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第41卷笫2期 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8年3月 Journal of Liaoning Normal University (Social Science Edition) Mar.2018 DOI:10.16216/j.cnk. Isxbwk.201802093 框架语义学观照下的澳洲土著英语词义辨析 冷慧,窦志慧,王洪星 (辽宁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辽宁大连116029) 摘要:词汇最能直接反映语言的文化意蕴。澳洲土著英语中存在许多与标准英语中词 形相同但词义相异甚至相悖的词汇。本文以框架语义学为理论碁础,以土著英语词典《土著 英语:文化研究》的核心词汇为语料,通过澳洲原住民特有的“梦幻”世界观、被殖民的经历、口 头叙事传统及当代生存现状这四个宏观语义框架,精准辨析了澳洲土著英语中与标准英语 “字间义不同”20个词汇的意义,避免了对这些词汇的理解歧义,为鉴赏内嵌于原住民语篇的 深层文化含义找到框架语义学的抓手。 关键词:框架语义学;澳洲土著荚语;“梦幻”世界 中图分类号:H3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1751(2018)02-0093-10 的土著英语形式也因地区差异及接触密度等原因而 、澳洲土著英语 常有不同。然而,所有形式的土著英语皆反映了澳 洲原住民的世界观①。 澳洲土著英语的产生与澳洲原住民被殖民的历 Arthur认为,澳洲最早的洋泾浜语出现在悉尼 史有着紧密的联系,是分布在澳洲各地原住民所使 gadigal和Rora地区。1788年欧洲人到达澳大利亚 用的具有鲜明原住民文化特征及民族身份认同的英以前,土著语言种类繁多,在18世纪末,约有200多 语变体总称。在语言形式上,有些地区的土著英语种土著语言,包括约500种方言,而且绝大多数原住 更接近标准澳大利亚英语,有些地区的土著英语则民会说两种或更多的土著语言或方言②。与世界上 更多保留了原住民语言形式特征。200多年以来,虽任何一种语言一样,看似神秘复杂的土著语言有着 然澳洲土著英语产生的历史动因多与政治、贸易相稳定的语言系统。例如,土著语言中许多词的语法 关,但是由于不同地区的原住民与殖民者接触的密作用主要靠词缀进行曲折变化来实现,大多数土著 切度及频率不同,所经历的发展路径多有不同,最终语言有并列的塞辅音和鼻辅音系列,约有4~6个不 收稿日期:2016-10-12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世界观认知模式下民族叙事的解读研究”(13YJA8507);辽宁省人文社 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澳洲原住民叙事的世界观认知模式研究”(L15BYY012);辽宁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 般项目“英语教育中跨文化交际能力培养的新路径:认知澳洲原住民‘梦幻’世界观的跨文化移情能力培养 (W201683632) 作者简介:冷慧(1966-),女,辽宁丹东人,辽宁师范大学教授,博士,主要从事认知语言学、语篇分析、澳大利亚语言与 文化研究 MALCOLM I. Language and communication enhancement for two- way education. Report to the Department of Employment, ed tion and Training[M]. Perth: Centre for applied language research, Edith Cowan University, 1995:5. @ARTHUR J M. Aboriginal English: cultural study [M]. Melbourne: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6:8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National social sciences alab
第 4 1 卷 第 2 期 2018年 3 月 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Liaoning Normal University (Social Science Edition) Vol. 41 No. 2 Mar. 2018 DOI：10. 16216/j. cnki. lsxbwk. 201802093 框架语义学观照下的澳洲土著英语词义辨析 冷 慧 ， 窦志慧， 王洪星 (辽宁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辽 宁 大 连 116029) 摘 要 ：词汇最能直接反映语言的文化意蕴。澳洲土著英语中存在许多与标准英语中词 形相同但词义相异甚至相悖的词汇。本文以框架语义学为理论基础，以土著英语词典《土著 英语：文化研究》的核心词汇为语料，通过澳洲原住民特有的“梦幻”世界观、被殖民的经历、口 头叙事传统及当代生存现状这四个宏观语义框架，精准辨析了澳洲土著英语中与标准英语 “字同义不同”2 0 个词汇的意义，避免了对这些词汇的理解歧义，为鉴赏内嵌于原住民语篇的 深层文化含义找到框架语义学的抓手。 关键词：框架语义学％奥洲土著英语％梦幻 中图分类号：H313 文献标识码：A 一 、 澳洲土著英语 澳洲土著英语的产生与澳洲原住民被殖民的历 史有着紧密的联系，是分布在澳洲各地原住民所使 用的具有鲜明原住民文化特征及民族身份认同的英 语变体总称。在 语 言 形 式 上 ，有些地区的土著英语 更接近标准澳大利亚英语，有些地区的土著英语则 更多保留了原住民语言形式特征。2 0 0多年以来，虽 然澳洲土著英语产生的历史动因多与政治、贸易相 关 ，但是由于不同地区的原住民与殖民者接触的密 切度及频率不同，所经历的发展路径多有不同，最终 ”世界观 文章编号！000-1751 (2018)02-0093-10 的土著英语形式也因地区差异及接触密度等原因而 常有不同。然 而 ，所有形式的土著英语皆反映了澳 洲原住民的世界观①。 Arthur认 为 ，澳洲最早的洋泾浜语出现在悉尼 Gadigal和 Rora地区。1 7 8 8年欧洲人到达澳大利亚 以前，土著语言种类繁多，在 1 8 世 纪 末 ，约 有 2 0 0多 种土著语言，包 括 约 5 0 0种 方 言 ，而且绝大多数原住 民会说两种或更多的土著语言或方言 "。与世界上 任何一种语言一样，看似神秘复杂的土著语言有着 稳定的语言系统。例 如 ，土著语言中许多词的语法 作用主要靠词缀进行曲折变化来实现，大多数土著 语言有并列的塞辅音和鼻辅音系列，约 有 4 ) 6 个不 收稿日期！016-10-12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世界观认知模式下民族叙事的解读研究&13 YJA850007);辽宁省人文社 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澳洲原住民叙事的世界观认知模式研究& L15BYY012)辽宁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一 般项目“英语教育中跨文化交际能力培养的新路径：认知澳洲原住民‘梦幻 ^世界观的跨文化移情能力培养” (W201683632) 作者简介：冷 慧 （1966-)女 ，辽宁丹东人，辽宁师范大学教授，博士，主要从事认知语言学、语篇分析、澳大利亚语言与 文化研究。 ① MALCOLMI. Language and communicationenhancement for two-way education. Report to the Department of Employment, EducationandTrain.ing[M]. Perth： Centre for applied language research, EdithCowan University, 1995 ：5. "ARTHURJ M. Aboriginal English： cultural study [M]. Melbourne；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6 ； 8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Natonal social sciences Datal 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2期 第41卷 同的发音部位①。早期的殖民者到达澳洲东南部后 (2)标准澳大利亚英语的非标准方言⑥; 与当地土著居民进行贸易或其他意图的接触,用于(3)澳大利亚英语的非标准变体⑦ 沟通的洋泾浜语因而产生。当时的澳洲洋泾浜语以以上3种观点均以传统语法为规范,对土著英语 有限的英语贸易词汇及简化的英语语法结构为主,进行一个维度的判断,忽视了土著英语的文化内涵 以殖民者与原住民之间的基本交往为目的,作用相及语用功能。有些学者则以社会语言学为理论基 当于通用语。随着殖民地在澳洲北部的不断拓展,础,免去对土著英语的价值判断,将其定义为 十九世纪以来,英语与更多的土著族群语言进行接(4)民族方言⑧; 触,北部洋泾浜语逐渐形成。 (5)英语方言③。 总的说来,澳洲土著英语的产生有4种主要渠如今,随着人们对原住民文化的理解和同情,澳 道。在一些地区,英语与土著语言接触经历了洋泾洲土著英语被学者接受为英语在后殖民时代的一系 浜化、克里奥耳语化,而最后融合发展为澳洲土著英列合理变体⑩,其语言地位与澳大利亚英语、英格兰 语②。第二种情况主要发生在土著语言被殖民者消东南部英语、爱尔兰英语等同。许多荣获澳大利亚 亡的地区,洋泾浜语由第二语言变为新生代原住民最高文学奖 Miles franklin的原住民作家,如Kim 第一语言,成为许多原住民所使用的唯一语言,产 Scott, Alexis Wright用土著英语进行写作,成功地 生了以洋泾浜语为母语的土著英语。第三种渠道刻画了原住民的形象,反映了原住民在后殖民时期 是,洋泾浜语成为某些彼此语言不通的原住民部落所遭受的歧视,传承了原住民的文化和世界观,巩固 之间的通用语,成为具有强大社会功能的土著英语。了土著英语的社会地位 在澳洲北方 Roper river地区与中西部 Kimberley 地区,出现了第四种情况,洋泾浜语发展成为独具语 框架语义学与词义解析 言特点的原住民克里奥耳语( Kriol),拥有自己的拼框架语义学理论是认知语言学研究词汇意义的 写规则和语法结构,更灵活地表达了原住民的思维一个重要路径。作为概念系统的“框架”是指人类从 方式 各种具体事件和生活场景中概括抽象而形成的认知 不同的语言学家对土著英语的性质有不同的界模型,是认知科学、心理学、社会学、语言学所接受的 定,常常出现歧义,造成混乱④。综而述之,有些学者知识表征手段, Fillmore应用了“框架”这一人类认 以标准澳大利亚英语为基准来衡量土著英语,土著知工具,从早期的格语法发展岀语义框架的雏形“语 英语被看作是以下3种非标准的语言形式: 言框架”。语言框架即“格”,是“小至词语搭配大至 (1)应当给予纠正的化石化中界语⑤; 语法规则及语言范畴的语言组合系统与原型场景的 ①谢晓萍.澳大利亚土著人的语言演变及其特征[J.绵阳师范学院学报,2008(1):108-11 ②杜学增.澳大利亚语言的多样性[.西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1):10-14 ARTHUR J M. Aboriginal English: cultural study [M, Melbourne: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6:3 4MALCOLM I. Aboriginal English and associated varieties. In Kortann, Bernd/Lunkenheimer, Kerstin,(ed), The mouton world at las of variation English [C]/Berlin: DE GRUYTER, 2012:596-619 5ROSE D, GRAY B, COWEY W. Scaffolding reading and writing for Indigenous children in school. In P, Wignell, (ed.), Double power English literacy and Indigenous education[C].//Melbourne: Language Australia, 1999:1-39. TAYLOR AJ. Coming, ready or not: Aboriginal children's transition to school in urban Australia and the policy push[J]. Internation rnal of ducation,2011(1):145-161 OD HANSEN W. Same language, different lingo [l. EQ Australia, 1998:2. SCHNEIDER E W. English around the world: An introduction [M]. Leiden: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10: 22 @BUTCHER A. Linguistic aspects of Australian Aboriginal English [J]. Clinical linguistics phonetics, 2008(8): 625-641 QO MALCOLM I. Language and communication enhancement for two-way education. Report to the Department of Employment. Edueation d Training[M]. Perth: Centre for applied language research, edith cowan university. 1995:31. (DGOFFMAN E. Frame analysis[M]. 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74:6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National social sciences alab
94 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8年 第 2 期 第 41卷 同的发音部位® 。早期的殖民者到达澳洲东南部后， 与当地土著居民进行贸易或其他意图的接触，用于 沟通的洋泾浜语因而产生。当时的澳洲洋泾浜语以 有 限的英语贸易词汇及简化的英语语法结构为主， 以殖民者与原住民之间的基本交往为目的，作用相 当于通用语。随 着 殖 民 地 在 澳 洲 北 部 的 不 断 拓 展 ， 十九世纪以来，英语与更多的土著族群语言进行接 触 ，北部洋泾浜语逐渐形成。 总的说来，澳 洲 土 著 英 语 的 产 生 有 4 种主要渠 道 。在一些地区，英语与土著语言接触经历了洋泾 浜化、克里奥耳语化，而最后融合发展为澳洲土著英 语 " 。第二种情况主要发生在土著语言被殖民者消 亡的地区，洋泾浜语由第二语言变为新生代原住民 的第一语言，成为许多原住民所使用的唯一语言，产 生了以洋泾浜语为母语的土著英语。第三种渠道 是 ，洋泾浜语成为某些彼此语言不通的原住民部落 之间的通用语，成为具有强大社会功能的土著英语。 在 澳 洲北方 RoperR iver地 区 与 中 西 部 Kimberley 地 区 ，出现了第四种情况，洋泾浜语发展成为独具语 言特点的原住民克里奥耳语（Kriol) ，拥有自己的拼 写规则和语法结构，更灵活地表达了原住民的思维 方式③。 不同的语言学家对土著英语的性质有不同的界 定 ，常常出现歧义，造成混乱 $ 。综而述之，有些学者 以标准澳大利亚英语为基准来衡量土著英语，土著 英语被看作是以下3 种非标准的语言形式# (1)应当给予纠正的化石化中界语⑤； (2 )标准澳大利亚英语的非标准方言 &; (3 )澳大利亚英语的非标准变体⑦。 以 上 3 种观点均以传统语法为规范，对土著英语 进行一个维度的判断，忽视了 土著英语的文化内涵 及语用功能。有些学者则以社会语言学为理论基 础 ，免去对土著英语的价值判断，将其定义为 # (4) 民族方言⑧； (5) 英语方言，。 如 今 ，随着人们对原住民文化的理解和同情，澳 洲土著英语被学者接受为英语在后殖民时代的一系 列合理变体 © ，其语言地位与澳大利亚英语、英格兰 东南部英语、爱 尔 兰 英 语 等 同 。许多荣获澳大利亚 最 高 文 学 奖 MilesFranklin的 原 住 民 作 家 ，如 Kim Scott,Alexis Wright用 土 著 英 语 进 行 写 作 ，成功地 刻画了原住民的形象，反映了原住民在后殖民时期 所遭受的歧视，传承了原住民的文化和世界观，巩固 了土 英语的社会地 。 二 、框架语义学与词义解析 框架语义学理论是认知语言学研究词汇意义的 一个重要路径。作为概念系统的“框架”是指人类从 各种具体事件和生活场景中概括抽象而形成的认知 模 型 ，是认知科学、心理学、社会学、语言学所接受的 知识表征手段 ®，Fillmore应用了 “框架”这一人类认 知工具，从早期的格语法发展出语义框架的雏形“语 言框架”。语 言 框 架 即 “格”，是 “小至词语搭配大至 语法规则及语言范畴的语言组合系统与原型场景的 ① 谢晓萍.澳大利亚土著人的语言演变及其特征[J].绵阳师范学院学报，2008(1) 108-111. ② 杜学增.澳大利亚语言的多样性[J].西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1) : 10-14. ③ ARTHUR JM. Aboriginal English： cultural study [M]. Melbourne：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 1996 ： 3. $ MALCOLMI. Aboriginal English andassociatedvarieties. InKortann，Bernd/Lunkenheimer，Kerstin，(ed. ) ， Themoutonworldatlas of variationEnglish [C]. " Berlin： DEGRUYTER，2012:596-619. ⑤ ROSED，GRAY B，COWEYW. Scaffolding readingandwriting for Indigenous childreninschool. InP. Wignell，（ed. ) ，Double power: Englishliteracy and Indigenous education.[C]. " Melbourne： Language Australia»1999 ： 1-39. ⑥ TAYLOR AJ. Coming， eady or not： Aboriginal children's transitionto school in urbanAustraliaand the policy push[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arly years education»2011(1) ：145-161. ⑦ HANSENW. Same language,different lingo [J]. EQAustralia，1998 : 2. ⑧ SCHNEIDER EW. Englisharound theworld： An introduction [M]. Leiden：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10 ： 22. ©BUTCHER A. Linguistic aspects of Australian Aboriginal English [J]. Clinical linguistics A phonetics,2008(8) ； 625-641. ⑩MALCOLMI. Language and communication enhancement for two-way education. Report to the Department of Employment,Education andTrain.ing[M]. Perth： Centre for applied language research， edith cowan university» 1995 ： 3" ⑪ GOFFMAN E. Frame analysis[M]. 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74 ； 6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冷慧等:框架语义学观照下的澳洲土著英语词义辨祈 关联”①。在句法层面,“格”意味着与动词搭配的谓与 write所拥有的共同场景是“人在平面上引导尖状 项,在语义层面,“格”意味着与动词搭配的语义角可留下印记的工具”,因此,kaku与 write的参与者 色。属于不同语义范畴的动词需要的语义角色千差都包括书写主体、书写内容、书写成果、写作工具、书 万别,只有高度抽象的原型场景才能框定语义角色写用的平面等与“写”场景相关的因素。然而在kakt 的确定性,词汇意义因此来自“场景框架范式”②。的语义情景中,所留下的印记属性并不具体,因此在 原型场景是框架语义学体系的核心内容,它决定了与kaku相关的对话框架中,“回答”要素需要明确说 活动或事件中的相对恒定的参与者、参与者数量、参明写的行为所留下的是一个词、一句话、一个字、 与者之间社会关系、行为规范等因素。原型场景联个草图或画出的一个涂鸦。相比而言,与英语 write 系着语义,因此,词语的语义框架等同于某个特定的联结的场景,所蕴含的“回答”框架因素不仅是引导 原型场景,原型场景中的全部参与者(即实体)成为工具留痕的过程,如关于书写(写作)的内容、书写用 语义框架中的“框架元素”,对任何框架元素的理解的材料(如纸、白板等)、书写工具,还内嵌了一个与 都离不开整个语义框架系统以及其他相关的框架元语言相关的框架要素,如,书写体裁(如信件)、书写 素。经典的例子是商业运作框架:商业运作框架包频率、书写成果(论文及论文发表的期刊)等。因此 括买方、卖方、商品等相关的框架元素。对相关的动在英语 write场景下,语言交流框架可以内嵌与延 词概念buy(买)和sel!卖)的理解一定会激活这些框展,也可以组合而构成更大的与英语 write相关联的 架元素,从而在整个商业运作框架中获得精准语义。对话框架⑤。 视角是相对于场景而言的,代表了人所具有的总之,由于日语的“写”kaku与英语的“写” write 一种与语言选择紧密相连的认知能力③。它决定了的场景所激活的是与书写过程相关但两个不同的语 场景中的哪些参与者能够进入原型场景框架中,并义框架,因此日语kaku与英语 write虽然语义相近, 且决定了这些参与者之间的语法关系。特定的语言但有细微差异。为此框架语义学可以成为指导学者 使用群体在描述场景时会选择自己特定的视角,场对词汇进行精准语义辨析的基础理论 景中进入视角的参与者在视角化组织后,进行相关 语法结构的选择。①因此语义框架也同时定义了框 三、澳洲土著英语的框架语义学实 架里不同词汇的搭配结构及语法规则。例如,对于例辨析 商业事件的描写,说话人若将买方纳入视角,则会选本文的语料取自澳大利亚国家词典中心研究员 择动词buy,将买方凸显,若有必要,则由介词 from J.M. Arthur编撰的词典《土著英语:文化硏究》牛 引出卖方;相反,若将卖方纳人视角,说话人会选择津大学出版社,1996)所列举的核心词汇。该词典搜 动词sell.将卖方凸显,由介词to引出买方。视角与集了1000个左右的词项,以原住民文化的体验及相 框架的语义界定功能将在下面的3.2.2部分将以关经历为编撰体例,介绍特有的反映澳洲原住民文 详述 化传统及生活实践的土著英语词汇。作者不仅对每 Fillmore利用了“场景一框架范式"辨析了日语个词项的词性、意义、搭配做出说明,还引经据典按 动词“写”(kaku)与英语动词“写”( write)的不同语义时间顺序为每个词项提供了详细的文献索引和用法 及两个词语原型场景所激活的不同对话框架。Kaku示例。所有的文献示例皆反映了原住民的社会、历 FILLMORE C. An alternative to checklist theories of meaning. In Cathy Cogen et al, (ed ). Proceedings of the first annual meeting of the Berkeley linguistics society[C].//Berkeley Berkeley linguistics society, 1975: 123-131 (2 FILLMORE C. An alternative to checklist theories of meaning. In Cathy Cogen et al, (ed ) Proceedings of the first annual meeting of the Berkeley linguistics society[C]. //Berkeley: Berkeley linguistics society, 1975: 123-131. ③陈忠平,白解红, Fillmore框架语义学认知观阐释[].当代外语研究,2012(7):14-1 ④冷慧董广才,李亚男.认识语篇分析的文化维度[J].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34(6):95-99. 5 FILLMORE C. An alternative to checklist theories of meaning [A]. In Cathy Cogen et al, (ed). Proceedings of the first annual meeting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Datab
冷 慧 等 ：框 架 语 义 学 观 照 下 的 澳 洲 土 著 英 语 词 义 辨 析 95 关联”® 。在句法层面，“格”意味着与动词搭配的谓 项 ，在 语 义 层 面 ，“格”意味着与动词 搭 配 的 语 义 角 色 。属于不同语义范畴的动词需要的语义角色千差 万 别 ，只有高度抽象的原型场景才能框定语义角色 的确定性，词 汇 意 义 因 此 来 自 “场景 -框架范式”" 。 原型场景是框架语义学体系的核心内容，它决定了 活动或事件中的相对恒定的参与者、参与者数量、参 与者之间社会关系、行 为 规 范 等 因 素 。原型场景联 系着语义，因此，词语的语义框架等同于某个特定的 原型场景，原 型 场 景 中 的 全 部 参 与 者 （即实体）成为 语义框架中的“框架元素”，对任何框架元素的理解 都离不开整个语义框架系统以及其他相关的框架元 素 。经典的例子是商业运作框架：商业运作框架包 括买方、卖方、商品等相关的框架元素。对相关的动 词概念 buy(买）和 sell(卖）的理解一定会激活这些框 架元素，从而在整个商业运作框架中获得精准语义。 视角是相对于场景而言的，代表了人所具有的 一种与语言选择紧密相连的认知能力 ®。它决定了 场景中的哪些参与者能够进人原型场景框架中，并 且决定了这些参与者之间的语法关系。特定的语言 使用群体在描述场景时会选择自己特定的视角，场 景中进人视角的参与者在视角化组织后，进行相关 语法结构的选择。® 因此语义框架也同时定义了框 架里不同词汇的搭配结构及语法规则。例 如 ，对于 商业事件的描写，说话人若将买方纳人视角，则会选 择动词 buy,将买方凸显 ，若有必要 ，则 由 介 词 from 引 出 卖 方 ；相 反 ，若 将 卖 方 纳 人 视 角 ，说话人会选择 动 词 sell,将卖 方 凸 显 ，由 介 词 to 引出买方。视角与 框 架 的 语 义 界 定 功 能 将 在 下 面 的 3. 2. 2 部分将以 详述。 Fillmore利用了“场景一框架范式”辨析了日语 动词“写”（kaku)与英语动词“写”（write)的不同语义 及两个词语原型场景所激活的不同对话框架。Kaku 与 write所拥有的共同场景是“人在平面上引导尖状 可留下印记的工具”，因 此 ，kaku与 w rite的参与者 都包括书写主体、书写内容、书写成果、写作工具、书 写用的平面等与“写”场景相关的因素。然 而 在 kaku 的语义情景中，所留下的印记属性并不具体，因此在 与 kaku相关的对话框架中，“回答”要素需要明确说 明写的行为所留下的是一个词、一 句 话 、一 个 字 、一 个草图或画出的一个涂鸦。相 比 而 言 ，与 英 语 write 联结的场景，所 蕴 含 的 “回答”框架因素不仅是引导 工具留痕的过程，如关于书写（写作）的内容、书写用 的材料（如 纸 、白板等 " 书 写 工 具 ，还内嵌了 一个与 语言相关的框架要素，如 ，书 写 体 裁 （如 信 件 " 书写 频率、书 写 成 果 （论 文 及 论 文 发 表 的 期 刊 ）等 。因此 在英语 write场 景 下 ，语 言 交 流 框 架 可 以 内 嵌 与 延 展 ，也可以组合而构成更大的与英语write相关联的 对话框架％。 总 之 ，由于日语的“写”kaku与英语的“写”write 的场景所激活的是与书写过程相关但两个不同的语 义框架，因此日语kaku与英语 write虽然语义相近， 但有细微差异。为此框架语义学可以成为指导学者 对词汇进行精准语义辨析的基础理论。 三 、澳 洲 土 著 英 语 的 框 架 语 义 学 实 例辨析 本文的语料取自澳大利亚国家词典中心研究员 ' M. Arthur编撰的词典《土著英语：文化研究》（牛 津大学出版社，199 6 )所 列举的核心词汇。该词典搜 集了 1 0 0 0个左右的词项，以原住民文化的体验及相 关经历为编撰体例，介绍特有的反映澳洲原住民文 化传统及生活实践的土著英语词汇。作者不仅对每 个词项的词性、意 义 、搭 配 做 出 说 明 ，还引经据典按 时间顺序为每个词项提供了详细的文献索引和用法 示 例 。所 有 的 文 献 示 例 皆 反 映 了 原 住 民 的 社 会 、历 ① FILLMORE C. An. alternative to checklist theories of meaning. In. Cathy Cogen. et a— (ed. ) »Proceedings of the first annual meeting of the Berkeley linguistics society[C]. "Berkeley ： Berkeley linguistics society»1975 ： 123-131. © FILLMORE C. An alternative to checklist theories of meaning. In Cathy Cogen et a— (ed. ) »Proceedings of the first annual meeting of the Berkeley linguistics society[C]. "Berkeley ： Berkeley linguistics society»1975 ： 123—131. ③ 陈 忠 平 ，白解红.Fillmore框架语义学认知观阐释[J].当代外语研究，2012(7)14-17. ④ 冷 慧 ，董 广 才 ，李亚男.认识语篇分析的文化维度[].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34(6): 9599. %FILLMORE C. An alternative to checklist theories ofmeaning [A]. InCathy Cogenet a— (ed. ) ^Proceedings ofthe first annual meeting of the Berkeley linguistics society[C]. Berkeley ： Berkeley linguistics society»1975 ： 123-131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2期 第41卷 史和世界观①。 (1)lin Arthur(p. 40): "The Law is one,un 该书共8章,所列词汇分别表达:(1)永恒的文化 changeable- the protection of the people.”"( Johnson, ( Always was, always will be);(2)亲属关系(kin);1979:185) (3)土著民众( Us mob);(4)家乡( Country);(5)与白 译:“梦幻”法律是唯一永恒不变的,是对原住民 人共生( Living with whitefellas);(6)安静的牧场与群体的保护 茂盛的山林( The quiet run and the wild bush);(7)在标准英语的法律场景一框架中,法律是由国 土著英语特殊语用词汇( Aboriginal way);(8)生存家制定、认可、颁布,并由国家强制力保证实施的,包 ( Survival)。这8章为土著英语词汇建构了四个主要括一系列成文的法律体系,具有强制性、普遍性。而 框架:“梦幻”框架(第1、2、3、4章);被殖民的经历框例句(1)所表达的是在澳洲原住民的语义框架下, 架(第5、6章);原住民口头叙事传统框架(第7章);“梦幻”法律具有在原住民心目中具有绝对权威性、 当代原住民的生存框架(第8章)。限于篇幅,本文将庇护性、恩泽性⑥,同时也具有唯一性、非文字性。从 着重分析词典中4个语义框架下7个词项20个示原住民视角出发,土著英语law所激活的原型场景与 例。选择这些词项的标准是,这20个示例的含义不原住民的“梦幻”世界观相关联,“梦幻”法律是神灵 仅根植于上述4个主要框架,同时也是与通常意义上祖先通过梦幻神话、传说、传统文化为世代原住民框 的澳大利亚英语“同形不同义” 定了与土地/自然相处的生存之道,是永恒的。框架 原住民“梦幻”语义框架与词义辨析 元素包括了形容词“ unchangeable”(永恒不变)的不 梦幻”是澳洲原住民对世界的总看法,是原住可变属性。 民的世界观②。原住民的“梦幻”世界观与大自然密(2) in Arthur(p.42):“ I didn’ t know they 切相关。土著英语中的词汇“梦幻” Dreaming所蕴含 were going to put this backwater right up to Argyle 的意义就远远超出了澳大利亚英语中“梦想”的含… My private Law is under water no Shaw 义。“梦幻”世界观是原住民建构土著英语词汇意义1986 的思维框架,是塑造原住民语言的语义框架,也是非译:我不知道他们要把蓄水池建在圣地阿盖尔 原住民精准理解土著英语的主要依据 现在我的个人“梦幻”守护图腾被水淹没了 著英语law(“梦幻”法律) 例句(2)中的law所表达的“梦幻”守护图腾完全 理解土著英语law需要以“梦幻”世界观的场景超出了标准英语law的场景一框架。“个人”与法律 框架范式,因为 Arthur明确指出“英语词汇law虽的搭配,违背了标准英语中法律的公正性。与标准 阐释但又掩盖了澳洲原住民对law的认识”③。“梦英语law通常的搭配是 impartial(公平的)、fair(公 幻”法律囊括了创世神话、宗教信仰、传统文化、族群正的),因此会有“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而在澳洲原 关系、行为准则、身份象征,属于原生态的自然法,而住民的生活实际中,原住民习得的社会文化体系和 不是流行于欧洲的由立法授权机构制定和颁布的制风俗习惯等生存知识皆来自于祖先神灵,祖先的教 定法④,其内涵也远远大于《圣经》中神的话语,因此导通过“梦幻”歌曲仪式以及个人的“梦幻”图腾等框 土著英语词汇law所对应场景—框架与标准英语词架元素与原住民个人血脉贯通。因此在“梦幻”框架 汇对应的场景一框架有所不同 下,作为主要参与者的law,可以与“个人”元素词汇 ONATHAN D. Review of Aboriginal English by Jay Arthur []. Australian Aboriginal studies, 1999: 1 (eprint)[EB/OL]. [2016-04-07]. http://www.dnathan.com/eprints/dnathan1999reviewpdf ②冷慧,傅轶飞,金爱晶.澳洲原住民“梦幻”世界观认知模式下的名字禁忌解读[].西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6):38-42 SARTHUR J M. Aboriginal English: cultural study [M]. Melbourne: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6: 39-40. @GRAHAM M. Some thoughts about the philosophical underpinnings of Aboriginal worldviews [J]. Worldviews: environment, culture Religion,1999(3):105-118 5ARTHUR J M. Aboriginal English: cultural study [M]. Melbourne: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6:8 ⑥冷慧,岂宇光,窦志慧.文化图式解读澳洲原住民高陌生度文本的认知机制[J.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6):130-135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National social sciences alab
96 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8年 第 2 期 第 41卷 史和世界观® 。 该 书 共 8 章 ，所列词汇分别表达：（1)永恒的文化 (Alwayswas，always will be) ; (2)亲 属 关 系 （kin) ; (3)土著民众（Usm ob) ; (4)家乡（Country) ; (5)与白 人共生（ Living with whitefellas); (6)安静的牧场与 茂盛的山林（ The quiet run and the wildbush) ; (7) 土著英语特殊语用词汇（ Aboriginal way) ; (8)生存 (Survival)。这 8 章为土著英语词汇建构了四个主要 框 架 # 梦幻”框 架 （第 1 、2、3、4 章 " 被殖民的经历框 架 (第 5、6 章 " 原住民口头叙事传统框架（第 7 章）； 当代原住民的生存框架 (第 8 章）。限于篇幅，本文将 着重分析词典中 4 个语义框架下 7 个 词 项 2 0 个示 例 。选择这些词项的标准是，这 2 0 个示例的含义不 仅根植于上述 4 个主要框架，同时也是与通常意义上 的澳大利亚英语“同形不同义”。 (一）原住民“梦幻”语义框架与词义辨析 “梦幻”是 澳 洲 原 住 民 对 世 界 的 总 看 法 ，是原住 民的世界观 "。原住民的“梦幻”世界观与大自然密 切相关。土著英语中的词汇“梦幻”Dreaming所蕴含 的 意 义 就 远 远 超 出 了 澳 大 利 亚 英 语 中 “梦 想 ”的含 义 。“梦幻”世界观是原住民建构土著英语词汇意义 的思维框架，是塑造原住民语言的语义框架，也是非 原住民精准理解土著英语的主要依据。 1. 土 著 英 语 law(“梦幻”法律） 理解土著英语，w 需要以“梦幻”世界观的场景 一框架范式，因 为 Arthur明确指出“英 语 词 汇 , w 虽 阐释但又掩盖了澳洲原住民对，w 的认识”③。“梦 幻”法律囊括了创世神话、宗教信仰、传统文化、族群 关系、行为准则、身 份 象 征 ，属于原生态的自然法，而 不是流行于欧洲的由立法授权机构制定和颁布的制 定 法 ® ，其内涵也远远大于《圣 经 》中神的话语，因此 土著英语词汇，w 所对应场景一框架与标准英语词 汇对应的场景一框架有所不同。 (1) 1in Arthur (p. 4 0 )： “ The Law is one， unchangeable -the protection of the people. &(Johnson， 1979:18 ⑤） 译 ：“梦幻”法律是唯一永恒不变的，是对原住民 群体的保护。 在标准英语的法律 场 景 一 框 架 中 ，法律是由国 家制定、认 可 、颁 布 ，并由国家强制力保证实施的，包 括一系列成文的法律体系，具有强制性、普 遍 性 。而 例句（1 )所 表 达 的 是 在 澳 洲 原 住 民 的 语 义 框 架 下 ， “梦幻”法律具有 在 原 住 民 心 目 中 具 有 绝 对 权 威 性 、 庇护性、恩泽性 © ，同时也具有唯一性、非文字性。从 原住民视角出发，土 著 英 语law所激活的原型场景与 原住民的“梦幻”世 界 观 相 关 联 ，“梦幻”法律是神灵 祖先通过梦幻神话、传 说 、传统文化为世代原住民框 定了与土地 / 自然相处的生存之道，是永恒的。框架 兀素包括了形容词“unchangeable”（永 恒 不 变 ）的不 变 。 (2) in Arthur (p. 42): “ I didn - t know they were going to put this backwater right up toArgyle … My private Law is under water now. ”（ Shaw， 1986) 译 ：我不知道他们要把蓄水池建在圣地阿盖尔 ……现在我的个人“梦幻”守护图腾被水淹没了。 例句（2)中 的 , w 所表达的“梦幻”守护图腾完全 超出了标准英语law 的场景一框架。“个人”与法律 的搭配，违 背 了 标 准 英 语 中 法 律 的 公 正 性 。与标准 英 语 law通常的搭配是 impartial (公 平 的 " fair(公 正的 " 因此会有“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而在澳洲原 住民的生活实际中，原住民习得的社会文化体系和 风俗习惯等生存知识皆来自于祖先神灵，祖先的教 导通过“梦幻”歌曲仪式以及个人的“梦幻”图腾等框 架元素与原住民个人血脉贯通。因此在“梦幻”框架 下 ，作 为 主 要 参 与 者 的 law，可以与“个人”元素词汇 ©NATHAN D. Reviewof A borigin a l E nglish byJayArthur [J]. AustralianAboriginal studies, 1999 ； 1 (eprint) [EB/OL]. [2016-04-07]. http： " www. dnathan. com/eprin.ts/dnathan_ 1999_review. pdf. ② 冷 慧 ，傅 轶 飞 ，金爱晶 .澳洲原住民“梦幻”世界观认知模式下的名字禁忌解读 [J].西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6) :38-42. ③ ARTHUR JM. Aboriginal English； cultural study [M]. Melbourne；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6 ； 39-40. ④ GRAHAMM. Some thoughts about the philosophical underpinnings of Aboriginal worldviews [J]. Worldviews： environment»culture， Religion，1999(3) : 105-118. ⑤ ARTHUR JM. Aboriginal English： cultural study [M]. Melbourne：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 1996 ： 8. ⑥ 冷 慧 ，岂宇光，窦志慧 .文化图式解读澳洲原住民高陌生度文本的认知机制[J].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6(6) # 30-135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冷慧等:框架语义学观照下的澳洲土著英语词义辨祈 搭配出现,使之成为私密的原住民个人守护神,是原然,并创造了土地上的生命,然后又化作图腾栖息在 住民个人的图腾,是原住民个人与祖先神灵的情感神圣土地上,保佑并管理着原住民的生活。每个人 维系 都与“梦幻”图腾、与土地血脉相通。在“梦幻”世界 (3) in Arthur(p.41-42):“ Then eventually I观里,关于神灵祖先的叙事都是真实的叙述,是历 grew up and had my own children and I put my ol-史,并且是原住民一生的信仰 der son through the law. " Glass &.Weller, 1987) (5)in Arthur(p. 59): I hang onto this story 译:我逐渐长大,有了自己的孩子,并让我的长 my life. My father tell me this story. My children 子系统学习了“梦幻”传统文化与习俗规约 can Neidjie, 1985) (4) in arthur(p.42):" Father… came and said译:我一生坚守父亲让我追寻的“梦幻”信仰,我 olay that Law, and we took him to a nanguru place的孩子也不能抛却它 and we played for him. "(Shaw, 1986) 6in Arthur(p. 60): "They were dressed as all 译:父亲走过来说演奏“梦幻”歌曲,我们把他带 sorts of animals and birds, dressed to dance sto 到了圣地……我们为他演奏 ies. "" (Graford. 1993) 例句3、例句4表明与土著英语law搭配使用的译:他们装扮成动物、鸟儿,跳图腾叙事舞 还包括框架中的其他参与者及相关动词“ 土著英语 story所激活的原型场景,是原住民通 through”"“play”等使law成为可以通过吟唱、歌舞等过图腾舞蹈仪式、叙事再现祖先神灵的存在,延承原 仪式在原住民群体中得到贯彻及爱戴的“梦幻”法住民的文化,是“真实的叙事”框架,其中包涵“梦幻” 律,作为受事者,成为句中的宾语。简言之,土著英信仰、“梦幻”叙事、图腾舞蹈、祖先创世造物的丰功 语law的含义远远大于标准英语里“法律”的内涵,其伟绩等框架元素,因此与之搭配的框架元素词汇可 基本意义是衍生于“梦幻”神话土地上,蕴含在仪式、以有动词 hang onto,tell, dance等作为谓词,使之成 歌曲、图腾中的恒久不变,具有约束效力而又承载传为可通过叙事舞蹈被传承,被信仰的真实的“梦幻 统,指导并保护原住民的信仰及文化的知识主体。叙事,成为句中的受事者。与土著英语 story相关联 “梦幻”法的场景是神灵祖先通过梦幻神话、传说、传的参与者还包括名词 evidence等与事实相关的词 统文化为世代原住民框定了与土地/自然相处的生汇,共同支撑句子的情景事件的描述。如: 存之道。“梦幻”法的框架元素包括“梦幻”时代永恒 (7) in arthur(p.60):"“I’ m the land commis 持久性(例1),所传承的“梦幻”社会文化体系、风俗 sioner who is going to be listening to your evidence 习惯等的生存知识(例2),以及认知自我价值与身份 your stories."”( GrawfordAmanbidji Land Claim, 标识(例3)。同时“梦幻”法并非東之高阁的陌生文1991) 本,而是满溢在原住民的日常生活中,通过吟唱、歌译:我是将要听你的证据和事实的土地局委员 舞等仪式,不仅使“梦幻”法得到神圣化,还得到有效如以上实例所示,在土著英语 story场景里,澳 的普及(例4)。因此对土著英语law的理解需要依洲原住民相信神灵祖先给予他们神圣的土地/自然, 托“梦幻时代”神灵祖先”“仪式”“图腾”等原型场景并创造了土地上的生命,然后又化作图腾栖息在神 相关的参与者之间的搭配关系。 圣土地上,保佑并管理着原住民的生活。“梦幻”故 2.土著英语 story(历史、信仰、真实、真理) 事是原住民的信仰(例5),每个人都与“梦幻”图腾 Arthur明确指出,澳大利亚英语中特指虛构故与土地血脉相通,通过仪式、叙事再现祖先神灵的存 事的 story与原住民所理解的 story语义有相悖之在,延承原住民的文化(例6)。在“梦幻”世界观里, 处①。理解土著英语 story需要依托“梦幻”世界观。关于神灵祖先的 story都是真实的叙述,是历史(例 澳洲原住民相信神灵祖先给予他们神圣的土地/自⑦)。综而述之,在土著英语中 story有三个基本含 ARTHUR J M. Aboriginal English: cultural study [M. Melbourne: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6:59-61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National social sciences alab
冷 慧 等 ：框 架 语 义 学 观 照 下 的 澳 洲 土 著 英 语 词 义 辨 析 97 搭配出现，使之成为私密的原住民个人守护神，是原 住民个人的图腾，是原住民个人与祖先神灵的情感 维系。 (3) in Arthur (p. 41-42) ： %Then eventually I grew up and had my own children and I put my older son through the law. & ( Glass& Weller, 1987) 译 ：我 逐 渐 长 大 ，有 了 自 己 的 孩 子 ，并让我的长 子系统学习了“梦幻”传统文化与习俗规约。 (4) in Arthur(p. 42) :“ Father … came and said play that Law， and we took him to a nanguru place … and we played for him. ”（Shaw，1986) 译 :父亲走过来说演奏“梦幻”歌 曲 ，我们把他带 到了圣地……我们为他演奏。 例 句 3、例 句 4 表明与土著英语 , w 搭配使用的 还 包 括 框 架 中 的 其 他 参 与 者 及 相 关 动 词 “ put thr〇Ugh”“play”等 使 law成为可以通过吟唱、歌舞等 仪 式 在 原 住 民 群 体 中 得 到 贯 彻 及 爱 戴 的 “梦 幻 ”法 律 ，作为受事者，成 为 句 中 的 宾 语 。简 言 之 ，土著英 语 law的含义远远大于标准英语里“法律”的内涵，其 基本意义是衍生于“梦幻”神话 土 地 上 ，蕴含在仪式、 歌曲、图腾中的恒久不变，具有约朿效力而又承载传 统 ，指 导 并 保 护 原 住 民 的 信 仰 及 文 化 的 知 识 主 体 。 “梦幻”法的场景是神灵祖先通过梦幻神话、传 说 、传 统文化为世代原住民框定了与土地 / 自然相处的生 存之道。“梦幻”法的框架元素包括“梦幻”时代永恒 持 久 性 (例 1 )，所传承的“梦幻”社会文化体系、风俗 习惯等的生存知识 (例 2 )，以及认知自我价值与身份 标 识 (例 3 )。同时“梦幻”法并非朿之高阁的陌生文 本 ，而是满溢在原住民的日常生活中，通 过 吟 唱 、歌 舞等仪式，不仅使“梦幻”法得到神圣化，还得到有效 的普及（例 4 )。因 此 对 土 著 英 语 , w 的理解需要依 托“梦幻时代”“神灵祖先”“仪式”“图腾”等原型场景 相关的参与者之间的搭配关系。 2. 土著 英 语 story(历史、信仰、真实、真理） Arthur明确指出，澳大利亚英语中特指虚构故 事 的 story与原住民所理解的 story语义有相脖之 处①。理 解 土 著 英 语 story需要依托“梦幻”世 界 观 。 澳洲原住民相信神灵祖先给予他们神圣的土地 / 自 然 ，并创造了土地上的生命，然后又化作图腾栖息在 神圣土地上，保 佑 并 管 理 着 原 住 民 的 生 活 。每个人 都与“梦幻”图腾、与 土 地 血 脉 相 通 。在“梦幻”世界 观里，关 于 神 灵 祖 先 的 叙 事 都 是 真 实 的 叙 述 ，是历 史 ，并且是原住民一生的信仰。 (5) inArthur(p. 59) ：： I hang onto this story all my life. My father tell me this story. My children can^t lose it. & (Neidjie, 1985) 译 ：我一生坚守父亲让我追寻的“梦幻”信 仰 ，我 的孩子也不能抛却它。 (6) inArthur(p. 60) :“ Theywere dressed as all sorts of animals and birds, dressed to dance stories. & (Grawford, 1993) 译 :他们装扮成动物、鸟 儿 ，跳图腾叙事舞。 土著英语 story所激活的原型场景，是原住民通 过图腾舞蹈仪式、叙事再现祖先神灵的存在，延承原 住民的文化，是“真实的叙事”框 架 ，其中包涵“梦幻” 信仰、“梦幻”叙 事 、图腾舞蹈、祖先创世造物的丰功 伟绩等框架元素，因此与之搭配的框架元素词汇可 以有动词 hang onto, tell, dance等作为谓词，使之成 为可通过叙事舞蹈被传承，被 信 仰 的真实的“梦 幻 ” 叙 事 ，成为句中的受事者。与 土 著 英 语 story相关联 的参与者还包括名词 evidence等与事实相关的词 汇 ，共同支撑句子的情景事件的描述。如 ： (7) in Arthur (p. 6 0 )：：I;'m the Land commissioner who is going to be listening to your evidence， your stories . & ( GrawfordAmanbidii Land Claim， 1991) 译 ：我是将要听你的证据和事实的土地局委员。 如以上实例所示，在 土 著 英 语 story场 景 里 ，澳 洲原住民相信神灵祖先给予他们神圣的土地 / 自然， 并创造了 土 地 上 的 生 命 ，然后又化作图腾栖息在神 圣土地上，保 佑 并 管 理 着 原 住 民 的 生 活 。“梦幻”故 事是原住民的信仰（例 5 )，每个人都与“梦幻”图腾、 与土地血脉相通，通过仪式、叙事再现祖先神灵的存 在 ，延承原住民的文化（例 6 )。在 “梦幻”世 界 观 里 ， 关于神灵祖先的 story都 是 真 实 的 叙 述 ，是 历 史 （例 7 )。综 而 述 之 ，在 土 著 英 语 中 story有三个基本含 ① A R T H U R J M . A b o r ig in a l E n g li s h： c u ltu r a l s t u d y [ M ] . M e l b o u r n e： O x f o r d u n iv e r s it y p r e s s , 1 9 9 6 ： 5 9 -6 0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2期 第41卷 义:一是个人和社会的信仰体系,特别是关于“梦幻”与者的外延包括许多亲属称谓词“ nieces" nephews” 神话的信仰;二是指对所崇拜图腾的叙事;三是对事“ uncles”等以及kin, group等群体性词汇,通过与土 物、事件、地方的真实叙述。因此在与“梦幻”相关联著英语 family的搭配使用,共同支撑整个群族框 的土著英语的 story原型场景框架中,框架要素包涵架。如: “梦幻”、神灵祖先、祖先创世造物的丰功伟绩、图腾8) in arthur(p.75):“ Other people in the fam 等,面非仅仅为虚幻的小说、故事。对土著英语 story ily, children, nieces, nephews, other uncles will sit 的理解需要依托这些相关的场景参与者及其搭配 down for a short time, depending how close they 关系 were to that person. "(Junga Yimi, 1987: 2) 3.土著英语 family(家族) 译:家族里其他人、孩子、侄子、侄女还有其他的 Arthur指出,在土著英语中famy远比澳大利叔舅长辈将根据血缘的亲疏远近,坐上一会。 亚英语中的 family更具包含性①。因为原住民的家 (9)in Arthur(p. 75): " The members of the Kin 庭是按照族群分类,对 family的概念化更类似于家 group, the all one family, only use the surname to 族,因此在澳洲土著英语词汇中,许多亲属称谓词的 refer to themselves when they are explaining to a 外延意义要比澳大利亚英语的外延意义大。例如, complete outsider who they 土著英语中的“ mother”一词,其意义不仅仅是“母 1987:2) 亲”,其含义还包括母亲的姐妹及母亲同辈中的其他 女性亲属,近似于澳大利亚英语中“ mother and 译:我们族人,就是整个家族,当向外族人介绍 自己时,仅仅使用姓 aunt”的含义。同样,“ father”一词也不仅仅指父亲 与土著英语 family构成搭配关系的还包括动词 还包括继父及父亲的所有兄弟。其他表示称谓的 词,如itr、 brother也可指同父母所生或不同父母mary及家族名称等词汇,用以表述个群族婚配准 所生的同性别表兄妹。而 cousin(表兄妹),指所有同则。如: 辈人,不论血缘远近②。在此需要特别说明的是,原 (10) in Arthur(p.75):“ Our family… usually 住民把家族内的年长妇女都称作母亲,这并不意味 ried the red kangaroo‘meat’”( Taylor,l992 着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人们通常把属于 108) 母亲’等级的所有妇女都叫‘母亲’,只是在情感上 译:我们家族……通常与红袋鼠图腾族人通婚 不同罢了”③。 如以上3个实例所示,由于原住民的组织形式 由于原住民的组织形式“按同祖先的血缘划“按同祖先的血缘划分”土著英语 family场景中的 分”④,土著英语 famil所激活的原型场景框架是“梦参与者是全族的人(例9),不仅包括核心家庭的成 幻”时代神灵祖先留下原住民必须遵循的人与人之员、近亲,还包括远亲,如其他的叔舅长辈(例8),甚 间待人接物的准则与规范的制度—亲属制和等级至还包括与家族中的任何人有亲戚关系的陌生人O, 婚姻制,因此 family的语义框架中包括全族人,其中这些人都是这个 family的框架元素。这个 family框 不仅包括核心家庭的成员、近亲,还包括远亲,如其架是“梦幻”时代神灵祖先留下的制度,也是原住民 他的叔舅长翠,甚至还包括与家族中的任何人有亲所遵循的人与人之间待人接物的准则与规范(例 戚关系的陌生人⑤等框架元素。 family场景中的参10)。由于“梦幻”时代神灵祖先留下的这种族群亲 DARTHUR J M. Aboriginal English: cultural study [M]. Melbourne: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6:75. ②石发林澳大利亚土著人研究[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10:165 ③石发林.澳大利亚土著人研究[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10:125 ④石发林.澳大利亚土著人研究[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10:124 ⑤石发林.澳大利亚土著人研究[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10:124 ⑥石发林.澳大利亚土著人研究[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10:124 ①石发林.澳大利亚土著人研究[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10:124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National social sciences alab
98 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8年 第 2 期 第 41卷 义 ：一是个人和社会的信仰体系，特别是关于“梦幻” 神话的信仰；二是指对所崇拜图腾的叙事（三是对事 物 、事件、地方的真实叙述。因此在与“梦幻”相关联 的土著英语的story原型场景框架中，框架要素包涵 “梦幻”、神 灵 祖 先 、祖 先 创 世 造 物 的 丰 功 伟 绩 、图腾 等 ，而非仅仅为虚幻的小说、故事。对 土 著 英 语 story 的理解需要依托这些相关的场景参与者及其搭配 。 3•土著英语family(家族） Arthur指 出 ，在 土 著 英 语 中 family远比澳大利 亚英语中的family更具包含性①。因为原住民的家 庭是按照族群分类，对 family的概念化更类似于家 族 ，因此在澳洲土著英语词汇中，许多亲属称谓词的 外 延 意 义 要 比 澳大利亚英语的外延意义大。例 如 ， 土著英语中的“mother”一 词 ，其 意 义 不 仅 仅 是 “母 亲”，其含义还包括母亲的姐妹及母亲同辈中的其他 女 性 亲 属 ，近 似 于 澳 大 利 亚 英 语 中 “ mother and aunt”的含义。同 样，“father”一 词 也 不仅仅指父亲， 还包括继父及父亲的所有兄弟。其他表示称谓的 词 ，如 sister、 brother也可指同父母所生或不同父母 所生的同性别表兄妹。而 cousin(表兄妹 " 指所有同 辈 人 ，不 论 血 缘 远 近 "。在 此 需 要 特 别 说 明 的 是 ，原 住民把家族内的年长妇女都称作母亲，这并不意味 着 他 们 不 知 道 自 己 的 生 母 是 谁 ，“人们通常把属于 ‘母 亲 ’等 级 的 所 有 妇 女 都 叫 ‘母 亲 - 只是在情感上 不同罢了”® 。 由 于 原 住 民 的 组 织 形 式 “按 同 祖 先 的 血 缘 划 分”$ ，土 著 英 语 family所激活的原型场景框架是“梦 幻”时代神灵祖先留下原住民必须遵循的人与人之 间待人接物的准则与规范的制度— 亲属制和等级 婚姻制，因 此 family的语义框架中包括全族人，其中 不仅包括核心家庭的成员、近 亲 ，还 包 括 远 亲 ，如其 他的叔舅长辈，甚至还包括与家族中的任何人有亲 戚关系的陌生人⑤等框架元素。family场景中的参 与者的外延包括许多亲属称谓词“nieCes”“nephews” “uncles”等 以 及 kin, group等群体性词汇，通过与土 著 英 语 fam ily的 搭 配 使 用 ，共 同 支 撑 整 个 群 族 框 架 。如 ： (8) inArthur(p. 75) ：#Other people in the family， children, nieces, nephews, other uncles will sit down for a short time，depending how close they were to that person. ”(JungaYimi,1987：2) 译 ：家族里其他人、孩 子 、侄 子 、侄女还有其他的 叔舅长辈将根据血缘的亲疏远近，坐上一会。 (9) inArthur(p. 75) :“Themembers of the Kin group，the all one family, only use the surname to refer to themselves when they are explaining to a complete outsider who they are. ” (JungaYimi， 19872) 译 ：我 们 族 人 ，就是整个家族 ，当向外族人介绍 时 ， 仅仅 用 。 与土著英语 family构成搭配关系的还包括动词 marry及 家 族 名 称 等 词 汇 ，用以表述个群族婚配准 则 。 ： (10) in Arthur (p. 75 ) : “ Our family … usually married the red kangaroo ‘ meat”’（Taylor，1992: 108) 译 ：我们家族……通常与红袋鼠图腾族人通婚。 如 以 上 3 个 实 例 所 示 ，由于原住民的组织形式 “按同祖先的血缘划分”& 土 著 英 语 family场景中的 参与者是全 族 的 人 （例 9 " 不仅包括核心家庭的成 员 、近 亲 ，还包 括 远 亲 ，如其他的叔舅长辈（例 8 " 甚 至还包括与家族中的任何人有亲戚关系的陌生人 ' ， 这些人都是这个fam ily的框架元素。这 个 family框 架是“梦幻”时 代 神 灵 祖 先 留 下 的 制 度 ，也是原住民 所遵 循 的 人 与 人 之 间 待 人 接 物 的 准 则 与 规 范 （例 10)。由于“梦幻”时代神灵祖先留下的这种族群亲 ① ARTHUR JM. Aboriginal English： cultural study [M]. Melbourne： 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6 ： 75. ② 石发林.澳大利亚土著人研究[M].成 都 ：四川大学出版社，2010:165. ③ 石发林.澳大利亚土著人研究[M].成 都 ：四川大学出版社，2010:125. ④ 石发林.澳大利亚土著人研究[M].成 都 ：四川大学出版社，2010:124. ⑤ 石发林.澳大利亚土著人研究[M].成 都 ：四川大学出版社，2010:124. ⑥ 石发林.澳大利亚土著人研究[M].成 都 ：四川大学出版社，2010:124. ⑦ 石发林.澳大利亚土著人研究[M].成 都 ：四川大学出版社，2010:124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冷慧等:框架语义学观照下的澳洲土著英语词义辨祈 属制度,土著英语 family的内涵意义远大于澳大利stop”( Tucker,1977:81) 亚英语中的 family。这种泛化的家庭称谓常常在原译:每当我们调皮的时候,妈妈就会说:“如果你 住民的组织形式看上去很神秘,非原住民与原住民不老实,我就叫来警官,让他把你带到收容所去。” 用英语交流时也常常误会原住民之间的关系,如“任 (12)in Arthur(p. 155): "Some were sent to the 何妇女,只要他‘兄弟’称她为‘妻子’,他也称这个妇 homes, and from boys’ homes to the big house 女为妻子”0,而这里的“兄弟”可以是自家的亲兄(gaol)”( Gininbi,1992:40) 弟,也可以是他父亲的侄子。由此可见,要理解fami 译:一些孩子被送去了收容所,长大一点就被从 ly以及一些其他亲属称谓词汇需要依托“梦幻时代男子收容所送到监狱 神灵祖先约定亲属和婚配准则”这一原型场景框架 (13) in Arthur(p.155):“Idon’ t remembe 及框架元素词汇的搭配关系 Joe. Narr, you were in the homes"(ason, 1993) (二)原住民被殖民语义框架与词义辨析 译:我不记得Joe,不记得了,你那时在收容院 1.土著英语home(收容原住民中“被偷走的一 如上述实例所示,Home在原住民被澳洲政府殖 代”的机构) 民的场景下获得了不同于澳大利亚英语中home的 土著英语home与澳大利亚英语中home的温意义。在被殖民的场景中,参与者为白人殖民政府、 馨、安全等内涵大相径庭,也与home作为养老院、政府的同化政策、原住民中“被偷走的一代”及所失 home作为儿童监护家庭等词的中性内涵相去甚远 对土著英语home的理解必须借助殖民政府试图同 去的记忆(例13)、收容所以及与收容所相关联的威 胁、恐吓(例11)、惩罚、监狱(例12)等框架元素。只 化原住民的政策与行为。在1910年,澳大利亚政府 有把土著英语中的home植于澳洲白人政府对原住 通过一项政策,以改善土著儿童生活为由,规定当局 可以随意从土著家庭中带走混血土著儿童②。从20 民的同化政策及行为的原型场景框架下,借助框架 世纪初到70年代,全澳大利亚共有近10万名土著儿 内不同词汇的搭配规则,才能理解土著英语home所 童被政府从家人身边强行带走,这些人后来被称为 蕴含的与英语home“爱的港湾”天壤之别的体验以及 “被偷走的一代”。被带到收容院的混血土著儿童,原住民所经历的酸楚伤痛与悲怆 被迫接受白人文化教育。土著儿童在收容院里,生 2.土著英语 Protect(侵扰) 活恶劣,而且经常受到性骚扰和性虐待。因此,土著 Protect是澳洲土著英语词汇中词义与澳大利亚 英语home所激活的原型场景是澳洲白人殖民政府英语意义相悖的词汇之一,是原住民用来描述澳洲 为实施同化政策,将土著混血儿童掠夺至环境恶劣政府对他们的控制。对士著英语 protect的理解必 的收容所,激活了“原住民被澳洲政府殖民”语义框须借助英国殖民当局及澳洲政府实施的种族隔离政 架,其中包括白人殖民政府、政府的同化政策、原住策的语义框架。早期的殖民者,为占领肥沃的土地 民中“被偷走的一代”及所失去的记忆、收容所以及和资源,与澳洲土著为敌,进行种族屠杀,到19世纪 与收容所相关联的威胁、恐吓、惩罚、监狱等框架元末,土著人已经濒于灭绝④。土著人的非人遭遇引 素,因此与之搭配的场景参与者包括 police,goal等起国际上人道主义者的重视。在国际组织的压力 名词,及take, be sent等被动性动词。如 下,澳大利亚政府颁布了法令,如1869年维多利亚 (11) in arthur(p.155):“ When we were殖民地颁布的《土著保护法》( Aboriginal Protecti naughty, Mother would say,‘I' ll get the connick-Act),禁止对土著人进行拷打、性虐待和谋杀,但仍 nan( police, take you to the Home if you don’t对原住民的居住、就业、婚配进行监管与控制。这种 ①石发林.澳大利亚土著人研究[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10:124 ②杨洪贵.澳大利亚对混血土著的“血统改造”[J].历史研究,2013(3):117-133 3ARTHUR J M. Aboriginal English: cultural study [M]. Melbourne: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6:164 ④杨洪贵.论澳大利亚土著人的同化政策[J].世界民族,2003(6):22-29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National social sciences alab
冷 慧 等 ：框 架 语 义 学 观 照 下 的 澳 洲 土 著 英 语 词 义 辨 析 99 属制度，土 著 英 语 family的内涵意义远大于澳大利 亚英语中的family。这种泛化的家庭称谓常常在原 住民的组织形式看上去很神秘，非原住民与原住民 用英语交流时也常常误会原住民之间的关系，如“任 何妇女，只要他‘兄 弟 ’称 她 为 ‘妻 子 - 他也称这个妇 女为‘妻子’”® ，而这里的“兄弟”，可以是自家的亲兄 弟 ，也可以是他父亲的侄子。由此可见，要 理 解 family 以及一 些其他 亲属称 谓词汇 需要依 托 “梦 幻时代 神灵祖先约定亲属和婚配准则”这一原型场景框架 及框架元素词汇的搭配关系。 (二）原住民被殖民语义框架与词义辨析 " 土著英 语 home(收容原住民中“被偷走的一 代”的机构） 土 著 英 语 hom e与澳大利亚英语中 hom e的温 馨 、安 全 等 内 涵 大 相 径 庭 ，也 与 hom e作 为 养 老 院 、 home作为儿童监护家庭等词的中性内涵相去甚远。 对土著英语hom e的理解必须借助殖民政府试图同 化原住民的政策与行为。在 1 9 1 0年 ，澳大利亚政府 通过一项政策，以改善土著儿童生活为由，规定当局 可以随意从土著家庭中带走混血土著儿童 " 。从 20 世纪初到 J0 年 代 ，全澳大利亚共有近 1 0 万名土著儿 童被政府从家人身边强行带走，这些人后来被称为 “被偷走的一代”。被 带 到 收 容 院 的 混 血 土 著 儿 童 ， 被迫接受白人文化教育。土 著 儿 童 在 收 容 院 里 ，生 活恶劣，而且经常受到性骚扰和性虐待。因此，土著 英 语 home所激活的原型场景是澳洲白人殖民政府 为实施同化政策，将土著混血儿童掠夺至环境恶劣 的收容所，激活了 “原住民被澳洲政府殖民”语义框 架 ，其中包括白人殖民政府、政 府 的 同 化 政 策 、原住 民中“被偷走的一代”及 所 失 去 的 记 忆 、收容所以及 与收容所相关联的威胁、恐 吓 、惩 罚 、监狱等框架元 素 ，因此与之 搭 配 的 场 景 参 与 者 包 括police， goal等 名 词 ，及 take,be sent等被动性动词。如 ： (11) in Arthur ( p. 155): “When we were naughty，M otherwouldsay，‘I’llgettheconnichman (police) ，takeyou to the Home if you don’ t stop”（Tucker，1977:81) 译 ：每当我们调皮的时候，妈妈 就 会 说 ：“如果你 不老实，我就叫来警官，让他把你带到收容所去。” (12) inArthur(p. 155) :“Somewere sent to the homes， and from boys’ homes to the big house (gaol)’’（Gininbi，1992: !0). 译 ：一些孩子被送去了收容所，长大一点就被从 男子收容所送到监狱。 (13) in Arthur (p. 155): “ I don—: remember Joe. Narr，you were in the homes”（ Jason，1993) 译 ：我不记得'o e ，不记得了，你那时在收容院。 如上述实例所示，Home在原住民被澳洲政府殖 民的场景下获得了不同于澳大利亚英语中hom e的 意义。在被殖民的场景中，参与者为白人殖民政府、 政府的同化政策、原 住 民 中 “被偷走的一代”及所失 去的记忆 (例 13 )、收容所以及与收容所相关联的威 胁 、恐吓（例 11)、惩 罚 、监 狱 （例 12)等框架元素。只 有把土著英语中的 home植于澳洲白人政府对原住 民的同化政策及行为的原型场景框架下，借助框架 内不同词汇的搭配规则，才能理解土著英语home所 蕴含的与英语home“爱的港湾”天壤之别的体验以及 原住民所经历的酸楚、伤痛与悲怆。 2•土著英语Protect(侵扰） Protect是澳洲土著英语词汇中词义与澳大利亚 英语意义相悖的词汇之一，是原住民用来描述澳洲 政府对他们的控制 # 。对 土 著 英 语 protect的理解必 须借助英国殖民当局及澳洲政府实施的种族隔离政 策的语义框架。早 期 的 殖 民 者 ，为占领肥沃的土地 和资源，与澳洲土著为敌，进行种族屠杀，到 1 9 世纪 末 ，土著人已经濒于灭绝④。土著人的非人遭遇引 起国际上人道主义者的重视。在国际组织的压力 下 ，澳大利亚政府颁布了法令，如 1 8 6 9年维多利亚 殖民地颁布的《土著 保 护 法 》（Aboriginal Protection Act) ，禁止对土著人进行拷打、性 虐 待 和 谋 杀 ，但仍 对原住民的居住、就 业 、婚配进行监管与控制。这种 ① 石发林.澳大利亚土著人研究[M]. 成 都 ：四川大学出版社，2010: 124. ② 杨洪贵 .澳大利亚对混血土著的“血统改造”[J].历史研究 ，2013(3) : 117-133. ©ARTHUR JM. Aboriginal English： cultural study [M]. Melbourne；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 1996 ： 164. ④杨洪贵.论澳大利亚土著人的同化政策[J].世界民族 ，2003! ) :22-29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100 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2期 第41卷 所谓的“保护政策”实际上是一种种族隔离政策①。tect一词在原住民和澳洲政府两个不同的群体中激 因为这些法令同时规定,土著居民没有公民权和选活的是完全相反的语义框架。框架元素中的澳洲政 举权,他们只能居住在政府为其专设的“保护区”府认为对原住民的监管是对其进行保护,而框架元 内②。把土著人限制在保护区内,名义是保护土著素中的原住民则是以澳洲政府对他们的控制和监管 人,实际上是企图使残存的土著人自行灭绝,在这个为视角, protect的原型语义是侵扰、监管、控制。只 正在灭绝中的种族彻底消逝之前为他们“抚平枕有利用澳洲白人政府对原住民的同化政策及所作所 头”,让他们“平静地走向坟墓”③。因此, protect一为的原型场景框架及框架元素间的语法关系,才能 词在澳洲政府视角中激活的是通过法令管理和保护理解土著英语 protect所藴含的与英语 protect截然 原住民的原型场景,进入澳洲政府视角的包括该场不同的体验,以及原住民所经历的白人难以理解的 景的参与者“澳洲政府”这一框架元素;而在原住民屈辱与轻视。 群体中激活的是“澳洲白人政府殖民主义政策掠夺3.原住民口头叙事语义框架与词义辨祈 他们摯爱的土地,监管控制,侵扰和迫害亲爱的族 拥有悠久历史和远古文明的澳洲原住民,因为 人”的原型场景,“澳洲政府”本不在原住民视角下的没有形成民族文字,其宗教信仰、文化传统、民族知 ‘保护”框架中,而一旦进人视角中,这种“保护”便成识、梦幻故事、神话传说,风土人情等,主要是靠口头 了“侵扰”,因此土著英语 protect形成“澳洲政府对与叙述传承。在口口相传的过程中,形成了简洁、生 原住民的侵扰”的语义框架,其中包括“失去土地”动、灵活的叙事文体的词汇 fellow(fell., feller,ful “侵扰”“殖民政府”等框架元素,可支配的语义角色la)。例如,土著英语中, fellow(fell, feller,full)不 包括施事者白人政府及相关官员如“ manager”等,受仅表示标准英语口语文体中“人”的概念,还成为后 事者和体验者原住民部落和土地如 tribes,land等,缀。 fellow(fela, feller,full)所激活的原型场景是 以及相关谓词 destroy等,这些都是与之搭配的场景“整个群族中你我他共为整体”,形成“族群整体力 中参与者。如: 量”语义框架。包括了与“我”共为整体的“他人”,以 (14) in Arthur(p.164):“ All the tribes have及整体力量等框架元素。与土著英语 fellow( fella, gone… destroyed by their disgusting sickness, feller, fulla)搭配的框架参与者包括we、me等代词, pushed and protected from the land of our fathers.”表示具体数量(如 me two feller e two, us two (Puggana News, 1983: 4) 我们两个),以提升叙述的形象性及准确性,增强与 译:所有的部落都离开了,被他们(白人)可恶的听众的互动性,同时表达与听众的亲近感(如you 疾病摧毁。我们被驱逐,从我们自己祖先的土地上 feller=you,表示集合的you; you two feller=you 被赶到白人圈定的“保护区”内。 two表示你们二人)④。如 (15)in Arthur(p. 164): We were constantly (16)in Arthur(p. 202): Me two fellow kill em protected by a manager who lived on the reserve. at Timlet (1896: N. T. Times: 11 Dec) The manager would just walk into anyone’ s house译:我们两个在泰姆莱特家打了他一顿。(注 without knocking to inspect it."( La perouse,1988:动词“ki”在土著英语是“严重影响”或“打”“伤害 意思, Arthur:101) 译:保护区的总管不断地侵扰我们,他随意走进此外,由于框架元素中“整体力量”的认知可以 我们任何人的家,不敲门就进房间检查 投射到表示程度以及力量的形容词、副词上。因此 在澳洲白人政府殖民主义政策的场景下,Pro-除上述与代词的搭配使用外,土著英语 fellow(fella ①张秋生澳洲土著民族的历史与现状[].中国民族,193:39-4 ②张秋生澳洲土著民族的历史与现状[.中国民族,1993:39-41 ③杨洪贵.澳大利亚土著保护政策评述[].苏州科技学院学报,2013(3):7380 OARTHUR J M. Aboriginal English: cultural study [M. Melbourne: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6: 199-200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National social sciences alab
100 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8年 第 2 期 第 41卷 所谓的“保 护 政 策 ”实 际 上 是 一 种 种 族 隔 离 政 策 ！。 因为这些法令同时规定，土著居民没有公民权和选 举 权 ，他 们 只 能 居 住 在 政 府 为 其 专 设 的 “保 护 区 ” 内 " 。把土著人限制在保护区内，名义是保护土著 人 ，实际上是企图使残存的土著人自行灭绝，在这个 正 在 灭 绝 中 的 种 族 彻 底 消 逝 之 前 为 他 们 “抚平枕 头”，让 他 们 “平 静 地 走 向 坟 墓 ”© 。因 此 ， protect — 词在澳洲政府视角中激活的是通过法令管理和保护 原住民的原型场景，进人澳洲政府视角的包括该场 景的参与者“澳洲政府”这 一 框 架 元 素 ；而在原住民 群体中激活的是“澳洲白人政府殖民主义政策掠夺 他 们 挚 爱 的 土 地 ，监 管 控 制 ，侵 扰 和 迫 害 亲 爱 的 族 人”的原型场景，“澳洲政府”本不在原住民视角下的 “保护”框架中，而一旦进人视角中，这种“保护”便成 了“侵扰”，因此土著英语protect形成“澳洲政府对与 原住民的侵扰”的 语 义 框 架 ，其 中 包 括 “失 去 土 地 ” “侵扰”“殖民政府”等 框 架 元 素 ，可支配的语义角色 包括施事者白人政府及相关官员如“manager”等 ，受 事者和体验者原住民部落和土地如tribes，land等 ， 以及相关谓词destroy等 ，这些都是与之搭配的场景 中参与者。如 ： (14) in Arthur (p. 164)：“AU the tribes have gone … destroyed by their disgusting sickness， pushed and protected from the land of our fathers. ” (Puggana News,1983：4) 译 :所有的部落都离开了，被 他 们 （白人）可恶的 疾病摧毁。我 们 被 驱 逐 ，从我们自己祖先的土地上 被赶到白人圈定的“保护区”内。 (15) in Arthur ( p. 164): “ We were constantly protected by a manager who lived on the reserve. The manager would just walk into anyone^s house without knocking to inspect it. ’’（LaPerouse，1988: 8) 译 :保护区的总管不断地侵扰我们，他随意走进 我们任何人的家，不敲门就进房间检查。 在澳洲白人政府殖民主义政策的场景下，Protect—词在原住 民和澳洲政府两个不 同的群体中激 活的是完全相反的语义框架。框架元素中的澳洲政 府认为对原住民的监管是对其进行保护，而框架元 素中的原住民则是以澳洲政府对他们的控制和监管 为视角，protect的原型语义是侵扰、监 管 、控 制 。只 有利用澳洲白人政府对原住民的同化政策及所作所 为的原型场景框架及框架元素间的语法关系，才能 理解土著英语 protect所蕴含的与英语 protect截然 不同的体验，以及原住民所经历的白人难以理解的 屈辱与轻视。 3. 原住民口头叙事语义框架与词义辨析 拥有 悠 久 历 史 和 远 古 文 明 的 澳 洲 原 住 民 ，因为 没有形成民族文字，其 宗 教 信 仰 、文 化 传 统 、民族知 识 、梦幻故事、神话传说，风土人 情 等 ，主要是靠口头 叙述传承。在 口 口 相 传 的 过 程 中 ，形 成 了 简 洁 、生 动 、灵 活 的 叙 事 文 体 的 词 汇 fellow ( fella, feller, fulla)。例 如 ，土著 英 语 中 ，fellow(fella，feller, fulla)不 仅表示标准英语口语文体中“人”的 概 念 ，还成为后 缀 。fellow(fella, feller, fulla)所激活的原型场景是 “整 个 群 族 中 你 我 他 共 为 整 体 ”，形 成 “族群整体力 量”语义框架。包括了与“我”共为整体的“他人”，以 及整体力量等框架元素。与 土著英语 fell〇w (fella， feller,fulla)搭配的框架参与者包括we、m e等 代 词 ， 表 示 具 体 数 量 （如 me two-feller = we two, us two 我们两个），以提 升 叙 述 的 形 象 性 及 准 确 性 ，增强与 听众的互 动 性 ，同 时 表 达 与 听 众 的 亲 近 感 （如 you feller= you,表示集合的 you; you two feller = you tw o表示你们二人 ) ® 。如 ： (16)in Arthur(p. 202)： Me two fellow kill em at Timlet. (1896 ：N. T . Times： 11 Dec.) 译 :我 们 两 个 在 泰 姆 莱 特 家 打 了 他 一 顿 。（注 ： 动词“kill”在土著英语是“严重影响”或“打”“伤害”的 意思，Arthur: 101) 此 外 ，由于框架元素中“整 体 力 量 ”的认知可以 投射到表示程度以及力量的形容词、副 词 上 。因此 除上述与代词的搭配使用夕卜，土 著 英 语 fell〇w (fella， ① 张秋生.澳洲土著民族的历史与现状[J].中国民族，1993: 39-41. ② 张秋生.澳洲土著民族的历史与现状[J].中国民族，1993: 39-41. ③ 杨洪贵.澳大利亚土著保护政策评述[J].苏州科技学院学报，2013(3) :73-80. 0 ARTHUR JM. Aboriginal English； cultural study [M]. Melbourne ；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6 ； 199-200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冷慧等:框架语义学观照下的澳洲土著英语词义辨祈 l01 felr, fulla)还可与hard, proper,true, quick等副词、民在堪培拉当时的联邦政府大楼外搭建起了一个帐 形容词搭配使用。即如 篷,称之为“原住民帐篷使馆”,借此希望推动法律改 (17) in Arthur(p.203):“ True feller?"he革,还给原住民应有的权利 asked ( Durack, 1936:117) “1月26日”,一个普普通通印在日历上的日子, 译:“真的吗?”他问。 在白人以及非原住民庆祝建国的喜悦场景和原住民 (18) in Arthur(P.203: He bin knock me silly维权场景中,分别拥有不同的框架元素。庆祝建国 fella, with a big stone. (Davis, 1986: 76) 的场景源于历史上白人成功的殖民行为。由 Phillip 译:他用一块大石头使劲地砸了我。 船长率领的第一舰队,于1787年5月从英国出发,历 在原住民一族群为社会组织的场景中,土著英经八个多月的跋涉,于1788年1月26日抵达澳大利 语flow框架元素包括了与“我”共为整体的“他人”亚悉尼港。1月26日被总督拉克兰·麦格理 (例16),因此对“你我他”的整体力量的认知可以投( Lachlan macquarie)在1818年定为官方的公众假 射到表示程度的副词上(例17)以及表示力量的副词日。1月26日又于1935年被澳大利亚政府定为 上(例18)。所以在族群的原型场景框架中, fellow Australia da(澳大利亚日)。对大多数非原住民的 (fell, feller, fulla)的语义比澳大利亚英语口语文 澳大利亚人,1月26日激活的是假期、是亲朋聚会 体中 fellow的概念更宽泛,也使着原住民的口头叙野外烧烤、烟火的语义③ 事增强了形象性和生动性。 4.当代原住民生存语义框架与词义辨祈 然而,对原住民而言,历史上的1月26日,是外 来殖民者入侵他们神圣祖先神灵土地的日子。在当 澳洲原住民长期受白人压迫,直至20世纪60年 代原住民生存的场景中,1月26日的框架元素包括 代,经过原住民的不懈努力及来自国际人道主义的 压力,澳大利亚政府才意识到他们严重侵犯了澳大 失去家园、被入侵、屠杀、被驱赶、被剥削、被歧视,还 包括悲伤、维权、悼念逝去的亲人。因此,与1月26 利亚原住民的权利,被迫放弃对原住民的同化政策, 开始废除歧视和限制土著居民的法律,授予土著居日搭配出现的框架元素词汇包括 Mourning,Pro 民政洽权益和社会福利,逐渐改善与原住民的关 test, Invasion等。如: 系①。只有到1967年,澳洲政府全面公决通过,结東 (19)in Arthur(p. 146): On January, 26, 1938 了宪法对原住民的歧视,所有原住民才被纳入未来 Aboriginal groups throughout New South wales 人口普查内,澳洲原住民的处境逐渐得到改善,他们 held a Day of Mourning and Protest"( Barwick 也终于获得了公民权和选举权。1992年,澳大利亚 1963:171) 最高法院2008年2月,时任澳大利亚总理陆克文代 译:1938年1月26日,是整个新南威尔士的原 表政府向澳原住民上百年来蒙受的苦难道歉,彰显住民的哀悼日及抗议目 了澳洲政府在政治层面的正确性 (20)in Arthur(p. 233): Wear a black armband 尽管如此,当代原住民仍然面临着其他族裔人 for Aboriginal year of mourning1987. Invasion 对原住民根深蒂固的直接或间接的种族歧视。原住Day,1lam. January26th1987”(1986: Treaty'8 民的贫苦程度、平均寿命、基本健康状况、受教育程 poster) 度、失业率、监禁率、儿童失学率、婴儿死亡率、酗酒、 译:为1987年原住民哀悼年佩戴上黑纱。1987 家庭暴力等问题均是原住民所面对的现实②。为捍年1月26日上午11时,入侵日。 卫自身权益,1972年的1月26日,澳大利亚的原住1月26日在原住民视角中激活的是当代原住民 ①黄源深澳大利亚土著人研究(序)[M].∥石发林.澳大利亚土著人研究.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03:1-2. WANAYA J. Statement by professor Jarnes Anaya special rapporteur on the situation of human rights and fundamental freedoms of indige nouspeople[eb/Ol].[2016-08-10].http://www.austlii,eduau/au/journals/indiglawb/2009/38.html. ③冷慧,郭蒸,卢意.¨大利亚民族和解中的尴尬—以“澳大利亚日”为例[]西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3(3):73-76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National social sciences alab
冷 慧 等 ：框 架 语 义 学 观 照 下 的 澳 洲 土 著 英 语 词 义 辨 析 101 feller，fulla)还可与 hard, proper, true, quick 等副词、 形容词搭配使用。即如# (17 ) in Arthur ( p. 203 )# % True feller?” he asked. (Durack，1936:117) 译 真 的 吗 ？”他问。 (18)in Arthur(p. 203) ： He bin knock me silly fella,with a big stone. (Davis, 1986:76) 译:他用一块大石头使劲地砸了我。 在 原 住 民 一 族 群为社会组织的场景中，土著英 语 fellow框架元素包括了与“我”共为整体的“他人” (例 16 )，因此对“你我他”的整体力量的认知可以投 射到表示程度的副词上（例 17)以及表示力量的副词 上 （例 18)。所 以 在 族 群 的 原 型 场 景 框 架 中 ， fellow (fella，feller，fulla)的语义比澳大利亚英语口语文 体 中 fellow 的概念更宽泛，也使着原住民的口头叙 事增强了形象性和生动性。 ! 当代原住民生存语义框架与词义辨析 澳洲原住民长期受白人压迫，直 至 2 0 世 纪 6 0 年 代 ，经过原住民的不懈努力及来自国际人道主义的 压 力 ，澳大利亚政府才意识到他们严重侵犯了澳大 利亚原住民的权利，被迫放弃对原住民的同化政策， 开始废除歧视和限制土著居民的法律，授予土著居 民 政 治 权 益 和 社 会 福 利 ，逐 渐 改 善 与 原 住 民 的 关 系①。只 有 到 1 9 6 7年 ，澳洲政府全面公决通过，结朿 了宪法对原住民的歧视，所有原住民才被纳人未来 人口普查内，澳洲原住民的处境逐渐得到改善，他们 也终于获得了公民权和选举权。1 9 9 2年 ，澳大利亚 最 高 法 院 2 0 0 8年 2 月 ，时任澳大利亚总理陆克文代 表政府向澳原住民上百年来蒙受的苦难道歉，彰显 了澳洲政府在政治层面的正确性。 尽管如此，当代原住民仍然面临着其他族裔人 对原住民根深蒂固的直接或间接的种族歧视。原住 民的贫苦程度、平 均 寿 命 、基 本 健 康 状 况 、受教育程 度 、失业率、监禁率、儿童失学率、婴儿死亡率、酗 酒 、 家庭暴力等问题均是原住民所面对的现实 " 。为捍 卫自身权益，1 9 7 2年 的 1 月 2 6 日，澳大利亚的原住 民在堪培拉当时的联邦政府大楼外搭建起了一个帐 篷 ，称之为“原住民帐篷使馆”，借此希望推动法律改 革 ，还给原住民应有的权利。 “1 月 2 6 日”，一个普普通通印在日历上的日子， 在白人以及非原住民庆祝建国的喜悦场景和原住民 维权场景中，分 别 拥 有 不 同 的 框 架 元 素 。庆祝建国 的场景源于历史上白人成功的殖民行为。由 Phillip 船长率领的第一舰队，于 7 8 7 年 5 月从英国出发，历 经八个多月的跋涉，于 1 7 8 8年 1 月 2 6 日抵达澳大利 亚 悉 尼 港 。1 月 2 6 日 被 总 督 拉 克 兰 • 麦 格 理 (Lachlan Macquarie)在 1818年定为官方的公众假 日。1 月 2 6 日 又 于 1 9 3 5年 被 澳 大 利 亚 政 府 定 为 AustraliaDay(澳大利亚日）。对大多数非原住民的 澳大利亚人，1 月 2 6 日激活的是假期、是亲朋聚会、 野外烧烤、烟火的 语 义 ®。 然 而 ，对原住民而言，历 史 上 的 1 月 2 6 日，是外 来殖民者人侵他们神圣祖先神灵土地的日子。在当 代原住民生存的场景中，1 月 2 6 日的框架元素包括 失去家园、被人侵、屠 杀 、被驱赶、被 剥 削 、被 歧 视 ，还 包括悲伤、维 权 、悼念逝去的亲人。因此，与 1 月 26 日 搭 配 出 现 的 框 架 兀 素 词 汇 包 括 Mourning , Protest ， Invasion 等 。如 ： (19) in Arthur(p. 1!6): “ On January，26,1938 2 Aboriginal groups throughout New South Wales held a Day of Mourning and Protest. ” (Barwick， 1963：171). 译 ：1 9 3 8年 1 月 2 6 日，是整个新南威尔士的原 住民的哀悼日及抗议日。 (20) inArthur(p. 233) :“ Wear a black armband for Aboriginal year of mourning 1987?Invasion Day, 11 am. January 26th 1987”（1986 ： Treaf；y ^ 88 poster) 译 ：为 1 9 8 7年原住民哀悼年佩戴上黑纱。1987 年 1 月 2 6 日上午 1 1 时 ，人侵日。 1 月 2 6 日在原住民视角中激活的是当代原住民 ① 黄源深 .澳大利亚土著人研究（序 ）[M]. //石发林 .澳大利亚土著人研究 .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03:1-2. ② ANAYAJ. Statement byprofessorJamesAnayaspecial rapporteur onthe situationof humanrights andfundamental freedoms of Indigenous people [EB/OL]. [2016-08-10]. http： / www. austlii. edu. au/au/journals/IndigLawB/2009/38. html. ③ 冷 慧 ，郭 蕊 ，卢意. 澳大利亚民族和解中的尴尬— 以“澳大利亚日”为例 [J].西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3(3) :73-76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102 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2期 第41卷 生存的语义框架,对他们来说,这一天是哀悼日(例具特色,是澳洲原住民自己民族归属感及身份价值 19)。为铭刻20年来被殖民的历史,也为悼念被杀的重要标志,同时也记录了澳洲原住民所经历的艰 戮、被虐待、被屈辱而死的原住民,原住民主权委员辛历程,承载着原住民特有的文化和“梦幻”信仰,已 会呼吁澳洲政府与原住民签订条约,承认原住民土经成为一种重要的文化传播载体。土著英语中存在 地所有权。因此原住民主权委员会举办活动,制作许多貌似与澳大利亚英语相同但又独具特色的词 海报,号召人们于1987年1月26日上午11时付诸汇,这些词汇意义需要借助原住民的“梦幻”世界观 行动,为逝去的原住民佩戴黑纱,并把1月26日视为被殖民的历史、特有的口头叙事传统和当代生存方 人侵日(例20)。在原住民的原型场景框架中,1月式等原型场景框架、框架元素以及各框架元素词汇 日哀悼自己被白人入侵的日子,根本不是一个值的搭配关系,对其内涵与外延进行精准定义。在框 得庆祝的日子 架语义学视角下对这些土著英语词汇进行解读与辨 四、结论 析,有助于我们了解语言与社会、历史、文化之间水 乳交融的依存关系,从而更好地理解澳洲土著英语 框架语义学中的原型场景及框架元素为精准辨深厚的文化意蕴,为鉴赏原住民文学作品及其他叙 析同义词提供了有效的理论基础。澳洲土著英语独事提供基础。 Frame semantics as a perspective for Australian aboriginal English vocabulary analysis Leng hui, Dou Zhihui, Wang hongxing (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Liaoning Normal University, Dalian 116029, China) Abstract Since vocabulary best reflects the embedded meaning of any language, we analyze the unique ness of Aboriginal English via its vocabulary which shares the same linguistic forms but with different or e ven opposite meanings from Australian English. The Aboriginal vocabulary data are from an Aboriginal English dictionary entitled Aboriginal English: Cultural Study and are analyzed with frame semantics as the perspective. Four identified frames, namely, Dreaming"worldviews, colonization history, aboriginal narrative styles and the Aboriginal contemporary life, provide prototype scenes which enable us to compre hend and distinguish the meaning of 20 Aboriginal English words accurately to avoid the confusion caused by the homonym phenomenon. This study also lays a foundation for appreciating the rich Australian Abo riginal culture and the beauty of Aboriginal literature. Key words: frame semantics: Australian Aboriginal English: Dreaming worldviews 〔责任编辑:李宝贵〕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National social sciences alab
102 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8年 第 2 期 第 41卷 生存的语义框架，对 他 们 来 说 ，这 一 天 是 哀 悼 日 （例 19)。为 铭 刻 2 0 0年来被殖民的历史，也为悼念被杀 戮 、被虐待、被 屈 辱 而 死 的 原 住 民 ，原住民主权委员 会呼吁澳洲政府与原住民签订条约，承认原住民土 地所有权。因 此 原 住 民 主 权 委 员 会 举 办 活 动 ，制作 海 报 ，号 召 人 们 于 1 9 8 7年 1 月 2 6 日 上 午 1 1 时付诸 行 动 ，为逝去的原住民佩戴黑纱，并 把 1 月 2 6 日视为 人侵日（例 2 0 )。在 原 住 民 的 原 型 场 景 框 架 中 ，1 月 2 6 日哀悼自己被白人人侵的日子，根本不是一个值 得庆祝的日子。 四、结 论 框架语义学中的原型场景及框架元素为精准辨 析同义词提供了有效的理论基础。澳洲土著英语独 具特色，是澳洲原住民自己民族归属感及身份价值 的重要标志，同时也记录了澳洲原住民所经历的艰 辛历程，承载着原住民特有的文化和“梦幻”信 仰 ，已 经成为一种重要的文化传播载体。土著英语中存在 许多貌似与澳大利亚英语相同但又独具特色的词 汇 ，这些词汇意义需要借助原住民的“梦幻”世界观、 被殖民的历史、特有的口头叙事传统和当代生存方 式等原型场景框架、框架元素以及各框架元素词汇 的搭配关系，对 其 内 涵 与 外 延 进 行 精 准 定 义 。在框 架语义学视角下对这些土著英语词汇进行解读与辨 析 ，有助于我们了解语言与社会、历 史 、文化之间水 乳交融的依存关系，从而更好地理解澳洲土著英语 深厚的文化意蕴，为鉴赏原住民文学作品及其他叙 事提供基础。 Frame semantics as a perspective for Australian aboriginal English vocabulary analysis LengHui， DouZhihui， Wang Hongxing {School o f Foreign languages，Liaoning Normal University， Dalian 116029， China) Abstract：Since vocabulary best reflects the embedded meaning of any language,we analyze the uniqueness of Aboriginal English via its vocabulary which shares the same linguistic forms but with different or even opposite meanings from Australian English. The Aboriginal vocabulary data are from an Aboriginal English dictionary entitled Aboriginal English ： Cultural Study and are analyzed with frame semantics as the perspective. Four identified frames, namely, “ Dreaming” worldviews, colonization history, Aboriginal narrative styles and the Aboriginal contemporary life,provide prototype scenes which enable us to comprehend and distinguish the meaning of 20 Aboriginal English words accurately to avoid the confusion caused by the homonym phenomenon. This study also lays a foundation for appreciating the rich Australian Aboriginal culture and the beauty of Aboriginal literature. Keywords: frame semantics; Australian Aboriginal English ;“Dreaming”worldviews 〔责任编辑：李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