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纪研究 1999年3月 QUATERNARY SCIENCES 第2期 中国第四纪人类牙齿大小的演化及其意义 刘武 (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北京100044) 摘要对第四纪中国境内人类牙齿大小变化特点的分析及与世界其它地区人类牙齿测量 数据的对比分析显示,从直立人到现代人,中国境内人类牙齿尺寸呈缩小变化,但在具体表现 特点上,中国古人类牙齿尺寸的演化具有与世界其它地区人类不同的特点。作着认为,这些特 点反映了中国古人类演化过程中生存环境和文化发展的籥点,提示中国万至东亚地区人类演 化及文化发展的独特性。本文对其在东亚地区人类演化上的意义进行了讨论 主题词牙齿测量特征人推演化现代入起源 1前言 般认为,在长期的人类演化过程中牙齿大小的变化与牙齿形态特征相比能够在更 大的程度上反映人类生存环境的改变及文化的发展。这些作用因素包括食物结构、食物 制作技术和工具等4。正是由于这些因素的改变影响了人类牙齿的功能作用,进而通过 选择作用造成了牙齿大小的变化。从总体趋势上看,人类在整个演化过程中,随着食物制 作技术的提高、食物日趋精细及工具的发展,牙齿尺寸呈缩小变化。如根据CL. Brace等 的研究结果,从南方古猿到现代人,人类牙齿尺寸呈明显下降趋势。其中从更新世中期 的直立人阶段一直到大约0MaB.P.的更新世晚期人类牙齿尺寸变化不大。从0.1Ma BP开始,人类牙齿急剧缩小并呈现种族群体及区域性差别,但涉及到东亚地区人类牙 齿尺寸演化, C.L. Brace的分析还不够深入,因为C.L. Brace的牙齿数据分析除其中的直 立人部分引用了周口店直立人的数据外,其余各人类演化阶段的数据都没有包括中国古 人类的材料。尤其是缺乏中更新世末期及晚更新世阶段的中国古人类牙齿材料,相当于 中国的早期智人和晚期智人。所以,实际上我们对中国境内人类牙齿大小演化的总体规 律及特点还不很清楚。迄今为止,对中国古人类牙齿测量特征的研究大多为对单一地点 牙齿数据的对比分析,而采用不同生存时代和分布区域的人类牙齿测量数据所进行的综 合性研究,还不多见。基于以上原因,本文拟通过对在中国境内发现的直立人、早期智 人、晚期智人、新石器时代、青铜时代直至现代不同发展阶段的人类牙齿测量数据的分析, 研究中国境内人类牙齿尺寸在过去几十万年人类演化过程中变化规律和特点及其在东亚 地区人类演化上的意义。 作者简介:刘武男39岁研究员古人类学专业 E-mail: liuwu( amx. cet.gov, cn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批准号:49702032)资助项目 998-11-11收稿,199901-06收修改稿 3c19420000600000
第四纪研究 1999年 2材料与方法 2.1用于本研究的标本和数据 本研究分析的资料为中国古人类牙齿测量数据。标本范围包括中国直立人、早期智 人和晩期智人阶段的牙齿化石及模型。此外,中国新石器时代、青铜时代、现代人牙齿,以 及世界其它一些地区的史前及现代人类测量数据也被用于对比分析。本研究用的牙齿测 量数据主要是在国内外刊物上获得的,这些数据包括了已发现的中国古人类牙齿化石的 绝大部分。本文作者只亲自测量了没有测量数据公开发表并可以获得的少数标本和模 型。这些标本和模型包括附有牙齿的山顶洞人101号头骨、102号头骨、103亏头骨、101号 下颌骨、104号下颌骨、109号下颌骨,和柳江人头胃,本文的数据分析采用齿冠长度(即齿 冠近中远中径)和宽度(即颊舌径)两个项昂。测量方法依据CL.Brac和MH Wolpoff的标准,表1列出了用于本文劐量分祈的中回古人类牙齿化石的情况 表1雨于本文牙齿测量数据分析的中国古人类牙齿化石数 ble i The fossil teeth used for metric analyses in present study 上颌牙齿 下颌牙齿 I112CPIP2MIM2M3II12CP1P2MI 直立人 33716129971111610221911175 早期智人3 晚期智人75 5515853264413106106 I为门齿,C为犬齿,P为前臼齿,M为臼齿 用于本文牙齿测量数据分析的对比标本包括中国新石器时代以后的人类牙齿标本 表2用于本文牙齿测量数据分析的对比标本 Table 2 The teeth used for comparisons of metric analyses in present study 年代 资料来源 石器时代 5000~6000aB.P 6~142 青铜时代 134-323 C.L. Brace "I) 现代人 代 王惠芸 欧洲 晚期尼人 欧洲旧石器时代晚期 30000aBP. 10~26 D.w. frayer 欧洲中石器时代 D.w. frayer 欧洲新石器时代 4000~6000aB.P 18~50 现代欧洲人 17世纪 C L. Brace 92000aB.P B. Vandermeersch 201994-2006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
2期 刘武:中国第四纪人类牙齿大小的演化及其意义 欧洲不同时代人类牙齿标本及西亚的早期现代人牙齿测量数据3部分。表2罗列了用于 本文牙齿测量数据分析对比标本的详细情况 22牙齿数据分析方法 牙齿测量数据分析方法除进行齿冠近中远中径和颊舌径平均值的直接对比外,CL Brace提出体现牙齿大小的最好指标是齿冠横切面面积,以齿冠近中远中径与齿冠颊舌径 的乘积为代表。在此基础上,CL. Brace进一步设计了若干不同的牙齿面积指标用于人 类演化及群体对比研究1.本文牙齿测量数据分析采用 C. L, Brace的牙齿面积指标及分 析方法。使用的牙齿面积指标有:1)平均牙齿面积;2)上颌牙齿累计面积;3)下颌牙齿累 计面积;4)牙齿组合面积和5)牙齿总面积。限于篇幅,本文不具体描述各牙齿面积的计算 方法 在本文研究中,作者将根据数据情况分别使用上述不同的牙面积数据指标。本文 使用的全部牙齿测量数据单位为mm,当双侧牙齿测量数据同时存在时,采用左右侧平均 值。由于乳齿数目太少,本文数据分析对比只采用恒齿 3结果 31中国古人类牙齿大小的演化特点 表3列出了不同时代中国人的上下颌单个牙齿齿冠平均面积和累计面积数据。表4 则进一步列出了不同时代中国人的牙齿组合面积和牙齿总面积数据 表3不同时代中国人的牙齿平均面积和累计面积数据/mm Table 3 Average tooth cross-sectional and accummulated cross-sectional areas of Chinese in different periods/mm 标本 平均面积 素计面积 直立人 959 94.5154813981150855.6 早期智人 74.2 5971018 932147.81542 晚期智人 48.6 0306779 新石器时代 61 974637.3 青铜时代 67260 108.7 96.0618 现代人 44.8 4.8 626.8 下颌牙齿 直立人 40.7 83.3 148.5 131.6 776.7 早期智人 88.0125.3113.1 晚期智人 112960 新石器时代33.0384 588126.6115611025947 青铜时代 l2.6109 572.5 现代人 30.8 117.6 111.3 91994-2006ChinaAcademicJOum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
128 四纪研究 999年 表4不同时代中国人的牙齿组合面积和总面积数据/m Table 4 Composite cross-sectional areas and summary tooth size of Chinese in different periods/mm 标本 总面积 直立人 早期智人 1812273 267.3 晚期智人 133.8 242.221591282.8 新石器时代 1121.2128212282446230.12085 青铜时代 90.8 l18,21219116.72356221.3205.11910 现代人 919 826120.1124.5121.22317220.721 1210.0 图!是根据表3数据绘制的显示 上颌牙齿平均面积在中国境内发现的 从直立人、早期智人、晚期智人、新石 器时代、青铜时代直至现代不同演化 阶段的人类分布情况的折线图。图 通过不同时代人类上颌牙齿I1~M 齿冠累计面积的分布情况展示了中国 境内人类牙齿大小时代变化的总体趋 势。从这两张图的分布情况并结合表 3~4中的牙齿数据看,在过去的几十 II I2 C P1 P2 M1 M 牙齿类型 万年里中国古人类牙齿大小的变化具 有以下特点 图1上颌牙齿平均面积在不同时代中国人的分布 (1)牙齿尺寸呈缩小趋势直 1.直立人2早期智人3.晚期智人4.新石器时代 立人到现代人中国境内人类牙齿齿冠 5青铜时代6.现代人 Fig. I The cross-sectional areas of upper teeth of 大小呈明显的缩小趋势。如以北京直 Chinese in different time periods 立人为代表的直立人平均牙齿总面积 为1632.3mm2,到晚期智人阶段减少 到12828mm2。经过新石器时代和青铜时代,现代中国人牙齿总面积的平均值减少到 l210.0mm (2)不同演化阶段牙齿尺寸缩小速率的差别从直立人到早期智人阶段,牙齿略 有缩小。由于中国早期智人阶段的牙齿材料比较稀少,用于本文分析的数据尚不足以计 算牙齿总面积。故无法采用牙齿总面积数据来与其他阶段人类相比较。但可根据上颌中 门齿到上颌第二臼齿(l~M2)齿冠面积之和来大致估算从直立人到早期智人牙齿缩小 的程度。根据表3上颌牙齿平均面积计算,中国直立人I~M2齿冠累计面积为7406 mm2,早期智人为7287mm2。说明从直立人到早期智人阶段,中国古人类牙齿仅缩小 1.61%。而从早期智人阶段到晚期智人阶段,l~M2齿冠累计面积下降到5749mm2,相当 于下降了21.1%。若按照牙齿总面积计算,从直立人到晚期智人牙齿总面积从16323mm2 减少到12828mm2,下降了21.4%。从晚期智人经新石器及青铜时代到现代人阶段,中国 91994-2006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
刘武:中国第四纪人类牙齿大小的演化及其意义 129 境内人类牙齿仅缩小了6%。所以 800 中国境内人类牙齿缩小主要发生"昌 在早期智人向晚期智人过渡的阶 段,而从直立人到早期智人阶段,￥700 中国境内人类牙齿尺寸缩小程度 不大。从早期智人开始到晚期智人 阶段,中国境内人类牙齿大小急剧题600 缩小并接近现代人的平均尺寸,进 一步结合表3~4的数据分析图1 可以发现,在用于本文分析的从直 立人到现代人6组中国境内人类牙 直立人早期智人晚期智人新石器貢铜时代现代人 不同时代人群 齿面积数据中,直立人与早期智人 的分布曲线距离较近,而晚期驾图2上领牙齿暴计面积(-M)在不同时代中国人的分布 人、新石器时代、青铜矿代及现代 Fig. 2 The accumulated cross-sectior 人4组数曲线密集地溶合在一 teeth(11-M2) of Chinese in different time periods 起,从而使这6组数据大概分为两个人群组。对比中国晚期智人到现代人4组牙齿面积及 其分布曲线可以发现,这4组数据的主要表现特点为从晚期智人到新石器时代人类牙齿 尺寸缩小的程度大于新石器时代以后人类牙齿缩小的程度。如根据牙齿总面积数据计 算,中国晚期智人到新石器时代人类牙齿缩小3.7%,而从新石器时代人类到现代人类,牙 齿仅缩小了2.4%这些数据表明从晚期智人到现代人,中国境内人类牙齿尺寸的缩小速 度逐渐减慢 32中国古人类与欧洲不同时代人类的比较 表5列出了自更新世晚期以来欧洲不同阶段人类的上下颌单个牙齿平均面积及上下 颌牙齿累计面积数据。根据这些牙齿面积数据可以较为系统地了解0MaB.P.以来欧 洲地区人类牙齿大小变化的特点 图3展示了根据牙齿总面积数据绘制的不同时代欧洲人牙齿大小变化的总趋势。对 比图2中国人牙齿大小时代变化情况可以发现,这两个地区人类在牙齿大小变化总体趋 势上基本一致,均呈缩小变化。但在牙齿缩小的表现特点上有较明显的差异。欧洲人类牙 齿缩小速度比较平稳,而中国人则波动较大 结合表6中的牙齿缩小程度的对比可以发现,自大约0 I MaB P的早期尼人代表 Krapina开始一直到现代,欧洲人牙齿尺寸呈缩小趋势。但在牙齿缩小表现的具体特点上, 欧洲人与中国人有较大的不同。从年代上看,以 Krapina为代表的欧洲早期尼人生活在大 约01MaBP,与中国早期智人的后一阶段相重叠;而生活在05~0.3MaBP的欧洲典型 尼人及旧石器时代晚期欧洲人与中国的晚期智人的生存年代大约相当。在这一时段欧亚 两个地区人类在牙齿缩小变化方面具有以下几点差异。 (1)牙齿尺寸急剧缩小发生的时间中国人较欧洲人为早根据表5提供的数据并 结合图3,欧洲的早期尼人 Krapina人牙齿尺寸与中国的早期智人牙齿大小较为相近。进 91994-2006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
1999年 表5不同时代欧洲人的牙齿面积数据/mn Table 5 Averge tooth cross-sectional areas for Europeans/mmm 平均面积 累计面积 上颌牙齿 Krapina 924 868156.71388 晚期尼人 1354 761.8 器时代晚期69.851.7727687683132.1130.5108.67024 中石器时代 680649 新石器时代 65461.960.112 现代人 5L.5 114.l 13.0 566.9 下颌牙齿 57380.2 1.6 l50.7 763.8 晚期尼人 414 旧石器时代晚期37.1 1274122.3120.0647. 中石器时代 55,1 55,358, 124.l114.7 新石器时代 581118.811,2107.572.6 现代人 54.4 114.5106.0 104.9 5493 1700 晚期尼人 旧石器时代晚期 中石器时代 新石器时代 现代欧洲人 1100 1000005000030000800050000 年代/aB.P 图3牙齿总面积在不同时代欧洲人的分布 Fig 3 The summary tooth size of Europeans in different time perods 入大约0MaB.P.的更新世晚期以后,欧洲与东亚地区人类牙齿缩小表现上的差异立即就 显示出来。根据牙齿总面积计算,在欧洲从相当于中国早期智人的 Krapina人经过晚期尼 人,到相当于中国晚期智人阶段的欧洲旧石器时代晚期人类,牙齿尺寸总共缩小了 17.2%。而如前所述,在中国,从早期智人阶段到晚期智人阶段牙齿缩小了21.1%。如果进 步将中国早期智人到现代人与欧洲的早期尼人到现代欧洲人各划分为几个年代大致对 201994-2006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
2期 刘武:中国第四纪人类牙齿大小的演化及其意义 应的演化阶段进行对比分析,我们可以发现这两个地区更新世晚期以来人类在牙齿缩小 表现特点上的差异。根据表6,中国早期智人到晚期智人阶段牙齿尺寸缩小的幅度占从中 国早期智人到现代人整个牙齿缩小的77.6%,此后的中国晚期智人到新石器时代与新石 器时代到现代人阶段牙齿缩小幅度所占的比例分别为13.6%和8.8%。相比之下,在欧洲 从早期尼人经过晚期尼人到相当于解剖结构上的现代人的旧石器时代晚期人类,牙齿缩 小总幅度仅为545%。而欧洲旧石器时代晚期到新石器时代和新石器时代到现代欧洲人 阶段牙齿缩小幅度所占的比例分别为299%和156%,说明欧洲同期人类牙齿迅速缩小发 生时间较东亚地区为晚。即更新世晚期及全新世期间人类牙齿迅速缩小出现的时间在东 亚地区的中国为在早期智人与晚期智人的过渡阶段,而在欧洲这一牙齿急剧缩小的过程 发生在旧石器时代晩期向欧洲新石器时代人类的转化阶段。同时也说明豆新世晚期以来 人类牙齿缩小在东亚地区主要表现为前一阶段迅速缩小,然后牙齿缩小速度逐渐减慢;而 在欧洲,更新世晚期以来人类牙齿缩小则表现力持续稳定地下降 表6中四与欧洲更新世脫期人类牙齿缩小程度(%的比较 Table 6 Comparison of toot reduction of Chinese and Europeans in Late Pleistocene/% 欧洲 演化阶段 牙齿缩小牙齿缩小 演化阶段 牙齿缩小牙齿缩小 幅度 比例 早期智人_晚期智人 776 Krapina-晚期尼人 35.3 晚期尼人-旧石器时代晚期 晚期智人一新石器时代 3.7 3.6 旧石器时代晚期-新石器时代114 新石器时代-现代人 新石器时代-现代人 (2)缩小程度的差别从中国早期智人到现代中国人牙齿尺寸缩小了27.9%,而从 欧洲 Krapina人到现代欧洲人牙齿尺寸缩小了31.5%。这说明虽然在晚更新世开始阶段中 国古人类牙齿尺寸出现急剧缩小,但随着以后阶段牙齿缩小速度的减慢,使得从晚更新世 之初到现代的整个演化阶段中,中国人牙齿缩小的总体幅度较欧洲人为小。造成这种差异 的主要原因是更新世末期及全新世欧洲地区人类牙齿尺寸继续以较高的速率下降,而在此 期间中国境内人类牙齿大小基本趋于稳定,缩小速度减慢。如前所述,从晚期智人经新石器 及青铜时代到现代人阶段,中国境内人类牙齿仅缩小了6%,而欧洲的旧石器时代晚期人类 到现代欧洲人牙齿总面积从1350.1mm2缩小到11162mm2,相当于下降了17.3 3.3中国古人类与西亚早期现代人的比较 近年,国际人类学界在有关现代人起源的多地区起源说和单一地区起源说(即非洲起 源说)的争论中,在西亚的 Qafzeh和 Skhul两个地点发现的人类化石作为支持非洲起源说 的一个主要证据显得尤为重要。这两个地点的人类化石除骨骼形态特征与现代人颇为相 似外,最新的年代测定数据表明,Qaeh和Skhu两个地点的年代均在01MaB.P前后。所 以,非洲起源说的支持者认为,来自非洲的早期现代人经过西亚向欧亚大陆扩散,Qaeh 和 Skhul两个地点的人类化石就是这一扩散的证据。对此,学术界争论较大,其中也包括 来自牙齿测量特征方面的证据。CL. Brace等在对比分析 Qafzeh、欧洲典型尼人及现代 91994-2006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
132 第四纪研究 1999年 欧洲人牙齿组合面积数据时发现, Qafzeh人牙齿大小与欧洲尼人接近,而明显大于现代欧 洲人牙齿尺寸。 Qafzeh人牙齿总面积为1509mm2,而晚期尼人和现代欧洲人牙齿总面 积分别为1449.1和1116.mm2。因此,C.L. Brace等认为,从牙齿大小尺寸这一点上看 Qafzeh人并不现代 为进一步分析西亚地区的早期现 代人在牙齿大小上与东亚地区人类的 异同,本文将在 Qafzeh地点发现的人 类牙齿面积数据与中国的早期智人、 晚期智人及现代中国人的牙齿面积数 品如眾 据进行了对比。图4辰示了牙齿组合 面积在西亚早期现代人及不同时代中 国人的分布。这张图除表现出西亚早 翡现代人与中国的晚期智人及现代中 国人牙齿数据的差异外,从中还能发 现西亚早期现代人牙齿面积数据的曲 I1 [2 C P1 P2 M1 M2 线分布与中国早期智人有一定程度的 牙齿类型 接近。所以,被非洲起源说支持者认为 图4牙齿组合面积在 Qafzeh人及不同时代 属于最早的解剖结构上的现代人及欧 中国人的分布 洲和亚洲地区现代人直接祖先的西亚 1.早期智人2.晚期智人3.现代人4. Qafzeh 地区 Qafzeh地点人类牙齿测量特征并 Fig 4 The tooth composite cross-sectional areas of Qafzeh and Chinese in different time periods 未显示出现代人类的特点,各项牙齿 面积数据均大大超过欧亚地区的现代 人的分布范围,甚至还超过了相当于欧洲和亚洲地区解剖结构上的现代人的欧洲旧石器 时代晚期人类及中国的晚期智人。 4讨论 41中国古人类牙齿尺寸演化的独特性 本文对中国境内不同时代人类牙齿测量数据的分析及与世界其它地区人类牙齿测量 数据的对比结果显示:中国境内人类牙齿大小的总体演化趋势是从直立人到现代人牙齿 尺寸呈缩小变化,但在具体表现特点上与世界其它地区人类有明显的差别。 前文提及,影响和控制人类牙齿非测量特征和测量特征表现特点的因素不尽一致 在长期的人类演化过程中,牙齿非测量特征的表现方式在很大程度上是受遗传因素控制 的,环境作用的影响力则要小得多。新的牙齿非测量特征的出现或牙齿非测量形态特征 出现率的急剧变化通常是突变作用、遗传漂变或群体溶合(基因交流)的结果。相比之下, 影响牙齿大小变化的因素则要复杂得多。从短期意义上看,遗传因素在决定人类牙齿大 小方面仍然起着关键的作用。但在长期的人类演化过程中,牙齿大小的变化往往在更大 程度上反映了环境因素,尤其是人类文化发展的影响,如人类的饮食结构、食物制作技术 201994-2006chinaAcademicJOurm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
武:中国第四纪人类牙齿大小的演化及其意义 133 以及工具的使用和发展等以不同的方式影响着牙齿及其它咀嚼器官的功能,最终通过选 择的作用导致了牙齿大小的改变1161从中国古人类牙齿尺寸演化特点来看,至少在过 去的几十万年里,从直立人到现代人类,中国境内的人类在牙齿大小变化方面呈现出与世 界其它地区人类某些不同的表现。这一现象反映了在中国古人类演化过程的某些时段人 类文化发展的特点。近年,吴新智对中国早期智人与非洲和欧洲同期人类颅骨特征进行 的对比研究8表明,虽然中国与非洲和欧洲的早期智人拥有一些共同的颅骨特征,但在 系列颅骨形态特征的表现特点及出现率等方面仍具有明显的差异。最近,国内学者对 中国旧石器文化特点及东西方文化传统的对比研究也显示中国旧石器文化类型的形成 和发展具有其特殊性并形成了独立的体系。作者认为,这些研究在很大程度上对本文所 揭示的中国古人类牙齿特征演化规律提供了支持,从而提示中国乃至东亚地区人类演化 及其文化发展的独特性。 4.2中国古人类连续演化牙齿方而的证据 在现代智人起源,尤其是东亚地区蒙古人种起源的讨论中,一个重要的争论点就是在 东亚地区是否存在从当地的直立人、早期智人,直至现代人的连续性演化及支持这种连续 性演化的化石形态特征。有关学者82-对中国古人类化石的研究发现有一系列共同特 征在中国古人类演化过程中或长或短地持续存在,并且与其它地区相比,这些特征具有较 高的出现率、表现程度和稳定性,从而提示在东亚地区不同时代的古人类之间有着遗传上 的联系。这些特征已成为支持中国古人类连续进化及现代人多地区起源说的形态学证 据。但另一方面,非洲起源说的支持者对此则持有不同的见解,他们认为这些特征大多不 具有特异性并且这些特征的形成机制及其功能意义还有待进一步的研究23 根据本文对中国古人类牙齿大小变化特点的分析及与世界其它地区人类牙齿测量数 据的对比,中国古人类牙齿尺寸的演化具有与世界其它地区人类不同的特点。这种特点尤 其在晚更新世和全新世时期表现得更为明显。由于更新世晚期是现代智人形成和分化的关 键时期,本文所揭示出的中国古人类牙齿大小的变化特点在理解和解释现代中国人及东亚 地区蒙古人种起源方面,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首先,中国古人类牙齿大小变化的重要特征 之一就是进入晚更新世以后牙齿大小及其变化特点与欧洲同期人类有明显的不同。正是这 种牙齿大小及其变化表现特点上的差异提示当时居住在东亚与欧洲的人类是两个在文化 类型和体质特征上差别较大的人群。实际上,对两个地区旧石器文化特征的研究显示,在更 新世晚期虽然存在一定程度的东西方文化交流,但两者之间的差异还是主要的。在这一时 期,东亚与欧洲具有完全不同的文化传统。从这一点看,认为这两个地区的现代人类来 自于同一祖先的可能性证据似乎不足。其次,与在西亚发现的早期现代人牙齿测量数据相 比,中国和欧洲人类具有相同的特点,即中国的晚期智人及欧洲旧石器时代晚期人类牙齿 尺寸与西亚的早期现代人相比差异极为显著,作为中国及欧洲解剖结构上的现代人的中国 晚期智人及欧洲旧石器时代晚期人类在牙齿尺寸上明显小于西亚的早期现代人。所以作者 认为,根据本文的数据对比很难得出东亚和欧洲的早期现代人起源于西亚的结论。此外,根 据作者近年对中国古人类牙齿形态特征的研究发现,有一系列现代蒙古人种的代表性牙齿 形态特征持续存在于从中国境内的直立人到现代人各人类演化阶段,基于以上分析 3c19200060ssd
134 第四纪研究 1999年 作者认为中国古人类牙齿尺寸的演化特点反映了中国境内人类生存环境和文化发展的特 点,提示中国古人类在相对隔离的环境下,依照其独特的文化模式生存和发展。这一点为现 代中国人当地起源或中国古人类连续进化说提供了佐证 4.3中国直立人与智人的关系及中国古人类演化的阶段性 近年来,一些学者不断提出无论在时间上和化石形态特征上直立人与早期智人都没有 明确的界限,因此,应该把人属中的两个种,即直立人种( Homo erectus)和智人种(Hom sapiens)合并为一,取消直立人种,将直立人并入智人种,在关于直立人在人类演化上 系统地位的讨论中,另一个值得注意的新热点是有关直立人是单一物种或多物种以及直 立人与智人是否曾经同时生存。正是由于这一问题的提出,导致了目訂际人类学界关 于直立人在整个人类演化树上的系统地位及人类演化模式的讨论-。国外学者通过分 支系统学的研究辨识出一些亚洲直立人特有的自近特征,认为业洲直立人与非洲直立 人分属两个不同的种,并将亚洲直立人排除狂人类演化主干之外。在目前关于直立人系 统地位的两种观点的影响下,一些学者在对中国直立人系统地位的研究中提出了中国直 立人与早燕智人并存,他们之间可能不存在祖先与后代的关系的可能性。此外,在鉴定一 些重要人类化石的归属时,有关学者对划分直立人与早期智人之间的界线也存在较大的 分歧,从而提示中国直立人与早期智人在化石形态上的区别不明显 根据本文对中国古人类牙齿测量数据的分析,中国古人类牙齿尺寸缩小变化的最大 特点是直立人与早期智人之间牙齿尺寸变化不大,在早期智人向晚期智人过渡过程中人 类牙齿迅速缩小,从本文对中国境内人类牙齿测量数据的分析,中国直立人与早期智人 在牙齿大小尺寸上极为接近,两者的曲线几乎重合。如何理解产生这一现象的原因及其 在解释中国直立人演化及直立人与早期智人关系上的意义是一个值得深入探讨的问题。 作者认为,回答这一问题时应考虑到以下因素 (1)中国直立人与早期智人化石形态特征的表现特点直立人的主要特征是颅穹 隆长而低,眶后缩窄明显;眉脊粗大而向前突出,与发达的眉间隆起连为一体成为眶上圆 枕;矢状脊隆起明显并伴有旁矢状凹;具有发达的角圆枕;牙齿粗壮,釉质表面具有复杂的 皱褶,齿冠基部增厚形成齿带等。所有这些特征在到早期智人阶段都显著减弱,所以总体 上看,在化石形态特征上中国直立人与早期智人的差异是明显的。近年,一些国内学者所 注意到的两者界线模糊现象主要表现为一些早期智人化石呈现出一些直立人的特征,或 个别直立人化石的直立人特征不够明显。作者在此认为,这些现象是一种局部的、个别的 表现,或是一种镶嵌进化的体现。中国直立人与早期智人在化石特征上的差异是主要的, 两者的界线还是比较明显的 (2)中国直立人与早期智人年代差异与年代重叠对日前已发现的中国直立人化 石的绝对年代测定显示,中国直立人的生存年代范围从17MaB.P.到大约02MaBP 左右,而中国早期智人的生存年代范围在0.3~0.MaB.P.左右。近年,有关学者根据一 些年代测定数据提出中国直立人与早期智人存在一定范围的年代重叠及两者并存的可能 性。但从已发表的数据看,年代重叠也只是出现在局部几个化石地点,有些数据还有 待进一步确认 201994-2006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