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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旦大学:《中国文学批评史》课程教学资源(杜竹敏戏剧评论)思如柳絮飘无定 只怨春光太撩人——漫议《青衫·红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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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如柳絮飘无定只怨春光太撩人—漫议《青衫·红袍》 发布时间:20080622浏览次数:191 思如柳絮飘无定只怨春光太撩人 漫议《青衫·红袍》 看《梅龙镇》最大的后遗症,是让我觉得章瑞虹是永远都不会长大的,就好像戏中的那 个正德皇帝永远珍视那把波浪鼓。即使,在刚进剧场看到郑元和时,我也这样认为,可 是,渐渐,我发现,不对了 绕不过去的,是命运 郑元和是个孩子,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正德换了身衣服又回来了。不是吗?她在幕 后叫的那声相公来了。"饱满高昂,带着几份自信、几分热情,还有几分调皮,那不是那 个搂着凤姐的小蛮腰,一脸坏笑的正德吗?然后她上场了,色彩斑斓的丐衣遮着脸,开 始时也像一场游戏。她做着夸张的动作、配合着夸张的音乐节奏,然而,手中那根莲花 帮打出的节奏,却使我按捺不住了——是她自己打出的节奏,稍有些零乱,却是脆生生 的,配合着跳跃的旋律,就像是一阵青春期的骚动,我感觉毎寸神经都像被注入了兴 奋剂,几乎要站起身和她一起跳起来。再接着她开始向那个娇小的妻撒娇,用种种孩子 般的夭真与执拗。这是虹的强项,当她微撅着嘴,用对整个世界茫然而好奇的眼神看着 你的时候,你会觉得她有权在任何时间对任何人撒娇,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因为,这 刻,你觉得这是一个应该永远被碰在手里呵护的孩子。此刻的李亚仙必然和我是一样 的感觉,这个昔日的花魁娘子用于男人的百般伎俩在郑元和的面前毫无用处,因为,他 是一个大孩子。更因为,这一刻的郑元和是一团火,从他出场,他打莲花,他和李亚仙 谈条件,他亦步亦趋地看着李亚仙唱“圣人云。我感觉他的每一句唱、每一个动作、每一 个表情,就像一团火,在场上不断地流转,不断地燃烧,一直烧到观众席上,让人跟着 心潮澎湃。而李亚仙,一个糖一样甜蜜的女子,在这团火的笼罩下不断挣扎,几乎投 降 然而,我还是疑问,他真的就是那个正德吗?似乎不是,整个第一场的节奏是那么快, 音乐的、叙事的,我感觉郑元和每一分钟都在动,没有一刻停得下来,难道仅仅是因为 他是一个好动的孩子,他的天性中有一种炽热如火的东西?或者,他竟是在用一种停不 下来的节奏在逃避什么?他的骚动中似有一种不安,我隐隐觉得,却说不出来,直到他 说了那句“快活一天是一天"。我突然间醒悟,这,不是那个正德,一个经历过离合、经历 过生死的郑元和,不可能是那个未经世事的正德。他不愿读书,不愿做官,或许只是在 逃避,因为摊开书本的那一瞬间,许多往事就会随着涌上心头。他情愿唱莲花落,把自 己打扮成一个不解世情的孩子,情愿把自己的生命记忆退守到某一个片断,宁愿做一个 没有根的人,没有家乡、没有父母、没有历史也就没有痛苦悔恨,没有追求、没有抱 负,没有期许也就不会患得患失。他幻想着两情厮守的永恒,用无知的态度去漠视现实 的冷漠,用无比的热情去压制内心的惶恐,用莲花落的急速的节奏去抵御思想的乘虚而 入。而李亚仙的美目是他这座堡垒的最后的屏障,既然,世界上可以容许用如此美得不 真实的存在,那么,就也应该给这双眼睛和她的倾慕者一个苟安之所吧。然而,他错 了,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的。李亚仙亲手摧毁了这座屏障,那殷红的鲜血砰然而出,郑 元和的那团火,终于抵不过这惨烈的牺牲,熄灭了。曾经,为了他的爱人,他抛弃了他 的血脉,选择做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如今,又是他爱的人,逼着他拾起那些不堪回首的 往事,理由是她爱他。在血淋淋的牺牲面前,他再没有逃避的权利,郑元和跌坐在书堆 中,在翻开《论语》的同时,也翻开了一幕幕的往事:苦读的少年时代、平康的浪漫相 逢、曲江的父子俦仇、雪夜的阵阵莲花,还有,眼前的涟涟血泪….….也许,逼不开的不 是某一个偶然,而是读书人恒定的命运。他,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人生的轨道上来了 如果逃避不了,那就勇敢面对

思如柳絮飘无定 只怨春光太撩人——漫议《青衫·红袍》 发布时间: 2008-06-22 浏览次数: 191 思如柳絮飘无定 只怨春光太撩人 ——漫议《青衫·红袍》 看《梅龙镇》最大的后遗症,是让我觉得章瑞虹是永远都不会长大的,就好像戏中的那 个正德皇帝永远珍视那把波浪鼓。即使,在刚进剧场看到郑元和时,我也这样认为,可 是,渐渐,我发现,不对了…… 绕不过去的,是命运…… 郑元和是个孩子,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正德换了身衣服又回来了。不是吗?她在幕 后叫的那声“相公来了。”饱满高昂,带着几份自信、几分热情,还有几分调皮,那不是那 个搂着凤姐的小蛮腰,一脸坏笑的正德吗?然后她上场了,色彩斑斓的丐衣遮着脸,开 始时也像一场游戏。她做着夸张的动作、配合着夸张的音乐节奏,然而,手中那根莲花 帮打出的节奏,却使我按捺不住了——是她自己打出的节奏,稍有些零乱,却是脆生生 的,配合着跳跃的旋律,就像是一阵青春期的骚动,我感觉每一寸神经都像被注入了兴 奋剂,几乎要站起身和她一起跳起来。再接着她开始向那个娇小的妻撒娇,用种种孩子 般的天真与执拗。这是虹的强项,当她微撅着嘴,用对整个世界茫然而好奇的眼神看着 你的时候,你会觉得她有权在任何时间对任何人撒娇,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因为,这 一刻,你觉得这是一个应该永远被碰在手里呵护的孩子。此刻的李亚仙必然和我是一样 的感觉,这个昔日的花魁娘子用于男人的百般伎俩在郑元和的面前毫无用处,因为,他 是一个大孩子。更因为,这一刻的郑元和是一团火,从他出场,他打莲花,他和李亚仙 谈条件,他亦步亦趋地看着李亚仙唱“圣人云”。我感觉他的每一句唱、每一个动作、每一 个表情,就像一团火,在场上不断地流转,不断地燃烧,一直烧到观众席上,让人跟着 心潮澎湃。而李亚仙,一个糖一样甜蜜的女子,在这团火的笼罩下不断挣扎,几乎投 降。 然而,我还是疑问,他真的就是那个正德吗?似乎不是,整个第一场的节奏是那么快, 音乐的、叙事的,我感觉郑元和每一分钟都在动,没有一刻停得下来,难道仅仅是因为 他是一个好动的孩子,他的天性中有一种炽热如火的东西?或者,他竟是在用一种停不 下来的节奏在逃避什么?他的骚动中似有一种不安,我隐隐觉得,却说不出来,直到他 说了那句“快活一天是一天”。我突然间醒悟,这,不是那个正德,一个经历过离合、经历 过生死的郑元和,不可能是那个未经世事的正德。他不愿读书,不愿做官,或许只是在 逃避,因为摊开书本的那一瞬间,许多往事就会随着涌上心头。他情愿唱莲花落,把自 己打扮成一个不解世情的孩子,情愿把自己的生命记忆退守到某一个片断,宁愿做一个 没有根的人,没有家乡、没有父母、没有历史也就没有痛苦悔恨,没有追求、没有抱 负,没有期许也就不会患得患失。他幻想着两情厮守的永恒,用无知的态度去漠视现实 的冷漠,用无比的热情去压制内心的惶恐,用莲花落的急速的节奏去抵御思想的乘虚而 入。而李亚仙的美目是他这座堡垒的最后的屏障,既然,世界上可以容许用如此美得不 真实的存在,那么,就也应该给这双眼睛和她的倾慕者一个苟安之所吧。然而,他错 了,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的。李亚仙亲手摧毁了这座屏障,那殷红的鲜血砰然而出,郑 元和的那团火,终于抵不过这惨烈的牺牲,熄灭了。曾经,为了他的爱人,他抛弃了他 的血脉,选择做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如今,又是他爱的人,逼着他拾起那些不堪回首的 往事,理由是她爱他。在血淋淋的牺牲面前,他再没有逃避的权利,郑元和跌坐在书堆 中,在翻开《论语》的同时,也翻开了一幕幕的往事:苦读的少年时代、平康的浪漫相 逢、曲江的父子俦仇、雪夜的阵阵莲花,还有,眼前的涟涟血泪……也许,逼不开的不 是某一个偶然,而是读书人恒定的命运。他,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人生的轨道上来了。 如果逃避不了,那就勇敢面对……

我看戏的时候坐在第一排的最右边,一个可以清楚看清上场门以内一切的位置。那是一 被历史挤到一边的现代,昏暗而零乱。这是,朱买臣笑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还 未出场,我看见她站在时间的边缘上,她这样笑着,提出管带,双肩因为激动而颤抖 乏味的后台突然变的活色生香,我觉得从末像这一刻这般感动过。艺术的魅力,我 想。在汉代的背景、舞台的灯光下,她是朱买臣。更重要的是,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只要她认为她是朱买臣,周遭边专为朱买臣而设。 于是,她带着这种舍我其谁的狂妄上场了。朱买臣没有丝毫的掩饰,他明白无误地告诉 所有人“回乡来,耀武扬威作什么?就为着,羞辱这个下贱人。"这显然不是一个崇高的志 向,却是一个他切切实实可以感到满足的举动。就像阵阵新科状元、衣锦还乡“的吆喝 他未始不知道太过张扬,可却是他唯一可以感到十年辛苦,终得回报的声音。他急急地 找那个“下贱人”,因为他急于见证今天的成功。然而,他曾经,也是一个宁可三餐无 保,也要有朝鲤鱼跳龙门"的人,今天还乡,却仅仅为了抱负。跳龙门是为了今天吗?至 少当年不是。可是,进了龙门,他却发现自己可以做的竟然是这么一件事。可是,朱买 臣是个现实的人,既然明白只有这一件可以做的事,便把它做到极致。他说:“你想要 吗?”、他说你去捞啊!至少,他自以为在这出戏中,他是绝对的导演,而崔氏,他了 解她,堪称势均力敌的对手。他沉醉在自编自导的戏里,沉醉于掌控-切的快意中。虽 然戏的立意不甚高尚,情节却随着他的意料发展 他觉得。可是,他故事陷入回忆 的时候,他也犹豫了,回忆真是件可怕的东西,可以涂抹掉许多不快,衍生出许多美 好,何况,他们也曾经“男才女貌”,何况他曾经有志“鲤跃龙门”。然而,曾经的爱佀劳燕 分飞了,怎经的清介少年堕落了,他未始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堕落。对于往事的回忆,在 愤恨的同时也变成了一件凭吊。甚至,在诉说那些永无了期的争吵时,也带着一股伤怀 之意——昔日的口角,是因为相互还存有希望,而今日的纷争,只因为彼此都已绝望 他们这样地坦诚相待,毫不遮掩自己的狂妄、自己的欲望。因为他们谁都蛮不了谁,因 为他们有着相同的情绪——怨恨,怨自己的堕落,怨现实的世界。于是他们都要抱负, 报复世界、报复对方,也在报复自己。可是,他们是两条平行线——目标一致,却永远 走不到 朱买臣最后跌到在地,他没有料到的是,即使这出短剧,也由不得他作主,他也许在这 刻真正灰心,但事实上,即使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这出戏带给他的快感也不过昙花 现。他的成功,到底为他带来了什么?他是不是开始疑惑他的成功?我不知道。我只 看到他像那只因为赌气而撑破了肚皮的青蛙。而新科状元、衣锦还乡"的吆喝,是还未撑 破前留下的声声回音. 有人失算于过分的张狂,而有人却因为极度的压抑而痛苦 司马相如在幕开时就已经在台上,你可以认为他已经这样站了一天,他也愿意你这样认 为,因为他希望你把他理解成心如止水”。台上的章瑞虹摆了一个很儒雅的造型,时而皱 眉时而微笑。却不是章瑞虹摆给台下观众的,而是司马相如摆给那些心中假想的观众 的,也许是汉武帝、也许是朝中官员、也许是青年学子,或许他根本不知道观众是谁, 只是感到自己的生命随时在被人窥探。而他,也乐意于这种窥探。 卓文君是当然的观众,随时随地的。可是,女人在作为观众的同时,更是一个天生的演 员。演技不用训练,便好过她的夫君。她对于夫君刻意的作态视而不见,只当他天性如 此,却时不时又用一种探究的眼光看他一样,稍纵即逝。司马相如被他的爱妻弄得进退 维谷—如果她一无所知,他便可以坦然继续;如果她洞悉-切,他也就不用掩饰。可 是,她现在这种似是而非的神态,逼迫着他拙劣地继续着他的演技。他问她,有没有人 来过?用一种很为难的口气,冒着被彻底看穿的危险。就像考生问监考老师你可不可以 给我答案?可是他不得不如此,因为深山里独大的前提是除了他只有卓文君。请原谅我 把司马相如的归隐看作一次不得已的表演。因为对于那种讽一劝百"的大赋写作技巧驾轻 犹熟的人,在我看来怎么都不可能清心寡欲。这场表演,有卓文君这样的观众当然好, 可是,要是只有卓文君这样的观众,未免寂寞——即便她是才女。 偏偏这个时候,有人来了,一开始,无所谓她是雄才大略的汉武帝,还是扭扭腰肢的陈 阿娇。—干两黄金不是问题的关键,对于小美人的关注也不过一时好奇。关键在于 终于有人想到他、看到他了——他甚至可以自以为是地想象,连陈阿娇这样的人都知道 他,可见自己不是一般的有名了。他的自信心极度膨胀,根本来不及仔细考虑陈阿娇所

我看戏的时候坐在第一排的最右边,一个可以清楚看清上场门以内一切的位置。那是一 个被历史挤到一边的现代,昏暗而零乱。这是,朱买臣笑了,“啊哈哈哈哈哈哈……”,还 未出场,我看见她站在时间的边缘上,她这样笑着,提出管带,双肩因为激动而颤抖 ——乏味的后台突然变的活色生香,我觉得从未像这一刻这般感动过。艺术的魅力,我 想。在汉代的背景、舞台的灯光下,她是朱买臣。更重要的是,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只要她认为她是朱买臣,周遭边专为朱买臣而设。 于是,她带着这种舍我其谁的狂妄上场了。朱买臣没有丝毫的掩饰,他明白无误地告诉 所有人“回乡来,耀武扬威作什么?就为着,羞辱这个下贱人。”这显然不是一个崇高的志 向,却是一个他切切实实可以感到满足的举动。就像阵阵“新科状元、衣锦还乡“的吆喝, 他未始不知道太过张扬,可却是他唯一可以感到十年辛苦,终得回报的声音。他急急地 找那个“下贱人”,因为他急于见证今天的成功。然而,他曾经,也是一个“宁可三餐无一 保,也要有朝鲤鱼跳龙门”的人,今天还乡,却仅仅为了抱负。跳龙门是为了今天吗?至 少当年不是。可是,进了龙门,他却发现自己可以做的竟然是这么一件事。可是,朱买 臣是个现实的人,既然明白只有这一件可以做的事,便把它做到极致。他说:“你想要 吗?”、他说“你去捞啊!”至少,他自以为在这出戏中,他是绝对的导演,而崔氏,他了 解她,堪称势均力敌的对手。他沉醉在自编自导的戏里,沉醉于掌控一切的快意中。虽 然戏的立意不甚高尚,情节却随着他的意料发展,——他觉得。可是,他故事陷入回忆 的时候,他也犹豫了,回忆真是件可怕的东西,可以涂抹掉许多不快,衍生出许多美 好,何况,他们也曾经“男才女貌”,何况他曾经有志“鲤跃龙门”。然而,曾经的爱侣劳燕 分飞了,怎经的清介少年堕落了,他未始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堕落。对于往事的回忆,在 愤恨的同时也变成了一件凭吊。甚至,在诉说那些永无了期的争吵时,也带着一股伤怀 之意——昔日的口角,是因为相互还存有希望,而今日的纷争,只因为彼此都已绝望。 他们这样地坦诚相待,毫不遮掩自己的狂妄、自己的欲望。因为他们谁都蛮不了谁,因 为他们有着相同的情绪——怨恨,怨自己的堕落,怨现实的世界。于是他们都要抱负, 报复世界、报复对方,也在报复自己。可是,他们是两条平行线——目标一致,却永远 走不到一起。 朱买臣最后跌到在地,他没有料到的是,即使这出短剧,也由不得他作主,他也许在这 一刻真正灰心,但事实上,即使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这出戏带给他的快感也不过昙花 一现。他的成功,到底为他带来了什么?他是不是开始疑惑他的成功?我不知道。我只 看到他像那只因为赌气而撑破了肚皮的青蛙。而“新科状元、衣锦还乡”的吆喝,是还未撑 破前留下的声声回音…… 有人失算于过分的张狂,而有人却因为极度的压抑而痛苦…… 司马相如在幕开时就已经在台上,你可以认为他已经这样站了一天,他也愿意你这样认 为,因为他希望你把他理解成“心如止水”。台上的章瑞虹摆了一个很儒雅的造型,时而皱 眉时而微笑。却不是章瑞虹摆给台下观众的,而是司马相如摆给那些心中假想的观众 的,也许是汉武帝、也许是朝中官员、也许是青年学子,或许他根本不知道观众是谁, 只是感到自己的生命随时在被人窥探。而他,也乐意于这种窥探。 卓文君是当然的观众,随时随地的。可是,女人在作为观众的同时,更是一个天生的演 员。演技不用训练,便好过她的夫君。她对于夫君刻意的作态视而不见,只当他天性如 此,却时不时又用一种探究的眼光看他一样,稍纵即逝。司马相如被他的爱妻弄得进退 维谷——如果她一无所知,他便可以坦然继续;如果她洞悉一切,他也就不用掩饰。可 是,她现在这种似是而非的神态,逼迫着他拙劣地继续着他的演技。他问她,有没有人 来过?用一种很为难的口气,冒着被彻底看穿的危险。就像考生问监考老师你可不可以 给我答案?可是他不得不如此,因为深山里独大的前提是除了他只有卓文君。请原谅我 把司马相如的归隐看作一次不得已的表演。因为对于那种“讽一劝百”的大赋写作技巧驾轻 就熟的人,在我看来怎么都不可能清心寡欲。这场表演,有卓文君这样的观众当然好, 可是,要是只有卓文君这样的观众,未免寂寞——即便她是才女。 偏偏这个时候,有人来了,一开始,无所谓她是雄才大略的汉武帝,还是扭扭腰肢的陈 阿娇。一千两黄金不是问题的关键,对于小美人的关注也不过一时好奇。关键在于—— 终于有人想到他、看到他了——他甚至可以自以为是地想象,连陈阿娇这样的人都知道 他,可见自己不是一般的有名了。他的自信心极度膨胀,根本来不及仔细考虑陈阿娇所

托之事的性质及可能带来后果,便决定欣然寿命。他狂喜的大脑,只来得及考虑一件 事,那就是自己的价值被人认识到了,而来不及考虑被何人认识到或因何而认识到。然 而,卓文君适时出现——越剧中的女性,总是带着与身俱来的理性。她的分析像一盆冷 水浇灭了司马相如激情的火焰。也许,真正的问题不在于后果的危险,而对于作为 个有操守的文人,这是一条令人不齿的途径。司马相如这时的心情就好像玉人在门后略 一招手,他兴冲冲地跑上去,门却已经关了。而此刻的他,经过这一段撩拨,甚至连先 前的表演水准都不能保持了。他在卓文君面前念出了《长门赋》,并且告诉她“写的就是 我自己啊!"这是平时他绝对不会说的话——把自己比作一个弃妇。他在这一刻是软弱 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也许会渴望卓文君会热泪盈眶地搭着他的肩,说一声“我明 白”。至少,这一刻台下的我已经热泪盈眶了。可是,卓文君只是激动地说“看在你写了 首好赋的份上“,她的眼中也有泪,她不是不明白。可是,她只把他的心声看做一篇美 赋、一种文字技巧。而拒绝直面赋背后的伤痛,或许,她不知怎么安慰,便索性装作不 懂。但是,她懂得在这个时候让出舞台,让给司马相如一个人的心灵。 司马相如没有等到他希望的安慰,他只有反问自己为什么?他始终未曾怀疑自己的才 华,他只是自怨自艾自己的不得志。他甚至不敢怀疑自己生不逢时,他眼中的汉武帝还 是英明的,他只能怪自己命运多舛——也正是如此,他永远不能对自己真正死心,他只 能永远痛苦 然后,是最令我惊沭的一幕,其震撼远远超过李亚仙的剔目。满台不光怪陆离,满台令 人迷醉的荒谬,我只至人的内心总隐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却不知它会如此丑陋、 如此畸形。司马相如在追逐的光影中的乌纱、红袍,他的报复他的理想。然而,从-一开 始,我们都知道那是一道留不住的光,只有他不知道。他如此的癫狂、如此的不合理。 然而,我却从种种癫狂、总总不合理中看到了最真实的我们。然而,狂乱的乌纱梦中 司马相如停了,他疲倦地坐下,字字血泪地唱出了“说什么,隐逸林泉无限好,须知道 中南山下不逍遥。 我最喜欢的一句。逍遥?哪来的逍遥?面具下的生活?如何逍 遥?如果说,司马相如身上,文人身上有一颗毒瘤,那也是用血泪浸泡起来得毒瘤。也 许,当他唱出不逍遥的一刻,倒是最逍遥的了。可是,卓文君又来了,他的舞台上又有 了观众,哪怕还是一位,还是这—位。司马相如还没来得及调整心态,一口茶呛在嘴 里。卓文君视而不见,巧笑嫣然。既然这唯一的—位观众不退场,戏,总得演下去 邀月同行,也未必真的逍遥 我把李白的这张照片做了自己的桌面,蓝色的月光下,背景是古朴的木刻水纹。仙风道 骨的李白一身白衣白帽背对着我们,昂着头,捻着胡须——集合了所有潇洒脱俗的元 素。何况演岀现场还有《春舂江花月夜》的古曲衬托。仿佛已入化境。 然而,当我看了前三幕,当我听了李白的内心独白后,我还能简单地用潇洒概括这一折 吗?不,当一个垂垂老亦的李白,回首是发现自己一生的追求尽是虛空,他潇洒得起来 吗?当你发现文人崇高的理想尽被如此多的无可奈何沾染,翱翔不了,你还潇洒得起来 吗 也许,李白唯一可以欣慰的是他再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眼光,再不用对任何人有所期待, 他可以彻底彻底做回自我。然而,庄子的《逍遥游》说有待”无待”之辨。李白的“无 待”,却并非因为没有风他也可以腾飞,恰恰是因为,他已不再相信会有风,或者说,他 已相信,即使有风,他也飞不起来了 我没来由想到《论语》,中间我读来最觉悲凉的一句话“七十而随心所欲”(请原谅我省略 了“不逾矩”)——只有当生命接近终点时,你才有资格率性;而之前充满了率性的沖动与 能量的时候,你只能压抑——我这样理解这句话。 生活着,真好 然后,她开始谢幕了。在最短的时间里摘掉了胡子。也许是可以不摘的,没有人会说李 白不美。可是,换了她,我却觉得理所当然该摘的。因为她身上有着一种与身俱来的少 年的冲动与活力。也许,《梅龙镇》带给我的误解并不是绝对的错误。她-位位请岀她 的夫人。当最后一位小娇妻出场的时候。她抿着最一笑,用呵护的眼神把她拉到身旁。 李亚仙羞红了脸一笑,因为不是在戏中,她似乎因为这份恩宠而有点不好意思。而她看

托之事的性质及可能带来后果,便决定欣然寿命。他狂喜的大脑,只来得及考虑一件 事,那就是自己的价值被人认识到了,而来不及考虑被何人认识到或因何而认识到。然 而,卓文君适时出现——越剧中的女性,总是带着与身俱来的理性。她的分析像一盆冷 水浇灭了司马相如激情的火焰。也许,真正的问题不在于后果的危险,而对于作为一 个“有操守”的文人,这是一条令人不齿的途径。司马相如这时的心情就好像玉人在门后略 一招手,他兴冲冲地跑上去,门却已经关了。而此刻的他,经过这一段撩拨,甚至连先 前的表演水准都不能保持了。他在卓文君面前念出了《长门赋》,并且告诉她“写的就是 我自己啊!”这是平时他绝对不会说的话——把自己比作一个弃妇。他在这一刻是软弱 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也许会渴望卓文君会热泪盈眶地搭着他的肩,说一声“我明 白”。至少,这一刻台下的我已经热泪盈眶了。可是,卓文君只是激动地说“看在你写了一 首好赋的份上“,她的眼中也有泪,她不是不明白。可是,她只把他的心声看做一篇美 赋、一种文字技巧。”而拒绝直面赋背后的伤痛,或许,她不知怎么安慰,便索性装作不 懂。但是,她懂得在这个时候让出舞台,让给司马相如一个人的心灵。 司马相如没有等到他希望的安慰,他只有反问自己为什么?他始终未曾怀疑自己的才 华,他只是自怨自艾自己的不得志。他甚至不敢怀疑自己生不逢时,他眼中的汉武帝还 是英明的,他只能怪自己命运多舛——也正是如此,他永远不能对自己真正死心,他只 能永远痛苦。 然后,是最令我惊沭的一幕,其震撼远远超过李亚仙的剔目。满台不光怪陆离,满台令 人迷醉的荒谬,我只至人的内心总隐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却不知它会如此丑陋、 如此畸形。司马相如在追逐的光影中的乌纱、红袍,他的报复他的理想。然而,从一开 始,我们都知道那是一道留不住的光,只有他不知道。他如此的癫狂、如此的不合理。 然而,我却从种种癫狂、总总不合理中看到了最真实的我们。然而,狂乱的乌纱梦中, 司马相如停了,他疲倦地坐下,字字血泪地唱出了“说什么,隐逸林泉无限好,须知道, 中南山下不逍遥。”——我最喜欢的一句。逍遥?哪来的逍遥?面具下的生活?如何逍 遥?如果说,司马相如身上,文人身上有一颗毒瘤,那也是用血泪浸泡起来得毒瘤。也 许,当他唱出不逍遥的一刻,倒是最逍遥的了。可是,卓文君又来了,他的舞台上又有 了观众,哪怕还是一位,还是这一位。司马相如还没来得及调整心态,一口茶呛在嘴 里。卓文君视而不见,巧笑嫣然。既然这唯一的一位观众不退场,戏,总得演下去…… 邀月同行,也未必真的逍遥…… 我把李白的这张照片做了自己的桌面,蓝色的月光下,背景是古朴的木刻水纹。仙风道 骨的李白一身白衣白帽背对着我们,昂着头,捻着胡须——集合了所有潇洒脱俗的元 素。何况演出现场还有《春江花月夜》的古曲衬托。仿佛已入化境。 然而,当我看了前三幕,当我听了李白的内心独白后,我还能简单地用潇洒概括这一折 吗?不,当一个垂垂老亦的李白,回首是发现自己一生的追求尽是虚空,他潇洒得起来 吗?当你发现文人崇高的理想尽被如此多的无可奈何沾染,翱翔不了,你还潇洒得起来 吗? 也许,李白唯一可以欣慰的是他再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眼光,再不用对任何人有所期待, 他可以彻底彻底做回自我。然而,庄子的《逍遥游》说“有待”“无待”之辨。李白的“无 待”,却并非因为没有风他也可以腾飞,恰恰是因为,他已不再相信会有风,或者说,他 已相信,即使有风,他也飞不起来了。 我没来由想到《论语》,中间我读来最觉悲凉的一句话“七十而随心所欲”(请原谅我省略 了“不逾矩”)——只有当生命接近终点时,你才有资格率性;而之前充满了率性的冲动与 能量的时候,你只能压抑——我这样理解这句话。 生活着,真好…… 然后,她开始谢幕了。在最短的时间里摘掉了胡子。也许是可以不摘的,没有人会说李 白不美。可是,换了她,我却觉得理所当然该摘的。因为她身上有着一种与身俱来的少 年的冲动与活力。也许,《梅龙镇》带给我的误解并不是绝对的错误。她一位位请出她 的夫人。当最后一位小娇妻出场的时候。她抿着最一笑,用呵护的眼神把她拉到身旁。 李亚仙羞红了脸一笑,因为不是在戏中,她似乎因为这份恩宠而有点不好意思。而她看

到李亚仙的羞涩,竟又是那幅调皮而得意的神情——纯洁明净的笑容、充满好奇与探究 的眼神。我不知今夕何夕,只觉得生活着,真好,一股幽幽的暖意. 《戏文》2005年第6期 ●关闭窗口

到李亚仙的羞涩,竟又是那幅调皮而得意的神情——纯洁明净的笑容、充满好奇与探究 的眼神。我不知今夕何夕,只觉得生活着,真好,一股幽幽的暖意…… 《戏文》2005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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