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死亡经验》 作者:贝蒂·伊娣 译者:林晓梅 出版:希代书版有限公司发行 取自素食天空http://www.vegsky.com 无人知晓,死后的世界是天堂?还是地狱?或者是一切都不存在的虚无… 1.死亡的阴影渐渐爬上胸口 事情似乎不对劲。 就在几分钟之前,我的丈夫乔伊才刚离开,我就已经有不祥的预感,觉得心 神不宁、毛骨悚然 我必须单独在医院病房中过夜,那几乎是最骇人的挑战。我开始胡思乱想, 死亡的阴影渐渐爬上胸口。已经许多年不曾有的念头,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浮 现 时间是1973年11月18日晚上。 我入院的原因是部份子宫切除手术。身为七个孩子三十一岁的母亲,除此之 外,我没有其他毛病,健康状况良好,我选择了接受医生的建义。我和丈夫乔伊 致认为,这是明智的决定 我并没有改变主意,只是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种难以名状的不安。结婚 之后,我们很少时间分隔两地,总是一起过夜,我想到亲密的一家人。虽然家里 有六个孩子(我们有个女儿死于婴儿猝死症),我们却从不厌烦地眷恋这个家,即 使在(约会的夜晚),我们也待在家里,而让孩子们来安排一切。他们有时布置烛 光晚餐,柴火在壁炉中迸着火星。还有美妙的音乐——或许不是我们这种年纪会 选的音乐,但无损浪漫气氛。我还记得有一晚,他们在茶几上摆了中国菜,放置 松软的大枕头充当坐垫,调暗了灯光,和我们亲吻道晩安,然后吃吃窃笑地上楼 去了 乔伊和我在人间找到了天堂 有乔伊这样体贴、充满爱心的伴侣,我应该感到十分庆幸。为了我开刀,他 待别请了假,在我入院之前陪我,并且打算在我出院后,待在家里照顾我一个星 他和我们的两个大女儿—分别是十五、十四岁—一已经计划好丰盛的感恩 节大餐。 但那种不祥的感觉愈来愈强烈。 或许是病房里太黑,我从小就怕黑。要不然就是以往的经验使然—一多年以 前在医院一次濒死的遭遇,至今仍在我心中留下许多疑惑。 我四岁那一年,父母刚分开。我父亲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是,(一个白种男人所 能做最糟糕的事,莫过于在那种年代娶一名印第安女子。)他是浅色头发的苏格兰 人,她则是纯粹的苏族印第安人。 身为十个孩子中排行第七的我,还未有多少时间亲近和了解双亲,他们就已 经分手了。家母回到保留区,而家父则进城和他的父母住在一起。当时,我们兄
1 《我有死亡经验 《我有死亡经验》 作者:贝蒂·伊娣 译者:林晓梅 出版:希代书版有限公司发行 取自素食天空:http://www.vegsky.com 无人知晓,死后的世界是天堂 ,死后的世界是天堂?还是地狱?或者是一切都不存在的虚无 ?或者是一切都不存在的虚无…… 1.死亡的阴影渐渐爬上胸口 1.死亡的阴影渐渐爬上胸口 事情似乎不对劲。 就在几分钟之前,我的丈夫乔伊才刚离开,我就已经有不祥的预感,觉得心 神不宁、毛骨悚然。 我必须单独在医院病房中过夜,那几乎是最骇人的挑战。我开始胡思乱想, 死亡的阴影渐渐爬上胸口。已经许多年不曾有的念头,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浮 现 时间是 1973 年 11 月 18 日晚上。 我入院的原因是部份子宫切除手术。身为七个孩子三十一岁的母亲,除此之 外,我没有其他毛病,健康状况良好,我选择了接受医生的建义。我和丈夫乔伊 一致认为,这是明智的决定。 我并没有改变主意,只是心里突然有些不安——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结婚 之后,我们很少时间分隔两地,总是一起过夜,我想到亲密的一家人。虽然家里 有六个孩子(我们有个女儿死于婴儿猝死症),我们却从不厌烦地眷恋这个家,即 使在(约会的夜晚),我们也待在家里,而让孩子们来安排一切。他们有时布置烛 光晚餐,柴火在壁炉中迸着火星。还有美妙的音乐——或许不是我们这种年纪会 选的音乐,但无损浪漫气氛。我还记得有一晚,他们在茶几上摆了中国菜,放置 松软的大枕头充当坐垫,调暗了灯光,和我们亲吻道晚安,然后吃吃窃笑地上楼 去了。 乔伊和我在人间找到了天堂。 有乔伊这样体贴、充满爱心的伴侣,我应该感到十分庆幸。为了我开刀,他 待别请了假,在我入院之前陪我,并且打算在我出院后,待在家里照顾我一个星 期。 他和我们的两个大女儿——分别是十五、十四岁——已经计划好丰盛的感恩 节大餐。 但那种不祥的感觉愈来愈强烈。 或许是病房里太黑,我从小就怕黑。要不然就是以往的经验使然——多年以 前在医院一次濒死的遭遇,至今仍在我心中留下许多疑惑。 我四岁那一年,父母刚分开。我父亲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是,(一个白种男人所 能做最糟糕的事,莫过于在那种年代娶一名印第安女子。)他是浅色头发的苏格兰 人,她则是纯粹的苏族印第安人。 身为十个孩子中排行第七的我,还未有多少时间亲近和了解双亲,他们就已 经分手了。家母回到保留区,而家父则进城和他的父母住在一起。当时,我们兄
弟姐妹有六人住在天主教学校宿舍, 我住进学校舍的第一个冬天,染上很历害的咳嗽,经常打颤 四十名女孩子住在一大间房里,我记得一晚我下了床,爬上我姐姐茱艾思床 上。我们抱在一起掉眼泪。当时我发着烧,她非常担心。一位修女巡夜时逮到我 们,于是硬要拉我回到那张汗湿阴冷的床上。茱艾思想说服她,我已经生病了, 但却不为采信。 到了第三晩,我终于被紧急送进医院。医生诊断我得了百日咳、肺炎第二期, 他叫护士联络我的父母。我在病床上高烧不断,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恍惚间听见 他告诉她,我熬不过那一晚。 这其间我曾感觉有人轻拂我额头,于是我张开眼睛,看见一名护士模样的女 人俯视我。她摸摸我的头发,说道:“她还只是个小娃娃。”我永远忘不了她温柔 的言语。我沉入被子里,满足而温暖,闭上眼睛就安然入睡了 医生的声音吵醒我,他说:“来不及了,我们已经失去她。”然后,被单拉上 来盖住我的脸 为什么来不及了?我转头四下张望 虽然被单遮在我脸上,我却毫无困难地看见医生和护士站在床边。房间四周 充满了亮光,比原来要亮得多,这张病床似乎也比先前大。 我记得当时心里想着,“在这张白色大床上,我像只棕色小虫。”医生转身准 备走开,而床边似乎多了一个人。突然我不再是平躺在床上,被抱了起来。抬起 头,我看见一个有着美丽白胡子的男人,他抱着我,正注视着我。 他的白胡子令我着迷,我从未见过任何人有那样漂亮的胡子——纯白、光洁 闪亮,亮光来自胡子里。我咯咯笑起来,用手指缠绕它。 当时的感觉十分平静,和他在一起好极了。他轻轻摇我,用他强而有力的臂 膀支持我,即使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却完全不想离开他的怀抱 “她又开始呼吸了!”护士大叫,医生快步回到房间。 可是我发觉这已经不是刚才的房间,它又小又暗。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我 移来这里,而且,白胡子的人也不见了。我好害怕,身体发烧流冷汗,全身都湿 透了。医生打开灯,他们把我挪回原来的地方。我父母赶来时被告知,他们差 点就失去我。实在令人困惑,我的意识似乎一直是清楚的,为什么说差一点失去 我?无论如何,能再和父母见面真是太好了,他们是我所熟悉,并且爱我的人, 和白胡子男人一样。 然后,我问我的父母那人是谁,他们一脸茫然,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我把事 情从头说一遍,“医生说来不及了,那个有着发亮白胡子的男人来抱起我。”结果 他们还是说不出所以然。他们一直不能解答我的疑问,于是,这样的经历陪伴我 度过童年。那种记忆自始至终没有改变,而每当我想起这件事,就能再一次感受 到在他怀中那种平静、安详和快乐的心境。 在孤独黑暗的病中,我试着唤起童年的那段记忆。 因为很早就和父母分开,所以我特别怕黑。现在,病房里更有一种奇怪气氛, 死亡似乎从每一个角落涌上来包围住我。 它充塞在我脑海之中,我只能想到死亡。死亡。死神和上帝,两者有着不可 分割的关联。 在另一边等待我的是什么? 如果我明天死了,将有怎样的发现? 永恒的毁灭?
2 弟姐妹有六人住在天主教学校宿舍。 我住进学校舍的第一个冬天,染上很历害的咳嗽,经常打颤。 四十名女孩子住在一大间房里,我记得一晚我下了床,爬上我姐姐茱艾思床 上。我们抱在一起掉眼泪。当时我发着烧,她非常担心。一位修女巡夜时逮到我 们,于是硬要拉我回到那张汗湿阴冷的床上。茱艾思想说服她,我已经生病了, 但却不为采信。 到了第三晚,我终于被紧急送进医院。医生诊断我得了百日咳、肺炎第二期, 他叫护士联络我的父母。我在病床上高烧不断,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恍惚间听见 他告诉她,我熬不过那一晚。 这其间我曾感觉有人轻拂我额头,于是我张开眼睛,看见一名护士模样的女 人俯视我。她摸摸我的头发,说道:“她还只是个小娃娃。”我永远忘不了她温柔 的言语。我沉入被子里,满足而温暖,闭上眼睛就安然入睡了。 医生的声音吵醒我,他说:“来不及了,我们已经失去她。”然后,被单拉上 来盖住我的脸。 为什么来不及了?我转头四下张望。 虽然被单遮在我脸上,我却毫无困难地看见医生和护士站在床边。房间四周 充满了亮光,比原来要亮得多,这张病床似乎也比先前大。 我记得当时心里想着,“在这张白色大床上,我像只棕色小虫。”医生转身准 备走开,而床边似乎多了一个人。突然我不再是平躺在床上,被抱了起来。抬起 头,我看见一个有着美丽白胡子的男人,他抱着我,正注视着我。 他的白胡子令我着迷,我从未见过任何人有那样漂亮的胡子——纯白、光洁、 闪亮,亮光来自胡子里。我咯咯笑起来,用手指缠绕它。 当时的感觉十分平静,和他在一起好极了。他轻轻摇我,用他强而有力的臂 膀支持我,即使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却完全不想离开他的怀抱。 “她又开始呼吸了!”护士大叫,医生快步回到房间。 可是我发觉这已经不是刚才的房间,它又小又暗。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我 移来这里,而且,白胡子的人也不见了。我好害怕,身体发烧流冷汗,全身都湿 透了。医生打开灯,他们把我挪回原来的地方。我父母赶来时被告知,他们差一 点就失去我。实在令人困惑,我的意识似乎一直是清楚的,为什么说差一点失去 我?无论如何,能再和父母见面真是太好了,他们是我所熟悉,并且爱我的人, 和白胡子男人一样。 然后,我问我的父母那人是谁,他们一脸茫然,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我把事 情从头说一遍,“医生说来不及了,那个有着发亮白胡子的男人来抱起我。”结果 他们还是说不出所以然。他们一直不能解答我的疑问,于是,这样的经历陪伴我 度过童年。那种记忆自始至终没有改变,而每当我想起这件事,就能再一次感受 到在他怀中那种平静、安详和快乐的心境。 在孤独黑暗的病中,我试着唤起童年的那段记忆。 因为很早就和父母分开,所以我特别怕黑。现在,病房里更有一种奇怪气氛, 死亡似乎从每一个角落涌上来包围住我。 它充塞在我脑海之中,我只能想到死亡。死亡。死神和上帝,两者有着不可 分割的关联。 在另一边等待我的是什么? 如果我明天死了,将有怎样的发现? 永恒的毁灭?
最后的审判? 永生? 我不知道。 上帝是什么样子? 我只希望他和我早年在寄宿学校中所学的,完全不相同。 我仍能清楚记得第一所学校,它高耸的砖墙和阴冷的教室。粗大的铁链隔开 了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也分隔了校内和校外。 我们被锁在里面,和外界隔绝 令人难以忘记的是,那一天早上,我的兄弟被带往男生宿舍,我们姐妹却被 赶往另一幢建筑,他们回头看着我们时,眼中流露出惊惶与无助。我的心几乎要 碎了。 我和两个姐妹被带到小房间,修女用药替我们除虱子,并且剪短了我们的头 发。 然后每人发了两套衣服,这星期穿一种颜色,下星期再换另一种颜色。严格 规定制服的目的,是为了易于辩识逃走的人 我们的大姐莎玛——一大家都叫她“姐”—一被带往另一个房间,和其他年长 的女孩住在一起,和我们分开了 第一晚,我、茱艾思和其他女学生鱼贯进入我们的房间,站在床前等修女吹 哨子。 听见哨音,所有的人就必须立刻爬上床,电灯随即熄灭,房门由外面上锁 被锁在一间乌黑的陌生大房间里,年幼的我可被吓坏了。我在黑暗中发抖 直到睡眠慈悲地使我失去知觉。 到了星期日,所有的孩子都要上教堂,这样我和姐姐们才有机会远远地望见 我们的兄弟。 第一个星期日,我在拥挤的人群中,伸长了脖子想张望他们,后脑勺却被敲 了一记。我回头看到一根长长的棍子顶了一粒球,修女们用它来纠正我们在教堂 中的不当行为。 往后我经常被她修理,我不懂那球代表什么意思,而该跪下来时,我也被那 些棍子顶了好几次,但只要能瞄到我的兄弟一眼,挨罚也是值得的 在那里,我们认识上帝,听到许多以前想像不到的事 他们说我们——印第安人——是异教徒,有深重的罪孽。然后,当然啦,我 就相信了。我们被告知,修女们应该是上帝的使者,她们是来拯救我们这些人的 我的大姐莎玛经常被她们用小水管抽打。她被子迫向执刑的修女道谢,否则 就要再受到处罚。 这些人是上帝挑选的仆人,我当时深信不疑,而因为她们的关系,我非常畏 惧上帝。 加上他们所教导我们认识的上帝,使我更加害怕。他是那么愤怒、不耐烦, 充满了权威,他可能在审判日毁灭我,要我下地狱——甚至不必等到审判日,只 要我不慎激怒了他,后果便不堪设想。 这位寄宿学校的上帝,是我永远不希望碰见的 看一眼墙上的大钟,我发现乔伊才离开几分钟而已 洗涤槽上方的小灯,微弱的光线正好使房间充满了阴影——像往日恶梦在我 的想像力中玩的把戏。我必须设法控制这种情形,让自己平静下来,否则这将会 是最漫长的一夜
3 最后的审判? 永生? 我不知道。 上帝是什么样子? 我只希望他和我早年在寄宿学校中所学的,完全不相同。 我仍能清楚记得第一所学校,它高耸的砖墙和阴冷的教室。粗大的铁链隔开 了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也分隔了校内和校外。 我们被锁在里面,和外界隔绝。 令人难以忘记的是,那一天早上,我的兄弟被带往男生宿舍,我们姐妹却被 赶往另一幢建筑,他们回头看着我们时,眼中流露出惊惶与无助。我的心几乎要 碎了。 我和两个姐妹被带到小房间,修女用药替我们除虱子,并且剪短了我们的头 发。 然后每人发了两套衣服,这星期穿一种颜色,下星期再换另一种颜色。严格 规定制服的目的,是为了易于辩识逃走的人。 我们的大姐莎玛——大家都叫她“姐”——被带往另一个房间,和其他年长 的女孩住在一起,和我们分开了。 第一晚,我、茱艾思和其他女学生鱼贯进入我们的房间,站在床前等修女吹 哨子。 听见哨音,所有的人就必须立刻爬上床,电灯随即熄灭,房门由外面上锁。 被锁在一间乌黑的陌生大房间里,年幼的我可被吓坏了。我在黑暗中发抖, 直到睡眠慈悲地使我失去知觉。 到了星期日,所有的孩子都要上教堂,这样我和姐姐们才有机会远远地望见 我们的兄弟。 第一个星期日,我在拥挤的人群中,伸长了脖子想张望他们,后脑勺却被敲 了一记。我回头看到一根长长的棍子顶了一粒球,修女们用它来纠正我们在教堂 中的不当行为。 往后我经常被她修理,我不懂那球代表什么意思,而该跪下来时,我也被那 些棍子顶了好几次,但只要能瞄到我的兄弟一眼,挨罚也是值得的。 在那里,我们认识上帝,听到许多以前想像不到的事。 他们说我们——印第安人——是异教徒,有深重的罪孽。然后,当然啦,我 就相信了。我们被告知,修女们应该是上帝的使者,她们是来拯救我们这些人的。 我的大姐莎玛经常被她们用小水管抽打。她被子迫向执刑的修女道谢,否则 就要再受到处罚。 这些人是上帝挑选的仆人,我当时深信不疑,而因为她们的关系,我非常畏 惧上帝。 加上他们所教导我们认识的上帝,使我更加害怕。他是那么愤怒、不耐烦, 充满了权威,他可能在审判日毁灭我,要我下地狱——甚至不必等到审判日,只 要我不慎激怒了他,后果便不堪设想。 这位寄宿学校的上帝,是我永远不希望碰见的。 看一眼墙上的大钟,我发现乔伊才离开几分钟而已。 洗涤槽上方的小灯,微弱的光线正好使房间充满了阴影——像往日恶梦在我 的想像力中玩的把戏。我必须设法控制这种情形,让自己平静下来,否则这将会 是最漫长的一夜
于是我力持镇定,拼命回想愉快的事。” 道光芒开始闪动。卫理工会所经营的博德印第安学校。 我永远忘不了第一天在学校门口看到的牌子,上面写着——无远见则人们灭 在城里见多了(狗和印第安人不准进入)的牌子,我认为这也是指印第安人 而言,当然,既然它是一间学校,我们到这里是为了增广见闻。 博得印第安学校比我原来的寄宿学校,实在好得多,它给学生积极光明的教 导。我们在较轻松愉快的环境中学习,老师乐于亲近学生。 我们必须过一阵子才能习惯,祈祷时要大声叫出阿们和哈利路价色的上帝, 我明白了上帝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意义。他不再是原先愤怒严厉 这里介绍我们认识的,是比较开朗愉快的上帝,我们的幸福便能取悦 虽然我认知的上帝有不同面貌,有许多方法可以荣耀他,心里却仍然相信在 我死后到主面前,他会处罚我 夏天时,我到路德会和浸信会的教堂礼拜,偶尔也去救世军那里。总之,我 去礼拜似乎是唯一重要的,其他都是次要 我渐渐长大,对上帝的好奇心愈来愈强烈,因为我意识到他在我生命中占了 极重要的部分。我并不知道原因,也不了解自己成长后,他对我的影响。 借着虔诚的祷告,我希望亲近他,得到问题的解答。可是我不觉得他听见了 我的祈祷,我的问题从未得到回应,平白消失在空气中。 十一岁那年,我鼓起勇气询问学校威仪的女总监,她是否真的相信上帝存在? 在我幼小的心灵中认为,如果有人知道答案,那必定是她无疑。没想到她非但不 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打了我一巴掌,怒斥我竟敢怀疑他的存在。 她要我跪下来,祈求主的原谅,我立刻照做了。但现在我知道因为我缺乏信 心,注定要下地狱——因为我质疑上帝的存在。我确定自己是万劫不复,不可能 得到原谅的了。 夏天快结束时,我搬回去和父亲同住,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晚上床之后,我掀开窗廉,望着天上的星星,仰视飘过的云,这是我从小 就有的习惯。 突然,我看见云端射下一道光芒,它左右摇摆,像在找我们——找任何人 我肯定这是基督再度降临,于是扯开喉咙尖声大叫起来。 他们说,他会像梁上君子般,在夜半悄悄出现,带走好孩子,烧灼坏孩子 我父亲花了数小时才使我安静下来,他告诉我那只是镇上嘉年华会广告用的 探照灯。 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看见探照灯光束。之后我拉上窗帘,许久不再看星星。 寻找上帝本质的心倒是继续下去,我参加了许多教会的礼拜,背诵了不少圣 经新约上的经文。 我开始相信,人死了之后灵魂和身体会留在墓穴中,直到最后审判日,当基 督降临,好人会起来和他在一起之类的事。 但经常这么想着,我心里仍然害怕死亡,以及死后的一片黑暗 2寂寞像一张重重的毯子 病房的窗帘是垂下来的,是我把它们放下来的吗? 我再看了墙上的钟一眼,然后,几乎起身查看它是否已经停摆。时间好似完
4 于是我力持镇定,拼命回想愉快的事。。” 一道光芒开始闪动。卫理工会所经营的博德印第安学校。 我永远忘不了第一天在学校门口看到的牌子,上面写着——无远见则人们灭 亡。 在城里见多了(狗和印第安人不准进入)的牌子,我认为这也是指印第安人 而言,当然,既然它是一间学校,我们到这里是为了增广见闻。 博得印第安学校比我原来的寄宿学校,实在好得多,它给学生积极光明的教 导。我们在较轻松愉快的环境中学习,老师乐于亲近学生。 我明白了上帝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意义。他不再是原先愤怒严厉的上帝, 这里介绍我们认识的,是比较开朗愉快的上帝,我们的幸福便能取悦他。 我们必须过一阵子才能习惯,祈祷时要大声叫出阿们和哈利路亚。 虽然我认知的上帝有不同面貌,有许多方法可以荣耀他,心里却仍然相信在 我死后到主面前,他会处罚我。 夏天时,我到路德会和浸信会的教堂礼拜,偶尔也去救世军那里。总之,我 去礼拜似乎是唯一重要的,其他都是次要。 我渐渐长大,对上帝的好奇心愈来愈强烈,因为我意识到他在我生命中占了 极重要的部分。我并不知道原因,也不了解自己成长后,他对我的影响。 借着虔诚的祷告,我希望亲近他,得到问题的解答。可是我不觉得他听见了 我的祈祷,我的问题从未得到回应,平白消失在空气中。 十一岁那年,我鼓起勇气询问学校威仪的女总监,她是否真的相信上帝存在? 在我幼小的心灵中认为,如果有人知道答案,那必定是她无疑。没想到她非但不 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打了我一巴掌,怒斥我竟敢怀疑他的存在。 她要我跪下来,祈求主的原谅,我立刻照做了。但现在我知道因为我缺乏信 心,注定要下地狱——因为我质疑上帝的存在。我确定自己是万劫不复,不可能 得到原谅的了。 夏天快结束时,我搬回去和父亲同住,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一晚上床之后,我掀开窗廉,望着天上的星星,仰视飘过的云,这是我从小 就有的习惯。 突然,我看见云端射下一道光芒,它左右摇摆,像在找我们——找任何人。 我肯定这是基督再度降临,于是扯开喉咙尖声大叫起来。 他们说,他会像梁上君子般,在夜半悄悄出现,带走好孩子,烧灼坏孩子。 我父亲花了数小时才使我安静下来,他告诉我那只是镇上嘉年华会广告用的 探照灯。 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看见探照灯光束。之后我拉上窗帘,许久不再看星星。 寻找上帝本质的心倒是继续下去,我参加了许多教会的礼拜,背诵了不少圣 经新约上的经文。 我开始相信,人死了之后灵魂和身体会留在墓穴中,直到最后审判日,当基 督降临,好人会起来和他在一起之类的事。 但经常这么想着,我心里仍然害怕死亡,以及死后的一片黑暗。 2.寂寞像一张重重的毯子 2.寂寞像一张重重的毯子 病房的窗帘是垂下来的,是我把它们放下来的吗? 我再看了墙上的钟一眼,然后,几乎起身查看它是否已经停摆。时间好似完
全静止了一般。 护士会来探访我吗?我迫切需要和人说话。 或许这个主意更棒—一我何不打电话回家? 伸长手拿话筒,不久之后,我听见线的彼端铃响了。我们十五岁大的女儿朵 娜来接听,她立刻问我好不好 她关怀的口吻令人宽慰,我告诉她一切还好,只是我有些寂寞 ‘爹爹还没回到家。”她说,我的心猛往下沉,实在很想和他说几句话。“妈, 你不要紧吧?”她问道,感觉出我有些沮丧。 “嗯,我很好。”我回答,但我心里真正想说的是——“拜托,找到你爹,叫 他回来!愈快愈好!”我的不安愈来愈厉害了。话筒里传来孩子的童稚声音,“我 要和妈讲话。”“嘿,把电话给我!”“我要告诉爹!”家里的声响让我感觉好过了些。 后来的半小时,我忙着轮流和他们道晚安。可是一挂上电话,寂寞又像一张 毯子般重重落在我身上 房间里似乎更暗了,而家和医院的距离像不止是在城的那一头,而像有几百 万里远。 家人就是我的生命,离开他们的感觉令我伤心害怕。不过,当我一一想着孩 子们——一当然,还有我的丈夫乔伊时,心情似乎平复了些 这时候,如果有人告诉我,在数小时之后,我将不在乎能否回家和他们团聚 甚至很想恳求不必回到那个家里去,我是绝对不可能相信的 由于童年就失去了家庭温暖,我一直认为我的丈夫和孩子们,可以替代我原 来的家。当我结婚时,在心里承诺,家将是我的生活重心,是人生最主要的避难 所。我答应自己要爱丈夫,和他斯守一辈子,同甘共苦。我们的孩子永远不必担 心父母分离,可以信任我们总是在一起 十五岁那一年,我被送往与母亲同住。 我父亲认为成长的年轻淑女应该和母亲住,不再适合寄宿学校,或留在他身 既然母亲全天工作,她也觉得需要一名保母,所以我离开了学校,留在家里 照顾最小的妹妹。 天天待在家里,眼睁睁看见邻居孩子早出晩归去上课,我开始自怜起来。 其实当时我还不了解教育的重要性,可是我知道自己失去交朋友的机会,也 想念其他的兄弟姐妹。 要不了多久,我有了结论,解决我产问题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赶快嫁人, 组织我自己的小家庭。 我觉得自己老是为别人付出,为别人而活,失去了寻找个人幸福快乐的权利 属于我的衣服,属于我的床,属于我的家——这是我要的。我还要一个值得 信任的丈夫,不论生活有什么变动,他都会永远爱我。 所以,在这种心态下,我疯狂爱上隔壁男孩,第二年春天就嫁给他,实在 点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我父亲极力反对,然而我和母亲同住,她却加以支持。 十五岁的我,非常天真,完全不明白家庭是沉重的负担和责任 应该说两个人都不成熟,加上我们有不同的人生目标,婚姻维持了六年便告 结束 我的梦想破碎了,带着受伤的灵魂,需要极大耐性和爱心才能治愈。 我的第一次婚姻留下两个女儿—一朵娜和夏蕊;我的儿子——葛林;我最小
5 全静止了一般。 护士会来探访我吗?我迫切需要和人说话。 或许这个主意更棒——我何不打电话回家? 伸长手拿话筒,不久之后,我听见线的彼端铃响了。我们十五岁大的女儿朵 娜来接听,她立刻问我好不好。 她关怀的口吻令人宽慰,我告诉她一切还好,只是我有些寂寞。 “爹爹还没回到家。”她说,我的心猛往下沉,实在很想和他说几句话。“妈, 你不要紧吧?”她问道,感觉出我有些沮丧。 “嗯,我很好。”我回答,但我心里真正想说的是——“拜托,找到你爹,叫 他回来!愈快愈好!”我的不安愈来愈厉害了。话筒里传来孩子的童稚声音,“我 要和妈讲话。”“嘿,把电话给我!”“我要告诉爹!”家里的声响让我感觉好过了些。 后来的半小时,我忙着轮流和他们道晚安。可是一挂上电话,寂寞又像一张 毯子般重重落在我身上。 房间里似乎更暗了,而家和医院的距离像不止是在城的那一头,而像有几百 万里远。 家人就是我的生命,离开他们的感觉令我伤心害怕。不过,当我一一想着孩 子们——当然,还有我的丈夫乔伊时,心情似乎平复了些。 这时候,如果有人告诉我,在数小时之后,我将不在乎能否回家和他们团聚, 甚至很想恳求不必回到那个家里去,我是绝对不可能相信的。 由于童年就失去了家庭温暖,我一直认为我的丈夫和孩子们,可以替代我原 来的家。当我结婚时,在心里承诺,家将是我的生活重心,是人生最主要的避难 所。我答应自己要爱丈夫,和他斯守一辈子,同甘共苦。我们的孩子永远不必担 心父母分离,可以信任我们总是在一起。 十五岁那一年,我被送往与母亲同住。 我父亲认为成长的年轻淑女应该和母亲住,不再适合寄宿学校,或留在他身 边。 既然母亲全天工作,她也觉得需要一名保母,所以我离开了学校,留在家里 照顾最小的妹妹。 天天待在家里,眼睁睁看见邻居孩子早出晚归去上课,我开始自怜起来。 其实当时我还不了解教育的重要性,可是我知道自己失去交朋友的机会,也 想念其他的兄弟姐妹。 要不了多久,我有了结论,解决我产问题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赶快嫁人, 组织我自己的小家庭。 我觉得自己老是为别人付出,为别人而活,失去了寻找个人幸福快乐的权利。 属于我的衣服,属于我的床,属于我的家——这是我要的。我还要一个值得 信任的丈夫,不论生活有什么变动,他都会永远爱我。 所以,在这种心态下,我疯狂爱上隔壁男孩,第二年春天就嫁给他,实在一 点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我父亲极力反对,然而我和母亲同住,她却加以支持。 十五岁的我,非常天真,完全不明白家庭是沉重的负担和责任。 应该说两个人都不成熟,加上我们有不同的人生目标,婚姻维持了六年便告 结束。 我的梦想破碎了,带着受伤的灵魂,需要极大耐性和爱心才能治愈。 我的第一次婚姻留下两个女儿——朵娜和夏蕊;我的儿子——葛林;我最小
的女儿—一琴西雅,而她没有活过三个月。 离婚后那个对诞节,我在舞会上遇见乔伊。他当时在内华达州利诺的空军基 地,我也住在那一带。乔伊不巧也离婚了,而相处之后,我发现我们有许多共同 他和我的家庭背景相仿,都有对家庭温暖的强烈渴望。我们似乎一见面就十 分投缘,就连我的孩子也舍不得和他分开—一开始时,可能比我更严重。要不 了多久,我们就结婚了。 这婚姻从起初就圆满得令人难以相信,乔伊的温柔是我以前想像不到的。对 于孩子,他非常有耐心,适当的管教,使孩子对他又敬又爱。每天他下班时,他 们争着要第一个迎接他,有时甚至吵起来。他们开口就喊他(爹),他当之无愧。 家团聚的强烈意愿,加上心态日益成熟,使我们共度许多年的晨昏。 不管搬迁到什么地方,不管个人要做多少调适和牺牲,我们总是秉持一家人 在一起的意念,不计任何代价,尽力化解所有的困难 切以家庭为先,个人则是次要的 九六二年七月,乔伊调职至兰道夫空军基地——位于德州,圣安东尼奥。 电脑正渐渐斩露头角,愈来愈重要,乔伊被指派学习程式设计。待在德州四年期 间,我生下两个儿子—小约瑟夫和史都华,杰弗芮 美梦成真,我们生活得幸福丰足,我们不但有一辆新车和一幢新房子,而且 还有中央空调冷气系统。孩子们满厨子新衣服,我又能在家里全心全意照顾他们, 真是上帝赐福保佑啊! 童年的寂寞,寄宿学校的可怕经历,似乎都已离我远去,我感到十分快乐 然而,在沉思冥想中,我知道这样的生活仍少了什么 我还是祷告,但和上帝的距离似乎遥远陌生,我对他充满了惧怕 他对我的祈祷偶尔有回应—例如我离婚之后,祈求有爱心有耐心的人协助 我扶养孩子,他带领我遇见乔伊。我相信上帝是公正并且爱他的孩子——除了他 嫉恶如仇的愤怒本质之外。但我不知道该如何把他的爱带入生活,和我的家人分 享。 于是我和乔伊讨论,同时建议全家上教堂。他不怎么热心,由于早年的境遇, 使他对宗教感到疏离冷寞。我尊重他的感觉,却还是想办法让家人有共同的信仰。 结果我们参加了附近的教堂的礼拜,感到不满意,这了一阵子,我也就不再 保积极。 有好几年,我对宗教的信仰处于懵懵懂懂、模棱两可的不确定状态。 护士走近病房,打断了我的回想。 她拿了一只小杯子,装着安眠药,我不愿意服用。 由于以往不愉快的经验,我对各种药品都十分排斥,头痛不舒服时,我也不 会服用阿斯匹灵,宁可忍耐。 转身离开,她带走了药,留下我继续沉思。 在夜的寂寞里,我想到数小时后的手术。手术会不会顺利呢?我听说有人死 在手术台上。我会是下一个牺牲者吗? 阴森森的墓地浮现在我脑海中,墓碑下的棺材中,骷髅头的脖子上挂着十字 架 我开始怀疑,死人为什么要戴上十字架。是向上帝示好吗?或者正因为他们 罪孽深重,所以借此保护自己不受地狱恶鬼纠缠? 鸡皮疙瘩爬上我的手臂,我愈来愈恐惧不安,病房里是那么黑暗,我伸手按
6 的女儿——琴西雅,而她没有活过三个月。 离婚后那个对诞节,我在舞会上遇见乔伊。他当时在内华达州利诺的空军基 地,我也住在那一带。乔伊不巧也离婚了,而相处之后,我发现我们有许多共同 点。 他和我的家庭背景相仿,都有对家庭温暖的强烈渴望。我们似乎一见面就十 分投缘,就连我的孩子也舍不得和他分开——一开始时,可能比我更严重。要不 了多久,我们就结婚了。 这婚姻从起初就圆满得令人难以相信,乔伊的温柔是我以前想像不到的。对 于孩子,他非常有耐心,适当的管教,使孩子对他又敬又爱。每天他下班时,他 们争着要第一个迎接他,有时甚至吵起来。他们开口就喊他(爹),他当之无愧。 一家团聚的强烈意愿,加上心态日益成熟,使我们共度许多年的晨昏。 不管搬迁到什么地方,不管个人要做多少调适和牺牲,我们总是秉持一家人 在一起的意念,不计任何代价,尽力化解所有的困难。 一切以家庭为先,个人则是次要的。 一九六二年七月,乔伊调职至兰道夫空军基地——位于德州,圣安东尼奥。 电脑正渐渐斩露头角,愈来愈重要,乔伊被指派学习程式设计。待在德州四年期 间,我生下两个儿子——小约瑟夫和史都华,杰弗芮。 美梦成真,我们生活得幸福丰足,我们不但有一辆新车和一幢新房子,而且, 还有中央空调冷气系统。孩子们满厨子新衣服,我又能在家里全心全意照顾他们, 真是上帝赐福保佑啊! 童年的寂寞,寄宿学校的可怕经历,似乎都已离我远去,我感到十分快乐, 然而,在沉思冥想中,我知道这样的生活仍少了什么。 我还是祷告,但和上帝的距离似乎遥远陌生,我对他充满了惧怕。 他对我的祈祷偶尔有回应——例如我离婚之后,祈求有爱心有耐心的人协助 我扶养孩子,他带领我遇见乔伊。我相信上帝是公正并且爱他的孩子——除了他 嫉恶如仇的愤怒本质之外。但我不知道该如何把他的爱带入生活,和我的家人分 享。 于是我和乔伊讨论,同时建议全家上教堂。他不怎么热心,由于早年的境遇, 使他对宗教感到疏离冷寞。我尊重他的感觉,却还是想办法让家人有共同的信仰。 结果我们参加了附近的教堂的礼拜,感到不满意,这了一阵子,我也就不再 保积极。 有好几年,我对宗教的信仰处于懵懵懂懂、模棱两可的不确定状态。 护士走近病房,打断了我的回想。 她拿了一只小杯子,装着安眠药,我不愿意服用。 由于以往不愉快的经验,我对各种药品都十分排斥,头痛不舒服时,我也不 会服用阿斯匹灵,宁可忍耐。 转身离开,她带走了药,留下我继续沉思。 在夜的寂寞里,我想到数小时后的手术。手术会不会顺利呢?我听说有人死 在手术台上。我会是下一个牺牲者吗? 阴森森的墓地浮现在我脑海中,墓碑下的棺材中,骷髅头的脖子上挂着十字 架。 我开始怀疑,死人为什么要戴上十字架。是向上帝示好吗?或者正因为他们 罪孽深重,所以借此保护自己不受地狱恶鬼纠缠? 鸡皮疙瘩爬上我的手臂,我愈来愈恐惧不安,病房里是那么黑暗,我伸手按
铃呼叫护士 “那些安眠药方便给我吗?”我问她 她困惑地看了我一眼,不过还是把药取来给我。 我服了药,向她道谢。她调暗了小灯,走出去,在身后关上门 过了一会儿我才渐渐有了睡意,然后我祷告,终于进入梦乡。 人间若有天堂,那一定是——家 3恐惧让我困顿疲累 阳光悄悄攀爬上窗台,早晨似乎来得很快。手术是安排在中午,我可以起床 焦灼地等待,或许多睡一会儿。 安眠药的效力使我仍昏昏沉沉的,要不然就是前夜的恐惧让我困顿疲累。在 被晨曦照亮的病房中,我开始放松,想起童年进医院的情景, 我昨晚的惊惶害怕,比起当时,其实已好得太多,至少这一次我有心理准备 我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乔伊一九六七年自空军退伍,我们面对他能选择的各种工作机会。电脑热潮 方兴未艾,他在军中所受的训练使他十分热门抢手。我们只需决定要住在什么地 方即可,他到处受欢迎 我们最后决定搬在太平洋西北岸,乔伊加入一家庞大的太空工业公司。 选择那里是为了良好的气候,德州实在又干又热。而且,这样可以和我父亲 及他的现任妻子住得近些。 搬到西北岸不久,我怀了我们的第七个孩子,这是个意外,而非惊喜。五个 孩子已经够了,我们有采取避孕措施,但显然失败了。在我第六次怀孕时,身体 变得虚弱,连医生也曾建议我最好不要再生。怀孕三个月时,我有数次出血现象, 医生诊断我很可能流产。 出血的情况使我在医院躺了一星期,等待自然小产,结果一直没有发生 位医生建议我堕胎,他认为即使这孩子平安出生,也会不健全。我没有理由怀疑 他的话,和乔伊讨论之后,决定接受他的意见。在手术前一天,我住进医院,另 群医生为我会诊,他们一致赞成我把孩子拿掉 当他们离去,最后一位医生走出病房时,他回头说道:“真不明白,这小家伙 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我打了一个寒颤,突然升起一个念头,“我们不能这么做,我们应该留下这孩 子,他想来到这个世界。” 晚上乔伊到医院看我,我告诉他医生的话,以及我有了该把孩子生下来的念 头。谈到免强生下不健全的孩子,我们都不愿意这么做,但如果现在拿掉孩子, 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乔伊同意我们留下他,并且稍晚把我们的感受和医生讨论 他们颇不以为然,认为这样是自找麻烦,任何有专业知识的人都不会赞成我们的 感情用事,他们当然更不可能协助我们做出错误的决定。 第二天我就被请出医院,开始寻找可能在那种状况下伸出援手的医生 终于,我找到一位才开始独立业不久的医生,他在空军基地服务了好几年, 和乔伊一样有十足的亲切感,他决定接受我。 他认为婴儿有机会存活,但也有可能不健全的顾虑。他要我在床上休息,开 列了我应该遵守的清单。乔伊和孩子分担了我的责任,我则利用卧床时在家完成 了我的高中教育。时间流逝,很快就接近了我的预产期,我的心里愈来愈紧张
7 铃呼叫护士。 “那些安眠药方便给我吗?”我问她。 她困惑地看了我一眼,不过还是把药取来给我。 我服了药,向她道谢。她调暗了小灯,走出去,在身后关上门。 过了一会儿我才渐渐有了睡意,然后我祷告,终于进入梦乡。 人间若有天堂,那一定是——家 3 恐惧让我困顿疲累 3 恐惧让我困顿疲累 阳光悄悄攀爬上窗台,早晨似乎来得很快。手术是安排在中午,我可以起床 焦灼地等待,或许多睡一会儿。 安眠药的效力使我仍昏昏沉沉的,要不然就是前夜的恐惧让我困顿疲累。在 被晨曦照亮的病房中,我开始放松,想起童年进医院的情景。 我昨晚的惊惶害怕,比起当时,其实已好得太多,至少这一次我有心理准备, 我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乔伊一九六七年自空军退伍,我们面对他能选择的各种工作机会。电脑热潮 方兴未艾,他在军中所受的训练使他十分热门抢手。我们只需决定要住在什么地 方即可,他到处受欢迎。 我们最后决定搬在太平洋西北岸,乔伊加入一家庞大的太空工业公司。 选择那里是为了良好的气候,德州实在又干又热。而且,这样可以和我父亲 及他的现任妻子住得近些。 搬到西北岸不久,我怀了我们的第七个孩子,这是个意外,而非惊喜。五个 孩子已经够了,我们有采取避孕措施,但显然失败了。在我第六次怀孕时,身体 变得虚弱,连医生也曾建议我最好不要再生。怀孕三个月时,我有数次出血现象, 医生诊断我很可能流产。 出血的情况使我在医院躺了一星期,等待自然小产,结果一直没有发生。一 位医生建议我堕胎,他认为即使这孩子平安出生,也会不健全。我没有理由怀疑 他的话,和乔伊讨论之后,决定接受他的意见。在手术前一天,我住进医院,另 一群医生为我会诊,他们一致赞成我把孩子拿掉。 当他们离去,最后一位医生走出病房时,他回头说道:“真不明白,这小家伙 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我打了一个寒颤,突然升起一个念头,“我们不能这么做,我们应该留下这孩 子,他想来到这个世界。” 晚上乔伊到医院看我,我告诉他医生的话,以及我有了该把孩子生下来的念 头。谈到免强生下不健全的孩子,我们都不愿意这么做,但如果现在拿掉孩子, 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乔伊同意我们留下他,并且稍晚把我们的感受和医生讨论。 他们颇不以为然,认为这样是自找麻烦,任何有专业知识的人都不会赞成我们的 感情用事,,他们当然更不可能协助我们做出错误的决定。 第二天我就被请出医院,开始寻找可能在那种状况下伸出援手的医生。 终于,我找到一位才开始独立业不久的医生,他在空军基地服务了好几年, 和乔伊一样有十足的亲切感,他决定接受我。 他认为婴儿有机会存活,但也有可能不健全的顾虑。他要我在床上休息,开 列了我应该遵守的清单。乔伊和孩子分担了我的责任,我则利用卧床时在家完成 了我的高中教育。时间流逝,很快就接近了我的预产期,我的心里愈来愈紧张
我们给孩子心理建设,让他们对可能发生的不幸结果有所准备——婴儿可能 不健全,甚至夭折 医生所说的那句话,“小家伙仍待在里面,”成为我和乔伊鼓励孩子的话。 在那个年代,男人是不被允许进入产房的,想到必须单独面对这孩子的出生, 令我恐惧莫名。 虽然医院后来同意乔伊陪我生产,但却很担心他的反应。他们告诉他,我才 是他们的主要责任,如果他在我生产过和中昏倒或呕吐,恐怕会顾此失彼,没有 人有空理会他。他们甚至要他签下切结书,自愿放弃权利。阵痛开始,我在一九 六八年六月十九日进入医院,因害怕而浑身颤抖。 乔伊在旁边为我打气,握住我的手,抚摸我的头。他和医生一样,身上穿着 绿罩袍,带白色口罩。他的蓝灰色眼眸似在安慰我,但由口罩的急促起伏,我知 道他内心其实像我一样的恐惧。整个生产过程中,我们都紧紧握着手。孩子出生 了,我注视着医生的双眼,立即看出数月的努力有了代价 婴儿被送进我怀里,乔伊和我把他从头到脚看了徹底,两个人都忍不住哭起 来,我们的孩子十分健康,和其它正常的娃娃没有两样。我搂着他,心里强烈地 感觉到,他是属于于我们的,他非常坚持要被生下来。 即使我对自己的决定丝毫不后悔,这次的怀孕对我的身体的的确确造成了伤 害 过了几年,我的医生建议,为了彻底解决我的问题,我应该动手术。 和乔伊商量之后,我们决定接受他的意见,于是手术的日期也敲定 现在,在手术前的上午,一名陌生的护土进入病房,她把我摇醒。 她吵醒我的目的,竟然是要给我打一针,好让我昏睡以便准备接受手术。我 不禁觉得有些可笑,要不是药效很快发作,说不定我真会大笑起来。 医生这时也进入病房,我听见他的声音说道:“她准备好了吗?” 很快的,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 直到下午,我才渐渐恢复意识。我的医生站在床边,他宣布手术十分顺利, 我应该很快就会复原 我还记得当时心里想着,“这样真好,现在我可以好好休息,不必担心手术的 事了。”然后我再度陷入昏睡。 当晚,我苏醒过来,四下张望。 那是一间两人的病房,但另一张床空着,只有我一个人 病房布置得温馨怡人,有着橘和黄条纹的壁纸。有点俗气,我想道,但是很 温暖活泼。两座床头柜,两具衣橱,一架电视,我床边还有一扇大窗子。我特别 要求要有窗户,因为我从小就有幽闭恐惧症 外现一片漆黑,唯一的光线来自门旁洗涤槽上的夜灯。我按铃叫护士,要求 杯水。她说我从下午就接受碎冰,但我毫无记忆。她又说乔伊带了些朋友来看 我,我也没有印象 我只能肯定一件事,那就是我的外表很狼狈,同时我也不喜欢有人在我意识 不清时见到我。更别提我的衣服——我低头一看,自己简直衣不蔽体 有机会可得和乔伊好好谈一下,我想道。 到了九点钟,那位护士拿来我临睡前的药品。我吃了药,看了一会儿电视。 我八成是睡着了,因为当我再看墙上的钟时,发现已经九点半,这时我突然 感到晕眩,有种想和乔伊谈话的冲动 打电话给他之后,我完全不记得和他说了什么。我没来由的疲倦得想睡觉
8 我们给孩子心理建设,让他们对可能发生的不幸结果有所准备——婴儿可能 不健全,甚至夭折。 医生所说的那句话,“小家伙仍待在里面,”成为我和乔伊鼓励孩子的话。 在那个年代,男人是不被允许进入产房的,想到必须单独面对这孩子的出生, 令我恐惧莫名。 虽然医院后来同意乔伊陪我生产,但却很担心他的反应。他们告诉他,我才 是他们的主要责任,如果他在我生产过和中昏倒或呕吐,恐怕会顾此失彼,没有 人有空理会他。他们甚至要他签下切结书,自愿放弃权利。阵痛开始,我在一九 六八年六月十九日进入医院,因害怕而浑身颤抖。 乔伊在旁边为我打气,握住我的手,抚摸我的头。他和医生一样,身上穿着 绿罩袍,带白色口罩。他的蓝灰色眼眸似在安慰我,但由口罩的急促起伏,我知 道他内心其实像我一样的恐惧。整个生产过程中,我们都紧紧握着手。孩子出生 了,我注视着医生的双眼,立即看出数月的努力有了代价。 婴儿被送进我怀里,乔伊和我把他从头到脚看了徹底,两个人都忍不住哭起 来,我们的孩子十分健康,和其它正常的娃娃没有两样。我搂着他,心里强烈地 感觉到,他是属于于我们的,他非常坚持要被生下来。 即使我对自己的决定丝毫不后悔,这次的怀孕对我的身体的的确确造成了伤 害。 过了几年,我的医生建议,为了彻底解决我的问题,我应该动手术。 和乔伊商量之后,我们决定接受他的意见,于是手术的日期也敲定。 现在,在手术前的上午,一名陌生的护士进入病房,她把我摇醒。 她吵醒我的目的,竟然是要给我打一针,好让我昏睡以便准备接受手术。我 不禁觉得有些可笑,要不是药效很快发作,说不定我真会大笑起来。 医生这时也进入病房,我听见他的声音说道:“她准备好了吗?” 很快的,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 直到下午,我才渐渐恢复意识。我的医生站在床边,他宣布手术十分顺利, 我应该很快就会复原。 我还记得当时心里想着,“这样真好,现在我可以好好休息,不必担心手术的 事了。”然后我再度陷入昏睡。 当晚,我苏醒过来,四下张望。 那是一间两人的病房,但另一张床空着,只有我一个人。 病房布置得温馨怡人,有着橘和黄条纹的壁纸。有点俗气,我想道,但是很 温暖活泼。两座床头柜,两具衣橱,一架电视,我床边还有一扇大窗子。我特别 要求要有窗户,因为我从小就有幽闭恐惧症。 外现一片漆黑,唯一的光线来自门旁洗涤槽上的夜灯。我按铃叫护士,要求 一杯水。她说我从下午就接受碎冰,但我毫无记忆。她又说乔伊带了些朋友来看 我,我也没有印象。 我只能肯定一件事,那就是我的外表很狼狈,同时我也不喜欢有人在我意识 不清时见到我。更别提我的衣服——我低头一看,自己简直衣不蔽体。 有机会可得和乔伊好好谈一下,我想道。 到了九点钟,那位护士拿来我临睡前的药品。我吃了药,看了一会儿电视。 我八成是睡着了,因为当我再看墙上的钟时,发现已经九点半,这时我突然 感到晕眩,有种想和乔伊谈话的冲动。 打电话给他之后,我完全不记得和他说了什么。我没来由的疲倦得想睡觉
设法关了电视,我把毯子拉到脖子上,开始打骨子里发寒,并且感到前所未 有的虚弱。 4.灵魂由胸口脱离了身体 这一次,我又睡着了,但为时甚短,墙上的钟仍显示是九点半 突然,一种奇异的感觉使我猛然醒过来。总之,我直觉有危险。我左顾右盼, 房门虛掩,夜灯仍发出微弱的光芒。我觉得神经变得极端敏锐,精神恐惧不安 理智告诉我,我独自一人,而我的身体愈来愈虚弱了。伸长手,我想按铃叫 护士,然而竭尽所能,我无法动弹。我的心不断往下沉,好似最后一滴血也流失 了。我听见脑袋中的低鸣,直到整全身体变得毫无生机,完全不能移动 接着我一下子变得活力无穷,像突然获得了释放,灵魂由胸口脱离身体。 我第一个想法是——我自由了。那种感觉十分自然,不觉得怪异。 差不多接近天花板,我浮在床的上方。那种自由感是无穷无尽的,好似我 辈子都在做这样的事。 回过头,我看见我的身体躺在床上,我甚至很好奇,那是谁呀?这么想着, 我便渐渐接近床 身为有执照的实习护士,我知道尸体是什么样靠近看着那张脸孔,我能辨识 它已经没有生命了。然后我认出那是我自己。 在床上的是我的身体 我亳不惊惶,一点也不害怕,心中只有怜悯。 她比我记忆中年轻一些,美丽一些,而她死了。就好像我脱掉的脏衣服,不 打算再穿了。 总觉得有点惋惜,因为她还是好的,还有许多利用价值。 原来我从未见过自己三度空间的样子,只是在平面的镜子中见过自己的影子 但灵魂的视觉比普通人灵敏得多,我可以同时由各种角度看到自己的身体 前、后、侧。见到许多以前不了解的东西,难怪我第一眼连自己也不认得了呢! 新的身体毫无重量,又十分灵活,令我十分着迷。刚才还觉得伤口隐隐作痛, 现在完全不痛了,一点也没有不舒服。 我非常完整,不管在哪一方面——一完美。而我想到,“这才是真正的我” 注意力回到床上,我发觉没有人晓得我死了,我好像应该快点让别人知道这 件事 “我死了”我想,“竟然没有人发现!” 但我还来不及采取任何行动,三个男人不知由哪里出现在我身边 他们好美,穿着浅棕色的长袍,其中一人后脑勺上有顶帽子。三个人腰上都 有系着金腰带尾端下垂 种柔和的光线笼罩着他们,并不是特别亮。这时我意识到我的身体也在发 光,和他们的光融合在一起。 看起来他们都有七八十岁了,不过我知道他们的年纪不能以地球人类的算法 推断。他们其实比七八十岁更老很多很多 因为他们的长袍,让我认为他们是僧侣——充满了智慧、知识。我知道我 可以相信他们,他们对我说话了。他们和我恒久在一起,他们说。我不太了解他 们的意思,我对恒久根本没有什么概念。我觉得恒久就是未来的事,而他们是指 过去“恒久”在一起,那使我完全弄糊涂了
9 设法关了电视,我把毯子拉到脖子上,开始打骨子里发寒,并且感到前所未 有的虚弱。 4.灵魂由胸口脱离了身体 4.灵魂由胸口脱离了身体 这一次,我又睡着了,但为时甚短,墙上的钟仍显示是九点半。 突然,一种奇异的感觉使我猛然醒过来。总之,我直觉有危险。我左顾右盼, 房门虚掩,夜灯仍发出微弱的光芒。我觉得神经变得极端敏锐,精神恐惧不安。 理智告诉我,我独自一人,而我的身体愈来愈虚弱了。伸长手,我想按铃叫 护士,然而竭尽所能,我无法动弹。我的心不断往下沉,好似最后一滴血也流失 了。我听见脑袋中的低鸣,直到整全身体变得毫无生机,完全不能移动。 接着我一下子变得活力无穷,像突然获得了释放,灵魂由胸口脱离身体。 我第一个想法是——我自由了。那种感觉十分自然,不觉得怪异。 差不多接近天花板,我浮在床的上方。那种自由感是无穷无尽的,好似我一 辈子都在做这样的事。 回过头,我看见我的身体躺在床上,我甚至很好奇,那是谁呀?这么想着, 我便渐渐接近床。 身为有执照的实习护士,我知道尸体是什么样靠近看着那张脸孔,我能辨识 它已经没有生命了。然后我认出那是我自己。 在床上的是我的身体。 我毫不惊惶,一点也不害怕,心中只有怜悯。 她比我记忆中年轻一些,美丽一些,而她死了。就好像我脱掉的脏衣服,不 打算再穿了。 总觉得有点惋惜,因为她还是好的,还有许多利用价值。 原来我从未见过自己三度空间的样子,只是在平面的镜子中见过自己的影子。 但灵魂的视觉比普通人灵敏得多,我可以同时由各种角度看到自己的身体— —前、后、侧。见到许多以前不了解的东西,难怪我第一眼连自己也不认得了呢! 新的身体毫无重量,又十分灵活,令我十分着迷。刚才还觉得伤口隐隐作痛, 现在完全不痛了,一点也没有不舒服。 我非常完整,不管在哪一方面——完美。而我想到,“这才是真正的我” 注意力回到床上,我发觉没有人晓得我死了,我好像应该快点让别人知道这 件事。 “我死了”我想,“竟然没有人发现!” 但我还来不及采取任何行动,三个男人不知由哪里出现在我身边。 他们好美,穿着浅棕色的长袍,其中一人后脑勺上有顶帽子。三个人腰上都 有系着金腰带尾端下垂。 一种柔和的光线笼罩着他们,并不是特别亮。这时我意识到我的身体也在发 光,和他们的光融合在一起。 看起来他们都有七八十岁了,不过我知道他们的年纪不能以地球人类的算法 推断。他们其实比七八十岁更老很多很多。 因为他们的长袍,让我认为他们是僧侣——充满了智慧、知识 。我知道我 可以相信他们,他们对我说话了。他们和我恒久在一起,他们说。我不太了解他 们的意思,我对恒久根本没有什么概念。我觉得恒久就是未来的事,而他们是指 过去“恒久”在一起,那使我完全弄糊涂了
随即我脑海中出现了过去的景象——一许久之前,在我的地球生命之前,是我 和他们以往的关系。 幕幕影像出现,我发觉自己真的认识他们那么久了,我开始兴奋起来。出 生之前还有生命,我觉悟到死亡其实是“重生”,死后进入一个没有时间限制,更 伟大的生存状态。 我知道他们是我恒久生命中的好朋友,他们被指定来陪伴我。他们解释,在 我生活在地球的这段时间里,他们是我的守护天使 但他们三人特别不同,我觉得他们是我的“护持天使”。 他们说我只是暂时死亡,我的时候未到,教我不必担心,给我宁静的感受, 告诉我事情终将圆满解决 在这同时我感受到他们深刻的关怀与爱。 所有的沟通,都是灵的作用 起先我以为他们用嘴“说”,困为我习惯了人们的“开口讲话”。事实上,他 们沟通的速度快得多,意思表达也更加完整,是一种“全知”的态度。 比较能形容的是类似“心电感应”的沟通方式,不过“心电感应”还不足以 完全包括 我感觉到他们的意图和情绪,体会那种爱,我经验他们的心境。因为他们是 那么地爱我,我心中顿时充满喜悦 我先前使用的语言,属于我身体的语言,实在太常受限制了。和灵的沟通能 力比较起来,我原来那种能表达心中感受的能力简直太少太少。 有许多事我们愿意分享,不过眼前有更重要的问题。我想起我的丈夫和孩子, 有些担心他们对我的死亡有何反应,甚至影响 没有了我,乔伊将如何照顾六个小孩?没有我来为他们排解纠纷,孩子们彼 此如何相处?我必须再见他们一面,至少了解他们的状况 我的想法很简单,离开医院去看我的家人。这许多年辛苦经营一个家, 恐怕我现在要失去他们了。或者说,我怕他们将失去我了。 立即寻找出口,我左顾右盼之后,眼光落在窗子上。我穿过它来到外面,但 很快知道其实那是多此一举,我根本不必利用窗户,就可以随心所欲地由任何方 向出入。 是习惯使然“因而受限”,我仍以凡人的方式思考行动,况且那扇窗子自始至 终都是关着的 这也提醒了我,我已经摆脱肉体,灵的行动可以快速许多,不必如此缓慢。 有些觉悟之后,我只要一动念头,刹那间就回到家,我进入客厅。 我的丈夫坐在他习惯坐的椅子上看报纸,孩子们在楼梯上跑上跑下——一他们 准备上床睡觉了。和往常一样,他们睡觉前总有人捉对打枕头仗, 并不想和他们沟通联系,我担心的是他们没有我将如何生活?这么着,我便 预见了他们的未来。 个个看他们,我知道我的孩子以后的日子。我老当他们是“我的”孩子 认为他们“属于我” 其实我错了,他们和我一样,是独立的灵魂,远在降临地球之前,就存在了 他们各有不同的意愿,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 他们只是暂时被交由我来照顾,我没有权力去左右他们的方向、干涉他们的 自由。虽然我已经忘了他们个人的将来如何,但我知道他们各有发展,到了生命 尽头,他们也会”重生”。我看见他们也遇到艰难困苦,可是各种挑战都是他们自
10 随即我脑海中出现了过去的景象——许久之前,在我的地球生命之前,是我 和他们以往的关系。 一幕幕影像出现,我发觉自己真的认识他们那么久了,我开始兴奋起来。出 生之前还有生命,我觉悟到死亡其实是“重生”,死后进入一个没有时间限制,更 伟大的生存状态。 我知道他们是我恒久生命中的好朋友,他们被指定来陪伴我。他们解释,在 我生活在地球的这段时间里,他们是我的守护天使。 但他们三人特别不同,我觉得他们是我的“护持天使”。 他们说我只是暂时死亡,我的时候未到,教我不必担心,给我宁静的感受, 告诉我事情终将圆满解决。 在这同时我感受到他们深刻的关怀与爱。 所有的沟通,都是灵的作用。 起先我以为他们用嘴“说”,困为我习惯了人们的“开口讲话”。事实上,他 们沟通的速度快得多,意思表达也更加完整,是一种“全知”的态度。 比较能形容的是类似“心电感应”的沟通方式,不过“心电感应”还不足以 完全包括。 我感觉到他们的意图和情绪,体会那种爱,,我经验他们的心境。因为他们是 那么地爱我,我心中顿时充满喜悦。 我先前使用的语言,属于我身体的语言,实在太常受限制了。和灵的沟通能 力比较起来,我原来那种能表达心中感受的能力简直太少太少。 有许多事我们愿意分享,不过眼前有更重要的问题。我想起我的丈夫和孩子, 有些担心他们对我的死亡有何反应,甚至影响。 没有了我,乔伊将如何照顾六个小孩?没有我来为他们排解纠纷,孩子们彼 此如何相处?我必须再见他们一面,至少了解他们的状况。 我的想法很简单,离开医院去看我的家人。这许多年辛苦经营一个家, 恐怕我现在要失去他们了。或者说,我怕他们将失去我了。 立即寻找出口,我左顾右盼之后,眼光落在窗子上。我穿过它来到外面,但 很快知道其实那是多此一举,我根本不必利用窗户,就可以随心所欲地由任何方 向出入。 是习惯使然“因而受限”,我仍以凡人的方式思考行动,况且那扇窗子自始至 终都是关着的。 这也提醒了我,我已经摆脱肉体,灵的行动可以快速许多,不必如此缓慢。 有些觉悟之后,我只要一动念头,刹那间就回到家,我进入客厅。 我的丈夫坐在他习惯坐的椅子上看报纸,孩子们在楼梯上跑上跑下——他们 准备上床睡觉了。和往常一样,他们睡觉前总有人捉对打枕头仗。 并不想和他们沟通联系,我担心的是他们没有我将如何生活?这么着,我便 预见了他们的未来。 一个个看他们,我知道我的孩子以后的日子。我老当他们是“我的”孩子, 认为他们“属于我” 其实我错了,他们和我一样,是独立的灵魂,远在降临地球之前,就存在了。 他们各有不同的意愿,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 他们只是暂时被交由我来照顾,我没有权力去左右他们的方向、干涉他们的 自由。虽然我已经忘了他们个人的将来如何,但我知道他们各有发展,到了生命 尽头,他们也会”重生”。我看见他们也遇到艰难困苦,可是各种挑战都是他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