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Natonal social sciences ataba 古汉语研究2018年第1期(总第118期) 汉语成语语义韵的冲突及其消解” 胡雪婵吴长安 (东北师范大学国际汉学院文学院,吉林长春130024) [摘要]采用数据和数据驱动的方法,结合共时与历时研究,基于 Sketch Engine简体中文语料库和BCC北语 汉语语料库将汉语成语置于扩展意义单位EUM中,根据EUM不同的组成要素的冲突为分类标准,对汉语成语语 冲突进行分类及描写,在此基础上分析汉语成语语义的冲突的消解过程—从汉语成语语义韵冲突到形成局 部性语义韵特征再到最后稳定固化成新的语义韵特征的过程 关键词]语义韵;成语语义韵;语义韵冲突;消解 [中图分类号]H03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1-5442(2018)01-0059-11 语义韵”( ( semantic prosody)是语料库语言学中一个重要的概念。在弗斯“语音韵律”的 基础上,Iouw(1993)提出了语义韵的概念,“由其搭配词激发出的、与搭配词相匹配的意义 氛围”。后来,Louw(2000)又提出了语义韵的工作定义:“语义韵是指通过一系列的、一贯 的搭配,呈现出消极或积极的语义。” Sinclair提出了研究语义韵的工作模型,即扩展意义单 位EUM( Extended Unit of meaning),其五要素为:节点词( node word)、搭配( collocation)、类联接 ( colligation)、语义趋向( semantic preference)、语义韵( ( semantic prosody) 汉语成语语义韵的实质是以汉语成语作为中心节点词语的EUM所营造的句间和句际氛 围,共同营造氛围的要素包括其自身语义特点、吸引的各种语义趋向的搭配词和所处类联接 结构。这有别于传统词汇学的附加色彩义,因为成语语义韵是基于成语实际使用时生成的概 念,是动态的且富于变化的,而传统的附加色彩义是基于成语自身语义特点的,是静态且趋于 稳定的。而成语作为熟语的一个下位概念,其最大特征是约定俗成性,但在现实的语言使用环 境中,违背“传统的规约”所形成的“不和谐”也是常见的,凡是EUM五要素中任何一个不和谐 都会造成EUM整体的不和谐,这势必会造成汉语成语的语义韵冲突。 本文基于两大语料库: Sketch Engine简体中文语料库和BCC北语汉语语料库,将汉语成 语置于扩展意义单位EUM中,根据EUM不同的组成要素的冲突为分类标准,对汉语成语语义 韵冲突进行分类及共时描写,采用林奈双名法结合“语义韵常模”对语义韵进行定性总结,在 此基础上指出汉语成语语义韵冲突的实质及其功能,最后从历时角度分析汉语成语语义韵冲 突的消解。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基于心智语库理论的汉语待嵌构式研究”(16BYY139);东北师范大学哲学 社会科学青年基金项目“语义韵理论视角下的对外汉语成语教学研究”(1509305)。 0年第1期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ational social sciences Database
古汉语研究 2018年第 1期 (总第 118期 ) 汉语成语语义韵的冲突及其消解 胡 雪婵 吴长安 (东北师范大学 国际汉学 院 文学 院，吉林 长春 130024) 【摘 要 】采用数据和数据驱动的方法 ，结合共时与历时研究 ，基于 SketchEngine简体中文语料库和 BCC北语 汉语语料库，将汉语成语置于扩展意义单位 EUM中，根据 EUM不 同的组成要素的冲突为分类标准，对汉语成语语 义韵冲突进行分类及描写 ，在此基础上分析汉语成语语义韵冲突的消解过程——从汉语成语语义韵冲突到形成局 部性语义韵特征再到最后稳定固化成新的语义韵特征的过程。 【关键词 】语义韵；成语语义韵 ；语义韵冲突 ；消解 【中图分类号 】H03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1—5442(2018)01—0059—11 “语 义 韵 ”(semanticprosody)是 语 料 库 语 言 学 中一 个 重 要 的概 念。在 弗 斯 “语 音 韵 律 ”的 基 础 上 ，Louw(1993)提 出 了语 义 韵 的 概 念 ，“由其 搭 配词 激 发 出 的 、与 搭 配 词 相 匹配 的 意 义 氛 围 ”。后 来 ，Louw(2000)又 提 出 了语 义 韵 的 工 作 定 义 ：“语 义 韵 是 指 通 过 一 系 列 的 、一 贯 的 搭 配 ，呈 现 出消 极 或 积 极 的 语 义 。”Sinclair提 出 了 研 究 语 义 韵 的 工 作 模 型 ，即扩 展 意 义 单 位 EUM(ExtendedUnitofMeaning)，其 五 要 素 为 ：节 点 词 (nodeword)、搭 配 (collocation)、类 联 接 (colligation)、语义 趋 向 (semanticpreference)、语 义韵 (semanticprosody)。 汉 语 成语 语 义韵 的实质 是 以汉语 成语 作 为 中心 节 点词 语 的 EUM 所 营造 的句 间和 句 际氛 围 ，①共 同营造 氛 围的要 素 包括 其 自身 语义 特 点 、吸弓I的各 种语 义 趋 向 的搭 配词 和所 处类 联 接 结构 。这有别于传统词汇学的附加色彩义 ，因为成语语义韵是基 于成语实际使用时生成 的概 念，是动态的且富于变化 的，而传统 的附加色彩义是基于成语 自身语义特点 的，是静态且趋于 稳定 的。而成 语 作为 熟语 的一个 下 位概 念 ，其最 大 特 征是 约定 俗 成性 ，但 在 现实 的语 言 使用 环 境 中 ，违 背“传 统 的规约 ”所 形 成 的“不 和谐 ”也 是 常见 的 ，凡是 EUM五要 素 中任 何一 个 不和谐 ， 都会 造成 EUM 整体 的不 和谐 ，这势 必会 造成 汉语 成语 的语 义韵 冲 突 。 本 文基 于两 大语 料库 ：SketchEngine简 体 中文语 料 库 和 BCC北语 汉 语语 料库 ，将 汉语 成 语 置 于扩 展意 义单 位 EUM 中 ，根 据 EUM 不 同 的组 成要 素 的 冲突 为分类 标 准 ，对 汉语 成 语语 义 韵 冲突进 行 分类 及共 时描写 ，采 用林 奈 双 名法 结合 “语 义韵 常 模”对 语 义韵 进行 定 性 总结 ，在 此基础上指出汉语成语语义韵冲突的实质及其功能，最后从历 时角度分析汉语成语语义韵冲 突 的消解 。 基金 项 目：国家社 科基 金项 目“基 于心智语 库理论 的汉语 待嵌构 式研究 ”(16BYY139)；东北师 范大学 哲学 社会 科学青年基 金项 目“语 义韵理论视 角下的对外汉 语成语教 学研究”(1509305o 2018年 第 l期 59
汉语成语语义韵冲突的分类 (一)节点词语换字引起的语义韵冲突 从格式上来看,结构凝缩成四字格是成语最常见的格式,结构具有定型性,在固定词组中 成语的固定性最强,一般不能随意变动,这是汉语成语稳定缓慢发展的基础。但语言发展的历 史长河中,总会有异类突起。将汉语成语作为扩展词汇单元EUM的节点词,这个模型受到的语 言变化的冲击,首先就来自其中心成分—节点词。 最常见的变化是故意用发音相同或相近的字代替原成语中的某个字,如“白收起家”代替 “白手起家”、“繁荣娼盛”代替“繁荣昌盛”、“步步糕升”代替“步步高升”等。 如“白手起家”本是一个褒义成语,意为“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靠自己的努力建立家业” 但却在网络上被网友改成了“白收起家”,用来做工商局的年终总结。“白手”本意为两手空空 比喻一无所有,“白”有“空白”之意,做定语,而当“手”变成了“收”,“白”则意为“无代价、无报 偿”,做状语。虽然一字之差,但在状中结构的成语“白手起家”中,状语“白*”的意思却完全变 了,建立家业本来是需要付出的,现在却成了“无代价、无报偿”的,这种故错使得“白手起家 这个成语从一个褒义成语直接变成了一个贬义成语,根据其出现语境,其语义韵常模也从[积 极:赞同]变为[消极:反对],前后语义韵形成了完全对立的冲突。 所以,固定格式的成语,其四字格发生变化时,很容易引起语义韵冲突,这种冲突从本质上 来看是说话者故意为之,为了达到其特定语用目的 )搭配项异质引起的语义韵冲突 弗斯被视为词语搭配研究之父,他曾说过:“ You shall know a word by the company it keeps(由 词之结伴可知其词)”由此可知,词语搭配的重要表现形式是词语之间的共现关系(co- occurrence) 和结伴关系,这是一种意义的外化方式。正常的和谐的无冲突的语义韵,在搭配方面,应是所有 隶属于一个EUM(即结构内)的词语(即与节点词有共现和结伴关系的词语)与节点词在语义 方面都是同质的,而异质的出现则表明了语义韵的冲突 搭配项和节点词异质引起的语义韵冲突在汉语成语语义韵冲突中最为常见。 如成语“明日黄花”,本意为“重阳节一过,赏菊者渐少”,比喻“过时的事物”,但还有一个大 家都熟知的词语“昨日黄花”,这个词并没有被收录在成语词典中。“昨日黄花”实际是“明日黄 花”的误用,误用的人还比较多,原因究竟是为什么呢?就是因为“明日黄花”出现的语境中,与 之搭配的词语经常会和“明日黄花”出现语义韵冲突。我们在 Sketch Engine中搜索“明日黄花 分析其左搭配,按照M值排列,会得到一些M值较大的搭配词,如:化作(1738)、沦为 (11706)、成(9927)、已(8.767)、变成(8652)、成为(8.532)、曾经(7.204)、已经(7.204)、往往(6.462)等 这些词都有一个共同的语义特征,即[+过去的],虽然“明日黄花”比喻过时的事物,这与显著 搭配词的共同语义特征是不冲突的,但是成语中的组成部分“明日”可独立成词,该语义特征却 是[-过去的Ⅱ+以后的],显然这就与“明日黄花”的左搭配词的共同语义特征发生了冲突。不仅 如此,“明日黄花”的右搭配中有几个M值稍高的词语如过时(11.487)、失去(7604)、当时(5600 它们也与“明日”在语义韵上是异质的,发生了冲突 于是,“昨日黄花”便出现了,虽然此词语是“明日黄花”的误用,但是其使用频率并不低」 在北语语料库BCC中,检索到“昨日黄花”共208次,“明日黄花”共290次,比例约为1:14;在 Sketch Engine检索到“昨日黄花”共173次,明日黄花共220次,比例约为13,我们可以看出二 者的频率差别并不大,即出现频率几乎相当。再看“昨日黄花”在 Sketch Engine的左搭配,选取 60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古汉语研究 Research in Ancient Chinese Language National social sciences Database
一 汉 语成 语语 义韵 冲突 的分类 (一 )节点词 语换 字引起 的语 义韵 冲突 从格 式 上来 看 ，结构 凝缩 成 四字 格 是成语 最 常 见 的格 式 ，结构 具 有定 型性 ，在 固定 词 组 中 成 语 的 固定性 最强 ，一 般不 能 随意 变动 ，这 是汉语 成 语稳 定 缓慢 发展 的基 础 。但 语 言发 展 的历 史长河 中，总会有 异类 突起 。将汉 语成 语作 为扩 展词 汇单元 EUM 的节 点词 ，这个 模 型受到 的语 言变 化 的冲击 ，首 先就 来 自其 中心成分——节 点词 。 最 常 见 的变化 是 故意 用发 音相 同或相 近 的字 代替 原成 语 中的某个 字 ，如“白收起 家 ”代替 “白手 起家 ”、“繁荣 娼盛 ”代 替“繁 荣 昌盛 ”、“步 步糕 升”代 替 “步 步高 升”等 。 如 “白手起 家 ”本 是一 个褒 义成语 ，意 为“在 一无所 有 的情况 下 ，靠 自己的努力 建立 家业 ” ， 但却 在 网络上 被 网友改成 了“白收起 家”，用来 做 工商局 的年终总 结 。“白手 ”本 意 为两手 空空 ， 比喻一 无所 有 ，“白”有 “空 白”之意 ，做定 语 ，而 当“手”变 成 了“收”，“白”则 意为“无 代价 、无 报 偿 ”，做 状语 。虽 然 一 字之 差 ，但 在状 中结构 的成语 “白手 起家 ”中 ，状 语“白 ’的意 思却 完 全 变 了 ，建 立 家业 本 来是 需 要 付 出 的 ，现 在 却成 了“无代 价 、无 报 偿 ”的 ，这种 故 错使 得 “白手起 家 ” 这 个成语 从 一个 褒义 成语 直接 变 成 了一个 贬义 成语 ，根据 其 出现语 境 ，其语 义韵 常模 也从 【积 极 ：赞 同 】变 为 【消极 ：反对 】，前 后语义 韵形 成 了完全对 立 的冲突 。 所 以 ，固定 格式 的成语 ，其 四字格 发 生变化 时 ，很 容易 引起语 义韵 冲突 ，这种 冲突从 本质 上 来 看是说 话 者故意 为之 ，为 了达到其 特定 语用 目的。 (二 )搭 配项 异质 引起 的语义韵 冲 突 弗斯 被视 为词语 搭配研 究 之父 ，他 曾说 过 ：“Youshallknowawordbythecompanyitkeeps．(由 词 之结伴可 知其词 )”由此可知 ，词语搭配 的重要 表现形式是 词语之 间的共现关 系 (CO—occurrence) 和结伴 关系 ，这是一 种意 义 的外化方 式 。正常 的和谐 的无 冲突 的语 义韵 ，在 搭配方 面 ，应是所 有 隶属于一个 EUM(即结构 内)的词语 (即与节点词有共现和结伴关系的词语)与节点词在语 义 方 面都 是 同质 的 ，而异 质 的出现则 表 明了语 义韵 的冲突 。 搭 配项 和节点 词异 质引起 的语 义韵 冲突在 汉语 成语语 义韵 冲突 中最 为常见 。 如成 语 “明 日黄 花 ”，本 意 为“重 阳节一 过 ，赏菊 者渐 少”，比喻“过 时 的事物 ”，但 还 有一个 大 家都熟 知 的词语 “昨 日黄花 ”，这个 词并 没有 被收 录在 成语词 典 中。“昨 日黄 花”实 际是“明 13黄 花”的误 用 ，误用 的人 还 比较 多 ，原 因究 竟是 为什 么 呢?就 是 因为“明 13黄花 ”出现 的语境 中 ，与 之搭 配 的词语 经 常会 和“明 El黄花 ”出现 语 义韵 冲突 。我们 在 SketchEngine中搜索 “明 13黄花 ”， 分析其左搭配 ，按照 MI值排列 ，会得到一些 MI值较大的搭配词，如 ：化作 (11．738)、沦 为 (11．706)、成 (9．927)、已 (8．767)、变成 (8．652)、成 为 (8．532)、曾经 (7．204)、已经 (7．204)、往往 (6．462)等 ， 这 些 词 都有 一 个 共 同 的语 义特 征 ，即 【+过去 的]，虽 然“明 El黄花 ’’比喻 过时 的 事物 ，这 与 显著 搭配 词 的共 同语 义特 征是 不 冲突 的 ，但是 成语 中 的组 成部 分“明 El”可独 立成 词 ，该 语 义特征 却 是 I_过 去 的 1f+以后 的】，显然 这就 与“明 13黄花 ”的左搭 配词 的共 同语义 特征 发生 了 冲突。不 仅 如此 ，“明 日黄花”的右搭配中有几个 MI值稍高的词语如过时 (11．487)、失去(7．604)、当时(5．660)， 它们 也与“明 13”在语 义韵 上是 异质 的 ，发 生 了冲突 。 于是 ，“昨 日黄 花 ”便 出现 了 ，虽 然此 词 语是 “明 13黄 花”的误 用 ，但 是 其使 用 频率 并不 低 ， 在北 语语 料库 BCC中，检 索 到“昨 13黄花”共 208次 ，“明 日黄 花”共 290次 ，比例 约为 1：1．4；在 SketchEngine检索到“昨 El黄花”共 173次 ，明 13黄花共 220次，比例约为 1：l-3，我们可以看出二 者 的频 率差 别 并 不大 ，即 出现频 率 几乎 相 当。再 看 “昨 13黄 花 ”在 SketchEngine的左搭 配 ，选 取 古汉语研究 ResearchinAncientChineseLanguage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较大MI值,如沦为(12053)、昔日(11187)成(10.247)、已(8949)变成(8414)成为(8324)、已经 (7.288)这些也是“明日黄花”的高显著搭配词,但是这些词与“昨日黄花”中的“昨日”,享有共 同 的一个语义特征—+过去的],即语义韵同质,这种语义韵的和谐统一使得“昨日黄花”更容 易被人接受。 再如“始作俑者”,意为“开始发明用俑殉葬的人”,比喻“首开恶劣风气的人”,本身为贬义 词。在 Sketch Engine中检索其搭配词,按照不同的语义趋向范围,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类 1.造成负面影响的社会事件类词语,如 造假门(15669)、失国(15510)、特保案(13.290)、腐败案(12.040)、艳照门(11875)、三聚氰胺 (10502) 2.有违本意的趋势类词语,如: 恶质化(18.576)、异变(13.983)… 3有可能造成不良后果的思想类词语,如 极权主义(12176)、民粹主义(11767) 4.具有“可能给人带来伤害”意味的贬义词,如: 闹剧(11.586)、恶作剧(10.888、恶搞(10.850)、风波(1075)、流言(10.602)、诅咒(10.116)、丑闻 (10022) 综合分析,“始作俑者”的搭配词的共同语义特征为[+恶事],所以其主导语义趋向为做恶 事的人,这和其比喻义是吻合的。但随着使用频率的不断升高,“始作俑者”出现在了非恶事主 题的句子中,如 (1)大众系列算是国内用户接触最早的涡轮增压车型了,作为这一理念的始作俑者,大众 集团的20Tsi发动机保持着很多先进的技术。(“汽车点评网”,htp://auto.hexun.com/2011-04 08/128564314html,2011.04.08.) (2001年全国业界轰轰烈烈的“商品房承诺”活动的始作俑者—大连万达集团日 前又推出客户保养新举措。(“搜狐焦点网厦门站”,htp:/ news focus.cn/xm/2011-07-27/886725 huml,2002.10.09) (3)但是撇开路易斯·卡洛尔、威廉·吉普森和菲利普·迪克的影响,《骇客帝国》仍然不失其 独特的创意。它的始作俑者——一天才的安迪和拉里·沃卓斯基——将许多电影主题和创意融成 近年来大众文化领域的一个娱乐奇迹。(陈旭光《大众、大众文化与电影的“大众文化化”一当 下中国电影生态的“大众文化”视角审视》) 以上这些句子中,“理念”和“活动”为中性词,例句(3)中,“始作俑者”的主语是一部电影, 它的同位成分还是一个褒义词“天才”,这些词语和“始作俑者”“恶性”的语义趋向发生了冲突 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在BCC语料库中,我们共检索到包含“始作俑者”的例句1217句,随机抽 取100条,逐句查看,“始作俑者”的主题没有情感倾向的有28句,占28%。而如上这些句子的 共同特征就是句中“始作俑者”搭配词的主导语义趋向是完全中性的,是[-恶事]的。它们与节 点词产生了语义趋向的冲突 (三)类联接与替换成分的异质引起的语义韵冲突 在语言研究系统中,如果说上文所述的词语搭配是横向轴上的研究,那么类联接则是纵向 轴上的研究。二者关系如图1 2018年第1期 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onal Social sciences Database
较大 MI值 ，如沦为 (12．053)、昔 Et(11．187)、成 (10．247)、已 (8．949)、变成 (8．414)、成为 (8．324)、已经 (7．288)。这 些也 是“明 日黄 花”的高显 著搭 配词 ，但是 这些 词 与“昨 日黄花 ”中的“昨 Et”，享有 共 同 的一个语义特征— [+过去的】，即语义韵 同质 ，这种语义韵的和谐统一使得“昨 日黄花”更容 易 被人 接受 。 再 如“始 作 俑者 ”，意 为 “开始 发 明用俑 殉 葬 的人 ”，比喻 “首开 恶 劣 风气 的 人 ”，本身 为 贬 义 词 。在 SketchEngine中检索其 搭 配词 ，按照 不 同的语 义趋 向范 围 ，大 致 可 以分 为 以下几 类 ： 1．造成 负 面影 响 的社 会事 件类 词语 ，如 ： 造 假 门 (15．669)、失 国 (15．510)、特 保 案 (13．290)、腐 败 案 (12．04o)、艳 照 门 (11．875)、三 聚氰 胺 f10．502)…… 2．有违 本 意的趋 势类 词语 ，如 ： 恶质 化 (18．576)、异 变 (13．983)…… 3．有可 能造 成不 良后果 的思想类 词 语 ，如 ： 极权 主义 (12．176)、民粹 主义 (11．767)…… 4．具有 “可能 给人 带来 伤害 ”意味 的贬义 词 ，如 ： 闹剧 (11．586)、恶 作 剧 (10．888)、恶 搞 (10．850)、风 波 (10．75)、流 言 (10．602)、诅 咒 (10．116)、丑 闻 (10．022)…… 综 合分 析 ，“始 作俑 者”的搭配 词 的共 同语 义 特征 为 【+恶 事 】，所 以其 主 导语 义趋 向为 做恶 事 的人 ，这和 其 比喻义 是吻合 的。但 随着使 用频 率 的不 断升 高 ，“始 作俑 者 ”出现在 了非 恶事 主 题 的句子 中，如 ： (1)大众 系列算 是 国 内用 户接 触 最早 的 涡轮 增 压 车型 了 ，作 为这 一理 念 的 始作 俑 者 ，大众 集 团的 2．OTsi发动 机保持 着很 多先进 的技 术 。(“汽 车 点评 网”，http：／／auto．hexun．corn／2011-04 - 08／128564314．html，2011．04．08．) (2)2000—2001年 全 国业 界 轰 轰烈 烈 的“商品 房 承诺 ”活动 的始 作俑 者—— 大连 万达 集 团 目 前 又推 出客 户保 养新举 措 。(“搜狐 焦点 网厦 1"3站”，http：／／news．focus．cn／xm／2011—07—27／886725． html，2002．10．09．) (3)但是撇开路 易斯·卡洛尔、威廉·吉普森和菲利普·迪克的影响，《骇客帝国》仍然不失其 独特 的创意。它的始作俑者——天才的安迪和拉里·沃卓斯基——将许 多电影主题和创意融成 近年 来大众 文化 领域 的一 个娱 乐奇迹 。(陈旭 光《大众 、大众 文化 与 电影 的“大众 文化 化”一 当 下中国电影生态的“大众文化”视 角审视 》) 以上这 些 句子 中 ，“理念 ”和“活 动”为 中性 词 ，例 句 (3)中，“始 作俑 者 ”的主语 是一 部 电影 ， 它 的 同位 成分 还是 一个 褒义 词“天 才”，这 些词语 和 “始作俑 者 ”“恶 性”的语义 趋 向发生 了 冲突 。 这样 的例 子不 在少 数 ，在 BCC语 料库 中，我 们共 检索 到包 含“始 作俑 者”的例句 1217句 ，随 机抽 取 100条 ，逐 句查 看 ，“始作 俑 者”的主题 没 有情 感倾 向的有 28句 ，占 28％。而 如上 这些 句 子 的 共 同特 征就是 句 中“始 作俑 者”搭 配词 的主导语 义趋 向是完 全 中性 的 ，是 [一恶 事 ]的 。它们 与节 点词 产生 了语 义趋 向 的冲 突。 (三 )类联 接 与替换 成分 的异 质 引起 的语 义韵 冲突 在语 言研究 系统 中 ，如果 说上 文所 述 的词语 搭 配是横 向轴 上 的研究 ，那 么类 联接则 是 纵 向 轴上 的研 究 。二者关 系 如 图 1： 2o18~ g1期 61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onal social sciences ataba 图1:词语搭配和类联接关系 言语交际 意义的实现 意义潜势之所在 语言组合轴(抽象) 更抽象)聚合轴语言 词语搭配 类联接 研究上的研究 上的研究研究 词语间的结合 语法范畴间的结合 在言语交际中,通过词语间的搭配是意义的具体实现,而类联接是语法范畴间的结合 即词语间结合的抽象的类,所以类联接比词语搭配更抽象,它是“意义潜势之所在”(杨惠中 2002)。词语在结合过程中都会不自觉地吸引其同类,这种词语形式之间的共选就是搭配,而这 里同类的“类”的抽象,就是类联接,即语法形式之间的共选。不同的类联接形式会有其自身的 格式要求和句际氛围,而格式的要求和句际氛围会限制进入到此种类联接的词语,如果限制失 败,不符合格式要求和句际氛围的词语进入到了类联接中,就会形成冲突 如“长期处于”,我们在 Sketch Engine中进行检索,共检索到语料3032句,对“长期处于”的 右搭配进行检索分析,以共现频数为筛选标准,发现经常与之共现的有:状态(12904255%) 地位(160,0.53%)、环境(125,041%)、水平(⑧85,0.28%等,我们看出“长期处于”经常与“状态”共现 我们将“长期处于……状态”视为一个扩展的意义单元EUM,按照MI值对“长期处于…状态 中的可替换成分进行检索排序,M较大的几个为半饥饿(16.214)、半瘫频(13706)、停产(13706)、 超负荷(13.069)、脱管(12.518)、停滞(11.829)、动荡不安(11645)赤贫(11.387)、入不敷出(11.15 等。通过查看语料,我们可以将EUM“长期处于……状态”的类联接总结为“长期处于+表示艰 难的、孤立无援的或脱离管制的形容词或动词+(的)状态”,如: (1)鉴于一些农村长期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在没有亲身感觉到异族侵略的切肤之痛之 前,想要成功地动员起处于那些地带的农民投身抗日斗争,仅仅有宣传 无论力度有多 大,是远远不够的。(张鸣《中共抗日根据地的基层政权的选举与文化的复归》) 虽然“长期”“处于”和“状态”从褒贬义上来看都是中性词,本身没有情感倾向,但是它们 组成的EUM“长期处于……状态”却限制中性或褒义的词语进入,如下列语料中成语的使用是 有问题的: (2)我们的祖国长期处于欣欣向荣的状态。 (3)他博览群书,长期处于才华横溢的状态。 (4)整场辩论会他都处于妙语连珠的状态。 从语法上来看,“欣欣向荣”“才华横溢”和“妙语连珠”这三个成语进入到这个EUM中并 没有错误,但是此EUM中的替换成分,却更倾向于吸引“表示艰难的、孤立无援的或脱离管制 的形容词或动词”,即使这三个词与“长期”“处于”“状态”共现都没有错误,但一进入到EUM 这个整体中,还是会遭到排斥。究其原因,EUM是形式、意义和功能三者结合的整体,即使形 式上没有冲突,因其意义与类联接中的替换成分冲突,进入到EUM中也会被视为异质。 (四)语义韵异质及强度不和谐引起的冲突 1.语义韵异质 62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古汉语研究 Research in Ancient Chinese language National social sciences Database
图 1：词语 搭 配和类 联接 关 系图 意义 的实 语 言 组合轴 研 究 上的 研究 (抽 象 ) 词语搭 配 l 词语 间的 结合 义 潜势之 所在 (更抽象 ) 聚合轴 语 言 类联接 l 上的研究研究 语 法范 畴 间的结合 在 言语 交 际 中 ，通 过 词 语 间 的搭 配是 意 义 的 具 体 实现 ，而类 联 接 是 语 法 范 畴 间 的结 合 ， 即词语 间结 合 的 抽象 的类 ，所 以类 联 接 比词语 搭 配 更 抽象 ，它是 “意 义潜 势 之 所 在 ”(杨 惠 中 2002)。词语 在结 合过 程 中都会 不 自觉 地吸 引其 同类 ，这种 词语 形 式之 间 的共选 就是 搭配 ，而 这 里 同类 的“类 ”的抽 象 ，就是 类 联接 ，即语法 形式 之 间 的共选 。不 同 的类联 接形 式 会有 其 自身 的 格 式要求 和句 际氛 围 ，而格 式 的要求 和句 际氛 围会 限制进入 到此 种类联 接 的词语 ，如果 限制 失 败 ，不符 合格式 要求 和句 际氛 围 的词 语进 入到 了类联 接 中 ，就会 形成 冲突 。 如“长 期处 于 ”，我们 在 SketchEngine中进 行 检索 ，共 检索 到语 料 3032句 ，对“长 期处 于 ”的 右 搭配进 行检 索分 析 ，以共 现频 数为 筛选标 准 ，发现经 常 与之共 现 的有 ：状 态 (1290，42．55％④)、 地 位 (160，0．53％)、环 境 (125，0．41％)、水 平 (85，0．28％)等 ，我们 看 出“长期处 于”经 常与“状 态”共现 。 我 们将 “长期处 于 ……状 态”视为 一个 扩展 的意 义单 元 EUM，按 照 MI值对 “长期 处于 ……状 态” 中的可替 换成 分进 行检 索排序 ，MI较大 的几个 为半 饥饿 (16．214)、半瘫痪 (13．706)、停产 (13．706)、 超 负 荷 (13．069)、脱 管 (12．518)、停 滞 (11．829)、动 荡 不 安 (11．645)、赤 贫 (11．387)、入 不 敷 出 (11．115) 等。通过 查看 语料 ，我们 可 以将 EUM “长期处 于 ……状态 ”的类联 接 总结 为“长期处 于 +表示 艰 难 的 、孤 立无 援 的或脱离 管制 的形容 词或 动词 +(的 )状 态”，如 ： (1)鉴 于一 些农 村 长期 处 于与世 隔 绝 的状 态，在 没 有 亲 身感 觉到 异族 侵 略 的切 肤 之 痛 之 前 ，想要 成 功 地动 员起 处 于 那些 地 带 的农 民投 身抗 日斗 争 ，仅 仅 有 宣传— — 无 论 力度 有 多 大 ，是远 远 不够 的。(张鸣《中共抗 日根 据地 的基层 政权 的选举 与 文化 的复 归 》) 虽然 “长 期”“处 于”和“状 态”从 褒 贬义 上 来看 都 是 中性 词 ，本 身 没有 情 感倾 向 ，但是 它 们 组 成 的 EUM “长期 处 于……状 态”却 限制 中性或褒 义 的词语 进入 ，如下 列语 料 中成语 的使用 是 有 问题 的 ： (2)我 们 的祖 国长期 处于欣 欣 向荣的状 态。 (3)他 博 览群 书，长期 处 于才华横 溢 的状 态。 (4)整场辩 论会他 都 处于妙语 连珠 的状 态。 从 语 法上 来看 ，“欣欣 向荣”“才 华横 溢 ”和“妙语 连珠 ”这 三个成 语 进入 到这 个 EUM 中并 没 有错 误 ，但是 此 EUM 中 的替换 成 分 ，却更 倾 向 于吸 引“表示 艰 难 的 、孤 立无 援 的或 脱离 管 制 的形容 词 或动 词”，即使 这三 个 词与 “长期 ”“处 于… ‘状 态”共 现都 没有 错误 ，但 一 进入 到 EUM 这 个整 体 中 ，还是 会 遭 到排 斥 。究其 原 因，EUM是 形 式 、意 义和 功 能 三者 结合 的整体 ，即使 形 式上 没有 冲突 ，因其 意义 与类联 接 中的替换 成分 冲突 ，进入 到 EUM 中也会 被视 为异质 。 (四 )语义 韵异 质及 强度不 和谐 引起 的冲 突 1．语 义韵 异 质 62 古汉语研究 ResearchinAncientChineseLanguage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ou(1993)认为语义韵是一种弥漫在扩展词汇单元EUM中的语义氛围,因为一些具有相 同或相似语义特点的搭配词循环往复与节点词在文本中共现,致使节点词被染上相关语义特 点,所以EUM内就弥漫着特殊的语义氛围。按照学界主流分类方法,我们也将语义韵分为消极 语义韵( negative prosody)、中性语义韵( neutral prosody)和积极语义韵( positive prosody)三种。如果 节点词吸引的搭配均具有消极意味,那节点词就处于一种消极语义氛围之中,整个EUM就具 有消极语义韵;如果节点词吸引的搭配项均没有明显情感倾向或消极积极倾向比例差不多 那以节点词为中心的EUM就具有中性语义韵;如果节点词的周围都是其吸引来的积极倾向 搭配项,那此EUM就具有积极语义韵 成语作为结构定型性词语,在固定词组中它的固定性最强,一般不能随意变动,这也决定 成语自身的褒贬义倾向是明显的,相应地,其静态的褒贬义倾向鲜明,进入到交际中其动态的 语义韵发生变化的几率也不大,即褒义的成语倾向于吸引有积极倾向的搭配项以形成积极语 义韵氛围,贬义的成语倾向于吸引有消极倾向的搭配项以形成消极语义韵,中性亦然。所以,如 果成语吸引的搭配项与其自身的褒贬倾向不符或冲突,就会引起整个EUM单位的语义韵冲突。 如“处心积虑”,指蓄意已久,也指费尽心机干不正当的事,是一个贬义词,从理论上来讲, 它更倾向于吸引具有消极意味的搭配项,在 Sketch Engine中对其左右搭配项的搜索也印证 了这一点。其左搭配项按照MI值从大到小排列如:阴谋家(14.308)、眼中钉(13.588)、挖空心 思(13.043)、丑化(12910)东窗事发(12856、军国主义(11.494)、敌对(10.659)、伎俩(10.65)、仇恨 (9923)等;其右搭配项按照M值从大到小排列如:谋害(14471)、无所不用其极(13.723)、心狠 手辣(13.693)、搞垮(I3.151、诡计(12.376、妄图(12.276、觊觎(12.075)、挑拨(12.017、图谋(1.969) 诡异(11937)、抹黑(11.732)等。这也充分说明以“处心积虑”为节点词的EUM“人或组织+处心 积虑+动词”具有消极语义韵,根据共选理论,在其他成分欲进入这个EUM时,其消极语义韵 就会优先选择有消极意味的词语,对没有情感倾向的词语进行甄别,同时也会排斥具有积极意 味的词语,如果具有积极意味的词语真的进入了这个EUM,便会引起语义韵冲突,如下例句: (1)为了救活这家濒临倒闭的工厂,新上任的厂领导积极开展市场调查,狠抓产品质量和开 发,真可谓处心积虑。(“新东方在线”,htp://www.koolearn.com/shiti/st-2-157829html,2015.0928.) (2)那时他还年轻,锐气幽默,处心积虑,樱花路校门口花园楼梯折角,哪里都能找到她,无 数次擦肩而过心跳窒息却几乎不曾说过一句话。(汤圆《年轻不能等》) (3)他妈妈含辛茹苦把他养大,花光了家中的积蓄供他上大学,现在又处心积虑替他张罗对 象,为的就是他的幸福。(“华龙网”,htp://ww.gywb,cn/ content/2015-06/28/ content3358063 hm,201506.28.) 例句(1)中的“积极”、例句(2)中的“锐气幽默”例句(3)中的“含辛茹苦”都和其节点词“处 心积虑”产生了语义韵冲突。这种语义韵异质的情况使得“处心积虑”与其周围的语义氛围无法 匹配,所以上述三个例句都是病句。 2.语义韵强度不和谐 语义韵强度不和谐是比较隐蔽的语义韵冲突表现之一,它和语义韵异质不同,语义韵异质 是语义韵性质的不同,最容易直接造成病句的后果,可是语义韵强度不和谐因其并非语义韵性 质不同而只是同级却不完全相符,所以很少使句子成为病句,即句法和语义方面并无不妥,而语 用方面却让人不舒服,也就是我们说的“不地道”。语义韵强度通过一个比值来体现,如下公式 语义韵强度=评价意义频数/总频数×100% 201年第期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onal social sciences Database
Louw(1993)认 为语 义韵 是一 种 弥 漫在 扩 展 词汇 单元 EUM 中的语 义 氛 围 ，因为 一些 具 有 相 同或相似语义特点的搭配词循环往复与节点词在文本中共现，致使节点词被染上相关语义特 点 ，所 以 EUM 内就弥 漫着 特殊 的语 义氛 围。按照 学界 主流 分类 方法 ，我 们也 将语 义韵 分 为消 极 语 义 韵 (negativeprosody)、中性语 义韵 (neutralprosody)和积 极 语义 韵 (positiveprosody)三 种 。如果 节 点词 吸引 的搭 配均 具 有 消极 意 味 ，那 节 点词 就 处 于一 种 消极 语义 氛 围之 中 ，整 个 EUM 就具 有消极语义韵 ；如果节点词吸引的搭配项均没有 明显情感倾 向或消极积极倾 向比例差不多 ， 那 以节 点词 为 中心 的 EUM就具 有 中性语 义 韵 ；如果 节 点 词 的周 围都 是 其 吸引 来 的积 极倾 向 搭 配项 ，那 此 EUM 就具 有积 极语 义韵 。 成 语 作 为结 构定 型 性词 语 ，在 固定 词组 中它 的 固定性 最 强 ，一般 不 能 随意 变动 ，这 也 决定 成语 自身 的褒 贬义 倾 向是 明显 的 ，相应 地 ，其 静态 的褒 贬 义倾 向鲜 明 ，进 入 到交 际 中其 动 态 的 语义韵发生变化的几率也不大 ，即褒义 的成语倾向于吸引有积极倾 向的搭配项 以形成积极语 义韵氛围，贬义的成语倾 向于吸引有消极倾 向的搭配项以形成消极语义韵 ，中性亦然。所以，如 果成语吸引的搭配项与其 自身的褒贬倾向不符或冲突 ，就会引起整个 EUM单位的语义韵冲突。 如 “处 心积 虑”，指 蓄意 已久 ，也 指 费尽 心 机 干不 正 当 的事 ，是 一个 贬义 词 ，从 理论 上 来讲 ， 它更倾 向于吸引具有消极意味 的搭配项 ，在 SketchEngine中对其左右搭配项 的搜索也印证 了 这 一 点 。其 左 搭 配 项 按 照 MI值 从 大 到 小 排 列 如 ：阴谋 家 (14．308)、眼 中 钉 (13．588)、挖 空 心 思 (13．043)、丑 化 (12．91o)、东 窗 事 发 (12．856)、军 国 主义 (11．494)、敌 对 (10．659)、伎 俩 (10．65)、仇 恨 (9．923)等 ；其 右搭 配项 按 照 MI值从 大 到小排 列 如 ：谋 害 (14．471)、无 所不 用其 极 (13．723)、心 狠 手 辣 (13．693)、搞 垮 (13．151)、诡计 (12．376)、妄 图 (12．276)、觊觎 (12．075)、挑拨 (12．017)、图谋 (I1．969)、 诡 异 (11．937)、抹 黑 (11．732)等 。这 也充 分 说 明以“处 心积 虑”为 节点 词 的 EUM “人 或组 织 +处 心 积虑 +动词”具有消极语义韵，根据共选理论 ，在其他成分欲进入这个 EUM时，其消极语义韵 就 会优 先选 择有 消极 意味 的词语 ，对 没有 情感倾 向 的词 语进 行甄 别 ，同时也 会 排斥 具有 积极 意 味的词 语 ，如果具 有 积极 意味 的词语 真 的进入 了这 个 EUM，便 会 引起语 义韵 冲 突 ，如 下例 句 ： (1)为 了救 活 这 家濒 临倒 闭的工厂 ，新 上任 的厂 领导 积极 开展 市场 调查 ，狠抓 产 品质 量和 开 发 ，真 可谓处心积虑 。(“新东方在线”，hccp：／／www．kooleam．com／shiti／st一2—157829．html，2015．09．28．) (2)那 时他 还 年轻 ，锐 气幽默 ，处 心积 虑 ，樱花 路校 门 口花 园楼 梯 折 角 ，哪 里都 能找 到 她 ，无 数次擦肩而过心跳 窒息却几乎不曾说过一句话。(汤圆《年轻不能等》) (3)他妈妈含辛茹苦把他养大，花光 了家中的积蓄供他上大学，现在又处心积虑替他 张罗对 象 ，为 的 就是 他 的 幸 福 。(“华 龙 网”，http：／／www．gywb．cn／content／2015-O6／28／content_3358063． htm ，2015．06．28．) 例句 (1)中 的“积极 ”、例 句 (2)中的“锐 气幽 默 ”、例句 (3)中 的“含辛 茹苦 ”都 和其 节 点词 “处 心积虑”产生了语义韵冲突。这种语义韵异质的情况使得“处心积虑”与其周围的语义氛围无法 匹 配 ，所 以上 述三个 例 句都 是病 句 。 2．语 义韵强 度不 和谐 语义 韵强 度不 和谐 是 比较 隐蔽 的语义 韵 冲突表 现之 一 ，它和语 义 韵异 质不 同，语 义 韵异 质 是语 义韵 性 质 的不 同 ，最容 易直 接造 成病 句 的后果 ，可是 语 义韵 强度 不和谐 因其并 非语 义韵性 质 不 同而 只是 同级却不 完全 相符 ，所 以很少 使句 子成 为病句 ，即句 法和语 义方 面并无不 妥 ，而语 用方 面却让人 不舒 服 ，也就是 我们说 的“不地道 ”。语义韵 强度通过 一个 比值来体 现 ，如下 公式 ： 语 义韵 强度 =评 价意 义频 数 ／总频 数 ×100％ 2018年 第 1期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评价意义频数指的是节点词在EUM所处的句中常联结的“积极”“消极”或“中性”的评价 意义的次数,这可以通过查看句中的搭配词和句子的语义氛围得出。总频数是节点词在语料库 中出现的总次数。二者的比值可以传递语义韵强度信息,若比值较大,说明语义韵强度较高,即 说话人在实际言语使用中较倾向于使用节点词某方面的评价意义;若和其他评价意义相比比 值相似,说明说话人在使用节点词过程中并无太多评价意义的使用倾向;若比值较小,说明语 义韵强度较弱,即说话人较不习惯使用这一节点词的某一评价意义。 语义韵强度不和谐主要包括语义韵强度不及和语义韵强度过分两类 语义韵强度不及:主要指节点词实际使用的过程中,虽然其所在EUM语义韵极性一致(都 是消极、中性或积极),但是有的语义趋向性特别明显,有的则不明显或不太明显,或者是语义 韵极性一致,但是强调的着力点却不同,因而造成了不同的语用效果,传达了不同的评价意义。 如“差强人意”,“原指很能振奋人心,后来表示大体上能使人满意”。在BCC语料库检索“差 强人意”,共得语料1072条,为方便分析,我们随机抽取500条,逐条查看,发现使用“差强人意 时说话人的角度是不同的:下图2表示“差强人意”的语义特征 图2:“差强人意”语义示意图 A B 不满意 大部分满意 满意 特别满意 语义连续统AB,A与B的性质是不同的,但是在这个连续统上方的点,语义变化趋向却 是渐进的。“差强人意”处于“大部分满意”这一点上,从性质上来看,总体属于B端,但“大部分 满意”却可以从两个角度去解读,第一角度即“虽然不是全部满意,但是大体上能使人满意”, 着力点是“满意”,性质属于B;第二角度是“虽然大部分满意,但是没有让所有人都满意”,着 力点是“没全部满意”,性质虽然仍然属于B,但和前者相比,显然更靠近A这一端。可以说在 隶属于性质B这一范畴来看,第一角度更接近性质本身,语义趋向明显,语义韵强度高,第二 角度位于性质B的边缘,语义趋向不明显且不典型,语义韵强度不及第一角度高。得到的数据 也能证明这个问题。我们发现,语义氛围强调“不能让所有人满意”的有351条,语义韵强度为 351500=70.2%,而语义氛围强调“基本能让所有人满意”的有149条,语义韵强度为298%。举例 如下: (1)1994年冬奥会后,国家速滑队有两年的时间未再组建。去年备战亚冬会,国家队再召人 马,亚冬会上任务虽然完成,可是成绩却差强人意。(“百度论坛”,htp:// baijiahao. baidu. com/sid= 1559956653924381&wf= spider&for=pc,2017022) (2)尽管参与定向增发信托产品购买时有一定折扣,但整体业绩还是差强人意,今年以来 有业绩记录的31只定向增发产品中仅5只实现正收益,亏损比例高达83.87%。(《证券日报》 2011.11.07.) 两个例句都采取了“欲抑先扬”的手法,先铺垫其“任务完成”再批评其“成绩一般”;先说 明其“有折扣”,再强调其“业绩不尽如人意”,从是否满意角度来看,说话人的态度是“满意”,但 “不很满意”。 (3)本来他是心里抱着几分看当红歌手跨界出丑的好戏心态去的,结果没想到演技还差强 人意,全篇精彩点很多。(网络悬疑剧剧本《重生之名流巨星》) (4)他这次比赛即使不能说是大获全胜,至少也还算差强人意。(“豆瓣网”,htps://www.douban. 6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古 古汉语研究 Research in Ancient Chinese Language National social sciences Database
评 价 意义 频数 指 的是节 点词 在 EUM 所处 的句 中常 联结 的“积 极”“消极 ”或“中性 ”的评 价 意 义 的次 数 ，这 可 以通过查 看句 中的搭配词 和句 子 的语 义 氛 围得 出 。总频数是 节点 词在语 料库 中出现 的总次 数 。二 者 的 比值 可 以传 递语 义韵 强度信 息 ，若 比值 较大 ，说 明语 义韵 强度较 高 ，即 说话 人在 实 际言语使 用 中较倾 向于使 用节 点词 某方 面的评 价意 义 ；若 和其他 评价 意义 相 比 比 值相似 ，说 明说话人在使用节点词过程中并无太多评价意义的使用倾向；若 比值较小 ，说 明语 义 韵强度 较弱 ，即说 话人 较不 习惯使 用这 一节 点词 的某一评 价意 义 。 语义 韵强 度不 和谐 主要包括 语义 韵强 度不及 和语 义韵强 度 过分两类 ： 语义 韵强 度不 及 ：主要 指节 点词实 际使 用 的过 程 中 ，虽然 其所在 EUM语 义韵极 性一致 (都 是 消 极 、中性 或积 极 )，但是 有 的语 义趋 向性特 别 明显 ，有 的则 不 明显或 不 太 明显 ，或者 是语 义 韵 极性一 致 ，但是 强调 的着力 点却不 同 ，因而 造成 了不 同的语 用效果 ，传达 了不 同的评价 意义 。 如“差 强人 意”，“原指 很能 振奋 人心 ，后 来 表示大 体上 能使人 满意 ”。在 BCC语料 库检索 “差 强 人 意”，共得 语料 1072条 ，为方 便分 析 ，我 们随机 抽取 500条 ，逐 条查看 ，发现 使用 “差 强人 意” 时说话 人 的角度 是不 同的 ：下 图 2表 示“差 强人 意”的语 义特征 ： 图 2： “差强 人 意 ”语 义 示 意 图 A 不 满意 大部 分满 意 满 意 B 特别 满意 语义连续统 AB，A与 B的性质是不 同的，但是在这个连续统上方 的点 ，语义变化趋向却 是渐 进 的。“差强 人意 ”处 于 “大部分 满意 ”这 一点 上 ，从 性质 上来 看 ，总体属 于 B端 ，但“大部 分 满 意 ”却 可 以从 两个 角 度 去解 读 ，第 一 角度 即“虽然 不是 全 部 满 意 ，但 是 大体 上 能 使人 满 意 ”， 着 力点 是“满 意 ”，性 质 属于 B；第二 角 度是 “虽 然 大部 分满 意 ，但是 没 有让 所 有人 都 满 意”，着 力 点是 “没 全 部满 意 ”，性 质 虽 然仍 然 属 于 B，但 和 前 者 相 比 ，显 然 更靠 近 A这 一 端 。可 以说 在 隶 属 于性 质 B这 一 范 畴来 看 ，第 一角 度 更接 近 性 质本 身 ，语 义趋 向明显 ，语 义韵 强 度 高 ，第 二 角度 位 于性 质 B的边缘 ，语 义趋 向不 明显 且 不典 型 ，语 义韵 强 度不及 第 一角 度高 。得 到 的数 据 也 能证 明这 个 问题 。我 们发 现 ，语 义氛 围强 调 “不 能 让所 有人 满 意 ”的有 351条 ，语 义韵 强度 为 351／500=70．2％，而语 义氛 围强调 “基 本 能让所 有人 满意 ”的有 149条 ，语 义韵 强度 为 29．8％。举 例 如下 ： (1)1994年 冬奥 会后 ，国 家速 滑队有 两 年 的时 间未 再组 建。去年备 战 亚冬 会 ，国家队再 召人 马 ，亚冬会 上任务 虽然 完成 ，可是成 绩却差 强人 意。(“百度论坛”，http：／／bai]iahao．baidu．com／s?id= ● ● ● ● 1559956653924381&w8=spider&for=pc，2017．02．22．) (2)尽管参与定向增发信托产品购 买时有一定折扣，但 整体业绩还是差强人意，今年 以来 有 业绩记 录 的 31只定 向增发 产品 中仅 5只 实现正收 益 ，亏损 比例 高达 83．87％。(《证 券 日报 》 2011．11．07．) 两 个例 句 都 采取 了“欲抑 先扬 ”的手法 ，先 铺 垫其 “任务 完 成 ”再 批评 其 “成绩 一 般 ”；先 说 明其 “有 折 扣”，再 强调 其“业绩 不尽 如人 意 ”，从 是 否满 意角度 来看 ，说话 人 的态度 是 “满 意”，但 “不很 满意 ”。 (3)本 来他是 心 里抱 着几 分看 当红歌 手 跨界 出丑 的好 戏 心 态去 的，结 果没 想到 演技还 差 强 人 意 ，全篇 精彩 点很 多。(网络 悬疑 剧剧 本《重生之 名流 巨星 》) (4)他这次比赛即使不能说是 大获全胜 ，至少也还算差强人 意。(“豆瓣 网”，https：／／www．douban． 古汉语研究 ResearchinAncientChineseLanguage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Natonal social sciences ataba com/ review/7117429/,2014.10.24.) 以上两个例句相反,采取了“欲扬先抑”的手法,先指出“看出丑的心态”和“不算是大获全 胜”,再衬托“演技还不错”“比赛成绩还行”,从是否满意角度来看,说话人的态度是“满意”,但 只能算是“基本满意”。 从语义韵强度分析二者,如下图3 图3:“差强人意”两个着力点语义韵强度对比图 差强人意”两个着力点 语义韵强度对比图 ■基本满意 ■不能全部满意 我们看到,着力点“不能全部满意”虽然没有发生语义韵异质,但是在语义方向上也背离了 满意”这一初衷,表现是其语义韵强度弱,不及典型范畴的语义韵强度,这在一定程度上也造 成了语义韵冲突。 语义韵强度过分:与语义韵强度不及相同,语义韵强度过分的前提也是成语在言语使用 中并没有发生语义韵的异质,但是频数却大为增加已造成了语义韵强度超出了常规适用范围 的现象。 如“凤毛麟角”,比喻“稀少而珍贵难得的人才、时机或事物”,语义特征是[+数量少Ⅱ+珍 贵]我们在BCC语料库中检索“凤毛麟角”,共得到语料1209条,随机抽取500条观察,发现语 料中根据语义特征的不同,“风毛麟角”的语义特征存在[+数量少]和[+数量少Ⅱ+珍贵]两 种情况,查看其频数,可对比出二者语义韵强度。 具有[+数量少]这一单一语义倾向的语料高达407个,语义韵强度为814%,如: (1)超大型集装箱船的数量从开始的“凤毛麟角”已经迅速发展到今天在全球各大港口码 头“司空见惯”。(《超大型集装箱船给港口码头带来的利和弊》,《中国港口》2002第3期) (2)原因是北美的人力太貴,一个熟练技工请来家里修修补补,100美元小时起,能请得 起佣人的家庭是凤毛麟角,所以北美男人勤奋能干,非常顾家。(“知乎”,htps://wwwzhihu.com/ question/22812747,2014.0225 这两例都没有“珍贵”之义,都仅仅形容数量少 而下面的两例 (3)因此一些植物学家到这里考察后,惊奇得嘖嘖称道为“凤毛麟角”,公认它在植物学上 占据重要位置。(“精英家教网”,htqp://ww.1010 Jiajian,com/ timu id133516/,2008.1222) (4)该项目以一层六户的超长设计,户户朝南,在京城实属凤毛麟角,一扫塔楼的旧貌,使 之呈现出上佳的均好性。(htp://www.bjhongdu.cn/index.php?s=/Index/Cms/detail/id/3871htm2015 2018年第1期 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onal social sciences Database
com／review／7117429／，2014．10．24．) 以上 两个 例 句相 反 ，采 取 了“欲 扬先 抑 ”的手法 ，先指 出“看 出丑 的心 态 ”和 “不算 是 大 获全 胜”，再 衬 托“演技 还 不错 ”“比赛 成绩 还行 ”，从 是否 满 意角 度来 看 ，说话 人 的态 度是 “满 意”，但 只能算 是 “基 本满 意”。 从语 义韵 强度 分析 二者 ，如 下 图 3： 图 3：“差 强人 意”两个 着力点 语 义韵 强度对 比 图 我 们看 到 ，着 力点 “不 能全部 满 意”虽然 没 有发 生语 义韵 异质 ，但是 在 语义 方 向上也 背离 了 “满 意”这 一初 衷 ，表 现是 其语 义 韵强 度 弱 ，不及 典 型范 畴 的语 义韵 强 度 ，这在 一定 程 度 上也 造 成 了语义韵冲突。 语 义韵 强度 过 分 ：与语 义 韵 强度 不 及相 同 ，语 义韵 强度 过 分 的前 提 也是 成语 在 言语 使 用 中并 没有 发 生语 义韵 的异质 ，但 是频 数 却大 为增 加 已造 成 了语 义韵 强 度 超 出 了常规 适用 范 围 的现象 。 如 “凤 毛麟 角 ”，比喻 “稀 少 而珍 贵难 得 的人 才 、时 机 或事 物 ”，语 义 特 征 是 【+数 量 少 Ⅱ+珍 贵]。我们在 BCC语料库中检索“凤毛麟角”，共得到语料 1209条 ，随机抽取 500条观察 ，发现语 料 中根 据语 义 特 征 的 不 同 ，“凤 毛麟 角 ”的语 义 特 征存 在 [+数 量 少 ]和 【+数 量少 Ⅱ+珍 贵 ]两 种 情况 ，查看 其频 数 ，可对 比 出二 者语 义韵 强度 。 具有 【+数 量少 ]这 一单 一语 义倾 向的语 料 高达 407个 ，语 义韵 强度 为 81_4％，如 ： (I)超 大型 集 装 箱船 的 数 量从 开 始 的“凤 毛 麟 角”已经 迅 速发 展 到 今 天在 全 球 各 大港 口码 头“司空见惯”。(《超 大型集装箱船给港 口码头带来的利和弊 》，《中国港口》2002第 3期) (2)原 因是 北 美 的人 力 太 贵 ，一 个 熟 练技 工请 来 家 里修 修 补 补 ，100美元 小 时起 ，能 请 得 起佣人的家庭是凤● 毛● 麟● 角● ，所以北美男人勤奋能干，非常顾家。(“知乎”，https：／／www．zhihu．com／ question／22812747，2014．02．25．) 这两 例都 没有 “珍 贵 ”之 义 ，都 仅 仅形容 数 量少 。 而下 面 的两例 ： (3)因此 一 些植 物 学 家到这 里 考 察后 ，惊奇 得 啧 啧称 道 为“凤 毛 麟 角”，公 认 它 在植 物 学上 占据重要 位 置。 (“精 英 家教 网”，http：／／www．1OlOjiajiao．com／timu—id一133516／，2008．12．22．) (4)该 项 目以一层 六 户的超 长 设 计 ，户 户朝 南 ，在 京城 实属 凤 毛麟 角 ，一 扫塔 楼 的 旧貌 ，使 之 呈现 出上 佳的 均好 性 。(http：／／www．bjhongdu．cn／index．php?s=／Index／Cms／detail／id／3871．html，2015． 06．04．、 2018~ l期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这两例中,“啧啧称道”“上佳”等词均体现出“风毛麟角”藴含的“珍贵”之义,可是此类语 料数量太少,仅有93个,语义韵强度约为186%。 通过上述数据,我们可以看出“凤毛麟角”一词在实际言语运用中存在语义韵强度过分的 的倾向,如下图4 图4:“凤毛麟角”的语义韵强度示意图 数量少"且珍贵 “数量少” 二汉语成语语义韵冲突的消解 无论成语语义韵的冲突多么激烈,之于成语整体发展来说,这种冲突总是少量而持续短暂 的,那是因为语义韵冲突的道路总是走向消解,一旦冲突消解了,要么是“旧的”成语恢复原貌 要么是“新的”成语诞生。先冲突再消解,这是成语语义韵发展的普遍规律。除了误用引起的语 义韵冲突,“故错”引起的语义韵冲突总是短暂的、一过性的,并不会对成语本身产生强烈影响 而那些持续时间相对较长的语义韵冲突,则会对成语本身起到不可忽视的作用,一般来说,这 种成语语义韵冲突会演变成成语的局部性语义韵特征,这种特征继续发展,有的变为了成语的 新义位,有的甚至会完全代替成语原有的语义特征,而产生了全新的语义特征。汉语成语语义 韵冲突的消解常分为以下步骤。 (一)语义韵的稳定阶段—语义韵冲突消解的起点 “炙手可热”,原意为贬义,比喻气焰盛、权势大。在BCC古代汉语语料库中检索“炙手可 热”,共得226条语料,逐条查看总结,发现“炙手可热所在语料均为消极语义倾向的句义氛围, 句法位置为谓语位置,处于类链接“人/声势类词语+炙手可热”中,如 (1)开成、会昌中,又曰:“鲁、绍、瑰、蒙,识即命通。”又曰:“郑、杨、段、薛,炙手可热。”又有 “薄徒”“厚徒”,多轻侮人。(王谠《唐语林》) 2)王安既死,忠贤益无忌惮,又有司礼监王体乾为耳目,及李永贞、石元雅、徐文辅等为腹 心,李实、李明道、崔文升等为指臂,势倾内外,炙手可热。(蔡东藩《明史演义》) 通过观察我们发现此阶段的“炙手可热”的语义韵极性为消极,说话者用此成语表达对人 物权倾一时或权势不可一世的讽刺,此时“炙手可热”的语义韵常模为[消极:讽刺]。 (二)语法位置发生变化—语义韵冲突消解的句法基础 在这一阶段“炙手可热”的语义韵冲突初现,首先是它的语法位置发生了变化,不再仅仅处 于谓语位置,而出现在了定语位置上,所以此阶段“炙手可热”的类联接形式增多了,除了“人 /声势类词语+炙手可热”之外,还出现了“炙手可热+人/声势情况/时间类词语”。如 有Q)指挥如意落天花,甚快也冻则僵矣。当不能袖手之时,遇突手可热之势,炉中造化,与 焉。(李光庭《乡言解颐》) (2)则以有一功名盖世,炙手可热之人,陷其父于死,立志不与共戴天也。(孙静庵《栖霞阁 野乘》) (3)其书成于嘉庆间,正值正统派炙手可热之时,奋然与抗,亦一种革命事业也。(《梁启超 文集》) 但通过观察,我们发现此阶段“炙手可热”处于谓语位置与定语位置并存,在数量上,谓语 位置仍占大多数,其用于描写主题的贬义语义倾向并没有改变,语义韵常模仍旧是[消极:讽 6京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古 古汉语研究 Research in Ancient Chinese Language National social sciences Databa
这两 例 中 ，“啧啧 称道 … ‘上 佳 ”等词 均体 现 出“凤 毛麟 角”蕴含 的“珍 贵 ”之义 ，可是 此类 语 料 数量 太少 ，仅有 93个 ，语 义韵 强度约 为 18．6％。 通 过上 述 数据 ，我 们可 以看 出“凤 毛麟 角”一 词 在实 际 言语 运用 中存 在 语 义韵 强度 过 分 的 的倾 向 ，如下 图 4： 图 4：“凤 毛麟 角”的语 义韵 强度 示意 图 “数量 少”且珍 贵 “数 量少” 二 汉语成 语语 义韵 冲突 的消解 无论成 语语 义韵 的 冲突多 么激 烈 ，之 于成 语整 体发展 来说 ，这种 冲突总是 少量 而持 续短 暂 的 ，那是 因为 语义 韵 冲突 的道路 总是走 向消解 ，一旦 冲突 消解 了 ，要 么是“旧的”成语 恢 复原貌 ， 要 么是 “新 的”成 语诞 生 。先 冲突 再 消解 ，这是 成 语语 义韵 发 展 的普遍 规 律 。除 了误用 引起 的语 义韵 冲突 ，“故 错 ”引起 的语 义韵 冲 突总是 短暂 的 、一 过性 的 ，并不 会对 成语本 身产 生强 烈影 响 ， 而 那 些持 续 时间 相对 较长 的语 义 韵 冲突 ，则会 对 成语 本 身起 到不 可忽 视 的作 用 ，一 般 来说 ，这 种 成语 语义韵 冲突会演 变成 成语 的局 部性语 义韵 特征 ，这种 特征 继续 发展 ，有 的变为 了成语 的 新 义 位 ，有 的甚 至会完 全 代替 成语 原 有 的语 义特 征 ，而产 生 了全新 的语 义特 征。汉 语成 语语 义 韵 冲 突的消解 常分 为 以下步 骤 。 (一 )语 义韵 的稳 定 阶段——语 义韵 冲突 消解 的起点 “炙 手 可 热 ”，原 意 为 贬 义 ，比喻 气焰 盛 、权 势 大 。在 BCC古 代汉 语 语 料 库 中检 索 “炙 手 可 热 ”，共 得 226条 语料 ，逐条 查看 总结 ，发现 “炙手可 热”所 在语料 均为 消极语 义倾 向的句 义氛 围 ， 句法 位置 为谓语 位置 ，处于类 链 接“人 ／声 势类词 语 +炙手 可热 ”中 ，如 ： (1)开成 、会 昌 中，又 日 ：“鲁 、绍 、瑰 、蒙，识 即命 通 。”又 日：“郑 、杨 、段 、薛 ，炙手可 热。”又有 “薄徒”“厚徒”，多轻侮人。(王谠《唐语林 》) (2)王 安既 死 ，忠 贤益无 忌惮 ，又有 司礼监 王体 乾 为耳 目，及 李 永 贞、石元 雅 、徐 文辅 等为腹 心 ，李 实、李 明道 、崔文升 等为指 臂 ，势倾 内外 ，炙手 可热。(蔡 东藩《明 史演义 》) 通 过 观察 我们 发 现此 阶段 的“炙手 可 热”的语 义韵 极性 为 消极 ，说 话者 用 此成 语表 达 对人 物权倾 一 时或权 势不 可一世 的讽 刺 ，此 时 “炙 手可 热”的语 义韵 常模 为 【消极 ：讽 刺 】。 (二 )语法 位置发 生 变化—— 语义韵 冲 突消解 的句 法基础 在 这一 阶段 “炙手 可热 ”的语 义韵 冲突初 现 ，首先 是它 的语 法位置 发生 了变 化 ，不 再 仅仅处 于谓 语 位 置 ，而 出 现在 了定语 位 置 上 ，所 以 此 阶段 “炙 手可 热 ”的类联 接 形 式 增 多 了 ，除 了“人 ／声 势类 词语 +炙 手可热 ”之外 ，还 出现 了“炙手可 热 +人 ／声势 情况 ／时间类 词语 ”。如 ： (1)指 挥 如 意 落天 花 ，甚快 也 ，冻则僵 矣 。当不 能袖 手 之 时 ，遇 炙手 可热 之 势 ，炉 中造 化 ，与 有 力焉 。(李光庭《乡言解 颐 》) (2)则 以有一功名盖世 ，炙● 手● 可● 热● 之人，陷其父于死，立志不与共戴天也。(孙静庵《栖霞阁 野 乘 》) (3)其书成于嘉庆间，正值正统派炙手可热之时，奋然与抗，亦一种革命事业也。(《梁启超 ● ● ● ● 文 集 》) 但 通 过观 察 ，我们 发 现此 阶段 “炙 手 可热 ”处 于谓 语位 置 与定 语 位置 并存 ，在 数 量上 ，谓 语 位置 仍 占大 多数 ，其 用于 描写 主题 的贬义语 义 倾 向并 没有 改变 ，语 义韵 常模 仍 旧是 [消 极 ：讽 古汉语研究 ResearchinAncientChineseLanguage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Natonal social sciences ataba 刺],所以即使是冲突,也是温和的冲突 (三)搭配项语义范围扩大一冲突变为局部特征的的语义基础 这一阶段,“炙手可热”的搭配项语义范围扩大,不再局限在人/声势情况/时间类词语, 出现了物品类词语,如 (1)应当指出的是,当时中国内地自己也很需要石油,石油在国际市场上是炙手可热的商 品,但是中国并没有拿石油到国际市场上去图取暴利,却从自己油库中节约下珍贵的石油来供 应香港。(《人民日报》1983.09.25.) (2)下午四时五十五分,船靠九江港,早有一批坐地贩子到趸船上接应。看起来,在九江,青 蛙是炙手可热的畅销货。(《人民日报》1985.8.22.) (3)台湾的出版业纷纷表示希望通过香港地区的中介取得大陆出版品在台湾岀版的权利, 这使许多大陆作家的作品在台湾变得炙手可热。(《人民日报》1987.1106 物品类词语做主语,“炙手可热”大部分处于定语位置,句义氛围并无明显感情倾向,“炙 手可热”随着主题的变化,即主题的限定义素由人、情势扩大到物品,它自身的语义也发生了泛 化,从“权势大”变为“受欢迎,抢手的”。更为重要的是,此时,“炙手可热”的语义韵极性发生了 变化,出现了新的语义韵常模:[中性:评价],这是语义韵冲突加剧的表现。随着数量的增多 新的语义韵常模已不再以语义韵冲突的身份出现,已经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局部语义韵特征 (四)局部语义韵使用数量增多—新语义韵特征固化的基础 此阶段定语位置、物品做主语的情况大幅增多,类联接形式扩大到三个:1.炙手可热+情 况、时间类词语;2.人/物品/声势类词语+炙手可热;3.人/物品/声势类词语+在+“范围” 类词语+炙手可热。如 (1)因为高科技,南汇花农们的鲜花在花市中炙手可热。(《文汇报》2004.01.27,) ②2)正当“网络经济”在全球炙手可热之际,一种新兴的“无线上网”技术正悄然引发这互联 网的第二次浪潮。(《上海证券报》20005.14 这个阶段既是“炙手可热”向现代普遍稳定用法的过度,也是其局部语义韵扩大影响直至 变成新的普遍语义韵特征的固化阶段。前提是局部语义韵使用数量的大幅提高。 (五)新语义韵常模固化——语义韵冲突消解的完成 此时“炙手可热”普遍语义韵得以固定,语义韵极性彻底发生改变。我们在 Sketch Engine中 检索“炙手可热”,共得到语料2273条,随机抽取100条,逐条查看,语义氛围为中性的共有87 条,占87%;语义氛围为消极的共有9条,占9%;语义氛围为积极的仅有4条,占4%。这说明 炙手可热”已经变成了一个以中性语义韵为主的成语,其语义韵常模为[中性:评价],其搭配 项语义范围以物品类词语为主。 再如“五花八门”,通过在古代汉语语料库中的检索,我们发现其以中性语义韵为主,兼有 少量积极和消极语义韵,语义韵常模为[中性:描述],句法位置上,它几乎可以出现在除了主 语以外的所有位置上,既可以充当谓语和定语,又可以充当状语、补语或宾语。如: (1)这夜沈寡妇没有睡觉,心里只是五花八门地想不出个计较来。(叶小凤《如此京华》) (2)好个哈虎,枪法精妙,分出五花八门,剌上刺下。(雪樵主人《双凤奇缘》) 在作谓语时,“五花八门”常出现在类联接“数量/种类/变化类词语+五花八门”中,作定 语时,“五花八门”常出现在类联接“五花八门+之/的+状况类词语(如观、奇、机、阵、能事)” 中。如 年第1期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刺 ]，所 以 即使 是 冲突 ，也 是 温和 的 冲突。 (三 )搭 配项 语义 范 围扩大——冲 突变 为局 部特 征 的的语 义基 础 这一 阶段 ，“炙 手可 热 ”的搭 配 项语 义 范 围扩 大 ，不 再 局 限在 人 ／声 势 情 况 ／时 间类词 语 ， 出现 了物品类 词语 ，如 ： (1)应 当指 出的是 ，当 时 中国 内地 自己也 很 需要 石 油 ，石 油在 国际 市场 上是 炙 手 可热 的 商 品 ，但 是 中国并没 有拿 石 油到 国 际市场上 去 图取暴 利 ，却从 自己油 库 中节约 下珍 贵 的石 油来供 应香 港 。(《人 民 日报 》1983．09．25．) (2)下午 四 时五十 五 分 ，船 靠 九 江港 ，早有 一批 坐地 贩子 到 趸船 上接 应 。看起 来 ，在 九 江 ，青 蛙是 炙手 可热 的 畅销 货 。(《人 民 日报 》1985．8．22．) (3)台湾 的 出版 业 纷纷表 示希 望通 过 香港 地 区的 中介 取得 大 陆 出版 品在 台湾 出版 的权 利 ， 这使许 多大陆作 家的作品在台湾变得炙手可热。(《人 民日报 》1987．11．06．) 物 品类词 语 做 主语 ，“炙手 可 热”大部 分 处 于定语 位 置 ，句 义 氛 围并 无 明显 感情 倾 向，“炙 手 可热 ”随着 主题 的变 化 ，即 主题 的限定 义素 由人 、情 势扩 大 到物 品 ，它 自身 的语 义 也发 生 了泛 化 ，从 “权 势 大”变 为“受 欢迎 ，抢 手 的”。更 为重 要 的是 ，此 时 ，“炙手 可热 ”的语 义韵 极 性发 生 了 变 化 ，出现 了新 的语义 韵 常模 ：[中性 ：评价 】，这 是语 义韵 冲突加 剧 的表现 。随着 数 量 的增 多 ， 新 的语 义韵 常模 已不再 以语 义韵 冲 突的身 份 出现 ，已经 成为 了“炙 手可 热”的局 部语 义韵 特 征 。 (四 )局 部语 义韵 使用 数量增 多——新 语义 韵特 征 固化的 基础 此 阶段定 语位 置 、物 品做 主语 的情况 大 幅增 多 ，类 联 接形 式扩 大 到三 个 ：1．炙 手 可热 +情 况 、时 间类 词语 ；2．人 ，物 品 ，声 势类 词语 +炙手 可热 ；3．人 ／物 品 ，声 势类词 语 +在 +“范 围” 类词 语 +炙手 可热 。如 ： (1)因为高科技 ，南汇花农们的鲜花在花市中炙手可热。(《文汇报 》2004．01．27．) (2)正 当“网络 经 济”在 全球 炙手 可热 之 际 ，一 种 新 兴的“无 线上 网”技 术 正 悄然 引发 这 互联 网的第二 次浪 潮 。(《上 海证 券报 》2000．05．14．) 这 个 阶段 既 是“炙 手 可 热”向现 代普 遍 稳定 用 法 的过 度 ，也 是其 局 部语 义 韵 扩 大影 响直 至 变成 新 的普遍 语义韵 特 征 的固化 阶段 。前提 是局 部语 义韵使 用 数量 的大 幅提 高 。 (五 )新语 义韵 常模 固化—— 语义韵 冲 突消解 的 完成 此 时 “炙 手 可热 ”普 遍语 义韵 得 以 固定 ，语义 韵极 性 彻底 发 生 改变 。我们 在 SketchEngine中 检索 “炙 手 可热 ”，共 得 到语 料 2273条 ，随机 抽 取 100条 ，逐 条 查 看 ，语 义 氛 围 为 中性 的 共有 87 条 ，占 87％；语 义氛 围为消 极 的共有 9条 ，占 9％；语 义 氛 围为 积极 的仅 有 4条 ，占 4％。这说 明 “炙手 可 热”已经变 成 了一个 以 中性语 义韵 为 主 的成 语 ，其语 义韵 常模 为 【中性 ：评价 ]，其搭 配 项语 义范 围 以物 品类 词语 为 主 。 再如“五花八 门”，通过在古代汉语语料库 中的检索 ，我们发现其以中性语义韵为主，兼有 少量 积 极 和消极 语 义 韵 ，语 义 韵 常模 为 【中性 ：描 述 ]，句法 位 置上 ，它 几 乎可 以出 现在 除 了 主 语 以外 的所 有 位置上 ，既 可 以充 当谓语 和定 语 ，又可 以充 当状语 、补语 或 宾语 。如 ： …1这夜 沈寡 妇 没有 睡觉 ，心里 只是 五花八 门地 想不 出个计较 来。(叶 小凤《如此 京华 》) (2)好 个哈虎 ，枪 法精妙 ，分 出五花八 门，刺上 刺 下。(雪樵 主人《双凤 奇 缘 》) 在 作谓 语 时 ，“五花八 门”常 出现在 类 联接 “数量 ／种类 ／变化 类词 语 +五 花八 门”中，作 定 语 时 ，“五 花八 门”常 出现 在类 联 接“五 花A r'-J+之 ／的 +状 况类 词语 (如 观 、奇 、机 、阵 、能事 )” 中。如 ： 2018年 第 1期 67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3)忽又如鸣凤朝阳,昂头天外,忽向上又忽向下,五花八门,甚是好看。(陆士谓《十尾龟》) (4)公生平善韬钤,不得遂其幼学壮行之志,而寓意于医,以发泄其五花八门之奇。(丹波 元胤《中国医籍考》) 但其做谓语时,主语后面常有其他成分来描述主语“五花八门”之性状,做定语时,其中心 语却是整个类联接结构的主要语义承担部分,这说明“五花八门”在语义上仅仅处于整句的附 属地位,这两种句法位置也为“五花八门”后来发生语义韵变化提供了句法基础。 与“炙手可热”不同的是,“五花八门”本身并没有出现在新的句法位置上,但其出现频率 却出现了变化,几乎不再出现在除了谓语和定语以外的句法位置上,此时,谓语位置和定语位 置的两个类联接结构占据主导位置,随之而来的是“五花八门”语义位置上重要性的进一步下 降,而这两个结构中的主语成分和中心语成分的语义地位却得到了不断增强。 根据语料统计,这两类类联接中的主语和中心语,语义特点也发生了变化,从以褒义、中性 和贬义混杂转变为以贬义为主,如“招数”“借口”“陷阱”“骗术”等,这时“五花八门”的语义氛 围也随之被动地转为消极状态。如 (5)谁知这时广东事情越闹越凶,大有五花八门、离奇变幻之观。(蔡东藩《民国演义》) (6)在纷繁复杂的社会环境里,在骗子五花八门的招数前,人们选择了最简单而直接的方式。 (李江哲《信任危机与自我保护》) 但这之中贬义的主语和中心语却和“五花八门”本身用来形容“繁多”的中性语义韵起了冲 突,正是在这种冲突之下,主语成分和中心语成分的主导语义地位对“五花八门”原有的中性语 义韵进行了强有力地压制,同时又释放了“五花八门”的消极语义韵,以此来保证整句句义氛围 的和谐,故“五花八门”也感染了浓厚的消极语义韵特征。 所以在现代汉语语料库中的检索过程中我们发现,“五花八门”充当谓语和定语的数量 占比约85%,这说明“五花八门”的消极语义韵以局部语义韵的地位走向了主导语义韵。我们再 进一步观察“五花八门”所在句的氛围,发现句子之内弥漫消极语义氛围的约占83%,无情感倾 向的占8%,积极倾向的语义氛围的约占9%。至此,“五花八门”的语义韵冲突完全消解。 通过上述两个例证的阐释,纵观其发展阶段,我们发现当汉语成语突破或缩减原意范围, 进入到不同界限时,必会产生冲突,不管这种突破是无意(误用)还是有意(为了达到特殊语用 目的), Talmy(1985)认为“当一个句子的两种形式特定意义发生冲突,协调的方式是一种形式 的特定意义得到转变以达到与另一种形式一致”,当真正达到一致或只以小比例存在时,新的 普遍语义韵便产生了。用图来表示汉语成语语义韵的消解过程,如 图5:汉语成语语义韵的消解过程图 冲突起点 语法位置的变化一搭配项语义变化十局部语义韵增多+完全消解 句法基础 语义基础 语用基础 三结论 汉语成语的发展,总是贯穿着从冲突到消解的线索,具体过程是:首先成语的句法位置有 68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古汉语研究 Research in Ancient Chinese L National social sciences Databa
(3)忽 又如 呜凤 朝 阳 ，昂头天 外 ，忽 向上 又忽 向下 ，五 花八 门，甚是 好 看。(陆士 十尾 龟 》) (4)公 生 平善 韬 钤 ，不得 遂 其 幼 学壮 行之 志 ，而 寓意 于 医 ，以发 泄其 五● 花● 八● 门● 之 奇。(丹 波 元 胤《中 国医籍考 》) 但 其 做谓 语 时 ，主语 后 面 常有其 他 成 分来 描述 主 语“五 花八 门”之性 状 ，做定 语 时 ，其 中心 语 却是 整 个类 联接 结 构 的主要 语 义承 担 部分 ，这说 明“五花 八 门”在语 义上 仅仅 处 于整 句 的附 属 地位 ，这两 种句法 位置 也为 “五花八 门”后来 发生 语义 韵变化 提供 了句 法基础 。 与“炙手 可热 ”不 同 的是 ，“五 花八 门”本身 并 没有 出现在 新 的句 法 位置 上 ，但其 出现频 率 却 出现 了变化 ，几 乎不 再 出现 在 除 了谓 语 和定 语 以外 的句 法 位置 上 ，此 时 ，谓语 位 置 和定语 位 置 的两个 类联 接 结构 占据主 导位 置 ，随之 而 来 的是 “五花八 门”语 义位 置上 重要 性 的进 一 步下 降 ，而这 两个 结构 中 的主语成 分 和中心语 成分 的语 义地 位却得 到 了不断 增强 。 根据 语料 统计 ，这 两类类 联接 中的主语 和 中心语 ，语义 特点 也发 生 了变化 ，从 以褒义 、中性 和贬 义混 杂转变 为 以贬义为 主 ，如“招数 ”“借 口”“陷 阱”“骗 术”等 ，这时 “五花八 门”的语 义 氛 围也 随之被 动地转 为 消极状 态 。如 ： (5)谁知这时广东事情越 闹越 凶，大有五花八 门、离奇变幻之观。(蔡东藩《民国演义》) (6)在 纷繁复 杂的社会 环境里 ，在 骗子 五花八 门的招数前 ，人们 选择 了最简单 而直接的 方式。 (李 江哲《信 任危机 与 自我保 护 》) 但 这 之 中贬 义 的主语 和 中心语 却 和“五花 八 门”本身 用来 形容 “繁多 ”的 中性语 义韵起 了冲 突 ，正是在 这种 冲突之下 ，主语 成分 和 中心语 成分 的主导语 义地 位对 “五花八 门”原 有 的 中性 语 义韵 进行 了强 有力 地压 制 ，同时 又释放 了“五 花八 门”的消极语 义韵 ，以此 来保 证整 句句 义氛 围 的 和谐 ，故 “五花八 门”也 感染 了浓厚 的消极语 义韵 特征 。 所 以在 现代 汉语 语 料库 中的检 索过 程 中我 们 发现 ，“五 花八 门”充 当谓语 和 定语 的数量 ， 占 比约 85％，这说 明“五花八 门”的消极 语义 韵 以局部语 义 韵 的地位 走 向了 主导语 义韵 。我们 再 进 一步 观察 “五花八 门”所 在句 的氛 围 ，发 现句 子之 内弥 漫 消极语 义氛 围 的约 占 83％，无 情感 倾 向的 占 8％，积极 倾 向 的语 义氛 围 的约 占 9％。至 此 ，“五 花八 门”的语 义韵 冲突完 全消解 。 通过 上 述两个 例 证 的 阐释 ，纵观 其发 展 阶段 ，我 们发 现 当汉 语成 语 突破 或缩 减 原意 范 围 ， 进 入到 不 同界 限时 ，必 会产 生 冲突 ，不 管 这种 突破是 无 意 (误 用 )还是 有 意 (为 了达 到特 殊语 用 目的 )，Talmy(1985)认 为“当一个 句 子 的 两种 形 式特 定 意义 发 生 冲 突 ，协调 的 方式 是 一 种形 式 的特定 意 义得 到转 变 以达 到 与另 一种 形式 一 致”，当真 正达 到 一致 或 只 以小 比例存 在 时 ，新 的 普遍 语义 韵便 产生 了 。用 图来 表示汉 语成语 语 义韵 的消解 过程 ，如 ： 图 5：汉语 成语语 义韵 的 消解过程 图 日 匡 区 区 、 句法基础 三 结 论 汉 语 成语 的发 展 ，总 是贯 穿着从 冲 突到 消解 的线索 ，具体 过程 是 ：首先 成语 的句 法位 置有 古汉语研究 ResearchinAncientChineseLanguag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