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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与中华审美文化(阅读资料):王振复谈周易与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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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时间问题的现象学探问 [录入者编辑04|时间2008-07-29来源本站|浏览[12次 [摘要]《周易》时间问题是一个烦难的问题,也是一个为今天的易学研究所忽视甚至遗忘的问题。其 实,《周易》是先秦古籍中最集中而深致地关注与论述时间问题的一部典籍。其时间观,是在原始文化的 人文土壤中滋生出来的,具有独特的人文素质、品格与精神。《周易》的筮符结构就是它独特的“时”结构 而所谓“命运”,表述的是一种处于神性时间与人性时间之际的巫性时间。“知几,其神乎”正是《周易》对 这种巫性时间的趋于哲理内涵的追问。它显示了一种现象学的意义。用现象学的理论与方法,努力对周易 时间观作深度解读,以“在”的提问会应《周易》“时”的价值与意义,在反思与批评中揭橥《周易》时间观 特点。在众多的巫术文化中,唯有《周易》巫筮转嬗、成长为以哲理、伦理为主的史文化,这与它的巫性 时间观有着密切的人文联系 [关键词]《周易》时间现象学 [作者简介]王振复(1945-),男,上海市人,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浙江大学建筑工程学 院兼任教授,主要从事易文化美学、中国美学史、中国建筑文化美学的教学与研究。 [中图分类号]B22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439-8041(2007)11087-07 如果说多年以来中国易学研究有什么学术缺失的话,那么其缺失之一,便是对《周易》时间问题的忽 视与漠视。回想十六年前,当拙著《周易的美学智慧》(湖南出版社,1991)首次论证《周易》咐时间型的晢 理沉思”这一论题时,就深感其理论上的烦难。有关时间之本在的思想、思维之巨大深度及其人文意蕴,的 确让人一时难以把捉,又总给人以人人无不“熟知”的错觉。奥古斯丁说:“什么是时间?假如没人问我,我 懂:假如有人问我,我不懂。”其实“懂”与“不懂”,不在于有没有人“问”,而在于主体提问的心智原驱力, 如何摆脱对时间所谓“熟知”的束缚与纠缠。我们其实是在向“熟知”发问。《周易》的文化思想,源于古人 寸时间的敬畏、惊奇与感悟,而今有些易学研究,偏偏“遗忘”如此重要的时间难题,这不免令人沮丧。我 们是多么不幸地茫然生活在时间的“黑暗”之中 命运:巫性时间 在通行本《周易》中,时间这个概念,一律被准确地称之为“时”。没有哪一部中华先秦古籍,如此集 中而深致地关注与论述时(时间)问题。《易传》论乾卦,称“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其“广大配 天地,变通配四时”,“变通者,趣(引者注:趋)时者也”:说坤卦“承天而时行”,君子仿效,“待时而动” 《易传》又释大有卦:“其德刚健而文明,应乎天而时行”:言随卦“而天下随时,随时之义大矣哉”:称观 卦“观天之神道,而四时不忒”;贲卦“观乎天文,以察时变”;大过卦时应“大过”,则运必有反,故日:“大

《周易》时间问题的现象学探问 [ 录入者:编辑 04 | 时间:2008-07-29 | 来源:本站 | 浏览:[ 12 次] [摘 要]《周易》时间问题是一个烦难的问题,也是一个为今天的易学研究所忽视甚至遗忘的问题。其 实,《周易》是先秦古籍中最集中而深致地关注与论述时间问题的一部典籍。其时间观,是在原始文化的 人文土壤中滋生出来的,具有独特的人文素质、品格与精神。《周易》的筮符结构就是它独特的“时”结构; 而所谓“命运”,表述的是一种处于神性时间与人性时间之际的巫性时间。“知几,其神乎”正是《周易》对 这种巫性时间的趋于哲理内涵的追问。它显示了一种现象学的意义。用现象学的理论与方法,努力对周易 时间观作深度解读,以“在”的提问会应《周易》“时”的价值与意义,在反思与批评中揭橥《周易》时间观 特点。在众多的巫术文化中,唯有《周易》巫筮转嬗、成长为以哲理、伦理为主的史文化,这与它的巫性 时间观有着密切的人文联系。 [关键词]《周易》 时间 现象学 [作者简介]王振复(1945-),男,上海市人,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浙江大学建筑工程学 院兼任教授,主要从事易文化美学、中国美学史、中国建筑文化美学的教学与研究。 [中图分类号]B2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39-8041(2007)11-0087-07 如果说多年以来中国易学研究有什么学术缺失的话,那么其缺失之一,便是对《周易》时间问题的忽 视与漠视。回想十六年前,当拙著《周易的美学智慧》(湖南出版社,1991)首次论证《周易》“时间型的哲 理沉思”这一论题时,就深感其理论上的烦难。有关时间之本在的思想、思维之巨大深度及其人文意蕴,的 确让人一时难以把捉,又总给人以人人无不“熟知”的错觉。奥古斯丁说:“什么是时间?假如没人问我,我 懂;假如有人问我,我不懂。”其实“懂”与“不懂”,不在于有没有人“问”,而在于主体提问的心智原驱力, 如何摆脱对时间所谓“熟知”的束缚与纠缠。我们其实是在向“熟知”发问。《周易》的文化思想,源于古人 对时间的敬畏、惊奇与感悟,而今有些易学研究,偏偏“遗忘”如此重要的时间难题,这不免令人沮丧。我 们是多么不幸地茫然生活在时间的“黑暗”之中。 命运:巫性时间 在通行本《周易》中,时间这个概念,一律被准确地称之为“时”。没有哪一部中华先秦古籍,如此集 中而深致地关注与论述时(时间)问题。 《易传》论乾卦,称“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其“广大配 天地,变通配四时”,“变通者,趣(引者注:趋)时者也”;说坤卦“承天而时行”,君子仿效,“待时而动”。 《易传》又释大有卦:“其德刚健而文明,应乎天而时行”;言随卦“而天下随时,随时之义大矣哉”;称观 卦“观天之神道,而四时不忒”;贲卦“观乎天文,以察时变”;大过卦时应“大过”,则运必有反,故日:“大

过之时大矣哉”:坎卦示喻重重险陷,“险之时用大矣哉”:遜卦表征人生之退避,此当“与时行也”,“遜之 时义大矣哉”:睽卦喻乖背之理及因时而运化,所谓“睽之时用大矣哉”:损卦言减损之道,故发“损刚益柔 有时,损益盈虛,与时偕行”之论。而革卦“革之时义大矣哉”,又“动静不失其时”,“天地盈虚,与时消息”, 至于蹇卦、解卦、骺卦与艮卦等等的卦义解读,均不离“时间”主题。凡此则雄辩地证明,《周易》对于“时 问题何其关注、执著。这里,《易传》所言“时成”、“四时”、“趣时”、“时行”、“待时”、“随时”、“时 变”、“时用”、“时义以及“与时偕行”、“与时消息”等等,究竟体现了怎样的时间意识?拙著《周易的 美学智慧》曾经指出:“时在这里最显在的意义是指天文学上的时令、四时;其次是指巫学意义上的人的 时运、命运:而最深层的意蕴,是属于文化哲学层次上的时机、时势,是中华民族文化思维中最独有的时 间观念和时间哲学。”这一论述大致可以成立。欠周之处在于,《易传》时代,中华尚无成熟意义的“天文 学”与“时间哲学”,《易传》所处的战国中后期之天文学与时间哲学意识,主要融渗于阴阳五行之说以及历 算的原始巫术文化的意识、理念之中。《易传》成篇,几与通行本《老子》、《孟子》、《庄子》同时 此时作为中华文化的“轴心时代”,其文化重心,正处于从原始巫文化向史文化即哲学、伦理学、政治学等 文化形态的转嬗之中。《易传》是表述这一文化转嬗的重要文本。学界有人以为,《尚书尧典》是论述“时 间”观的最早文本。但《尚书·尧典》所言“乃命羲和,钦若吴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之时”,仅为时 令之义,并无人文哲学意蕴,而且,《尚书·尧典》的成书年代难以确考,学界一般以为在周、秦之际。《庄 子》一书的“时”意识与观念,除了指时令、时刻等义以外,其中最具哲学等意义的论述,是其《盗跖》篇 所言“天与地无穷,人死者有时”以及“操有时之具,而托于无穷之间”,等等。一种葱郁的生命时间意识跃 然纸上。陈世襄在论说“诗的时间的诞生这一问题时,认为屈子《离骚》之前,中华古代关于哲学、美学 与诗学的时间概念与观念并未正式登上历史,人文舞台。考虑到前述比如《庄子》关于生命时间问题的有 关阐说与觉悟这一点,此见未确是可以肯定的 比较而言,通行本《周易》的“时”意识,主要是在原 始巫文化的人文土壤中滋生出来的,具有其独特的人文素质、品格与精神。首先,整部《周易》六十 四卦卦辞、三百八十四爻爻辞以及乾“用九”、坤“用六”两条文辞,大凡都是巫筮记录。本经作为“占筮之书”, 通篇讲的是吉凶休咎、趋吉避凶,讲人的命运。这实际上是讲一个字,即命理意义的“时”。所谓否极泰来 时来运转之类,都应在这个“时”字上。正如魏王弼《周易略例》云:“夫时有泰否,故用有行藏。卦有大小, 故辞有险易。一时之制,可反而用也:一时之吉,可反而凶也。”其次,这种巫筮、命理的“时”意识 浸透于《周易》卦爻筮符系统之中。简约地说,《周易》象数即筮符系统是一种中华古代典型的“时”结构。 第一,从每卦六爻爻位之动态分析,从初、二、三、四、五到上位,是一时间运变历程,从上经第一乾卦 下经第一咸卦六爻从初爻到上爻的演化,尤可以得到确切而有力的证明。乾卦从初九“潜龙,勿用”到上九“亢 龙,有悔”、咸卦从初六“咸其拇”到上六“咸其辅颊舌”之爻位的上升,来象喻人之命运吉凶互变的运化过程。 第二,六十四卦每卦六爻均由下、上两个八卦所构成,无论“先天八卦还是“后天八卦”的方位,都以空间

过之时大矣哉”;坎卦示喻重重险陷,“险之时用大矣哉”;遯卦表征人生之退避,此当“与时行也”,“遯之 时义大矣哉”;睽卦喻乖背之理及因时而运化,所谓“睽之时用大矣哉”;损卦言减损之道,故发“损刚益柔 有时,损益盈虚,与时偕行”之论。而革卦“革之时义大矣哉”,又“动静不失其时”,“天地盈虚,与时消息”, 至于蹇卦、解卦、骺卦与艮卦等等的卦义解读,均不离“时间”主题。凡此则雄辩地证明,《周易》对于“时” 问题何其关注、执著。 这里,《易传》所言“时成”、“四时”、“趣时”、“时行”、“待时”、“随时”、“时 变”、“时用”、“时义”以及“与时偕行”、“与时消息”等等,究竟体现了怎样的时间意识? 拙著《周易的 美学智慧》曾经指出:“‘时’在这里最显在的意义是指天文学上的时令、四时;其次是指巫学意义上的人的 时运、命运;而最深层的意蕴,是属于文化哲学层次上的时机、时势,是中华民族文化思维中最独有的时 间观念和时间哲学。”这一论述大致可以成立。欠周之处在于,《易传》时代,中华尚无成熟意义的“天文 学”与“时间哲学”,《易传》所处的战国中后期之天文学与时间哲学意识,主要融渗于阴阳五行之说以及历 算的原始巫术文化的意识、理念之中。《易传》成篇,几与通行本《老子》、《孟子》、《庄子》同时。 此时作为中华文化的“轴心时代”,其文化重心,正处于从原始巫文化向史文化即哲学、伦理学、政治学等 文化形态的转嬗之中。《易传》是表述这一文化转嬗的重要文本。学界有人以为,《尚书·尧典》是论述“时 间”观的最早文本。但《尚书·尧典》所言“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之“时”,仅为时 令之义,并无人文哲学意蕴,而且,《尚书·尧典》的成书年代难以确考,学界一般以为在周、秦之际。《庄 子》一书的“时”意识与观念,除了指时令、时刻等义以外,其中最具哲学等意义的论述,是其《盗跖》篇 所言“天与地无穷,人死者有时”以及“操有时之具,而托于无穷之间”,等等。一种葱郁的生命时间意识跃 然纸上。陈世襄在论说“诗的时间的诞生”这一问题时,认为屈子《离骚》之前,中华古代关于哲学、美学 与诗学的时间概念与观念并未正式登上历史,人文舞台。考虑到前述比如《庄子》关于生命时间问题的有 关阐说与觉悟这一点,此见未确是可以肯定的。 比较而言,通行本《周易》的“时”意识,主要是在原 始巫文化的人文土壤中滋生出来的,具有其独特的人文素质、品格与精神。 首先,整部《周易》六十 四卦卦辞、三百八十四爻爻辞以及乾“用九”、坤“用六”两条文辞,大凡都是巫筮记录。本经作为“占筮之书”, 通篇讲的是吉凶休咎、趋吉避凶,讲人的命运。这实际上是讲一个字,即命理意义的“时”。所谓否极泰来, 时来运转之类,都应在这个“时”字上。正如魏王弼《周易略例》云:“夫时有泰否,故用有行藏。卦有大小, 故辞有险易。一时之制,可反而用也;一时之吉,可反而凶也。” 其次,这种巫筮、命理的“时”意识, 浸透于《周易》卦爻筮符系统之中。简约地说,《周易》象数即筮符系统是一种中华古代典型的“时”结构。 第一,从每卦六爻爻位之动态分析,从初、二、三、四、五到上位,是一时间运变历程,从上经第一乾卦、 下经第一咸卦六爻从初爻到上爻的演化,尤可以得到确切而有力的证明。乾卦从初九“潜龙,勿用”到上九“亢 龙,有悔”、咸卦从初六“咸其拇”到上六“咸其辅颊舌”之爻位的上升,来象喻人之命运吉凶互变的运化过程。 第二,六十四卦每卦六爻均由下、上两个八卦所构成,无论“先天八卦”还是“后天八卦”的方位,都以空间

位置的变动来象示时间的变化。比如“后天八卦”的方位,坎卦为北为水为冬,阴气极盛而衰,阳气始生之 时:震卦为东为木为春,阳气渐长之时:离卦为南为火为夏,阳气极盛而衰,阴气始生之时:兑卦为西为 金为秋,阴气渐长之时。这后天(文王)八卦方位的四正卦,是自然四时运行的卦筮模式,而其四隅卦即东 北艮、东南巽、西南坤与西北乾,都喻示相应时位的过渡。第三,六十四卦每[摘要]《周易》时间 问题是一个烦难的问题,也是一个为今天的易学研究所忽视甚至遗忘的问题。其实,《周易》是先秦古籍 中最集中而深致地关注与论述时间问题的一部典籍。其时间观,是在原始文化的人文土壤中滋生出来的, 具有独特的人文素质、品格与精神。《周易》的筮符结构就是它独特的“时”结构:而所谓“命运”,表述的 是一种处于神性时间与人性时间之际的巫性时间。“知几,其神乎”正是《周易》对这种巫性时间的趋于哲 理内涵的追问。它显示了一种现象学的意义。用现象学的理论与方法,努力对周易时间观作深度解读,以“在” 的提问会应《周易》“时”的价值与意义,在反思与批评中揭橥《周易》时间观特点。在众多的巫术文化中, 唯有《周易》巫筮转嬗、成长为以哲理、伦理为主的史文化,这与它的巫性时间观有着密切的人文联系。 [关键词]《周易》时间现象学[作者简介]王振复(1945-),男,上海市人,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 博士生导师,浙江大学建筑工程学院兼任教授,主要从事易文化美学、中国美学史、中国建筑文化美 学的教学与研究 [中图分类号]B22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0439-8041(2007)10087-07 如果说多年以来中国易学研究有什么学术缺失的话,那么其缺失之一,便是对《周易》时间问题的忽视与 漠视。回想十六年前,当拙著《周易的美学智慧》(湖南出版社,1991)首次论证《周易》咐时间型的晢理沉 思”这一论题时,就深感其理论上的烦难。有关时间之本在的思想、思维之巨大深度及其人文意蕴,的确让 人一时难以把捉,又总给人以人人无不“熟知”的错觉。奥古斯丁说:“什么是时间?假如没人问我,我懂: 假如有人问我,我不懂。”其实“懂”与“不懂”,不在于有没有人“问”,而在于主体提问的心智原驱力,如何 摆脱对时间所谓“熟知”的束缚与纠缠。我们其实是在向“熟知”发问。《周易》的文化思想,源于古人对时 间的敬畏、惊奇与感悟,而今有些易学研究,偏偏“遗忘”如此重要的时间难题,这不免令人沮丧。我们是 多么不幸地茫然生活在时间的“黑暗”之中。 命运:巫性时间 在通行本《周易》中, 时间这个概念,一律被准确地称之为“时”。没有哪一部中华先秦古籍,如此集中而深致地关注与论述时(时 间问题。《易传》论乾卦,称“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其“广大配天地,变通配四时”,“变通 者,趣(引者注:趋)时者也”:说坤卦“承天而时行”,君子仿效,“待时而动”。《易传》又释大有卦:“其德 刚健而文明,应乎天而时行”:言随卦“而天下随时,随时之义大矣哉”:称观卦“观天之神道,而四时不忒” 贲卦“观乎天文,以察时变”:大过卦时应“大过”,则运必有反,故日:“大过之时大矣哉”:坎卦示喻重重 险陷,“险之时用大矣哉”:遜卦表征人生之退避,此当“与时行也”,“遜之时义大矣哉”:睽卦喻乖背之理 及因时而运化,所谓“暌之时用大矣哉”:损卦言减损之道,故发“损刚益柔有时,损益盈虚,与时偕行”之 论。而革卦“革之时义大矣哉”,又“动静不失其时”,“天地盈虚,与时消息”,至于蹇卦、解卦、骺卦与艮

位置的变动来象示时间的变化。比如“后天八卦”的方位,坎卦为北为水为冬,阴气极盛而衰,阳气始生之 时;震卦为东为木为春,阳气渐长之时;离卦为南为火为夏,阳气极盛而衰,阴气始生之时;兑卦为西为 金为秋,阴气渐长之时。这后天(文王)八卦方位的四正卦,是自然四时运行的卦筮模式,而其四隅卦即东 北艮、东南巽、西南坤与西北乾,都喻示相应时位的过渡。第三,六十四卦每 [摘 要]《周易》时间 问题是一个烦难的问题,也是一个为今天的易学研究所忽视甚至遗忘的问题。其实,《周易》是先秦古籍 中最集中而深致地关注与论述时间问题的一部典籍。其时间观,是在原始文化的人文土壤中滋生出来的, 具有独特的人文素质、品格与精神。《周易》的筮符结构就是它独特的“时”结构;而所谓“命运”,表述的 是一种处于神性时间与人性时间之际的巫性时间。“知几,其神乎”正是《周易》对这种巫性时间的趋于哲 理内涵的追问。它显示了一种现象学的意义。用现象学的理论与方法,努力对周易时间观作深度解读,以“在” 的提问会应《周易》“时”的价值与意义,在反思与批评中揭橥《周易》时间观特点。在众多的巫术文化中, 唯有《周易》巫筮转嬗、成长为以哲理、伦理为主的史文化,这与它的巫性时间观有着密切的人文联系。 [关键词]《周易》 时间 现象学 [作者简介]王振复(1945-),男,上海市人,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 博士生导师,浙江大学建筑工程 学院兼任教授,主要从事易文化美学、中国美学史、中国建筑文化美 学的教学与 研究。 [中图分类号]B2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39-8041(2007)11-0087-07 如果说多年以来中国易学研究有什么学术缺失的话,那么其缺失之一,便是对《周易》时间问题的忽视与 漠视。回想十六年前,当拙著《周易的美学智慧》(湖南出版社,1991)首次论证《周易》“时间型的哲理沉 思”这一论题时,就深感其理论上的烦难。有关时间之本在的思想、思维之巨大深度及其人文意蕴,的确让 人一时难以把捉,又总给人以人人无不“熟知”的错觉。奥古斯丁说:“什么是时间?假如没人问我,我懂; 假如有人问我,我不懂。”其实“懂”与“不懂”,不在于有没有人“问”,而在于主体提问的心智原驱力,如何 摆脱对时间所谓“熟知”的束缚与纠缠。我们其实是在向“熟知”发问。《周易》的文化思想,源于古人对时 间的敬畏、惊奇与感悟,而今有些易学研究,偏偏“遗忘”如此重要的时间难题,这不免令人沮丧。我们是 多么不幸地茫然生活在时间的“黑暗”之中。 命运:巫性时间 在通行本《周易》中, 时间这个概念,一律被准确地称之为“时”。没有哪一部中华先秦古籍,如此集中而深致地关注与论述时(时 间)问题。 《易传》论乾卦,称“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其“广大配天地,变通配四时”,“变通 者,趣(引者注:趋)时者也”;说坤卦“承天而时行”,君子仿效,“待时而动”。《易传》又释大有卦:“其德 刚健而文明,应乎天而时行”;言随卦“而天下随时,随时之义大矣哉”;称观卦“观天之神道,而四时不忒”; 贲卦“观乎天文,以察时变”;大过卦时应“大过”,则运必有反,故日:“大过之时大矣哉”;坎卦示喻重重 险陷,“险之时用大矣哉”;遯卦表征人生之退避,此当“与时行也”,“遯之时义大矣哉”;睽卦喻乖背之理 及因时而运化,所谓“睽之时用大矣哉”;损卦言减损之道,故发“损刚益柔有时,损益盈虚,与时偕行”之 论。而革卦“革之时义大矣哉”,又“动静不失其时”,“天地盈虚,与时消息”,至于蹇卦、解卦、骺卦与艮

卦等等的卦义解读,均不离“时间”主题。凡此则雄辩地证明,《周易》对于“时”问题何其关注、执著。这 里,《易传》所言“时成”、“四时”、“趣时”、“时行”、“待时”、“随时”、“时变”、“时用”、“时义”以及“与时 偕行”、“与时消息”等等,究竟体现了怎样的时间意识?拙著《周易的美学智慧》曾经指出:“时'在这 里最显在的意义是指天文学上的时令、四时:其次是指巫学意义上的人的时运、命运:而最深层的意蕴 是属于文化哲学层次上的时机、时势,是中华民族文化思维中最独有的时间观念和时间哲学。”这一论述大 致可以成立。欠周之处在于,《易传》时代,中华尚无成熟意义的“天文学”与“时间哲学”,《易传》所处 的战国中后期之天文学与时间哲学意识,主要融渗于阴阳五行之说以及历算的原始巫术文化的意识、理念 之中。《易传》成篇,几与通行本《老子》、《孟子》、《庄子》同时。此时作为中华文化的“轴心时代”, 其文化重心,正处于从原始巫文化向史文化即哲学、伦理学、政治学等文化形态的转嬗之中。《易传》是 表述这一文化转嬗的重要文本。学界有人以为,《尚书尧典》是论述“时间”观的最早文本。但《尚书尧典》 所言“乃命羲和,钦若吴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之“时”,仅为时令之义,并无人文哲学意蕴,而且, 《尚书·尧典》的成书年代难以确考,学界一般以为在周、秦之际。《庄子》一书的“咐时”意识与观念,除了 指时令、时刻等义以外,其中最具晢学等意义的论述,是其《盗跖》篇所言“天与地无穷,人死者有时”以 及“操有时之具,而托于无穷之间”,等等。一种葱郁的生命时间意识跃然纸上。陈世襄在论说“诗的时间的 诞生”这一问题时,认为屈子《离骚》之前,中华古代关于哲学、美学与诗学的时间概念与观念并未正式登 上历史,人文舞台。考虑到前述比如《庄子》关于生命时间问题的有关阐说与觉悟这一点,此见未确是可 以肯定的 较而言,通行本《周易》的“时”意识,主要是在原始巫文化的人文土壤中滋生出来的 具有其独特的人文素质、品格与精神。首先,整部《周易》六十四卦卦辞、三百八十四爻爻辞以及乾 “用九”、坤“用六”两条文辞,大凡都是巫筮记录。本经作为“占筮之书”,通篇讲的是吉凶休咎、趋吉避凶, 讲人的命运。这实际上是讲一个字,即命理意义的“时”。所谓否极泰来,时来运转之类,都应在这个“时” 字上。正如魏王弼《周易略例》云:“夫时有泰否,故用有行藏。卦有大小,故辞有险易。一时之制,可反 而用也:一时之吉,可反而凶也。”其次,这种巫筮、命理的“时意识,浸透于《周易》卦爻筮符系 统之中。简约地说,《周易》象数即筮符系统是一种中华古代典型的“时”结构。第一,从每卦六爻爻 位之动态分析,从初、 四、五到上位,是一时间运变历程,从上经第一乾卦、下经第一咸卦六爻 从初爻到上爻的演化,尤可以得到确切而有力的证明。乾卦从初九“潜龙,勿用”到上九“亢龙,有悔”、咸 卦从初六“咸其拇”到上六“咸其辅颊舌”之爻位的上升,来象喻人之命运吉凶互变的运化过程。第二,六十 四卦每卦六爻均由下、上两个八卦所构成,无论“先天八卦还是“后天八卦”的方位,都以空间位置的变动 来象示时间的变化。比如“后天八卦”的方位,坎卦为北为水为冬,阴气极盛而衰,阳气始生之时:震卦为 东为木为春,阳气渐长之时:离卦为南为火为夏,阳气极盛而衰,阴气始生之时:兑卦为西为金为秋,阴 气渐长之时。这后天(文王)八卦方位的四正卦,是自然四时运行的卦筮模式,而其四隅卦即东北艮、东南

卦等等的卦义解读,均不离“时间”主题。凡此则雄辩地证明,《周易》对于“时”问题何其关注、执著。 这 里,《易传》所言“时成”、“四时”、“趣时”、“时行”、“待时”、“随时”、“时变”、“时用”、“时义”以及“与时 偕行”、“与时消息”等等,究竟体现了怎样的时间意识? 拙著《周易的美学智慧》曾经指出:“‘时’在这 里最显在的意义是指天文学上的时令、四时;其次是指巫学意义上的人的时运、命运;而最深层的意蕴, 是属于文化哲学层次上的时机、时势,是中华民族文化思维中最独有的时间观念和时间哲学。”这一论述大 致可以成立。欠周之处在于,《易传》时代,中华尚无成熟意义的“天文学”与“时间哲学”,《易传》所处 的战国中后期之天文学与时间哲学意识,主要融渗于阴阳五行之说以及历算的原始巫术文化的意识、理念 之中。《易传》成篇,几与通行本《老子》、《孟子》、《庄子》同时。此时作为中华文化的“轴心时代”, 其文化重心,正处于从原始巫文化向史文化即哲学、伦理学、政治学等文化形态的转嬗之中。《易传》是 表述这一文化转嬗的重要文本。学界有人以为,《尚书·尧典》是论述“时间”观的最早文本。但《尚书·尧典》 所言“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之“时”,仅为时令之义,并无人文哲学意蕴,而且, 《尚书·尧典》的成书年代难以确考,学界一般以为在周、秦之际。《庄子》一书的“时”意识与观念,除了 指时令、时刻等义以外,其中最具哲学等意义的论述,是其《盗跖》篇所言“天与地无穷,人死者有时”以 及“操有时之具,而托于无穷之间”,等等。一种葱郁的生命时间意识跃然纸上。陈世襄在论说“诗的时间的 诞生”这一问题时,认为屈子《离骚》之前,中华古代关于哲学、美学与诗学的时间概念与观念并未正式登 上历史,人文舞台。考虑到前述比如《庄子》关于生命时间问题的有关阐说与觉悟这一点,此见未确是可 以肯定的。 比较而言,通行本《周易》的“时”意识,主要是在原始巫文化的人文土壤中滋生出来的, 具有其独特的人文素质、品格与精神。 首先,整部《周易》六十四卦卦辞、三百八十四爻爻辞以及乾 “用九”、坤“用六”两条文辞,大凡都是巫筮记录。本经作为“占筮之书”,通篇讲的是吉凶休咎、趋吉避凶, 讲人的命运。这实际上是讲一个字,即命理意义的“时”。所谓否极泰来,时来运转之类,都应在这个“时” 字上。正如魏王弼《周易略例》云:“夫时有泰否,故用有行藏。卦有大小,故辞有险易。一时之制,可反 而用也;一时之吉,可反而凶也。” 其次,这种巫筮、命理的“时”意识,浸透于《周易》卦爻筮符系 统之中。简约地说,《周易》象数即筮符系统是一种中华古代典型的“时”结构。 第一,从每卦六爻爻 位之动态分析,从初、二、三、四、五到上位,是一时间运变历程,从上经第一乾卦、下经第一咸卦六爻 从初爻到上爻的演化,尤可以得到确切而有力的证明。乾卦从初九“潜龙,勿用”到上九“亢龙,有悔”、咸 卦从初六“咸其拇”到上六“咸其辅颊舌”之爻位的上升,来象喻人之命运吉凶互变的运化过程。第二,六十 四卦每卦六爻均由下、上两个八卦所构成,无论“先天八卦”还是“后天八卦”的方位,都以空间位置的变动 来象示时间的变化。比如“后天八卦”的方位,坎卦为北为水为冬,阴气极盛而衰,阳气始生之时;震卦为 东为木为春,阳气渐长之时;离卦为南为火为夏,阳气极盛而衰,阴气始生之时;兑卦为西为金为秋,阴 气渐长之时。这后天(文王)八卦方位的四正卦,是自然四时运行的卦筮模式,而其四隅卦即东北艮、东南

巽、西南坤与西北乾,都喻示相应时位的过渡。第三,六十四卦每卦以二、五爻位为中位。如果某卦阴爻 居于第二爻位或阳爻居于第五爻位、因阴遇偶位、阳遇奇位,便是“得中℃(“得正)之爻,往往为吉。如乾卦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坤卦六二“直方大,不习,无不利”、需卦九五“需于酒食,贞吉”,讼卦九五“讼, 元吉”等爻,都是“得中”、吉利之爻,这在《周易》巫筮文化学上,称为“时中”,即“中”得其“时”。当然, 有些卦的爻符,虽并非“得中”,而筮符也往往“吉利”,如睽卦九二之阳爻居阴、解卦六五之阴爻居阳,由 于两者分别处于下卦、上卦之中位,而其巫筮结果为“吉”。第四,从十二消息卦来分析,以十二卦分主 年四时十二月,象征阴消阳息、阳息阴消、盛衰互变,周而复始的“时”之运化: 这十二消息卦 从复卦一阳始息于下、临卦二阳息、泰卦三阳息、大壮卦四阳息、夫卦五阳息、乾卦六阳息到骺卦一阴始 消于下、涯卦二阴消、否卦三阴消、观卦四阴消、剥卦五阴消、坤卦六阴消,以及坤卦之后,一切又从复 卦开始,是巫文化意义上的循环往复、四时更迭,体现出古人与原始天文、历算文化相联系的“时”意识。 总之,正如王弼《周易略例》所言:“夫卦者,时也。爻者,适时之变者也。”此乃深谙易理真谛之论 疑,易理之原始、本在的人文意义,在乎“命运”。命者,令也,上天、先天之指令,命乃先天所定。就人 之个体生命而言,其所属种族、民族、时代、家族、基因、性别、血型、肤色、长相等等,都是前定的, 早在其父母结合之“时”已被决定。这便是所谓“命里注定”。运指后天,指人之后天所遭遇、创造的种种机 会、机缘。后天的人生经历、习得、修养、道路,是在先天“命”之基础上的人生运化与运作。无论先天的“命”, 还是后天的“运”,都是一个“时”问题 从时间文化学角度分析,人类之“命”即先天时间、自然时间 物理时间:人类之“运”,指与“命”相对应的后天时间、人文时间、心理时间。先天、自然与物理时间本身 运化无穷,是“绝对权威”。人类的无穷认识与实践活动,可以改变空间意义上的一切存在,但人类决不可 能改变先天、自然与物理时间于一丝一毫。宇宙间没有哪一种力量,可以摧毁这种时间及其运行。《阿闼 婆吠陀》有云:“时间征服了世界。它上升着,成了至尊之神。”时间是“上帝 这当然不等于说,人 类在这“上帝”面前是无能为力、无所作为的。这种先天时间的“绝对”,恰恰为人类提供了实现无限之后天、 人文与心理时间的“场Yfed),人类对其自身及其世界的改造,是先天、自然、物理即“上帝时间的现实实 现。人类可以将先天、自然与物理时间思性兼诗性地“带上前来”,使其“当下”即“是”这便是笔者关 于人类之“命”、“运”关系的基本理解。这里,“命”,可称为神性时间:“运”,则指人性时间。《周易》巫筮 文化的时间意识,处于神、人即神性时间与人性时间之际,笔者将其称为巫性时间。 作为在神、人之 际所发生、进行的一场文化“对话”方式,巫性时间观具有五大文化要素。 (一)人类所面临的自然 难题总是无以彻底解决,人类永远无力克服、超越先天、自然、物理时间的“绝对”,这也便是前述所谓“命 里注定”。 (二)人类在崇拜“命”即神性时间的前提下,同时自我崇拜人自身的“灵力”而相信自己 可以在“巫”文化领域解决自然与社会的一切难题 (三)迷信于神人、物我、物物之际的神秘感应, 此即“巫”意义上的“天人感应”、“天人合一”,亦即《周易》所谓的“气”与“咸感) )尽管《周

巽、西南坤与西北乾,都喻示相应时位的过渡。第三,六十四卦每 卦以二、五爻位为中位。如果某卦阴爻 居于第二爻位或阳爻居于第五爻位、因阴遇偶位、阳遇奇位,便是“得中”(“得正”)之爻,往往为吉。如乾卦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坤卦六二“直方大,不习,无不利”、需卦九五“需于酒食,贞吉”,讼卦九五“讼, 元吉”等爻,都是“得中”、吉利之爻,这在《周易》巫筮文化学上,称为“时中”,即“中”得其“时”。当然, 有些卦的爻符,虽并非“得中”,而筮符也往往“吉利”,如睽卦九二之阳爻居阴、解卦六五之阴爻居阳,由 于两者分别处于下卦、上卦之中位,而其巫筮结果为“吉”。第四,从十二消息卦来分析,以十二卦分主一 年四时十二月,象征阴消阳息、阳息阴消、盛衰互变,周而复始的“时”之运化: 这十二消息卦 从复卦一阳始息于下、临卦二阳息、泰卦三阳息、大壮卦四阳息、夫卦五阳息、乾卦六阳息到骺卦一阴始 消于下、涯卦二阴消、否卦三阴消、观卦四阴消、剥卦五阴消、坤卦六阴消,以及坤卦之后,一切又从复 卦开始,是巫文化意义上的循环往复、四时更迭,体现出古人与原始天文、历算文化相联系的“时”意识。 总之,正如王弼《周易略例》所言:“夫卦者,时也。爻者,适时之变者也。”此乃深谙易理真谛之论。 无 疑,易理之原始、本在的人文意义,在乎“命运”。命者,令也,上天、先天之指令,命乃先天所定。就人 之个体生命而言,其所属种族、民族、时代、家族、基因、性别、血型、肤色、长相等等,都是前定的, 早在其父母结合之“时”已被决定。这便是所谓“命里注定”。运指后天,指人之后天所遭遇、创造的种种机 会、机缘。后天的人生经历、习得、修养、道路,是在先天“命”之基础上的人生运化与运作。无论先天的“命”, 还是后天的“运”,都是一个“时”问题。 从时间文化学角度分析,人类之“命”即先天时间、自然时间、 物理时间;人类之“运”,指与“命”相对应的后天时间、人文时间、心理时间。先天、自然与物理时间本身 运化无穷,是“绝对权威”。人类的无穷认识与实践活动,可以改变空间意义上的一切存在,但人类决不可 能改变先天、自然与物理时间于一丝一毫。宇宙间没有哪一种力量,可以摧毁这种时间及其运行。《阿闼 婆吠陀》有云:“时间征服了世界。它上升着,成了至尊之神。”时间是“上帝”。 这当然不等于说,人 类在这“上帝”面前是无能为力、无所作为的。这种先天时间的“绝对”,恰恰为人类提供了实现无限之后天、 人文与心理时间的“场”(field),人类对其自身及其世界的改造,是先天、自然、物理即“上帝”时间的现实实 现。人类可以将先天、自然与物理时间思性兼诗性地“带上前来”,使其“当下”即“是”。 这便是笔者关 于人类之“命”、“运”关系的基本理解。这里,“命”,可称为神性时间;“运”,则指人性时间。《周易》巫筮 文化的时间意识,处于神、人即神性时间与人性时间之际,笔者将其称为巫性时间。 作为在神、人之 际所发生、进行的一场文化“对话”方式,巫性时间观具有五大文化要素。 (一)人类所面临的自然 难题总是无以彻底解决,人类永远无力克服、超越先天、自然、物理时间的“绝对”,这也便是前述所谓“命 里注定”。 (二)人类在崇拜“命”即神性时间的前提下,同时自我崇拜人自身的“灵力”而相信自己 可以在“巫”文化领域解决自然与社会的一切难题。 (三)迷信于神人、物我、物物之际的神秘感应, 此即“巫”意义上的“天人感应”、“天人合一”,亦即《周易》所谓的“气”与“咸”(感)。 (四)尽管《周

易》巫筮文化的逻辑原点,是处于神、人之际的巫性时间,然而其文化目的却指望、落实于人性时间即人 之世俗理想,是神秘地借助所谓神灵、神力以达到人的目的,因而其文化品格是降神而非拜神,这也 便是巫术文化与宗教文化之品格的区别 (五)《周易》巫筮文化作为马林诺夫斯基所谓“伪技艺”, 作为一种笔者所言“倒错的实践”,却在非理性文化的阴影之下,显示出“实用理性”、“前理性”、“前科学” “潜主体”的一点人文觉悟与灵明。巫性时间的文化精神,半是天意半是人力:半是糊涂半是清醒:半 崇拜半是审美 “知几”:“时间地提问 问题不仅在于《周易》筮符、文辞系统即卦 爻符号、卦爻辞如此精彩地表喻人类命运即巫性时间的人文真谛,而且重要的是,《周易》象数及其筮辞, 还是中华古人关于时间、关于时间哲思的一种提问方式。所谓“时”意识,不仅指时间是什么.而且更重要 的是,在人文思维意义上,是“时间地怀疑、思考与体悟人及其世界.一种“时间优先”地看待与处理世界 的理念与方法。作为西方现象学的奠基者,胡塞尔称现象学“首先标志着一种方法和思维态度、特殊 的哲学思维态度和特殊的哲学方法。”这里,暂且搁置“作为方法的现象学”与“作为哲学的现象学两种含义 的同异及其联系这一烦难问题,仅就现象学作为“一种方法和思维态度而言,它其实就是一种特殊的人文 视域”与“思维态度” 面对人自身及其世界,当古希腊的哲人主要从“物质”、从“原子”思考问题,认 为“存在着的东西,它唯一的性质就是占据空间”之时,古代东方的“圣贤”却极富智慧地以《周易》六十四 卦这一巫筮符号系统,占验人事吉凶,叩问时间问题的历史、人文之门。正如前文所一再引述的,《易传》 所谓随时之义大矣哉”,“险之时用大矣哉”等等所论述的“大”,甲骨文写作“穴℃(一期“合集”一二七。四、 九七七三)。此“大”之本义,《说文》云,“故大像人形”。徐中舒主编《甲骨文字典》说,“像人正立之形”。 裘锡圭《文字学概要》称,“古汉字用成年男子的图形 表示(大)。古人以为,“成年男子”是人 的生命之“根”,故“大”像“成年男子”这一本义,后来就转义为哲学意义上的“本原”、“本始”《易传》“大哉 乾元”之“大”,亦具此义。因而,《易传》屡次所述说的卦之“时义”、“时用”、“大矣哉”的“大”,有本原 本始的哲理意义.这可以看作《易传》对时间哲理之本涵的一种追问。那么,这种追问有些什么特点? 其一,现象学所谓“现象”,某种意义上指心灵属性即人的内在“意向性” Intentionality),是“意向性”循“象” 的“显现”。这立刻使笔者联想到《易传》关于“象”的那个著名命题:“见乃谓之象”。这里,见,现也。此“象” 是“见(现)于“心”的。它直接便是心灵即“意向”本身。因此,尽管在言词表达上,《易传》言“象”而不言“意 象”,而作为这两个词所指涉的心灵现实,其实是一样的,象即意象:意象即象。无意之象,无象之意,都 是不可设想的。因此,也可以将“意象(象)称之为“现象”。其二,象、意象与“意向性”的“意向”作为“时 间”,作为“存在”是否可能?当亨利柏格森的《时间与自由意志》,称人的心灵意识即对实在的体验即“延 性( Duration),是一种“真正的时间”之时,则意味着西方哲学开启了时间哲学研究的新领域。柏格森从人的 心灵意识的“延展性”,即从心灵意识运动的“延展这一“现象”,用似乎有些“怪异”、却是深邃的目光,找到 了一种“看世界”的方法。这让世人兴奋与惊讶不已。可是这种类似于“意向性”说的“象”的内在运演与理论

易》巫筮文化的逻辑原点,是处于神、人之际的巫性时间,然而其文化目的却指望、落实于人性时间即人 之世俗理想,是神秘地借助所谓神灵、神力以达到人的目的,因而其文化品格是“降神”而非“拜神”,这也 便是巫术文化与宗教文化之品格的区别。 (五)《周易》巫筮文化作为马林诺夫斯基所谓“伪技艺”, 作为一种笔者所言“倒错的实践”,却在非理性文化的阴影之下,显示出“实用理性”、“前理性”、“前科学”、 “潜主体”的一点人文觉悟与灵明。巫性时间的文化精神,半是天意半是人力;半是糊涂半是清醒; 半是 崇拜半是审美。 “知几”:“时间”地提问 问题不仅在于《周易》筮符、文辞系统即卦 爻符号、卦爻辞如此精彩地表喻人类命运即巫性时间的人文真谛,而且重要的是,《周易》象数及其筮辞, 还是中华古人关于时间、关于时间哲思的一种提问方式。所谓“时”意识,不仅指时间是什么.而且更重要 的是,在人文思维意义上,是“时间”地怀疑、思考与体悟人及其世界.一种“时间优先”地看待与处理世界 的理念与方法。 作为西方现象学的奠基者,胡塞尔称现象学“首先标志着一种方法和思维态度、特殊 的哲学思维态度和特殊的哲学方法。”这里,暂且搁置“作为方法的现象学”与“作为哲学的现象学”两种含义 的同异及其联系这一烦难问题,仅就现象学作为“一种方法和思维态度”而言,它其实就是一种特殊的人文 “视域”与“思维态度”。 面对人自身及其世界,当古希腊的哲人主要从“物质”、从“原子”思考问题,认 为“‘存在’着的东西,它唯一的性质就是占据空间”之时,古代东方的“圣贤”却极富智慧地以《周易》六十四 卦这一巫筮符号系统,占验人事吉凶,叩问时间问题的历史、人文之门。正如前文所一再引述的,《易传》 所谓“随时之义大矣哉”,“险之时用大矣哉”等等所论述的“大”,甲骨文写作“穴”(一期“合集”一二七○四、一 九七七三)。此“大”之本义,《说文》云,“故大像人形”。徐中舒主编《甲骨文字典》说,“像人正立之形”。 裘锡圭《文字学概要》称,“古汉字用成年男子的图形‘ 表示(大)”。古人以为,“成年男子”是人 的生命之“根”,故“大”像“成年男子”这一本义,后来就转义为哲学意义上的“本原”、“本始”《易传》“大哉 乾元”之“大”,亦具此义。因而,《易传》屡次所述说的卦之“时义”、“时用”、“大矣哉”的“大”,有本原、 本始的哲理意义.这可以看作《易传》对时间哲理之本涵的一种追问。 那么,这种追问有些什么特点? 其一,现象学所谓“现象”,某种意义上指心灵属性即人的内在“意向性”(Intentionality),是“意向性”循“象” 的“显现”。这立刻使笔者联想到《易传》关于“象”的那个著名命题:“见乃谓之象”。这里,见,现也。此“象” 是“见”(现)于“心”的。它直接便是心灵即“意向”本身。因此,尽管在言词表达上,《易传》言“象”而不言“意 象”,而作为这两个词所指涉的心灵现实,其实是一样的,象即意象;意象即象。无意之象,无象之意,都 是不可设想的。因此,也可以将“意象”(象)称之为“现象”。 其二,象、意象与“意向性”的“意向”作为“时 间”,作为“存在”是否可能?当亨利·柏格森的《时间与自由意志》,称人的心灵意识即对实在的体验即“延展 性”(Duration),是一种“真正的时间”之时,则意味着西方哲学开启了时间哲学研究的新领域。柏格森从人的 心灵意识的“延展性”,即从心灵意识运动的“延展”这一“现象”,用似乎有些“怪异”、却是深邃的目光,找到 了一种“看世界”的方法。这让世人兴奋与惊讶不已。可是这种类似于“意向性”说的“象”的内在运演与理论

建构,早在中华古代,大致经过从殷、周到战国这漫长岁月,就被充分地关注与思考。“象”是体现于《周 易》文本之独异的中华文化及其思维的“原素”。它在原始巫筮文化中,是一种属于巫性时间的心灵迷氛 在尔后的史文化即中华政治教化及其人生哲理文化中,又体现为人性时间的“实用理性”。两者共同的人文 基元,因其所关注的并非构成世界之“物质”本身空间),而是自然与人文、社会无数人事之间的动态联系即 大化流行(变),所以,时间作为基元,无可逃避、无可选择。易者,时也。易即时。时乃易之魂。而问题 的关键还在于,古今中外的巫术文化种类数不胜数,惟有中华古代的《周易》巫筮,才能转嬗、成长为以 哲理、伦理为主的史文化,作为人文时间、心理时间,发现、建构了一种“看世界”的恒新的人文视域。易 象及其人文转嬗与柏格森的“意向性结构”相类、相通,“它显现并展示了时间性的存在 其三,这种 时间性即“意向性”,即人之意识运动的时间矢性,被柏格森时间哲学观的后继者与发扬者海德格尔称之为: “如此这般作为曾在着的有所当前化的将来而统一起来的现象,称作时间性。”人类所经历、正在经历与必 将经历的时间历程,从不间断,是一个“曾在”、“当前当下)与“将来”三维“统一”的矢性时间。“曾在”,过 去了的“当前”与“将来”,它已经不“在”“将来”,必将实现为“当前”、且必以“曾在”为归宿:而“当前”,仅 是由“将来”转化为“曾在”的一个瞬间。它瞬息万变.借用佛学的话来说,叫做“刹那生灭”。 这“当前 在历史学意义上可以设定与度量,指某一时段:在时间哲学意义上,它不可度量。用庄子之言,可称为“倏 忽而已.如“白驹过隙”。它实际指处于“曾在”与“将来”之间的一种契机。人是一种善于瞻前、顾后的“文化 动物”。瞻前者,向往也、理想也:顾后者,回忆也、回归于传统也。以为只要将“曾在”、“将来”攥在手里 就是掌握自己的命运。然而,人总是“慢待“当前”,总是对“当前”忘乎所以。这用海德格尔的话来说,叫 做“时间遗忘”。笔者将这种“时间遗忘”,称之为无可救药的“人性的弱点”。然而就时间哲学而言,无论对“曾 在”的回忆与留恋,还是对“将来”的向往与憧憬,两者都在“当下”“照面”,这便是所谓时间到时。“曾在 与“将来”,因来到“当下”即“到时”而“存在”。这种“存在”,作为具有“弱点”之“人性”显现的人性时间, 恰是不完美、不圆满的,否则,便是神性时间了。这种瞻前、顾后的时间观,在《周易》中表现得很是鲜 明,人们可以从《易传》所言诸如“数往者顺,知来者逆”、“神以知来,知以藏往”以及“小往大来”、“大往 小来”等论述中理解一二。其四,既然知“来”、察“往”的《周易》巫筮使“时间到时”,那么再次“登 场”的,便是“此在”。我们不能说“此在”的意思是“存在”于“此”,而是“此在所包含的存在向来就是它有待 去是的那个存在。有待去是”,即“当下”在场”或再度“出场”,这是现象学、时间哲学思想的关捩点。 《周易》巫筮的人文思维与思想,同样尤为注重于“当下”时间。全部巫筮操作即所谓“十八变”、“作法”的 关键,是通过“大衍之数的运演(算卦),唤醒吉兆、凶兆于“当下”。这里所谓“兆”,稍纵即逝,它便是时间 历程之中的“当下”。这便是《易传》所谓“见(现)、所谓“”,从而依所“见之“”,来推断人事吉 凶,察往知来。《易传》有云,“知畿,其神乎”。又说,“唯畿也,故能成天下之务”。(虞翻注:“务,事也。”)唯 神也,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这里所谓“畿”,《易传》的经典解读是,“动之微,吉之先见者也。”动者

建构,早在中华古代,大致经过从殷、周到战国这漫长岁月,就被充分地关注与思考。“象”是体现于《周 易》文本之独异的中华文化及其思维的“原素”。它在原始巫筮文化中,是一种属于巫性时间的心灵迷氛; 在尔后的史文化即中华政治教化及其人生哲理文化中,又体现为人性时间的“实用理性”。两者共同的人文 基元,因其所关注的并非构成世界之“物质”本身(空间),而是自然与人文、社会无数人事之间的动态联系即 大化流行(变),所以,时间作为基元,无可逃避、无可选择。易者,时也。易即时。时乃易之魂。而问题 的关键还在于,古今中外的巫术文化种类数不胜数,惟有中华古代的《周易》巫筮,才能转嬗、成长为以 哲理、伦理为主的史文化,作为人文时间、心理时间,发现、建构了一种“看世界”的恒新的人文视域。易 象及其人文转嬗与柏格森的“意向性结构”相类、相通,“它显现并展示了时间性的存在”。 其三,这种 时间性即“意向性”,即人之意识运动的时间矢性,被柏格森时间哲学观的后继者与发扬者海德格尔称之为: “如此这般作为曾在着的有所当前化的将来而统一起来的现象,称作时间性。”人类所经历、正在经历与必 将经历的时间历程,从不间断,是一个“曾在”、“当前”(当下)与“将来”三维“统一”的矢性时间。“曾在”,过 去了的“当前”与“将来”,它已经不“在”;“将来”,必将实现为“当前”、且必以“曾在”为归宿;而“当前”,仅 是由“将来”转化为“曾在”的一个瞬间。它瞬息万变.借用佛学的话来说,叫做“刹那生灭”。 这“当前”, 在历史学意义上可以设定与度量,指某一时段;在时间哲学意义上,它不可度量。用庄子之言,可称为“倏、 忽”而已.如“白驹过隙”。它实际指处于“曾在”与“将来”之间的一种契机。人是一种善于瞻前、顾后的“文化 动物”。瞻前者,向往也、理想也;顾后者,回忆也、回归于传统也。以为只要将“曾在”、“将来”攥在手里, 就是掌握自己的命运。然而.人总是“慢待”“当前”,总是对“当前”忘乎所以。这用海德格尔的话来说,叫 做“时间遗忘”。笔者将这种“时间遗忘”,称之为无可救药的“人性的弱点”。然而就时间哲学而言,无论对“曾 在”的回忆与留恋,还是对“将来”的向往与憧憬,两者都在“当下”“照面”,这便是所谓“时间到‘时’”。“曾在” 与“将来”,因来到“当下”即“到‘时’”而“存在”。这种“存在”,作为具有“弱点”之“人性”显现的人性时间,恰 恰是不完美、不圆满的,否则,便是神性时间了。这种瞻前、顾后的时间观,在《周易》中表现得很是鲜 明,人们可以从《易传》所言诸如“数往者顺,知来者逆”、“神以知来,知以藏往”以及“小往大来”、“大往 小来”等论述中理解一二。 其四,既然知“来”、察“往”的《周易》巫筮使“时间到‘时”’,那么再次“登 场”的,便是“此在”。我们不能说“此在”的意思是“存在”于“此”,而是“此在”“所包含的存在向来就是它有待 去‘是’的那个存在。”“有待去‘是’”’,即“当下”“在场”或再度“出场”,这是现象学、时间哲学思想的关捩点。 《周易》巫筮的人文思维与思想,同样尤为注重于“当下”时间。全部巫筮操作即所谓“十八变”、“作法”的 关键,是通过“大衍之数”的运演(算卦),唤醒吉兆、凶兆于“当下”。这里所谓“兆”,稍纵即逝,它便是时间 历程之中的“当下”。这便是《易传》所谓“见”(现)、所谓“ ”,从而依所“见”之“ ”,来推断人事吉 凶,察往知来。《易传》有云,“知畿,其神乎”。又说,“唯畿也,故能成天下之务”。(虞翻注:“务,事也。”)“唯 神也,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这里所谓“畿”,《易传》的经典解读是,“动之微,吉之先见者也。”动者

变也,化也,指所显现(见)的幽微莫测之兆,实际不仅是吉兆,也包括凶兆。只是古人“趋吉避凶”心切,故 这里仅言“吉之先见者”。“畿”,机之本字。“畿”在原始巫筮中,指“见”于“当下”的瞬间万变之“兆”,已如前 述。而所谓“知畿”,既然其言述的着重点在“知”,那么,它无疑体现了主体企图把握当下时间、命运的 种努力。此“畿”既然可以为人所“知”,那么这“畿”,就是为人所努力把捉的时机、机运、机会、机缘。因 而可以说,《易传》“知畿,其神乎这一著名命题,属于巫学也属于文化哲学范畴,它所表达的,不啻也 是从巫性时间到哲理时间的文化转嬗,体现出中华古代一种“当下”有待去是”的时间观。“知畿”者,“知” 天“命”恰逢于人咐时”,而且是“当下”的,这是一种天人感应、天人合一的人文思维方式。这种方式,用海 德格尔的话来说,叫做“照面”。“其神”者,半尊于天“命”,是对神性时间的崇拜,而此咐时”既然可“知”, 就无异于《易传》所言,此“时”之人“以亨行于时中”也:半缘于“机运”,即是对人性时间的讴歌与肯定 因而“知畿,其神乎”,等于是说“知时,其神乎”。人恰逢咐时中”,故“亨行”。“时中”之文化哲学本涵,是说 人之“知”,人之“行”合乎“时宜而达人生“中”和之境。此“时中”之“中”,并非一空间范畴,而是指“当下”之 “时”与人世、人事的宜合、默契 真理:“时间”地批判 正如前述,“时”之本涵,有待于“当下瞬间(畿),即“有待去是”。“是”即“存在”。那么,这“存在”究 竟如何可能?它的历史、人文意义的真理性又是怎样?人们知道,《周易》巫筮作为人文“古董”的历史 悠久,并且仍然长期存有,而且,其“曾在”、“将来”只有依转于“当前”(当下)才具有意义。这意义,就是海 德格尔《存在与时间》一书所说的“世界”。这说明两点:(1)《周易》巫筮文化“作为当前化的将来的 此在就是曾在的。“曾在”到时”,说明这存在者不曾过去,它的生存是顽强无比的:(2世界即意义。它 不是指主体所面对的作为对象的“物”。海德格尔说,康德心中的“哲学的耻辱指始终无人能够证明外“物 的存在:而真正“哲学的耻辱”,“在于人们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期待着、尝试着这样的证明”。然而笔者愿 意在此申明:就《周易》巫筮而言,“世界固然是“畿”的“到时”,而“知畿”的真理性程度,在此仍须加以证 明。这不是文化哲学的“耻辱”,而是其任务。其一,时间“到时”作为主体在“当下”所经验的“世界 因其“有待去是”,因此任何“世界”的真理,都是一个无穷尽的时间过程,都是不充分、未完成的。这也 便是说,任何“到时”的真理都是相对的、不圆满俱足的,所谓“绝对真理”仅仅属于神性时间及其思维的逻 辑预设。无论人文真理还是科学真理,既澄明又遮蔽,没有不包含错误的 《周易》巫筮文化以“当 下”之“知畿而睿智、深邃地踏上追问人文真理之途。诸如从原始巫文化转嬗而生起“一阴一阳之谓道”、“神 无方而易无体”以及“阴阳不测之谓神”等等哲理命题,其所传达的关于事物“阴阳互化”的真理性内容自不待 言,一种属于古代中华之灿烂的时间意识,令人惊羡。古人云:“易者,变易、简易、不易也”。“变易”者, 万类因“时”而变,所谓“易之为道也屡迁,变动不居,周流六虚,上下无常”。“简易”者,万变万化不离乎“时”, 《易传》云,“天下之动,贞夫一者也”,“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不易”者,是说天地万类因“时而恒变恒

变也,化也,指所显现(见)的幽微莫测之兆,实际不仅是吉兆,也包括凶兆。只是古人“趋吉避凶”心切,故 这里仅言“吉之先见者”。“畿”,机之本字。“畿”在原始巫筮中,指“见”于“当下”的瞬间万变之“兆”,已如前 述。而所谓“知畿”,既然其言述的着重点在“知”,那么,它无疑体现了主体企图把握当下时间、命运的一 种努力。此“畿”既然可以为人所“知”,那么这“畿”,就是为人所努力把捉的时机、机运、机会、机缘。因 而可以说,《易传》“知畿,其神乎”这一著名命题,属于巫学也属于文化哲学范畴,它所表达的,不啻也 是从巫性时间到哲理时间的文化转嬗,体现出中华古代一种“当下”“有待去‘是’”的时间观。“知畿”者,“知” 天“命”恰逢于人“时”,而且是“当下”的,这是一种天人感应、天人合一的人文思维方式。这种方式,用海 德格尔的话来说,叫做“照面”。“其神”者,半尊于天“命”,是对神性时间的崇拜,而此“时”既然可“知”,那 就无异于《易传》所言,此“时”之人“以亨行于时中”也;半缘于“机运”,即是对人性时间的讴歌与肯定。 因而“知畿,其神乎”,等于是说“知时,其神乎”。人恰逢“时中”,故“亨行”。“时中”之文化哲学本涵,是说 人之“知”,人之“行”合乎“时宜”而达人生“中”和之境。此“时中”之“中”,并非一空间范畴,而是指“当下”之 “时”与人世、人事的宜合、默契。 真理:“时间”地批判 正如前述,“时”之本涵,有待于“当下”瞬间(畿),即“有待去‘是’”。“是”即“存在”。那么,这“存在”究 竟如何可能?它的历史、人文意义的真理性又是怎样? 人们知道,《周易》巫筮作为人文“古董”的历史 悠久,并且仍然长期存有,而且,其“曾在”、“将来”只有依转于“当前”(当下)才具有意义。这意义,就是海 德格尔《存在与时间》一书所说的“世界”。 这说明两点:(1)《周易》巫筮文化“作为当前化的将来的 此在就是曾在的。”“曾在”“到时”,说明这存在者不曾过去,它的生存是顽强无比的;(2)“世界”即意义。它 不是指主体所面对的作为对象的“物”。海德格尔说,康德心中的“哲学的耻辱”指始终无人能够证明外“物” 的存在;而真正“哲学的耻辱”,“在于人们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期待着、尝试着这样的证明”。然而笔者愿 意在此申明:就《周易》巫筮而言,“世界”固然是“畿”的“到时”,而“知畿”的真理性程度,在此仍须加以证 明。这不是文化哲学的“耻辱”,而是其任务。 其一,时间“到时”作为主体在“当下”所经验的“世界”, 因其“有待去‘是”’,因此任何“世界”的真 理,都是一个无穷尽的时间过程,都是不充分、未完成的。这也 便是说,任何“到时”的真理都是相对的、不圆满俱足的,所谓“绝对真理”仅仅属于神性时间及其思维的逻 辑预设。无论人文真理还是科学真理,既澄明又遮蔽,没有不包含错误的。 《周易》巫筮文化以“当 下”之“知畿”而睿智、深邃地踏上追问人文真理之途。诸如从原始巫文化转嬗而生起“一阴一阳之谓道”、“神 无方而易无体”以及“阴阳不测之谓神”等等哲理命题,其所传达的关于事物“阴阳互化”的真理性内容自不待 言,一种属于古代中华之灿烂的时间意识,令人惊羡。古人云:“易者,变易、简易、不易也”。“变易”者, 万类因“时”而变,所谓“易之为道也屡迁,变动不居,周流六虚,上下无常”。“简易”者,万变万化不离乎“时”, 《易传》云,“天下之动,贞夫一者也”,“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不易”者,是说天地万类因“时”而恒变恒

化,“变”本身是不变的,是指“当下”时变的本身不变。问题是,既说“天地万类恒变”,即承认天下无不变 之事物、现象,又称该“万类恒变”的本身“不变”,岂非等于承认天下还是有“不变”的事物、现象?这是关于 易时”之易理的一个悖论。无异于说A=B,A#B两者同时建构,同时成立 值得注意的是,任何真 理都是“到时”即“存在在世”之时间的不断展开过程,因而“阴阳互变互化”的真理性,总是有缺失的。然而 《易传》却说,这“变(化)”的易理,“弥纶天地,无所不包”,无疑,这是偏失地强调了巫性时间中神性时间 因素的真理观,它人为地阻塞了人不断认识、把握真理的道路 其二,从海德格尔生存论哲学分析, 所谓人的生存,决不是既定而现成的,它是“有待去是”的时间,它并非是一种“现成属性’,而是对它说 来总是去存在的种种可能方式”。就此意义而言,《易传》的生存哲学思想与思维,应该并非指人的生命 生存是什么,而是指这种“生”的无限可能性以及如何有待于去“生”。《易传》关于人文哲学意义上的“生” 的思想与思维,源自原始巫筮之“畿”(当下之时)。这“畿”,转瞬即逝,故人生道路以及扩展至于整个天地世 界,便是危机即生机,生机即危机。其哲学之自觉,不在于孤立地看待与处理人的生 是对生 永恒地互逆互顺、互依互转之动态联系的认知与领悟。在生、死问题上,人的精神如果得以安顿,那么,它 并不是孤立地执著于生,或是执著于死,而是对人、天地、生死大化流行之每一“当下时刻意义的了悟与 把握。 无疑,《易传》的生存、生命思想丰富而深刻,然而假如从海德格尔生存论思想角度加以重新 审视,又当如何呢?《易传》云,“天地之大德日生”,“生生之谓易”。这里所谓“大德”,大者,本始也:德 者,性也。故“大德”即“本性”之谓。“天地”的“本性”是“生”,这当然并无判断上的大问题。可是从生存论角 度看,如果说“天地之大德日生这一命题具有真理性,那么同样,“天地之大德日死”,也具有相应的真理 性。可见,所谓“生生之谓易”,也可以置换成“死死之谓易这一命题。“生乃易之本固然是一真理性判断 而“死乃易之本”,难道就不是一个真理性的判断吗?通篇《易传》言“生”之处甚多,而忌言“死”。只有一处 说到一个“死”字,《易传》有云,“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这句话的大意是说,只有回到人的本始, 才知道生死究为何事。从《易传》“生生之谓易这一命题可知,它是执着于“生”的,它只是将“死”看作人 天地两次“生”之间的~个中介。这在人文思维方式上,无异于将“生”看作“绝对而把“死”视为“相对”,带有 诸如“趋吉避凶”、“否极泰来”如此向往“生”而不是“趋凶避吉”、“泰极否来”这般面对“死”的巫筮文化的原始 胎记 然而,残酷的“真理”恰好证明,“死”是绝对的。它是一种悬浮于未来的神性时间。死是“上帝”。 任何人作为“此在”,他所经验与认知的“死”,只能是他人之“死”。人自身的“死”,不可亲历。作为“此在” 我”不死:一旦“我死,便“此在”不“在”。“死”是“此在”的解构。“死”作为神性时间,永远不实现为“当下 因此,古往今来人们所谈论、包括笔者的这一篇小文所探讨的“死”,仅具有疑似的真切、真实与真理性 对于“此在”而言,“死”是不可实现的。“此在”即“在”。问题的关键是,人如何向“死”而“生”,亦即怎样自由 地向“死而“生”,以及面对生死的情感态度。《易传》说:“乐天知命故不忧。…天”、“命”作为神性时间, 只有在人性时间之一的科学面前,才可能被“知”。作为人性时间之另一个人文形态的道德伦理学面前,它

化,“变”本身是不变的,是指“当下”时变的本身不变。问题是,既说“天地万类恒变”,即承认天下无不变 之事物、现象,又称该“万类恒变”的本身“不变”,岂非等于承认天下还是有“不变”的事物、现象?这是关于 易“时”之易理的一个悖论。无异于说 A=B,A≠B 两者同时建构,同时成立。 值得注意的是,任何真 理都是“到时”即“存在在世”之时间的不断展开过程,因而“阴阳互变互化”的真理性,总是有缺失的。然而 《易传》却说,这“变(化)”的易理,“弥纶天地,无所不包”,无疑,这是偏失地强调了巫性时间中神性时间 因素的真理观,它人为地阻塞了人不断认识、把握真理的道路。 其二,从海德格尔生存论哲学分析, 所谓人的生存,决不是既定而现成的,它是“有待去‘是”’的时间,它并非是一种“现成‘属性’,而是对它说 来总是去存在的种种可能方式”。就此意义而言,《易传》的生存哲学思想与思维,应该并非指人的生命、 生存是什么,而是指这种“生”的无限可能性以及如何有待于去“生”。《易传》关于人文哲学意义上的“生” 的思想与思维,源自原始巫筮之“畿”(当下之时)。这“畿”,转瞬即逝,故人生道路以及扩展至于整个天地世 界,便是危机即生机,生机即危机。其哲学之自觉,不在于孤立地看待与处理人的生、死,而是对生、死 永恒地互逆互顺、互依互转之动态联系的认知与领悟。在生、死问题上,人的精神如果得以安顿,那么.它 并不是孤立地执著于生,或是执著于死,而是对人、天地、生死大化流行之每一“当下”时刻意义的了悟与 把握。 无疑,《易传》的生存、生命思想丰富而深刻,然而假如从海德格尔生存论思想角度加以重新 审视,又当如何呢?《易传》云,“天地之大德日生”,“生生之谓易”。这里所谓“大德”,大者,本始也;德 者,性也。故“大德”即“本性”之谓。“天地”的“本性”是“生”,这当然并无判断上的大问题。可是从生存论角 度看,如果说“天地之大德日生”这一命题具有真理性,那么同样,“天地之大德日死”,也具有相应的真理 性。可见,所谓“生生之谓易”,也可以置换成“死死之谓易”这一命题。“生乃易之本”固然是一真理性判断, 而“死乃易之本”,难道就不是一个真理性的判断吗?通篇《易传》言“生”之处甚多,而忌言“死”。只有一处 说到一个“死”字,《易传》有云,“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这句话的大意是说,只有回到人的本始, 才知道生死究为何事。从《易传》“生生之谓易”这一命题可知,它是执着于“生”的,它只是将“死”看作人、 天地两次“生”之间的~个中介。这在人文思维方式上,无异于将“生”看作“绝对”而把“死”视为“相对”,带有 诸如“趋吉避凶”、“否极泰来”如此向往“生”而不是“趋凶避吉”、“泰极否来”这般面对“死”的巫筮文化的原始 胎记。 然而,残酷的“真理”恰好证明,“死”是绝对的。它是一种悬浮于未来的神性时间。死是“上帝”。 任何人作为“此在”,他所经验与认知的“死”,只能是他人之“死”。人自身的“死”,不可亲历。作为“此在”, “我”不死;一旦“我”死,便“此在”不“在”。“死”是“此在”的解构。“死”作为神性时间,永远不实现为“当下”。 因此,古往今来人们所谈论、包括笔者的这一篇小文所探讨的“死”,仅具有疑似的真切、真实与真理性。 对于“此在”而言,“死”是不可实现的。“此在”即“在”。问题的关键是,人如何向“死”而“生”,亦即怎样自由 地向“死”而“生”,以及面对生死的情感态度。《易传》说:“乐天知命故不忧。…‘天”、“命”作为神性时间, 只有在人性时间之一的科学面前,才可能被“知”。作为人性时间之另一个人文形态的道德伦理学面前,它

的是否可“知”,是可以存疑的。在巫性时间的认知与实践中,所谓“知命”云云,则意味着通过“知畿”而企 图人为地把握机运。这种把握,作为“伪技艺”与“倒错的实践”,实际是悲剧性的。然而,《易传》却以“乐 天”、“不忧”这样美丽的言词来作掩蔽,犹如《易传》对文王演易忧国忧民式的“忧患”加以肯定那样(“作易 者,其有忧患乎?),其关于“忧乐”的时间观,大致仅承认人生活之忧乐与人格之忧乐,而一般不探涉人之 生命与人性本在的忧乐之境 其三,《易传》云:“子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又说:“圣人立象 以尽意。”既认为书写、言语不能完全表达人的内在意向,又认为《周易》卦爻符号能够完全表达意向。那 ,由此可以提出一个问题,在《易传》看来,优越于文字书写的言语、卦爻符号(象)与意向(意)、时间 真理的关系又是如何?海德格尔指出:“语言是存在的家,人以语言之家为家。”。这一名言似乎给人 一个错觉,以为海德格尔没有把一般语言学意义上的语言与言语加以区别。其实不然。考虑到海氏在这里 是从生存论、从时间晢学意义之上来使用“语言”概念这一点,便立刻使人理解.这里所谓“语言”,实际指 的是言语,即话语。海德格尔说,“语言的生存整体”,是“话语”。。言语(话语)是语言的属人的“生存形态 之一。语言的另一“生存”形态,是文字书写。但是,语言的这两种“生存”形态,是有区别的。文字书写即 《易传》所谓“书”,当其作为书写活动过程时,是具有时间性的,而一旦作为书写成果即文本时,具有空 间性。不过“书”这一文本一旦投入阅读过程,这阅读便是时间。相比之下,就“言”即言语来说,无论人说 话还是言语被倾听的过程,都具有时间性。因此,言语的发生与进行过程就是人“生存”的时间,它将人的“意 向当下”化,亦即使言语所要表达与唤起的“曾在”、“将来”意蕴即时“登场”。这种关于言语之三维时间以“当 下”为依转的统一,使真理澄明。就此意义而言,海德格尔所谓“语言是存在的家”的意思,是指“时间是存 在的家”。“语言“还原”,与“回到事物本身”,便是真理得以展开、绽放。便是“现象”。即以“象”(意向)使真 理显现。“现象”即“去蔽”。然而,“意向”既然作为一种无限之时间的展开过程,即真理之成长、实现 永无尽头,它永远是“未完成时”。因而,无论《易传》所谓“书”、“言”还是“象符号),对“意”之真理性的 表达、传播与接受,一概都是有限的。就此意义而言,存在的真理性总是不俱足、不圆满的。“现象”即“遮 可见,《易传》这一关于“不尽意还是“尽意”的所谓语言哲学之辨,在其思想意蕴与思维方式 上,不是西方那样的现象学的理念与方法本身,却是灵妙地与之相通。现象学揭示了“语言”即文辞符号既 澄明又遮蔽的二重性,这也是现象、存在、真理作为“当下”时间过程之意蕴的二重性。通行本《老子》说, “道可道,非常道。”道作为存在,可以被言说:一旦言说,又不是常在之道。《庄子》则云“非言非默”, 称存在、真理既不“在”此“言”中:又不能不“在”此“言”中。《易传》的这一论述,与老、庄一致,可被看作 种古代中华的“现象学”。文辞符号“面对实事本身”的所谓“还原”,即对存在、真理、时间性的表达、传 播与接受,只能是“不尽”之“尽”,“尽”之“不尽”。只是《易传》在表述“立象以尽意”这一层意思时,终于还 是体现了对“圣人”,对巫性时间的崇拜与敬畏。 (责任编辑:任天)《周易》时间问题的现象学 探问王振复

的是否可“知”,是可以存疑的。在巫性时间的认知与实践中,所谓“知命”云云,则意味着通过“知畿”而企 图人为地把握机运。这种把握,作为“伪技艺”与“倒错的实践”,实际是悲剧性的。然而,《易传》却以“乐 天”、“不忧”这样美丽的言词来作掩蔽,犹如《易传》对文王演易忧国忧民式的“忧患”加以肯定那样(“作易 者,其有忧患乎?”),其关于“忧乐”的时间观,大致仅承认人生活之忧乐与人格之忧乐,而一般不探涉人之 生命与人性本在的忧乐之境。 其三,《易传》云:“子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又说:“圣人立象 以尽意。”既认为书写、言语不能完全表达人的内在意向,又认为《周易》卦爻符号能够完全表达意向。那 么,由此可以提出一个问题,在《易传》看来,优越于文字书写的言语、卦爻符号(象)与意向(意)、时间、 真理的关系又是如何? 海德格尔指出:“语言是存在的家,人以语言之家为家。”。这一名言似乎给人 一个错觉,以为海德格尔没有把一般语言学意义上的语言与言语加以区别。其实不然。考虑到海氏在这里 是从生存论、从时间哲学意义之上来使用“语言”概念这一点,便立刻使人理解.这里所谓“语言”,实际指 的是言语,即话语。海德格尔说,“语言的生存整体”,是“话语”。。言语(话语)是语言的属人的“生存”形态 之一。语言的另一“生存”形态,是文字书写。但是,语言的这两种“生存”形态,是有区别的。文字书写即 《易传》所谓“书”,当其作为书写活动过程时,是具有时间性的,而一旦作为书写成果即文本时,具有空 间性。不过“书”这一文本一旦投入阅读过程,这阅读便是时间。相比之下,就“言”即言语来说,无论人说 话还是言语被倾听的过程,都具有时间性。因此,言语的发生与进行过程就是人“生存”的时间,它将人的“意 向”“当下”化,亦即使言语所要表达与唤起的“曾在”、“将来”意蕴即时“登场”。这种关于言语之三维时间以“当 下”为依转的统一,使真理澄明。就此意义而言,海德格尔所谓“语言是存在的家”的意思,是指“时间是存 在的家”。“语言”“还原”,与“回到事物本身”,便是真理得以展开、绽放。便是“现象”。即以“象”(意向)使真 理显现。“现象”即“去蔽”。 然而,“意向”既然作为一种无限之时间的展开过程,即真理之成长、实现 永无尽头,它永远是“未完成时”。因而,无论《易传》所谓“书”、“言”还是“象”(符号),对“意”之真理性的 表达、传播与接受,一概都是有限的。就此意义而言,存在的真理性总是不俱足、不圆满的。“现象”即“遮 蔽”。 可见,《易传》这一关于“不尽意”还是“尽意”的所谓语言哲学之辨,在其思想意蕴与思维方式 上,不是西方那样的现象学的理念与方法本身,却是灵妙地与之相通。现象学揭示了“语言”即文辞符号既 澄明又遮蔽的二重性,这也是现象、存在、真理作为“当下”时间过程之意蕴的二重性。通行本《老子》说, “道可道,非常道。”道作为存在,可以被言说;一旦言说,又不是常在之道。《庄子》则云“非言非默”, 称存在、真理既不“在”此“言”中;又不能不“在”此“言”中。《易传》的这一论述,与老、庄一致,可被看作 一种古代中华的“现象学”。文辞符号“面对实事本身”的所谓“还原”,即对存在、真理、时间性的表达、传 播与接受,只能是“不尽”之“尽”,“尽”之“不尽”。只是《易传》在表述“立象以尽意”这一层意思时,终于还 是体现了对“圣人”,对巫性时间的崇拜与敬畏。 (责任编辑:任天) 《周易》时间问题的现象学 探问 王振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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