行为倾向 事件结构理论认为,事件是人们认识和理解客 概念语义关系。汉语中存在大量表达情感致使关系观世界的基本单位。 Goldberg在解释论元构式的 的复杂句式,其中“得”字构式最为典型,其论元构式义来源时指出,语言是一个含有可能事件类型 结构表达式是:NP1+VP1+得+(NP2)+的有限集合,基本的句子类型反映了与人类经验有 VP2。但是情感致使作为广泛存在的致使关系中基关的场景21。构式的作用是“把世界切分为各不 础而特殊的类型,长期以来,要么被忽视,要么被相同,并被系统分类的事件类型”2。事件结构是 混杂在整个致使范畴加以讨论,以致缺乏对其聚焦构式形成的前提,它制约着构式的表征方式。 考察。潘震的研究可视为情感致使专项研究的前 1.情感致使构式形成的客观事件基础 锋,该研究旨在从认知转喻视角来解释情感致使构 情感活动是独特的心智过程。情感致使事件有 式内部各要素的互动关系1。在列举出的各种情着相对于非情感的物理性致使事件的特殊性:首 感致使构式类型中,“得”字情感致使构式占据相先,外界刺激可能引发主体的情感反应,但这种可 当大的比重。但该研究仍无法解决以下两个比较突能性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认知主体对该刺激于自己 出的问题:(1)“得”字情感致使构式的意义从何是否有利的主观评价。其次,外界刺激引发的情感 [收稿日期]2018-0409 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认知语言学理论建设与汉语的认知研究”(15ZDB099) [第一作者简介]文旭(1963—),男,四川渠县人,文学博士,西南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从事认知语言学、语用学研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National social sciences Databa
2018年 7月 第 55卷第 4期 西 北 师 大 学报 (社 会 科 学 版 ) JournalofNorthwestNormalUniversity (SocialSciences) Jul_2Ol8 Vo1.55NO.4 “得"字情感致使构 式化 的事件结构认知研究 文 旭 , 段 红 (1.西南 大学 外国语学院 ,重庆 400715; 2. 云 南 师 范 大 学 外 国语 学 院 ,云南 昆 明 650500) [摘 要]探讨 “得”字情感致 使构式的构式化过程及 “得”字情 感致使构 式范畴 内部成员之 问的互 动关系 ,得 出以 下两点结论 :(1) “得”字情感 致使构式 的构式 义源于人类 自身对 情感致使客观事件 的具身体验 ,是 对客观世 界情 感 致使事件的临摹和概念化 。其构式化缘于高频使用 的情感致使句 法表 达式的抽象化和共性 提取 。(2)“得”字情感 致 使构式范畴的不同构式类型是对客观世界情感致使意象 或次 意象 的线 性编码 。该 范畴以原型为认 知参 照点 ,依据 与客 观情 感 致 使 事 件 的 不 同 象 似 性 程 度 形 成 “原 型 一延 伸 ” 关 系 辐 射 性 范 畴 。 其 演 化 类 型 编 码 的情 感 致 使 语 义 略 有 差 异 , 构成 一个 语 法 网 络 ,通 过 范 畴 化 关 系 互 相 连 接 ,是 以不 同方 式 将 抽 象 的情 感 致 使 语 义具 体 化 的过 程 。 [关键词]“得 ”;情感致使构式 ;事件结构 ;范畴化 [中图分类号]H O一06;H 146 [文献标识 码]A [文章编号]1001—9162(2018)04—0050—06 [DO1]10.16783/j.cnki.nwnus.2018.04.006 一 、 引言 情 感 致使 结构 是人类 语 言 中普 遍存 在 的句 法语 义范 畴 ,它表 达 的是主体 对 外部 事件 的认 知评 价所 引发 的情感 变化 。情 感致 使关 系 主要 由两个 事件 构 成 :致 使事 件 和被使 事件 。前 者包 括致 使者 和致 使 力 ,后 者包 括被 使 者 和 被使 者 的思 想 或 行 为 变 化 。 情 感致 使 关 系 投 射 到 语 言 中就 构 成 了情 感 致 使 构 式 ,它 表 达 “事 件 一 情 感 感 受 一 思 想/行 为 倾 向” 概 念语 义关 系 。汉语 中存 在大 量表 达情 感致 使关 系 的复杂 句式 ,其 中 “得” 字构 式最 为典 型 ,其论元 结 构 表 达 式 是 :NP1+ VP1 + 得 + (NP2) + VP2。但 是情 感致 使作 为广 泛存 在 的致 使关 系 中基 础 而特 殊 的类 型 ,长期 以来 ,要 么被 忽视 ,要 么被 混杂 在 整个致 使 范畴加 以讨 论 ,以致 缺乏 对其 聚焦 考察 。潘 震 的 研 究 可 视 为 情 感 致 使 专 项 研 究 的前 锋 ,该研 究 旨在从 认知 转 喻视 角来解 释情 感致 使构 式 内部各 要 素 的互 动 关 系l1]。在 列 举 出 的各 种 情 感 致 使构 式类 型 中 , “得” 字 情 感致 使 构 式 占据 相 当大 的 比重 。但 该 研究仍 无 法解 决 以下两个 比较突 出 的问题 :(1) “得 ”字 情 感 致 使构 式 的 意 义从 何 而来 ? (2) “得” 字情 感 致使 构 式 范 畴 内部 成 员之 间存在 何种 内在 联 系? 本文 认 为 , “得 ”字 情 感致 使 构式 的 意义来 源 于情 感 致使 构式 概念化 的事 件结 构 ,其 演化 类型 编码 的情 感致使 语 义略有 差 异 ,构 成 一个 语法 网络 ,通 过范 畴化关 系互 相连 接 ,是 以 不 同方 式将 抽象 的情感 致使 语义 具体 化 的过程 。 二 、情感致使构式 的事件结构 事 件结构 理论 认 为 ,事 件是 人们认 识 和理解 客 观 世界 的 基 本 单 位 。Goldberg在 解 释 论 元 构 式 的 构式 义来 源 时指 出 ,语 言是 一个 含有 可能事 件类 型 的有 限集 合 ,基本 的句 子类 型反 映 了与人类 经验 有 关 的场 景_2]。构 式 的作 用 是 “把 世 界 切 分 为 各 不 相 同 ,并 被 系统分 类 的事件 类 型 ”[2一。事件 结 构 是 构式 形成 的前 提 ,它制 约着构 式 的表征 方式 。 1.情 感致 使构 式形 成 的客观 事件基 础 情 感 活动是 独 特 的心 智过 程 。情感 致使 事件 有 着相 对 于非 情 感 的 物 理 性 致 使 事 件 的 特 殊 性 :首 先 ,外 界刺 激 可能 引发 主体 的情感 反应 ,但 这种 可 能性在 很 大程度 上取 决 于认知 主体 对该 刺激 于 自己 是 否有 利 的主观 评价 。其 次 ,外界 刺激 引发 的情感 [收稿 日期]2018—04—09 [基金项 目] 国家社会科学 基金重 大项 目 “认 知语 言学理论建设与汉语的认知研究”(15ZDB099) [第一作者简介]文旭 (1963 ),男 ,四川渠 县人 ,文学博士 ,西南 大学教授 ,博 士生导师 ,从事认 知语言 学 、语用学 研 究 50
国家学社会科学学术期数据库 是发生在认知主体的内部体验,具有[+亲验性]同,就会导致事件结构中的语义要素呈现不同的排 和[一可见性]。第三,引发情感反应的致使力通列组合方式,概念化为不同的语义结构。为了表达 常具有[一直接性]和[一接触性]特征。第四,情感信息和解码社会情境,人们用语言符号系统将 当外界刺激将致使力传递给情感经验者时,可能产这些不同类型的情感致使语义结构进行编码,于是 生两种变化:一是在被使者/情感经验者主观调控形成了致使构式的具体表达。当这些具体表达的使 作用下,情感以内隐方式表现,即情感经验者体验用频率到达一定的阈值,就会发生“累积效应” 着某种情感但未有明显的外周神经生理反应。二是( cumulative effect而被规约化。人们对这些具体 被使者/情感经验者在该情感的驱动下做出某一动语言表达中的共性进行抽象化提取,从而形成构式 作或反应,情况有二:一种情况是被使者/情感经图式的基本格式。构式图式是一种能够相对稳定的 验者把情感致使力传递给自身或身体某一部分导致“形式”和“意义”配对体,具有能产性。因此 其发生变化;另一种情况是这种情感致使力被传递构式化的过程实际上就是构式的形式和意义被规约 到自身以外的事物导致其发生状态变化。此时,被化的过程。当人们能从语言中提取出情感致使构式 使者/情感经验者既是致使事件/外部刺激致使力的的图式“[[ agent ACTS] CAUSE[ object 终点,又是另一被使事件致使力的来源,形成具有 CHANGES emotion]A/[[ agent 连锁性的情感致使链条。客观现实中的情感致使事 EMOTIONS] CAUSE[ object MOVES in a 件结构是情感致使构式形成的首要基础。 direction]]”,并概括出其所表达的“[A致使B产 2.情感致使事件的语义要素 生E(x)]A/V[E(x)致使B/C移向D]”时 人们每天都在体验和感知这类事物致使行为。标志着情感致使构式化的完成。构式化形成了情感 通过反复体验和感知,人们认识了情感致使行为的致使构式图式。构式图式作为一种能产性强的图 共性特征,并将它们抽象为情感致使意象图式,表式,允准新的例示进入。这些新例示的高频使用又 达“致使事件通过致使行为使被使者产生情感致使反过来作用于构式图式本身,使其发生功能扩展和 结果”概念框架。人们对情感致使关系进一步分类型转型等,使情感致使构式范畴成员实现增容。 析,得出四个基本语义要素:致使者、被使者、情 语言揭示了人类对客观世界的认知方式。认知 感致使力和致使结果。其中致使力是情感致使情境主体釆取不同的识解方式在心智中对现实事件结构 中客观存在着的重要语义要素,致使力的传递使得进行范畴化处理,形成认知事件。认知事件经过语 被使者发出动作或改变状态。首先,致使力的传递言符号系统的编码形成线性语符实现信息传递。现 具有方向性。致使力从致使者传递到被使者,使被实生活中情感致使事件的高频发生经人的心智作用 使者产生情感变化成为情感的体验者,这是一次作被高度抽象化,表征为固化的语言表达式 用过程的结束;引发的情感又可能成为下次致使事 三、“得”字情感致使构式的特点 件的开始,将情感致使力传递到另一事物,使其产 生动作或状态的变化,这两次作用过程是顺次发生 情感致使概念结构被语码化继而构式化的过程 的,具有连续性。以力量的传递为节点,突显致使产生出原型性情感致使构式结构“NP1+VP1+得 链中的某一段力量传递,就会形成不同的情感致使+(NP2)+VP2”,其论元构成为[致事施为动 次事件,进而抽象出不同的情感致使次意象。突显词受事十施事十经验者致使结果]。构式中的NPl1 事件的某个局部意味着某些结构的隐现。被突显的是引发情感反应的致使事件(简称致事),在语义 局部事件与客观世界中的情感致使事件具有认知范上具备[一生命性]和[+有定性]特征,突显的 畴“图式一例示”关系。其次,情感致使力的传递是外界刺激对被使者的影响。这种影响非常强大 方向可能是外向的和返身的。向外的致使力传递发对被使者产生了非预期的过量后果。我们把这种类 生在两个不同的事体之间,即致使者与被使者具有型的情感致使构式称为外因性情感致使构式,其构 非同一性;此时致使力的传递方向指向致使者身外式义可以概括为:外界刺激驱动主体产生某种非预 的事物。致使力的返身传递则发生在同一事体内期的情感反应。这种构式及其论元配置之所以是情 部,即致使者和被使者完全相同或具有领属关系;感致使构式的原型,原因在于这种结构与现实世界 此时致使力的传递指向致使者自身。 中的情感致使事件最具象似性,理解起来最直观简 3.从情感致使构式的语码化到构式化 单,所需的认知努力最小。如: 人们对同一情感致使事件认知识解方式的不 (1)巡警成队出来维持秩序的样子招得大家哈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National social sciences Databa
是 发生 在认 知 主体 的 内部 体 验 ,具 有 [+ 亲验 性 ] 和 [一可见性 ]。第 三 ,引 发情 感 反应 的致使 力 通 常具有 [一直接 性 ] 和 [~ 接 触性 ] 特 征 。第 四 , 当外 界刺 激将致 使 力传递 给情 感经 验者 时 ,可 能产 生两 种变 化 :一 是 在被 使 者 /情 感 经验 者 主观 调 控 作用 下 ,情感 以 内隐方式 表 现 ,即情感 经验 者体 验 着某 种情 感但 未有 明显 的外周 神经 生理 反应 。二 是 被使 者/情 感经 验 者在 该 情 感 的驱 动下 做 出某 一 动 作或 反应 ,情 况 有 二 :一 种 情 况 是被 使 者 /情 感 经 验者 把情 感致 使力 传递 给 自身或 身体 某一部 分 导致 其发 生 变化 ;另一 种情 况是 这种情 感 致使 力被 传递 到 自身 以外 的事物 导致 其发 生状 态变 化 。此 时 ,被 使者 /情 感经验 者 既是致 使事 件/J'b部刺 激致 使力 的 终点 ,又是另 一被 使事件 致使 力 的来 源 ,形 成具 有 连锁 性 的情感 致使 链条 。客 观现 实 中的情感 致使 事 件结 构 是情感 致使 构式 形成 的首要 基 础 。 2. 情感 致使 事件 的语 义要 素 人 们 每 天都 在 体 验 和感 知 这类 事 物致 使 行 为 。 通 过反 复体 验和感 知 ,人们 认识 了情 感致 使行 为 的 共性 特 征 ,并 将 它们抽 象为 情感致 使 意象 图式 ,表 达 “致使 事件 通过 致使 行 为使被使 者 产生情 感 致使 结果 ” 概念框 架 。人 们 对 情 感 致 使 关 系 进 一 步 分 析 ,得 出 四个 基 本语义 要 素 :致 使者 、被 使者 、情 感 致使 力和致 使 结果 。其 中致使 力是 情感 致使 情境 中客观 存在 着 的重要语 义要 素 ,致使 力 的传递 使得 被使 者 发 出动作或 改变 状态 。首 先 ,致使 力 的传递 具有 方 向性 。致使 力从 致使 者传 递 到被使 者 ,使被 使 者产 生情感 变化 成 为情感 的体 验者 ,这 是一 次作 用 过程 的结束 ;引发 的情感 又可 能成 为下 次致 使事 件 的开 始 ,将 情感 致使 力传 递 到另一 事物 ,使 其产 生 动作 或状 态 的变化 ,这 两次作 用过 程是 顺次 发生 的 ,具 有连续 性 。 以力 量 的传递 为节 点 ,突显 致使 链 中 的某 一段 力量 传递 ,就会 形 成不 同 的情 感 致使 次 事件 ,进 而抽象 出不 同 的情感致 使 次意 象 。突显 事 件 的某个局 部 意味着 某些 结构 的 隐现 。被 突显 的 局 部事 件与 客观 世界 中的情 感致 使事 件具 有认 知范 畴 “图式 一例示 ”关 系 。其 次 ,情感 致使 力 的传递 方 向可 能是 外 向的和返 身 的 。向外 的致使 力传 递发 生在 两个 不 同的事 体之 间 ,即致使 者 与被使 者 具有 非 同~性 ;此 时致 使力 的传 递方 向指 向致使 者 身外 的事 物 。致 使 力 的返 身 传 递 则 发 生 在 同 一 事 体 内 部 ,即致使者 和 被使 者 完 全 相 同或具 有 领 属 关 系 ; 此 时致 使力 的传递 指 向致使 者 自身 。 3. 从情 感致 使构 式 的语 码化 到 构式化 人 们 对 同一 情 感 致 使 事 件 认 知 识 解 方 式 的不 同 ,就 会导致 事 件结构 中的语义 要素呈 现不 同 的排 列 组合 方式 ,概 念化 为不 同 的语 义结 构 。为 了表达 情 感信 息 和解码 社会情 境 ,人们 用语 言符 号系统将 这 些不 同类 型 的情感致 使语 义结 构进 行编码 ,于是 形 成 了致使 构式 的具 体表 达 。当这些 具体 表达 的使 用频率 到 达 一 定 的 阈值 ,就 会 发 生 “累 积 效 应 ” (cumulativeeffect)而被 规约 化 。人 们 对 这些 具体 语 言表 达 中的共 性进 行抽 象化提 取 ,从 而形 成构 式 图式 的基本 格式 。构 式 图式是一 种 能够相 对稳定 的 “形 式 ” 和 “意 义 ” 配 对 体 ,具 有 能 产 性 。因此 , 构式化 的过程 实际上 就是 构式 的形式 和意 义被规 约 化 的过 程 。当人 们 能从语 言 中提取 出情感 致使构 式 的 图 式 “ [ [agent ACTS] CAUSE [object CHANGES emotion ]] ^/V [ [ agent EMOTIONS] CAUSE [object MOVES in a direction11”,并概 括 出其所 表达 的 “[A 致使 B产 生 E (x)] ^/V EE (x)致 使 B/C移 向 D1” 时 , 标志 着情 感致使 构式 化 的完成 。构 式化形 成 了情 感 致使 构式 图式 。构 式 图式 作 为一 种 能 产 性 强 的 图 式 ,允 准新 的例 示进 入 。这些新 例示 的高 频使用 又 反过来 作用 于构 式 图式本 身 ,使 其 发生功 能扩展 和 类型转 型 等 ,使 情感 致使 构式 范畴成 员实 现增容 。 语 言 揭示 了人类 对客 观世 界 的认 知方 式 。认 知 主体 采取 不 同的识解 方式 在心 智 中对现实 事件 结构 进行 范 畴化处 理 ,形成认 知事 件 。认 知事 件经 过语 言符 号系 统 的编码形 成线 性语符 实 现信息 传递 。现 实生 活 中情 感致 使事 件 的高频 发生 经人 的心智作 用 被高度 抽 象化 ,表征 为 固化 的语 言 表达式 。 三 、“得”字情感致使构式的特点 情感 致使 概念结 构被 语码 化继 而构式 化 的过程 产生 出原 型性情 感 致使 构式 结 构 “Np1+VP1+得 + (NP2)+VP2”,其论 元 构 成 为 [致 事 施 为 动 词受 事 +施 事 + 经验 者致 使 结 果]。构 式 中 的 NP1 是引 发情 感反 应 的致 使 事 件 (简称 致 事 ),在 语 义 上具 备 [一生命 性 ]和 [+有 定性 ]特征 ,突显 的 是外 界刺 激对 被 使 者 的影 响 。这 种 影 响 非 常强 大 , 对被 使者 产生 了非 预期 的过量 后果 。我们 把这 种类 型 的情 感致 使构 式称 为外 因性情 感致 使构 式 ,其 构 式义 可 以概括 为 :外 界刺 激驱 动主 体产生 某种 非预 期 的情 感 反应 。这种 构式 及其论 元 配置之 所 以是 情 感致使 构 式 的原 型 ,原 因在 于这种 结构 与现实 世界 中的情 感 致使 事件 最具象 似性 ,理 解起来 最直 观简 单 ,所需 的认 知努力 最小 。如 : (1) 巡 警 成 队 出来 维 持 秩 序 的 样 子 招 得 大 家 哈 51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哈大笑 作用下的不同构式化结果,强调的是事件主体“老 例(1)中的致使事件是“巡警成队出来维持拳”通过“说”的方式对“我”的作用力 秩序的样子”,被使事件是“大家哈哈大笑”,主语 Goldberg指出不同的语义必然产生不同的形式 位置上的定中结构将“巡警成队维持秩序”事件过顺着她的话说,不同的情感致使语义必然产生不同 程中发生的行为和事物状态浓缩为抽象名词“样的构式结构。例(2)有别于原型构式之处还表现 ”,占据致事论元NP1的位置。致使事件是致使在宾语受事“我”既是致使事件的受事,同时也是 事件的承受者、被使事件“哈哈大笑”的施事,同受损性]特征。致使事件的动词是言语动词“说” 时还是被使事件中情感的经验者。致使事件的动词 “招”不仅具备[十致使义]特征,还同时编码了带有[十致使义],在句法上表现为能够带受事/致 力量传递的方式,占据VP1的位置。此时,构式 使宾语,本身带有引致他人他物发生变化的能力 和动词的融合通过“方式”( BY MEANS OF)进 与构式整体的致使义协同作用,使得整个句子的致 行。致使事件“巡警成队出来维持秩序的样子”通使义进一步增强。“老拳”通过“说”的方式将致 过“招”的方式,使得“大家哈哈大笑”。被使事使力传递到“我”,使“我”产生“心都寒了”的 件的动作核心“哈哈大笑”处于NP2后作补全成情感反应。此时的情感反应未曾伴有可为他人观察 分,对致使力引发的致使结果进行描述。可带同源 的躯体反应,而表现为“我”体验着这种内隐情 宾语的“笑”等情感动词具备“语义的质的稳定 感。“心寒”有害怕、痛心和失望义,已经固化为 性”3),无论单独使用还是置于特定语境,均可表类表达情感的词语。“心寒”语义构建的过程通 达情感意义。当情感动词“笑”把自身固有的情感 过温度概念域与情感概念域的隐喻映射实现,其背 意义带入致使构式后,便赋予了该致使构式情感后的认知动因是基于温度低和害怕失望时伴有的因 义,形成情感致使构式的语义结构。同时,构式也 血管收缩导致体温下降的相似生理反应,揭示了 情感是温度”这一情感概念隐喻。“寒”置于 能起到加强情感意义的功能。情感动词与致使构式 NP2后,是致使事件引起的情感变化结果成分。 相互补充完成意义的增效。“笑”是情感活动中情 全句中没有出现典型的“使”、“令”、“让”等纯致 感效价较高的一种体验,在其强烈作用力下往往伴 使动词,情感致使义是通过情感动词“寒”与情感 随着特定生理反应,两者通常并行发生。另一方 致使构式互动融合构建起来的。此类构式论元配置 面,情感本身的[一可见性]又常常使其在概念化 虽与原型有所偏离,但仍与人类现实世界的经验具 过程中被省略,它可以通过结合语境的理解被补 有较高的象似性,理解起来较为直观 全,如例(1)中可通过“生理反应一情感使因 认知转喻机制推知,“哈哈大笑”是在高兴或者讥 (3)鸿渐脸上遮不住的失望看得苏小姐心里酸 讽的情感作用力下产生的生理反应。 溜溜的 (2)老拳说得我心都寒了 例(3)中的构式类型常常被视为一种“特殊” 结构混杂在整个致使语义范畴加以研究,用得较多 例(2)中致使者和被使者具有[一同一性]的术语是“反转型使役构式"5)或“倒置致使构 且致使力向致使者自身以外的事物传递,是以原型式”61。所谓反转或倒置体现在谓语前后搭配的题 外因性情感致使构式为参照点向外延伸的构式类元角色的对换,致使事件的施事表现为宾语,受事 型,其论元构成为[施事施为动词受事+经验者致表现为主语。如例(3)中“鸿渐脸上遮不住的失 使结果]。主语位置上由典型的致事论元演变为致望”是“看”的对象,而“苏小姐”才是施事。这 使事件中具有[+生命性][+有定性]特征的事种类型“得”字致使结构中,NP2的地位问题 件主体,属于周红主观归因类型。致使事件包直是句法结构研究关注的焦点6-。实际上,从情 含事件主体、事件客体、动作行为的方式、所使用感致使事件结构出发,通过复合事件间致使力传递 的工具等组成部分。根据不同的交际需求,事件中方向的分析可知,例(3)中的NP2“苏小姐”既 的任意成分或成分的组合都可能转指整体事件,把是及物动词“看”的主语,也是被使事件的主语 被突显的部分置于主语位置强调其对被使事件的力情感体验者,因为它重叠了情感致使宏事件中两 量传递。例(2)所突显的是事件主体“老拳”和微观事件力量传递的起点。从致使力的传递方向来 动作行为方式“说”的成分组合,是施事转喻机制看,例(3)仍属于外因性情感致使构式的子类,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National social sciences Databa
哈 大 笑 。 例 (1) 中的致使 事 件 是 “巡 警 成 队 出来 维 持 秩 序 的样 子 ”,被 使事 件是 “大家 哈哈 大笑”,主语 位 置上 的定 中结构 将 “巡警 成 队维持 秩 序”事 件 过 程 中发 生 的 行 为 和 事 物 状 态 浓 缩 为 抽 象 名 词 “样 子”,占据 致 事论元 NP1的位 置 。致 使 事件 是 致使 力 的发 出者 ,宾语 位置 上 的受事 “大 家” 既是 致使 事件 的承 受者 、被 使事 件 “哈 哈大笑 ” 的施事 ,同 时还 是被 使事 件 中情感 的经 验者 。致 使事 件 的动词 “招” 不仅 具备 [+致 使 义 ] 特 征 ,还 同时 编 码 了 力 量传 递 的方 式 , 占据 VP1的位 置 。此 时 ,构 式 和动词 的 融合通 过 “方 式 ” (BY MEANSOF)进 行 。致 使 事件 “巡警 成 队 出来 维持 秩序 的样 子 ”通 过 “招 ” 的方式 ,使 得 “大 家 哈 哈 大 笑 ”。被 使 事 件 的动 作核 心 “哈 哈 大笑 ”处 于 NP2后 作 补 全 成 分 ,对 致使 力 引发 的致使 结果 进行 描述 。可 带 同源 宾 语 的 “笑 ” 等 情 感 动 词 具 备 “语 义 的 质 的稳 定 性 ” ],无 论 单独使 用 还是 置 于特 定 语 境 ,均 可 表 达情 感 意 义 。当情 感 动词 “笑 ”把 自身 固有 的情感 意 义带入 致 使 构 式 后 ,便 赋 予 了该 致 使 构 式 情 感 义 ,形成 情感 致使 构式 的语 义结 构 。 同时 ,构 式也 能起 到加 强情 感意 义 的功能 。情 感动 词 与致使 构式 相互补 充 完成 意义 的增 效 。 “笑 ” 是情 感 活 动 中情 感 效 价较 高 的一种 体验 ,在 其强 烈作 用力 下往 往伴 随着 特 定 生 理 反 应 ,两 者 通 常 并 行 发 生 。另 一 方 面 ,情 感 本身 的 [一可 见性 ]又 常常 使其 在概 念化 过 程 中被 省 略 ,它 可 以通 过 结 合 语 境 的 理 解 被 补 全 ,如 例 (1) 中可 通 过 “生 理 反 应 情 感 使 因” 认 知转 喻 机制 推知 , “哈哈 大 笑 ”是 在 高 兴 或者 讥 讽 的情 感作 用 力下 产生 的生 理反应 。 (2) 老 拳 说 得 我 心 都 寒 了 。 例 (2) 中致 使 者 和 被 使 者 具 有 [一 同 一 性 ] 且致 使 力 向致使 者 自身 以外 的事物 传递 ,是 以原 型 外 因性 情感 致 使 构 式 为 参 照 点 向 外 延 伸 的构 式 类 型 ,其 论元 构成 为 [施事 施 为动词 受事 +经 验者 致 使结 果 ]。主语位 置 上 由典 型 的致 事 论 元 演 变 为 致 使事 件 中具 有 [+生命 性 ] [+有 定 性] 特 征 的事 件 主体 ,属 于 周 红 主 观 归 因类 型ll4]。致 使 事件 包 含事 件 主体 、事 件客体 、动作行 为 的方式 、所使 用 的工 具 等组成 部 分 。根 据 不 同的交 际需求 ,事件 中 的任 意成 分或 成 分 的组 合都 可 能转 指整体 事件 ,把 被 突显 的部分 置 于主语 位 置强调 其对 被使 事件 的力 量传 递 。例 (2)所 突显 的是 事 件 主体 “老 拳 ” 和 动作 行为 方式 “说 ” 的成分 组合 ,是 施事 转 喻机制 52 作 用下 的不 同构 式化 结果 ,强 调 的是 事 件主体 “老 拳 ” 通 过 “说 ” 的 方 式 对 “我 ” 的 作 用 力 。 Goldberg指 出不 同 的语 义必 然产 生不 同 的形 式 ]。 顺着 她 的话 说 ,不 同的情感 致使 语义 必然 产生 不 同 的构式结 构 。例 (2) 有别 于原 型 构 式 之处 还 表 现 在宾 语受 事 “我” 既是 致使 事件 的受 事 ,同时 也是 被使 事件 中情 感 的经验 者 ,具 有 [+ 生命 性 ] [+ 受损 性] 特征 。致 使事 件 的动词 是言语 动词 “说 ”, 除 [+及 物性 ] [+ 自主性 ] [+动 态 性],本 身 还 带有 [+致使 义],在句 法上 表现 为能 够带受 事 /致 使宾 语 ,本身 带有 引 致 他 人他 物 发 生 变 化 的 能力 , 与构式 整体 的致 使 义协 同作用 ,使 得整 个句 子 的致 使 义进 一 步增强 。 “老 拳 ” 通过 “说 ” 的方 式 将致 使 力传 递 到 “我 ”,使 “我 ” 产 生 “心 都 寒 了 ” 的 情 感反 应 。此 时的情 感反应 未 曾伴有 可 为他人 观察 的躯体 反 应 ,而 表 现 为 “我 ” 体 验 着 这 种 内 隐情 感 。“心 寒 ” 有 害怕 、痛 心 和失 望 义 ,已经 固 化 为 人类 表达 情感 的词 语 。 “一t2,寒 ” 语 义构 建 的过 程通 过 温度概 念 域与情 感概 念域 的隐喻 映射实 现 ,其背 后 的认知 动 因是基 于 温度低 和 害怕失 望 时伴有 的 因 血 管收缩 导 致 体 温 下 降 的 相 似 生 理 反 应 ,揭 示 了 “情 感 是 温 度 ”这 一 情 感 概 念 隐 喻 。 “寒 ” 置 于 NP2后 ,是 致 使 事 件 引 起 的 情 感 变 化 结 果 成 分 。 全句 中没 有 出现典 型 的 “使 ”、“令 ”、“让 ”等 纯致 使动 词 ,情感 致使 义是 通过 情感 动词 “寒 ”与情 感 致使 构式 互动 融合 构建起 来 的 。此 类 构式论 元 配置 虽与 原型 有所偏 离 ,但仍 与 人类现 实世 界 的经验 具 有较 高 的象似性 ,理解起 来较 为直 观 。 (3) 鸿 渐 脸 上 遮 不 住 的 失 望 看 得 苏 小 姐 12,里 酸 溜 溜 的 。 例 (3) 中的构 式类 型常 常被视 为 一种 “特殊 ” 结 构混 杂在 整个 致使 语 义范 畴加 以研究 ,用 得较 多 的术 语 是 “反 转 型 使 役 构 式 ”[5或 “倒 置 致 使 构 式 ”¨6]。所谓 反转 或倒 置体 现在 谓 语 前后 搭 配 的题 元 角色 的对 换 ,致使 事件 的施 事表 现为 宾语 ,受 事 表 现为 主语 。如 例 (3) 中 “鸿 渐 脸 上遮 不住 的 失 望 ”是 “看 ” 的对象 ,而 “苏 小姐 ”才 是施 事 。这 种 类 型 “得 ” 字 致 使 结 构 中 ,NP2的 地 位 问题 一 直是 句 法结 构研 究关 注 的焦 点 ]。实 际上 ,从 情 感致 使 事件结 构 出发 ,通 过复合 事件 间致 使力 传递 方 向 的分析 可 知 ,例 (3) 中 的 NP2 “苏 小 姐 ” 既 是及 物 动词 “看 ” 的主 语 ,也 是 被 使 事 件 的主 语/ 情感 体验 者 ,因 为它重 叠 了情感 致使 宏事 件 中两个 微观 事件 力量 传递 的起 点 。从致使 力 的传 递方 向来 看 ,例 (3)仍 属 于 外 因性 情 感 致 使 构 式 的 子 类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与原型形成“原型一延伸”关系。这种构式类型的生“身子一战”的躯体反应。与例(4)类似,情 特点是主语位置由事件客体/受事转喻致使事件成感动词“惊”同时编码了致使的方式和结果,由原 为构式的致事,其论元构成是[致事施为动词施事来的VP2位置前置到VP1位置,与VP2上表躯体 十经验者致使结果],构式义突显的是致使事件中变化的“身子一战”联合表达致使结果。例(6) 的受事将致使力传递给被使事件的主体,使其产生同样通过VP2的前置及其与“得”后谓语动词的 情感的过程。被使事件中“酸溜溜的”属于情感五协同作用指示情感变化,区别在于:心理动词“羡 味词,由情感概念域和食物味道知觉域的相似性促慕”具有[+状态性]语义特征,本身不具有驱动 发,是“情感是味道”概念隐喻机制作用的结果。其他事物发生变化的能力,但是当它与构式融合 它与构式融合后为其增加了情感致使义。这类情感后,被压制出“使/令/让……羡慕”的致使义。 致使构式的论元构成颠倒了谓语前后的题元角色 以上分析的情感致使构式类型强调的是致使力 造成理解的费力及对原型的偏离。 传递到致使者以外的事物,导致其产生情感变化 (4)他那副德性气得我要死 属外因性情感致使构式。人类在自身情感的驱动下 会使自身发生某种状态变化,此时的情感致使关系 例(4)与例(3)类似,构式义都突显致使事存在于有生命的致使者(通常是人)与他自身之 件中的事件客体对被使事件的驱动力,其论元结构间,致使力传递的方向是返身的,我们把这种构式 是[致事结果动词经验者准致使结果]。在主语位类型称为返身性情感致使构式,它关注的是过程化 置上的名词短语“他那副德性”代表一个隐形事情感事件中内部情感与行为倾向关系环节。如: 件,即“他表现出那副德性,传达出某种含意”, 它是整个致使结构的致使事件,驱动“我”产生 ()谢队长骂得唾沫四溅。 “气得要死”的情感体验。这一事件在“事件客体 (8)秦干事笑得伏在桌子上 (9)夏二眼馋得瞪大了眼睛 事件”认知转喻机制下表现为名词短语作句子的 (10)亚若痛苦得双手抽搐不已。 主语,故其论元成分为“致事”,代表一个事件, 而非事件中某一具体语义角色。本身带致使义的情 例(7)中的致使事件是“谢队长骂某人”,致 感动词“气”除编码致使力传递的方式外,还揭示使者“谢队长”正处于“愤怒”的情感状态中,其 出被使者状态变化的具体指向,占据主要动词位情感强度驱动“谢队长”做出“骂”的行为反应 置,而处于VP2位置的“要死”则作为程度补语此处具备[十及物性][+自主性][+可控性] 对情感变化的程度进行补充说明。由于情感致使结+致使性]语义特点的情感动词“骂”处于整个 果“我气得要死”被分割表征为“得”的前后构式主要动词位置上,通过“方式”与构式融合起 VP,因此我们把VP2的论元称为准致使结果。这来,这类构式的论元构成为[施事施为动词受事致 类致使构式的论元构成割裂并颠倒了被使事件内部使结果]。从语义上讲,当动词插入到构式VP1位 题元角色的序列,是例(3)型构式的演变 置时,动词本身的致使义还会和构式整体的致使义 互动融合实现致使力的增效。被使事件“唾沫四 (5)那声音惊得怀宝身子一战 溅”是“骂”情感行为的常见致使效果,分布于 (6)邻家小朋友的新玩具羡慕得婷婷直流口水。 “得”的前后位置,是情感属性与反应值关系。例 例(5)、例(6)类致使构式是例(4)型构式(7)中NP1“谢队长”和NP2“唾沫”是领属关 的进一步延伸,区别在于:例(4)类致使结构是系,这种致使者产生的致使力只作用于自身身体部 只涉及一次致使力传递的双事件结构,而例(5)、位的返身类型,我们称为不完全返身情感致使构 例(6)则是由两次连锁致使作用力传递引发的三式。例(8)中NP1和被省略的NP2均指“秦干 事件结构。例(5)的论元构成可表达为[致事致事”,两者不存在“部分一整体”的领属关系,称 使动词受事十经验者准致使结果],“那声音”是致为完全性返身。“秦干事”在高兴的情感驱动下发 事论元,转指整个致使事件“某(些)人发出那声出“笑”的动作,动作强度则由“得”后补语补 音,产生某种致使效果”。“惊”占据整个构式的主全。例(9)、例(10)除了完全和不完全返身的区 要动词位置,表达了致使事件与被致使事件间致使别外,与例(7)和例(8)最大的不同是VP1位 力传递的具体方式,“某(些)人发出那声音”致置上插入的是情感状态动词“眼馋”“痛苦”,具有 使“怀宝”产生“惊”的情感体验,这一情感又作[+弱自主性]语义特征,当它们进入构式后,其 为下一事件的致使力来源,驱动被使者“怀宝”发驱动力被增强至能够对自身或其身体组成部分产生
与原 型形 成 “原 型 一延 伸” 关系 。这 种构 式类 型 的 特点 是 主语位 置 由事件 客 体 /受 事 转 喻 致使 事 件 成 为构 式 的致事 ,其 论元 构成 是 [致事 施为 动词 施事 +经 验 者致使 结 果],构 式 义 突 显 的是 致 使 事件 中 的受 事将 致使 力传 递 给被使 事件 的主体 ,使其 产生 情感 的过 程 。被使 事件 中 “酸溜 溜 的”属 于情 感五 味词 ,由情感 概念 域 和食物 味道 知觉 域 的相似 性促 发 ,是 “情感 是 味道 ”概 念 隐喻 机 制 作 用 的结 果 。 它 与构式 融合 后 为其增 加 了情感 致使 义 。这类 情感 致使 构 式 的论 元 构成 颠 倒 了谓 语 前 后 的题 元 角 色 , 造成 理 解 的费力及 对原 型 的偏离 。 (4)他那 副德性气得我要死 。 例 (4)与例 (3)类 似 ,构 式 义都 突显致 使事 件 中 的事件 客体 对被使 事件 的驱 动 力 ,其 论元 结构 是 [致 事结果 动 词 经 验 者 准致 使 结 果 ]。在 主 语 位 置上 的名 词 短 语 “他 那 副 德 性 ” 代 表 一 个 隐形 事 件 ,即 “他 表 现 出那 副 德 性 ,传 达 出某 种 含 意 ”, 它 是整 个 致 使 结 构 的 致 使 事 件 ,驱 动 “我 ” 产 生 “气 得要 死 ”的情 感 体 验 。这 一 事 件 在 “事 件 客 体 ~ 事 件 ”认 知转 喻机制 下 表现 为名词 短语 作 句子 的 主语 ,故 其 论 元 成 分 为 “致 事 ”,代 表 一 个 事 件 , 而 非事 件 中某一 具体语 义 角色 。本 身带致 使 义 的情 感动 词 “气” 除 编码致 使力 传递 的方 式外 ,还揭示 出被 使 者 状 态 变 化 的具 体 指 向 ,占 据 主 要 动 词 位 置 ,而 处于 VP2位 置 的 “要 死 ” 则 作 为程 度 补 语 对情 感 变化 的程 度进 行补 充说 明 。 由于情 感 致使结 果 “我 气 得 要 死 ” 被 分 割 表 征 为 “得 ” 的 前 后 VP,因此 我们 把 VP2的论 元 称 为准 致 使 结果 。这 类致 使 构式 的论 元构成 割 裂并颠 倒 了被使 事 件 内部 题元 角 色 的序 列 ,是例 (3)型 构式 的演 变 。 (5)那 声音 惊 得 怀 宝 身 子 一 战 。 (6)邻 家小 朋友的新玩具羡慕得婷婷直流 口水 。 例 (5)、例 (6) 类致使 构 式是 例 (4) 型构式 的进 一步 延伸 ,区别 在 于 :例 (4)类 致 使 结 构 是 只涉 及 一次致 使 力 传 递 的 双 事件 结 构 ,而例 (5)、 例 (6)则是 由两 次 连 锁 致使 作 用 力 传 递 引 发 的 三 事件 结构 。例 (5) 的论 元 构 成 可 表 达 为 [致 事 致 使动 词受 事 +经验 者准 致使 结果 ],“那声 音” 是致 事论 元 ,转指 整个 致使 事件 “某 (些 )人 发 出那声 音 ,产生 某种 致使 效果 ”。“惊” 占据 整个 构式 的主 要 动 词位 置 ,表达 了致 使事 件与 被致 使事 件 间致使 力传递的具体方式 ,“某 (些)人发 出那声音”致 使 “怀 宝”产 生 “惊” 的情 感体 验 ,这一 情感 又作 为下 一事 件 的致使 力来 源 ,驱动 被使 者 “怀宝 ”发 生 “身子 一 战” 的躯 体 反 应 。与例 (4)类 似 ,情 感动 词 “惊” 同时 编码 了致使 的 方式和 结果 ,由原 来 的 VP2位 置前 置到 VP1位置 ,与 VP2上表 躯体 变化 的 “身 子 一 战 ” 联 合 表 达 致 使 结 果 。例 (6) 同样 通 过 VP2的前 置 及 其 与 “得 ” 后 谓 语 动词 的 协 同作用 指示 情感 变化 ,区别 在 于 :心 理动词 “羡 慕” 具有 [+状态 性] 语义 特征 ,本身 不具有 驱 动 其他 事 物 发 生 变 化 的能 力 ,但 是 当它 与 构 式 融 合 后 ,被压 制 出 “使 /令 /让 ……羡慕 ” 的致使 义 。 以上分析 的情 感致 使构 式类 型强调 的是致 使力 传递 到致 使者 以外 的事 物 ,导 致其 产 生 情感 变 化 , 属外 因性情感 致使 构式 。人 类在 自身情 感 的驱动 下 会使 自身发生 某种 状态 变化 ,此 时的情 感致使 关 系 存在 于 有 生 命 的致 使 者 (通 常 是 人 )与 他 自身 之 间 ,致 使力传 递 的方 向是返 身 的 ,我们 把这 种构 式 类 型称 为返 身性情 感致 使构 式 ,它关 注的是 过程 化 情感 事件 中内部情 感与 行 为倾 向关 系环 节 。如 : (7)谢 队 长 骂得 唾 沫 四溅 。 (8)秦 干 事 笑得 伏在 桌 子 上 。 (9)夏 二 眼馋 得 瞪大 了 眼 睛 。 (1O) 亚 若 痛 苦 得 双 手 抽 搐 不 已 。 例 (7) 中的致使 事件 是 “谢 队长 骂某人 ”,致 使者 “谢 队长”正 处 于 “愤 怒” 的情感 状态 中,其 情感 强 度驱动 “谢 队长 ” 做 出 “骂 ” 的行 为反 应 。 此 处具 备 [+及 物 性 ] [+ 自主性 ] [+ 可 控 性 ] [+致使 性] 语 义特 点 的 情 感 动词 “骂 ”处 于 整个 构式 主要 动词 位置 上 ,通过 “方式 ”与 构式融 合起 来 ,这类 构式 的论 元构 成为 [施事 施为 动词受 事致 使结 果]。从 语义 上讲 ,当动 词插 入 到构 式 VP1位 置 时 ,动词本 身 的致使 义还 会和 构式整 体 的致使 义 互 动融合 实 现 致 使 力 的 增 效 。被 使 事 件 “唾 沫 四 溅 ”是 “骂 ” 情 感 行 为 的 常 见 致 使 效 果 ,分 布 于 “得 ” 的前后 位置 ,是 情 感 属 性 与 反 应值 关 系 。例 (7) 中 NP1 “谢 队长 ” 和 NP2 “唾沫 ” 是 领 属 关 系 ,这种 致使 者产 生 的致使 力只作 用于 自身 身体部 位 的返 身类 型 ,我 们 称 为不 完 全 返 身 情 感 致 使 构 式 。例 (8)中 NP1和 被 省 略 的 NP2均 指 “秦 干 事”,两 者不 存在 “部 分 一整 体 ” 的 领属 关 系 ,称 为完 全性 返身 。“秦 干事 ” 在 高兴 的情感 驱 动下 发 出 “笑” 的动 作 ,动 作 强 度 则 由 “得 ”后 补 语 补 全 。例 (9)、例 (10) 除 了完 全 和不完 全返身 的 区 别外 ,与例 (7) 和 例 (8) 最 大 的 不 同 是 VP1位 置上 插入 的是 情感 状态 动词 “眼馋 ”“痛 苦”,具有 [+弱 自主性 ]语 义 特 征 , 当它 们进 入构 式 后 ,其 驱动 力被 增强 至能够 对 自身或 其身 体组 成部分 产生 53
国家学社会科学学术期数据库 影响的程度。袁毓林指出,当甲类动词套用乙类动“情感形容词十了十动量补语”句法格式表达情感 词的惯用句式时,说话人“把跟乙类动词及其惯用变化的时间性,表示情感变化的实现,陈述“申奥 句式相关的概念结构投射到甲类动词上,从而把甲成功”导致的结果,此时“了”可省。而例(12) 类动词所表示的事件纳人乙类动词及其惯用句式所“激动”与“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形成内因性因果 表示的事件图式中”。返身性情感致使构式存在关系,即主体在内在情感的驱动下自身做出反应的 自因自果的逻辑关系,无论这种情感作用力是作用自因自果的因果关系。它描述出人在受到内在情感 于致使者本身还是其身体的某一部分,其激活的情驱动刺激时行动的异常,是对现实生活中情感体验 感事件情形都与我们对现实世界的认知和体验 的临摹和概念化。人类情感引发的反应因受主体情 致,理解起来都比较容易 感调控可能呈现不同情状,赵春利将其归结为能 由以上分析可知,“NP1+VP1+得十(NP2)力、行动、心智和情态异常四种语义类型,这种情 +VP2”类情感致使构式是对客观世界中情感致使感导致的异常反应多样化特征制约着该语义结构语 事件的临摹化或概念化,不同交际意图促使情感致码化过程中句法结构的选择[。1,“得”字致使结构 使链中的不同环节被突显,从而形成了不同的构式宽泛的谓词性成分使其有足够的信息量描摹出外界 类型。这些构式类型与情感致使图式形成“图式 刺激对主体情感的驱动力 例示”关系,内部论元结构的组合关系是以典型构 NP2是否具有施为能力是区分“得”字致使 式为参照点向外扩张形成,各成员间是“原型一延结构和动结式的重要特征。张翼认为,“得”字致 伸”关系。我们对自身情感的体验以及对他人情感使构式中,NP2既是致使事件力量传递的终点 的观察都可以在其中找到对应的句法表达 又是被使事件力量传递的起点。而在动结式中, 四、“得”字式之于结果补语式和动结式 NP2作为力量传递的终点,只能被动地接受力量 的传递,不具备施为能力。6例(13)是由致使事 除了“得”字致使结构外,结果补语构式和动件“张三气李四”和被使事件“李四疯”构成的双 结式同样可以表示情感致使义。因此,“得”字情动核结构。在动结式语义结构制约下,VP2“疯” 感致使义的表征,需要能与结果补语式和动结式的呈现[一自主性]语义特征,更多是用于客观地叙 意义表征进行区分。认知语言学强调形式的差异必述一件事情,而不带有太多的主观性色彩的描写 然体现意义的不同;反过来,意义的不同应能解释此外,动结式的句法结构限制了能进入构式的 形式的差异 VP1和VP2只能是单音节的,就让致使结果显得 (11)申奥成功的消息激动了我好一阵子 特别的简单明确,起到了简化致使结果的作用。而 (12)申奥成功的消息激动得我睡不着觉 人类的情感体验却是丰富的,除了不同认知评价可 13)张三气疯李四。 能导致的不同情感外,还体现在情感伴随效应的不 (14)张三气得李四疯跑到大街上大喊大叫 同倾向性。这种区别性特征使得情感致使事件概念 1.结果成分的区别 化过程中需要选择能体现这种丰富性的语法结构, 结果补语构式与“得”字构式在结构上最大的因此“得”字致使构式会被优先选择。例(14)中 区别就是结果成分的性质不同。前者的结果成分为“得”字致使构式允准了被使事件“李四疯跑到大 名词性的,后者的结果成分通常是谓词性的。在结街上大喊大叫”,描述了被使者“李四”在被“气” 果补语构式中,“了”实际上主要作用是表示致使情感致使力驱动下所产生的行为反应“疯跑到大街 动作的完成或被使者性质变化后的实现,起到的是上大喊大叫”,这是动结式语法结构所不具备的 一种叙述作用,强调致使关系的结束。“了”的名 2.象似性理据 词性成分,是致使关系实现的结果。“得”字情感 对比“得”字致使构式和结果补语构式,一个 致使构式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话语功能,就是说明显著的共同点是原因和结果都被虚词成分隔开。差 被使者在致使关系的作用下处于某种情状,具有一异在于“了”是时态助词,主要作用是表示致使动 定的描述性。“得”后成分是对事件主体在致使关作的完成或被使者性质变化后的实现。而“得”是 系作用下产生的某种情状的描写。这也能解释为什结构助词,用在述语和补语中间,阻断了外界刺激 么“得”字构式中的结果成分能不断扩大。例与情感变化的直接联系,与构式所表达的情感反应 (11)和例(12)中“激动了我好一阵子”和“激是主体对外界刺激评价的结果,以及主体的情感调 动得我睡不着觉”都是述补式结构。例(11)借助控对情感的内隐性或外显性表现的制约作用相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National social sciences Databa
影 响 的程度 。袁毓林 指 出 ,当 甲类 动词 套用 乙类 动 词 的惯 用句 式 时 ,说 话人 “把 跟 乙类动 词及 其惯 用 句 式相 关 的概念 结构 投射 到 甲类动 词上 ,从 而把 甲 类 动词 所表 示 的事件 纳人 乙类 动词及 其 惯用 句式 所 表 示 的事件 图式 中”¨8]。返 身性 情 感 致使 构 式存 在 自因 自果 的逻辑关 系 ,无论 这 种情感 作用 力是 作用 于致 使者 本 身还是 其 身体 的某一 部分 ,其激活 的情 感 事件情 形 都 与 我 们 对 现 实 世 界 的认 知 和 体 验 一 致 ,理解 起来 都 比较 容易 。 由以上 分析 可知 , “NP1+ VP1+得 + (NP2) +VP2”类 情感 致使 构式 是对 客观 世 界 中情 感致 使 事件 的 临摹化 或概 念化 ,不 同交 际意 图促 使情感 致 使 链 中 的不 同环节 被 突显 ,从 而 形成 了不 同 的构 式 类 型 。这 些构 式类 型 与情感 致使 图式 形成 “图式 一 例示 ”关 系 , 内部论 元 结构 的组 合关 系是 以典 型构 式 为 参照 点 向外扩 张形 成 ,各成 员 间是 “原型 一延 伸 ” 关系 。我们 对 自身情 感 的体 验 以及 对他 人情 感 的观 察都 可 以在其 中找 到对应 的句法表 达 。 四、“得”字式之于结果补语式 和动结式 除 了 “得 ”字致 使结 构外 ,结 果补 语构 式 和动 结 式 同样 可 以表 示情 感 致 使 义 。 因此 , “得 ” 字 情 感 致使 义 的表征 ,需 要能 与结 果补 语式 和动 结式 的 意 义表 征进 行 区分 。认知 语言 学强 调形 式 的差异 必 然 体现 意义 的不 同 ;反过来 ,意义 的不 同应 能解 释 形 式 的差 异 。 (11) 申奥 成 功 的 消 息激 动 了 我好 一 阵 子 。 (12) 申奥 成 功 的 消息 激 动得 我 睡 不 着 觉 。 (13)张 三 气 疯 李 四 。 (14) 张 三气 得 李 四疯 跑 到大 街 上 大 喊 大 叫 。 1. 结果 成分 的 区别 结果 补语 构式 与 “得 ”字 构式在 结构 上最 大 的 区别 就是 结 果成 分 的性质 不 同 。前 者 的结果成 分 为 名词 性 的 ,后者 的结 果成分 通 常是谓 词性 的。在 结 果补 语构 式 中 , “了” 实 际上 主要 作 用是 表 示 致使 动作 的完 成 或被使 者性 质变 化后 的实 现 ,起 到的是 一 种 叙述 作用 ,强 调 致使 关 系 的结 束 。 “了” 的名 词性 成分 ,是 致使 关 系实 现 的 结果 。 “得 ” 字情 感 致使 构式 还有 一个 比较 重要 的话 语功 能 ,就是 说 明 被使 者在 致使 关 系的作 用下 处 于某种 情状 ,具 有一 定 的描述 性 。 “得 ” 后 成分 是 对 事 件 主体 在 致 使关 系作 用下 产生 的某 种情 状 的描写 。这 也能 解释 为什 么 “得 ” 字 构 式 中 的 结 果 成 分 能 不 断 扩 大 。例 (11)和例 (12) 中 “激 动 了 我 好 一 阵 子 ”和 “激 动得我 睡不 着觉 ” 都是述 补 式结构 。例 (11) 借助 54 “情 感 形容词 +了 +动 量 补 语 ”句 法 格 式 表 达情 感 变 化 的时 间性 ,表示 情感 变化 的实现 ,陈述 “申奥 成 功” 导致 的结 果 ,此 时 “了” 可 省 。而 例 (12) “激 动” 与 “几 天几 夜 睡 不着 觉 ” 形 成 内 因性 因果 关 系 ,即主体 在 内在情 感 的驱动 下 自身做 出反应 的 自因 自果 的 因果关 系 。它描述 出人 在受 到 内在情 感 驱 动刺激 时行 动 的异常 ,是 对现实 生活 中情 感体 验 的临摹 和概念 化 。人类 情感 引发 的反应 因受 主体 情 感调 控 可 能呈 现 不 同情 状 ,赵 春 利 将 其 归 结 为 能 力 、行动 、心 智和情 态 异常 四种语 义类 型 ,这种 情 感 导 致 的异常 反应 多样化 特征 制约 着该 语义 结构 语 码 化 过程 中句法 结构 的选 择 】,“得 ” 字致 使 结 构 宽泛 的谓词 性成 分使 其有 足够 的信 息量 描摹 出外 界 刺激 对主体 情感 的驱 动力 。 NP2是 否 具 有 施 为 能 力 是 区 分 “得 ” 字 致 使 结 构 和动结 式 的重要 特 征 。张 翼 认 为 , “得 ” 字致 使 构式 中 ,NP2既 是 致 使 事 件 力 量 传 递 的 终 点 , 又是 被 使 事 件 力 量 传 递 的 起 点 。而 在 动 结 式 中 , NP2作为 力 量 传 递 的终 点 ,只 能 被 动 地 接 受 力 量 的传递 ,不 具备 施为 能 力 。l6例 (13)是 由致 使 事 件 “张三气 李 四”和 被使 事件 “李 四疯 ”构成 的 双 动 核结 构 。在动 结 式 语 义结 构 制 约 下 ,VP2 “疯 ” 呈 现 [一 自主性 ]语 义特 征 ,更 多是 用 于客观 地叙 述 一件 事情 ,而 不带 有太 多 的主 观 性 色彩 的描 写 。 此 外 , 动 结 式 的 句 法 结 构 限 制 了 能 进 入 构 式 的 VPI和 VP2只 能是 单 音 节 的 ,就 让 致使 结 果 显 得 特 别 的简单 明确 ,起 到 了简化 致使结 果 的作用 。而 人 类 的情 感 体验却 是 丰富 的 ,除 了不 同认 知评 价 可 能 导致 的不 同情感 外 ,还体 现 在情感 伴 随效应 的不 同倾 向性 。这种 区别性 特征 使得 情感 致使 事件 概念 化 过程 中需要 选择 能 体 现 这 种 丰 富 性 的语 法 结 构 , 因此 “得 ”字 致使 构式 会被 优先 选择 。例 (14) 中 “得 ”字 致使 构式 允 准 了被使 事 件 “李 四疯 跑 到 大 街 上大 喊大 叫”,描述 了被使 者 “李 四” 在被 “气 ” 情感 致使 力驱 动下 所产 生 的行 为反应 “疯 跑 到大街 上 大喊大 叫”,这是 动结 式语 法结 构所 不具 备 的 。 2.象 似性 理据 对 比 “得 ”字 致使 构式 和结果 补 语构 式 ,一个 显著 的共 同 点是原 因 和结果 都被 虚词 成分 隔开 。差 异在 于 “了” 是 时态助 词 ,主要 作用 是表 示致 使 动 作 的完成 或被 使者 性质 变化 后 的实现 。而 “得 ”是 结构 助词 ,用 在述 语和 补语 中 间 ,阻 断 了外 界 刺激 与情 感变 化 的直接 联系 ,与 构式所 表 达 的情 感 反应 是 主体 对 外界 刺激评 价 的结 果 ,以及 主体 的情 感调 控对情 感 的 内 隐性 或 外 显 性 表 现 的 制 约 作 用 相 一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致。例(13)被使事件“李四疯”是致使事件“张感致使构式范畴内部成员之间的互动关系,得出以 三气”的直接诱因,在句法表现上使因和结果被紧下两点结论:(1)“得”字情感致使构式的构式义 密联系起来。比较之下,例(14)中“疯跑到大街源于人类自身对客观世界中广泛存在的情感致使客 上大喊大叫”并非“气”情感致使力驱动下的必然观事件的具身体验,是对客观世界情感致使事件的 结果,不同主体对同一事件认知评价的不同将导致临摹和概念化。其构式化缘于高频使用的情感致使 不同的行为反应。此时我们用“得”字把这种致使句法表达式的抽象化和共性提取。(2)“得”字情 事件与被使事件的主体调节效应在形式上反映出感致使构式范畴的不同构式类型是对客观世界情感 来。这说明,情感事件本身的特殊性在被概念化过致使意象或次意象的线性编码。该范畴以原型为认 程中必然会反应在相应的“得”字情感致使构式。知参照点,依据与客观情感致使事件的不同象似性 五、结论 程度形成“原型一延伸”关系辐射性范畴。其演化 类型编码的情感致使语义略有差异,构成一个语法 事件结构是语法构式形成的基础。本文探讨网络,通过范畴化关系互相连接,是以不同方式将 得”字情感致使构式的构式化过程及“得”字情抽象的情感致使语义具体化的过程 [参考文献] [1]潘震.情感致使构式的认知转喻特质[冂].外语教 究[M].哈尔滨:黑龙江教育出版社,2001 学,2014,35(2) [6]张翼.汉语“得”字致使句式研究[J.解放军外 [2] Goldberg, A. E. Constructions, A construction 國语学院学报,2011,34(3) argument structure [M].[7]熊学亮,杨子.N1+V+得+N2+VP/AP构式的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9 复合致使分析[J.外国语文,2010,26(1) 3]周荐试论词的感情色彩及其构成方式[冂].天津8]袁毓林.汉语句子的焦点结构和语义解释[M] 社会科学,1985,(3) 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 4]周红.现代汉语致使范畴研究[D].上海:华东师[9]赵春利.情感形容词与“得”字补语同现的原则 J].语言教学与研究,2012,(4) [5]沈阳,何元建,顾阳.生成语法理论与汉语语法研 Event Structure Analysis of the Constructionalization of de (1) Emotion-caused Constructions WEN Xu, DUAN Hong (1.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 Southwest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715, PRC; 2.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 Yunnan Normal University, Kunming, Yunnan, 650500, PRC) LAbstract]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constructionalization of De (14) emotion-caused constructions and the interactive relationship among members in the category, which gives rise to the following two findings. meaning of De emotion-caused constructions is based on human's embodiment of emotion-caused events in reality and its imitation as well as conceptualization, the form of which is abstracted from their frequent usage patterns. Secondly, various construction types in De emotion-caused constructions category are linear coding to emotion-caused images or sub hich is centered with the prototype and built up with a "prototype-extension"radial category according to the distinct degree of iconicity. The evolutionary types instantiate the tructional semantics in different ways,which is the process of specifying abstract emotion-caused meaning in varied ways, constituting grammatical network weaved by categorization relationship [Key words] emotion-caused constructions; event structure; categorization (责任编辑周蓉/校对小舟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National social sciences Database
致 。例 (13)被 使事 件 “李 四疯” 是致 使事 件 “张 三气 ” 的直接诱 因 ,在句 法表 现上 使 因和结 果被 紧 密联 系起 来 。 比较 之下 ,例 (14) 中 “疯跑 到大 街 上大 喊大 叫”并 非 “气” 情感 致使 力 驱动下 的必 然 结 果 ,不 同主体 对 同一事 件认 知评 价 的不 同将导致 不 同的行 为反应 。此 时我 们用 “得 ”字 把这 种致使 事件 与被 使 事 件 的主 体 调 节 效 应 在 形 式 上 反 映 出 来 。这 说 明 ,情 感事 件本 身 的特殊 性在 被概 念化 过 程 中必 然会 反应 在相 应 的 “得 ”字 情感 致使 构式 。 五 、结 论 事 件结 构 是 语 法 构 式 形 成 的 基 础 。 “得 ” 字情感 致 使 构式 的构 式 化 过 程及 [1] [2] [3] [4] [5] 本 文 探 讨 “得 ” 字情 感 致使 构式 范畴 内部成 员之 间 的互动关 系 ,得 出以 下 两点 结论 :(1) “得 ” 字情 感致 使 构 式 的构式 义 源 于人 类 自身对 客观世 界 中广泛存 在 的情感致 使客 观事件 的具 身体 验 ,是 对 客观世 界情感 致使 事件 的 临摹和 概念 化 。其 构式 化缘 于高频 使用 的情感 致使 句 法表 达式 的抽象 化和 共性 提 取 。 (2) “得 ” 字情 感 致使 构式 范畴 的不 同构式 类型 是对客 观世 界情感 致使 意 象或 次意象 的线 性编码 。该 范畴 以原 型为认 知 参照 点 ,依 据 与客观 情感 致使 事件 的不 同象似性 程 度形 成 “原 型 一延伸 ”关 系辐射 性范 畴 。其 演化 类 型编码 的情 感致 使语 义略有 差异 ,构成 一个语 法 网络 ,通过范 畴化 关系 互相 连接 ,是 以不 同方 式将 抽象 的情 感致 使语 义具 体化 的过程 。 [参考文献] 潘震 .情感致 使构式 的认知 转喻特 质 [J].外 语教 学 ,2014,35 (2). Goldberg, A. E.. Constructi0ns: A construction grammar approach to argument structure [M ]. UniversityofChicagoPress, 1995. 周荐 .试论词 的感 情色彩及 其构成 方式 EJ].天津 社 会 科 学 ,1985, (3). 周红.现代汉语致使范 畴研究 [D].上海 :华 东师 范 大 学 ,2004. 沈 阳,何元建 ,顾 阳.生成语 法理论 与汉语语法 研 [6] [7] [8] [9] 究 [M].哈尔滨 :黑龙江教育出版社 ,2001. 张翼.汉语 “得 ”字 致使句式研 究 [J].解 放军外 国 语 学 院 学 报 ,2011,34 (3). 熊 学 亮 ,杨 子 . N1+V+ 得 + N2+ VP/AP构 式 的 复合致使分析 [J].外国语文 ,2010,26 (1). 袁毓林. 汉语 句 子 的焦 点 结构 和 语 义解 释 [M]. 北 京 :商务 印 书馆 ,2012. 赵春 利.情 感形 容词 与 “得”字 补语 同现 的原 则 [J].语言教学与研究 ,2012,(4). EventStructureAnalysisoftheConstructionalization ofDe (得 )Emotion—causedConstructions W EN Xu , DUAN H ong (1. CollegeofForeign Languages, SouthwestUniversity,Chongqing, 400715, PRC; 2. CollegeofForeign Languages, Yunnan NormalUniversity, Kunming, Yunnan, 650500, PRC) [Abstract] ThispaperexplorestheconstructionalizationofDe (得 )emotion—causedconstructionsandthe interactive relationship among membersin thecategory, which givesrise to the following two findings. Firstly, theconstruction m eaning ofDeemotion—causedconstructionsisbasedon human’Sembodim entof em otion—caused events in reality and its imitation as wellas conceptualization, the form of which iS abstracted from theirfrequentusagepatterns. Secondly, variousconstructiontypeSin Deemotion—caused constructions category are linear coding to emotion—caused images or sub—images in reality, which is centeredwith the prototype and built up with a “prototype—extension’’ radialcategory according to the distinctdegree oficonicity. The evolutionary types instantiate the constructiona1sem antics in different ways, which istheprocessofspecifying abstractem otion—caused m eaning in varied ways, constituting a gramm aticalnetwork weaved by categorization relationship. [-Keywords] emotion—causedconstructions;eventstructure;categorization (责 任 编 辑 周 蓉/校 对 小舟 ) 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