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视点 Expert Views Forbes LEADINGCOMB& E再谈福布斯杂志的 The Celebrity100 ro“税收痛苦指数” MIsery Index 口朱青 2009年4月,美国福布斯杂志又一次个年收入10万美元的人来说,在法国他要公积金的缴费率计入“税收痛苦指数”中 发布全球“税收痛苦指数”( Tax Misery按20%的税率纳税,而在比利时税率为也是不妥的。另外,既然是“税收痛苦指 Index),再次将中国列为“税收痛苦”程33%,根本不是税收痛苦指数”中的521%数”,那么容易导致人们纳税“痛苦”的 度第二的国家。这个消息一发布,立刻在和53.5。”甚至有人这样评价“税收痛苦财产税(直接税)就应当考虑进去。但福 我国的税收理论界乃至普通百姓当中再次指数”“丰富的图表、错误的数据、贫乏布斯杂志的“税收痛苦指数”中只包括了 掀起了一场关于中国税负高低的辩争。福的分析”实际上,福布斯杂志将一国公司各国中央(联邦)政府征收的财富税,而 布斯杂志从2005年开始每两年进行一次全所得税、个人所得税、财富税、雇主缴纳地方政府征收的不动产税(房产税)却没 球税收痛苦指数的排名,而在这三次排名的社会保障税、雇员缴纳的社会保障税和有涉及。难怪有美国的网友在福布斯杂志 中,中国除了在2007年被排在第三外,其增值税(销售税)六大税种的最高一档名网站上留言说,“对我来说联邦税倒不是什 他两次都被排在了第二位,成为世界上仅义税率相加得出该国的“税收痛苦指数”,么太大的问题,但是联邦税、州税、地方 次于法国在税收方面最“痛苦”的国家关这种做法确实问题多多。特别是,多数国政府税、社会保障税、特别是财产税等加 于福布斯杂志的“税收痛苦指数”,笔者曾家个人所得税实行的是累进税率,将最高到一起就可能超过我总收入的5%了”。所 在2007年《中国税务》杂志第8期上发表一档税率纳入“税收痛苦指数”,其得出来以,对福布斯“税收痛苦指数”的合理性 了一篇文章,题为“中国税负高低辨析-的数值显然不适用一般纳税人。例如,我许多人是怀疑的 平《福布斯》杂志的中国“税收痛苦指数””,国工资薪金所得的个人所得税最高税率为 那么,人们能不能根据福布斯杂志 最近看到中外媒体上又在争论这个问题,45%,但真正按这档边际税率纳税的纳税的“税收痛苦指数”来衡量一国的税负高 故产生就此话题“再说两句”的冲动。人,即使在一些大城市也不超过纳税人总低呢?比如,A国的“税收痛苦指数”高 其实,人们关于“税收痛苦指数”的数的0.%。如果说,45%的边际税率 于B国是否就意味着A国的税负比B国重 争论主要集中在两个方一是这个指数0.馮%的工薪所得纳税人感到“痛苦”,那呢?其实,福布斯杂志编制“税收痛苦指 是否科学二是中国的税负是否在世界上么绝大多数的纳税人是感受不到这一小部数”并按国别进行排名,其目的并不是要 位居第二。关于“税收痛苦指数”的科学分人的“痛苦”程度的。而在福布斯杂志衡量各国税负的高低,而是想用它来评价 性,可以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其实,给我国核定的“税收痛苦指数”(159)中,各国的税收政策是否会吸引(或驱赶)资 即使在国外,很多人也认为该指数不科学、工薪所得税的因子(45)就占到了283%本和人才。实际上,福布斯杂志在编制税 不合理。笔者最近浏览了一下福布斯杂志的比重。其次,福布斯杂志将我国企业和收痛苦指数”的同时,有的年份也编制“宏 的网站,发现指责“税收痛苦指数”的评职工缴纳的住房公积金的比率也计入了观税负指数”,即一国的全部税收收入(包 论还真不少。有评论说,“把增值税和社会“税收痛苦指数”,而住房公积金最终要全括各级政府征收的各项税收,其中也涵盖 保障税的税率加到一起相当于把升和立方额返还给职工个人用于购房或修房,它并了不动产税和环境税等)占P的比重 英尺相加”。还有一个评论指出,“对于一不会给职工带来什么“痛苦”所以将住房例如,福布斯杂志在2009年4月根据 25octwSa2010fa11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
China Taxation 26 中国税务 2010 年第 11 期 ? 专家视点 Expert Views 2009年4月，美国福布斯杂志又一次 发布全球“税收痛苦指数”（Tax Misery Index），再次将中国列为“税收痛苦”程 度第二的国家。这个消息一发布，立刻在 我国的税收理论界乃至普通百姓当中再次 掀起了一场关于中国税负高低的辩争。福 布斯杂志从2005年开始每两年进行一次全 球税收痛苦指数的排名，而在这三次排名 中，中国除了在2007年被排在第三外，其 他两次都被排在了第二位，成为世界上仅 次于法国在税收方面最“痛苦”的国家。关 于福布斯杂志的“税收痛苦指数”，笔者曾 在2007年《中国税务》杂志第8期上发表 了一篇文章，题为“中国税负高低辨析- 评《福布斯》杂志的中国‘税收痛苦指数’”， 最近看到中外媒体上又在争论这个问题， 故产生就此话题“再说两句”的冲动。 其实，人们关于“税收痛苦指数”的 争论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这个指数 是否科学；二是中国的税负是否在世界上 位居第二。关于“税收痛苦指数”的科学 性，可以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其实， 即使在国外，很多人也认为该指数不科学、 不合理。笔者最近浏览了一下福布斯杂志 的网站，发现指责“税收痛苦指数”的评 论还真不少。有评论说，“把增值税和社会 保障税的税率加到一起相当于把升和立方 英尺相加”。还有一个评论指出，“对于一 个年收入10万美元的人来说，在法国他要 按 20% 的税率纳税，而在比利时税率为 33%，根本不是‘税收痛苦指数’中的52.1% 和53.5%。”甚至有人这样评价“税收痛苦 指数”：“丰富的图表、错误的数据、贫乏 的分析”。实际上，福布斯杂志将一国公司 所得税、个人所得税、财富税、雇主缴纳 的社会保障税、雇员缴纳的社会保障税和 增值税（销售税）六大税种的最高一档名 义税率相加得出该国的“税收痛苦指数”， 这种做法确实问题多多。特别是，多数国 家个人所得税实行的是累进税率，将最高 一档税率纳入“税收痛苦指数”，其得出来 的数值显然不适用一般纳税人。例如，我 国工资薪金所得的个人所得税最高税率为 45%，但真正按这档边际税率纳税的纳税 人，即使在一些大城市也不超过纳税人总 数的0.2%。如果说，45%的边际税率让这 0.2%的工薪所得纳税人感到“痛苦”，那 么绝大多数的纳税人是感受不到这一小部 分人的“痛苦”程度的。而在福布斯杂志 给我国核定的“税收痛苦指数”（159）中， 工薪所得税的因子（45）就占到了28.3% 的比重。其次，福布斯杂志将我国企业和 职工缴纳的住房公积金的比率也计入了 “税收痛苦指数”，而住房公积金最终要全 额返还给职工个人用于购房或修房，它并 不会给职工带来什么“痛苦”，所以将住房 公积金的缴费率计入“税收痛苦指数”中 也是不妥的。另外，既然是“税收痛苦指 数”，那么容易导致人们纳税“痛苦”的 财产税（直接税）就应当考虑进去。但福 布斯杂志的“税收痛苦指数”中只包括了 各国中央（联邦）政府征收的财富税，而 地方政府征收的不动产税（房产税）却没 有涉及。难怪有美国的网友在福布斯杂志 网站上留言说，“对我来说联邦税倒不是什 么太大的问题，但是联邦税、州税、地方 政府税、社会保障税、特别是财产税等加 到一起就可能超过我总收入的50%了”。所 以，对福布斯“税收痛苦指数”的合理性 许多人是怀疑的。 那么，人们能不能根据福布斯杂志 的“税收痛苦指数”来衡量一国的税负高 低呢？比如，A国的“税收痛苦指数”高 于 B国是否就意味着A国的税负比B国重 呢？其实，福布斯杂志编制“税收痛苦指 数”并按国别进行排名，其目的并不是要 衡量各国税负的高低，而是想用它来评价 各国的税收政策是否会吸引（或驱赶）资 本和人才。实际上，福布斯杂志在编制“税 收痛苦指数”的同时，有的年份也编制“宏 观税负指数”，即一国的全部税收收入（包 括各级政府征收的各项税收，其中也涵盖 了不动产税和环境税等）占GDP的比重。 例如，福布斯杂志在 2009 年 4 月根据 □ 朱 青 再谈福布斯杂志的 “税收痛苦指数
Expert views专家视点 oECD2008年的资料对30个成员国2007观税负指标(税收收入占GP的比重)确的国防、经济建设、行政管理等项支出中 年的“宏观税负指数”进行了排名,前三实比发达国家要低。例如,2007年我国小的受益则不容易感受到。这样,当国财 名分别是挪威(58.4)、瑞典(54.9)和丹口径的宏观税负为18.3%,全部预算内财政的民生支出规模较小时,老百姓往往觉 麦(54.9在“税收痛苦指数”排名中位政收入占GDP的比重为20.6%,再加上没得自己没有在政府的用税过程中直接受益, 居第一的法国在这里仅排名第五(49.7)。有纳入国家预算的社会保险缴费收入、预因此也会感到税负较重。我国目前就面临 显然,在编制“税收痛苦指数”的人眼里,算外资金收入和政府性基金收入,当年大这个问题。民众在谈论税负时普遍感到过 这个“税收痛苦指数”与税负高低并不是口径的宏观税负约为30%。与OECD30个重,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国政府的用税 回事,评价一国税负高低还是要看宏观成员国相比,这个30%的大口径宏观税负重点与发达国家不同。根据国际货币基金 税负的指标。而在我们国家,许多人误将指标仅高于土耳其(23.7)和墨西哥组织的统计,我国财政支出中用于教育、医 (19.8)。所以,疗、社会保障、住房的部分仅占全部财政 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学术委员会主席朱青 从宏观税负指支出的29.3%而在发达国家这个比重一般 标上看,我国都在60%以上,例如,挪威为70.6%瑞典 与发达国家相为68.6%,丹麦为71.6%,芬兰为68.3%, 比宏观税负确法国为71%,意大利为61.9%,荷兰为 实不高。其次,61.7%。当然,我国财政支出中的一些浪费 考察税负的轻现象和低效率也使民众感到税款的使用不 重还要看民众尽如人意,一些人由此认为中国的税负重 在政府用税过也在情理之中。民众对税负的看法在客观 程中的受益情上要求政府在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同 这个“税收痛苦指数”与税负挂钩,认为况。如果一国的宏观税负指标不高,但民时,不断完善财政支出结构,提高税收的 “税收痛苦指数”高,税负就一定重 众从政府的财政支出中受益更小,那么该使用效率,使税款最大程度地做到取之于 那么,中国的税负到底重不重?其国的税负也属于重的。也就是说,税负(指民、用之于民。而另一方面,财政支出结 实,衡量一个国家的税负轻重是个十分复标扃低与税负轻重并不完全是一回事。但构转型过程中,也势必要求国家的宏观税 杂的问题。其中有两点比较重要一是该这里的关键问题是,民众从政府用税中的负逐步提高。但这种伴随着民众直接受益 国的宏观税负指标高不高二是民众(纳受益程度不好精确度量。而且,老百姓一不断增加的税负上升是一种良性的过程 税人和负税人)从政府使用税款(用税)般是从教育、医疗、养老、住房等政府民它不会给民众增加“税收痛苦”。国 中的受益大不大。从国际上看,我国的宏生支出中直接感受自己的受益,其从政府 (责任编辑:温彩霞) 欢迎订阅《中国税务》《税务研究》《涉外税务》 订阅办法 汇款方式 1.2011年《中国税务》《税务研究》《涉外税务》订阅单见本刊第一页。银行汇款请汇至户名:中国税务杂志社 2.《中国税务》《税务研究》《涉外税务》均为月刊。《中国税务》为大 账号:11001028100059008888 16开本,64页彩色印刷,全年订价120元/份。《税务研究》为大16开本 开户行:中国建设银行北京长安支行 96页,全年订价120元/份。《涉外税务》为大16开本,80页,全年订价邮局汇款请汇至中国税务杂志社发行部北京市宣武区枣 150元/份。各刊订阅款一次付清(订价已含邮费) 林前街68号邮编100053 3.《中国税务》《税务研究》《涉外税务》征订发行均由中国税务杂志订阅热线华北、辽宁、中南: 010-63541760010-63410475 社发行部办理,也可到当地邮局办理。邮发代号:《中国税务》80-291:《税 务研究》80-292:《涉外税务》80-722。 华东(沪、苏、浙)、吉林、西南 010-63566045010-63410414 4.订户在填写订阅单时务必字迹工整、清晰、认真详细以确保投递准 华东(皖、闽、赣、鲁)、西北、黑龙江 确。订阅单共分二联第一联与邮局或银行汇款凭证一并作为报销凭证第 010-634 二联由订户填写后寄回或传真中国税务杂志社发行部作为寄发刊物凭证。传真010-63568112破订(不按整年度订阅)010-68165721 C1994-2011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geirt
China Taxation 中国税务 2010 年第 11 期 27 Expert Views 专家视点 OECD2008 年的资料对 30 个成员国2007 年的“宏观税负指数”进行了排名，前三 名分别是挪威（58.4）、瑞典（54.9）和丹 麦（54.9）；在“税收痛苦指数”排名中位 居第一的法国在这里仅排名第五（49.7）。 显然，在编制“税收痛苦指数”的人眼里， 这个“税收痛苦指数”与税负高低并不是 一回事，评价一国税负高低还是要看宏观 税负的指标。而在我们国家，许多人误将 这个“税收痛苦指数”与税负挂钩，认为 “税收痛苦指数”高，税负就一定重。 那么，中国的税负到底重不重？其 实，衡量一个国家的税负轻重是个十分复 杂的问题。其中有两点比较重要：一是该 国的宏观税负指标高不高；二是民众（纳 税人和负税人）从政府使用税款（用税） 中的受益大不大。从国际上看，我国的宏 观税负指标（税收收入占GDP的比重）确 实比发达国家要低。例如，2007年我国小 口径的宏观税负为18.3%，全部预算内财 政收入占GDP的比重为20.6%，再加上没 有纳入国家预算的社会保险缴费收入、预 算外资金收入和政府性基金收入，当年大 口径的宏观税负约为30%。与OECD30 个 成员国相比，这个30%的大口径宏观税负 指标仅高于土耳其（23.7）和墨西哥 （19.8）。所以， 从宏观税负指 标上看，我国 与发达国家相 比宏观税负确 实不高。其次， 考察税负的轻 重还要看民众 在政府用税过 程中的受益情 况。如果一国的宏观税负指标不高，但民 众从政府的财政支出中受益更小，那么该 国的税负也属于重的。也就是说，税负（指 标）高低与税负轻重并不完全是一回事。但 这里的关键问题是，民众从政府用税中的 受益程度不好精确度量。而且，老百姓一 般是从教育、医疗、养老、住房等政府民 生支出中直接感受自己的受益，其从政府 汇款方式 银行汇款请汇至： 户 名：中国税务杂志社 账 号：11001028100059008888 开户行：中国建设银行北京长安支行 邮局汇款请汇至： 中国税务杂志社发行部 北京市宣武区枣 林前街68 号 邮编 100053 订阅热线 华北、辽宁、中南: 010-63541760 010-63410475 华东（沪、苏、浙）、吉林、西南: 010-63566045 010-63410414 华东（皖、闽、赣、鲁）、西北、黑龙江: 010-63410316 010-63410410 传真 010-63568112 破订（不按整年度订阅）010-68165721 订阅办法 1. 2011 年《中国税务》《税务研究》《涉外税务》订阅单见本刊第一页。 2.《中国税务》《税务研究》《涉外税务》均为月刊。《中国税务》为大 16 开本，64 页彩色印刷，全年订价120 元 / 份。《税务研究》为大16开本， 96 页，全年订价 120 元 / 份。《涉外税务》为大 16 开本，80 页，全年订价 150 元 / 份。各刊订阅款一次付清（订价已含邮费）。 3. 《中国税务》《税务研究》《涉外税务》征订发行均由中国税务杂志 社发行部办理,也可到当地邮局办理。邮发代号：《中国税务》80-291；《税 务研究》80-292；《涉外税务》80-722。 4. 订户在填写订阅单时务必字迹工整、清晰、认真详细以确保投递准 确。订阅单共分二联：第一联与邮局或银行汇款凭证一并作为报销凭证；第 二联由订户填写后寄回或传真中国税务杂志社发行部作为寄发刊物凭证。 欢迎订阅《中国税务》《税务研究》《涉外税务》 的国防、经济建设、行政管理等项支出中 的受益则不容易感受到。这样，当一国财 政的民生支出规模较小时，老百姓往往觉 得自己没有在政府的用税过程中直接受益， 因此也会感到税负较重。我国目前就面临 这个问题。民众在谈论税负时普遍感到过 重，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国政府的用税 重点与发达国家不同。根据国际货币基金 组织的统计，我国财政支出中用于教育、医 疗、社会保障、住房的部分仅占全部财政 支出的29.3%，而在发达国家这个比重一般 都在60%以上，例如，挪威为70.6%，瑞典 为68.6%，丹麦为71.6%，芬兰为68.3%， 法国为71%，意大利为61.9%，荷兰为 61.7%。当然，我国财政支出中的一些浪费 现象和低效率也使民众感到税款的使用不 尽如人意，一些人由此认为中国的税负重 也在情理之中。民众对税负的看法在客观 上要求政府在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同 时，不断完善财政支出结构，提高税收的 使用效率，使税款最大程度地做到取之于 民、用之于民。而另一方面，财政支出结 构转型过程中，也势必要求国家的宏观税 负逐步提高。但这种伴随着民众直接受益 不断增加的税负上升是一种良性的过程， 它不会给民众增加“税收痛苦”。 （责任编辑：温彩霞） 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学术委员会主席 朱 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