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SFL理论的马克思主义语言哲学观之体现 王志娟 (北京师范大学,北京100875 [摘要]系统功能语言学是一种适用语言学,与马克思主义语言哲学观有深厚的渊源。马克思主义语言晢学观虽没 有专门的著作论断,但散见在马克思相关著作中,概括为:物质性、实践性和辩证性。本研究从系统功能语言学本身的观 念和理论入手,探讨该理论如何体现马克思主义语言晢学观,旨在揭示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的哲学理据,促进该理论的 发展、完善和传播 [关键词]系统功能语言学;马克思主义;语言哲学观 [中图分类号]H0-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5330(2018)01-0099-04 、引言 实践性和辩证性。 马克思对语言问题极其关注,其语言观的基 系统功能语言学(简称SFL)作为20世纪60 本宗旨是“去蔽”——去思想之蔽,解思想之困,年代以来主要的语言学流派之一,其创始人韩礼 也是“治疗”—治疗哲学因误解语言与生活而德(M.A.K. Halliday)教授是英国著名的语言学 发作的“精神狂想症”(韩东晖,1997)。马克思家,他最初参加英国共产党语言学小组活动的 强调语言的物质性,认为“‘精神’一开始就很倒个重要目的,就是试图发展马克思主义语言学,致 霉,受到物质的纠缠”,“物质在这里表现为震动力于在政治和社会语境中研究语言。系统功能语 着的空气层、声音,简言之,即语言”(马克思、恩言学的马克思主义语言学取向还体现在把语言看 格斯,1966:81)。马克思同时强调语言的实践作政治工具,强调语言的社会责任,把语言看作意 性、社会性、交往性,即把语言作为一种实践方式义科学的重要组成部分( Webster,2011)等方面。 和社会产物来理解,认为“语言与意识具有同样界内学者(常晨光、廖海青,2010;李忠华,2013 长久的历史。语言是一种实践的、既为别人存在何远秀、杨炳钧,2014;赵清丽、张跃伟,2015 因而也为自身而存在的、现实的意识。语言也和韩礼德、何远秀和杨炳钧,2015)从宏观的角度指 意识一样,只是由于需要,由于和他人交往的迫切出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的马克思主义语言学取 需要才产生的”(马克思、恩格斯,1966:81)。马向,但关于该理论如何具体体现马克思主义语言 克思主义认为语言具有辩证性,正如马克思所言,哲学观的研究不多。本文从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 “哲学家们只要把自己的语言还原为它从中抽象本身出发,探讨该理论如何具体体现马克思主义 出来的普通语言,就可以认清他们的语言是被歪语言哲学观,以期阐释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的哲 曲了的现实世界的语言,就可以懂得,无论思想和学理据,促进该理论以后的完善和传播 语言都不能独立组成特殊的王国,他们只是显示 二、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的马克思主义语言 生活的表现”(马克思、恩格斯,1960:525)。据哲学观体现 此,马克思主义语言哲学观可以概括为:物质性、 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的核心内容,如纯理功 [收稿日期]2017-11-11 [基金项目]本硏究系韩礼德一韩茹凯语言学国际基金学科英语研究项目(项目编号: HHIFUND2O1701170))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王志娟(1990-),女,北京师范大学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系统功能语言学。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National social sclences atabase
［收稿日期］２０１７－１１－１１ ［基金项目］本研究系韩礼德—韩茹凯语言学国际基金学科英语研究项目（项目编号：ＨＨＩＦＵＮＤ２０１７０１１７０９）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王志娟（１９９０－），女，北京师范大学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系统功能语言学。 ＳＦＬ理论的马克思主义语言哲学观之体现 王志娟 （北京师范大学，北京 １００８７５） ［摘要］系统功能语言学是一种适用语言学，与马克思主义语言哲学观有深厚的渊源。马克思主义语言哲学观虽没 有专门的著作论断，但散见在马克思相关著作中，概括为：物质性、实践性和辩证性。本研究从系统功能语言学本身的观 念和理论入手，探讨该理论如何体现马克思主义语言哲学观，旨在揭示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的哲学理据，促进该理论的 发展、完善和传播。 ［关键词］系统功能语言学；马克思主义；语言哲学观 ［中图分类号］Ｈ０－０５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１－５３３０（２０１８）０１－００９９－０４ 一、引言 马克思对语言问题极其关注，其语言观的基 本宗旨是“去蔽”———去思想之蔽，解思想之困， 也是“治疗”———治疗哲学因误解语言与生活而 发作的“精神狂想症”（韩东晖，１９９７）。马克思 强调语言的物质性，认为“‘精神’一开始就很倒 霉，受到物质的纠缠”，“物质在这里表现为震动 着的空气层、声音，简言之，即语言”（马克思、恩 格斯，１９６６：８１）。马克思同时强调语言的实践 性、社会性、交往性，即把语言作为一种实践方式 和社会产物来理解，认为“语言与意识具有同样 长久的历史。语言是一种实践的、既为别人存在 因而也为自身而存在的、现实的意识。语言也和 意识一样，只是由于需要，由于和他人交往的迫切 需要才产生的”（马克思、恩格斯，１９６６：８１）。马 克思主义认为语言具有辩证性，正如马克思所言， “哲学家们只要把自己的语言还原为它从中抽象 出来的普通语言，就可以认清他们的语言是被歪 曲了的现实世界的语言，就可以懂得，无论思想和 语言都不能独立组成特殊的王国，他们只是显示 生活的表现”（马克思、恩格斯，１９６０：５２５）。据 此，马克思主义语言哲学观可以概括为：物质性、 实践性和辩证性。 系统功能语言学（简称 ＳＦＬ）作为 ２０世纪 ６０ 年代以来主要的语言学流派之一，其创始人韩礼 德（Ｍ．Ａ．Ｋ．Ｈａｌｌｉｄａｙ）教授是英国著名的语言学 家，他最初参加英国共产党语言学小组活动的一 个重要目的，就是试图发展马克思主义语言学，致 力于在政治和社会语境中研究语言。系统功能语 言学的马克思主义语言学取向还体现在把语言看 作政治工具，强调语言的社会责任，把语言看作意 义科学的重要组成部分（Ｗｅｂｓｔｅｒ，２０１１）等方面。 界内学者（常晨光、廖海青，２０１０；李忠华，２０１３； 何远秀、杨炳钧，２０１４；赵清丽、张跃伟，２０１５； 韩礼德、何远秀和杨炳钧，２０１５）从宏观的角度指 出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的马克思主义语言学取 向，但关于该理论如何具体体现马克思主义语言 哲学观的研究不多。本文从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 本身出发，探讨该理论如何具体体现马克思主义 语言哲学观，以期阐释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的哲 学理据，促进该理论以后的完善和传播。 二、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的马克思主义语言 哲学观体现 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的核心内容，如纯理功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100 安阳师范学院学报 2018年 能、社会符号观、层次化、级阶概念、轴关系、语境 语气 理论、意义发生学、语法隐喻以及反语言概念等 从不同角度体现了马克思主义语言哲学观。 2.1物质性 级阶 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坚持以人类学、社会学 为本,其哲学渊源为经验主义哲学思想。该理论 将语言视为一套社会符号系统,语言运用指说话 者根据社会文化语境在语言系统中通过意义潜势 的选择来实现各种功能的过程。符号系统包含意 +事物复合 指示词:指示词事物 义、社会系统、生态系统和物质系统;社会系统包 价值、生态系统和物质系统;生态系统包含生命 和物质系统。语言作为社会符号系统,人们主要 图2.1级阶对不同系统的组织( Martin,2013:62) 研究它的四个维度:(1)声学方面,(2)神经生理类别实际上是更低级阶系统的特征,于是这又回 方面,(3)文化方面,(4)词汇语法方面——一或者到了纵聚合视角。这种循环一直延续到语法中最 说,(4)词义、词汇语法和语音的核心层。可见,低级阶的单位。如图2.2所示 符号系统是在物质系统的基础上进化而来的 轴:纵聚合4 横组合 部分在不断地进化,另一部分指定为反思和行 动的工具。 通过体现规则 语言的物质性还表现在韩礼德主张研究现实 ▲功能结构 世界的语言,该理论的建立是依赖大量的实验结 同时具体说明 果,而非纯理论或对感性经验的探讨。韩礼德做 类别横组合体 了大量细致的研究,通过对他儿子奈杰尔(Ni- gel)的语言学习过程进行个案观察,总结出了语 从而降至地级阶系统 言的七大功能:工具、控制、交流、个人、启发、想象 和告知。并由此归纳、抽象出成人语言的三大元 功能,即人际、经验与语篇。 语言中不同的系统相互作用体现不同的元功 图2.2小句和词组级阶上的系统/结构循环 能。比如,语言系统的语气系统、情态系统、归 性系统和附加疑问套语系统相互作用形成系统网 无论是社会符号观,纯理功能,层次化理论, 咯体现人际功能。同样,及物性及其他系统相互还是级阶概念,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无一不体现 作用形成系统网络体现概念功能;主位系统与新出语言的物质性哲学观,即语言基于声音(音系 信息等其他相关系统相互作用形成系统网络体现学)这种实体,通过体现关系编码成人们熟知的 篇功能。此外,韩礼德主张将语言放在语境中词汇语法,后者又通过体现关系建构意义,识解语 来研究,并对语境中的语言进行了层次化:音系学境中的文化成分。各语言层次中,级阶对系统进 →词汇语法→语义学→语境(“→”表示“体现”关行不同的组织,各系统互相作用形成系统网络,表 系)。其中每一个层次存在由成分关系形成的级达意义潜势,供人们使用时进行选择 阶,如词汇语法层的级阶体现为:语素→词→词 2.2实践性 组/短语→小句→小句复合体(此处“→”表示“组 韩礼德将语言看作一种行为,从生物体间的 成、构成”的意思)。级阶可以根据能够区分的语视角进行研究。他指出,“在语言学习中是社会 言单位的大小对许多不同的系统进行组织。如图而不是个人扮演着中心地位,个人的语言意义潜 2.1所示 势是个人建立、发展并且维持他所处的各种社会 元功能以及级阶的系统网络的形成以轴关关系的手段”( Halliday,1978:12),因此应该把 系(横组合和纵聚合)为基础。如果从小句系统语言放在社会实践中去研究。 (纵聚合视角)入手,就会发现这些系统是由功能 20世纪50年代初英国共产党语言学小组活 结构体现;结构中的每项功能又是由下一级阶的动的经历有助于韩礼德语言学思想的发展,具体 单位类别体现的,形成横组合体。横组合体中的表现在“语域”( register)思想的建立。语域作为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National social sclences atabase
能、社会符号观、层次化、级阶概念、轴关系、语境 理论、意义发生学、语法隐喻以及反语言概念等， 从不同角度体现了马克思主义语言哲学观。 ２．１物质性 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坚持以人类学、社会学 为本，其哲学渊源为经验主义哲学思想。该理论 将语言视为一套社会符号系统，语言运用指说话 者根据社会文化语境在语言系统中通过意义潜势 的选择来实现各种功能的过程。符号系统包含意 义、社会系统、生态系统和物质系统；社会系统包 含价值、生态系统和物质系统；生态系统包含生命 和物质系统。语言作为社会符号系统，人们主要 研究它的四个维度：（１）声学方面，（２）神经生理 方面，（３）文化方面，（４）词汇语法方面———或者 说，（４）词义、词汇语法和语音的核心层。可见， 符号系统是在物质系统的基础上进化而来的，且 一部分在不断地进化，另一部分指定为反思和行 动的工具。 语言的物质性还表现在韩礼德主张研究现实 世界的语言，该理论的建立是依赖大量的实验结 果，而非纯理论或对感性经验的探讨。韩礼德做 了大量细致的研究，通过对他儿子奈杰尔（Ｎｉ ｇｅｌ）的语言学习过程进行个案观察，总结出了语 言的七大功能：工具、控制、交流、个人、启发、想象 和告知。并由此归纳、抽象出成人语言的三大元 功能，即人际、经验与语篇。 语言中不同的系统相互作用体现不同的元功 能。比如，语言系统的语气系统、情态系统、归一 性系统和附加疑问套语系统相互作用形成系统网 络体现人际功能。同样，及物性及其他系统相互 作用形成系统网络体现概念功能；主位系统与新 信息等其他相关系统相互作用形成系统网络体现 语篇功能。此外，韩礼德主张将语言放在语境中 来研究，并对语境中的语言进行了层次化：音系学 →词汇语法→语义学→语境（“→”表示“体现”关 系）。其中每一个层次存在由成分关系形成的级 阶，如词汇语法层的级阶体现为：语素→词→词 组／短语→小句→小句复合体（此处“→”表示“组 成、构成”的意思）。级阶可以根据能够区分的语 言单位的大小对许多不同的系统进行组织。如图 ２．１所示： 元功能以及级阶的系统网络的形成以轴关 系（横组合和纵聚合）为基础。如果从小句系统 （纵聚合视角）入手，就会发现这些系统是由功能 结构体现；结构中的每项功能又是由下一级阶的 单位类别体现的，形成横组合体。横组合体中的 图 ２．１ 级阶对不同系统的组织（Ｍａｒｔｉｎ，２０１３：６２） 类别实际上是更低级阶系统的特征，于是这又回 到了纵聚合视角。这种循环一直延续到语法中最 低级阶的单位。如图 ２．２所示： 图 ２．２ 小句和词组级阶上的系统／结构循环 （Ｍａｒｔｉｎ，２０１３：６５） 无论是社会符号观，纯理功能，层次化理论， 还是级阶概念，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无一不体现 出语言的物质性哲学观，即语言基于声音（音系 学）这种实体，通过体现关系编码成人们熟知的 词汇语法，后者又通过体现关系建构意义，识解语 境中的文化成分。各语言层次中，级阶对系统进 行不同的组织，各系统互相作用形成系统网络，表 达意义潜势，供人们使用时进行选择。 ２．２实践性 韩礼德将语言看作一种行为，从生物体间的 视角进行研究。他指出，“在语言学习中是社会 而不是个人扮演着中心地位，个人的语言意义潜 势是个人建立、发展并且维持他所处的各种社会 关系的手段”（Ｈａｌｌｉｄａｙ，１９７８：１２），因此应该把 语言放在社会实践中去研究。 ２０世纪 ５０年代初英国共产党语言学小组活 动的经历有助于韩礼德语言学思想的发展，具体 表现在“语域”（ｒｅｇｉｓｔｅｒ）思想的建立。语域作为 １００ 安阳师范学院学报 ２０１８年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王志娟:SFL理论的马克思主义语言晢学观之体现 种功能变体,涉及三个变量:语场、语旨和语式 2.3辩证性 分别对应三大纯理功能——概念、人际和语篇,从 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的辩证性体现在很多方 而将作为意义潜势的语言系统与作为实例化的语面。除了词汇与语法、系统与语篇,口语与书面语 篇连接了起来。再者,作为一个政党,要分析后殖的互补性外(常晨光、廖海青,2010),意义发生 民主义社会、去殖民化、民族语言的发展等问题,学、语法隐喻以及反语言等概念也很好地体现了 这就涉及语域。再进一步说,语言的功能变异和辩证性。 新的民族语言所引起的问题都需要发展技术性的 意义研究包含三个维度:种系发生学、个体发 语域,如法律语言、政府语言等。在试图发展马克生学和语篇发生学。种系发生学指语言话语形式 思主义语言学的过程中,他们意识到这种语言学的演变,称为“语言的历史”;个体发生学指儿童 必须是一种“ socially accountable linguistics”。这话语形式的发展,称为“个体的历史”;语篇发生 包括两个方面的含义:首先是强调将语言置于其学这个术语是韩礼德自己创造的,指的是“语篇 社会环境中进行研究,以解释语言的特征和本质,内部话语形式的展开”,称为“语篇的历史”。这 即注重其社会理据;同时也要强调将语言学应用三个维度的共同点是他们的意义潜势都具有不断 于其社会环境之中,把语言学当作一种干预方式扩展的趋向,且种系发生学为个体发生学提供研 ( a mode of intervention),进行批判性社会活动,即究环境,个体发生学又为语篇发生学提供研究环 注重社会责任。 境;语篇发生学为个体发生学提供素材,个体发生 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在自身发展和完善的过学又为种系发生学提供素材。 程中也谨遵实践性这一原则。韩礼德(1998b: 与词汇隐喻相反,语法隐喻采取“自上而下 209-210)在研究科技语篇的语法隐喻时总结出的视角,它以意义为出发点,探讨意义如何由不同 成分级阶内的13种语法隐喻,并据此得出结论:表达式体现( Halliday,2000)。语法隐喻是在从 各类语法隐喻都存在一个“一般走向”,即:向具语义成分到词汇语法结构配置的体现过程中出现 体演变,其中每个成分都可以借助一个接近稳定的,包含两个概念:一致式和非一致式。韩礼德最 极和持久极的成分进行重新识解。另外,“语类”初将一致式定义为“一个或者多个与隐喻式相对 genre)理论的发展也充分说明了系统功能语言的意义表达或经验识解的典型形式”( Halliday, 学理论的实践性。从上世纪80年代初开始,马丁1985:321),后又提出级阶一致性和成分一致性 和他的同事们在澳大利亚不断探索语篇语类理论原则( Halliday,1998a:40)。前者指语义“序 在多个领域中的应用,尤其是在教学中的应用,在列”、“言辞”和“成分”在语法上的一致式体现单 行动研究中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并在对语言教学位,分别为“小句复合体”、“小句”和“词组、短 等领域的实际干预过程中丰富了其语篇语类理语”;后者指语义“实体/事物”、“品质”、“过程 论。同样,旨在发展人际意义理论的评价范畴的“环境”和“关系成分”在语法上的一致式体现成 建立也是在具体的语篇分析的基础上进行的分,分别为“名词(组)”、“(名词组中的)形容 ( Martin,2008)。 词”、“动词(组)”、“副词(组)”和“连词”。相对 此外,该理论的中心理念是:语言学研究要有于一致式而言,非一致式发生了语法范畴转换 它的应用价值。语言学理论是可用的、适用的,是(语法功能和语法词类),且此过程产生“语义交 用来解决一系列相关问题的。所以韩礼德汇”,即非一致式具有双语义成分,如“过程”可以 (2006)提出了“适用语言学”( appliable lingui 重新被识解为“实体/事物”,后者具有“过程+实 ics)—适用不是可应用( applicable),可应用指体/事物”双语义成分。一致式和非一致式之间 可实现一种目的,而适用是指在不同语境中可使没有明确的界限,只存在一致性或隐喻性程度的 用的一种总体性质。随着系统功能语言学的日趋不同。语法隐喻不仅说明了语言具有反应社会现 成熟,该理论已被广泛有效地应用到了各个研究实的能力,而且具有重新构建现实、塑造社会的能 领域,如语言教学方面:语言学适用于探索儿童语力。 言发展,特别是适用于促进儿童语言发展和第 反语言与“规范”语言相对,在反社会中产 语言学习;语言学适用于第二语言和外语的教学生。反语言出现的前提是,另一种现实成为一种 和学习;语言学适用于多语国家的语言教育和语反现实,且与已有的标准相对立。反社会指的是 言计划;语言学研究适用于探讨不同功能变体的“建立在另一个社会内一种有意识的社会,它是 语言等。 一种反抗的模式,这种反抗要么以被动的合作方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National social sclences atabase
一种功能变体，涉及三个变量：语场、语旨和语式， 分别对应三大纯理功能———概念、人际和语篇，从 而将作为意义潜势的语言系统与作为实例化的语 篇连接了起来。再者，作为一个政党，要分析后殖 民主义社会、去殖民化、民族语言的发展等问题， 这就涉及语域。再进一步说，语言的功能变异和 新的民族语言所引起的问题都需要发展技术性的 语域，如法律语言、政府语言等。在试图发展马克 思主义语言学的过程中，他们意识到这种语言学 必须是一种“ｓｏｃｉａｌｌｙａｃｃｏｕｎｔａｂｌｅｌｉｎｇｕｉｓｔｉｃｓ”。这 包括两个方面的含义：首先是强调将语言置于其 社会环境中进行研究，以解释语言的特征和本质， 即注重其社会理据；同时也要强调将语言学应用 于其社会环境之中，把语言学当作一种干预方式 （ａｍｏｄｅｏｆｉｎｔｅｒｖｅｎｔｉｏｎ），进行批判性社会活动，即 注重社会责任。 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在自身发展和完善的过 程中也谨遵实践性这一原则。韩礼德（１９９８ｂ： ２０９－２１０）在研究科技语篇的语法隐喻时总结出 成分级阶内的 １３种语法隐喻，并据此得出结论： 各类语法隐喻都存在一个“一般走向”，即：向具 体演变，其中每个成分都可以借助一个接近稳定 极和持久极的成分进行重新识解。另外，“语类” （ｇｅｎｒｅ）理论的发展也充分说明了系统功能语言 学理论的实践性。从上世纪 ８０年代初开始，马丁 和他的同事们在澳大利亚不断探索语篇语类理论 在多个领域中的应用，尤其是在教学中的应用，在 行动研究中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并在对语言教学 等领域的实际干预过程中丰富了其语篇语类理 论。同样，旨在发展人际意义理论的评价范畴的 建立也是在具体的语篇分析的基础上进行的 （Ｍａｒｔｉｎ，２００８）。 此外，该理论的中心理念是：语言学研究要有 它的应用价值。语言学理论是可用的、适用的，是 用来 解 决 一 系 列 相 关 问 题 的。所 以 韩 礼 德 （２００６）提出了“适用语言学”（ａｐｐｌｉａｂｌｅｌｉｎｇｕｉｓ ｔｉｃｓ）———适用不是可应用（ａｐｐｌｉｃａｂｌｅ），可应用指 可实现一种目的，而适用是指在不同语境中可使 用的一种总体性质。随着系统功能语言学的日趋 成熟，该理论已被广泛有效地应用到了各个研究 领域，如语言教学方面：语言学适用于探索儿童语 言发展，特别是适用于促进儿童语言发展和第一 语言学习；语言学适用于第二语言和外语的教学 和学习；语言学适用于多语国家的语言教育和语 言计划；语言学研究适用于探讨不同功能变体的 语言等。 ２．３辩证性 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的辩证性体现在很多方 面。除了词汇与语法、系统与语篇，口语与书面语 的互补性外（常晨光、廖海青，２０１０），意义发生 学、语法隐喻以及反语言等概念也很好地体现了 辩证性。 意义研究包含三个维度：种系发生学、个体发 生学和语篇发生学。种系发生学指语言话语形式 的演变，称为“语言的历史”；个体发生学指儿童 话语形式的发展，称为“个体的历史”；语篇发生 学这个术语是韩礼德自己创造的，指的是“语篇 内部话语形式的展开”，称为“语篇的历史”。这 三个维度的共同点是他们的意义潜势都具有不断 扩展的趋向，且种系发生学为个体发生学提供研 究环境，个体发生学又为语篇发生学提供研究环 境；语篇发生学为个体发生学提供素材，个体发生 学又为种系发生学提供素材。 与词汇隐喻相反，语法隐喻采取“自上而下” 的视角，它以意义为出发点，探讨意义如何由不同 表达式体现（Ｈａｌｌｉｄａｙ，２０００）。语法隐喻是在从 语义成分到词汇语法结构配置的体现过程中出现 的，包含两个概念：一致式和非一致式。韩礼德最 初将一致式定义为“一个或者多个与隐喻式相对 的意义表达或经验识解的典型形式”（Ｈａｌｌｉｄａｙ， １９８５：３２１），后又提出级阶一致性和成分一致性 原则 （Ｈａｌｌｉｄａｙ，１９９８ａ：４０）。前 者 指 语 义 “序 列”、“言辞”和“成分”在语法上的一致式体现单 位，分别为“小句复合体”、“小句”和“词组、短 语”；后者指语义“实体／事物”、“品质”、“过程”、 “环境”和“关系成分”在语法上的一致式体现成 分，分别为“名词（组）”、“（名词组中的）形容 词”、“动词（组）”、“副词（组）”和“连词”。相对 于一致式而言，非一致式发生了语法范畴转换 （语法功能和语法词类），且此过程产生“语义交 汇”，即非一致式具有双语义成分，如“过程”可以 重新被识解为“实体／事物”，后者具有“过程 ＋实 体／事物”双语义成分。一致式和非一致式之间 没有明确的界限，只存在一致性或隐喻性程度的 不同。语法隐喻不仅说明了语言具有反应社会现 实的能力，而且具有重新构建现实、塑造社会的能 力。 反语言与“规范”语言相对，在反社会中产 生。反语言出现的前提是，另一种现实成为一种 反现实，且与已有的标准相对立。反社会指的是 “建立在另一个社会内一种有意识的社会，它是 一种反抗的模式，这种反抗要么以被动的合作方 第 １期 王志娟：ＳＦＬ理论的马克思主义语言哲学观之体现 １０１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102 安阳师范学院学报 2018年 式出现,要么以主动的敌视甚至是破坏形式出 Edward arnold 现”( halliday,1978:164)。反语言所采用的最[2Hldo,M.A.K.1985. 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 简单的形式是用新词代替旧词;这种形式是语言 al Grammar(1st Edition)[M]. Edward Armold. 的再词汇化。反语言是实现再社会化的途径。它[3]Hld,M.4.k.198. anguage and knowledge 创造了另一个现实:其过程不是建构而是再建构。 (ed ) 2007. The Language of Science [C]. Peking U.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反语言与“规范”语言并无区 别:两者都是现实产生的系统。但是由于次等生[4] Pallid,M.A.K.198b. Things and relations:r 活的某些特殊特征——它作为替代的地位,在 grammaticizing experience as technical knowledge [A] 外在”现实的长期压力下(这种现实仍是种主观 In Martin, J. R.& Robert V.(eds ) 1998. Reading 的现实,但是始终重申为标准)—反语言产生 Science: Critical and Functional Perspectives on Dis- 的现实力量,尤其是创造和维持社会阶级的力量,cou 尤为突出。语言和反语言两者间的界限不是绝对[5] Halliday,M.A.k.2000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 的,但是语言和反语言间也存在着显著的不 al Grammar(2nd Edition)[M]. Beijing: Foreign Lan- 代替本身并不包含任何反语言:只不过是从一种 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Edward Arnold. 语言变化到另一种语言。 [6]Halliday, M. A. K. 2006. Some theoretical considera- 综上所述,意义研究的三个维度之间互为素 tions underlying the teaching of English in China [J] The Journal of English Studies( Sichuan International 材和环境,体现辩证的思想。语法隐喻和反语言 Studies University),(4),7-20 都不是简单地对经验和社会的重复识解和建构,[7] Martin,,R.2013. Systemic Functional Gramm 而是对它们的重新识解和再建构。这充分说明 next step into the theory-axial relations [M]. Beijing 了,语言不仅反映社会活动中的人、物和过程,并 Higher Education Express 且能够能动地去重新识解过程,建构社会。这充[8] Martin,.,R.&Whie,P.R.R.2086 The Language 分地体现了马克思主义的辩证性语言哲学观。 of Evaluation: Appraisal in Language [M]. Foreign Lan- 三、结语 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 本文从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本身出发,探讨 [9]Webster, J. J. 2011. Towards a Marxist linguistics [J] Guangzhou.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Sun Yat-sen 了其如何体现马克思主义语言哲学观,即物质性 实践性和辩证性。通过上述的探讨,文章发现:系[10]常晨光,廖海青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与实践的辩 统功能语言学理论中的纯理功能、社会符号观、层 证关系——使用语言学探索[J].外语与外语教学, 次化理论、级阶概念、轴关系等内容体现了语言哲 2010,(5):11-14. 学观的物质性;语境理论、“适用语言学”的提出[11]韩东晖.马克思的语言观与现代西方哲学“语言的 以及该理论的未来发展方向体现了语言哲学观的 转向”[J].教学与研究,1997,(11):3 实践性;意义研究的三个维度,语法隐喻以及反语[12]韩礼德,何远秀,杨炳钓系统功能语言学的马克思 言概念体现了语言晢学观的辩证性。上述分析说 主义取向——韩礼德专题访谈录[J]。当代外语研 明了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与马克思主义语言哲学 究,2015,(7):1-4 具有极深的渊源和高度的契合性,揭示了系统功[13]何远秀,杨炳钧.韩礼德的马克思主义语言哲学观 与方法论[J].东南学术,2014,(5):20-25 能语言学理论创立的哲学基础,同时也为该理论[14]李忠华韩礼德的马克思主义语言观[].山东外 以后的发展和完善提供了晢学理据。系统功能语 语教学,2013,(6):39-48 言学理论博大精深,具有强大的适用性,由于篇幅[15]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 限制,我们不能从每个具体理论的细节入手探讨 社 其马克思主义语言哲学观的体现,实属遗憾,望有1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 志趣之士在该方面做深入研究。 [17]赵清丽,张跃伟.系统功能语言学中的马克思主义 [参考文献] 语言哲学观剖析[J].渤海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 版),2015:80-83 [1]Halliday, M. A. K. 1978. Language as Social Semiotic the social interpretation of language and meaning [M] [责任编辑:邦显]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 National social sclences atabase
式出现，要么以主动的敌视甚至是破坏形式出 现”（Ｈａｌｌｉｄａｙ，１９７８：１６４）。反语言所采用的最 简单的形式是用新词代替旧词；这种形式是语言 的再词汇化。反语言是实现再社会化的途径。它 创造了另一个现实：其过程不是建构而是再建构。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反语言与“规范”语言并无区 别：两者都是现实产生的系统。但是由于次等生 活的某些特殊特征———它作为替代的地位，在 “外在”现实的长期压力下（这种现实仍是种主观 的现实，但是始终重申为标准）———反语言产生 的现实力量，尤其是创造和维持社会阶级的力量， 尤为突出。语言和反语言两者间的界限不是绝对 的，但是语言和反语言间也存在着显著的不同。 代替本身并不包含任何反语言：只不过是从一种 语言变化到另一种语言。 综上所述，意义研究的三个维度之间互为素 材和环境，体现辩证的思想。语法隐喻和反语言 都不是简单地对经验和社会的重复识解和建构， 而是对它们的重新识解和再建构。这充分说明 了，语言不仅反映社会活动中的人、物和过程，并 且能够能动地去重新识解过程，建构社会。这充 分地体现了马克思主义的辩证性语言哲学观。 三、结语 本文从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本身出发，探讨 了其如何体现马克思主义语言哲学观，即物质性、 实践性和辩证性。通过上述的探讨，文章发现：系 统功能语言学理论中的纯理功能、社会符号观、层 次化理论、级阶概念、轴关系等内容体现了语言哲 学观的物质性；语境理论、“适用语言学”的提出 以及该理论的未来发展方向体现了语言哲学观的 实践性；意义研究的三个维度，语法隐喻以及反语 言概念体现了语言哲学观的辩证性。上述分析说 明了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与马克思主义语言哲学 具有极深的渊源和高度的契合性，揭示了系统功 能语言学理论创立的哲学基础，同时也为该理论 以后的发展和完善提供了哲学理据。系统功能语 言学理论博大精深，具有强大的适用性，由于篇幅 限制，我们不能从每个具体理论的细节入手探讨 其马克思主义语言哲学观的体现，实属遗憾，望有 志趣之士在该方面做深入研究。 ［参考文献］ ［１］Ｈａｌｌｉｄａｙ，Ｍ．Ａ．Ｋ．１９７８．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ａｓＳｏｃｉａｌＳｅｍｉｏｔｉｃ： ｔｈｅｓｏｃｉａｌｉｎｔｅｒｐｒｅｔａｔｉｏｎｏｆ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ａｎｄｍｅａｎｉｎｇ［Ｍ］． ＥｄｗａｒｄＡｒｎｏｌｄ． ［２］Ｈａｌｌｉｄａｙ，Ｍ．Ａ．Ｋ．１９８５．ＡｎＩｎｔ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ｔｏＦｕｎｃｔｉｏｎ ａｌＧｒａｍｍａｒ（１ｓｔＥｄｉｔｉｏｎ）［Ｍ］．ＥｄｗａｒｄＡｒｎｏｌｄ． ［３］Ｈａｌｌｉｄａｙ，Ｍ．Ａ．Ｋ．１９９８ａ．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ａｎｄｋｎｏｗｌｅｄｇｅ： ｔｈｅ‘ｕｎｐａｃｋｉｎｇ’ ｏｆｔｅｘｔ［Ａ］．ＩｎＷｅｂｓｔｅｒ，Ｊ．Ｊ． （ｅｄ．）．２００７．Ｔｈｅ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ｏｆＳｃｉｅｎｃｅ［Ｃ］．ＰｅｋｉｎｇＵ 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Ｐｒｅｓｓ，２４－４８． ［４］Ｈａｌｌｉｄａｙ，Ｍ．Ａ．Ｋ．１９９８ｂ．Ｔｈｉｎｇｓａｎｄｒｅｌａｔｉｏｎｓ：ｒｅ ｇｒａｍｍａｔｉｃｉｚｉｎｇｅｘｐｅｒｉｅｎｃｅａｓｔｅｃｈｎｉｃａｌｋｎｏｗｌｅｄｇｅ［Ａ］． ＩｎＭａｒｔｉｎ，Ｊ．Ｒ．＆ＲｏｂｅｒｔＶ．（ｅｄｓ．）．１９９８．Ｒｅａｄｉｎｇ Ｓｃｉｅｎｃｅ：ＣｒｉｔｉｃａｌａｎｄＦｕｎｃｔｉｏｎａｌＰｅｒｓｐｅｃｔｉｖｅｓｏｎＤｉｓ ｃｏｕｒｓｅｏｆＳｃｉｅｎｃｅ［Ｃ］．Ｌｏｎｄｏｎ：Ｒｏｕｔｌｅｄｇｅ． ［５］Ｈａｌｌｉｄａｙ，Ｍ．Ａ．Ｋ．２０００．ＡｎＩｎｔ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ｔｏＦｕｎｃｔｉｏｎ ａｌＧｒａｍｍａｒ（２ｎｄＥｄｉｔｉｏｎ）［Ｍ］．Ｂｅｉｊｉｎｇ：ＦｏｒｅｉｇｎＬａｎ ｇｕａｇｅＴｅａｃｈｉｎｇａｎｄＲｅｓｅａｒｃｈＰｒｅｓｓ／ＥｄｗａｒｄＡｒｎｏｌｄ． ［６］Ｈａｌｌｉｄａｙ，Ｍ．Ａ．Ｋ．２００６．Ｓｏｍｅｔｈｅｏｒｅｔｉｃａｌｃｏｎｓｉｄｅｒａ ｔｉｏｎｓｕｎｄｅｒｌｙｉｎｇｔｈｅｔｅａｃｈｉｎｇｏｆＥｎｇｌｉｓｈｉｎＣｈｉｎａ［Ｊ］． Ｔｈｅ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ＥｎｇｌｉｓｈＳｔｕｄｉｅｓ（ＳｉｃｈｕａｎＩｎｔｅｒｎａｔｉｏｎａｌ Ｓｔｕｄｉｅｓ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４），７－２０． ［７］Ｍａｒｔｉｎ，Ｊ．Ｒ．２０１３．ＳｙｓｔｅｍｉｃＦｕｎｃｔｉｏｎａｌＧｒａｍｍａｒ：ａ ｎｅｘｔｓｔｅｐｉｎｔｏｔｈｅｔｈｅｏｒｙ—ａｘｉａｌｒｅｌａｔｉｏｎｓ［Ｍ］．Ｂｅｉｊｉｎｇ： Ｈｉｇｈｅｒ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Ｅｘｐｒｅｓｓ． ［８］Ｍａｒｔｉｎ，Ｊ．Ｒ．＆Ｗｈｉｔｅ，Ｐ．Ｒ．Ｒ．２００８．ＴｈｅＬａｎｇｕａｇｅ ｏｆＥｖａｌｕａｔｉｏｎ：Ａｐｐｒａｉｓａｌｉｎ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Ｍ］．ＦｏｒｅｉｇｎＬａｎ ｇｕａｇｅＴｅａｃｈｉｎｇａｎｄＲｅｓｅａｒｃｈＰｒｅｓｓ． ［９］Ｗｅｂｓｔｅｒ，Ｊ．Ｊ．２０１１．ＴｏｗａｒｄｓａＭａｒｘｉｓｔｌｉｎｇｕｉｓｔｉｃｓ［Ｊ］． Ｇｕａｎｇｚｈｏｕ：ＳｃｈｏｏｌｏｆＦｏｒｅｉｇｎ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ｓ，ＳｕｎＹａｔ－ｓｅｎ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１０］常晨光，廖海青．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与实践的辩 证关系———使用语言学探索 ［Ｊ］．外语与外语教学， ２０１０，（５）：１１－１４． ［１１］韩东晖．马克思的语言观与现代西方哲学“语言的 转向”［Ｊ］．教学与研究，１９９７，（１１）：３５－３９． ［１２］韩礼德，何远秀，杨炳钧．系统功能语言学的马克思 主义取向———韩礼德专题访谈录 ［Ｊ］．当代外语研 究，２０１５，（７）：１－４． ［１３］何远秀，杨炳钧．韩礼德的马克思主义语言哲学观 与方法论 ［Ｊ］．东南学术，２０１４，（５）：２０－２５． ［１４］李忠华．韩礼德的马克思主义语言观 ［Ｊ］．山东外 语教学，２０１３，（６）：３９－４８． ［１５］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Ｍ］．北京：人民出版 社，１９６６．３３． ［１６］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三卷）［Ｍ］．北京：人民出版 社，１９６０．８０． ［１７］赵清丽，张跃伟．系统功能语言学中的马克思主义 语言哲学观剖析 ［Ｊ］．渤海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 版），２０１５：８０－８３． ［责任编辑：邦显］ １０２ 安阳师范学院学报 ２０１８年
